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天憶苦思甜的大會,到底也沒有枯燥到底。等到結束的時候,上了幾個COSPLAY的表演,望著COSER在上面穿著各式各樣的戰服走來走去,葉詞還是覺得挺賞心悅目的,就是比起游戲里來動作到底不夠利落瀟灑。一邊的果凍居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來了一個望遠鏡,一邊看一邊稱贊著:“哇哇哇,那個那個演人類法師的好帥哦。還有還有,還有那個演亡靈祭祀的,好妖嬈,哇哇哇,還有還有那個精靈盜賊,口水,我的口水,這些COSER難道是榮耀大會選美選出來的嗎?質量也太高了吧…”
葉詞在一邊聽得直翻白眼,她覺得,自己怎么跟果凍關注的目標不太一樣呢?
按道理說,看這種表演主要是看相像度和服裝的精致程度吧,跟那張臉應該沒有太大關系不是咩?于是她覺得自己應該糾正一下“我覺得衣服做得還是不錯的,你看那個飛天套裝還是跟游戲里很像的。”
果凍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了葉詞一眼,然后又將目光調回去看著葉詞指的穿著那套飛天套的COSER,她撇了撇嘴道:“你看看,那樣子也長得太寡淡了,就算畫著那么濃的妝也看得出來是個普通人,他根本壓不住那一身衣服啊。”
“我說,看這個本來就是看衣服和相像程度吧,又不是看臉。”
“臉才是最重點的好不好!”果凍放下了望遠鏡,氣鼓鼓的瞪著葉詞:“當然了,你家流年大神就是個皮相好的,天天的眼睛前面轉悠慣了,你也就喜歡這些不上眼的。就好像一個吃慣大魚大肉的人。終歸是要吃點清湯小菜的,那是你。你不能把你的陋習加諸在我們這些還沒有肉吃的人身上。公子幽同學,這不道德。”
葉詞的嘴角已經抽得沒有辦法合上了。她多什么話啊,這多話多得最后還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簡直就是天怒人怨啊。
COSER的表演很就結束了。再接下去是這屆PVP大賽的頒獎。前十都是有獎勵的,特別是前三獎勵更是豐厚。
葉詞聽著那些獎勵。從眼角眉間到心尖尖上都抽得痛得厲害,其實,其實她也可以拿獎好不好的。越是這么想。她心里就越是煩躁和難過起來。前十都沒有聽完,就打算走了,反正接下去也是吃飯了,沒有什么實質的東西,與她也沒有多大的關系,她不想繼續在這難受了。于是她站起了身子。一邊的果凍看她站起來了,問道:“怎么了?”
“悶。出去透氣了。”葉詞聲音悶悶的。
果凍看了看主席臺上,現在已經頒獎到第七名了,于是哦了一聲,也沒有多問,只是別過身子讓葉詞出去。葉詞就這樣一邊跟路上的玩家說著抱歉一邊慢吞吞的朝著外面挪去。就當葉詞一步步的蹭出了一排人群,又一步步的蹭到了會議廳大門出口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邊四號門前的同學,現在會議還沒有完,你這就提前離席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嘖嘖。
這聲音真是化成灰了葉詞也是生生的記得了。她的眉眼嘴角又抽了起來,她甚至感覺到無數人一起回頭將目光落在她背上的感覺,那真是,真的要被燒出一個洞了。葉詞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外面磨蹭,而一邊的有幾個玩家已經出聲了:“喂喂喂,美女,流年大神叫你呢。”
葉詞翻著白眼,腳步更了。她當然知道是流年叫她,世界上,除了那個欠扁的流年外還有誰會這么不知好歹的叫住他。而且是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簡直是要將臉面都丟光了。她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聽不到聽不到。
不過,葉詞的自欺欺人的感覺顯然沒有讓流年一起感覺到。此時此刻,這個長著桃花眼的男人站在主席臺上,一只手拿著話筒,挑著眉看著那個裝聾作啞正在繼續厚著臉皮往外面走的女人,他的唇角挑起了更大的一抹笑容,又可惡的丟出一句更炸人的話:“公子幽同學,你走那么干嘛,我還在臺子上呢。”
關于流年和公子幽的八卦在命運中早就不是什么了,是個玩家都知道,甚至不少老玩家還能如數家珍的說出這兩人當年是如何的打打殺殺,那個勁頭實在是現在的新人玩家不能得見的。所以,當流年在喊出這樣一句話之后,原本沒有回頭的人就回頭了,原本已經將腦袋扭回去的人又一次把腦袋扭回來了,那些根本就一直沒有收回目光的人眼睛變得賊亮賊亮。
原來,原來這就是公子幽啊。
當然,尋思完這個事之后,還有另一句話更讓人值得尋思。流年說的“你走那么干嘛,我還在臺子上呢。”
這是什么?這簡直就是裸的暗示啊,這兩個人已經從網絡發展到現實了?不不不,從那熟稔的態度上看,就算是在現實中也分外的熟稔一些。真是,真是讓人忍不住探究啊。
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在被那么多人“原來如此”的目光注視下,葉詞終于覺得腿沉重的無法再抬起來了,她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就這么站在大廳的門口,豎起了凌厲的眉眼直愣愣的瞪著臺子上的人。而這個時候,僵持了許久的主持人被葉詞那尖利的目光一盯,似乎才恍惚的記起來自己的職責,他連忙打斷了流年君的繼續不要臉,道:“流年,關于這一次的PVP冠軍的獲獎你有沒有什么獲獎感言?”
