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航行,一朵陰云都緊跟在我們的上方。茫茫無際的大海,看不到半只船影,灰蒙蒙的天空,讓大家久久打不起精神,老夫人的殉情,讓我們都無法開懷。聽飛殤說,老夫人是在戰場上被蘭陵暖玉所救,自此委身于蘭陵暖玉。后來蘭陵暖玉受傷時,她也在,所以她一直自責自己當初沒有給蘭陵暖玉生下一兒半女。
她的話讓我和淵卿都很感動,一個女人心甘情愿地服侍一個太監一輩子,最后還隨他下黃泉,這是怎樣的感情?只怕早已超出報恩的范圍。
可是,蘭陵暖玉愛她嗎?似乎老夫人一直都不知道其實蘭陵暖玉已經是一個正常男人了。
“不過我看老爺子還是喜歡祁照煦,不喜歡老夫人。”花飛殤哀嘆地說,目光里是對老夫人的不值,她也只敢在蘭陵玉不在的情況下說起這件事,“不然為何老爺子明明痊愈了,也不跟老夫人說?”
我和淵卿相視一眼,他比我更加迷茫。原本不沾塵世的他,現在因我而混入紅塵,隨我東奔西走,聽這些八卦碎語。
飛殤給自己再倒一杯茶,轉眸望向窗外茫茫大海,此時的她已無初入大海時的興奮,而是無聊,無聊地跟我圍坐在淵卿房間里,談千歲府的那些不得不說的小秘密:“我猜老爺子后來娶小妾就是為了滿足他的性,欲,一定嫌棄老夫人人老珠黃了。哼,男人就是這樣,喜新厭舊。”
“咳咳…”淵卿發出尷尬的咳嗽,他一個男人,聽我們兩個女人又是性,又是欲,又是喜新厭舊的。
飛殤有點尷尬,抬手不怎么自然地拍拍淵卿的肩膀:“呃…病美人,我不是說你…”
淵卿握拳咳嗽撇開了臉,越說越尷尬,我推了一把飛殤:“繼續剛才說的,如果蘭陵暖玉娶小妾是為了》性》玉,那怎么小妾都死了?難道是為殺人滅口?”
“這…也不一定。”飛殤撓撓頭,“比如還活著的那三個,估計那時老爺子還沒恢復,變化是從五奶奶開始的。五奶奶名叫柳娘,嫁進門的時候,我和流云都還沒出生呢。聽說五奶奶是個大美人,非常漂亮,連祁照煦都心儀于她…”
無語,祁家怎么都喜歡別人家的老婆…祁照煦是這樣,祁麟輝也是這樣,而且,都喜歡搶自己好朋友的老婆…嘆氣。
“于是,老爺子把柳娘送給了祁照煦,那一年,正好皇后懷孕,所以柳娘送入宮應該是因為皇后懷孕,祁照煦太寂寞。八個月后,皇后生下了祁麟輝,皇上給小太子舉辦隆重的誕生宴,在那場宴會上,他卻封柳娘為西宮皇后,從此與皇后平起平坐,這讓皇后十分生氣。
三年后,柳皇后突然猝死,從此再無任何消息。宮中傳聞,柳皇后是給皇后害死的,因為這三年柳皇后得盡皇上的恩寵,哎,女人何必為難女人,皇后生了孩子自然人老色衰,何必呢。柳皇后的事情后,祁照煦再無妃嬪,也不知他是怕了皇后,還是對柳皇后鐘情。”
聽完后,心里唏噓,后宮害死人哪那些女人真想不通,在皇宮做到皇后又怎樣?怎及我現在這種自由快樂的生活?若是在回金銀島成婚前,再來場艷遇,滅哈哈哈哈,好對不起蘭亭啊。
“那其她的小妾呢?”我問。
“柳娘被送后,老爺子很久沒娶妾。直到兩年前,娶了兩個,可是,很快又都死了,兩個人的死相隔才四十九天,尸體也都是流云處理的。后來,老爺子就沒再娶,直到娶了你。”
“四十九天?你確定?”四十九天,多么熟悉的天數。
飛殤點點頭:“才四十九天耶,誰會忘記?這件事千歲府家仆們偷偷說了好久呢。”
我轉眸看淵卿,他的目光沒有目標地落在窗外,似在想什么。我用胳膊輕輕撞了他一下:“淵卿,你們那個合歡神功…好像也是七七四十九天吧。”
淵卿立時尷尬地紅了臉,羞囧地低下頭,視線沒有地方放。
“合》歡》神功!”飛殤來了勁,“一聽名字就那么YD。到底是什么?”她連連眨巴眼睛,就像單反相機的快門。
“呃…”我也不知該不該告訴她還存在另一個蘭陵玉的事情,于是,我說道,“淵卿當初在給蘭陵暖玉檢查身體時,發現他有練他們巫醫族的合歡神功,也就是每隔七七四十九便與一女子交,合,采陰補陽,可以延年益壽。是不是啊,淵卿?”
