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交易
段干世軍目光朝天，傲慢地點點頭。
金睛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腳并用，迅速爬到段干世軍面前，一把抱住他大腿，那動作居然與段干世軍抱戈軒大腿如出一轍！
「啊呀呀！小人不知段干老大駕臨，死罪啊死罪！段干老大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人這一回吧？」
「饒了你也可以，可是…」段干世軍目光瞥向剛才接待的伙計。
伙計本來正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此刻見到這架勢，心知不對，也不裝死了，憤然問道：「老板！這家伙是什么東西？要您如此卑躬屈膝巴結他？」
金睛雕并不知道段干世軍被降職，此等消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也沒地方知道，在他心目中這位憲兵隊長就是天，天能得罪嗎？他看向伙計憤憤不平的肥豬頭，心說你小子簡直瘋了！段干是何等人也？人家是憲兵中手掌大權的人物！當初要不是人家法外開恩，這個黑市早就關門大吉，你小子回家啃老米飯吧！
眼見這小伙計還不識相，他跳起來一個巴掌過去，把伙計右半邊的臉頰也打腫了。
「去你媽的！臭小子，我看你是昏了頭！還不給段干老大賠罪？」金睛雕咆哮道。
伙計整個被打懵了，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老板。其他人也目瞪口呆，現場一片沉悶。
段干世軍開口打破沉默，笑道：「金睛雕，我看算了吧，小孩子家不懂事，我不會在意的，嘿嘿！不過，本座最近手頭有點緊，缺一批軍餉，尤其缺軍用物資…」
不等段干世軍開口，金睛雕急忙涎著臉笑說：「段干老大，您缺軍用物資，只要派人知會一聲，小人能不給您送去嗎？還需要勞您大駕親自跑一次？」
他一指鋼板，然后又指向后方倉庫，繼續說：「這里的物資，您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不夠的話，小人去其他地方湊給您，包保老大滿意！」
白送上來的東西，不拿白不拿，段干世軍剛想答應下來，戈軒開口了。
「我們可以用能量水晶來交換，只要你們誠實交易，以公道的價格換給我們即可。」
對付這些走私犯，還要公平交易？段干世軍做慣了憲兵頭目，一直以來都享受孝敬，哪有公平交易的概念？他急忙想勸說這位主人的主人，卻被戈軒揮揮手阻止了。
這樣一來，金睛雕就是白癡，也看出戈軒是比段干老大更大的大人物。段干老大是天，那么比天更大的是什么？
他雙腿一哆嗦，急忙說：「這位…這位首長，我們一定公道，一定公道！」
戈軒不在意地點點頭，打開召喚器對留守船塢的機兵吩咐一聲，不大的功夫，七號迅猛地開進黑市。它扛著一口集裝箱，在羅天的場地前一放，揭開箱蓋，能量水晶璀璨的光芒向四面八方映射出去。
羅天的伙計們頓時露出貪婪的目光，有看見用儲能箱放置能量水晶的，還沒見過使用集裝箱來裝這玩意的！能量水晶屬于貴重品，用粗糙的集裝箱來裝，不怕增加損耗嗎？而且一個集裝箱，這得多少能量水晶啊？等于三十個儲能箱，還是五十個？
伙計們心中暗自計算容積，越是計算越是震驚！
金睛雕也傻了，這些年他做走私生意盡管賺了不少錢，可未必比得過大同天訊臺的老板們，整整一個集裝箱的能量水晶，他不但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他吞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說道：「首長，這么多能量水晶，按照市面價值，這…這太驚人啦！就是我所有貨品全部加起來，也…也換不來啊！」
戈軒平靜地說道：「沒關系，我就是要你所有貨品，哦！還有，這個黑市的其他老板，你想必都認識吧？現在你把他們全找來，告訴他們，他們手上的貨物我也要，這一箱能量水晶如果不夠交換，我還有幾個集裝箱。」
「還…還有幾個？」金睛雕全身都顫抖了，瞪著那一枚枚能量水晶直流口水。
那些水晶每一枚都有人身大小，這實在太難得了！要知道市面上的一級品僅有它們一角大小，比起它們，簡直都成邊角料碎晶了。金睛雕暗自思忖，今年沒聽說哪里發現大型水晶礦啊？前些年在莫愁星垣發現的那個，后來傳說只是小礦，而如果不是大型礦，很難開采出如此巨大的能量水晶！
走私商人本就重視利益，現在有這么大的利益放在眼前，他真有點瘋狂了！要不是他自忖實力不夠，一定想方設法讓這位尊貴的大首長只和他一人交易。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然后對身邊的伙計耳語幾句，伙計立即飛奔而去，通知黑市的各大老板了。
