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傳送陣附近,隨著一陣耀眼的白色光芒閃過,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和一個身著火紅裙子的少女從傳送陣中跨了出來。
“師父,你要是這一次還敢騙我的話,我便拔光你的胡須,哼!”紅裙少女瞪了白發白須老者一眼,低聲嬌嗔道。
“雁兒,師父一向對你疼愛有加,又怎么會騙你呢?”白發白須老者摸了摸下巴上寥寥無幾的幾根胡須,滿臉苦笑道。
“你還說沒有騙我,一年前你便說要幫忙找到天縱哥哥,結果桓汭城秦家被人全部殺死于堰南城舊廟處,要不是我偷看了莫言大師寫給你的信,你肯定還要繼續編造謊言哄騙我。”紅裙女孩撅著嘴巴,眼睛紅種地說道,“幸好天縱哥哥逃過了那一場大劫,不然的話我會恨死你的!”
白發老者聞言不由嘆氣一聲,看著女孩的眼神滿是憐愛和擔憂。
這個白發白須老者和紅裙女孩,正是當初在萬象商行桓汭城分行和秦天縱有過幾面之緣的徐坤和李雪雁。
一年時間過去,李雪雁已然由當初的靈藥師學徒晉級為正式的靈藥師,距離大藥師也只有一步之遙。
徐坤在先天境界的瓶頸上卡了數十年后,他也依靠靈藥之助,成功地晉升為奧義境界修士,拿到了藥王的職銜。
李雪雁的武道修為和靈藥學造詣大漲,她對秦天縱的感情也是與曰俱增,一年時間下來,李雪雁幾乎每天都要念叨秦天縱數遍。
徐坤害怕李雪雁知道“秦天縱的死訊”傷神,便一直用謊言欺騙李雪雁,說秦天縱已然加入了某個隱世門派,暫時找不到秦天縱的蹤跡。
李雪雁信以為真,便磨著萬象商行一眾長老發布了一條懸賞令,一旦有發現秦天縱的消息,便第一時間內返回萬象商行總部。
徐坤得知了這一條懸賞令后,他嘆了口氣后就聽之任之。
自從接到老友莫言的飛鴿傳書后,徐坤便知道桓汭城秦家已然全部被人擊殺于堰南城外舊廟,秦天縱也極有可能斃命于那一場劫難。
讓徐坤沒想到的是,自己半個月前拿到藥王職銜的那天喝得伶仃大醉,李雪雁在幫自己收拾臥室時把莫言當初的那一封信給翻了出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李雪雁跟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但整個人迅速地消瘦了下去,人也變得沉默寡言,整天眼睛都是紅腫不堪。
徐坤問及李雪雁是怎么回事,李雪雁也不吱聲,只是用怨恨的目光看著他。
因為在靈藥學方面的天賦非常出色,李雪雁受到萬象商行一眾靈藥師的寵愛。
看到李雪雁受委屈,眾多靈藥師自然要對徐坤興師問罪,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李雪雁終于把莫言寫給徐坤的信拿了出來。
徐坤知道事情原委后自然是心疼不已,李雪雁也被鬧了個大臉紅。
不過知道了秦天縱的死訊,李雪雁反而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她落落大方地承認了自己對秦天縱的感情,讓萬象商行一眾長老唏噓不已。
只是富有戲劇姓的是,幾乎在李雪雁坦誠喜歡秦天縱的當天,李雪雁在萬象商行總部發布的懸賞令突然間被人揭下了。
鹽城秦家大門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名叫秦天縱的人,他一招之間便擊殺了林家二代高手林嘯宇,并且命令屬下擊殺了林家十幾個三代精英弟子。
李雪雁獲知這一信息后,抱著徐坤又蹦又跳,然后異常堅決地要求徐坤陪她到鹽城一趟。
徐坤見李雪雁在靈藥師這道坎上滯留了差不多一年,要是不幫忙李雪雁解開心結的話,恐怕李雪雁想晉升為大藥師會異常困難,所以他異常痛快地答應了李雪雁的請求。
徐坤和李雪雁師徒倆收拾了一番后,便通過一座座傳送陣朝鹽城的方向趕了過來。
徐坤和李雪雁剛剛踏出傳送陣,萬象商行鹽城分行的店伙計便在傳送陣外恭候了。
“知道鹽城秦家在哪吧?我們先去鹽城秦家!”看到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店伙計,李雪雁直接甩給了對付一塊紫晶幣,大大咧咧地吩咐道。
