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這幾人終于還是坐定了下來,贏得了一個暫時和平的跡象。
其實無論對于哪一方來說,這都算是一個無奈之舉,常之弘修為最高,但他卻是勝不了兩人聯手,那帶小男孩的年輕人稍遜,但他的遁光要比常之弘慢,無法保證兩人安然脫身,林父這邊最弱,只不過他最擅布陣,無論他與哪一方聯手,都能穩勝了另一方,剛才又是幫過那年輕人一次,姑且能算是能壓常之弘一頭,偏與那年輕人又是從素未謀面,相互之間戒心也不小,所以這三人隱約竟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倒是能心平氣和坐了下來。
初次見面免不了要做一個介紹,林佳秀這才是知道,那個差點殺她一次的小男孩姓管,單名一個素字,佩劍的年輕人是他師兄長孫寧。據說常之弘看中了管素的絕好天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擄了他走,非要收他做徒弟,中途大意被管素逃了出來,這才是放了傳訊符引來了長孫寧來救,這中間的仇也算是結得有些莫名了。
林佳秀布陣的時候被常之弘所傷,在樹洞里面調息了一會才是出來收拾散落的陣旗,她那精神萎靡的樣子不由引得常之弘多看了幾眼,面上卻是關心地說:“林道友,你女兒可是受了傷,小姑娘可是要好好嬌養著才行。”
剛才在樹洞里面常之弘沒有看到,他一直以為布陣的是林父,林父也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事情,不露痕跡地說:“小孩子偷懶不勤練功,哪里能禁得起你們兩大高手的威壓?吃了虧,以后就是能知道用功了。”
常之弘這才是放下了疑心,慢慢地說起了那出世寶物的事情。
林佳秀不好在邊上聽,只能是拖著腳步去揀了陣旗回來,這林中有不少雜草,灑下去容易,想要找回來就是有些難,只是這些東西制作起來有些麻煩,林佳秀還不會做,市集上也沒得賣,這些都是林父一根一根親手做出來的,林佳秀舍不得丟,只能是拔開草叢細細地找。
一直老實呆在林佳秀背包里面的那只小白貓突然跳了出來,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是淹沒在草叢里面怎么都是找不到,林佳秀還以為它是要走了,也沒去管它,誰想到沒一會,又是見它鉆了出來,吃力地叼了一支陣旗出來,挺神氣地挺著腦袋,邀功似的喵嗚喵嗚叫了兩聲。
這只小貓還真是挺有趣的,林佳秀不由就是笑了起來,拿了燒餅扳一點下來喂它,又是抓了它重新放回了背包里面,摁一下它腦袋,小聲地說:“真要是想跟著我就是不要亂跑了,不然等下就找不到你了。”
不得不說這只小貓實在很是乖巧,看得林佳秀都是生出了一種心思,雖然白色毛皮的寵物比較難打理,但是養這么一只,應該也是沒什么問題吧。
正想著,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叫她,回頭一看,那個叫管素的小男孩站在后面,伸手遞給了她幾根陣旗,撓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對不起了,那時候還以為是那姓常的又是追了過來。”
林佳秀那時候也是把管素當成了常之弘手下,倒也不是太在意,只說一句:“你動作好快,練過武功的么?”
管素不解地看著她,半天才是弄明白了林佳秀的意思,有些奇怪地看著她,說:“你爹不也是修仙的么,他沒告訴過你么?修仙里面有種叫武修的人,他們就是專門學習煉體術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據說他們能快如閃電,強如山岳。不過我并不是武修,只是小時候興趣學過幾天,還差得很遠。”
聽得這么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很老成地說,我小時候什么什么的,林佳秀不由就是有些想笑,又是怕惹惱了管素,少不得要憋了回去,忍得有些辛苦。
好在管素也不大在意,反而是盯著林佳秀背包看,好奇地問:“剛才我好象看到一只白白的東西,是你養的寵物么,能看看么?”
