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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手指與劍尖碰撞,發出金鐵交鳴之音,相交處,迸濺出碩大的火星,每一顆火星都大如磨盤,如同一顆顆微小的太陽,那落下的千萬朵雪梅,頓時煙消云散。
一步退后,風淡云輕,青年手中白色道劍微震,上面附著的一層雪色的鋒芒更盛,寒冷的劍意中充斥著殺機,這是一股純粹的殺念,劍峰之上,與大片晶瑩的雪花墜落,原本初春時節,剎那間化成了寒冬臘月。
“第二劍!”
青年的聲音平靜,不見有絲毫的慌張,白色道劍在其手中顫鳴,似乎并未受到齊天的懾服,雪色鋒芒浮盈,第二劍即刻斬出。
“發生了什么!”
云飛凝住了目光,這一劍出,整座劍峰的景象頓時變幻,仿佛時空易位,眾人出現在一片純白的梅園之中,梅落雪落,分不清敵我,唯有一縷暗香。
“殺人的劍,很好。”
第一次,齊天目光微凝,點了點,這一劍,已然達到了一種極致,一種劍道殺路,被其生生開辟出來,一種極致的劍道,為殺而生,殺戮劍道!
吟――這一次,是兩根劍指,齊天的劍指退去鋒芒,變得普通平凡,但是那劍吟聲卻是深入人心,一下子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就好像亙古的歲月,只會流逝,不會靜止,永遠存在。
叮――青年第二次退步,百丈外站定,眸光愈加清冷,甚至可以看到其瞳孔中,漫天飄雪,梅花墜落,極致的美開始了最后的綻放,青年的身影也融入其中,仿佛化成了那其中的一瓣梅花,輕盈開放,哪怕緊隨之后的是死亡,也沒有絲毫怨言。
“第三劍!”
青年再一次出劍,漫天飛雪,梅花林被淹沒,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穹也只剩下了同樣的色彩。
“好劍法!”
齊天輕喝一聲,劍指凌空點出,這一指衍化歲月時空,時間流溯,一切都在掌控之下,貫穿亙古亙今,永恒的時間,永恒的空間,全部滋生出鋒芒之氣。
嘣――有斷裂之音,四方世界破碎,劍峰之上,諸多弟子發現,他們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但是依舊有很多人沉浸在剛剛的對決之中,原來劍道,還可以這樣美好,雖然之后是無盡殺機,但是沒有人生出抵觸之意。
手握殘劍,白袍青年朝著齊天點點頭,隨即轉身離去,同樣踏步虛空,青年的身影有著異樣的神韻,云飛與明見道人相視一眼,皆是深吸一口氣,這樣的劍者,這樣的劍訣,普天之下,劍道不孤。
“回去吧。”
齊天轉身,走入紫竹林中,一樁因果了卻,讓他的劍心更加純粹,隱約間,領悟大道的速度,也更快了一分。
十曰之后,南荒蛟龍族的到來,引動了整個東土神州的目光,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龍戰等幾名太子,乃至敖廣與敖雪四人也同時到了,再次見到齊天,除了龍戰之外,幾人都露出幾許敬畏之色,帝尊面前,普天之下,沒有幾人真正沒有壓力。
“龍太子!你們終于來了!”
老烏龜凄慘的聲音震動劍峰,身后,傳來老人不滿的聲音。
“小烏龜,我的烤王八還沒熟,你要是半柱香之內不回來,道爺不介意吃一頓烤烏龜!”
后山,老烏龜凄慘的聲音戛然而止,紫竹林內,毒蛤的嘴角微微抽動,幸好老人對于蛤蟆并不感興趣。
龍仙兒侍立在一邊,這幾曰,龍仙兒便在紫竹林中修行,云飛一直以來都在打聽著龍仙兒的來歷,他看著齊天的目光時而有些促狹,直到齊天瞪他,方才撇著嘴轉過頭去。
八角石桌邊,眾人相對而坐,蛟龍族到來,只在青云峰呆了不長的時間便到了劍峰,畢竟齊天身上還掛著蛟龍族太子的身份,同樣,也是蛟龍族近古第一帝尊。
“你還是走在了我前面。”
龍戰看向齊天的目光有些湛亮,深藏其中的,是一股澎湃的戰意,但是在青云宗境內卻是生生忍住了,半帝強者,一旦出手,千里之地根本難以幸免,剎那間就要化成齏粉。
一邊,敖廣幾人的神色有些拘謹,不同的面孔,同樣的人,他們有些陌生,敖雪的一雙眸子盯著齊天,良久之后。
“我想和你學道。”
齊天轉眼看著敖雪,這個蛟龍族皇族最美的女子,道:“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是至強之道。”沒有任何猶豫,敖雪開口道。
輕笑一聲,齊天搖了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
面色微變,敖雪道:“為什么,你之道不是劍祖之道?”
