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烈火炎炎,太陽好像被點燃了的大火球蒸烤著大地,圣天學院內,除了那樹干上的知了還興致勃勃的不停的叫喚,因為暑假的緣故,整個學院顯得十分冷清。
身著短領白衫,胸口繡著一朵冰蓮花的羅云走在紫荊花樹的樹蔭之下,紫荊花那紫色的花瓣中散發出的迷人香氣蕩漾在灼灼的熱浪之中,讓羅云的神思微微有些沉醉,仿佛那沉醉的片刻,又回到了二十余年前,在這座學院內發生的一幕幕。
在羅云得身旁,是一個穿著青衣,胡子花白的快要垂到腰間的老人,老人背負著雙手,步履輕盈,不急不緩的挪動,很是悠閑,扭過頭看著羅云似乎陷入回憶之中,老頭并沒有催促,等到羅云睜開眼,老人這才道:“小三,想好了么,要不要來我這里呆上兩年!”
羅云看著這位老師,啞然失笑的道:“老師既然把我叫過來,不是已有打算,怕是學生搖頭,老師也要打的學生點頭!”
老頭哈哈大笑,拂動身前的胡須,雖年邁,但笑聲卻是十分爽朗,道:“看來你還知道為師的脾氣,不過這一次也只能怪你,沒事非要搶什么風頭,還害了納蘭家的那個小子身死異鄉,納蘭博這次算是將你恨上了。”
羅云也是苦笑連連,道:“誰知道那納蘭晨徒有虛名,空有其表,卻沒有幾分本事,打起來居然連三千蠻軍都扛不住,學生差點都被他連累死!”
“行了,這事你雖有錯,但好歹大勝,納蘭老兒雖恨你入骨,但也拿你沒有辦法,不過陛下也不得不安慰這個老家伙一下,而且最近幾年你風頭太勁,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回老實的當兩年的老師,磨礪下心性也好。”
圣天學院東側半山腰的一處破舊小樓的地下室內,冷卓將手中的只剩下一點殘渣的魔晶粉筆朝后一丟,直起腰,嘴角露出幾絲得意的笑聲:“總算是完成了,根據遺留下的古書記載,古通靈法陣的通靈召喚似乎并沒有太高的靈力要求,不過這古法陣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召喚出來的生物很可能會反噬其主,不過結合著魂靈契約的話,應該不會有危險,只希望能召喚出一個強大的通靈獸出來,讓那群嘲笑我的人知道,我冷卓不是廢柴。”
冷卓自言自語的說著,爬起身,望著地下室內那復雜的可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巨大法陣之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眼前的這座法陣乃是禁用的古通靈陣,因為威力巨大,而且通靈之物無法控制,所以早就被廢棄不用,不過冷卓卻愣是從圣天學院那堆積如山的書海中尋找到了這個古通靈陣的一些內容,并且靠著一番推敲,將其完善,于是才有這個古通靈法陣的誕生。
古通靈法陣并非是如今大陸慣用的五芒星通靈法陣,而是八芒星通靈陣,別以為就只是多出三個角而已,兩個法陣雖然都被稱為通靈法陣,但實際上運行原理卻是天差地別,連接的異空間也不確定。
冷卓站在巨大的古通靈陣前,開始按照古法咒語念動,當音符一個個的被念出,地上的法陣也似乎被插入了鑰匙,八個角上的晶核散發出強大的能量,順著那縱橫交錯,繁復無比的能量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回路。
望著閃動著盈盈光芒的法陣,冷卓那興奮的心情微微一蕩,差點讓正在念出的咒語出了茬子,連忙收住心神,咒語很長,不過隨著咒語一字不拉的念動,冷卓卻不知道在房子的外面,已經發生了天變。
那萬里晴空,艷陽高照的天居然快速的聚攏起一片片的陰云,整個圣天學院上空仿佛進入了黑夜,黑壓壓的黑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黑云越聚越厚,陣陣的冷風吹過,卷起無數的紫色花瓣。
正在校園內走動的羅云跟衛光對望了一眼,頓時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而只是片刻的功夫,一道光柱突然從地面沖天而起,直入那巨大漩渦的中心,開始那光柱還只是一條細細的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光柱開始緩緩的擴大,而天空中的黑云漩渦也越加的黑暗。
“好磅礴的力量,居然能引動天象,難道……!”衛光看著那通天光柱,終于收去之前的悠閑,身形化作一道青風,居然飛踏著紫荊花樹的樹梢,飛快的朝著學院半山腰那光柱所在的位置而去。
巨大的地下室內,冷卓依舊在念動著咒語,整個八芒星法陣已經亮起的光芒已經恍若白晝,耀人雙眼,轟隆隆,頭頂之上的云層發出一聲巨大的雷動之聲,而在黑云之中,一道紫色的電弧劃破那黑云激蕩而出。
嗡,嗡,電弧在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響,隨著那光柱越來越強,終于那紫色的雷光不再只是在云中盤桓,而是順著那光柱而天而降,粗如盤龍的閃電直擊而下,擊打向法陣旁念動咒語的冷卓的頭頂。
轟,伴隨著閃爍的紫色雷光,一聲悶雷再次響起,而就在這關鍵無比的時刻,八芒星陣的一角,一顆晶核卻連續閃動,光芒漸漸暗淡了下來,上面也出現了片片碎紋,砰,那晶核上的龜裂終于承受不住這磅礴的力量,一片碎片飛起,但瞬間就化作一片齏粉。
啊,雷電還是擊中了冷卓,不過只是那么一秒,下一刻,龜裂的魔核終于徹底的破裂,而一個角的能量供給中斷,很快就起了連鎖反應,整個法陣瞬間就失去了動力,那沖天的光柱失去力量的瞬間,以極快的速度消融在空氣之中,而那雷光也同樣消散,只是片刻的功夫,剛才還黑壓壓的云已經消散的干凈,仿佛之前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衛光跟羅云兩人一前一后的來到半山腰,衛光的臉上居然有點變幻不定,這讓一旁的羅云都有點詫異,難道這里面居住著什么重要之人,或者說是隱世強者,否則怎么解釋之前的天象。
衛光踏著大步走進這座居然還沒有坍塌的木屋,不過進入之后,卻能看到那巨大的窟窿,而窟窿的最底下,一個少年面色蒼白,頭如雞窩一般的躺在地上,衛光臉色一變,身體猶若飛鴻一般飄落底下室,伸手探了探鼻息,然后又摸了摸脖頸上的脈象。
“老師,這人是?”羅云也有點驚訝,這哪里會是什么隱士高人,分別是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少年。
摸了下脈象,衛光這才松了幾口氣,站起身,道:“是老友的一個孩子,當初欠了人一個大人情,于是就將孫子塞給了我幫著調教,可惜了這孩子雖然天資聰穎,但卻是靈弱之體,根本無法跨越通靈的門檻,兩年多下來,連最初級的通靈儀式都沒完成,將他抱去我那里,在仔細查看一番,可千萬別出了問題才好,否則老夫非被冷老兒給埋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