“這個…這個…”店伙計看了看李雪雁,又看了看徐坤,結結巴巴地不知道如何做了。
店伙計知道徐坤的身份尊貴,可是他卻不知道李雪雁的身份。
“去鹽城秦家吧。”徐坤點了點頭,低聲命令道。
“徐大師,現在鹽城秦家很亂,要不我去商行喊幾個護衛過來?”店伙計猶豫了一下,征求意見道。
“你真夠啰嗦的,告訴我們鹽城秦家的方向,我們自己去,不用你帶路了。”看到店伙計說了半天,腳步始終不見挪動,著急要見秦天縱的李雪雁冒火了。
“以我的身份,鹽城應該沒有敢對我出手的人,帶路!”徐坤瞪了店伙計一眼,也是不悅地說道。
看到徐坤和李雪雁都生氣了,店伙計不由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吱聲,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走在前面埋頭帶路。
鯉城和鹽城中間的上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東張西望著,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小孩的旁邊站著一個清秀絕倫的少女。
“小雪,別告訴我你迷路了啊!”看著小男孩想了半天也沒有決定走哪個方向,少女忍不住把手伸向了小男孩的耳朵。
“姐,我們一直都是御空飛行的,又不是在路上行走,怎么可能迷路嘛!”小男孩條件反射地把頭一偏,躲過了女孩的芊芊玉指,異常委屈地說道。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自然是血貍狐化形的秦血,而清秀絕倫的少女則是成功地吸收了七彩妖丹的秦皓月。
“你不是說你能夠清楚地感應到我哥所在的方位么,怎么還會決定不了往哪個方向飛?”秦皓月疑惑地問道。
“我兩天前感覺到主人應該就在這座城里啊,可是現在又感覺到主人正在快速地朝那個方向而去,所以才拿不定主意是在這里等主人歸來,還是追著主人跑了。”秦血嘟著嘴巴解釋道。
“啊,原來我們已經快要見到我哥了啊。小雪,不好意思啊,我錯怪你了。”聽到秦血的解釋,秦皓月先是歡呼一聲,緊接著滿臉歉然道。
“沒事的啦,以后只要你不揪我的耳朵就好。”秦血笑了笑,渾不在意地回答道。
“可是…可是人家會忍不住的哎。”秦皓月聞言臉上流出了赧然的神色,她發現自己現在已然揪小雪的耳朵揪上癮了,誰讓小雪被揪耳朵后總是不生氣呢。
秦皓月的話立即讓秦血的一張臉垮了下去。
“小雪,別這樣子啦,大不了我以后下手輕點?”秦皓月不忍地勸說道。
秦血冷哼了一聲,把頭偏向一邊。
“小雪乖,要不姐揪你一次耳朵,便給你買一次東西?”秦皓月見哄說無效,不由誘惑道。
“你說過只是在尋找主人的路途中我們才扮演姐弟關系的,跟主人見面后,我們不再是姐弟關系!”秦血這一次終于吭聲了,只是他說的話卻不是秦皓月愿意聽到的。
“可是…可是人家已經叫順口了,很難改得過來嘛…我覺得我們做姐弟很好啊,我可以照顧你,還可以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送給你,難道你不喜歡么?”秦皓月滿臉微笑地看著秦血,眼中滿是狡黠的笑容。
秦血一聽,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朝鹽城的方向飛了過去,要是繼續聽秦皓月說下去,秦血覺得自己會崩潰。
秦皓月見狀哈哈大笑,也跟在秦血身后飛了起來。
剛開始逃出神藥谷時,秦皓月心中還有點害怕,只是一路上跟秦血嬉笑玩樂,秦皓月漸漸地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尤其是喜歡看到秦血被欺負的樣子。
從神藥谷到武云國的曰子,對秦皓月來說無疑是一段快樂的時光。
“諸位請在這里稍等片刻,藥王大人正在靜室煉丹,只等藥王煉丹結束,我們便立即通知藥王來這里跟諸位見面。”秦厚才把雷震為首的一眾靈藥師給引進客廳后,恭敬地對一眾靈藥師行禮道。
“什么,藥王在煉丹?秦家主此言當真?”
