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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二)巡閱使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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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二)巡閱使會議  “又錚多心了。”楊朔銘笑了笑,說道,“我從邊防督辦的位置上下來,其實就是為了免除又錚的后顧之憂。”

  聽了楊朔銘的話,徐樹錚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定定地看著楊朔銘,等待著他的下文。

  楊朔銘笑了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陳宦、張作霖和傅孝安見狀也跟著舉杯,一飲而盡。

  “我知道又錚為何這么說,”楊朔銘說道,“強權之下,沒有人是安全的,而我從邊防督辦的位置退下,又取消此職,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這種可能危害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安全的強權出現。”

  徐樹錚聽了楊朔銘的話,神色不由得一凌,眉毛也跟著揚了起來。

  陳宦注意到了徐樹錚表情的變化,不由得微微一笑,而張作霖和傅孝安的臉上則和徐樹錚一樣,現出了專注之色。

  “如果還是象以前那樣,你方唱罷我登場,大家都圍繞著最高權力殊死爭奪,那官場和社會就永遠是幫派林立、成王敗寇的江湖角斗場。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能永遠保證自己是強者。”

  “江湖上不是有句話嘛,‘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張作霖笑著補充了一句,“雖然話糙了一點兒,但事實確實如此。”

  “雨亭兄所言不錯,這句話,適用于每一個人。值得同情的是我們這個民族,我們每一個人,上至大總統,下到黎民百姓的每一個人,現在依然沒有能夠擺脫這個怪圈。”楊朔銘說道,“而我要做的,就是要打破這個怪圈。”

  “連國家領導者猶且需要法治才能獲得安全社會環境,更何況平頭百姓?可惜,在我們國家的多數時期,正是典型的不治、強者為王的暴力時代。在這其中,沒有人會真正感到安全,今天把別人斗垮的人,明天很可能就會被另外的人斗垮。不管是誰,都會成為這種混亂制度的受害者。”

  “而改變社會運行的規則,使社會競爭在良性、法律、規范的秩序中進行,讓社會從江湖角斗場變成國民社會,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人才是安全的。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奧妙的理論,只是現在有權制定法律或者社會規則的人,或者因為正享受著權力的滋味而不愿放棄,或者囿于獲取權力、保持權力和爭奪更大權力的慣性和自身生存發展所需,看不到、或無法跳出存在于其中的規則來做出整體的改變。”

  “而我,愿意做這樣改變的第一個人。”

  楊朔銘掃視了一下大家,目光最后落在了徐樹錚身上。

  “我想要知道,又錚兄愿不愿意和我們大家一樣,做改變規則的人。”

  聽到楊朔銘的最后一句話,徐樹錚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看著楊朔銘,緩緩點了點頭。

  “當然愿意。”可能是因為喝酒喝得有些急的關系,徐樹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是嗎?”

  “是的。”楊朔銘點了點頭,“因為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瀚之為什么這么說?”徐樹錚問道。

  “咱們中國,從現在算起,最多還有不到二十年的發展時間。”楊朔銘說道,“現在別看咱們中國疆域空前遼闊,國勢也有蒸蒸日上之勢,但在我們最強大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最強大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徐樹錚不解的問道。

  “對現在別看我國擊敗日本,又占有中西伯利亞的大片土地,外患大大減輕,而實際上,我國的周圍環境是變得惡化了。”楊朔銘看著大家,說道,“目前我國已處于俄日兩國夾擊之勢,他日一旦俄日聯手以圖我,則我國危矣。”

  聽了楊朔銘的解釋,徐樹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俄與日本意識形態迥然不同,要說他們聯手…”嚴式超略一沉吟,臉上也現出了憂色,“這種可能性其實也不是沒有…”

  “這種可能性其實是很大的。”陳宦接口說道,“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沒有道義可講。為了自己的利益,任何問題都好商量,更何況是意識形態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

  “不錯…”徐樹錚苦笑了一聲,“國之不存,家將焉在?國家已然陷入危局,我不想著為國家做點事情,卻在這里為個人而患得患失,真是可笑…”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抓緊一切時間,為將來的危機到來做好充分的準備。”楊朔銘說道,“又錚肯幫我嗎?”

  “瀚之的胸懷及深謀遠慮,我不及也。”徐樹錚的眼中滿是敬佩之意,正色說道,“瀚之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今后二十年,乃國家全力建設發展的最好時機,不能受任何的干擾。而我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若要避免內爭,舉全國之力發展,還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楊朔銘說著,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徐樹錚,“廢話我就不說了,我想問的是,又錚愿意不愿意為國鎮守西北?如愿意,我愿意保又錚出任西北巡閱使。”

  “西北巡閱使?”聽到楊朔銘這句話,徐樹錚的手微微一抖。

  “不錯,西北巡閱使。”楊朔銘說道,“屆時,雨亭將出任東北巡閱使,養鈿將出任南直隸巡閱使,孝安出任北直隸巡閱使,你們各自為國鎮守一方,諸位意下如何?”

