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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四)“新疆王”之慮

高科技軍閥(三百零四)“新疆王”之慮(三百零四)“新疆王”之慮  唐帝國與阿拉伯帝國阿拔斯王朝在怛羅斯進行的這場會戰,最終以唐軍慘敗而告終。怛羅斯之役是唐帝國與阿拉伯帝國規模最大的一次武裝沖突,而其結果對中亞的文明走向也是影響深遠。

  “由此怛羅斯河之敗,中國國勢遂絕跡于西方。”陪同楊朔銘前來哈薩克巡視的伊犁鎮守使楊飛霞嘆息著說道,“若非此敗,我中華文明發揚于西國,今日之世界,也許會是另一番模樣。”

  由于楊朔銘是以全國鐵路督辦的身份前往西北地區調查巡視的,所到之地都有當地官員迎送,所以接觸最多的都是當地的政府要員。在途經伊犁時,與他打過交道的官員便有鎮守使楊飛霞、伊寧知事趙國梁、鎮署參謀長牛時、警察處長常國英、軍需官陳忠誠等。而楊飛霞是當時伊犁的最高長官,云南省蒙自縣人,是當時的新疆都督楊增新的同鄉。他原任都督署參謀長。1912年伊犁辛亥爆發后,北京政府將伊犁將軍改為鎮邊使。1914年楊增新又將鎮邊使改為鎮守使,正式成立伊犁鎮守使署,選派楊飛霞擔任這一重要職務。楊飛霞在伊犁任職7年,最突出的政績是巧妙地處置了遣返流竄伊犁的白俄潰軍和20余萬哈薩克難民事宜,果斷地鎮壓了白俄匪軍頭目杜托夫、劉連科的叛亂。楊朔銘在到達伊犁的當天傍晚,楊飛霞即來拜見。楊朔銘對其印象很好,“其曾留學日本,學貫中西,談吐多有新知識。”楊飛霞對楊朔銘也很是敬佩,在楊朔銘到伊犁的第二天,楊飛霞就責成各處“備文傳知各該長官,沿途照料”,為楊朔銘以后的巡視之行預作安排,而在得到了楊增新的指示之后,為了保證楊朔銘一行人的安全,楊飛霞率軍隨同楊朔銘進入哈薩克草原。

  “是的,這在突厥斯坦的歷史上無疑也是意義非常重大的一次戰役,因為它決定了是中華文明還是阿拉伯文明將在這一地區占主導地位的問題。”美國斯坦福的歷史學者貝恩斯教授說道。

  “那倒也不一定。怛羅斯戰后,安西都護府的實力仍是不可低估。而后來封常清討大勃律得勝一役,尤可見唐朝在西方之勢力仍然存在,決不象西人所說,就此退出中亞。”楊朔銘搖了搖頭,說道,“唐朝勢力退出中亞決不是因為怛羅斯戰役。它是由唐朝國內形勢決定的,可以說是‘安史之亂’的直接后果。”

  聽了楊朔銘的話,楊飛霞和貝恩斯都面露驚訝之色。

  “楊將軍能否說得具體一些?”貝恩斯說著,掏出了筆記本和鋼筆。

  “怛邏斯戰役只是唐朝與阿拉伯帝國之間的一次遭遇戰,因為戰后阿拉伯并沒有乘勝東進,唐朝安西都護府在西域也仍然保持相當的勢力。”楊朔銘說道,“安西都護府雖然在怛羅斯之戰后損失慘重,精銳損失殆盡,但是盛唐時期的恢復能力是驚人的,僅僅過了兩年,升任安西節度使的封常清于753年進攻受吐蕃控制的大勃律,還大獲全勝,受降而還。這說明安西都護府的實力已經大體恢復,如若不是安史之亂,安西都護府是有能力再次和阿拉伯人一較長短的。”

