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哈爾格薩市中行駛了很久,幾乎橫穿了整個城區,所見盡是蕭條蒼涼和落后,這座城市處處都有戰火的蹤跡,被炮彈轟塌的建筑,被炮火燒毀的民宅,至于彈孔就更別提了,幾乎隨處可見,滿目瘡痍,令人仿佛身處槍林彈雨的戰場。
現實上,哈爾格薩這座城市就是戰場,無數武裝勢力在爭奪它的統治權,長年累月的激戰,相互血債累累,勢成水火,幾乎天天都有摩擦,小規模的戰爭不斷,陳辰一行乘車的過程中就零星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槍響。
“如果這里也算是樂土,那么咱們國內隨便哪里都是極樂世界了。”陳辰聽著耳邊激烈的槍聲,縮縮頭敲敲車窗,自言自語的道:“這是防彈車吧?你妹的,我原來打算到了這里后抽空出來逛逛街什么的,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說不定哪里射出來一顆子彈就要了我的命。
安月不悅的皺眉道:“你少說不吉利的話!”
“開個玩笑嘛,生什么氣啊?”陳辰撓撓頭道。
“這是生氣嗎?我看明明是關懷!”美艷熟fù看著小男人輕笑道:“你啊,真是疑惑風情。”
“是嗎?”陳辰很濺的看著安月,美少女神色淡淡的,不承認也不否認,讓他自找沒趣。
不遠處的交戰更為激烈了,槍聲之中夾雜著火箭筒的轟炸,濃煙滾滾,火光四射,地面都在悄然的震顫幾塊被炮火轟炸出來的小石塊以至砸落在離汽車幾米遠的地方,濺起朵朵黃泥水花。
“打打打,打你,媽個頭啊!”陳辰忍不住搖下車窗破口大罵。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咒罵,遠處怕炮火更猛了謝蘭蘭漫不經心的道:“你就心平氣和點吧,這點小動靜不算什么哪天都有幾次,聽多了見多了你就習慣了。”
陳辰無奈的關好窗,道:“這里比摩加迪沙還亂,當地人怎么過得下去啊?”
“怎么過不下去?你看路邊那些人,不是全都不當一回事嘛,該做生意還做生意,該干活的還干活,身處亂世,死亡是一種解脫,生活下去才是一種煎熬。”美艷熟fù淡淡的道。
陳辰打量著有些陌生的美人兒苦笑道:“我覺得你已經是個思想家哲學家了,說出來的話句句都是真理,直指人心。
“現實如此,要是你也在這過上兩年,什么資本主義哲學、主義估計都能無師自通了。”謝蘭蘭捉弄道。
汽車在哈爾格薩市中行駛了估計三個小時后終究出了城區,開進了一片荒涼的高原,如果說市區還有點城市的影子,那么進入高原后幾乎就是人影絕跡,別說是人,連只鳥都沒有!
當得知謝蘭蘭的礦場兼軍事基地在荒無人煙的犄角旮旯后,陳辰一路上不知道嘆了多少回氣,搖了多少次頭,直言上當受騙了。
美艷熟fù掩嘴直笑,之前為了哄小男人來保護她謝蘭蘭故意隱瞞了礦場的位置,只說在哈爾格薩市中,卻沒跟他說礦場周邊環境是如此的惡劣。
“你還笑?當初你可是說我去了你那能夠住奢華別墅,吃山珍海味的,你別跟我說沒有。”陳辰沒好氣的道。
“奢華別墅真沒有,三層小洋樓能夠吧?至于山珍海味嘛,山珍沒問題,你能夠自己上山去打,海味就真沒有,不過那有條小河要是你有興趣能夠去釣釣魚什么的。”人都已經騙來了,謝蘭蘭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笑嘻嘻的實話實說。
陳辰翻著白眼道:“算你狠!”
