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獸揚蹄在風中長嘶,秋風掀動了騎士的金發和暗紅色披風,夕陽下的長弓和利箭映射著令所有人膽寒的金光。
在這一刻,賴思國上上下下全都大驚失色,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站出來為被這名騎士一箭斃命的貴族鳴冤,哪怕這個年輕的貴族活著的時候在賴斯國內很頗有權勢,人人爭相交接,就連賴思國國王都在擦著冷汗祈禱,希望遠處那個殺神一樣的騎士能夠熄滅心中的怒火趕緊離去,千萬不要再追究。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香波城的突然崛起令賴思國上下一片驚慌,九國聯軍在征討香波城之前曾經路過賴思國,他們自然也知道當時的九國聯軍具有什么樣的實力,起碼如果用來對付賴思國,絕對可以瞬間讓賴思國化作一片焦土,但就是這樣的一支強大力量,竟然被香波城殺的全軍覆沒,兩相對比之下,香波城如果想要對賴思國發難,絕對沒有任何的難度,香波鐵蹄之下,賴思國絕無完卵,滅國之禍就在眼前。所以上至國王貴族下至普通百姓,都生活在恐慌之中。這次聞聽香波王要假道前往澤尼特帝都圣彼得堡參加演武作戰大賽,賴斯國王靈機一動,連忙屁顛屁顛地降低了身份老早就率領群臣在這里等待,就是想要努力化解一下上方之間的恩怨,對于他來說,只要能夠化解香波王的怒火,自己穩穩當當地做好賴思國的位置,就算是跪下來裝一次孫子又如何。
顯然,剛才這個倒霉的小貴族說的那些不敬之語,被遠處順風向的香波城斥候騎士聽到了,這才一箭將之擊斃。不過此時賴思國上下沒有絲毫的勇氣去斥責一名區區的騎士就敢射殺本國的貴族,他們只希望這位騎士大爺趕緊熄滅心中的怒火,千萬不要將剛才那番話回報給那個撒氣騰騰的香波王…否則,賴思國可能就要完蛋了。
這個時候,白白胖胖的賴斯國王簡直都有沖過去踹幾腳已經死透了的小貴族一腳,關鍵時刻你這家伙跑出來說什么說啊,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別連累整個賴思國啊。
希律律——!
赤焰獸在風中一陣嘶鳴,香波城的騎士終于收回了冷森的目光,轉身飛奔而去。
賴思國上下這才大出一口氣。
賴斯王驚魂未定地下令道:“傳本王之命,從今之后,對于香波城的任何人都必須禮讓三分,讓那些喜歡溜到香波城境內狩獵搶掠的小貴族們都給我老實一點,要是惹得香波.王.震怒,誰也救不了他們!”
孫飛當然也知道了身后發生的一切。
一箭射死那個口中無禮的小貴族,貼身侍衛官費爾南多托雷斯策馬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絲毫不差地全部都回稟給了國王陛下。孫飛只是微微一笑,卻沒有大興國王之怒,因為在他的心中,雖然收拾賴思國這樣的無良惡鄰是早晚的事情,不過,現在對于香波城來說,在演武作戰大賽之中爭取利益和權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時去收拾這些小貓小狗,所以,孫飛沒有調轉回去殺個回馬槍。
作為五等附屬國,賴思國的國境疆域雖然比香波城打了一些,但是在天黑的時候,遠征隊已經完全橫穿了賴思國,來到了另外一個附屬國的境內——黑巖城。
如果賴思國只是一個惡鄰的話,那么黑巖城可就是香波城不死不休的真正死敵了。
在三年之前的演武作戰大賽之上,正是這個黑巖城與一些背后的大勢力相勾結,使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活生生踩著香波城的尸體晉升到了四等附屬國,賴思國與香波城之間的摩擦和斗爭,也大部分全部都是黑巖城這只黑手在背后暗中唆使挑撥,除了賴思國之外,香波城還有四個實力相差不大的鄰國,都在黑巖城刻意交好、唆使慫恿或者武力脅迫之下與香波城為敵,通過這些摩擦,黑巖城大發其財,最主要的是可以通過掠奪人口來增強己方實力。
雙方之間的敵對狀態已經延續了很多年,早就分不清誰對誰錯,在不久之前,黑巖城國王已經放出話來,要在本屆演武作戰大賽之上徹底讓香波城劃為硝煙。而且,在不久之前孫飛的登基大典之中,黑巖城也曾派了使者內托與色雷斯王子等人到香波城示威挑釁,甚至也加入到了刺殺長公主的陰謀之中,不過卻因為運氣不佳,卻在東山之巔的混戰之中死的連尸體都沒有找到…
當晚,香波城遠征隊在黑巖城境內的一處樹林湖泊邊安營扎寨。
雖然只是剛剛進入黑巖城的境內,但是黑巖城的騎兵斥候還是很快就出現在了遠征隊的視線之中,黑巖城國王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卻非常有野心,窮兵黷武這四個字放在他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特別是在三年之前晉級了四等附屬國之后,獲得了帝國大量秘籍獎勵,而且兵力上限和人口上限都得到了延展,這三年以來實力的確是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所以能夠在邊境看到黑巖城的騎兵,孫飛一點兒都不奇怪。
“不要理會他們,升起我香波城大旗,射出響箭,駐地五百米犯規之內,若是他們敢進入,立刻殺無赦!”孫飛看著遠處故意來來回回策馬揚鞭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的黑巖城騎兵,冷笑著下了命令。
很快,雙頭狗巨斧利劍的大旗就在營地的正中央升了起來,凌空飛舞,嘩啦啦招展。
嗖嗖嗖嗖——!
