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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交易

第三十三章交易  流年做事情從來不按牌理出牌,這么多年的交情下押沙龍也就習慣了他這種德性了。不過,盡管習慣卻不代表押沙龍能每次都弄明白流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押沙龍是一個做事喜歡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人,可是流年卻從來不遵循押沙龍的習慣,思維跳躍,做事也跳躍,往往弄得押沙龍莫名其妙,還好兩個人是生死兄弟,否則,押沙龍早就被流年給逼瘋了。

  “我現在在副本里!你知道不知道!是百人精英副本啊!你搞什么名堂,突然就丟給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我現在是指揮啊!”多年的習慣讓押沙龍很快就明白了流年再說什么,他當然不愿意,他可是剛剛進副本。當然,最重要的原因,他知道現在的鮮血曠野在下暴雨,自己一個法師,一個布甲職業,要是一個人去鮮血曠野,那衣服貼在身上可得多難受!

  “創世紀就你一個指揮?”對于押沙龍的推辭流年根本覺得都不是理由。

  “不去不去!那么大的雨,我才不去呢。”押沙龍搖頭晃腦。

  “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么讓你過來?”押沙龍有個弱點,就是好奇心太強,雖然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掩飾的很好,可是,在流年面前他從來都不掩飾。好奇心太強的人,往往很容易被誘惑,所以,押沙龍有時候知道流年沒安好心,可還是為了好奇心上了這個家伙的當。

  “我不來,那你愿意告訴我不?”押沙龍被流年這一勾搭,內心里那點本來被隱藏得很好的好奇心。立刻被無限的放大了。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還是厚著臉皮向流年提出來。

  只是他沒有料到,這次流年不但告訴他了,而且沒有繞任何彎子告訴他了。

  “有個人想見你。”

  “誰啊?”

  “公子幽。”

  押沙龍有時候挺怕流年的,這個家伙經常會語不驚人死不休,說話一點都不考慮到對方的承受能力。就好像他拒絕白色童話的時候,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白色童話聽著他那些無情的語言會不會受傷,就好像他告訴自己公子幽出現在了西部大陸,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是一個多么驚悚的話題。

  押沙龍幾乎被流年說得這三個字給嗆得直接暈過去,好一會才順過氣來:“你說得是誰?”

  “公子幽。”今天流年的心情很好。他不介意多重復幾遍給押沙龍聽。

  “你說的是東部大陸那個公子幽?就是你一天死皮賴臉的調戲人家的那個公子幽?就是在我們逆襲東大陸的時候搞死我們n多人的那個公子幽!”押沙龍覺得這個問題太嚴重了。

  “除了她還有誰叫公子幽嗎?”流年想著押沙龍臉上那驚訝到煞白煞白的情緒,就覺得押沙龍實在是心理素質太不好了,不就是一個公子幽嘛,干嘛弄得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她,怎么來到西部大陸的!人在鮮血曠野嗎?”雖然押沙龍因為公子幽的突然出現顯得很驚訝。但是他畢竟是一個近百萬人公會的會長,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也整理好了思緒:“她是來探路還是做什么?我立刻聯系其他的公會…”

  “沒有你想得那么復雜。她只是要見見你罷了。”流年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葉詞,淡淡的笑著,他風平浪靜的聲音很快就打消了押沙龍緊張的情緒。

  “不是東大陸逆襲?”

  “不是。”

  “她要見我干嘛!她來應該是見你才對啊!找我這個有婦之夫干什么!”在確定沒有逆襲之后,押沙龍的情緒也變得輕松起來。他甚至和流年開起了玩笑:“我沒有你那么重口味,對于這種女王型的家伙一點都駕馭不了。”

  反正現在流年也不再自己身邊。押沙龍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一點也不怕自己被揍,十分得意。

  流年瞇起了眼睛,語氣里帶著點警告的味道:“看來,你的記性一點都不好,需要我為你長長記性。”

  “我錯了我錯了。”押沙龍連忙認錯:“我就是奇怪啊,好像只有你跟她經常打交道啊,我從頭到尾就在過年時候舞龍大會上見過她一眼,跟她沒有什么交情嘛,她一個敵對大陸的solo王上我們這來干嘛來了?旅游?旅游就算找導游也是找你啊。找我干嘛!”

