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他那副悠然的神態,一邊用小本本擊打掌心走回桌邊,一邊笑看他:“你白日對我還花言巧語,晚上就要殺我滅口,如此翻臉無情,反復無常,你讓我怎么信你?我們還是定份協議,對彼此都有一個保障。”我再次用賣保險的游說的本事,來誘惑精明的高山流云。
他不同于淵卿,淵卿是一個老實君子,簽協議時也不會去想太多,太深,才導致他后來后悔。但高山流云不同,他是那種會把合同條款各個角落的小字都會理解透徹的人,所以想騙他簽字,還需要更加誘人的條件。
我坐回圓桌邊,將小本本翻到空白頁,然后,不緊不慢地將訓龍哨拿了出來,果然,高山流云的視線立刻鎖定,再也沒從訓龍哨上離開,這訓龍哨,將成為他致命的毒藥。
我將訓龍哨放到本子中央的凹陷處,他的視線也跟著落到了那里,然后我指訓龍哨:“既然你想讓我助你當上千歲府的當家,那便是有求于我,而我也不想因為這么個哨子而喪命,所以也算是求你放我條生路。基于這個相互協作,相互幫助的原因,在平等互惠的條件下,我將寫下這份協議,內容是我將助你最后成為訓龍哨的主人,而你要給我蘭陵暖玉家產的一半,你覺得這樣如何?”和有野心的人貪生意,你得提出條件,無償幫他,反而會讓他起疑,而且,你提的條件越高,他越信你,多么犯賤啊所以,高山流云是個“賤人”。
“一半?”他的視線終于從訓龍哨上移開,吃驚地看我,如同桃花瓣的紅唇邪邪揚起,“我以為我已經很貪心,沒想到你比我更貪。一半不可能,頂多給你一成。”
“一成?哼。”我冷笑,開始拋訓龍哨,他的視線隨著訓龍哨上下微動,“高山流云,你真的以為你還有條件跟我談判?”
他緩緩打開了折扇,視線在折扇慢搖中,透出了殺氣。
我一把抓緊了訓龍哨,凌厲地看向他:“你真以為你能殺我?!”
立時,他的神情因我毫不驚懼的目光而定格,他的眸中劃過一抹不確定,他似是開始不確定自己的武功是否能殺我。其實我也不確定自己的武功是否能從他手中逃脫。所以此刻,心理戰十分重要。
隨著我們彼此對視的時間慢慢過去,他先敗下陣來,當他視線與我分開的那一瞬間,他笑地如同千朵萬朵桃花盛開。他神情變化之迅速,讓人甚至都來不及去捕捉。
他笑呵呵地膩了上來,親熱地搬個凳子坐到我身邊,給我扇起了扇子:“小媽說什么就是什么,誰讓流云的心已被小媽偷去了呢?”
挺起胸,我滿意地笑了,賞賜般地挑住他的下巴,唇角高揚:“這才乖錢嘛,不過是身外之物,你擁有了千歲府,有什么是賺不回來的?”
一直靠風流偽裝自己的的他,反倒是被我這如同帝王調戲臣女的動作陷入呆愣,那雙桃花眼中是滿滿的驚奇,仿佛在不可思議什么,又在驚訝什么。
不管那是什么,我已經飛快地趁他看著我發愣的時候,寫好了協議,并將筆塞入他的手中,貼上他的耳朵,輕語:“還不簽名?”所謂騙要快,所以現在他走神的時候,是騙他的最佳時機。
他依然沒有完全回神,而是在我的指引中,簽上了高山流云四個字。
“簽名不夠,還要按手印哦”我的語氣像是幼兒園姐姐哄孩子們,還拿起了他的右手,摸啊摸,在他盯著我摸他的手走神時,狠狠咬破他的大拇指,登時,他痛得驚醒大呼:“啊!”
在他來不及抽手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染滿血的大拇指摁在了高山流云的四個字上,甩開他的手,拿起本本,哼哼冷笑。一紙合同,從此高山流云就在我掌控之中,用這份充滿誘惑的假協議,穩住一只可以鎮住千歲府的獵豹,并為我所用,真是一樁大大的好買賣。
小娘不缺錢,金銀島任我拿,更別說還有老爹藏的那個寶藏。而千歲府里只剩一票妻妾,我又要來做什么?
到時我替蘭陵暖玉將家產交托給他想給的那個人,完成了對他的承諾,這千歲府,這訓龍哨,對我也無所用,給高山流云也算是順水人情。錢嘛,讓他自己賺回來。頂多有些不舍那十二個花樣護衛,出去若是身后跟隨十二個花樣美男,那得多拉轟?上輩子都沒這待遇。
高山流云還在我身旁痛呼:“小媽,你夠狠!”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扭頭拍他的臉,笑瞇瞇:“寶貝兒不對你狠點,你怎么長記性,知道小娘不好惹?”這高山流云能屈能伸,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我想,即便不用我的協助,他將來也定然會成為人上人。
這樣的狠角色,不與他立下字據,是不行滴往后的日子,小娘還要防備這只豹子咬死小娘捏 “從此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合作愉快。”我笑瞇瞇地伸出右手,他斜睨我,吹自己被我咬破的大拇指。我兀自拉起他的右手握住,他對我這個握手的舉動充滿的戒備,好似擔心我又“偷襲”他。
然后,我想合上小本本,他忽然伸手阻止:“慢!”語氣中透出一抹深沉,我看向他,他又露出那副花花公子有些無賴的模樣:“這份協議我簽了字,又出了血,好歹讓我看一眼吧”他似是撒嬌,其實跟威脅沒什么兩樣。
我唇角揚揚,雙手摁住小本本:“那你看吧。”
他笑瞇瞇地舔舔唇:“不能拿過來看嗎?小媽里面莫不是寫了許多秘密?”他湊近身體,看似與我親昵,視線卻是已經落在了小本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