在等待的時間，戈軒與金睛雕哈拉了幾句，詢問他們這一行的狀況。金睛雕摸不準這位大人物想干什么，為何跑來他們這兒買東西，但他還是有問必答，一五一十把走私商的生活點滴都透露出來。
原來，這些年雖然戰爭頻仍，但走私商的足跡還是遍布了整個銀河系，哪里危險他們去哪里，畢竟危險與利益常常成正比。在政府管不到的地方，他們暗地里與蟲人合作，甚至連剛剛抵達銀河系沒兩年的神族，他們也已經開始接觸。
戈軒問完想知道的一切，靈機一動。如果那個白塔星招納這些走私商人前去，是不是能迅速發展呢？畢竟商人的足跡走到哪里，哪里就能繁華起來，這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于是戈軒在交談間暗示，說他要去管理一個邊荒星球，就因為那里缺乏物資，所以才有此次大采購行動。他向金睛雕表示，白塔星歡迎一切商人，他有一個想法，要把那里變成免稅港。
金睛雕聽得怦然心動。走私商人就是因為躲避各種戰爭稅，才成了不納稅的走私犯。如果有免稅港，他們何嘗不能成為正經商人？
他心中暗自盤算，如果實情真如這位尊貴的大首長所言，那么他有機會的話，不妨去看看。而且，這筆生意一做，他就等于結交了這位大人物，有著這么個大靠山，怎么能不利用呢？
要是一切順利，說不定以后就不在這種低級的地方混了，等混得風生水起，那些現在與他平級的老板們，或許再看到他時，會俯首貼耳點頭哈腰求他吧？
金睛雕幻想著自己傲視同行的場景，心花怒放，臉上出現怪異的微笑。
這時，黑市上其他老板陸續抵達。
與金睛雕一樣，那么老板一見到如此多的能量水晶，全都一個德行。先是傻了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電話，聯系自己的伙計，飛速計算自己擁有的貨品。沒過多久，整個集市都停頓了，所有老板全部集中到羅天。
剛開始，他們以為水晶只有一個集裝箱，于是開始商討配額，誰都想多賣一些東西賺錢，所以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可是當七號又運來三個集裝箱后，所有老板都沸騰了！
而沒過多久，那些前來黑市買東西的采購商也沸騰了。原因是戈軒不講價，不管什么物資，只要看得過去，隨便你給個價錢，他都肯用能量水晶交換。那些采購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剛剛買來的物資全部提高一點點價格，然后再轉手賣給戈軒，輕而易舉賺了一小筆錢。
再過些時候，眾人都瘋狂了！因為戈軒支付能量水晶時，根本不看成色形狀，居然用稱量廢鐵的大秤來秤重量！
要知道，同樣重的水晶，大小、成色、形狀不一樣，價格可能相差極大！戈軒的水晶，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極品能量水晶！以重量來計算，他們這些人豈不是賺翻了？
戈軒沒有金錢概念，不等于其他人沒有。內莉聽到這個消息，再也忍不住，戴上藍色隱形眼鏡以遮蓋那銀色眼瞳，然后就沖入市場，以新學來的地球標準語和那些老板討價還價，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戈軒自從回來后，沒來得及轉變基因，眼瞳頭發仍是銀色的，所以他染了發戴了隱形眼鏡。但他戴習慣了沒什么，內莉初次佩戴隱形眼鏡卻不適應，在激烈的議價中，她一個不小心，讓粗制濫造的眼鏡掉了，正好被目光敏銳的金睛雕瞧見。
這位老資格走私商自以為猜到了這批能量水晶的來源。人類今年沒發現大型水晶礦，不等于神蟲二族就沒有。看來這位尊貴的大首長手眼通天啊，竟然能弄到神族的東西！那個神族女人是不是他的呢？
金睛雕最近剛剛聽說，有人正在販賣抓住的神族女人。盡管神族在戰爭中占了上風，但不等于他們沒人被人類俘虜。奧多諾霍大軍擴散到銀河系后，有些小股部隊常常被盜匪圍攻搶劫，就有女俘虜留下，當作女奴來販賣賺錢。
長年的戰爭，使許多人生活困頓不堪，有些人鋌而走險，干上搶劫的買賣。因此，在許多駐軍不多的星域，可謂盜匪橫行。這些盜匪不光有蟲人，也有地球人，甚至還有人蟲混合的海盜團伙。
最近在販賣奧多諾霍女性的，是一伙兇悍的蟲人海盜。據說他們只賣給人類最上層的大人物！
就因為這樣，金睛雕才立即想到這上面，而對戈軒高貴的身份，他更是確定無疑。
剛才他只不過打算有機會去白塔星碰碰運氣，現在他卻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需要拉一大票兄弟共同跑去白塔星發財？畢竟這樣一位尊貴無比的大人物在那里罩著，還怕沒財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