四聲尖銳的呼嘯破空而起。
下一瞬間,四支箭頭帶著鏤空的白羽大箭,箭尾沾著一縷鮮紅的血跡,破空狠狠地釘在了營地死角五百米的距離,這個舉動在在艾澤來大陸的傳統之中只代表一個意思——越過血箭,殺無赦!
做完這一切,香波城遠征軍開灶晚炊。
時間很快就進入了夜晚,天空之中魔月朗朗,月光皎皎,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層水銀一般的裊裊銀沙,營地邊上不遠處的湖面波光粼粼,營地之中傳來爽朗的大笑之聲,遠遠還可以看見熊熊篝火邊上,有半身赤裸肌肉卉起的蠻漢在角力摔跤…
“元帥,我們該怎么辦?”
在距離香波遠征軍千米之外,一隊二十多人全部標準長槍鴛形盾牌的武裝騎兵,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的山丘上,為首一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左手托著鑲嵌了罕見圓潤紅寶石的米蘭制式頭盔,茂密的金發和滿臉的絡腮胡如同鋼針一樣豎起,雙目精光十足,如鷹似隼,厚重的盔甲也掩飾不住這位壯實老者身上的暴戾和殺氣,仿佛是一頭隨時就要擇人而噬的惡獸。
聽到副手的請示,老者戴上頭盔,只露出一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留在外面,看了看不遠處那帶著鮮血的白羽大箭,心中一些想法瞬間就消失了,猶豫了一番,他調轉馬頭道:“按照計劃行事,通知各部做好準備,然后排出斥候,隨時監視他們的動向,還有,派人將香波城遠征軍到來的消息,傳給那幾位吧!”
“喝!”
“駕!!”
兇戾老者一馬當先,策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身后二十多名騎士緊跟而上。
不過騎士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離開之后不到幾秒鐘時間,一個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咋了山丘之上,漆黑的長發在夜風皎月之下飛舞,黑衣輕甲,暗紅色的披風風中翻飛,然如魔神,一雙眸子簡直可以奪走漫天繁星的光彩。看著那終于消失在夜色之中的騎兵身影,此人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哈哈哈,真是高看你們了,才半天多一點的時間,牛.鬼.蛇.神們就都忍不住要出手了,來吧,來吧,都出來吧,試試老子掌中雙劍鋒利否?”
嗖——!
一青一紫兩道光華閃過,黑影憑空消失在了山丘之上。同一時間,山丘之上兩棵直徑三四米的巨樹攔腰折斷,切口光滑如鏡,一個彌漫著焦黑之氣,另一個籠罩著層層薄冰。
遠處的湖邊,篝火依舊熊熊,氣氛正是熱烈的時候,香波城的邊塞漢子們在瑟瑟的秋風之中光著膀子大口吃肉,醉人的麥芽酒香味飄出了很遠很遠。
午夜時分,一團團烏云突然出現,遮住了天空的皎皎魔月和顆顆星輝。
夜色前所未有的黑暗,就像是一團粘稠的化不開的墨汁。
這個時候,除了值班巡邏的哨兵之外,遠征軍的大多數人都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在香波王孫飛的帳篷之中,溫暖柔軟的魔獸大床上,安琪拉和姬瑪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和衣而睡,俏麗的臉上都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對于兩個懂事以來從未出過香波城的女孩子來說,今天一天看到的風景前所未有的新鮮,這是美好的一天。
而孫飛則坐在大帳中央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塊潔白的獸皮,細心而又緩慢地擦拭著紫青雙劍,鋒利的劍鋒在火盆的照射下閃爍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光,孫飛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微笑之中卻又潛藏著一絲絲的猙獰…
就在這時——
“殺啊…”
“沖啊,殺光他們…”
無數的馬蹄聲踩動大地,沖天而起的喊殺神從遠處傳來過來。
今天去找醫生看了看,被領導強制休息了一個下午。
所以一更。
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