  “秘銀。”流年不想繼續跟押沙龍兜圈子,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就像只一個雞蛋一下子就把押沙龍的嗓子給噎得嚴嚴實實,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腦子只是嗡嗡嗡的回響這兩個字。

  過了好半天,押沙龍才緩緩的平復了情緒。他想了想才問:“她說的是秘銀嗎?就是那個秘銀。”

  流年沒有回答,看來這個東西,只要是知道他價值的人,都會對這個絕對的感興趣。流年沒有回答的沉默讓押沙龍自己也明白了流年的意思,他隨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問道:“她身上有多少?”

  流年看了看葉詞,然后笑著押沙龍:“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流年聳了聳肩膀,要明白,他可是從頭到尾都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個傳聲筒,其他的,跟他沒有太大的關系。

  “你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框你的?”押沙龍有點抓狂了:“那你就這么聽她的話,她讓你找我過去,你就找我,如果,她要趁此機會牽制住你我怎么辦?”

  雖然押沙龍考慮的不無道理,不過流年還是覺得他有點小肚雞腸:“那你就別來了。”說罷,他也不再管那邊押沙龍到底什么樣的狀態直接斷了語音,并且屏蔽了押沙龍,讓這個家伙暫時聯系不到自己。急死他。

  果不其然,押沙龍見流年那邊掛斷了對話,急的幾乎要跳腳了,而后又多次無法聯系上流年更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秘銀,秘銀!雖然不知道鮮血曠野上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但是,這兩字讓押沙龍幾乎瘋狂了。

  或許其他人并不知道秘銀有什么好處,可是這些人里面絕對不包括押沙龍。原因無他,只因為,他有一件0級就可以穿的粗糙的秘銀襯衣。穿著這件襯衣。他的法傷明顯高出本身屬性不少。本來一直都沒有秘銀礦的出現,讓押沙龍自己也覺得秘銀襯衣只是一件可與而不可求的珍貴裝備,雖然它的屬性只是綠色的。可是,當他們的團隊獲得了第一塊秘銀礦之后,押沙龍就不這么認為了。

  長年的游戲經歷和作為職業玩家的敏銳嗅覺告訴押沙龍。秘銀襯衣絕對不可能是只有這一件,既然能出秘銀礦,那么一定會有制作秘銀襯衣的配方!如果得到了配方。能讓整個創世紀公會的玩家每人一件的秘銀襯衣的話,那將是多么變態的一件事。

  只不過,后面的游戲進程讓押沙龍這個想法滿滿的蒙上了不少的陰影。秘銀的爆率實在是太低了,即便是有了制作秘銀襯衣的配方。想要滿足全公會每個人一件的秘銀襯衣也是不可能。開服一年了,整個創世紀公會近百萬人的公會。攢下來的秘銀不過四十多塊,而且很多品質還不太高,看來做不了高端的裝備。

  在這樣的煎熬下,忽然有一個人告訴你,她知道秘銀,不管是關于什么,押沙龍都是激動不已的。這樣的激動,這樣的按捺不住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繼續指揮下去了。雖然公子幽是敵對大陸的人物,雖然,公子幽現在的意圖不明。雖然,連那個流年都不知道在搞什么,但是押沙龍還是決定去一趟。

  這里是西部大陸。天時地利人和,公子幽一點都不占。就算她占了全部的優勢,押沙龍也不會怕公子幽,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流年到底會站哪一邊。從表面上看,流年是百分百不可能和公子幽統一戰線的,但是,公子幽要是利用流年做些小動作呢?

  他不了解公子幽,他甚至只見過這個女人一面,對她所有的品質人格存著懷疑是一定的。更何況,他身后是一個龐大的公會,他必須要位自己的公會負責,他不可能讓一丁點損害公會利益的情況出現。

  一點也不可以。

  “夜盡天明。”押沙龍轉頭叫著精英團的副指揮。

  “什么?老大?”夜盡天明是一個祭祀,清小怪也沒有什么事,就是跟著蹭蹭經驗劃劃水,忽然聽見押沙龍叫他,就走了過來。

  “今天的副本你指揮。”押沙龍做出了決定。

  “啊?我沒準備啊?”雖然這副本傳世紀已經打過好幾次了,可是,對于嚴于律己的夜盡天明來說,無論打過多少的副本,在指揮的時候都要認真的準備,否則就渾身不自在。

  “自由發揮一次不行啊。”押沙龍翻了翻白眼,這人的強迫癥真煩人:“一會你在找個法師頂我的位置。”

  “你要去哪啊?”押沙龍絕對不是那種進了副本還隨便出本的人,夜盡天明跟著押沙龍已經轉戰好幾個游戲了,自然對于他的為人習慣在了解不過了。如果不是碰到天大的事情,押沙龍都不會放開自己的團隊的,可是現在…夜盡天明有些緊張了起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么危機的事情?“怎么了?老大?是不是有什么事發生?”

