第68集 無題

　　少女時代的這張專輯是她們的第一張正規專輯，一共有十一首歌曲，同名主打《少女時代》是翻唱至李承哲在89年的火熱名曲《少女時代》，也就是金泰妍、龍至言等人出生時候所紅火的一首歌，具有年代的象征意義，經過制作人黃一星神來之手的重新編曲之后成了這張專輯的主打曲目。11首歌曲之中有七首詞曲原創出至龍至言之手，歌曲都是經過李秀滿親自嚴格挑選的。雖然如此，龍至言還是對自己寫的歌不怎么滿意，因為作為擅長嘻哈曲目的他對于適應組合的可愛抒情風并不是特別得心應手，總覺得這張專輯缺乏了一些張力，但是同期遞上去的嘻哈類的歌曲卻都被李秀滿踢掉了，緣由就是不適合她們組合的定位。因此即使有一些怨言，也沒有辦法。《BabyBaby》算是他最滿意的一首作品，不過依然算不得驚艷之作，幸而還有黃一星這個名制作人在，倒也為這些歌曲加了幾分色彩。專輯的整體質量雖然達不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水準，卻也是能夠吸引大眾的眼球了。可愛、勵志與抒情揉捏有序，整張專輯的基調都透著淡淡的純白，青春的氣息溢滿了歌曲，從耳朵鉆入，讓人禁不住跟著輕哼幾聲。

　　11月1日零點，是公司正式發售專輯的開始，也是MV正是公布的日子。

　　白色的T恤、紅色的棒球服和學生校服是MV的主基調服裝，組成了樂隊形象的少女各自擔當著自己的角色，徐賢的鍵盤手、崔秀英的鼓手、黃美英的貝斯手、龍至言的吉他手等等形象都讓人移不開視線。在金泰妍的歌聲之下，整首歌開始引入，歡快的曲調，揉捏著青春，這支舞蹈的編舞徐思善也是經過和龍至言多次商討之后的結果，可愛同時又不失去大氣的舞蹈讓人不禁眼前一亮，龍至言跳起來也沒有很大的負擔感。整首MV沒有特別重筆墨的亮點，沒有華麗的布景，有的只是五彩斑斕的清純氣息，仿佛自己的青春被這十個人牢牢的抓住了一般，僅僅如此，卻讓人無法將視線移開這個團隊新晉團隊。

　　數家音樂網絡平臺同時推出上線這支花費成本偏低的歌曲MV，S.M獨特而猛烈的宣傳攻勢讓很多人都開始對這個人數眾多的團體開始起了興趣。

　　“秀范，少女時代的專輯你聽了沒有？”一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大男孩笑著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同齡男孩。

　　被喚作“秀范”的男孩笑道：“當然聽了。今兒早上，我一上班級的論壇聊天，班里面那群人就開始嘀咕這首歌了，話題都圍繞著至言。”

　　“沒辦法，美女誰都喜歡，尤其是韓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這樣帥氣的美女。”男孩道。

　　“不過真的是想不到啊，前段日子網上還有一個帖子很火，說至言是一個男人了，現在竟然忽然消失不見了，哈哈，真的是不可預測。”“秀范”搖了搖頭，道。

　　“你見過哪個男人會這么漂亮？李準基都沒有這么漂亮。”男孩笑道，“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女孩啦。”

　　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和壓低的棒球帽子的龍至言悄悄走過，低調的服飾和很好的服裝偽裝沒能路人認出他來，乘著地鐵匆匆的趕回了家。

　　這是龍至言一個月來第一次回家，排滿的通告和訓練使得他沒有閑暇來回家探望，只能通過電話和父母進行溝通。

　　吃著很久沒有嘗到的媽媽燒的家常菜，龍至言的心里有一股暖意，心中掠過一道溫熱。

　　“小龍啊，你最近在宿舍和隊友們處得怎么樣啊？”范淑華慈祥的臉上露出笑意。

　　“還不錯，隊友們人都不錯，”龍至言扒了一口飯，轉念一想，權侑莉的模樣閃出腦袋：“除了個別不討喜的。”

　　“你們都年輕氣盛，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但是千萬不能和他們起沖突，要與人為善，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范淑華聽了他的話，建議道，“你父親就是因為…”