  “那您認為,是什么導致中亞地區中華文明的消失和整體伊斯蘭化呢?”貝恩斯問道。

  “唐代西域政治關系史的真正轉折點,是在‘安史之亂’爆發的75朔銘嘆息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是這場內亂,使唐帝國實力大損,歷史將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安史之亂后來雖然被平定,但曾經強盛一時的大唐帝國卻由此逐步陷入到了藩鎮割據的內亂狀態之中,再未能夠重現昔日輝煌,其在西域的霸權也隨著盛唐的崩潰而隨風消逝。,,。因而再也沒有能夠重返中亞。”

  聽了楊朔銘的話,楊飛霞連連點頭,而貝恩斯則忙著將這些記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

  熟知歷史的楊朔銘知道,怛羅斯戰役的結果其實并不象后人想象的那么重要,它僅僅是大唐和阿拉伯兩大帝國的一次區域性沖突,高仙芝因其屢戰屢捷,低估了阿拉伯軍隊的戰斗力,并因葛邏祿部叛亂而最終潰敗。但即使大唐擊敗阿拉伯或是怛羅斯戰役并未爆發,也無法改變大唐與阿拉伯在中亞的基本影響力,名義上處于唐朝統治下的羈縻州府仍保持著相對的獨立性,它們只不過承認唐朝的宗主權并遣使朝貢,而當阿拉伯軍隊前來征伐時,也只得屈服于阿拉伯,但阿拉伯帝國與伊斯蘭教在河外地區的影響力始終極為有限。盡管在怛羅斯戰役中,唐軍損失慘重,但這并沒有根本上動搖唐帝國在西域的軍事力量。怛羅斯戰后,中亞諸國依舊希望唐朝能他們并進擊阿拉伯,并多次上表請援。天寶十二年(公元753年),封常清征討大勃律更是大勝而歸。天寶十三載(公元754年),東曹國王設阿、安國副王野解以及諸胡九國王共同上表,請求與唐朝共擊“黑衣大食”。這些都表明唐朝在中亞的影響力仍然存在,并沒有因怛羅斯戰役的失敗而削弱。

  而戰勝的阿拉伯忙于平息內亂,對保住中亞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也未能進一步擴張。怛羅斯之役后不久,曾同高仙芝對陣的阿拉伯主將呼羅珊總督阿布穆斯林因功高震主而被謀殺,手下大將齊雅德伊本薩里也被處死,由此引來大規模叛變,阿拉伯忙于平亂,并沒有乘勝追擊,只是鞏固了他們在中亞取代唐朝建立的霸權。與此同時,吐蕃的崛起成功的阻擋了阿拉伯人的東進,避免了唐朝西部疆土的進一步失守。

  唐朝逐步放棄西域的開端是天寶十四年(公元755年)發生“安史之亂”。

  高仙芝此次雖然戰敗,但仍被唐玄宗委以重任。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安祿山起兵叛反于范陽,天下大亂。高仙芝奉命征討叛軍,在防務空虛、兵不習戰的情況下扼守潼關,這位高句麗族名將顯示出自己卓越的軍事才能,一度保衛了長安的門戶。遺憾的是,不久唐玄宗聽信讒言,錯斬了高仙芝。“安史之亂”爆發后,為了平定叛亂,唐朝政府大量征調邊軍平叛。而此后的西域則進入了吐蕃、阿拉伯、回鶻的競爭時期。而唐朝方面由于平定安史之亂,國力嚴重消耗,最終只能放棄在中亞與阿拉伯的爭奪。

  如果不是唐帝國內部的那場內亂,也許,過不了幾年,唐軍就會從阿拉伯人手中重新奪回他們的霸權但是,隨后爆發的安史之亂卻使唐軍永遠的失去了這個機會也正是這場來自帝國內部的持續八年的內戰,幾乎耗盡了這個強盛帝國的所有財富中華文明的衰落從那個時候才驟然開始。盡管叛亂最終被平定下來,但從廢墟中重建的那個帝國已不再是曾經的天可汗帝國,公元792年吐蕃人攻克了唐帝國在塔里木盆地的最后一個據點,漢人的軍隊在清朝建立以前的近八百年時間里,再也沒有能夠踏上這片土地…

