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你好,公子幽 “什么?”流年目光還盯著那片白霧,不過很快就轉移到了葉詞的身上。
葉詞望著流年,微微一頓,收回了自己原本想說的話,改口道:“你們那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嗎?”
“嗯,已經結束了。”流年點點頭,他其實已經看出葉詞原本想說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又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并沒有追問,畢竟葉詞有葉詞的考慮,她覺得不該說的事情不說也就不說了。不過,話雖如此,可是流年多多少少有一點失落的感覺,站在現在的角度上,他其實很是矛盾,一方面他十分欣賞公子幽的自立自強,可是,另一方面,他卻不愿意公子幽這么辛苦的獨當一面。其實,他很想說,有什么事都有我在,可是,現在兩個人的關系如此的微妙又尷尬,讓他根本沒有立場說出這句話,最終,他只能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出來,望著公子幽微笑。
流年的答案讓葉詞微微詫異了幾分:“還沒有到七十二小時呢,就已經修建好了城防了?”
“嗯。”流年點點頭,然后帶著微笑著吐槽自己的公會:“養那么多人總要有用的時候,否則不是白糟蹋錢嗎?”
葉詞笑了起來,看起來人多力量大這個詞后面頗有負擔。“是讓我過去還是我直接回去了?”
流年望著葉詞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用一種誰都不能察覺的嘆息道:“過去吧,押沙龍應該還有廢話跟你說。”
押沙龍果然還是有一些廢話的,比如討價還價,比如裝可憐,再比如現在他正在做的懷柔政策。不過。任憑押沙龍什么話都說盡了,葉詞還是悠閑的靠在巖石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蹲在旁邊石頭上的老六喂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押沙龍道:“我覺得做新人時喝的那個山泉其實是最解渴的。”
“嗯?什么?”押沙龍正在滔滔不絕的繼續游說葉詞,希望她能少帶點自己的精英走,可是突然之間聽到葉詞來了這么一句。有點摸不到頭腦,她頗為奇怪的看著葉詞。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
倒是站在一邊的淺唱低吟和流年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葉詞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正在笑的兩個人呢,又看了看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押沙龍,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聽出來,自己是在說他說話太多,讓他喝口水。快點放自己走的意思。還真是無奈呢,她抬眼看了看那蔚藍的天空,左顧而言他道:“沒什么,你要沒說完就繼續。”
流年靠在葉詞對面的一塊巖石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已經彎成了漂亮的弧度,越是接觸公子幽,這個女人就越是給他更多的驚喜。他原來可從沒有想過,公子幽居然也有說這種冷笑話的時候。
押沙龍的心思根本就在葉詞剛才說的話上,其實如果他這個時候多想一下,就已經能看出葉詞的不耐煩了。不過,他現在滿心都是要從葉詞這個鐵公雞嘴里掏一點渣滓出來,哪里顧得上想這些。
他正在這邊說著,葉詞也一點不上心的四處看著。她忽然看見一個穿著火紅色袍子的女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靠得近了,她多看這個女人幾眼,只覺得面熟,不想那個女人倒是主動的跟她打招呼:“嘿,公子幽,還認識我不?上次你來西部大陸的時候我們見過。”
葉詞記性不錯,上一次她來西部大陸見過的人并不多,女人更是只有一個,葉詞當然記得她,她微笑:“很久不見了,酸蘋果。”她正在這么說著的時候,目光卻落在酸蘋果身邊,那里還站著一個女人,看她的打扮是牧師,穿著一身水藍色的牧師袍子,袖口、領口、裙擺下面都繡著繁復而精美的花紋,一把法杖背在背后,杖頭上綴著一塊巨大的寶石,幽幽的放著光。
看起來,這個女人是創世紀的主力牧師之一,她身上那套衣服可是六十級之前牧師的終極裝備,不但每個套件都齊備,而且還附了魔,鑲嵌了寶石,可見她的治療量應該是不錯的,否則,創世紀不會將這樣一套裝備分給她。葉詞在打量這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也在直盯盯的看著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出個洞來。葉詞對于別人的目光向來不理會,只是,這個女人的目光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讓葉詞微微有些不快。
押沙龍看見酸蘋果來了,后面還跟著白色童話,立刻就閉上了嘴巴,在他看來,老婆是老婆,但是,公會高層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沖著兩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淺唱低吟也笑著打了招呼,不過他的目光滴溜溜的從葉詞的身上轉到流年身上再轉到了白色童話的身上,而后,他帶著頗具深意而又十分八卦的笑容閃到了一邊,一副看戲狀態。
押沙龍見得這個狀況,眉頭都皺了起來,他瞪了酸蘋果一眼,酸蘋果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真是無奈到極點,尷尬到了極點。白色童話看見公子幽騎著龍停在營地里就一直要過來看看,但是她并沒有說是來看公子幽,只說是來看流年,酸蘋果幾次阻止她過來,可是她非但不聽,反而執意要來。酸蘋果怕她弄出什么亂子,一邊跟押沙龍密語打著招呼,一邊只能跟著她過來。
流年自然也是看見白色童話了,不過,他的神色連一點都沒有變,目光只是輕飄飄的從她的身上掃了過去,就好像這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公會成員,一個最不值得一提的普通人罷了。
白色童話從來到這里,除了看公子幽,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流年身上。她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又不是傻子,又不是瞎子聾子,關于流年和這個女人的種種傳言她每一件每一樁都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她才要來看看,看看這個和流年搞不清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她其實不是不知道流年不喜歡自己,但是她就是放不下。她甚至已經到了最卑微的地步,如果他不喜歡自己,那么討厭自己也是好的。討厭不是也是一種情緒嗎?討厭不是也要在對方的心里占據一席之地嗎?如果只有這樣可以讓他的目光駐足的話。這樣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剛才流年那冰涼的目光。讓白色童話的血液都瞬間凝固起來了。她知道,自己出現在這里,一會讓流年很不高興,甚至會生氣的,但是,她沒有想到,流年的目光掠過她的時候。就好像看一塊石頭,一捧塵埃一樣的冷淡,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起來,表情也沒有一絲的變化,就好像她從出現到消失都是無關緊要不入眼的東西一樣。
她將下唇咬得發白,用余光繼續打量著那個讓流年目光停駐的女人。和流年一樣銀色的頭發高高的扎起一個馬尾,發絲清爽的垂在身后,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倨傲的冰冷和提防的疏離,白皙的皮膚,緊緊抿著的雙唇。她的容貌并不算出色,可是卻有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強大氣場,個子不高,身材瘦削。她站在巖石邊,那頭巨大的龍就蹲在她身邊的巖石上。很奇怪,照理說在這么大一頭拉風霸氣的龍旁邊應該沒有人會比它更引人注意,可是,這個女人卻偏偏能讓所有人一眼就看見她的存在。
她容貌不出色,裝備也灰突突的,可是,就是這么神奇,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就會略過所有強大的存在,直接聚集在她的身上。
這,就是公子幽嗎?