　　龍揚華咳了咳，板著臉道：“吃飯時間少說話。”

　　龍至言自然知道是老爸以前的那些事情，自己也大致的聽過，因為和一個人結仇，結果被人家設了計，最后投資失敗，才落得現在的窘境。識趣的他放下筷子，拿起遙控器，道：“吃飯時候還是看看電視吧，多說話對消化不好。”

　　電視機打開，一片咯咯的笑聲隨著揚聲器冒出，畫面上的鏡頭正對準著林允兒作著特寫，龍至言心頭涌入一股涼意，不是吧？正好在播《萬元的幸福》？這怎么能夠讓老爸老媽看見？尤其是老爸，如果讓他知道我在女團里面裝女人，他不得一刀砍了我。

　　不多想，龍至言立刻拿起遙控器調過頻道。

　　“剛剛那個節目好像還不錯，我聽到都是笑聲嘛。”范淑華道。

　　“嗯，調到剛剛的那個頻道。”龍揚華沒有抬頭，隨意的扒了一口飯。

　　“我…”龍至言感覺自己的雙手在顫抖，遙控器像是地震般的在搖動。龍至言雖然個性樂觀開朗，鼎大的事情都不怕，但是卻最怕一個人，那就是他的爸爸龍揚華。龍揚華性格固執而又暴躁，話不多說，但是每一次生氣的言語都會爆發著一種無窮的力量，而且，一罵便沒了停歇。龍至言小學的時候和同桌打架，龍揚華回家就指著他罵了半小時，最后連晚飯都沒得吃，零用錢也受到了管制，龍至言從那時候就被父親的家教嚇得不輕，由此，一直規規矩矩的，在家不敢觸犯龍揚華的逆鱗一分。現在雖然不再問他要零用錢，晚飯也不怎么在家里吃，但是龍揚華的余威依然留在了他的心間。

　　“怎么了？”龍揚華看著沒有動的龍至言，抬起頭來。

　　“沒…沒事。”龍至言手顫抖的按下了遙控器，心中像是一只蒼涼的孤雁飛過。

　　“哈哈哈，允兒啊，你說小龍待會兒知道他的早餐盒里面都是薯片，那會是什么樣的感覺？”黃美英的聲音從電視里傳出，原本龍至言一直喜歡調侃的人此刻卻像是在調侃他一樣，心間淌著涓涓的流水，不知道會將他沖向何方。

　　龍揚華聽著電視之中的聲音，輕輕抬起了頭，看向電視，手中的筷子停下了動作。

　　“這…小龍…這是你嗎？”范淑華滿臉疑惑。

　　“老媽，老爸，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上次練習生選拔我不知道選拔的是…”龍至言正欲解釋一番，卻聽得龍至言放下筷子，銀筷子與瓷碗交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在歌唱一樣。

　　“不需要解釋什么。”龍揚華臉色一沉，語氣帶著低低的沉吟，“你已經滿十八周歲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的未來你自己決定。但是希望你以后不會為了你的決定后悔！”龍揚華站起身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踏著深沉的步子，走到了里室。

　　龍至言滿臉的慚愧之意，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大罵，但是為什么，此刻的心間卻感覺更加的疼痛？

　　范淑華詢問了一番事情的始末，龍至言也盡數告知于她，聽得兒子在女團里面，任哪個家長都不會好受，但是得知家里的債務就是因為兒子如此還掉的，眼眶不禁有幾分紅潤，便是認為自己這家長當得不夠格，還讓孩子為自己受苦。曉得了如今只剩下大半年的合約之時，范淑華才稍稍好過了一點，細細的叮囑了他，在宿舍應該避諱的事情。

　　龍至言看著緊緊閉著房門不出的父親，心里的愧疚感頓生。

　　“至言，你是我龍揚華的兒子，長大以后一定要成為人上人，成為鋼琴家！”那時候的龍揚華年輕氣盛，還沒有顏色斑駁的鬢角。

　　“嗯，爸爸，我一定會成為鋼琴家的！”方才八九歲的小龍至言純真的笑著，用著小小的手指按著大大的琴鍵，彈出的鋼琴聲都帶著股稚嫩。

　　回憶是秋天的吹風機，吹動了這頭，心痛了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