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組織所有兄弟們撤退,讓那十萬多兄弟也都給老子趕緊回來。”
卡薩諾興奮地怒吼了起來。
看到孫飛終于從天空之中現身的那一瞬間,卡薩諾的一顆心,終于放回到了肚子里面,他費了好大勁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讓身邊的軍官將自己放下來,然后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開始指揮這支殘破的軍隊。
這是兩大帝國最后的火種。
能多保留下來一份,就是一份。
卡薩諾不希望任何一個走到這一步的兄弟,在希望之光降臨的前一瞬戰死。
在他的指揮之下,四十萬殘軍,保持著足夠的境界,有條不紊地徐徐而退,就連之前已經抱了死志,準備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斷后爭取時間的十萬人,也在距離教廷大軍不到兩百米距離的時候,轉身回撤。
一時之間,天地之間的氣氛,變得極為詭異。
香波大軍和神圣教廷神騎士軍團隔著幾千米遙遙相望,都將對方認為是自己的勁敵,而兩者之前,四十萬殘軍分布在寬闊的枯黃色大草原上,安靜而又快速地撤離,翻越那不勒斯海灣的界碑,進入到了北域境內。
天空之中,裁決神騎士團副團長考紹伊面色尷尬。
退也不是,戰也不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因為自從北域人皇從虛空之中以君臨天下的強勢姿態出現之后,考紹伊就覺得自己被一股極其可怕的氣機鎖定,仿佛只要是輕微動一動,就會招來雷霆之怒一般的攻擊。
更讓他尷尬的是,北域人皇至始至終,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將他這位堂堂神圣教廷裁決騎士團副團長,當做是空氣一般。
仿佛是有所感應一般,北域人皇的目光,穿越了時空的界限,落在了幾千米之外,那個身穿白衣白甲的魁梧男子身上。
視線交錯,在空氣之中摩擦出無形的火花。
銀甲男子突然微笑,沒有瞳仁的表情,讓他的神態看起來無比的詭異:“北域人皇?你收留這些叛逆的邪惡教徒,難道是要與神圣教廷為敵嗎?與蘇醒的諸神為敵嗎?”
“與神圣教廷為敵?”孫飛的笑聲,清晰地傳到了天地之間每個人的耳朵之中:“是教廷一直以來,與我為敵吧?既然你們敢幾次三番襲殺朕,難道朕就不能殺你們幾條狗嗎?”
“放肆!”神圣騎士團數萬人轟然大喝。
一股別樣的氣勢從這數萬銀甲白騎大軍之中沖天而起,肅殺之氣令天地蕭瑟。
銀色戰甲騎士緩緩擺手,然后看著孫飛,灰白的雙目傳遞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看來你果然已經徹底將自己擺在了教廷的對立面,真是讓我失望,亞歷山大,你既為黑衣圣殿之主,就該通曉神諭,怎能做出如此詆毀諸神的荒謬行徑?難道你要為了自己一人之野心,讓整個北域人族為你陪葬嗎?”
他的聲音,并不如孫飛那樣激蕩,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和蠱惑力,撞擊著每個人的靈魂深處,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人,都會被這樣的聲音折服,跪地痛哭流涕。
這是將圣力凝練到了極為恐怖境界之后的效果。
這銀色白眸騎士,竟然已經快要達到‘言出即法’神靈境界了。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可惜眼前這四十萬殘軍,卻是經過血與火淬煉出的精銳,意志堅定如鋼,且對神圣教廷恨之入骨,又怎么會被他蠱惑。
孫飛哈哈大笑。
笑聲如同黃鐘大呂在天地之間激蕩,將殘存的圣力蠱惑之力一掃而空。
誰都能夠聽出來,這笑聲之中的不屑和嘲諷。
“哈哈哈,多說無益,久聞神圣教廷裁決神騎士團天下無雙,艾澤拉斯大陸的騎兵團無與能正面抗衡者,朕麾下新組建一雜牌軍,正欲一試,哈哈,來一戰吧!”
