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拍著桌子大叫“反了,反了!”叫了兩聲就眼睛一翻,身子往后仰,大夫人和三夫人立刻去扶,青霞和黃霞連忙拿鼻煙的拿鼻煙,叫人的叫人,房間里亂作一團。
四夫人就一甩袖子,臉色更是冰冷,對著二小姐就訓開了,“柔姐兒今年也十歲了吧,是個大姑娘了,怎么連這點子規矩都不懂呢?這個小丫鬟可是你祖母房里的,那里容得你說踹就踹,你把你祖母置于何地?”
按理說二夫人這個正派的母親在長,四夫人作為柔姐兒的幼嬸,是不好越廚代庖來訓斥柔姐兒的。
可是一則柔姐兒是打了老夫人的臉,四夫人作為媳婦兒急切之間上前說上幾句也是使得的。二則四老爺身為舉人,是現如今李府里面最有身份的人,四夫人在幾個妯娌里面最有面子,就連老夫人都要讓四夫人三分,她出面訓斥柔姐兒,二夫人還真不好說些什么。
柔姐兒見那小丫鬟倒地,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也顧不得崴了的腳疼,立刻就站了起來,對四夫人的訓斥也不敢反駁。
其實在心中,柔姐兒覺得自己很是委屈。
當時手掌疼的厲害,就隨手招過了邊上的一個小丫鬟,也不管是誰就命她挑碎瓷片。誰想到后來娘親會大叫啊,害得自己吃了一驚,那小丫鬟下手又沒輕重,還得自己手上疼的厲害,下意識的就踹出了那一腳,可沒想到會踹了祖母房里的丫鬟啊。
不說二夫人面上一陣紅一陣青的,也不說柔姐兒在那里站著懊惱,只說四夫人這邊還猶未消氣,還在說道:“就算是你房里的小丫鬟,也沒有當著祖母、伯娘和眾位嬸子處置的道理。你已經十歲了,當家主事的道理和忌諱不懂嗎?二嫂可是在李府做了十幾年的當家主母,雖說現在身上不好,暫時撂開了去,可你也不能如此…”
四夫人越說越順溜,二夫人額頭青筋直顫,可看著臨窗大炕上,大夫人和三夫人還在折騰老夫人,青霞給老夫人嗅了半天鼻煙,老夫人動也不動,婉姐兒兩眼焦急的往炕上看,廷哥兒抓緊婉姐兒的衣角抽噎著,小臉滿是淚痕,被嚇得狠了。這個當口,二夫人也實在不好立馬就辯駁四夫人。
而柔姐兒開始還覺得羞愧,后來就越聽越火大,心想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錯,你個小嬸嬸也不能就這么一直訓我吧?我正經的嫡親母親還站在邊上呢!
柔姐兒想著,小嘴一張,話止不住的竄出了口:“四嬸子說得是,侄女兒自知魯莽,以后定不再犯。可是四嬸子,您這說了侄女兒半天了,也好坐下歇歇了,別擋著我娘不能上前照看祖母!”
前一句話還像樣,后一句就過分了,再配上柔姐兒那撇起的嘴角,不屑的表情,四夫人立刻覺得兩邊太陽穴直突突,眼前一陣的發暈,忍不住的就說道:“你,你叫著我是四嬸子,你心里可還真當我是長輩嗎?有你這么對長輩說話的嗎?”
宋嬤嬤和四夫人的那個大丫鬟見勢不妙,就趕緊的上前來扶住四夫人,要將她攙到一邊,坐到座位上去休息。
四夫人不肯,勉強靠在宋嬤嬤身上,眼睛一個勁兒的往大炕上瞧,帶著哭腔說道:“不行,我不能坐,老夫人還在哪里不知道如何了呢?我可憐的老夫人啊,被這樣的孫女兒氣得啊!我可憐的老夫人呢啊…”
二夫人見四夫人被氣著了,老夫人又倒在炕上不知死活,不由嘴角一撇,得意的笑容轉瞬即逝,然后就繞過四夫人主仆,跑到臨窗大炕前,一甩手中的帕子,喊道:“老夫人,我的老夫人,您怎么樣了啊?柔姐兒不聽話,您打也就打了,摔也就摔了,可別把自己個兒的身子氣壞了,那柔姐兒就白挨了一頓打了…”
原本老夫人靠在大夫人的臂膀上睜開了眼睛,二夫人這話一入耳,又立刻開始翻眼白。旁邊也有別的丫鬟上來,將那個挨了窩心腳的小丫鬟扶到了一邊。
大夫人氣極,順勢將老夫人交給了身邊的黃霞,抓著腕上的佛珠就站了起來,一貫和善的菩薩樣的面龐上冷硬如霜,“弟妹,今天這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是柔姐兒不對,失禮又魯莽,將老夫人給氣著了。你作為母親非但不檢討自己教女不當的過錯,反而一再的給老夫人心頭扎刺,弟妹,雖然你大哥不在了,可是我作為你大嫂,也還是說得你的!”
二夫人垂下眼睛不言語了,只是嘴角輕輕一撇,又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大夫人正要再說些什么,門簾呼啦啦被掀起,就有紛亂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怎么回事?誰說老夫人不好了?”一個穿了青色粗布道袍,已經寥寥無幾的白發在頭頂松松的結了個道鬏,面容蒼老的老道士,就一溜煙的快步走了進來。
在他身后,還跟進來三個打扮光鮮的男子。
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見狀連忙福下身去,行禮拜見:“老太爺!”
婉姐兒立刻一拉還在抽泣的廷哥兒,也福身行禮,口稱:“給祖父請安。”
柔姐兒怔了一怔,連忙也行禮。
三夫人在床上,還抱著老夫人的半個身子,只得嘴里叫了一聲“老太爺”,然后就高聲說道:“老太爺快來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被柔姐兒和二夫人氣得厥過去兩次了!”
老太爺雖然年老,可身體看起來極強健,三兩步走到臨窗大炕前,伸了伸手,又意識到不對,立刻縮了回去,然后關切的看向老夫人,連聲的問道:“這是怎么了?柔姐兒怎么氣她的?老二家的干什么了?”,
三夫人剛要張口,下面被宋嬤嬤還扶著的四夫人,就放下揉著額頭的手,薄薄紅唇噼里啪啦的,將方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平心而論,四夫人并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將柔姐兒說過的話、做過的動作如實的復述了一邊,半點沒有冤枉柔姐兒。
只是李老太爺雖說曾和老妻生了嫌隙,賭氣搬到清凈齋去問道,可這許多年過去了,再大的火氣都消了,現在看老妻面色憔悴,躺在那里動也不動,那個心里絕對的難以忍受,穿著粗布道袍的身子都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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