  “沒有,組織指揮就好,我出去一趟。”押沙龍從來不是一個在事情沒有辦妥之前隨便大嘴巴的人,更何況現在面對的事情是秘銀,他更是三緘其口。隨后也不管夜盡天明怎么想,押沙龍直接就退出了團隊,出了副本。

  這臨時換指揮其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精英團的團員奇怪了一會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倒是酸蘋果覺得莫名其妙,連忙聯系押沙龍:“老公,怎么了?你怎么出副本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我還不確認,就是現在去確認一下,你們繼續打副本。該干嘛干嘛,不要跟別人亂說話。”

  酸蘋果雖然在白色童話的事情上有點胡攪蠻纏,但是在其他的事情上她還是很拎得清,聽得押沙龍這么說,也就不在多問:“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押沙龍剛剛走出了副本,招出坐騎準備朝著鮮血曠野奔去,卻又接到了流年的信息:“我說,你到公會倉庫給我取點箭支吧。”

  “要多少?”

  “黑翎箭要四十組。”

  “你要得完那么多嘛!”押沙龍滿頭大汗,要知道現在在沒有出什么大得箭囊之前。獵人只能背二十組箭支,而這個流年一張口就要四十組,他要燒火啊!

  “公子幽也要點。”

  押沙龍想吐血了!“你說什么!公子幽!她可是敵對大陸…”

  “哎呀,兼愛非攻,和諧社會。你天天打打殺殺的做什么?來者是客嘛,別這么小氣。”流年笑瞇瞇的回答讓押沙龍內心狂躁,這個死男人。是不是太久沒有見過女人了,怎么見到一個飛機場就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了呢!什么兼愛非攻,什么和諧社會,什么天下玩家一家人。什么來者是客,這些屁話原來他怎么沒有聽過流年說過?

  這個家伙不是從來都將東南部大陸的玩家當成刷榮譽的移動器嘛。現在來這一套算是什么?

  “流年,你沒有生病吧。”

  “哦,順便再帶地補血和補體力的補給品過來。”流年更是得寸進尺的要求著,完全將押沙龍當成活著的引動運輸車。

  “還是給公子幽?”

  “快點過來吧,等著你呢。”流年卻不正面回答押沙龍,笑呵呵的關上了語音。只留下押沙龍一個人站在原地幾乎要吐血身亡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葉詞望著流年翹著的嘴角,彎彎的眼角,很客觀的說。

  “是不錯。”流年在想押沙龍現在抓狂的樣子,覺得自己沒有用錄影功能錄下來很是遺憾。他抬眼看了看靜默無語的葉詞微笑:“怎么?小公子的心情不好?”

  “被人給逮住了,任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這倒是葉詞實話實說,而且這個逮住自己的人還是流年。葉詞覺得十分不爽。

  “這不見得。”流年又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葉詞則白了流年一眼,她覺得跟這個男人其實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因為他們待人處事的方法似乎不太一樣,所以在討論這些問題上基本沒有可以說下去的可能的。身上的鎖甲似乎干了一些,面前的篝火燃著暖暖的,將暴雨所帶來的寒冷的驅散了不少。漸漸的葉詞覺得有些困,那夜闌酒的后勁不小,喝多了會讓人感覺到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她稍稍往后坐了一點,靠在石頭上閉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會。

  流年看著葉詞那心安理得的樣子,心情忍不住很好。他緩緩的坐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想要靠近公子幽一點,卻不想,下一刻一把冰冷的短劍就貼在他的喉嚨邊上。

  流年揚了揚眉毛,望著那貼在自己喉嚨邊上的短劍,又看了看依舊閉著眼睛的公子幽,笑出了聲音:“嘿,你這是做什么?”