林佳秀點點頭,掏了小白貓出來,很爽快地說:“這是我家小白,今天剛收養的。”
因為是白色皮毛所以就叫小白么,管素不由就是笑,只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天真單純,就著林佳秀的手仔細看了看新上任的小白小貓,有些不大確定地說:“這應該是云隱獸吧,不過我還沒見過這么小的,尾巴上也沒有那一圈黑毛。”
“云隱獸是什么東西?”林佳秀脫口就是問道,忽然又是覺得有些羞愧,她都是活了兩輩子,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孩有見識,很是有點傷她自尊。
管素倒是毫無覺察,很是耐心地回答說:“據說那是生在南山的一種野獸,能追云逐月,擅隱其身,所以很難抓到,這只大約還是幼崽吧,所以才能被我們這樣輕易地看到。”
難道就是所謂的自帶隱身術的野獸,林佳秀不由眼睛一亮,捧著小白仔細看了半天,都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是悻悻地放了下來,想著要不是管素認錯了,要不就是小白太小還不會用這技能。
一面跟管素閑聊著,一面分心找著陣旗,兩個人花費了好一會,才是把分散的陣旗給找全了,那邊坐成一圈的大人們還沒商量個結局出來,林佳秀跟管素就是回去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按常之弘說來,他是無意間路過才發現有寶物出世,只不過那外頭有陣法阻擋,無法破解,無奈才是退了出來,本來已經是死心,誰想天意巧合地遇上了林父,這才是讓常之弘徹底地動了心思。
聽完常之弘所說,長孫寧卻是不同意,他這趟出來就是為著尋找走失的小師弟,既然管素已經安全找到,那他也是沒有必要再跟著常之弘一起,況且尋寶一事向來都是伴隨著巨大風險,若他一個倒也罷了,帶著管素覺得不放心,不帶更是不放心。
思量一陣,長孫寧就是起身拱手道:“既然常道友已經尋得同伴,那在下就是預祝你們馬到功成,告辭了。”
說完就是拉著管素躍身上了飛劍,想要遁走而去。
常之弘招出長幡,晃手一搖,一下子就是卷了管素下來,嘿嘿笑著說:“長孫道友何必心急,等聽常某說完再走也不遲,不過這小娃兒就是留下一道玩吧,不然長孫道友若是回師門尋了厲害幫手來,常某可不就是人寶兩失了。”
“常之弘,你此舉不覺太卑劣無恥了么,既能做出這等事情,難道你就不怕我太清滿門怒火么?”長孫寧頓時氣得臉色大變,背后三把飛劍全系飛出,似乎隨時要出手將常之弘斬于劍下,偏那常之弘狡猾得很,只拿著管素當成擋箭牌擺在前面,讓長孫寧投鼠忌器,臉色越發地陰沉起來,最后只能是收了飛劍。
常之弘這才是說:“長孫道友莫要惱,你們是名門大宗,常某可就是區區散仙一名,若不再多加小心,只怕會被你們太清門殺得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等尋到寶物,常某自然就會遁走他方,再不隨意出現。”
長孫寧與管素是宗門弟子,常之弘為人小心謹慎,當然不愿意放他們離去,不然等太清門聞訊趕來,他就是什么東西都是撈不到,所以一直拿捏了管素在手里,偏長孫寧又是不能不顧管素,天大的怒氣也只能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看長孫寧臉色有些緩和,常之弘適時地又是加了一句:“常某看那出陣法玄妙無比,似乎就有遠古氣息,兩位道友難道就是不心動?”
只要是修仙之人,聽到遠古這兩字,怕是沒有不會心動的人,那時候天地一統,人神未分,若真是遠古之物,怕是連仙器神器都是不定,就算沒有寶物,那也是莫大的機緣,對于修煉一事有極大的好處。
管素的安危,遠古的寶物,兩樣一加起來,長孫寧不用太多考慮,就是重新坐了下來,算是默認了常之弘的提議。
看看長孫寧,常之弘緩緩放開了管素,又是轉而望向林父,問道:“林道友意下如何,若還是猶豫不定,常某不介意再做一次劫持逼迫的卑鄙小人。”
那意思分明就是想拿林佳秀來威脅林父,林父哪里能有不明白的,只能是無奈地點頭說:“常道友既然拿了我的性命,那就請放過小女,我平生只得了這么一個女兒。”
對于常之弘跟長孫寧來說,這次尋寶大約是利益大于危險,但對于林父來說,昨天只跑了一路就是發燒不止,真要去解遠古的陣法,依他這么虛弱的身體,肯定會是九死一生,所以他才會是說出,拿他性命,換林佳秀這樣的話來。
常之弘沉思一下,只從懷中拿了幾瓶丹藥出來扔給林父,說:“這里有益氣丹,補靈丹,成事之后,常某就送你一瓶延年丹。”
“甚好。”林父收了丹藥,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