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船塢黑市
軍部分配給戈軒的軍艦是一艘小戰艦，雖然出自著名的金巖兵艦工廠，但它實在太小了，而且制造的年代在三十年前，在這戰艦型號日新月異的時代，這艘小戰艦可謂老古董了。
可就是這么艘小戰艦，卻是新編第十四母艦編隊的第一艘戰艦，暫時還是唯一一艘！
「主人的主人！這真是令人激動！」段干世軍滿臉激動地叫道，「新編第十四母艦編隊就從這艘戰艦起步，以后發展成縱橫星海的大艦隊，那是怎么樣的榮耀啊！主人的主人將來的豐功偉績一定會照耀千古啊！」
公西鴻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有這么拍馬屁的嗎？以這么一艘老古董來重建一支母艦編隊，中央不再提供任何其他資源，這件「榮耀」的任務有可能完成嗎？
軍部說其它一切都在白塔星就地取用，戈軒想在白塔星怎么樣，中央一律不管不問，整個白塔星就等于交給他了。可這只不過聽起來好聽，那可憐的白塔星有什么資源啊？除了狂烈的磁暴與窮苦的移民，那里幾乎一無所有！
公西鴻水既然跟隨了戈軒，就為戈軒著想，可他每想到即將面對的困境，就有點垂頭喪氣。
他暗嘆一聲，對戈軒說：「中將閣下，這艘戰艦引擎老舊，動力不足，僅僅飛離中央星垣，估計就要半個月，這些倒還算了，可它只裝備了一門炮，這門炮還是碎隕炮，專門用來擊碎阻路隕石的，出了中央星垣，蟲人盜匪橫行，萬一碰到敵人怎么辦？」
戈軒聞言簡略地說了兩個字：「改裝！」
以乾號裂縫發生器內儲存的物資，改裝大型戰艦或許困難，但要改裝體型如此「嬌小」的古董，是綽綽有余的。不過，空間裂縫中儲存的都是貴重品，改造戰艦還需要一些必要的廉價物資。
戈軒叫出了韋弗師徒，讓他們與段干世軍、公西鴻水認識，以后這四人都是他的部下，先熟悉起來才能共事。他不怕段干與公西知道他收留奧多諾霍人，大不了他讓神腦控制這兩人不就得了？
段干世軍和公西鴻水見到韋弗師徒的長相，就知道他們神族的身份，不過兩人只在一開始愣了愣，隨后就迅速與韋弗師徒套交情。他們也不問韋弗師徒的來歷，摸打滾爬到今日，他們明白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奧多諾霍人在地球人眼中很神秘，而地球人在奧多諾霍人眼中同樣如此。四個人交談沒多久，就被彼此種族的奇聞逸事吸引。韋弗師徒這些天惡補的地球標準語說得還不錯，特別是內莉，非常擁有語言天分，標準語說得比帶有明顯方言口音的段干更標準，讓公西暗自驚訝。
四人相談甚歡，彼此熟悉后，戈軒說出了改造戰艦的計劃，并把那枚得自慕田實驗室的晶片交給韋弗，讓他抽空研究一下電磁天傘。
接下來的幾天，戈軒吩咐段干世軍以十四母艦編隊的名義，找了個太空船塢停靠，借船塢改造小戰艦。
中央星垣不愧是人類的政治中心，這里港口眾多，來來去去的飛船摩肩接踵。雖然人類面對神蟲二族的攻勢連連敗北，可在中央星垣很難體會到頹喪的氣氛。商船照舊開，運輸船忙忙碌碌，看起來一片興旺。
段干世軍找的船塢位于一個繁忙的港口旁，邊上就是某個軍備物資交易市場。當然，這個市場是非法的。政府曾經多次取締過，然而利益的驅動，讓這個市場頑強的存活下來。
段干世軍以前做憲兵隊長時，他有一名手下曾經受命來此取締過這個市場，那位手下帶了一大票憲兵過去，結果什么事都沒干就回來了，然后帶了大筆孝敬給段干世軍，請求他開恩放過這個市場。段干世軍知道，手下們一定拿了那些走私商的賄賂，但他這個老大也不好擋屬下財路，于是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糊涂了。
現在舊地重游，有他做向導，戈軒與公西鴻水很容易就混入這個黑市。
改裝小戰艦所缺的物資并不多，內莉已經列出清單，神腦做了修訂，都是一些廉價品，戈軒準備使用能量水晶來交換，換好后直接運去隔壁的船塢，讓韋弗與機兵幫忙，在幾天之內改裝好，然后立即啟程。
他來到一個比較大的攤位，那里堆積了一些具備自我修復能力的納米鋼板，還有一些二手雷達、幾顆破爛的偵察衛星。