  “你距離我的主手距離是四碼,我現在六十級,我的致命傷害可以造成你200的的攻擊,也就是說,你稍微動一下,等待著就是掉一級。”葉詞說到了這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流年似笑非笑的說:“怎么?還想試一試嗎?”

  流年聳了聳肩膀,靠回了原來的位置:“我還以為你隨便坐的地方,沒有想到你還想得真多…”

  “要讓我想得不多,得看跟誰共處一室了。”葉詞收回了短劍。

  流年則還是笑吟吟的,看著公子幽的目光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似乎兩個人都昏昏欲睡,那石壁的下面只剩下了篝火時不時的發出了啪啪的聲音。外面暴雨還在無休止的下著,可是洞里面卻溫暖得有一種醉人的味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啪啪啪的聲音。那并不是雨水里該有的聲音,而是急促的腳步聲。葉詞睜開了眼睛,先看了看流年,只見他依舊懶洋洋的靠在石頭上,安靜的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樣。隨后她才將目光轉向了洞外。

  滂沱的大雨讓原本能見度就不算高的鮮血曠野,可以看到的地方就更加近了。穿過層層疊疊的雨幕,葉詞只看見遙遠的地方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朝著這邊跑來。

  是押沙龍,還是別的玩家?

  “你要見的人來了。”流年似乎有天眼一般,就算這是葉詞心里想著的東西,他也能看得見。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不急不忙的回答了葉詞心里的問題。

  葉詞轉頭又看了看流年,沒有吭聲。

  押沙龍的腳步卻越來越近了,最終他沖進了山洞里。

  布甲的職業在大雨滂沱之下,顯然要比鎖甲職業狼狽多了。雖然押沙龍一身的裝備看起來都不是凡品。可是那布做的衣服現在全部都貼在了他的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多高貴的品質來,而他的頭發則一點形狀都沒有了。完全掛在了額頭上,臉頰邊。滿臉的水,滿身的水,這水還在順著袍子往地上流著。沒有一會,地上就濕了一大片。

  先不管他的身份。也不管他的等級,光是押沙龍現在的形象就讓人覺得實在夠狼狽的。

  他一進洞第一句話就是:“這什么鬼天氣!死流年!你難道不知道讓一個布甲職業在如此惡劣的天氣出行是多么卑鄙的一件事嗎?”

  流年這才瞇起了眼睛看著一身狼狽的押沙龍,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然后很滿足的點點頭:“還不錯,比我想象得還要糟糕一些。”

  “嘿,你這個家伙!”押沙龍伸手撥了撥頭發,還想說什么,轉目之間就看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女子。

  她極為的年輕,看建模的樣子應該不超過二十歲。一頭銀色的長發。尖尖的耳朵,琥珀色的眼睛,還有蒼白的皮膚。怎么看都是一個標準的精靈。她的姿容并不出色,就算選擇的是精靈種族。也沒有多漂亮,不過,她的身上卻有一種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光芒,璀璨奪目,光華四射。這樣的光,讓她那原本有些寡淡的容貌也變得懾人心魄了。而那雙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卻毫不掩飾其冰涼而凌厲的疏離,就這樣靜靜的望著他,沒有懼怕,沒有討好,甚至連該有的好奇都沒有,平靜得像是一灘已經結冰的湖水一樣,沒有一點的波瀾。

  她的身上泛著紅光,這說明這是一個敵對大陸的玩家,可是,她的身上所發出的氣息卻平靜極了,沒有敵意,更沒有殺氣,就似乎是一個最平凡的靜物一般。流年并沒有給兩人介紹的意思,而這個女人也是一直打量著自己,弄得押沙龍有些尷尬,不過,作為從來都是自來熟的押沙龍來說,這似乎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沖著對面的那個女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笑得很爽朗。

  “你好,我是押沙龍。”

  葉詞望著押沙龍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手,頓了一會才抬起手,輕輕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指,淡淡的回答:“公子幽。”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押沙龍靠近了一點篝火,開始烤衣服上的水,幸好,游戲里的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并不用像是現實中那樣要脫下來烤干,只要靠近篝火,很快就會干了。“不知道公子幽是來這邊旅游啊還是做什么?要是旅游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導游,略盡地主之誼。”

  葉詞對于押沙龍的說法只是笑了笑,這種玩笑,誰都不會放在心上。她靜靜的看著押沙龍,目光里的光芒越發的沉靜下來。廢話從來都不是葉詞的專長,她對于那種沒有什么意義的寒暄是不感興趣的,聽著押沙龍緩和氣氛的話,葉詞只是淡淡的打斷了:“創世紀公會有多少秘銀礦?”

