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于銀河歷1573年磁暴季的這場生死大戰,地球人大軍雖然十亭去了九亭,從此一蹶不振,但最終結果,蟲族與后被地球人稱作「神族」的奧多諾霍族也不好受,同樣死傷慘重!
原因是戰場的選擇實在糟糕透了!這次大會戰在超新星回落環中爆發,不遠處是一顆脈沖星,宙域環境極不穩定,在交戰三方拼命傾瀉能量后,整個戰場由于能量蘊積過大,最終爆發了恐怖的時空震!
當戈軒與谷不群的兩艘穿梭艇準備彈射出旗艦殘骸時,時空震爆發了,宇宙塵彌天蓋地而來,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可以吞噬星球!仿佛撕裂靈魂的震顫無處不在,數不清的神族裝甲憑空蒸發,七八座巍峨的飛龍塔成了扭曲的爛肉!強橫的飛龍在時空震中哀鳴,巨大的主戰母艦在時空震中分崩離析…
此刻一群機具醫師不由慶幸,要是他們早一步離開旗艦,在漫天而來的震蕩波中,他們與兩艘穿梭艇恐怕將立即被還原成基本粒子!
不過,即便有旗艦殘骸遮擋了部分震蕩波,但畢竟無法完全屏蔽震蕩,眾人還是第一時間受了嚴重內傷。緊接著旗艦殘骸就斷裂成七八塊,向四周散開。
「全力加速!」戈軒冷靜地向谷別鶴下令。
要是平時,戈軒這樣說話,谷別鶴肯定有逆反心理。「我谷別鶴憑什么聽你的?就因為你軍銜比我大一級?別忘了,我們職務上是平級!」但是現在,谷別鶴已經被時空震嚇傻了,接到命令下意識推動加速桿,工程穿梭艇如同離弦之箭射了出去,進入宇宙塵的漩渦中。
好在時空震來得快,去得也快,就這一會兒功夫,震蕩波已經遠去,最大的威脅消失了。谷別鶴撲通一聲倒在地板上,大口喘息,臉色蒼白。
戈軒站得筆直,打量其他六個少校支隊長,發現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口吐鮮血,奄奄一息,顯然與谷別鶴一樣,都被時空震震傷了內腑。
他暗自搖頭,這些人雖然懂光環技,但身體素質太差了,不像他,由于先天沒有后腦光環,只能刻苦鍛煉肉體,每日不綴。
自小至大,別人在發散光環鍛煉光環強度時,他卻利用各種先進的器材鍛煉肉身強度,日積月累,現如今他肉體的強悍程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只是沒人知道罷了。就算知道,也不會重視,畢竟光環第一。
戈軒任由穿梭艇隨波逐流,第一時間取出應急藥物,讓七個人服下。
不一會兒,谷別鶴的臉色好了一點,奇怪地問道:「你…你怎么沒受傷?」
另一位支隊長也問道:「是啊,戈中校,你是不是預先服用了什么藥品?還是穿著的戰甲經過了改裝?」
戈軒微微一笑,指著舷窗之外,說:「這個別忙著問,我們遭遇麻煩了。」
瘋狂攪動的宇宙塵漩渦中出現了一伙流星螳。這是蟲人主戰種族之一,外形如同巨大的螳螂,有三人高,智慧與人類相當,行動迅急如流星。他們能發出生物射線,兩把天生的螳刀也威力不凡。
以戈軒的觀察,以及多年戰爭中對蟲人的了解,他看出這伙流星螳失去了指揮,成了散兵游勇。看來時空震反而幫了人類,讓神蟲二族的追殺成了泡影,追軍全被打散了。
不過,即便如此,己方也不妙。人蟲二族在戰場上碰到,常常不死不休。己方只有兩艘工程穿梭艇,碰上蟲人主戰種族,就如同兩頭羔羊碰上了一群餓狼。只要流星螳來一次射線齊射,恐怕就能擊毀穿梭艇。現在雙方靠得很近,逃跑都難。
這時,其他站起身的支隊長也看到了流星螳,全都臉色大變。
谷別鶴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顫抖地說道:「完啦!這下子完啦!我的這艘穿梭艇,護罩有所損傷,強度只有正常時的百分之七十,但流星螳有一群啊!唉…你看我堂哥那艘…那護罩多亮眼?沒得比啊…」
「破舊也有破舊的好處,前來包抄我們的敵人比較少。」戈軒的聲音一成不變,仍是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看不出任何恐慌。
「嗯,這倒是!」谷別鶴聞言仔細觀察,立即發現了這一點。他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急忙掙扎著去操作能量按鈕,想要讓能量多供應護罩一點。
誰知戈軒卻阻止了他的行動,冷冷下令道:「撤去護罩!所有能量全部供應引擎!」