攤位上有好幾個伙計，正在與客人商談。見他們走過來，其中一名伙計慢吞吞迎上來。黑市交易的伙計都是人精，這名伙計見他們人少，多半買不了什么東西，沒油水可撈，所以故意怠慢。
「你們就這些貨色嗎？」公西鴻水指了指雷達與衛星，開口詢問。
伙計頓時露出傲慢的神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鼻孔朝天叫道：「兄弟，你是第一次來這個集市吧？連我們羅天公司都不知道？實話告訴你，這些東西只不過是擺在外面做樣子的，重要貨品誰會放外面？你招子放亮點，我們可是這個集市最大的交易商，什么貨品沒有？就怕你有嘴問沒錢買！」
公西鴻水臉色一變，剛想呵斥，段干世軍開口了。他指著那堆納米鋼板，皮笑肉不笑問道：「這些破爛千噸多少錢？」
伙計一見他詢問最不值錢的東西，臉上鄙夷的神色更強烈了。
「什么叫破爛？土冒，你識貨嗎？這些是左近能買到的最好的納米鋼板！哼哼，看你們也沒幾個錢，本來需要一百萬水晶幣的，現在我給你們打九折吧，九十萬一個子兒不能少，就讓你搬走一千噸！」
「我給十萬！」段干世軍撇撇大嘴獅子大開口。
伙計一呆，以為自己沒聽清，問道：「你說多少？」
「你耳朵聾了嗎？我說給十萬，這里所有鋼板我全要了！」
伙計頓時臉色鐵青，氣得話都說不伶俐了，「你…你去搶吧！」
「大爺我從來不搶東西，公平交易，我給十萬！」
伙計總算順過氣，想到開門做生意，沒必要爭吵，于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如果不買，哪里來哪里去，別在這兒礙事！」
「十萬！」段干世軍的語氣更加堅定。
「我呸！你小子是來鬧事的不成？告訴你，我們羅天公司人多勢眾，此地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就你們這三人，要是敢鬧事，保證讓你們直著進來橫著出…」
他的狠話沒說完，也沒機會說完了，因為段干世軍揮動鐵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扇了他一個大耳光。
伙計頓時原地轉三轉，左頰紅腫墳起，一口鮮血噴出來，還混著三顆牙。
「啊唷！快來人啊，這小子逞兇！」伙計殺豬般叫喊起來。
一邊正與其他客戶商談的人頓時涌了過來，后方一間低矮的辦公室中也沖出一群人，兩下里一包抄，把戈軒三人圍住。
這時，其中一個看起來領頭的，眼見己方人多勢眾，對方僅有三人，于是叫囂道：「哪兒跑來的兔崽子？敢在羅天的地頭上逞兇？哼哼，難道不要命了？」
戈軒鎮定自若，就像沒看見包圍的人群；公西鴻水一陣緊張，雖然他曾是率領一個光環步兵師的少將師長，但這里是黑市，做走私生意的都是亡命之徒，己方人單勢孤，實在不妙，他心中不由抱怨段干世軍做事不知輕重。
誰知段干世軍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淡淡說：「我出十萬，要下這里所有破爛！」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這里的東西是破爛嗎？老子干這行當十多年，什么時候弄過破爛？誰不知道我金睛雕的大名？我運來的貨色哪一次不是左近最好的東西？你這混蛋竟敢侮辱我的眼光…」
看來這個自稱「金睛雕」的人就是羅天的老板，他對自己收貨的眼光很自豪。不過，當他把兇狠的目光對準段干世軍后，說話的聲音忽然越來越小，臉色忽青忽白，最后張大了嘴，辱罵的聲音嘎然而止，整個人成了泥塑木雕。
其他人看出了他們老板的異樣，都奇怪地看看段干世軍，又看看他們老板，有點摸不著頭腦。
過了好一會兒，那金睛雕才清醒過來，轉了轉眼珠子，然后深吸一口氣，以顫抖的聲音問道：「對面那位…您…您是段干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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