  押沙龍可沒有想到這個公子幽會如此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切入話題,而且,切入點還是他最忌諱去談論的。他敲了敲嘴角,并不直接回答:“這可需要我回去看看公會倉庫,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

  葉詞也知道押沙龍不可能告訴自己他們公會有多少秘銀的存貨。就算現在押沙龍不知道未來秘銀有什么樣的巨大影響,僅僅因為這是公會的物資他就不可能隨便告訴外人。更何況是一個敵對大陸的玩家。不過,她并不著急,只是笑了笑:“我們天天向上現在手上不超過十塊,我想,創世紀這樣百萬人的公會,應該有幾十塊吧,只是…不會超過一百塊。”

  這個女人果然猜得夠準。押沙龍心里微微一動,可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我倒是忘了,公子幽還是天天向上的副會長。”說到了這里。他微微一頓,而后又笑了起來:“怎么?你這么大方的將公會物資告訴我,就不怕我到處亂講?”

  流年這個時候插嘴笑道:“沒錯沒錯,小公子,我告訴你。押沙龍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嘴巴,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嘴里就等于告訴了電視臺,很快就眾人皆知了。”

  葉詞卻一點都不忌諱。她的身體微微朝前傾了傾,唇邊帶著一抹自信而篤定的笑意:“我敢說,就確定你不敢到處講。”

  “哈!”葉詞的話讓押沙龍冷笑起來,他簡直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么囂張的話來:“不就是天天向上嗎?不就是有幾塊破秘銀嗎?又跟我沒什么必然的聯系,我有什么不敢到處講!”

  葉詞似乎料定了押沙龍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居然一點也不在意,只是緩緩的說:“如果,我說,我有一個秘銀礦脈呢?”

  押沙龍所有的笑聲全部都消失了,他雖然想保持著鎮靜的表情,可是,他眼睛里訝異的光出賣了他的吃驚。而流年也更是收斂了笑容,靜靜的望著公子幽的側面,他瞇起了眼睛,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你說。我就相信嗎?”

  “無所謂信不信。”葉詞揚了揚眉毛:“我在想,擁有了這個礦脈要是東大陸占領西大陸的圣光城那天,應該不會太遠。”

  “哼。癡人說夢!你以為有個秘銀就了不起了,你當那么多西部大陸玩家是吃素…”

  押沙龍的話沒有說完。葉詞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敢不敢脫了襯衣再說這個話?”

  押沙龍猛然頓住了嘴,他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以為公子幽年輕,他一直以為公子幽只是pk厲害,他甚至以為這不過是個心高氣傲,年少氣盛的小丫頭,只是,到了現在他才覺得自己錯了。這個女人不但心思深沉,就連自己的心里的那點想法也統統逃不過她的眼睛。剛進洞的時候,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原來是在看自己的襯衣…

  這個女人,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家伙。

  葉詞揚了揚眉,沒有想繼續下去這個話題的打算,她只是緩緩的說:“當然,我不可能拿著自己的礦脈去武裝整個大陸,我沒這個本事,這一點,你倒是說得不錯。所以,東部大陸想要占領西部大陸的圣光城,那也是近期之內可不能的事情。”說到這里,她的唇邊露出一抹讓人心驚肉跳的笑容:“不過,我知道一個秘密。”

  押沙龍知道自己不該問,只要問了就會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可是,到了現在,他卻不得不問,因為他要知道這個女人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

  “什么秘密?”

