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和平期(八)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無論是江蘇王有宏還是人民黨的伍翔宇與姬曄,一旦考慮對外關系的時候,這句話一定會先蹦出來。姬曄早已經退出了光復會,加入人民黨,現在是浙江婦聯主席。光復會浙西分部的年輕同志大部分做了這樣的選擇。倒是徐錫麟與秋瑾還留在光復會,現在徐錫麟是光復會主席,秋瑾是副主席。光復會也是新中國第一個得到人民黨正式承認的注冊迷nzhǔ政黨。
憲法規定,人民有集會、示威、游行、結社的權力。和言論zìyóu一樣,既然這是法律規定而不是人生來就擁有的屬性,這些法律所保障的權力使用范圍也僅限于法律范圍之內。
例如,想使用法律所保障的集會與游行權力,首先就得向公安部門申請。只有公安部門同意的集會游行才是合法的游行,沒有申請的也不能不算是游行,但是這屬于法律保障之外的行動,如果執行法律的部門認為這些法律保障范圍之外的行動影響了正常社會秩序,那么執法部門就可以依法取締。
人類社會的法制可不是補丁,既然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統治階級自然有權力對其進行規范與約束。這在人民黨從初中就開始有的政治課課本上講述的非常清楚。陳克從來不怕人民理解這些,他只害怕人民不理解這些裸的殘酷社會本質。
所以結社組黨也是如此,誰都可以去申請組黨,這是人民的權力。但是批不批那是司法部門的職權范圍,得到司法部門批準的政黨組織可以得到各種法律規定的權限內的優勢。所以到現在為止,也就光復會一家政黨得到了批準。其他自稱政黨的組織也不是沒有,不過統統屬于不在冊的,凡是試圖在各地使用zhèngfǔ旗下的場地進行活動的想法,是得不到保障的。
姬曄不是司法口的,對此也沒有興趣。她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作為副組長輔助伍翔宇應對江蘇有可能向人民黨提出的各種申請。這個工作組一共六個人,組長與副組長,加上記錄員兼證人,還有三名聯絡員。
十幾歲就已經出生入死的姬曄對這件事比較撓頭,更讓她撓頭的是李壽顯丟給姬曄一本《宣言》讓她對照江蘇的情況來看。宣言是馬克思為共產國際寫的文稿,1848年2月在倫敦第一次以單行本問世。到1923年有75年的歷史了。這大有翻舊黃歷的味道。
姬曄反復讀了數遍,覺得頗為渾渾噩噩。倒是伍翔宇對著這份著作反復研讀,看樣子收益極大。不會就學不懂就問,這是人民黨黨員們堅持的基本工作方式,姬曄干脆就去詢問伍翔宇到底有什么認識。
伍翔宇上來就給姬曄劃了幾段。
在過去的各個歷史時代,我們幾乎到處都可以看到社會完全劃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看到社會地位分成多種多樣的層次。在古羅馬,有貴族、騎士、平民、奴隸,在中世紀,有封建主、臣仆、行會師傅、幫工、農奴,而且幾乎在每一個階級內部又有一些特殊的階層。
從封建社會的滅亡中產生出來的現代資產階級社會并沒有消滅階級對立。它只是用新的階級、新的壓迫條件、新的斗爭形式代替了舊的。
但是,我們的時代,資產階級時代,卻有一個特點:它使階級對立簡單化了。整個社會rì益分裂為兩大敵對的陣營,分裂為兩大相互直接對立的階級: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
由此可見,現代資產階級本身是一個長期發展過程的產物,是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的一系列變革的產物。
資產階級的這種發展的每一個階段,都伴隨著相應的政治上的進展。它在封建主統治下是被壓迫的等級,在公社里是武裝的和自治的團體,在一些地方組成dúlì的城市共和國,在另一些地方組成君主國中的納稅的第三等級;后來,在工場手工業時期,它是等級君主國或君主國中同貴族抗衡的勢力,而且是大君主國的主要基礎;最后,從大工業和世界市場建立的時候起,它在現代的代議制國家里奪得了獨占的政治統治。現代的國家政權不過是管理整個資產階級的共同事務的委員會罷了。
資產階級在歷史上曾經起過非常革命的作用。
資產階級在它已經取得了統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園般的關系都破壞了。它無情地斬斷了把人們束縛于天然尊長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羈絆,它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裸的利害關系,除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系了。
法國和英國的貴族,按照他們的歷史地位所負的使命,就是寫一些抨擊現代資產階級社會的作品。在法國的1830年七月革命和英國的改革運動中,他們再一次被可恨的暴發戶打敗了。從此就再談不上嚴重的政治斗爭了。他們還能進行的只是文字斗爭。但是,即使在文字方面也不可能重彈復辟時期的老調了。為了激起同情,貴族們不得不裝模作樣,似乎他們已經不關心自身的利益,只是為了被剝削的工人階級的利益才去寫對資產階級的控訴書。他們用來泄憤的手段是:唱唱詛咒他們的新統治者的歌,并向他嘰嘰咕咕地說一些或多或少兇險的預言。
這樣就產生了封建的社會主義,半是挽歌,半是謗文,半是過去的回音,半是未來的恫嚇;它有時也能用辛辣、俏皮而尖刻的評論剌中資產階級的心,但是它由于完全不能理解現代歷史的進程而總是令人感到可笑。
為了拉攏人民,貴族們把無產階級的乞食袋當作旗幟來揮舞。但是,每當人民跟著他們走的時候,都發現他們的臀部帶有舊的封建紋章,于是就哈哈大笑,一哄而散。
一部分法國正統派和“青年英國”都演過這出戲。
封建主說,他們的剝削方式和資產階級的剝削不同,那他們只是忘記了,他們是在完全不同的、目前已經過時的情況和條件下進行剝削的。他們說,在他們的統治下并沒有出現過現代的無產階級,那他們只是忘記了,現代的資產階級正是他們的社會制度的必然產物。
不過,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批評的反動性質,他們控告資產階級的主要罪狀正是在于:在資產階級的統治下有一個將把整個舊社會制度炸毀的階級發展起來。
他們責備資產階級,與其說是因為它產生了無產階級,不如說是因為它產生了革命的無產階級。
姬曄讀過這幾段話,她其實最少讀了幾十遍,但是怎么讀都感覺一頭霧水。英國和法國到底發生了什么,姬曄是不明白的。即便翻看了人民黨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