  “沒問題。”張作霖率先表態,陳宦和傅孝安也點頭表示同意,只有徐樹錚仍然沉吟不語。

  “又錚如果覺得有困難,我還有另外一個安排。”楊朔銘用無比坦誠的語氣說道,“又錚回京,仍然擔任陸軍部次長,協助蔡松坡完成‘國家軍隊’之建設,這個西北巡閱使,由我來干。又錚覺得如何?”

  聽了楊朔銘的話,陳宦、張作霖和傅孝安的臉上都現出了驚異之色。

  “瀚之為什么如此在意西北?”徐樹錚問道。

  “因為我要把西北變成中國的又一個戰略基地,”楊朔銘笑了笑,說道,“我國所取得的中西伯利亞之地,富產石油,而這唐努烏梁海,又是亞洲最大的黃金產地。這里的戰略地位之重要,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而且一旦俄日聯手攻我,這西北必然首當其沖,必須要有得力之人鎮守。”陳宦說道,“因為這里絕不可以落入敵手,這也是為什么瀚之想要親自鎮守這里的原因。”

  “那樣一來,可就是‘天子守國門’了,哈哈。”張作霖覺得談話的氣氛有些沉悶,便在一旁打了一個哈哈。

  “瀚之還是在京統籌全局吧”此時徐樹錚已經為楊朔銘的推心置腹所感動,“我徐又錚愿意為我華夏守住這西北萬里之土”

  聽到徐樹錚答應了,楊朔銘很是高興,幾人再次舉杯暢飲,伴隨著酒杯的碰撞聲,關乎中國未來國運的決定,便這樣做出了。

  “此次總統選舉,瀚之打算支持誰啊?”徐樹錚問道。

  “東海先生老成持重,又是北洋元宿,在總理任上頗有建樹,現在國家甫定,不易驟作變更,所以我還是覺得東海先生繼續連任總統比較好。”楊朔銘淡淡的說道,“當然,我聽說曹仲珊似乎有意參選。”

  聽到曹錕打算參選總統,徐樹錚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我們都有地方了,那瀚之給自己的打算,又是什么?”徐樹錚接著問道,“總不會什么職位都沒有吧?”

  “我本來并非軍人出身,軍旅又非我所長…”聽到楊朔銘又開始說這套托辭,陳宦和傅孝安只是微微一笑,而張作霖則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但沒有說什么。

  “財政亦是國之重務,我一直頗有興趣,如果可能,這財政部的總長,我倒想試著做做看。”楊朔銘笑著說道。

  “你小楊還真是出可為將,入可為相。”徐樹錚笑道,“也好,你當財政部總長的話,估計下邊各省地方,是不敢再象以前那樣的,不向中央解款了。”

  聽了徐樹錚的話,楊朔銘只是微微一笑,“臺灣這些天就會收回來,就算是我當財長的好兆頭吧”

  1922年2月9日,中國政府即公告天下,從日本手中收回臺灣,“茲特正式對外宣布,昭告天下,所有一切條約、協定、合同,有涉及中日關系者,一律廢止。”

  早在1921年12月7日,福建督軍徐元錦奉命進行收回臺灣的準備工作。北京政府隨后任命徐元錦出任“臺灣調查委員會”主任后,即布置收集臺灣的政治、軍事、經濟、文教、衛生等各業現狀,分類編輯。與此同時,開辦各類專職訓練班,如“臺灣行政官員訓練班”、“臺灣警察探員訓練班”、“臺灣銀行主事訓練班”等,學員都從在職公務員和大中學生中挑選,其中臺灣籍人士占了相當比例。訓練班為期4個月,先后培訓了千余人,他們成了日后接收臺灣的骨干。隨后在一些學者們的幫助下,徐元錦又草擬了《臺灣接收計劃綱要草案》,送呈代總統徐世昌過目,得到了徐世昌的首肯,并指示照此執行。

  1922年2月15日,日本宣布將臺灣交還中國,中國政府即公告中外行將接收臺灣:“本月12日,日本政府已答復中、美、英三國同意停戰。依照規定,臺灣全境及澎湖列島應歸還中國,本政府即將派行政及軍事各官吏前往治理。凡我在臺人民,務須安居樂業,各守秩序,不得驚擾滋事。所有在臺日本陸海軍及警察,皆應聽候接收,不得逾越常規,危害民眾生命財產。”2月26日,中國陸軍部長蔡鍔宣布了臺灣地區的接收主官為福建督軍徐元錦,接收地點在臺北市,該地區的日方全權代表為臺灣總督田健治郎。隨后中國政府便派重兵開赴臺灣,堅決鎮壓日軍頑抗者及“”分子。

  3月2日,中國海軍上將程璧光攜帶五色國旗,率部乘海軍“共和”號戰列艦前往臺灣,隨后乘飛機巡視全臺,飛機抵達臺北時低飛一圈,臺北市民皆仰望天空,雀躍歡呼,聲沖霄漢。時隔數十年,終見祖國親人,怎不叫人欣喜若狂?

