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今夜于木國,是沸騰的一夜。
此刻木都上空正飛出上數十只飛鷹,飛往各個州郡,通報“綠藤種”重歸木國的消息。
那些相對于高官皇族而言,更為淳樸善良的百姓一定也會開心喜悅吧。
今日又是新的一日,不對——不僅僅是新的一日,也是新的一年。
五行歷三一二三年的一月一日。
抬起頭,滿天都是繁星。
這樣好的日子,連天空都是這樣美 五國人沒有新年的概念,只拜自己國家所信念的神。神的誕辰才相當于他們的新年。
可對于我,今天卻是個與眾不同的日子。
數月之前,我還在自怨自艾。
數日之前,我還在患得患失。
想得到,卻更害怕失去。
我其實是個最最膽小的人。總是用逃避來躲避問題。
可是卻忘了讀書時,老師常說的那句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靜靜的站在園中,仰望星空。
這片世界是美麗的,因為這里有我所深愛的人,也有很多深愛我的人1
每個毛孔好似都擴張開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姹女功”的經絡運行圖突然映入腦中——
第四層,第五層…原來第四層和第五層應該要一起練它們組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運行循環難怪,我一直覺得找不到第四層突破的希望竟是如此心中搖頭嘆息,原來世上真有所謂的頓悟 可憐的我,為何這具身體就不能集聚內力呢?若是我有了武功,至少在畫舫的時候就沒那么容易被人暗算了。
這身體的靈力,如今幻顏訣用不上,化身不能用這血還是暗族所覬覦的就算只有一個白仞知道,可萬一哪天泄露,我可就變成唐僧肉了 不過,那白仞應該是信的過的吧。他說只有他能感覺到,他也是個聰明人——一個人知道的寶藏才是安全的吧。
真是喜事連連啊 和輕柳的親事定了,長公主好像也沒之前那么討厭我了。
木皇還下旨封了我和輕柳還有歸離的孩子…承襲三世,清觴說這是極大的榮寵——
不要說我和歸離的孩子,就算我和輕柳的孩子按律無論在水國還是木國,若無大功,都不能封郡王郡主的。
我若不是救了水皇,也都不一定能封到這個莫離郡主。
就連清水瀾那個郡主也是攝政王舍了老臉去討的,還是沒有封號,只是光禿禿一個郡主稱謂。
而至于那“諸葛連珠弩”,清觴也讓我不用擔心。
就算看著“綠藤種”份上,木皇也不會讓我們難做的。何況木國和水國原本就比其他三國親厚一些。
說著,清觴還若有深意看著我道,“紫兒畢竟是水國人。木皇也是知道這點的。你今日能送個木國這般多好處,他日未必就沒有其他的新鮮玩意兒和好運氣。他自然會思量這其中的處置的。紫兒,這些事就不用你多想了。有你爹我和輕柳,難道紫兒還能吃了虧去?”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清觴早就把其中關竅看通透了 有爹的孩子是個寶啊我再次深深的感慨。
見我一臉的孺慕,清觴還笑著拍拍我道,“從今后,爹的紫兒就只管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其他的事,有爹在,還有你的夫君在。”
更讓我哭笑不得的是,清觴居然很是欣慰的道,“紫兒的眼光不錯輕柳和歸離都是好孩子,那軒夜也是個不錯的,還有…”
我趕緊打斷他,“爹,這木皇才剛剛賜婚,醫族那邊你還沒去——您就先歇歇吧”
清觴卻只是笑。
——這樣的夜多美好啊我站在星空下回味著。
幸福來得這么多,這樣快,竟然讓我有些在夢中的感覺 低低一笑。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夜宴也應該快結束了吧。
我轉過身打算朝回走,卻——頓住了腳步。
那金發銀衣披著一身的星光,靜靜的站在離我不過五步遠的位置——就算這般遠的距離,以我如今的視線竟然也看清那如黑夜暗海一般幽遠深邃眸光,還有那屹立如松的身形。
如玉般的皮膚襯得額前金月光華更盛。
此刻的他,仍然像天神般俊美無匹,可是卻有著天神所沒有的悲傷。
那么深,那么重的悲傷,讓我心口一陣陣發緊。
傲氣的炎赫,霸氣的炎赫,從來意氣風發的炎赫,此刻——卻沒有掩飾他的悲傷。
如黑夜暗海一般深不見底的悲傷。
我靜靜的回望他。
就隔著這五步遠的距離。
我沒有進,他也沒有退。我沒有躲,而他,也沒有閃爍他的目光。
就那樣深刻而遙遠的看著我。
不過兩年零四個月,我們之間卻好似隔了幾個人生。
其實那段過去,對于他的影響要遠遠比我重。
離開他之后,我有太多的事需要去想,去做,也認識了更多的人。
