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有等元無心阻止,章真早就是將那丹藥吞了下去,從儲物法寶里面摘了一把足足有一人高的銅劍,重重地往地上一放,激起一陣煙塵飄飛,但更濃烈的卻是章真身上的靈氣,恍若實質一般,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而原本已經呈現蒼老面相的章真也是突然恢復了青春全盛模樣,只不過臉上帶了一些不正常的紅暈,似乎是在顯示著身體狀態的不正常。
若是用盡了靈氣,恢復辦法有不少,補靈丹,靈石都是比較快捷的方法,打坐調息是最穩妥的辦法,但是無論哪一種方法,都是帶了一種應急與循序漸進,不會出現像章真這樣突然靈氣暴漲,那只能是認為他是用了某種極傷身體的丹藥或者法寶,隱約竟然露著一種死志。
“師兄…”元無心不由叫一聲,那話語之中已經開始帶了一些哭腔,但看那章真回頭一笑,突然抗著那把巨劍沖了出去,元無心也是再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對著林佳秀說,“一炷香是吧,如果做不到的,老道一定會拉你墊背”
林佳秀還真不大有把握,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一面用閑絲傘抵在地上當筆用,一面說:“那容三公子,別讓他死了,還有用。”
元無心應了一聲,往容三公子那邊飛去,不時回頭看一看,章真正在半空之中同常顏良顫斗在一起,他那把劍是上古遺物,帶有很強烈的火氣,揮舞時候仿佛陡然暴漲了數倍一樣,死亡的火焰之花開滿了整個天空,一片血紅之色。
元嬰之怒,那是何其壯觀危險,常顏良也不敢再大意,只蜷縮在一角,將那詭異的功法發揮到最大,就再看不到面容,只見到霧蒙蒙一片黑影不斷舞動,再絢爛的火焰沾染到那上面,也是會被吸走靈氣,漸漸虛弱凋謝,到后來那黑影的氣勢越是強烈,火焰卻是有些后繼無力,慢慢凋零。
按著林佳秀所想,那常顏良那功法應該是有些弱點的,就算他能無限制地吸收靈氣化為己用,但他的身體承受能力卻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制地超出本身實力使用靈氣,比如容三公子,在那玉符的藍光的幫助下,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他就是以金丹修士的身體發出了元嬰修士的威力,但后果也是十分嚴重,根本不用常顏良怎么對付,容三公子就是因為承受過大的靈氣,對他本身造成了極大的損傷,只能無助地躺在那里,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所以常顏良吸收的靈氣也該是有個度的,若是超過那界限,大約也是會自取滅亡,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常顏良的極限究竟在哪里,吸干那些失蹤的修士,吸干了車白屏,差不多吸干了在場的所有人,但他卻絲毫沒有出現什么不適應癥狀,反而是活蹦亂跳,只把人往死路上逼。
只要想一想,林佳秀就是覺得格外地憂愁,就她自己而言,因為有閑絲傘能部分地抵擋常顏良那功法效果,但畢竟也是長久之計,如果其他人都是死光,那接下來一個肯定是輪到林佳秀,林佳秀并不認為常顏良會好心到能單獨放過她一個,所以林佳秀也是想盡了所有辦法。
那玉符上所畫的是陣圖,里面還間雜了一些上古的符文,對林佳秀來說,陣圖部分倒是不難理解,仔細看兩遍,大約就是能明白,對那些符文,林佳秀卻是沒有什么把握,只能是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起來,沉靜到玉符之中,那閑絲傘尖拖在地上,緩緩地開始移動,一道白色的光線隨之出現在地上,蜿蜒地往前漫延。
林佳秀幾乎是從一出生以來就是跟著林父學習陣法,一直堅持著以陣法做為主要攻擊手段,在古城時候所見到的那一個上古陣法也是給了她全新體會,在陣法一道以上,大約真沒有多少人能勝過林佳秀,所以她能很容易將自己融入這陣法之中,隨著閑絲傘移動,不停地刻畫出陣圖形狀,林佳秀的心思越是集中,再沒有絲毫的雜念。
無論是這寶地的蹊蹺,常顏良的詭異,還是當下危險的局面,統統都從林佳秀腦海之中消失了出去,所想所念所見所聞,全部都是這一片陣圖,原先想不通看不懂的符文突然之間也是明朗了起來,仿佛再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事情。
“坎位子時有土三,兌位辛移二…”