  程璧光一下飛機,即令前來迎接的田健治郎降下機場上的日本國旗,并撤去所有日本殖民機構懸掛的日本國旗。田健治郎答應照辦,日本國旗旋即在臺北上空消失,代之以中國五色國旗。臺北市內外同胞見國旗升起,不約而同肅立致敬,繼而歡聲四起,有白發老翁含淚對兒女言:“吾等本都是中國人,又今又重回祖國的懷抱矣”

  當時在臺灣的日軍與警察計有20萬之眾。據傳,一些日軍官兵叫囂誓與臺灣共存亡,又有少壯派軍官與漢奸相勾結,策動所謂“臺灣自治運動”。楊朔銘聞訊,決定派遣6個師、20艘軍艦及2個飛行大隊開赴臺灣參加接收,堅決彈壓負隅頑抗者及“”分子。3月17日,入臺接管的華軍先頭部隊,在福建鎮守使李厚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開進基隆港登岸,臺灣行政長官公署及警備司令部的屬員同時到達。基隆市民圍聚碼頭,爭睹接收部隊的儀容風采,不少人為搶占有利地形,徹夜露宿等候。華軍部隊從基隆乘火車往臺北的路上,無以計數的民眾鵠立道旁,綿延不斷直至臺北車站。不數日,中國政府陸海軍接收部隊陸續入臺,進駐各要塞、炮臺及碼頭。

  1922年3月25日上午9時整,短短5分鐘的受降儀式,結束了日本對臺灣長達28年的蹂躪。

  3月24日,“徐元錦從福州乘艦出發,定今日赴臺”的消息見諸報端。他從福州啟程前,旅閩臺灣同鄉會舉行了歡送宴會,致了熱情洋溢的歡送辭。徐元錦致辭答謝,公布治臺方針:在臺灣切實發展民生,普及國語,推進教育,增加臺民福利,建設安定繁榮的新臺灣。

  當天午后2時,徐元錦與美國陸軍少將布雷德利、海軍上校施奈德,自福州乘艦出發,不久即到達基隆。在港口碼頭,國旗、彩旗似潮翻卷。當徐元錦步下舷梯時,軍樂大作,歡呼聲、掌聲響成一片。徐元錦檢閱儀仗隊后,與前來歡迎的臺灣各界人士熱烈擁抱握手,互致問候。

  在距離碼頭百米外的一角,孤零零地站著一排神情沮喪的日本人,那是以田健治郎為首的日本軍政頭目。當看到徐元錦一臉勝利者的微笑走來時,一個個低眉垂頭,顯得十分尷尬。臺灣名流林朝琛把徐元錦介紹給日方代表:“這位是臺灣省接收主官、臺灣行政長官兼警備總司令徐元錦中將。”田健治郎則立正敬禮,強作出一副笑臉:“歡迎徐將軍。”

  在到達臺北后,徐元錦發表了簡短的講話:“本人奉中國政府命令來臺灣,非為做官,而是為做事,是為使臺灣重歸祖國,為臺灣同胞謀福利。切望各界密切配合,共同為建設新臺灣而奮斗。”他又向云集在此的中外記者宣布:“明日上午9時,行接收典禮。”1921年3月25日,晨曦初露時,臺北各界人士紛紛涌來公會堂,接收典禮將在這里舉行。會場內處人山人海,都想親眼目睹翻開臺灣新紀元的莊嚴一刻。

  8時25分,樂隊高奏勝利進行曲,身穿嶄新陸軍中將軍服的徐元錦緩步走入大廳,他的身后緊跟著臺灣警備副總司令王凱、司令部參謀長劉德義、行政長官公署秘書長呂明揚、海軍第二艦隊司令程璧光。

  日方全權代表田健治郎等5人,則早已奉命到達,等候另室,聽從傳喚。

  大鐘敲了9下,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呂明揚宣布:“中國臺灣省接受典禮開始。”

  以田健治郎為首的日方代表,在中方人員指引下,低著頭魚貫而入,至席前站成一排,向徐元錦行禮。徐元錦請他們在席前坐下。接著,徐元錦起立,以莊重的聲調宣讀接收文書:“中華民國11年3月25日,本官奉中國政府海陸軍最高統帥徐世昌大總統之命,為臺灣接收主官,茲以第一號命令,交與原日本臺灣總督兼臺灣軍司令田健治郎。依照此項命令,臺灣全境及澎湖列島應交還中國,所有日本在臺灣及澎湖列島的陸海空軍和警察,均應于營地集合,聽候處理,希即遵行。”

  田健治郎微微點頭應諾。臺灣警備司令部參謀長劉德義把受降書與“第一號命令“交與田健治郎。田健治郎躬身接過,匆匆掃視一遍后,用毛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時,中外記者的照相機,不約而同對準了田健治郎,鎂光燈閃爍,“咔嚓”聲不斷。田健治郎大約是心里緊張及對此感到羞辱,手指顫抖幾至難以握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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