我和飛殤兩個不要face的女人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可憐淵卿這個男人反倒是面紅耳赤。
他看上去尷尬極了,拿出繡有蘭花的絲帕連連咳嗽,連放在窗邊的蘭花,都將花朵掩藏到了樹葉之下。
“合歡…神功…咳咳咳咳…”他艱難地,幾乎是無法說下去,飛殤非常積極地給他倒了杯茶,我在邊上捂嘴偷樂,淵卿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尊,一個幽居巫醫島的巫醫,如今,快要被我們變成我們兩個女人的閨蜜了。
他喝了口水,做了個深呼吸,緩緩說了起來:“這套神功主要為了養生,但對男性的…陽…痿,早…”他撇過臉,滿面緋紅,無法再說下去。
“哈哈哈!”飛殤大笑起來,“你還大夫呢,這么害羞怎么給女人看病?”
淵卿在飛殤的大笑中羞囧難堪,低聲輕語:“實在…是面對兩位姑娘…難以啟齒。”
“好了。飛殤別笑他了。”我在桌下踩了飛殤一腳,飛殤給了我一個白眼,笑呵呵地撇開臉,我看向淵卿,“淵卿,我們大概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了,那些男人的病癥不必說了,你繼續說吧。”
“恩…”他點了點頭,整個人放松下來,纖瘦蒼白的手指隨意地放在了桌沿上,“這套神功,對那些病是有治愈的功能的,咳咳。若是該男子無法生育,長期練此功也可恢復生育能力…”他頓了頓,喝口茶,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臉上的羞紅也慢慢褪去,宛如成為一位資深醫生,與我們認真討論一項科研項目。
“此功分內修和外修,內修是需要天天修練的,外修是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很重要,這一天必須要采陰補陽,某則前功盡棄。至于采多少次依人,依病而定…”
搜噶…我跟飛殤聽得聚精會神,深怕漏掉一點。捂臉,這種事情我們居然聽得這么認真。如此說來,外修便是找女人嘿》咻》嘿》咻》了。
“咳咳…我認為可能是蘭陵暖玉用來輔助治療,畢竟那套功不可能讓他殘體重生。應是他重生后的復健。這么看,他滅口的女人,可能不止方才大小姐說的兩個妾氏。而且,每次外修若是找處子,效果更佳。”他說完,右手放到了唇下,纖眉微擰,陷入深思,“究竟是什么讓他殘體重生…”
我理解淵卿對此事的好奇,因為他是一個巫醫,有著對疾病的“癡愛”。莫說他,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好奇。而作為一個腐女,還有一件好奇的事,就是:
“這套神功男人和男人能不能練?”忽然間,我和飛殤竟是異口同聲。立時,淵卿和我們都怔住了。我和飛殤互相看彼此,都有些“羞澀”地笑了,果然是一個國度,想的東西都一樣。
淵卿怔愣一會,臉上沒有出現我們熟悉的羞紅。他不是我們國度的人,不會想偏,所以他還是一副很正經的樣子:“采陽補陽不可取,人體應該陰陽平衡。不過,傳說有一個種族,為雌雄同體,大概也可以練這個功。”
“雌雄同體?”飛殤重復了一遍,看向我,“難道是人妖?”
我搖頭:“人妖是上下皆有,雌雄同體可能是雙性人。”
飛殤眨眨眼,點了點頭。轉回頭時,淵卿疑惑地看我們:“你們在說什么…咳咳…人》妖?”
淵卿似乎對我說出的話都充滿好奇,他常年呆在巫醫島,足不出戶,這次跟我出來冒險,很快表現出他對任何未見事物的好奇。
于是,我很耐心地解釋起來:“人》妖是人,但是他上面是女人,下面是男人,詳細點說就是…”
“篤篤篤。”正說著,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往外看去,是阿狗,這次十二護衛里,只跟來了一直負責保護蘭陵玉的羊叔和阿狗。
阿狗還是不怎么喜歡我,因為他很忠誠,他忠于蘭陵暖玉和蘭陵玉:“前面快到玉云海市,羊叔問你們要不要去那里買些東西。”
海市,是一種海上特有的市場,奇特在于商店是一艘艘貨船,很多船只會根據自己販賣商品的特色來裝飾打造。有賣小吃的,首飾的,衣物的,當然最重要還是淡水和各種補給啦。
海市的形成也需要條件,一是要離周邊島嶼比較近,至少一天可以來回。二是這些島嶼的正中,正好有一個天然的避風港,供各方來的船只停靠補給。海市使航行的船只不必耗費時間去找尋附近的島嶼補給,更能提供豐富的補給,不用各個島嶼去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