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經出了迷宮洞穴的范圍,只有一條路往前,倒是不用擔心迷失方向,面對著常顏良退出一段安全距離之后,這才是祭起了疾風鞋,轉身飛走。
不一會就能看到容家兩人還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感覺到林佳秀接近,立刻擺出了警戒的姿勢,等看清楚來人的樣貌,有些意外地問:“林道友,您這是去了哪里?”
想一想,這似乎并不在與容三公子的工作協議范圍內,所以林佳秀也就懶得與人浪費這說明的口舌,只簡單地說:“遇上了點事,回去看了看。”
容家兩人將信將疑,不過看林佳秀并沒有要詳細說明的意思,也是把那些已經沖到口中的疑問給壓了下來,并沒有問出口,但難免也是與林佳秀產生了一些隔閡,悄悄地拉開了距離,警惕的神色越是嚴重,只不過林佳秀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是為錢財而來。
正在沉默而尷尬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一軟,原本堅硬的巖石地面突然變得像是面團一樣柔軟,然后汩汩地就有水分滲透了出來。
急忙騰空飛了起來,但因為洞穴并不算是太大,不想撞上頭的話,就只能低低地飛行,而下面的水面卻是越來越高,很快地就要逼近林佳秀他們腳底。
低頭看了看,發現這里面出現的還是純正的淡水,而不是洞穴外面那些海水,倒是讓林佳秀松了口氣,至少不是海水滲透進來,都還是挺好辦的,閑絲傘在水面一點,寒氣凝積,結結實實地凍出了一片落腳地,而水面卻還是沒有停止下來,一直在往上漫延,閑絲傘也是隨之往上挪,寒氣上移,最終在林佳秀周圍凍結成了一個桶狀的空間,擋住了外面傾瀉的流水。
這樣的法術看起來并不像是妖獸所能施展出來的,難道是那常顏良又過來了?
還沒有等林佳秀想好,那容三公子卻是比她更早反應過來,扇子一揮,所有刀片都是往一個地方飛去,立刻就是在那冰桶上打出了一個大洞,冰花四濺,外面被林佳秀凝結冰桶而阻擋在外的水流也是趁機涌了進來,注入這唯一的容身之地。
但那些沒入其中的流水,最終只滿到小腿部分,忽然又消失了,所有的水跡都是消失了,連同那些已經凝結成冰的那一部分,全部都是消失了干凈,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眼前的景色又是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干燥堅實的巖石洞穴。
而在出路的那一頭,這時候卻是施施然走出了一人,青衣長袍,手持長尺,正是那先進來,又一直見不到人影的那兩個凌煙閣的元嬰修士之一,元無心。
看這幾人都是往這邊望來,那元無心笑了笑,將手中長尺一收,站到通道最中央,說:“很高興你們能安然到這里邊來,但也是走到頭了,容小友,看在你容家的面上,這次就不與你們為難,速速離開吧。”
容三公子狐疑地看了看,臉上神色也是越來越陰沉,咬著牙從嘴唇中硬生生地逼出了一句:“元前輩,容某還以為凌煙閣與我容家是友好善意的,今天這一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對于容三公子的質問,那元無心只回答了一句:“利益所驅而已。”
這簡單直白的一句話,倒是讓林佳秀轉過眼多看了幾眼,對這元嬰修士的看法也是有些改觀,看起來,似乎并不是那種特別難相處的,至少能把私心放到臺面上來說,那種正大光明的坦白,就林佳秀各人而言,還是蠻喜歡這樣的人。
但對容三公子來說,這樣一句話很容易就是激怒人,只見他一張白臉跟染上色一樣,紅的黑的變化無窮,身上的氣息也是變化不定,有好幾次都是爆出了很強烈的殺氣,終究還是被他強忍了下去,最終只冷冰冰地吐了這么一句:“很好,今天的事情,我們容家會銘記于心的”
元無心倒是沒有回答,隨意地揮了揮手,做了一個請隨意的手勢,不由讓林佳秀又回頭多看了一眼。
往來時的路退出一段距離,確定已經離開了那元無心的能感覺的范圍,那容三公子突然停了下來,滿臉的怒容也是一下就消失了干凈,幾乎能算上是語氣平和地對著林佳秀說:“林道友還愿意跟我們來么?”
