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百五十八)秋山之歿(一百五十八)秋山之歿 丘吉爾張了張嘴巴,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聽說中國南方生的叛亂已經平定了,那位喜歡革命的冒牌博士聽說已經被中隊的轟炸機投下的炸彈給炸死了。”丘吉爾想起了最近以來生的重大事件,嘴角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譏笑。
“是這樣的,爵士。”那位海軍軍官——海軍部助理羅伊斯上校回答道,“這表明,中國南方生的叛亂將很快被平定。”
“可現在中國政fǔ卻不得不面臨一場巨大的內部危機。”丘吉爾看著艦桅上迎風飄揚的紅黃藍三色“人”字旗,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個剛剛成立的帝國根基并不穩固,皇太子剛剛陣亡不久,皇帝便又遇刺身亡,在新的皇位繼承人被確定下來之前,肯定要經過激烈的斗爭,我擔心中國會因此陷入混亂之中,而那將毫無疑問的影響到我們的事業。”
“是啊!我們現在非常需要中國的兵力來對抗德國人。”羅伊斯上校也嘆息道,“我們的重要伙伴俄國已經倒下了,中國如果也倒下的話,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在法國的中隊已經達到了六十萬人,經過我們訓練的中國士兵是優秀的戰士,吃苦耐勞,勇敢善戰,是我們對抗德軍的重要力量。”丘吉爾的目光落在了美制中國戰列艦的三聯裝巨炮上,臉上現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而在日德蘭的那場大災難后,我們急需軍艦來保衛我們的海岸。在這些中國人訂購的戰列艦沒有到來之前,我甚至連覺都睡不好,現在這些漂亮的小姑娘總算來了。”
“她們能來,算是太好了。”羅伊斯上校說道,“只是,操縱這些小姑娘的人,還沒有經受過真正的海戰洗禮。”
“我真的很難想象,中國人的設計師,竟然能設計出比帝國海軍最強大的戰列艦還要好的軍艦。”站在不遠處的新任“大艦隊”司令貝蒂海軍上將聽到了丘吉爾和羅伊斯海軍上校的談話,來到了他們的身邊,“而美國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他們造出來,也是一個奇跡。”
“據說這是一級快戰列艦,在她們面前,‘完美之貓’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丘吉爾看著貝蒂過來,和貝蒂打了一個招呼,意有所指的說道。
聽了丘吉爾的話,貝蒂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日德蘭大海戰中,英國海軍一代英杰費希爾的“度就是防御”理論不但讓英國海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且也使得英國數百年的海上霸權搖搖玉墜。在這場決定英國百年國運的大海戰中,英國海軍的戰列巡洋艦隊全軍覆滅,戰列艦隊也損失慘重,而且還搭上了“大艦隊”司令杰利科海軍上將和數萬海軍官兵的性命。在海戰結束后,死里逃生原本以為自己會得到“威廉.華萊士的刑罰”的貝蒂被任命頂替在海戰中與旗艦同沉的杰利科海軍上將的位置。
日德蘭大海戰讓協約國的海上優勢被徹底打破,損失巨大的英國海軍無力阻止德國海軍的進犯,德國海軍頻頻光顧英國本土,德國艦隊對英國海岸炮臺、港口和城市進行了多次炮擊,不但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也給英國民眾帶來了極大的恐慌。在此期間奉行“見敵必擊”貝蒂雖然率領殘存的英國艦隊主動出擊,同德國海軍交手數次,并取得了一些勝利,提高了英民的士氣,但卻無助于扭轉整個戰局。
而在德軍準備入侵英國本土的消息傳來之后,英國政fǔ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向盟國求助,在得知美國為中國海軍建造的六艘戰列艦已然完工之后,英國政fǔ先是向中國外交部提出重金購買,后又打算租借,中國外交部在海軍部的壓力下委婉地表示了拒絕,但同意派遣這六艘戰列艦前往英國助戰,由于在美國受訓的中國海軍官兵此前沒有操縱大艦的經驗,為了能讓這六艘寶貴的戰列艦能夠早日揮作用,經中美英三國協商,最后達成了一個“海軍合作”協議,協議規定由美國海軍派有經驗的現役軍官上艦擔任艦長,中國人擔任副艦長,軍艦主要由中國水兵操縱,美國海軍技術人員隨艦指導,前往英國對德國海軍作戰。
經過這樣的一番折騰之后,中國海軍的這六艘新式戰列艦便在中美兩國海軍官兵的操縱下,離開美國,到達了英國,加入到了協約國海軍方面作戰。
“不光是這些海上巨獸,美國人為中國海軍制造的輕型艦艇也非常有特色。”羅伊斯海軍上校沒有注意到丘吉爾話里的諷刺之意,他指著遠處停泊的一艘中國輕巡洋艦說道,“據說主要設計也出自中國的設計師。”
