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買賣?昆侖里面己經多少年沒有聽說過這樣野蠻的事情,金曉斌不由大驚失色,撲到鐵籠張口問:“喂,你究竟誰呀,把話說清楚,什么叫賣掉,你知道我們是誰么,趕緊放了我,不然我們師門長輩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那青衣男子笑一笑,轉身就走,分明是沒怎么把那話放在心上。
不為別的,光是師門兩個字就能讓林佳秀想笑,她是半妖早就被太清門所拋棄,若說這還能算是不可抗拒力,但那金曉斌可是都能對著自己授業恩師下毒手殺害的人,聽他說起師門,那就讓人感覺很微妙了。
那青衣男子不理他,林佳秀也不理他,金曉斌不由氣惱,伸出一腳踹在鐵籠柵欄上,沒把那鐵籠踹動分毫,反而是被鐵籠上附著的力量給反彈出來,痛得他只捂著腳亂蹦了幾下,恨恨地說:“這什么鬼地方,什么破東西!”
林佳秀沒有看他,只是盯著那鐵籠看一看,彷佛發現了什么一般,小心地地伸手觸摸了一下,慢慢地從手指尖上逼迫出一絲靈氣,往那鐵籠上繞去,幾次都彈開,很快就把手指磨出血來,林佳秀若有所思地收起了手,之后很長時間都是在那凝神沉思,無論金曉斌怎么與她搭話,都同沒有聽到一般,一聲不吭。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天剛亮,那青衣男子從屋里面出來,拿了一條鐵鏈將那兩個籠子串起來,拖了就走,飛過一片無人的平原,漸漸開始就有了人居住的痕跡,但也是零零星星,分布地很稀疏,也不知道是因為這進人少地廣,還是習慣如此。
沒一會,那青衣男子就是帶著兩個籠子落到了一塊很大的空地上面,看起來彷佛是個市集模樣的地方,地面墨得很平整,四面圍著一圈布簾,用竹竿支立起來,用朱紅色單墨畫著一種圓形的圖案,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上古那種文字,大約是禁止一類的意思。
也沒等林佳秀看清楚,那青衣男子已經停了下來,將裝人的兩個籠子放在一邊,在地方鋪一塊油紙,放上從林佳秀與金曉斌身上搶去東西,然后在一旁坐了下來,那樣子似乎是在擺地攤販賣。
重要的法寶都被林佳秀戴在身上或是藏在儲物手鐲里面,那青衣男子并不認識,而金曉斌卻沒有林佳秀這般好運,被抓的時候,他還與那男子動過手,就連本命法寶都是被奪去,此時也是被擺在了地攤上,一幅準備賤賣的樣子,只讓金曉斌氣得紅了眼,不停捏著發訣催動那法寶起來,但他所有的氣息都是被那一個鐵籠攔在其中,怎么都透露不出去,更別說是催動法寶了,全然是徒勞無功,反而讓那青衣男子覺得吵鬧,一個定字就讓金曉斌動彈不能,維持看張嘴的姿勢傻傻地干坐著。隨著時間推移,市集慢慢地地熱鬧了起來,來往的人異常多,這一片空地面積已經相當龐大,在這時候也是顯得有些擁擠,密密麻麻地全是人,這青衣男子的生意也還不錯,先后已賣出去好幾樣東西,只把他樂得一直笑瞇瞇的,其中還有不少人來對著林佳秀和金曉斌問價,但似乎并沒有人打定主意要下手買賣。
兩輩子加起來,林佳秀都還沒有被這么許多人圍著當珍獸一樣參觀過,那種毫不客氣的指點議論,生生地讓林佳秀感覺到什么是人言可畏,目光殺人,那種屈辱感覺彷佛鈍刀一樣一刀一刀地在身上切,不自覺地就起了一些殺心,只不過情勢逼人,又是不得不忍耐,只將嘴唇都咬出血,才讓林佳秀的怒氣減退,恢復了清明神智。
等往來的人再多一些,林佳秀漸漸感覺出了一些異常,這里的人氣息似乎不是很強悍,雖然并不知道這邊的修為是怎么劃分,但若是按著下界習慣估量,這些人修為都不高,大多都只有筑基,偶然有幾個金丹以前,就算是抓了林佳秀的那一個青衣男子,也不過是金丹后期,在這一群人之中也算是高超了,從修為上本說,比不上林佳秀,與那金曉斌也差不了多少,但卻弄得林佳秀毫無反擊之力,那就不得不讓林佳秀感覺奇怪了。
人少的時候,林佳秀還沒有覺察到什么異樣,畢竟世上有許多人同她一樣擅長隱匿,她開始還以為是那青衣男子收斂了氣息,所以才看不出來,但漸漸也是感覺有些不對,這滿街滿市集的人總不可能都擅長藏匿氣息,如果林佳秀的估量沒有錯的話,那她失敗就不是因為修為差距,而是這邊人有著完全壓制下界修士的辨法。
在林佳秀思考的時候,青衣男子也將地攤上的東西賣出去大半開始招呼周圍的人來競拍林佳秀與金曉斌了,有幾個好事的行人還去尋了樹枝竹竿一類東西伸到籠子里面,胡亂在他們身上戳來戳去,有些甚至故意往私人地方劃去,只弄林佳秀異常火大,三陽易真火轟然而起,一下將伸入鐵籠的竹竿全都燒成了灰燼。
雖然因為有鐵籠阻隔,那火焰絲毫沒有漫延到外面,但林佳秀那滿眼殺氣還是有些駭人,不由叫人有種心涼感覺,那些放肆的行為才慢慢地消停下來,周圍有些異常的安靜,片刻之后,也不知道誰在人群里面喊了一聲說:“喲,這小妞還蠻厲害的。”
立刻就有人笑著接口說:“這么兇悍可不好,有命睡,沒命醒了,女人的話還是嬌滴滴軟綿綿的最好!”