怎么和她想得一點都不一樣,她曾以為,公子幽是一個比他更漂亮,比她更溫柔,比她更愛流年的女人。可是,現在看來,居然沒有一條靠邊的,只是,為什么這樣的女人能抓住流年的目光呢?
氣氛微微有點尷尬。葉詞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女牧師,說實話,長得真漂亮,比董音孔雀藍之流都漂亮,看著那目光就是柔情似水的家伙。而她的目光一直粘在流年身上,幽怨又炙熱。她看了看這個女牧師,又看了看流年,唇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讓一直盯著她的流年心生不好的念頭。
流年想說點什么,可是,現在說點什么?我和這個女人沒有關系,他這是在欲蓋彌彰吧。我們換個地方聊聊?看哪個女人一臉看戲的表情,想也不會離開。那他要說點什么。
就在流年頭疼不已的時候,白色童話已經施施然的走向了葉詞,她站在葉詞的邊上,唇邊帶著柔軟而有嫵媚的笑容,一雙水晶一樣的眼睛里流淌著溫柔的光芒,她沖著葉詞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白色童話。”
葉詞望著這個女牧師裊裊娜娜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輕擺著楊柳腰肢,步步生蓮花,若自己是個男人,大概不可能不動心的。而那只朝著自己伸出來的手更是漂亮,青蔥一樣的指管,粉紅橢圓的指甲,柔弱無骨般的就放在自己的面前,聲音軟軟的,綿綿的,仿佛摻了蜜一般,嬌柔得讓人不忍動容。
只是…
這些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按照正常的情況,有陌生人的時候,不都是應該有個人來進行介紹嗎?可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介紹,那就說明,這個人要不就是無關緊要的不用介紹,要不就是根本不知道怎么介紹。不過,不管是什么情況,葉詞都覺得跟自己沒有什么關系,因為,在她的心里,整個創世紀跟自己除了有一紙合作協議之外,其他的什么關系都沒有,所以,他們公會的任何人都跟自己是沒有什么關系的。
可是,現在,這個美女竟然自己介紹起自己來了,她這是什么意思?
葉詞看了看白色童話那張笑臉,又看了看那只白皙的手,最后挑了挑眉毛,將目光投向了創世紀的幾個人臉上,他們表情各不相同。比如押沙龍和酸蘋果的古怪,比如流年的微皺眉頭,比如淺笑低吟的看好戲。而后她又將目光收了回來,放到了面前的白色童話身上。
葉詞看了這么一圈,大概花了十幾秒的時間,而在這期間,白色童話的手一直這么伸著,尷尬到了極點。只是,她并沒有因為這樣的尷尬就收了回來,還是堅持伸著,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白色童話用余光偷偷的去看流年,卻發現流年只是在她伸出手后微微皺了一下眉毛,然后又變成了一臉的漠然,他的目光則緊緊的盯著自己,那種目光中冰冷而警惕,仿佛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敵人一般。
“公子幽。”葉詞顯然沒有什么憐香惜玉的心腸,她就任白色童話的手這么伸著,好一會她才抬起了手,輕輕的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后便放開了那柔弱無骨的手。
就在這時,一直站著沒動的流年忽然朝著她們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葉詞的身邊,才停住,他抬起了手,啪的一聲打開了白色童話還沒有放開的手,淡淡的對葉詞說:“技術爛會傳染的。”
葉詞的眉毛揚了起來,如果她沒有記錯,流年這是第二次拍開和她握手的人了,上一次是酸蘋果,這一次是白色童話,而且用的理由都差不多…
不得不說,流年筒子實在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家伙,雖然他長得跟一朵妖嬈的桃花一樣,讓人忍不住前仆后繼的撲上去,不過,這種性格…實在是讓人討厭。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葉詞忽然覺得板著一張臉悶聲說話的流年確實有那么一點可愛。
白色童話的臉色漲得通紅,眼圈立刻就紅了,她低下頭狠狠的憋了好一會,才抬頭,望著葉詞露出了一個雜糅了太多委屈的心酸微笑:“我是流年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