美艷熟fù拱手討好道:“別這樣嘛,你最多也就在這住兩三個月,我可是在這待了兩年啊,你以為我想冤枉自己啊,關鍵是在那地方建奢華別墅不現實啊,太惹眼很容易招炮彈的,就那幾棟小洋樓都曾經被人襲擊過好幾次直到前不久我將整個礦場圍起來建好軍事基地才震懾住了當地的武裝部落。”
“怎么,這破地方還有武裝部落?”陳辰十分不測的問道。
“怎么沒有,那些實力強勁有國外財團支持的武裝勢力聚集在哈爾格薩市區,爭奪市中心的統治權實力弱一點的地方部落武裝就占據高原山區,和市區那些派系武裝互相爭斗不同部落武裝大多相互通婚,結成了攻守同盟,因而很團結,聯合起來勢力也不容小覷。”謝蘭蘭沉聲道。
陳辰淡淡的道:“不用擔心,烏合之眾而已,你的三千私人武裝再加上狼牙傭兵團足以威懾任何一股力量,要是他們再不識相敢打上門來,我們就來一出殺雞給猴看“怕是沒這么容易,你不知道,這些部落武裝雖然沒有大財團的支持,但哈爾格薩與埃塞俄比亞接壤,這些部落武裝大多和那邊的地方軍政勢力有關系,我最近就收到情報,那些部落武裝有勾結國外勢力向我施壓的跡象。”美艷熟fù苦笑不已。
陳辰捉弄道:“看來眼紅你那處鉆石礦的人還真不少,你成香餑餑了,誰都想咬一口。”
談笑之間,汽車在黃土高原上急速擦過,估計半個小時后,窗外終究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黃土,慢慢有了田野、小溪和孤零零的林落,人煙依舊稀少,但至少有了一抹生氣。
“好了,已經到了我的地盤了。”謝蘭蘭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大片鋼筋水泥建筑,笑道:“到了里面就安全了,你們不知道,剛才那片黃土高原山區常常有部落武裝的人巡查,今天咱們運氣不錯,沒有遇上。”
陳辰淡淡的道:“你錯了,是他們運氣好沒遇上我。”
“我也這么認為。”安月的神色和語氣與心上人如出一轍。
美艷熟fù悄然一怔,很快又笑了起來,果然是天生一對啊,連脾氣都這么類似,一樣的傲氣,三樣的自信!
汽車穩穩的停在了離基地一百米左右的崗哨前,陳辰看到有四名荷槍實彈的黑人走了過來,看到謝蘭蘭后立刻立正向她敬了個禮,崇拜之色溢于言表,顯得十分狂熱,美艷熟fù朝他們悄然點了點頭,示意哨卡放行。
“不對啊,他們看到你怎么跟看到上帝似的,怎么回事啊?”陳辰看著汽車慢慢啟動后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的軍人,疑惑的問道。
謝蘭蘭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擠眉弄眼的道:“這是信仰的力量的,你懂得。”
陳辰撓撓頭,一臉茫然的道:“抱歉,這個我還真不懂,什么是信仰的力量?”
“真笨!”美艷熟fù嫵媚的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不覺得今時今日的索馬里很像咱們華夏辛亥革,命后的局勢嗎?”
陳辰一怔,嗨,還真是,索馬里從引年西亞德政權倒臺后,就不斷處于軍閥混戰的局面,和華夏經歷辛亥革,命后的局勢是很類似,兩者都沒有統一的政,府,都沒有得到國際社會認可,同樣的經濟崩潰民不聊生,可是這跟信仰有什么關系?
謝蘭蘭見他還不明白,翻著白眼道:“真夠笨的,好吧,我說得明白點!我問你,我一個外國人在這異國他鄉打拼怎么才能立足?你可能會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不錯,有錢是能讓我輕而易舉的組建起一支三千多人的軍隊,但我告訴你,沒用,關鍵時辰根本靠不住!”
“你是不知道啊,我手下那三千多人在被我招募之前都是難民,沒有一點軍人的職業素質,好幾次當地武裝部落來找我打秋風的時候,我都想過憑仗人數和軍火裝備上的優勢滅了他們,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真打起來的時候,這群扛著ak47、m16的家伙竟然干不過別人拿鳥槍的,被敵人一次沖鋒就崩潰了,害我賠錢又丟人。”
“哈哈!”陳辰樂不可支,他能夠想象美艷熟fù遇到這一幕后氣急敗壞的容貌,花了那么多銀子竟然養了一群廢物,不氣吐血才怪。
“后來我想明白了,光有錢是沒用的,有錢能組建軍隊不假,但有錢換不來手下人絕對的忠心,換不來讓他們替我賣命!所以我就琢磨啊,琢磨怎么才能讓他們對我忠心耿耿。
”謝蘭蘭笑的道:“幸運的是,沒多久我就找到了方法,這個方法就是信仰!”
陳辰依舊迷迷糊糊的,困惑的問道:“什么信仰?”
“馬列主義和太祖思想啊!”美艷熟fù直言不諱的道:“在索馬里這片飽受戰火、貧困、饑餓的土地上,沒有比馬列主義和太祖思想更適合傳播的革,命信仰了,于是我就從我老爹那請了十幾個搞政,治思想工作的人才過來,天天開大會傳播革,命信仰,給他們講資本主義是多么腐朽、地主階級的錄削有多殘忍,共,產主義是多么偉大,順便再鼓吹一下個人崇拜,把我謝蘭蘭塑形成來索馬里拯救他們的先驅和偉人,就這么干了一年,洗腦的效果非常好,你也看到了,我手下那些人崇拜我就像崇拜上帝,我要是讓他們為我去死,你信不信沒人會皺一下眉頭?”
陳辰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后才苦笑著對謝蘭蘭道:“女王陛下,你這是要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