這話一出,只引得這一圈人呵呵笑個不停,之后的話語更加污穢不堪入耳。
林佳秀閉了閉眼,只在心里面盤算,她的一身法力雖然還在,但若不能從周遭吸取氣息,光靠著體內循環所生出的氣息,只怕是用不上幾個法術就會力竭,而且這邊也有太多的蹊蹺,如果找不到應對方法,林佳秀必輸無疑。
是孤注一擲玉石俱焚,還是忍氣吞聲忍辱負重?
若是之前的林佳秀大約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一種,如果生不能如我所愿,至少死是我選,但現在林佳秀卻是猶豫了,她身上不僅有她自己一條性命,還與游冰玉安危聯系在一起,林佳秀不敢冒險,也不想冒險,只能咬牙強忍了下來,就當從來沒聽到那一些淫言穢語。
等一等,人群的聲音忽然小了許多,林佳秀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抬頭一看,就見到鐵籠外面站了一個小男孩,一身破舊短裳,抱著陶罐,七八歲模樣,五官生得挺好,但卻是滿身泥濘,灰塵滿面,基本很難看清楚他本來的膚色,正換牙時候,說話還帶點漏風,不過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有些老練,上下打量了林佳秀一番,問:“你厲害不厲害?”
青衣男子皺皺眉,走過來說:“不過是個下界凡人,能厲害到哪里去,而且還不會說話,小孩子不要來搗亂。
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那青衣男子似乎有些怕這一個小男孩,不怎么敢厲害說話,林佳秀左右看一看,飛快地做出了決定,終于開口說話說:“在下界能勝過我的人不多。”
“你會說話?”那青衣男子很是吃驚,林佳秀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開過口,無論是被抓被關,還是剛才那般被人出言凌辱她都沒有吭過一聲,與那一直追問這里究竟什么地方的金曉斌形成了鮮明對比,青衣男子還真當她是個啞巴,不由仔細看她一看,眼里面似乎有些不同。
點頭說:“好,那這個人我買了。”
這種情景很讓人感覺奇怪,分明還是個衣衫襤褸遠還未長成的小孩,但他一開口說話,周邊那么多大人居然沒一個出言反駁,就連那一個青衣男子也沒有特別表示,只說:“五串貝。”
然后那小孩從懷中抱著的陶罐中掏出一種金黃色小貝殼,數清楚數目,推了過去,那青衣男子伸手在籠子上拽了一根鐵棍下來,往那小孩手上一繞,然后也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咒語,剩下的鐵籠一閃,便是變成一個鐵環,一下套到了林佳秀脖子上,不大不小的一圈,怎么都拿不下來。
“走。”
小孩揮了揮手,也沒有見他用上多大力氣,林佳秀只覺得彷佛突然有什么東西在她脖子上拽了一把,居然拽得她踉蹌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那小孩方向走了一步,勉強穩了穩身體,林佳秀回頭指了指還擺在地上的東西,說:“那些是我的。”
青衣男子臉色一沉,說:“別得寸進尺!”
旁邊卻有人拉了拉他袖子,勸著說:“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別跟她計較那么多,當心惹惱了那煞星…”
青衣男子變了變臉色,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什么,終于還是忍下了這一口氣,一兜手,連著鋪地的油紙一起扔給了林佳秀,然后露出白牙笑著說:“這些就當提前給你送的祭品。(明智屋中文沒有彈窗,更新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