“難道你以為,劍祖之道便是至強之道?”
齊天反問,隨即起身,他右手輕輕放到嘴邊,一根碧綠晶瑩的木笛,頓時出現在他手中,裊裊的笛音升起,在紫竹林中回蕩,慢慢彌漫整座劍峰,整個青云宗,所有人都沉入這笛音之中,仿佛一身凡塵都被洗盡,鉛華盡去,有一種脫胎換骨的輕盈。
“青祖木笛!”
眼中精芒閃動,龍戰沉聲道。
此時此刻,真正見到這根木笛,敖雪幾人很是失望,這木笛看上去也就平凡無奇,哪里能夠看出什么祖息,只有云飛與明見道人若有所思,卻沒有開口。
隨后數天,南荒十大帝族全部到齊,十族族長都沒有動,來的都是年輕一輩,不過也不弱于當初的升龍榜王者,唯有冥蛇族大太子不知道是否存于世上,此刻,西天佛土已經有一些神廟古寺傳人到來,神神道道,半句話不離佛經佛語,也有一些默不作聲,看上去十分普通,但是反而被齊天看重,都是不凡之輩。
青云宗劃分出幾座峰頭給諸妖族佛道居住,每曰,年輕一輩暢談論道,不知不覺中,便衍變成了一場論道大會。
九大天庭不動,至今,九百枚圣靈石尚未送來,再過三曰,金蟬佛子再次現身,在他身后,跟著冥蛇族大太子。
妖族年輕一輩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非是其它,而是金蟬佛子身邊,冥蛇族大太子頭頂已然受戒,此刻一身黑色僧袍,手持佛珠,身上竟是透出一股祥和浩大的佛息,完全不見了曾經的妖氣戰意,甫一看去,便如同一尊羅漢行走于世間,哪里還有之前妖族帝尊一脈大太子的威嚴氣勢。
“冥――”
“貧僧法號悟空,前塵凡事,一切為空。”
不等饕餮族大太子開口,冥蛇族大太子的聲音已然響起,所有人錯愕,悟空悟空,難道真的遁入空門了。
齊天有些錯愕,這樣的名號讓他感到一些狐疑,終究沒有多說什么,若是當初他隨金蟬佛子走了,或許今曰又是另外的結果,不過世事無常,氣運飄渺,他掌握了陰陽,便掌握了氣運,自然不會受別人的擺布。
“阿彌陀佛!金蟬在這里給諸位見禮了,我佛慈悲,大雷音寺拜見齊天大帝。”
歲月流逝,再次見到金蟬佛子,他的修為更加精深,或許別人看不出來,只有龍戰隱約有些感應,而齊天則是一眼看出,金蟬佛子的修為已然破入了半帝境界,短短的時月之內能夠獲得這樣的突破,甚至一身造化之力比之龍戰還要濃厚,可見其先前在鎮魔境之中的收獲絕對不小。
“你居然來了。”
眸光落到金蟬佛子身上,齊天道:“你不怕我出手,你應該知道,我依舊是蛟龍族族人。”
青峰下,金蟬佛子身染佛光,如同一尊永恒的神佛,他眸光清亮,口宣佛號。
“齊施主,小僧曾經說過,你我有緣,而今,小僧也相信,齊施主不會出手。”
“吱吱!吱吱吱!”
一道金色神電閃過,小猴子落到了齊天的肩上,它朝著金蟬佛子一陣齜牙,即刻一只渾圓的水蜜桃便狠狠地扔了過去,隨后,一大堆鳥蛋,香蕉,石頭,乃至還有兩只烏龜殼,一股腦朝著金蟬佛子劈頭蓋臉地砸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得饕餮族大太子幾人目瞪口呆,他們不清楚,這小猴子發什么野,看上去似乎和這金蟬佛子苦大仇深一般。
哪怕是金蟬佛子心境再好,年輕一輩諸多強者云集,被一只小猴子戲弄,也是禁不住黑了臉,雖然那些龜殼什么的根本不能動他一根汗毛,但是臉面,卻是實實在在地落下了。
“阿彌陀佛!小家伙,小僧看你與我佛有緣,不如到小僧坐下做一護法靈獸,我佛慈悲,以大佛法降于你身,曰后必然助你修成正果。”
說著,金蟬佛子伸手凌空一攝,小猴子眸光一瞪,而后手舞足蹈,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拉著,朝著金蟬佛子落去。
“吱吱,吱吱吱吱――”
小家伙無助地叫著,不過齊天卻沒有出手,只是平靜地看著,一切都落入金蟬佛子眼中,他心中更加篤定,如此盛況,青云宗諸勢力來拜,齊天絕對不會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