丘吉爾和貝蒂不約而同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艘漂亮的輕巡洋艦,和英國人的同類艦艇不同的是,這艘標準排水量35oo噸的輕巡洋艦,配備有三座雙聯裝主炮(口徑15o毫米),但布置的方式,卻采用了另類的“前一后二”背負式,而尤為特別的是,其艏部防浪橋樓后有一座三聯裝魚雷射管(533毫米),一號煙囪與二號煙囪之后則均為一座四聯裝魚雷射管。
這樣的設計清楚地表明,這是一艘以魚雷為主要進攻武器的巡洋艦(重雷裝輕巡洋艦)。
“這不算什么,帝國的造船技師才是世界第一流的,帝國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造船工業,只要我們能從這一次的危險當中脫出身來,用不了多久,帝國海軍便會擁有更加強大的戰艦。”丘吉爾自信滿滿地說道。
“這些戰列艦比美國海軍現有的戰列艦都要強大,美國人竟然允許中國海軍的主力艦過自己,真是奇怪。”貝蒂看著出現在艦橋上的美國艦長,有些奇怪的說道。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丘吉爾笑了笑,說道,“美國人肯給中國人造這么強大的戰列艦,是為了幫助中國對抗日本,同時也說明,他們將給自己的海軍建造更為強大的戰列艦。”
“中國人的戰列艦主炮已經達到了十六英寸(4o6毫米),排水量也已經接近5oooo噸,美國人要是建造更強大的戰列艦,主炮口徑肯定將過這個標準,噸位也將更大。”貝蒂說道,“我們也要建造更大更強的戰列艦才行。”他轉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幾艘飄揚著“菊花太陽”旗的日本軍艦,出了一聲冷笑,“我們不能讓日本人這么看帝國海軍的笑話。”
聽了貝蒂的話,丘吉爾和羅伊斯上校看著那孤零零的幾艘日本軍艦,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對于中國戰列艦“雪中送炭”式的到來,英國朝野上下莫不欣喜若狂,英國家官員趕到中國勞工的家中慰問并送去了慰問金,英國婦女紛紛穿戴起中國式的衣裙以示慶賀,連英國相勞合喬治都出了“我們終于又安全了”的感嘆,而已經因達達尼爾海峽作戰失敗而去職的英國海軍大臣丘吉爾,則在下院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講,盛贊“中國在協約國事業當中所起的偉大作用。”
而作為英國主要盟友的日本,在英國的強烈催促下,卻只派出了“香取”、“鹿島”、“筑波”、“生駒”、“鞍馬”、“伊吹”等老式前無畏艦前來充數,對于英國政fǔ一再要求的“金剛”級戰列巡洋艦和“扶桑”級戰列艦,日本政fǔ卻堅決不肯拿出來。日本人對待盟友的態度和同為協約國成員的中國相比,差距簡直不可以道里計。對于日本人在戰爭中不肯出全力反而趁英國無力顧及東方而大撈好處,英國人感到屈辱和憤怒,尤其是遭受了日德蘭之役慘重損失的英國海軍。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丘吉爾冷笑了一聲,“我想,等這場戰爭結束,也就是我們和日本人的同盟關系結束的時候。”
“在帝國海軍重新擁有這樣的新式戰列艦之前,先讓我們借著中國人的手,狠狠的教訓一下德國人吧!”看著“共和”號戰列艦高昂的主炮,貝蒂的臉上現出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此時,在“香取”號戰列艦的艦橋上,一位身著海軍中將軍服的日本將軍,正用呆呆的目光,看著遠處飄揚著“人”字旗的中國戰列艦。
這個人,便是已經升任為日本海軍第二艦隊司令官的秋山真之。
“那是支那海軍的戰列艦,是么?”看著戰旗飄揚緩緩開出港口的“共和”號戰列艦,秋山真之輕聲的問道。
“是的,司令官閣下。”一位參謀軍官回答道,“是支那人在米國購買的最新式的戰列艦,排水量接近五萬噸,主炮口徑是十六英寸。”
可能是為了不讓身體虛弱的司令官感到難受,參謀軍官在回答的時候,刻意強調了一下“在米國購買的”這一句。
“十六英寸…”秋山真之喃喃自語道,“這可是比‘伊勢’號的主炮口徑還要大啊…”
“是這樣。”參謀軍官有些不情愿的說道,“據說這些新式戰列艦的度更快,在測試時達到了31節的航。”
“這怎么可能?…”秋山真之的臉上竟然現出了一絲驚恐之色。
“支那人一向愿意夸大其詞虛張聲勢,這也許是他們幫米國人的造船廠打廣告。”參謀軍官說道,只是在秋山真之聽來,未免有底氣不足之嫌。
“可‘伊勢’號也只能達到23節的航啊…”秋山真之握緊了拳頭,象是在竭力要自己鎮靜下來。
看到司令官的臉色不太好,參謀軍官理智地閉上了嘴巴。
“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錢來向米國人購買戰列艦?我記得支那政fǔ的外債一直很高,他們連鹽稅都抵押出去了,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的收入?”秋山真之向是在朝自己問似的說道。
“聽說是支那政fǔ從海外移民那里募集到了大筆捐款,他們用這些錢購買的戰列艦。”參謀軍官回答道。