那感覺仿佛像是對于現今的情況早就有預料一般,這容三公子也是另有圖謀,林佳秀想一想還是點了點頭,這時候,卻是聽到常顏良傳音過來,說:“這容公子看著也不錯,真不愿意將他讓給我,林家丫頭,你該不會生出了什么別的什么心思吧?”
不怨恨,并不代表不討厭,尤其是當被人這么偷偷摸摸跟在后頭的時候,所以林佳秀皺了皺眉頭,悄悄地往潮聲珠那邊望了望,確定了常顏良的方向,然后將閑絲傘舉了起來,對著那方向扔了一個天雷。
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擊中,但卻是成功地將那常顏良的傳音給打斷了,紅影一閃,也是徹底地離開了潮聲珠的偵查范圍,不過這一個動靜有點大,明顯瞞不過容家兩人,他們紛紛抬頭,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林佳秀解釋說:“好像看到什么東西跟著。”
“難道是那兩個老家伙反悔,又追了過來?”容三公子臉色一變,也不及說什么,緊張地對著車白屏說,“開始吧。”
車白屏應了一聲,說一聲“得罪”,一手抓了一人,身形一閃,林佳秀只覺得有陣涼颼颼的感覺從那車白屏的手上傳來,身體一動,眼前一花,一下就是變了地方,感覺仿佛是遁術發動時候的樣子,但又是沒有那種靈力流動,只覺得是輕輕跳動了一下,然后就換了地方。
如此兩三次,很快就是回到海底洞穴的盡頭,原先那一扇鐵門禁閉的地方,車白屏也是沒有任何停留,直接往左邊巖石上一跳,還沒有等林佳秀吃驚,就發現自己就像是消失了實體一樣,輕而易舉地融入了石頭之中,就像是水滴入大海那樣自然。
好像是在巖石之中穿梭而過,視線因此黑了一陣,但很快就是重新亮了起來,就很清楚地看到周圍的景色。
這是海底中間的一座小島,沉沒在海底之下,因為被禁制保護,海水并不能進來,往外看的時候,能很清楚地看到從海面上投射下來的斑駁陽光,一片蔚藍的海水,飄逸的海草,各種彩色魚兒從頭頂游過。
這小島也確實很小,大約也不過半畝大小,一眼就望到了盡頭,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只不過就是一塊平整的巖石,在中間刻畫上了一些奇怪的符號,跟之前見到的那鐵門有些相像。
到這島上之后,車白屏才是放手停了下來,容三公子也是站定了一下身,四處看了看,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喃喃說著,“果然可以,果然到了這邊。”
等容三公子激動的心情平息下來,他才是對著林佳秀說起這一次尋寶的真實目的。
在這里臨海城鎮之中,容家世代都是扎根在這里,對整個城鎮有著難以形容的影響力,他們也是很早就發現這海底的秘密,當年容家祖先還曾經將這里當成藏寶地,在這里面藏了容家至寶,只不過后來因為意外,容家也是逐漸敗落,人才凋落,居然再沒有人能順利進入此中,所以容家子孫就是四處求助,只沒想到反而是平白召來了白眼狼,被那兩個凌煙閣修士鳩占鵲巢,擋在了寶地之外。
只不過容三公子也還是有所保留,正路不通,他卻還留了一條旁門左道,但相對來說,難度也是更大,不到萬不得已,還真不想從此中而走。
對于容家中這些往事,林佳秀也沒有太多的心情來理會,一面心不在焉聽著,一面仔細觀察著周圍,確定那常顏良并不在這周圍,大約也是找不到這樣隱秘的通道,林佳秀才是松了口氣,雖然修為相當,但那常顏良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過于詭異,稍微靠近,總覺得像是會憑空生出一張大嘴將她吞噬進去一般,難以言語的恐怖感覺,這一路也是給林佳秀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壓力。
