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琳達的特赦令還未抵達基地死牢時,韋弗已經被押上了去法場的軌道車。
在憲兵嚴密監控下,韋弗面如死灰,竟然害怕得失禁了!身為神選之民的一份子,韋弗卻壓根不信神,他是徹底的無神論者,所以他比任何虔誠信徒更恐懼死亡。
人死了不會回歸奧多諾霍大神的懷抱,而是什么都沒了,那多可怕?一想到這些,韋弗就心膽俱裂,拼命向車窗外的愛徒內莉揮手,盼望奇跡出現,這位唯一對他不離不棄的愛徒能救他一命。
內莉一直在等戈軒的消息,直到老師被押上刑車,她還是沒放棄。可是軌道車的行駛燈亮起后,她終于絕望了。
「內莉,老師不想死啊!嗚嗚…」
韋弗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傳來,內莉卻出奇的沒有流淚,只是怔怔看著老師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此刻,她沒想過揭發戈軒來報復他不守然諾,她只想死,只想陪著老師一起化成基本粒子,融入宇宙颶風,摧毀奧多諾霍整個權力機構!
還在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因瀆神罪被宗教審判所處死,她成了賤民的女兒,是韋弗收養了她,培育她長大,現在老師竟然又因瀆神罪要被處死!這就是奧多諾霍大神的仁慈嗎?
她恨那些權力機構,那是刻骨銘心的恨!如果無所不能的大神真的存在,會因區區信仰問題而處死子民嗎?
軌道車緩緩動了起來,韋弗嘶喊著跌倒在車上,內莉則無聲無息摔倒在地。就在此時,特赦令終于到了!
「奇跡啊!我活下來啦!老子活下來啦…見鬼的奧多諾霍大神啊,沒有你奇跡還是會發生的…不,你們別那樣看我,你們聽錯啦!我是說,偉大的奧多諾霍大神,您卑微的子民感謝您仁慈的寬恕…」
韋弗在車上又蹦又叫,車外的內莉卻安靜地坐起身,眺望指揮塔的方向,喃喃自語:「既然你兌現了承諾,我也會信守我的諾言…」
韋弗見到戈軒時,是在被特赦后的當天夜晚。他脫下囚衣,洗漱完畢,再次穿上高貴的召喚使服飾,整個人神采煥發,趾高氣揚隨著愛徒來到戈軒的私人實驗室。
「聽內莉說,是你救了我?」韋弗高高抬起下巴,嫌惡地看著戈軒。
戈軒靜靜注視他,什么話也沒說。
韋弗哼了一聲,正待發作,內莉急忙焦急地說:「老師,別這樣!」
韋弗看了看愛徒,終于壓下怒氣,轉頭對戈軒說:「是你害我被處決,現在假惺惺又來搭救,難道憑借這一點,就要我效忠你?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宇內萬無是理!」
戈軒還是靜靜注視他,沒有說話。
韋弗以為戈軒被他的氣勢鎮住,越發得意,繼續說:「你是地球人派來的間諜,但是看在內莉份上,只要你以后老老實實,對我尊敬有加,我可以權當不知此事,明白嗎?」
戈軒仍然靜靜注視他,一言不發。
韋弗一扯大胡子,怒道:「難道你小子還不服氣?知不知道,只要我說出你地球人的身份,你難逃一死!聽到沒有?你聾了嗎?」
戈軒依然沒動,只是吩咐神腦放出控制分身。
在韋弗不知不覺之間,他的軀體已被神腦掌控。對付強者,神腦的控制分身不一定有用,上次就差點被未晉階的口琴獸反噬,可是對付韋弗這種貪生怕死、意志不堅者,倒是手到擒來。
不久之后,韋弗就駭然發現,自己的手臂不聽使喚了,居然舉起右手狠狠扇自己的耳刮子,一下,兩下,三下…只打得他半邊臉腫得像豬頭,牙齒都被擊落一大串!
可是他居然無法躲避,整個身軀站得筆直,任憑大腦怎么指揮,就是絲毫不動。
「嗚哇…不!不要啊…」韋弗口齒不清地嚎叫著,幾乎嚇破了膽,可是更讓他驚恐的還在后面。他那只空著的左手忽然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用他平時根本做不出的古怪動作探向后方實驗桌,一把操起那上面擺放的裁紙刀,然后狠狠向自己脖子捅去!
「完了!我命休矣!」韋弗驚恐到大腦一片空白,僅剩下這一個念頭。
裁紙刀緊貼著他咽喉停了下來,僅刺破一點點表皮,一粒血珠緩緩滑落,令韋弗感覺到瘙癢,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沒死,可是頭顱卻不由自主轉向戈軒。
戈軒平靜地看著他,緩緩說道:「我有能力救你,就有能力殺你!明白嗎?」
「明…明白!我明白!小人明白!饒了小人,求求您饒了小人…」
韋弗一連串求饒出口,才發現自己又能動了,手臂也恢復了控制。冷汗順著他臉頰流淌下來,下體一片騷臭。直到此刻韋弗才知道,他在戈軒面前就是一只小毛蟲,只要戈軒愿意,隨時就能掐死他!
有了這個覺悟,怕死的他立即發誓向戈軒效忠,再也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接下來的日子,戈軒過得順風順水,有韋弗這個正宗的神族召喚使幫忙,裂縫發生器的制造工作順利展開。
而在GOD計劃方面,戈軒意外從韋弗口中得知一個秘密——GOD技術竟然與隱形罩一樣,都是得自那個遠古未知文明,只是韋弗沒有吃透這種技術而已。戈軒沒來之前,所謂的研發,就是韋弗在偷偷學習那種技術,然后傳授給其他召喚使。
按照韋弗的理解,真正成功的GOD炸彈,爆炸時應該無聲無息,一點動靜沒有,甚至探測波都很難發現,而敵人已經灰飛煙滅。
這樣看來,戈軒完成的GOD炸彈,遠未達到這個標準,于是他把后繼研發工作整個丟給韋弗。韋弗已經從事這個計劃多年,現在有神腦強大的計算能力與浩如煙海的數據庫作支撐,不久之后,終于制造出第一枚成功的GOD炸彈。
在這個過程中,神腦并未出面,每一次韋弗出現原則上的謬誤時,都由戈軒去指出。這樣的次數一多,韋弗對戈軒是又敬又佩,驚為神人!由此,他才真正對戈軒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