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兄弟分道 “哦?”高山流云的桃花眼中,難得地露出了一抹驚訝,“他倒真是一個癡情種愿為你放棄整個江山,到現在,我倒是有點喜歡他了”
是啊,面對如此癡情再無動于衷,我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只是,我還需要去接受的時間。
“等等。”高山流云似是想起了什么,收斂自己不正經的神情,嚴肅地看我,“那你的蘭亭呢?他難道成了蘭陵玉?”
他的疑問再次勾起了我的心傷,我轉過臉,正遇上露出關心神色的蘭陵玉,他似乎對蘭亭的去向也很在意,他應該知道,他這個天下是誰給他的。
我低落雙眸:“他…沒有變成任何人…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彌補了他所有的過錯,離開了…”
“他?”高山流云在一聲驚呼后,收住了所有的聲音,帶著幾分抱歉,幾分惋嘆,幾分感慨地撇開臉,“對不起…”
我垂下臉,內心的痛已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殿就此寂靜下來,了無半絲聲息。直到門外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身旁的祁麟輝對巳蛇與寅虎揚揚手,他們立刻朝殿門而去,打開門,告訴外面趕來的侍衛退散,也命令所有人離開。然后,他們再次關上門卻是吹熄了大殿內所有的燈火,整個大殿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從天窗而下,照出大家朦朦朧朧的臉龐。
祁麟輝看向高山流云:“你該走了。”
高山流云冷哼一聲,斜睨他:“現在素素是我的主人,你無權命令我。”生硬的口氣讓祁麟輝張口難言。難言的難過讓他無法再面對高山流云。他最后還是抿起雙唇轉臉看落我:“你能不能留下?我…還有些事情想知道,是關于…”他的眸色微微閃爍了一下,黯淡下去,“我爺爺蘭陵暖玉的。”
難道,他已經感覺到蘭亭就是他的爺爺?
我點點頭,轉向高山流云:“流云,你走吧,不用等我,待荀子翎說你可以出海時,你直接去神仙島便可。”
“你不和我一起”他對我挑挑眉,“難道不去神仙島親自交接一下?對我就這么放心?”
我笑笑,轉眸看向殿外:“我答應了真正的祁麟輝,盡快回家…”我希望我們能從彼此信任和相互尊重開始。
大殿再次寂靜下來,身邊的祁麟輝沉默下來,似是因為我這句有些戀家,又不太像女人該說的話讓他們陷入了某種沉思。通常都是外出的男人,才會說出這種答應妻子早些回家的話。
收回目光,我取下了爹爹給我的信物,交到高山流云手中:“這是信物,神仙島的人看見自會將神仙島交給你。”
高山流云低下了頭,久久看著那個“鑰匙”,卻是神情漸漸激動起來:“為什么,為什么我們相交不深,你卻屢屢信我?”他沒有抬頭問我,而是緊緊攥緊了十字鑰匙,就如當初我交給他訓龍哨。
我忍不住輕聲一笑:“不知道,是女人的第六感,或是你長得合我眼緣,不管如何,你是一個人才,用人不疑不是嗎?”
“呵…”他笑了起來,抬眸之時,眸中閃爍著點點星光,“恩,用人不疑,若是某人有你這般的氣度,只怕這天下早是他的了,何必通過神龍不勞而獲?”他是看著我說的,話中帶著刺,讓身旁的人再次轉身,側對我們。他說完笑了起來:“我能先請假去看看飛殤嗎?”
“哦?”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高山流云放下一切后最想見的是那個歡喜冤家飛殤,我看著他暖意融融,還有些迫不及待的目光,里面不再深沉,不再有任何隱藏。那清澈澈的雙眸透出從未有過的輕松和快活。此刻的大殿宛如只剩我與他二人,其他之人已經被我們遺忘。
我點點頭,他高興轉身而去,步伐輕快,草裙飛揚,沒有半絲留戀。在他打開殿門之時,銀白的月光瞬間傾斜在他赤露o的身體上,將他白皙的身體融入了月光。
我大聲道:“如果你想娶飛殤只怕晚了,她已經嫁給蘭陵玉了。”
“啊?蘭陵玉居然還活著?”他轉過頭帶出了驚疑的聲音。我笑道:“蘭陵玉的身體里有兩個靈魂,你難道不知道?另一個靈魂可是默默愛了飛殤好幾年。”
他微微一怔,身體在月光中轉身背對我們所有人:“我怎么會知道,和他在一起五年,我現在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我真正熟知的兄弟,他太多變了,哎我和飛殤的幸福生活就毀在他手里了。你也還是早點離開的好,誰知他會不會對你獸性大發”說完,他揮了揮手,在月光中扭動腰肢而去。那個曾經衣著鮮麗如同桃花的高山流云,如今赤露o裸地踏月光而去,放下一切身份與曾經的追求,重新開始。
到底哪一個是他所真正追求的?是一份事業?還是與飛殤拌嘴到老?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有把握能說服他放下這里的一切跟我走。現在,我知道了。高山流云一直奮斗著的,心中最大的目標,其實,就是給飛殤幸福安定的生活。不再寄人籬下,不再是什么十二護衛,聽命于人。
現在,飛殤已經得到幸福,他自然也就放下了一切,開始去尋找他想要的自由人生。
在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巳蛇和午馬等六人也離開了大殿,將空蕩蕩,清冷冷的殿堂只留給了我和那個祁麟輝,確切的說,是蘭陵玉。
久久的,他沒有說話。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我的身旁,白色的龍袍襯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原本那具身體充滿傲氣與活力。而今,卻是那樣地深沉與清冷。
“蘭亭…是不是就是我爺爺。”
果不其然,他猜到了。他一直以他的爺爺為偶像,為超越的目標。他自然對蘭陵暖玉的一切十分了解。蘭陵暖玉即便重生為蘭亭,一些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東西,依然不會變。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他緩緩走到我的面前,低低地說:“雖然我不知道爺爺怎會突然成了蘭亭,但靈魂既然都能互換,蘭亭是我爺爺也不無可能,因為他們實在太像了…”他的臉上露出懷念,感慨和淡淡的哀傷。他是復雜的,所以他臉上的神情也總是那么地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