問了容三公子,確定常顏良不可能過來,林佳秀才能分出心神來仔細看眼前這一個島嶼,聽得容三公子說,這里同樣有鐵門上那種特有的煉器暗語,只有破解了,才能找到出口。
之前那鐵門倒也罷了,反正他們的目標是要往前,破壞掉也無所謂,而這一個小島,可就是在海底之中,若是林佳秀真要同剛才那樣破壞掉這一個小島,相信,那時候出現的絕對不是正確的出路,而是整片傾瀉下來的海水。
“實話說,這可真不是劃算的事情,我根本就看不懂,如果真能成功了,能申請增加薪勞報酬么?”林佳秀不由暗暗嘀咕了一句。
但抱怨歸抱怨,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里,已經無法回頭往后了,所以林佳秀也只是說了一說,認命地往刻畫在島嶼中間的圖案上看去,小心翼翼地前挪了一步。
正當林佳秀踏進圖案范圍之內,忽然感覺有陣風吹起,沒一會就是停了下來,地上那些文字一樣的圖形一亮,一下似乎多了許多,但還沒有等林佳秀看清楚,那光亮是在島中心凝結成一團,頓時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石人,哐當哐當地對捶地兩個大拳頭,搖頭晃腦地對著林佳秀沖過來。
林佳秀一愣,趕緊打開了閑絲傘一擋,但那石人的力氣卻是出奇的大,只震地林佳秀手臂發麻,急忙踢動疾風鞋,一下翻到那石人身后,挾一根陣簽往他背上插去,但那石人也是皮厚肉糙,這一下居然沒能順利插進去,反而是將那根陣簽給折斷了。
林佳秀急忙退后,那容三公子與車白屏也是反應過來,及時上來幫了把手,才讓林佳秀推了出來。
那地上的圖形肯定是這石人的控制中樞,只不過林佳秀一時還不知道具體是怎么運轉,她及時地退出了圖形范圍,但那石人卻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是活蹦亂跳地到處追著人亂跑亂打,全無章法,但卻是因為力大無窮,尋常人根本不能抵擋。
仔細想起來,在很久以前,似乎也是遇見過差不多的石人,那時候的林佳秀是用了金息陣讓石人耗盡了土氣,但這個石人卻是不同,分明是從土中長出,但他身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土氣,甚至都看不到有什么靈氣,仿佛只是普通的巖石組成,卻是堅硬地很,就連容三公子的月華扇都不能在那石人身上留下任何一點傷痕。
雖然聽說過幾次,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容三公子這會也是吃驚,不敢置信地說:“難道是傀儡術…”
所謂的傀儡術,林佳秀也是有點知道,但那一種巧奪天工的制造術早就是在世間失傳,只有在一些殘留的古書籍之中才能窺見當時的風采。
聽得容三公子說起來,再看那石人,林佳秀對傀儡術了解不多,倒也不知道究竟是還是不是,只覺得這很像是在黑海林之中龍大盛所研究的那種機械。
想起龍大盛,林佳秀忽然覺得心中一動,剛才光亮閃現的時候,地上圖形中的文字似乎多了許多,若是將那兩半連接在一起看,那圖形中的文字,就是很像龍大盛曾經教給她的那種上古文字。
只不過當時那光亮閃的實在是太快,林佳秀根本來不及看清楚,想一想,一轉身,居然又是踏進去了那圖形的范圍之內,用上靈氣往地上一按。
果然,地上的圖形又是亮了起來,那消失的文字又是現出了形,但還沒有等林佳秀看完,文字又是消失,又在圖形之中出現了一個新的石人。
只讓容三公子看得眼睛都快掉了下來,當時就想罵人(明智屋中文沒有彈窗,更新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