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尊處優的祁麟輝,有一種盲目的自信。他篤定我和他是一條船上的,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蘭陵暖玉。所以他對我心不設防,連監視我的人都沒有委派,確信我會傻傻地給他去找賬本。只能說,他經歷的風雨太少,被騙地太少。
盲目地晃到了府內的內湖邊,這里也是上次蘭陵暖玉設宴款待祁麟輝的地方,那次祁麟輝處處饑諷御蘭亭,虧他也能全部忍下。他能忍祁麟輝,卻不能忍淵卿。
湖邊菏風徐徐,靠近岸邊的湖中,荷花荷葉搖曳,粉紅的荷花娉婷玉立,嬌羞地用荷葉掩面。
身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沒有轉身,等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身下的湖水中,映出了御蘭亭的身影。
他微微靠在我的右后側,平靜的湖面映出了我們相偎而立的身影。蒼宇之藍印 “龍兒,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但是,巫醫不是人類,他并不適合你。”他在我身旁沉沉開口,視線落在我湖中的倒影上。他沒有問我祁麟輝的目的,而是先說淵卿的事。
我也看落他的倒影,他臉上神情嚴肅,不像是因為吃酷而有意詆毀淵卿,我笑道:“怎么,不說淵卿殺人放火,枉顧人命?”
他擰起眉,微微別開臉:“我只希望你不要被男人傷害。”低沉的話語透出了他對我的關心。
我轉過身笑對他:“一年,如果一年我找不到自己愛的男人,我就死心跟你回金銀島做你的妻子。”
他轉過身,俯看我,神情認真,面色如常,眸中帶上了他平日對我的寵溺:“這樣也好,或許,我也需要一年時間來適應。是我總把你當作那個沒有長大的小姑娘,而其實我的龍兒…”他撫上我的臉龐,唇角揚起了欣慰而歡喜的微笑”,已經是個真正的女人了…”感嘆的話語宛如一位父親突然發覺原來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
我拿下他的手:“還有,我沒喜歡淵卿,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討厭他,但是,他的精神將會有助我們找到接下去的龍珠,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他,好嗎?”
他擰了擰眉,方才的好心情因為我提起淵卿而消失,他抽回手,轉身面對湖面,冷冷說:“盡量。”
看和來…是不會了。
“皇上來做什么?”終于,他問到了正題。
我也轉身面朝湖面,雙于手背到身后,忽然間,沒有了風,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連荷花與荷葉也不再搖曳,偶爾有潮湖中小魚吐泡泡的噗噗聲:“說是要我找出一本賬本交給他,然后好讓他今天抄家。”
“他讓你找賬本?!”御蘭亭說話時轉身,有些驚訝而急切地看我。我轉臉看他突然變化的神情:“恩,他以為我是真的沐雪,蘭陵暖玉被我所殺,所以他認為我會幫他。怎么,你前段時間與他形影不離,后又久住這千歲府,莫非,你也是他派來找那個賬本的?”蒼宇之藍印 “不,他沒跟我提賬本的事。”御蘭亭的神情忽然變得復雜,他低下頭,沉眉深思,轉動的眸子中似是帶出一絲懊悔。他在悔什么?忽的,他抬臉看我,“那你還不快給他?把賬本給他,我們今日就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有些訝然,怎么在這件事情上,御蘭亭也變得跟祁麟輝一群焦急。我吃驚地反問:“那其他人呢?老夫人,還有那些妾氏,高山流云,花飛殤…”
“其他人與你何干?!”他忽然的大吼讓我怔住了身體,似是發覺自己有些失控,他視線撇開擰了擰雙眉,他定了定心神,走到我的身前,握住我的雙臂”,龍兒,我的意思是你在千歲府一天,就多一天危險,你還想再被人扔下海?”
“可是…祁麟輝說要誅九族的…”他的身體一怔,急躁的眸中劃過一抹驚訝,那抹驚訝在他眸底激起一層風浪,當波浪蕩漾開來時,他陷入了發怔,他似是沒有想到會誅九族,”蘭陵暖玉雖然貪贓枉法,但不至于誅九族,即使罪惡滔天,他的家人是無辜的,像善良的老夫人,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蘭陵玉…”
忽的,御蘭亭像是觸電般收回雙手,放在了額頭上,深深呼吸。似是他心底的某處,被我話語中的某個字觸動。
“蘭陵玉是蘭陵家族唯一的血脈了。他完個不知情地隨他爺爺來到這里,現在卻只因牽連而死,豈不是很冤?”我反問已經在捶打額頭的御蘭亭,我不知何以蘭陵暖玉的事會讓御蘭亭呈現出心急頭痛的模樣。他說千歲府的事與我何干,可他此刻的神情卻像是這里的事與他非常有關。
“你…可以讓祁麟輝放過別人…”他一邊撫額,一邊艱難地說,“賬本在你手上,你任何條件都可以提…”
“可是,我答應蘭陵暖玉要把家產給…”蒼宇之藍印 “別再管那個連遺言都交代不清楚的老頭了!”他突然轉臉朝我大吼,整張臉是我從未見過的心煩和糾結,我怔怔看他,他兩條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龍兒,別惹祁麟輝,我們不能惹禍上身,乖,把賬本交給他,我們就離開。”他近乎有些急躁的說。
我怔怔地看他,因為他方才的神情真的有把我驚到。跟他從小到大在一起,從沒見他像今天這樣失控過:“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賬本在哪兒?”我才剛剛醒轉,對千歲府的情況也根本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那賬本在哪兒?
“那賬本就在!”忽然間,他說話了,而且,迅速收口。我凝神看他,剛才的語氣很有問題,他頓了片刻,改口,“應該就在蘭陵暖玉的…書房,這種東再準在他的書房沒錯,呵。”他忽然變得油滑的語氣可不像往日的御蘭亭。他刻意做出的亂猜語氣讓人更加懷疑,而那之前像是情急說出的話,到像是他真的知道賬本存放的地點。
我開始再次對他的身份深表懷疑。他知道千歲府的一切,又知道蘭陵暖玉的一起(某藍表示,這個字應該是“切”吧),他知道龍珠,但沒有立刻去偷,而是等我打開盒子時搶奪,這說明他知道盒子要用蘭陵暖玉的訓龍哨才能打開。他是誰?
“走,我們這就去找。”他忽然拉起我,跑起來,打斷了我的思考,思路被他徹底打斷,再次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