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了終于碰到鬼了,這周我參與的一個減速器項目要開始組裝了,會很忙,白天沒時間偷偷寫文了,只能晚上寫,我盡量多寫,苦逼啊雙倍最后幾個小時,求眾位花粉支持)
你妹啊,這是什么回事?
陳辰手足無措的看著幾十雙臟兮兮的手伸到身前,再看了看外面還有上百人伸著手死命的往里擠,不禁有些頭皮發麻,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高有矮,但全都衣衫襤褸,赤著腳,渾身骯臟,瘦得能看見肋骨,眼睛發著他聽不懂的話,一個個神情激動。
“哈哈哈,讓你爛好人,這下知道厲害了吧?”看到這一幕的謝蘭蘭站在遠處捂著嘴得意的笑,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陳辰的遭遇,因而早早的遠離了他,才沒有被這些饑餓的人圍住。
陳辰沒好氣的道:“幸災樂禍是吧?我說這是怎么回事啊?他們在說什么?趕緊過來幫忙啊”
美yàn笑嘻嘻的道:“我才不要,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我才不管,早就跟你說了不要爛好人你偏不聽,活該”
陳辰氣結,狠狠的瞪了謝蘭蘭一眼,美yàn理都不理他,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笑吟吟的看熱鬧,早些年她第一次來摩加迪沙時也曾和小男人一樣,見到這些乞兒們大發善心,同情的不得了,將身上所有的零食都送給了他們,結果轉眼之間就被躲在小巷中的更多飽受饑餓的人沖出來圍住,死纏著不讓她走,弄得她差點沒嚇死,最后還是身邊的保鏢沖進來救了她。
這種遭遇不是個例,幾乎每個初次踏足摩加迪沙的外國人都曾遇見過,謝蘭蘭更是遭遇過不止一次,漸漸的她也就看透了,知道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力量所能改變的,也就只能嘆息一聲不再多事了。
陳辰被上百人圍著,眼前盡是黑壓壓的一群人,無數雙手伸向他,嗷嗷叫著,聲勢十分嚇人,以他的本事他當然可以輕松脫困,但這樣一來肯定會傷到人,他怎么忍心對這些本就飽受病痛饑餓的人下手?
那些乞丐見他遲遲不肯發食物,漸漸有些急了,少數人更是直接伸手去搶他手里的袋子,前涌后擠,不少瘦弱的小孩子更是被擠得摔倒在地哇哇大哭,但后面的人根本不理,硬是踩著人往前走…
“我艸”陳辰一看情況不對,再這么下去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便發狠勁腳下一跺,震得圍上來的人統統站立不穩,向后退去。
他這一腳算是勉強震懾住了眾人,陳辰沖進人群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幾個小孩子,看了一眼面帶畏懼,但餓綠了眼睛的一群人,長嘆一聲,將手里的食物分發了出去…
臨行前,謝蘭蘭買了不少京城的小吃和零食,夠她吃好一陣,但此刻也架不住上百人分,一會兒工夫就全部發完了,但絕大多數人依舊沒有分到,一臉的失望,少數人更是添著嘴巴惡狠狠的看向了身邊幾個在狼吞虎咽的小孩子。
陳辰見狀,臉色一沉,舉目眺望了下四周,見前方有個賣面包的店鋪,便拍拍手指[修真世界()]了指那里,招呼這些人跟他過去。
這個賣面包的店鋪是摩加迪沙當地人開的,見這么多難民圍上來,嚇得連忙關鐵閘門,他在這里開店幾乎天天能碰到上來硬搶面包吃的人,你罵也好打也好,只要能搶到東西吃,這些難民就會站在隨你打,十分難纏。
陳辰沖上前伸手托住了鐵閘門,用英語和他說自己要買面包,索馬里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雖然絕大多數人都習慣說索馬里語和阿拉伯語,但簡單的幾句英語還是能聽得懂的,那老板見他這個外國人不是率眾來搶劫的,長松了一口氣,重新卷起了鐵門。
幾屜面包很快就被陳辰分發一空,這回終于人人都有份了,不過看這些難民吃東西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么點面包肯定不夠,于是便示意老板接著再上。
但老板卻不肯了,伸手問他要錢,陳辰翻了翻白眼,你妹的,哥幾百億的身家會少你幾個饅頭錢?不過很快某男就傻眼了,人家根本就不收rmb,話說rmb雖然在國際上十分堅tǐng,但在這里卻不通用,除了索馬里先令外,這里的人只收美金或者英鎊。
看到陳辰遲遲沒有錢付賬,老板急了,他也是小本生意,這幾屜面包要是收不回來錢,他這一天可就白干了,當即就怒了,抄起搟面杖就準備和陳辰干架。
謝蘭蘭看到這一幕樂得掩嘴直笑,道:“你這是發善心做好事呢,還是在劫富濟貧?沒帶錢你干嘛打腫臉充胖子?”