隨著孫飛的話語落下,在北域疆界線附近的香波城大軍分開一條通道,后方,一支漆黑如墨的騎兵團隊,無聲無息緩緩地走這條通道之中走了出來。
這的確是一支雜牌軍。
大概一萬有余的騎兵數量,卻是由人族和比蒙獸族兩大種族組成,尤其是比蒙獸族的騎兵兵種,有豪斯半人馬族,有沃爾夫狼族,有比爾熊族,有匹格豬族…一眼看去,盡是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戰士騎著各式各樣不同的坐騎,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和滑稽。
和對面遠處那清一色白衣白甲外加白色駿馬的神圣教廷裁決騎士團比起來,不論是賣相還是整齊程度,這支雜牌軍都差了好幾籌。
但是銀甲灰眸騎士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別人看不出門道,他卻一眼就看穿,香波人的這支騎兵團,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大有深意,不同的坐騎和不同的戰士,就意味著這支騎兵團可以具有無數種戰術的變化和選擇,幾乎可以適應各種地形、各種對手和各種突發狀況。
每一個騎士和每一只坐騎身上,都覆蓋著漆黑如墨的精美鎧甲,篆刻著各式各樣的魔法符文,流轉著隱秘的強大氣息,兼具防護和攻擊功能,并不比裁決神騎士團騎士們身上具有圣力加持的白色神甲弱。
這樣一支軍隊,黑壓壓給人絕望的色彩,仿佛是從地獄之門之中走出來收割生命的死神軍團。
尤其是比蒙獸人族騎士和坐騎的加入,更使得這支軍隊,充滿了無數可能。
近日來大陸上不斷傳言,北域人皇深入無盡林海,以強橫的實力和個人魅力,收服了曾經神魔時代的強力種族之一比蒙獸族,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有了獸人一族的加入,北域人皇的勢力,已經膨脹到了遠超眾人想象的程度。
這樣看來…
白甲灰眸魁梧騎士臉色凝重了起來,這樣看來,今日一戰,無法避免了。
裁決神騎士團被逼上了騎虎難下的境地。
出現眼前這樣的對峙局面,顯然是北域人皇所期待的——
他的雜牌軍如果可以一戰擊敗裁決神騎士團,從此之后,絕對可以一戰成名,威震天下,北域帝國的聲威將更上一層樓,甚至還可以壓下神圣教廷,成為艾澤拉斯大陸大多人心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
如果一戰戰平,北域人皇也可以達到目的。
擁有一支足以匹敵裁決神騎士團的騎兵戰隊,亦足以威懾天下。
就算是雜牌軍最終戰敗,也對北域帝國的威名無損,因為在很多人看來,一支新組建的騎兵團,敗于大陸排名第一的騎兵團,這很正常。
但是對于神圣教廷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明知道對手的陽謀,但是卻只能戰,不能退。
退,意味著輸了氣勢,落了自己的士氣。
戰,如果不能擊敗北域人皇所謂的雜牌軍,哪怕是一場平局甚至于一場殘生,都是無法承受的實質意義上的失敗。
這,就是為盛名所累吧!
“沖!”
白甲灰眸魁梧騎士大喝一聲,當機立斷,拂下自己的面甲,猛然一磕胯下的銀色獨角獸,一人一騎,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劃破了枯黃色的草原,帶著無匹的氣勢,迸射出去。
在他的身后,數萬白衣白甲白馬的神圣教廷神騎士轟然應諾,策馬狂奔。
一片刺目的白色在陽光之下閃耀,仿佛是九天銀雪突然崩塌在大地上流走一般,一股奔騰咆哮的寒氣肆虐狂奔,整個世界仿佛是瞬間被冰封天地一般,銀裝素裹,大地流霜。
這,便是神圣教廷裁決神騎士團的氣勢。
他們每個成員,都有五星級以上的實力,是教廷從小培養,最為忠貞堅韌的氣勢。
他們,充滿自信,無所畏懼,即便是面對惡魔,也不肯退卻半步。
而奔騰在最前面的那個魁梧的身影,就是他們的戰魂。
裁決神騎士團有無數個有名無權的副團長,真正的團長,只有一個,那就是所有神騎士的驕傲,為了不遠目睹世間的罪惡,而自剜雙眼的活著的傳奇——
騎著銀色獨角獸的神騎士,銀發灰眸阿特金森。
以神的名義。
粉碎阻擋在眼前的一切罪惡。
對面。
在黑色的‘雜牌軍’的最前面。
弗蘭克·蘭帕德緩緩地戴上了自己的黑色獸形頭盔,覆蓋著黑色倒刺精鋼掌套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胯下的變異赤炎獸,等到他再抬頭時,黑色閃電巨劍已經擎在手中。
變異赤炎獸絲毫不比獨角獸遜色半分。
這一人一騎,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尖嘯的空氣,割裂了蒼黃的大草原。
馬蹄踏處,一團團火焰,在大地上燃燒起來,留下惡魔一般的足跡。
身后近萬黑甲騎士,默不作聲,如同無聲無息的幽靈一般,催動胯下的坐騎,驟然迸發出一股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可怕爆發力,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驟然升起,仿佛是地下驟然爆發出來的地獄黑炎一般,在蒼黃色的大草原上肆意地燃燒了起來。
一黑,一白!
天地之間,兩股涇渭分明的騎兵洪流,針尖對麥芒,氣勢如虹,急驟攀升,不斷地接近。
之前的四十萬兩大帝國殘軍,此時已經盡數越過了邊界線,讓開了廣闊的大草原,給交戰的雙方騎兵團,如此平坦廣袤的戰場,正適合騎兵戰。
大地,在顫栗。
熱血,在燃燒。
這是北域帝國和神圣教廷大軍,真正意義上光明正大的第一次交鋒。
這一戰,將拉開如今艾澤拉斯大陸之上最大勢力的敵對序幕。
一千米…
五百米…
二百米…
五十米…
雙方的氣勢,都在急驟地攀升,連空氣都變得開始炙熱了起來。
銀發灰眸阿特金森高舉手中的銀色巨型龍槍,整個人身上綻放出炙熱如昊日一般不可逼視的光芒,仿佛是一輪烈日,在引領著教廷大軍前進。
咻——!
同一時間,黑盔黑甲籠罩全身的蘭帕德亦高舉黑色閃電巨劍,噼里啪啦聲之中,一團團的電漿,化作銀色,迸射了出去。
最強vs最強!
這是黑色和白色的箭頭尖錐型人物,正面的第一次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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