流年正目光流轉的望著下面的葉詞,突然就被人這么一打斷,心中滿是不爽。而他就是那種人,心里不愉了,面子上就算過得去,也得讓你里子里難受。于是他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又慢悠悠的朝著主持人看去,笑瞇瞇的,可是主持人就是無由來的打了一個寒戰。不過沒有等他發愣,流年便又開口了:“哦,這樣啊,我確實有點話想說。”
葉詞一見流年有事做了,立刻掉頭就走,現在再不走只怕一會又被這個家伙逮住了。她的腦子頓時回想起昨天的事,她的臉皮有些燙,這都是什么事啊。
“我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公眾場合,但是,我還是來了。并不是因為我對這個獎項多在意,也不是因為我對于這個活動多感興趣,而是我有幾句話要跟一個人說。”流年的眼睛一直追著葉詞,聲音穩穩的,好像離弦的箭一樣射過去,正正的將葉詞的腳步定在了原地。
葉詞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停下來,她抬頭望天望不到,只看見高高的天花板和無數的LED燈,亮閃閃的,嗯,在最邊緣的還有一個燈壞了的樣子,明明滅滅的,估計再閃兩下就要報銷。她雖然一直讓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她的耳朵偏偏要去聽,她的眼睛似乎要拼命轉過去看,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好像全部都在叫囂:他要說什么,他要說什么?
雖然流年沒有說這話要跟誰說,可是,葉詞覺得那是要跟自己說的,真是有點厚臉皮啊,可是,她的心里就是這么覺得的。不過,這兩天已經這樣的丟臉了,就算一會這話不是跟她說的,她再丟幾分又有如何?想到這里,葉詞竟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大方方的轉過身子,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最后一排座位的中間,目光清朗,好整以暇,那副樣子似乎事不關己一般。
果真是事不關己嗎?
流年笑意盈盈的望著站在距離自己最遠的地方的葉詞,她悠閑的抱著雙臂,只因為隔得太遠了,流年瞧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他隱隱的總能感覺到,現在悠閑輕松的葉詞似乎正在兇狠的叫囂著,你剛才提到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我,你就死定了,我一定要讓你死得連骨灰都找不見了!真的,明明她什么也沒有做,明明她什么也沒有說,可是,流年就是這么感覺到了。
他唇邊的笑容更加恣意了。怎么辦,真想說不是她啊,真想逗一逗她呢。可是,就在流年這么想的時候,他卻忽然覺得葉詞身上的煞氣更重了,就算距離這么遠他依然感覺到了,流年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鼻子,唉,怎么辦,看來他未來幾十年的日子是沒有出頭的可能了呢…
好吧,他望望天花板,他的好日子真的到頭了呢。嗯嗯,那是因為有更好的日子要到來了…吧。
“哎呀,真是的,剛剛才說的有一句話想說,可是,臨到這個時候,我卻又發現,我其實想說的話還蠻多的。”流年微笑著,他本來就皮相生得極好,原本就是隱匿著不露面的人,再加上在游戲中風生水起,這次更是很多玩家第一次見他。雖然在游戲里大家可能打過架,可能結過怨,可是游戲外,大家倒是生出了許多惺惺相惜來。現在聽到流年說這些,大家不但不著急生氣,倒是抱著些湊熱鬧的態度。所以,在流年說了這個話之后,居然不少人還是笑著大喊道,不介意,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