陳辰無奈的道:“行了行了,別說風涼話了,你那有美金沒有?”
美yàn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遞過來一張富蘭克林,陳辰順手拍在面包店老板手上,沒好氣的道:“一百美金,夠了吧?”
“夠夠夠”老板眉開眼笑,屁顛屁顛的從里屋又抱出來幾屜烤好的面包,然后就站在一邊看著富蘭克林傻笑,嘴里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以當前索馬里混亂的經濟形勢和對美元的匯率,一百美金差不多可以將他整個店都買下來。
陳辰看著這些人大口大口的咬著顏色發黑的面包,滿足的樣子像是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這般情景不禁也勾起了他的食玉,他和寧萱一樣都不喜歡在坐飛機時吃東西,熬了十幾個小時也有點餓了,便順手拿起一個黑面包咬了一口…
一口,就嘗了一口,某男的臉都綠了 “好吃嗎?”謝蘭蘭笑得花枝亂顫,當地的黑面包她曾經好奇之下也吃過,不過只吃了一口從此以后就再也不敢碰了,怎么形容這黑面包的味道呢?你可以去嘗嘗用糠和面粉做成的窩窩頭,兩者基本上差不多。
陳辰強忍著要吐的沖動艱難的將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然后兩眼發怵的看著剩下的,在美的取笑聲中干笑了兩聲后就放下了。
話說他小時候家里孩子多,兩個叔叔和最小的姑姑那會兒也都還在念書,他老爸老媽賺得錢除了養他們三個外,還要交一部分給爺爺補貼家用,也算是tǐng困難的,他也有過吃一包方便面就算過生日的日子,但身為家中的幼子幼孫,他還是很受寵的,不說大魚大肉,但至少米飯和葷腥從來沒斷過,還真沒有吃過這么難吃的東西。
“他們就吃這個?”陳辰看著謝蘭蘭苦澀的問道。
美yàn淡淡的道:“能天天有黑面包吃,對這些難民來說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這是當地普通民眾的主食,難民可吃不起。”
陳辰徹底無語,環顧四周吃得很香甜的眾人,閉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此情此景終于讓他懂得了什么叫亂世命賤,什么叫茍活于世,什么叫有心無力了。
只要索馬里動蕩的政局一天不得到平息,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難民出現,摩加迪沙一條街道就聚集了上百個難民,眼前這些人也許還不是這條街難民的全部,也許還有很多很多人沒有聞訊趕來,由此推演整個摩加迪沙該有多少掙扎在死亡線上的人?整個索馬里又該有多少人在飽受饑餓?
陳辰沒辦法想下去了,只能充滿鄙夷的朝著遠處索馬里臨時政/府大樓豎起了中指 離開那些難民后,陳辰心情沉重的什么話也不想說,臨別之前他搶了謝蘭蘭身上所有的現金分給了那些人,可他知道這只是杯水車薪,只能暫時救救急,過不了多長時間這些難民花光了錢后,依舊只能忍受饑餓沿街乞討。
就算他大發善心,用自己的錢養著這些人一輩子又能怎么樣?他能養得活整個城市的難民嗎?他能養得活整個索馬里的難民嗎?想到了這一點,陳辰只覺得憋悶。
兩個人悶悶的走出一條街后,謝蘭蘭忽然嘆息道:“剛才你不該給他們錢的。”
“怎么?心疼了?小氣鬼放心好了,大不了到酒店后我還給你”陳辰一臉不爽的道。
美yàn無奈的道:“怎么,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麻木不仁冷血無情嗎?我不讓你給他們錢不是心疼也不是小氣,是因為我知道這些錢最終到不了他們手里,你信不信這會兒就有人在搶他們的錢?”
“什么?”陳辰一聽就爆了,紅著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假的?”
謝蘭蘭點點頭道:“這些難民上面都有人看著的,防止他們亂來,你給他們東西吃還沒事,你給他們錢他們根本就保不住,很快就會被人搶走的,如果有人私藏或者不交,還會遭到毒打,我見過好幾次了。”
“你怎么不早說?”陳辰怒了。
美yàn淡淡的道:“我想和你說的,可那時你同情心泛濫,理都不理我,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陳辰抽了抽嘴角,咒罵一聲,一掌拍斷了身邊那破舊不堪的路燈,跺了跺腳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媽/的,我看誰敢踐踏老子的同情心”
“算了吧,我知道你很厲害,你能輕輕松松的揍那些垃圾一頓為難民出氣,可是沒用的,等你走后,那些人就會報復毒打手下的難民,打死打殘廢都不奇怪,如果你真為了他們好,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吧。”謝蘭蘭苦笑道。
陳辰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相信美yàn說的是實話,在這種殘酷的生存法則下,他最好裝傻充愣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否則最終苦得還是那些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