  葉詞壓低的聲音,輕輕的說:“我知道,西部大陸秘銀礦脈位置。”

  押沙龍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的掐住了。他甚至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了,他的臉憋得通紅,看得出他的情緒起伏已經相當大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臉去看流年,卻看見流年還是懶洋洋的靠在那里,只不過,他眸子里深邃的光說明他并不是無動于衷。

  “你以為,以為,隨便說說,我就會信嗎?嘴巴不過兩張皮,這種事,我也可以隨便說的。”押沙龍又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將自己的心情努力的平復下來之后,才看著葉詞安靜的回應。

  “你可以不相信,不過,你覺得盛世對這個事情會不會相信?”葉詞笑了笑。

  “你在威脅我!”押沙龍一驚,怒視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我就是在威脅你。”葉詞毫不客氣的回應著押沙龍。她知道,盛世的到來,不僅對自己,對天天向上有影響,對于創世紀這種老牌大型公會更是有著深遠的影響。樹大招風,他們不像天天向上不過兩萬多人,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很簡單,他們過于龐大,如果盛世進入命運首當其沖的就要對付他們。雖然在短時期之內盛世想要抗衡創世紀不太可能,可是…盛世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只要他們將目標放在了創世紀身上,只怕他們想要脫身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如果,公子幽現在說得都是真的,西部大陸也有秘銀礦脈,只要他拿到了手。是不是代表他在對付盛世上就有了絕大的優勢?

  只是…只是,公子幽為什么要拿出這一點來。

  “你這次來是來西大陸找礦脈的嘛?”押沙龍現在已經不太能斷定自己是不是能準確猜測這個女人的心思了。雖然他的相讓人覺得她并不大,可是。這樣的心思,這樣的心機,讓押沙龍多多少少有點忌憚。

  “我會這么傻?只身一人來西大陸尋找礦脈?我就算找到了,我怎么挖?我就算挖了。我怎么運走?”葉詞翻了翻白眼,對于押沙龍這個愚蠢的問題有些不屑一顧。

  “說罷。小公子,你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目的到底是什么?”一直沉默的流年忽然開口,他笑意盈盈,望著公子幽的目光卻帶著一種押沙龍所沒有見過的熾熱。

  “我們做個交易吧。”葉詞看向了流年,卻在對著押沙龍說話,眼角眉梢都笑了起來,看著真是有如春光明媚一樣的美好。

  “什么交易?”

  “在盛世進入命運之后,我們結盟如何?”葉詞微微笑著,臉上那自信的光彩讓人移不開眼睛:“結盟的地點就在中部大陸。我等你們。而作為結盟的誠意,我將西部大陸礦脈的位置告訴你。”

  “你是怎么知道礦脈位置的?”押沙龍想知道這個問題,雖然。他知道公子幽可能不會回答她。

  “這和你無關,你只要選擇。答應結盟,或者拒絕,就可以了。”

  押沙龍沉默了,他想了好一會才舒了一口氣,“公子幽,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跟我們結盟,我們不是同一個大陸,據我所知,你跟狼族的關系也很好,你為什么不知道輕歌公子?”

  “同一個大陸怎么都好說話,但是,在牢固的結盟也只是消耗本身的資源,和你結盟不一樣,你們有新的資源,這等于擴大了結盟人數,等于…”葉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有更多的力量對付盛世。”

  葉詞的回答合情合理,而且很真誠,押沙龍并不懷疑,因為如果他和葉詞位置對換的話,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你和盛世有仇?”

  “沒有。”

  “那你為什么…”

  “盛世為什么會進入命運,大家都知道。”葉詞嘆了一口氣,望著押沙龍的目光柔軟下來,讓她顯得無比的真誠:“實話實說吧,我是一個職業玩家,我已經將我全部的身家都投入了命運。盛世來襲,就是為了搞垮命運,雖然天天向上很小,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盛世得逞,我的一切將付之流水,這是我不想見到的。而我既然擁有了秘銀礦脈的秘密,我自然不能讓這個秘密付之東流,在盛世進入命運之前,在盛世成長之前,我想,至少在極品裝備上,控制他們,我們拖得時間越久,榮耀集團就越有時間想出對策。所以,我才要找你。”這些話90是真的,但是還是有些水分,不過,沒有關系,用來作為說服對方的理由,已經再完美不過了。

  “為了保住自己,要拉上我們?”押沙龍笑了起來,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你還真是不得了啊。”

  “你們難道就不心動嗎?押沙龍,任何交易都是要雙方盈利才會城里的,如果光對我有利,你又不是傻子,憑什么答應我。”葉詞瞇起了眼睛,收斂著眼睛里那野心勃勃的光芒。她知道,她幾乎已經說服這個男人了。

  流年望著葉詞,唇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

  這個女人,簡直太對他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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