  “內亂不息,國家便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楊朔銘看了看大家,說道,“內憂不已,則外患不止,所以,我們的國家,不能再亂了,也亂不起了。”

作為一個重新踏上這片土地的中國人,楊朔銘絕不允許歷史在自己的手中重演  聽到楊朔銘的話似乎意有所指,龍永華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一下來自于新疆的楊飛霞,看到這位來自新疆的鎮守使面色并不異常,龍永華有些懸著的心略略放了下來。

  “將軍,我們找到了這些。”幾名中國騎兵這時縱馬奔到了楊朔銘的身邊,將他們剛才找到的東西拿給他看。

  他們找到的,全都是一根根銹跡斑斑的鐵條,有的直有的彎。由于年代過于久遠,銹蝕嚴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但楊朔銘通過“超級電腦眼”的分析,還是認出了它們的身份。

  那根又直又長一邊厚一邊薄的鐵條,本來是一把唐代的橫刀,那根又長又寬兩面薄的鐵條,則應該是一把陌刀。

  而那柄彎刀,則明顯是一把阿拉伯彎刀,而且從銹蝕程度來看,很可能是用花紋鋼制造的。

  想到那種在中國國內幾乎絕跡的鋼鐵加工工藝,楊朔銘禁不住在心里發出了沉重的嘆息。

  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他的時間,似乎并不那么充裕。

  “幫我多搜集一下這些東西。”楊朔銘對身邊的騎兵戰士們命令道,騎士們立時散了開來。

  此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架飛機,楊朔銘抬頭望去,認出了是自己的飛艇派來的“雀鷹”。

  這架“雀鷹”在楊朔銘等人的頭頂盤旋了一圈后,拋下了一個亮晶晶的閃著金光的東西,然后便揚長而去。幾名中國騎兵則快馬加鞭向飛機拋下東西的地方奔去。

  很快,一名騎兵找到了目標,將它撿了起來,然后調頭疾馳,將它送到了楊朔銘面前。

  帕麗絲好奇的看著楊朔銘用熟練的動作打開了這個漂亮的用黃銅制成的圓筒,取出了里面的文件,她注意到楊朔銘在看這些文件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的專注樣子,不由得抿嘴一笑。

  “是京里有消息了?”龍永華問道。

  “大總統選舉有結果了。”楊朔銘平靜的說道。

  新疆,迪化,省政府行署。

  “飛霞那里有沒有消息?”一位身著清式長袍頭戴瓜皮帽的老人看了看桌子上堆得厚厚一層的電報,問道。

  “回大帥,還沒有。”一位文官恭謹的回答道,“楊鎮守使最近的消息,是七天前發出的。”

  “這小子,不是也想著在那里娶一個哈薩克小老婆吧?”老人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子,有些氣呼呼的說道。

  “大帥說笑了。”一位同樣穿著長袍的人笑著說道,“楊鎮守使新娶未久,不會那么干的。倒是那位楊督辦,對女人似乎格外的有興趣。”

  聽了他的話,被稱作大帥的老人不由得呵呵一笑。

  “這個人色是色了些,但還是蠻有本事的。”

  這位被稱作“大帥”的老人,便是新疆督軍楊增新。

  楊增新字鼎臣,是云南蒙自人,1864年3月6日(清同治三年正月二十八)出生。1888年中舉,次年聯捷進士。初署甘肅中衛知縣、河州知府,1900年任甘肅提學使兼武備學堂總辦。1907年入疆任新疆陸軍小學堂總辦,兼督練公所參議官。1911年升任鎮迪道兼提法使。中華民國成立后,被袁世凱任命為新疆都督兼民政長。袁世凱復辟帝制后,楊增新積極擁護袁世凱稱帝,并受封為一等伯爵。袁世凱死后,楊增新長期擔任新疆省長,直至今日。