隨著林佳秀喃喃話語,閑絲傘也是在地上走到了最后,傘尖一勾,連上了最初開始的地方,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圓形,林佳秀將傘尖一點,那瞬間仿佛是開打了一個神奇的開關一般,整片圖形突然地是迸發出很明亮柔和的藍色光芒,點點閃閃,并不算是特別的耀眼,但意外地卻有種讓人心情平和的感覺,好像沐浴在春天的星空之下,不是那么燦爛,寒冷中還有一絲暖意到來,整個人都要被撫平安寧一樣,無論是章真放出的火焰,還是常顏良散發的黑霧,都像是被這樣的光芒所感染侵蝕,再沒有半點威力。
低頭看的時候,還能很清楚地看到林佳秀站在那光芒中間,喃喃地念著咒,然后伸手在被元無心帶回來的容三公子眉心一點,切開他皮膚,滴出一滴鮮血,那血珠滾滾地落下,在那藍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鮮亮鮮紅,瑪瑙一樣美麗迷人,穿透時間空間一般,重重滴落,最終正落在那白玉符之上,綻放出鮮艷的血花,讓人看得入迷。
那一刻仿佛時間突然停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常顏良打了激靈,終于回過神,定神一看,四周卻是靜悄悄空蕩蕩,什么人都沒有,什么火焰都沒有,什么陣法也沒有,甚至連風都沒有從這邊吹過,只有一枚玉符掉在離他不遠的地面上,所有人都是不見了蹤影。
愣了愣,常顏良終于是確定,那些人終究還是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辦法,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與那林佳秀有關,不得不讓常顏良沉思,說:“這林家丫頭,果然總能給人帶來許多意外,只不過這每一次都是要來阻擾,這性子可是不大美好。”
說著,停一下,似乎是想過去揀那玉符起來,但沒走兩步,常顏良忽然捂住著胸口,吐了一口瘀血,林佳秀他們所想并沒有錯,這接連不停地吸食人靈氣,終于是超過常顏良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開始出現后遺癥,只不過這癥狀出現地似乎有些遲,再沒有人見到。
常顏良也不敢怠慢,擦了擦嘴邊血跡,趕緊盤腿坐下,運起功法,開始催化融合這剛吸食進來的外來靈氣。
且先不說常顏良這邊是要如何修煉,林佳秀真是在一炷香之內完美地復制出了玉符之上的陣圖,然后以容三公子血液啟動陣法運行,一下就是將他們幾人傳送到了那玉符之中,仿佛是到了完全另一個世界,外面的氣息一下就是斷絕了干凈。
所以正在苦心修煉的常顏良所不知道的是,他到處都找不到,以為已經遠遠逃脫的那幾人,實際就在距離他幾步路程的地方,就在那枚玉符之中。
事實上,林佳秀也沒有料到,這一下居然把自己連同一大把人都是弄了這玉符中,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一個很大白色房間之中,抬頭的時候還能朦朦朧朧地看到外面場景,看到常顏良發愣,回神,走動,吐血,然后坐下修煉,林佳秀當時只覺得腸子都快悔青了,要是早知道的話,就該多等一等,到那時候就能趁著常顏良受傷,一舉殲滅了這禍害。
同時被帶進來的幾人中,容三公子是因為被那藍光附體超過身體負荷,受傷昏迷,章真是因為用了某種禁藥生命透支,幾乎也動彈不了,稍微好一點的,就只剩下元無心,他看了看章真傷勢,滿臉悲憤,說:“讓我出去,我要殺了那魔頭,為我師兄報仇”
林佳秀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出去,玉符上沒有寫,還是等容三公子醒來問一問,畢竟是他家的東西,他應該知道的清楚一點。”
說完,林佳秀也是將目光從外面情景上收了回來,過去看一看容三公子的傷勢,她反正也不懂醫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情況,只感覺外傷嚴重,呼吸卻還是平常,所以應該沒有什么大礙,所需要的不過是花費時間來療傷罷了,所以林佳秀就倒了兩顆療傷丹藥塞他嘴里,之后就沒再動他,讓他睡著或者是昏迷著。
而章真的情況,就算林佳秀再不通醫術,她也是能看出,章真時日無多了,開始的時候他便是花費大量的力氣來煉制容家這一枚玉符,后來被常顏良偷襲,已經喪失了大半的靈氣,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丹藥,居然一下爆發出超人力量,但也是徹底地破壞了他的經脈。(明智屋中文沒有彈窗,更新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