“秦家主,不知道藥王的丹藥何時可以出爐?”
“藥王煉制的丹藥啊,那該是什么品質,真是拭目以待啊。”
秦厚才一句話,便讓剛剛還滿臉倨傲的靈藥師放下了架子,他們紛紛放低了姿態跟秦厚才打聽道。
“這個…藥王三天前便開爐煉丹,并沒有跟秦某說他煉制的什么丹藥,秦某也不敢貿然詢問,實在對不起諸位。”看到十幾個靈藥師向自己虛心請教的樣子,秦厚才的心跳陡然加速,臉上也一片潮紅。
“恐怕秦家主不是不方便詢問藥王在煉什么丹藥,而是秦府中根本就沒有藥王,秦家主即便想詢問也無從問起吧?”清楚地把秦厚才的反應看在眼中,雷震冷笑一聲,厲聲喝問道。
“雷大師是在跟秦某開玩笑么,要是秦府沒有藥王,秦某又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到處散布藥王在秦府居住的消息,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么?”聽到雷震的呵斥,秦厚才眼中精光一閃,他迅速地變得鎮定了下來,瞪視著雷震,一字一頓地說道。
雷震顯然沒料到秦厚才會突然間變得底氣十足,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過想起林嘯天給自己提供的信息,他眼中隨即閃過一絲狠辣。
“既然秦家主口口聲聲說秦府中有藥王,那么秦家主就領我們去見見藥王吧,我們保證只是遠遠地看藥王一眼,并不打擾藥王煉丹,要是藥王怪罪下來,雷某愿意一力承擔!”雷震毫不避讓地瞪視著秦厚才的眼神,也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秦家主,既然雷大師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就領我們去藥王煉丹的靜室外面看看吧。”
“外界傳言有藥王居住在秦府是秦府捏造出來的假消息,要是秦家主心中沒有鬼的話,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讓藥王出來見人呢?”
“我想藥王他老人家既然同意秦家主散播他居住在貴府的消息,他必然愿意跟大家見面的。秦家主就讓我們一償心愿吧!”
看到雷震對秦厚才發難,跟雷震交好的幾個靈藥師紛紛出聲,直接把秦厚才給逼進了死胡同,讓秦厚才避無可避。
在一眾靈藥師的注視下,秦厚才額頭上滿是汗水,背心也全部被汗水給浸濕,臉上神色更是變得難看之極。
秦家的幾個老祖宗有心想說出秦天縱的身份,只是想起秦天縱臨走前的叮囑,他們卻不得不緊閉嘴巴,任由十幾個靈藥師審視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的。
“怎么,秦家主無話可說了,是不是被我戳穿了謊言,不知道如何向大家交待了啊?”清楚地把秦厚德、秦厚才以及秦家幾個老祖宗的反應看在眼中,雷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客廳中的另外十幾個靈藥師臉色也開始變得不善,他們看向秦府眾人的目光滿是憤怒。因為秦家的一句謊言,讓他們空跑一趟秦府,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呼延傲博嘆了口氣,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如何說話是好了。幫助秦家不是不可以,可是要得罪十幾個靈藥師來幫助秦家,借給呼延傲博一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的。
“是哪個混賬大吵大鬧要見本座,難道本座是隨便那個角落中鉆出來的貓貓狗狗都可以拜見的么?秦厚才,我進入秦府時是怎么吩咐你的,三天之內拒絕見任何人,你怎么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就在秦府眾人心若死灰,不知道如何圓場是好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間在秦府的客廳內盤旋,清楚地傳入了客廳中所有人的耳中。
帶頭鬧事的雷震臉色陡然變得潮紅,他“哇”地一聲嘴巴大張,一口漆黑的鮮血從他的嘴中噴灑出來,另外幾個出聲質問秦厚才的靈藥師也是如遭雷擊,渾身癱軟無力,臉色蒼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