我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悔恨和悼念。
有的,只是反省。
所以,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因為,我同樣也有錯。
只因當時年少,不明白缺乏溝通的愛。
不管燃燒的多么熾烈,也是根基不牢的。
人可以愛一輩子,卻不能只憑愛過一輩子。
我們相遇在一個對的時間,卻有了一個錯的開始。
“你是清漓紫,還是草草?”他的聲音是壓抑的平靜。
這個問題很簡單,他早已知道了答案。
這個問題很復雜,因為代表著一個答案。
我走近了四步,離他只有一步遠了。
只要我們誰伸出手,便可以觸摸到對方。
我抬頭,望向他,“炎赫,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看著他的眼睛,我輕輕道,“在離五行大陸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叫做地球。有一個叫葉草的女子…”
高鼻薄唇,線條還是那般流暢,可如今的唇角卻抿的很緊,很緊…
有些悵然,人家說薄唇的男人很薄情。
可是,兩年了,炎赫你為何還沒放下。這樣的你,何其累如今,就讓我來結束吧 “…所以,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給了你開始的機會,卻沒有給你選擇的權利。如今,我欠你兩條命。以后只要我能做到的事,只要你開口,我都會還你這份人情的。”我嘆息,“其實,怎么還也是還不了的,不過,我會盡力。”
“若我要你解除婚約呢?”他看向我。
我微微一顫,果然是炎赫的性格啊。
垂眸不看他,只輕輕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方才不是說要還我么?這便做不到了?”感覺他在直直的盯著我,只是聽那聲音卻有些冷。
低低一嘆,抬起頭,正對上他眸光,“輕柳不知道,歸離也不知道,紫夢曾告訴我,若是我死了,我的魂魄便會回到地球。你們生生世世都會在這片土地上,而我,只有這一世所以,除非我死,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與輕柳、歸離,只有死別,不會生離”
他眸光一凝,看了我良久才問,“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么?”
笑著搖了搖頭,“不,他們知道。”說著,輕輕一笑,“不過也是不久。歸離是在迷霧森林的時候知道的,那個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沒想到,又沒死成。后來才發現,原來說出來是這么輕松的。后來,也告訴了輕柳。不過,別的人是不知道的。對我愛的人,我不愿意再隱瞞”
他眸光一閃,我看著他道,“而對你,我始終欠你一個答案”
他定定的看著我,眸中神光變幻,辯不清他的情緒。
我也沉默。
最后,我抬頭微笑,“我要回去了。要不爹爹該著急了。”
他沒有回答,我笑了笑,提步便走。
不是沒有想過要回師公的吉他,只是——開不了口。
炎炙說過,那把吉他是…
嘆口氣,過段時間再說過。總有淡的時候吧。
他有他宏圖大業,又怎么會在兒女私情上糾結呢。
走到內殿門口,輕柳的白衣綠發正在風中飛舞。
撲過去,捉住他的手臂,“這里是風口呢,怎么在這兒等我?”
不用問,輕柳定然是回去發現我不在,在這里等我的。
就不知道有沒有到那邊去找我。
他柔聲道,“在別處萬一又錯過了,在這里總是不會錯的。”
望著他笑,心甜如蜜。
“走吧,夜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你爹該急了。”他笑著道。
我們一起回到大殿,卻引來了不少戲謔的調笑聲,連木皇和皇后也是一臉調侃的笑。
我忍不住看向長公主,她臉上也有淡淡的笑意。
心情頓時舒暢,趕緊回到清觴身邊坐下,剩下的讓輕柳去從容面對。
回到別莊已經子時了。
這一場夜宴居然舉行了近三個時辰。
歸離,清九自然是沒有睡的,連魯逸和克兒也沒有睡。
四個人加上軒夜,都聚在竹園里等我們的消息。
軒夜看樣子也恢復的七八分了。
幾個人圍成一桌。
背對著門口的清九正在那里大放厥詞,“…她騙我去睡覺,自己偷偷跑去玉郎臺,害的我被公子罰跪了足足兩個時辰呢…”
汗~我一臉的黑線。
清九說得正高興,也沒察覺我們到了門口。
而察覺的那幾人卻是只抿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