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小孩,但更林佳秀感到討厭的是,她居然還被這樣的小孩抓住,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這個現實還真是殘酷地讓人絕望。
暗暗嘆了一口氣,林佳秀只得認命地說:“想罵想打,麻煩快一點,我還有事情要做,真的沒什么太多的空閑。”
按著林佳秀的本意,既然是打不過,那就不要白白花費力氣,早早認輸妥協的好,反正只是小孩子間那點意氣之爭,能鬧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來,就是怕時間耽擱得太久,回去太晚,所以才是真心誠意地說了這么一句。
只不過當林佳秀用了是那么稚嫩的一張臉龐,那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在阮金鈴看來,只仿佛是挑釁一般,意外地令人火大,反而把阮金鈴氣得直咬牙,怒火一起,哪里還能管上那么許多,只催動靈氣,兩個鈴鐺一撞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是讓林佳秀心神一震,居然一時有些失神。
這鈴鐺是有攝人心魂的作用,恐怕是跟當初常之弘那一個招魂幡很有些類似,都是針對元神進行攻擊,極難防御,是一類非常難得非常危險的法寶,嚴重的話,甚至能使人魂飛魄散。
沒想到阮金鈴居然能有這種法寶,雖然只是道器,但林佳秀的修為也是低,對上這樣的道器幾乎是就是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只覺得那鈴鐺一下接一下地響著,林佳秀只覺得神智越發地迷糊起來,明知道危險,卻仍是感覺到一種無法抗拒的倦意,心里卻是忍不住絕望起來,也是份外地疑惑。
只是一次小孩吵架,甚至是連吵架沖突都算不上,怎么突然就是演變成了生死之斗,林佳秀大約是怎么都是不會明白的,只不過這樣下去會死!
林佳秀想著,咬著舌頭拼命讓自己清醒一點,吃力地伸出手指念了一句:“烈火術。”
阮金鈴也是被嚇了一跳,她也沒想到,林佳秀中了她的道器居然還有力氣反擊,趕緊退后一步,跳出林佳秀的咒術范圍,手上一松,林佳秀趁機運起烈火術,按在自己胳膊上,一陣火灼的劇痛,只痛得她猛一吸氣,終于是清醒過來,陣簽一切,好不容易才是跳出了紅繩的范圍,但左手卻是痛得動再舉不起來。
居然用劇痛來抵御鈴鐺的攝魂效果,阮金鈴也是大吃一驚,震驚地望著林佳秀一時都是說不出話來。
平白無故地受了這么一遭罪,林佳秀也是怒極,陣簽抓在手里,方位都是算好了,終究還是忍下了這一口氣,說:“我還有事情,就是不奉陪了!”
阮金鈴只恨得直磨牙,剛想是重新祭起那鈴鐺,林佳秀卻是先一步將陣簽甩了出來,說:“不知道阮師姐,有沒有看我的入門的那場斗法,阮師姐是不是也想試一試我的風雷陣。”
“你…”林佳秀的神色太過于鎮定,倒是弄得阮金鈴有些狐疑不定,看看林佳秀,又是看看腳下那些陣簽,一時也是不敢妄動,更是不甘心就此離開。
正是僵持的時候,忽然聽到后山傳來一陣腳步,一抬頭,阮金鈴很有些驚喜對著林佳秀后面喊一聲:“管師弟!”
林佳秀還以為是阮金鈴耍詐騙她分神,也不回頭,仍是抓了陣簽不肯放,這時候卻是聽到有人說,“阮師姐,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林師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她人小不懂事,阮師姐就不要跟她計較了,多多包涵吧。”
這果然是管素的聲音,林佳秀這才是回頭看,只見到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鉆了出來,要不是他先開口說話,林佳秀還真不一定能認出這野人一樣的人原來就是管素,那狼狽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照顧靈獸,還是被靈獸照顧,不過這種時候,林佳秀也是不方便多問。
看到管素,阮金鈴很是高興的樣子,不住地拉著管素噓寒問暖,滿臉關切的樣子,管素卻是冷淡的很,似乎極不想跟阮金鈴多說,還沒有說上兩句,就是對著阮金鈴告辭,對著林佳秀說一句:“林師妹是來找我的吧,我們回去吧。”
“師父說讓我來叫你回去。”林佳秀回答了一句,不禁苦笑,她吃了阮金鈴的鈴鐺攻擊,后來又是用了法術傷了自己,根本就是沒有力氣剩余,剛才那一番話也是說出來嚇唬阮金鈴的,管素雖然叫她走,她也是想走,但生怕一動就是被阮金鈴看出破綻。
管素等她一下都是沒看到林佳秀動,看了看她燙焦的手臂,皺了皺眉頭,伸手抓了她另一只手,扶了她一把,說:“走吧。”
那一瞬間,阮金鈴的臉色難看的很,陰沉沉地,幾乎像是能擠出水來一般,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是給林佳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這一路,管素也沒有多話,只管拉了林佳秀走,一等離開了阮金鈴的視線,管素就是翻身將她背了起來,飛快地往玉華殿跑,一面問:“你是怎么惹上她的,那人心眼很小,脾氣又差,打不過就是喜歡去搬弄是非,總之很討厭?”
