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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女人的兩大渴望

  “嘖嘖,白薇是故意讓革婆子這么以為的,免得李婆子或者害怕,或者還有點良心,不肯下手。”石中玉點頭贊嘆道。

  畢竟,引王去芶合是風流韻事,不會造成大的傷害。李婆子為了養活兒子,一咬牙也就冒了這個險。說不定王心喜白薇,還會對她有賞賜。唉,到底是混外院的,不知道這內院的花樣陰毒,豈有這么簡單的?而白薇選李婆子,也是拿準她不合群,家里又窮困,偏又心實,真個兒被毒死了,連個出來討說法的人也沒有,大不了十幾二十兩銀子,就斷了一家子的生機。

  好狠的手段!

  ,“可不是。”輕煙嘆了口氣,“因為知道自己要被殺人滅口,李婆子才看清楚整件事。一直求王只殺了她,但放過她的兒子和婆婆。

  說事情是自己做的,草藥是白薇給的,與他人無關。”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石中玉也嘆道”“王怎么說?”

  “王說先押著再說。我猜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吧?聽說你救左左和右右時,簡直是不要命的。”

  石中玉微笑搖頭,并沒有搭腔,轉而又問”“白薇呢?”

  ,“她跟了趙側妃這么久,陰壞的心眼子學了不少,知機著呢!沒等王找她,也沒等她那卸磨殺驢的主子殺她,早跑了。”輕煙哼了聲,

  ,“她腦子這樣靈巧,心卻是蠢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她是陪嫁有丫頭,趙側妃是個什么德行,她比誰都清楚,可她總惦記能做了陪房。

  就那么點的奢望,把青春都耗費了,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一葉障目,好多聰明人都栽在這四個字上。可惜,到底讓她跑了。”石中玉心有不甘地說著想起吊在驢子面前的胡蘿卜,永遠也吃不到,永遠在追著走。

  從這個角度看,白薇適合的是對李婆子的評介反過來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別急呀。”輕煙口風一轉,“昨兒,別…他說,給你帶話兒到外頭了,叫你放心呢。”一說起別福珩,輕煙就有些嬌羞,總以,“別,他”的語氣進行時聽得石中玉想笑。

  輕煙看到她的模樣就更羞,啐了一口,就出門去給她端吃的去了。正好,這寧靜時光讓石中玉把事情的前后想了想。

  白薇這一跑,倒給了趙氏推脫罪責的借口。頂多,她是管教丫鬟不嚴,以至做了這等下作狠毒的事來。慕容恪還沒理順思路暫時不會動趙氏。而丟卒保車,可是趙氏父女慣用的手段。

  所以,白薇是關鍵。縱然不能用白薇扳倒趙氏,也得從她那套出點秘密來才行不然多浪費了她這番籌劃。

  昨天她以口型對孫福珩說的是:小二!

  最近,三大護衛之“1卜二”一直做寧山王和石中玉之間的聯絡工作,別福珩是認識的,也知道那是石中玉帶來的嫡系。更明白她叫他即刻找小二的意思:動用暗中的力量,找白薇!

  今天輕煙帶過話來,說明別福珩順利把她的口令帶到了那邊。真好,和聰明人說話不用費力氣。那她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養傷,別讓兒子和老公擔心。聽到輕煙說他們父子三人的情形,她心里又溫暖,又心疼來著。

  不過很多事她還不能對慕容恪說,比如慕容楚和大燕皇帝慕容長天贈與她的、朝廷潛伏在明鏡的力量。說句殘酷點的話那盅一日不解,事情就都有變數。

  好好大吃了一頓,又讓寶寶們進來,母子三人說了會兒話,輕煙就要服侍石中玉推拿。可才拿了藥油來,就聽到外面咳了一聲石中玉、

  還沒意識到是誰,輕煙的臉先飛紅了。

  “是孫將軍吧?”石中玉笑道。

  現在別福珩地位尷尬,管家之稱是之前在裕王府的現在他只是個近身點的低級仆役,但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他的身份所以石中玉稱之為將軍,畢竟他出身軍旅,在民間客氣一點的話,管小兵也會稱為,“這位小將軍”的。而且,顯示出她對削福珩的尊重。

  輕煙聽石中玉這么稱呼孫福珩,果然有幾分高興,但當石中玉調侃的目光看過來,又扭捏起來,本來很潑辣,甚至有點,“二”的姑娘,卻小女兒態十足。看來,戀愛中的女人都是一個樣子啊。不過誰像她和慕容恪呀,愛一場也要這么多艱難險阻。有時候她會想,也許是慕容恪之前的殺伐和暴戾之氣太重了,于是老天降下了懲罰,可憐她這么正直善良,聰明伶俐惹人愛的,也跟著吃瓜落兒。

  “請別將軍進來說話吧,你留下。”石中玉笑道,不知不覺的,帶上了王妃的氣勢。

  大燕風氣雖然開放,明鏡邊妾之地更沒多少講究,但別福珩來她的房間,也要有其他人在場才行的,這是很基本的禮儀。

  輕煙“嗯”了聲,到門口晃了晃,也沒說話,就又轉了回來。

  大約她是使了眼色的,因為別福珩就跟在后面。

  “別將軍有什么話說?”石中玉問,又對輕煙道,“看坐上茶啊,傻站著干什么?”