“捐款也不可能有這么多,不可能的。”秋山真之皺緊了眉頭,低聲說著。
不知過了多久,秋山真之舉起了胸前的望遠鏡,向中國戰列艦望去,而先映入他眼簾的,是那在艦桅上迎風飄揚的紅黃藍三色“人”字戰旗。
“那是他們的海軍旗么?怎么換了?”秋山真之自言自語的問道。“它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支那人把旗子掛倒了,應該是個‘y’字。”參謀軍官想不出來該如何回答,只好試著給出了一個驢唇不對馬嘴的答案。
“不,那是一個字,一個漢字的‘人’字…”秋山真之緩緩的放下了望遠鏡,自己說出了答案,“藍天之下,紅色的土地之上,一個人站在那里,一個支那人…”
參謀軍官有些不解地看著這位顯得神神叨叨的司令官,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日本海軍內部的很多人看來,“第一天才”秋山真之的精神,從日俄戰爭結束時起,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在對馬海戰結束后,秋山真之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精神重壓,變成了一個性格古怪的人。他在給軍令部的總結報告里頭四個字寫的赫然是:“天助神佑”。曾經在對馬海戰當中為日本建立“曠世殊勛”的秋山真之,在日俄戰爭結束后便成了一個滿腦子怪力亂神,成天吁吁叨叨的海軍中將。很多人對于秋山真之竟然變成了這副樣子而感到奇怪。
其實,在秋山真之身上出現這種怪象,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事實上,秋山真之從本質上說是個文人,他可以說是被他的哥哥秋山好古忽悠的從了軍,其實他并不適合充滿血腥殺戮的戰場。日俄戰爭結束后,秋山真之曾經一再要求從海軍退役,出家去當和尚,可是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的話,對日本海軍來說,無疑會大失顏面,所以秋山真之的要求一直沒有得到批準。盡管秋山真之的要求被日本政fǔ拒絕,但為了安撫這位“第一天才”,日本政fǔ反而還給秋山真之不斷的加官進爵,一度任命他擔任日本海軍省最重要的軍務局局長,軍銜也升到了海軍中將。
在歐洲的戰爭爆以后,日本趁列強無力東顧,大舉入侵中國,結果遭到慘敗,由于秋山真之在戰前的“先見之明”又一次應驗,因而更加受到器重。在戰爭結束后,秋山真之又被任命為第二艦隊司令官。此時秋山真之已經被診斷患了腹膜炎,但他卻堅決拒絕去醫院找醫生治療,而是不斷的去廟里求神拜佛,并且立下遺囑堅決要兒子代父出家去當廟里和尚!
在很多人看來,這位“第一天才”秋山真之將軍,其實是被日俄戰爭累瘋的,在日本流傳有這么一句話:“日俄戰爭要去了兒玉源太郎的肉體,要去了秋山真之的精神。”其實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此時中國戰列艦汽笛長鳴,站在艦橋上迎風而立的秋山真之猛然驚覺,他緊握雙拳站在那里,呆呆地注視著中國戰列艦一艘接一艘的從面前駛過,略顯單薄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著。
“這些戰列艦的設計風格,和英國德國米國的戰列艦都不相同…”秋山真之的臉上再次現出了惶急驚恐之色,“難道,是支那人自己設計的嗎?…”
“好象是的,司令官閣下。”參謀軍官小心地回答道,“聽說設計圖紙來自于支那福州馬尾造船廠,由于支那現在還不具備自己建造大型軍艦的能力,因此才將設計方案和圖紙交給了美國的造船廠,由米國造船廠建造。”
“他們怎么可能做到這些?”秋山真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難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支那人的科學技術,不可能過日本!這不可能!”秋山真之大叫了一聲,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后身子慢慢的軟倒。
參謀軍官大驚失色,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司令官的身體,然后開始大聲的呼救起來,幾位軍官手忙腳亂的上前將秋山真之抬了起來,下了艦橋,向醫務室跑去。
“日本人的船上好象出事了。”
站在“共和”號戰列艦艦橋上的徐振鵬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有些奇怪的說道,“象是有人受傷了。”
“很可能是日本人看到了中國海軍擁有這樣強大的戰艦,嫉妒羨慕和仇恨交織在一起,因而病倒了。”擔任“共和”號代理艦長職務的美國海軍上校施奈德用不太流利的漢語笑著說道,“根據我們的情報,日本海軍現在還沒有噸位這樣大的戰艦,中國海軍這一次,走到日本海軍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