算上這一次,林佳秀跟阮金鈴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阮金鈴甚至都是沒有認出林佳秀來,后來知道林佳秀是游冰玉的徒弟才是突然表露出敵意來,后來又是對著管素露出那樣的表情,林佳秀忍不住就是想著,難道是因為那阮金鈴對管素有什么難言之情,覺得林佳秀與管素太接近,所以才是嫉恨上?
這其中真正的原因,大約就只有阮金鈴自己才是知道了,林佳秀想著就是覺得有些困,被阮金鈴那一對鈴鐺敲了幾下,只覺得體內氣息紊亂的很,元神都是有些不穩,與之相比,手上的燒傷雖然痛,反而卻是最無關緊要的。
敲了敲管素的后背,林佳秀有些吃力地說:“有些痛,我想睡一會。”
“林佳秀?”管素試圖叫了一聲,卻是聽不到林佳秀回答,這才是發現她已經是昏睡過去了,管素不敢怠慢,趕緊背著她沖進了玉華殿,一面發了傳訊符給范有鳳。
不一會就是聽到范有鳳的聲音,管素這才是帶了林佳秀進了房間。
“是阮金鈴那一對攝魂鈴吧,這手上又是怎么回事?”范有鳳看了下,拿了一顆丹藥給林佳秀喂了下去,隨口問了一句。
“好像是她自己燒傷的,那時候她中了阮金鈴的攝魂鈴,大約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下。”管素猜著,具體的經過,他也是沒有看到,他在后山的時候聽見攝魂鈴響,感覺阮金鈴似乎在與誰斗法,這才是出來看個究竟,沒想到卻是看到她跟林佳秀對峙,他怕林佳秀吃虧,所以才是出來帶了人下來。
在管素說話的時候,范有鳳已經給林佳秀上好藥,又是拿了一瓶外傷的藥遞給管素,說:“一天兩次,連用三天。”
管素捏著藥瓶,有些遲疑地問:“師叔,她是被人欺負了么?”
范有鳳說:“這事你不跟你師父說?”
管素有些為難,說:“要是被師父知道,大約會是高興,正好有了個打架的理由了,阮師叔她都是結丹圓滿,快是成嬰了吧。”
“擔心你師父?”范有鳳認真地說,“這話你該是跟你師父說去,他會高興的。”
被范有鳳看一眼,管素不禁有些臉紅,別扭地轉過了臉,都不敢再看范有鳳,逃似的跑了出去。
少了一個管素,大殿里一下子就是安靜了許多,范有鳳仔細地將桌上的丹藥一瓶一瓶地收拾好,也不說話,去邊上取了一個蒲團盤腿坐下靜靜地打坐起來。
不一會,就是看到游冰玉進來,冷笑著說:“好小子,真是有了師叔,忘了師父,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還想瞞著我,當老子是面團,隨便他們怎么捏,真氣死我了!”
范有鳳毫不留情地說:“自作孽,不可活,連你徒弟都是不相信你了。”
游冰玉氣極,偏又是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是走到床前,對著林佳秀的腦袋狠狠敲了一下,恨聲罵著:“真是沒用,連個小丫頭都是打不過,居然就還有臉輸了回來,太丟人了!”
林佳秀本來就是半睡半醒,被游冰玉這么一敲,立刻就是醒了,剛好是聽到游冰玉說這一番話,林佳秀頓時覺得無限的委屈,幾乎是忍不住氣得兩眼泛起淚光,一抹眼,翻身轉到里面,恨恨地說:“我又不會法術,又沒有厲害的道器,讓你丟人了,還真是對不住了!”
“你不是會個烈火術么?”游冰玉居然還記得,很認真地說。
一提起這個,林佳秀更是生氣,很尖刻地回了一句:“那也不是你教的,跟你沒關系!”
“能用就好,管誰教的?”游冰玉不屑地說了一句,半晌,才是反應過來,伸著手指指林佳秀,又是不敢置信地回頭望望范有鳳,疑惑地問,“這丫頭在干嘛,發脾氣,還是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