  輕煙還沒回答,孫福珩就搶道,“將軍二字不敢當,其他…也不敢當,今天來,就去…就是說一句話。”

  石中玉和輕煙都是一愣。

  她們本以為,別福珩這么鄭重其事的求見,是和“外面的事”有關,沒想到會是別的。

  不過石中玉從來是個痛快爽利的人,不愛婆婆媽媽的講那些虛禮,因而直接道”“有什么話,你就說吧。輕煙,不是外人。”

  “我,對不起您,等王的事辦妥了,我只求一死謝罪。”別福珩擲地有聲。

  輕煙羞澀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顯然,關于梅小芳的來歷,別福珩對她有所隱瞞。她知道,卻不多嘴問。男人的事不肯對親近的女人說,自然是有難言之隱。可現在是什么情況?

  以死謝罪?死?!他哪兒對不起梅小芳了?

  石中玉先前也是怔住,但很快就明白了別福珩的意思。別福珩是個謹慎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以為是朝廷放話,說她還活著,以誘捕慕容恪。眼前輕煙在,就算他和輕煙有情,也不說破她的身份。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有些迂腐,但他的忠誠無可質疑。

  這句對不起,這個以死謝罪,是他深深的愧疚,是因為他的失誤”

  造成了她與慕容恪五年的生死相隔,到現在也找不到前路。但她不能怪他,當初,他的選擇是基于對慕容恪的保護。

  他信錯了人、他笨蛋了、他剛愎了、甚至他的決定是身為屬下的大忌,但出發點卻是好的。

  但若她就這么輕易說“沒關系”只怕他心里的結還是解不開。

  倒不如給他個諾言,讓他實現”這樣他心里會好過些。

  別福珩有錯,但他盡心盡力為慕容恪辛辛苦苦三十年,連妻兒都耽誤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做為慕容恪的正印老婆,她不能寒了他身邊死士的心。

  哈,趙碧凡的智慧怎么跟她比?姓趙的連這點人情大道理也不懂得。這不是收賣人心,而是真誠地給予回報。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世上沒有后悔藥好吃。”她故意說得很惡劣,但是當別福珩面色一白,而輕煙身子都輕輕發抖”投遞過來懇求的目光時,口風一轉道,“不如為我做點實事吧。”

  “但有差遣,莫敢不從。”礙著現在的偽裝身份,別福珩不得跪拜”只深深低下頭去。

  ,“若要用你的一生來完成呢?你也做得到嗎?”石中玉又問,并瞄了輕煙一眼。后者,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了。

  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也感覺到他對她有情。可是他總是心事重重,愁眉緊鎖,不肯對她說出哪怕一個字的承諾。這樣沒有未來的前路”她很害怕。如果梅小芳要他后半輩子做些秘密的事,難道她永遠也不能嫁給他,過她渴望了很多年的平靜生活?

  ,“做得到!”孫福珩咬著牙說。

  輕煙都絕望了”拔足想走,不愿意聽到可怕的結局”但石中玉的話又留住了她的腳步。

  “那好,我要你定日子娶了輕煙,一輩子相親相愛,不得納妾,不得離棄。可做得到?”

  別福葬和輕煙兩人都沒料到石中玉會說這個,先是愣住,之后同時漲紅了臉。

  “這…逞…”孫福珩囁嚅著。

  “怎么?做不到嗎?”石中玉板著臉,“你剛才怎么說的?大男人,還要在我這個小婦人面前食言而肥嗎?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給個痛快話吧。能做到,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不能做到,自己蹲墻角畫圈圈去!”

  蹲墻角,畫圈圈?什么意思?別福珩怔住。但隨即想起,這位王妃之前就是這樣,經常口吐奇怪的言語,做奇怪的事。他也好,四大鐵衛也好,不都習以為常了嗎?

  再看石中玉,面色不似作偽。他情知這是王妃原諒了他,心頭又羞又愧,暗暗發誓此生此世都要為王妃及兩位世子效忠。然后,堅決地點頭。

  “領命。”

  輕煙聞言大喜,但羞得連頭也抬不起來。這模樣,可不就是默許的意思?

  石中玉心里很高興,很有成就感。怪不得人家說,做媒和做母親是女人的兩大渴望,如今她圓滿了。

夢想島中文    金風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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