  楊主政新疆,先用以柔克剛的“和平談判”手段,取消在辛亥中成立的伊犁臨時政府,以新疆都督兼行伊犁將軍事;嗣后派兵擊敗俄國侵略軍,平息亂事,并改阿勒泰特區為阿山道,完成了新疆的統一。楊增新篤信老子“小國寡民”的政治思想,奉行“無為而治”的統治政策,統治新疆時,整頓吏治以“消患未萌”,裁減兵員,獎勵墾荒,做了不少有利民生的事業,但他同時又提倡封建迷信,阻撓興辦學校和傳布科學文化,鼓吹“紛爭莫問中原事”、“渾噩長為太古民”,以閉關自守和愚民政策統治各族人民,使新疆地區各方面均停滯不前。他對于不時覬覦邊陲的外國侵略勢力,則折沖肆應,力求自保,維護了邊疆的和平。

  楊增新長于權術,善辨風向。象在袁世凱去世,弘憲帝國覆亡后,楊增新就第一時間通電擁護段祺瑞“再造共和”,宣布易幟歸附,北京政府,因而仍然得以擔任新疆省長兼民政長,把持新疆的軍政大權。

  只是現在,楊增新卻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權力,正在受到另外的威脅。

  “他的本事是不小,要不然也不會有‘高科技軍閥’的別號了。”那個稱楊增新為大帥的穿長袍的文官——新疆迪化道尹兼軍務廳長和外交署長的樊耀南點了點頭,說道。

  樊耀南是湖北公安人,1879年出生,是日本早稻田的畢業生,在清末新疆新政時入疆,但任過地方檢察廳廳長兼政務學堂教員。辛亥后曾入京擔任國務院秘書。1917年內務部總長朱啟鈐舉薦樊耀南再入新疆,擔任阿克蘇道尹。

  樊耀南對新疆一直情有獨鐘,因而兩次進疆為官。楊增新治疆時,便有俚語云:“文有樊耀南,武有楊飛霞”。實際上樊楊二人都是文武雙全,是楊增新的左膀右臂。楊飛霞擔任伊犁鎮守使期間抗擊俄軍入侵,為伊犁的穩定立下過汗馬功勞。樊耀南則任迪化道臺、軍務廳長、外交署長,在政務和外交方面獨當一面,且為官清正廉潔,官場清譽和民間口碑都非常好。

  在新的中華民國政府成立后,楊增新表面上投誠北京中央政府,實際仍然在新疆搞獨立王國,對于北京政府的一舉一動,楊增新都極為關注,他知道北京政府對自己并不是那么放心,因而這一次楊朔銘的到來,更加刺激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經。

  他現在最為擔心的,便是楊朔銘知道自己曾同蘇俄簽訂和約的事的反應。

  由于新疆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其自清末以來便成為英國及俄國競相爭奪侵略的對象,楊增新督理新疆軍務時,便在內政外交上采取了多種有力的措施,鞏固自己在新疆的統治。

  在內政方面,楊增新實行“無為而治”的原則。首先在政制財政上有所改革,以利統治,包括更有效率的調整建治,使各地更易于為迪化所控制,此外他還整頓吏治,嚴厲打擊貪污中飽,使新疆的財政收入大為增加,為了減少財政負擔,他在新疆實行裁軍,以節省經費,提高軍隊的戰斗力。在民族和宗教的政策上,楊增新采用了懷柔牽制的政策防止內部動亂。他一方面以對新疆各族上層王公的大力籠絡,并使其中各集團互相牽制,少數民族之間、回漢之間也盡量使之互相牽制。在宗教方面,以不干涉人民的宗教為原則,維持當地伊斯蘭教現狀,用宗教來協助社會秩序的維持,并防止外來的宗教力量進入影響。由于楊增新思想方面的保守,使他在新疆的社會經濟文化方面的建設缺少建樹。因而楊增新雖然使新疆能夠保持安定,并受到許多當地人民的愛戴,但卻使新疆缺乏新的現代化建設,落后于內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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