「什么?你是不是瘋了!」谷別鶴紅著眼睛叫道,「沒有護罩,任何一個流星螳的一發射線,就能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你自己看看,他們那艘穿梭艇估計把九成能量供應給護罩了,不然護罩絕對不會那么刺眼!我們不照著做,難道讓流星螳來捏軟柿子?」
戈軒不理會他,自己動手,把穿梭艇的能量都撥給了主引擎。谷別鶴沖上來阻止,卻被他伸手一抓,如同抓小雞般丟了出去。
谷別鶴一愣,這個廢物戈軒怎么力氣這么大?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嘶聲叫道:「戈軒!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拉上我們!」
戈軒毫不動氣,繼續下令道:「豎白旗!」
「什么?你要我們投降?」一個支隊長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地問道。不過,話問出口,他忽然發現,投降似乎也是一個選擇。現在情況萬分危急,投降說不定能保住一命。
誰知戈軒卻淡淡道:「我是說…我們一邊打出投降燈語,一邊逃跑!」
「啊?哦…原來是這樣…」那個支隊長滿臉通紅,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而自鄙。
「你到底要怎么樣?」谷別鶴又叫了起來。
戈軒再次無視他。一直到投降燈語打出后,戈軒才終于給出解釋:「穿梭艇護罩很薄弱,即便完好無損,也擋不住一群流星螳的射線合擊,在此情況下,撐開護罩完全就是浪費能量,還不如全部供應引擎,提升小艇的速度,在高速下,小艇很難被鎖定,我們再打出投降燈語,迷惑對方,只有這樣,才能逃過這一劫…」
聽到這話,七個少校支隊長一臉慚愧。這個廢物在危急關頭居然一下子想到這么多東西,自己怎么就不行呢?甚至他做出了行動,自己也反應不過來,完全不明所以,還要他解釋才能明白,自己的智商不會這么低吧?
谷別鶴自怨自艾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要是照戈軒這樣的說法,自己堂兄就危險了!他急忙爬起身,要去按下通訊鍵,卻被戈軒再次阻止。
戈軒冷酷的聲音響起:「時空震剛剛過去,根本無法通訊,沒必要啟動通訊器,那是浪費能量。」
「你胡說!」谷別鶴吼叫道。
「你自己看看舷窗外吧。」
谷別鶴掉轉頭瞪著紅色的眼睛望出去,只見堂兄那艘穿梭艇已經被流星螳包圍,明亮的護罩被射線打破了,一個流星螳箭一般沖過去,揮動螳刀狠狠劈下…
看到這一幕,小艇上七位少校支隊長都明白,谷不群那艘穿梭艇完了,上面的九位戰友沒救了。在螳刀肆虐下,即便他們九人操縱所有機兵相助,也無法挽回自己的性命。
雖然彼此因為爭功而仇視,但畢竟是戰友,看到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屠殺,七位少校都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谷別鶴更是嚎叫一聲,緊緊握住了雙拳。
現場只有戈軒一人仍然面無表情,無動于衷。這種事在他七年戰斗生涯中看多了,也看慣了。
七年并不長,但能夠在七年連續的戰爭中存活下來,對當事人來說,則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被人類俗稱作「蟲族」的迪米特里厄斯族,第一次真正面對時,任何人都會心生恐懼,特別是當看見戰友被他們以殘忍的手法屠殺時,那腦漿迸裂的場景令人不寒而栗,同時心生仇恨,戈軒也一樣。
可是,當一個人無數次看見這種場景,再恐怖的東西也會變得平淡。看多之后,就是麻木。
戈軒靜靜望著那艘毀滅的穿梭艇,腦海中想的卻是接下來的安全問題。時空震讓蟲人追擊大軍成了散兵游勇,毫無規律,到處都能撞上,無法有效規避,下一次己方或許就沒這么幸運了。
他想了想,開始保養他的五架機兵。機具醫師的機兵有著多種功能,能當作工作平臺,提供各種維修工具,還能與敵人戰斗,保護機具醫師的安全。
很快,谷不群的穿梭艇就看不見了,流星螳的身影也消失在攪動的宇宙塵中。谷不群回過神后,繼續駕駛穿梭艇,其他少校支隊長幫忙。
接下來的幾天,谷別鶴不但不感激戈軒救了全艇人的性命,還遷怒于他。
每當看見角落中不聲不響的戈軒,谷別鶴總是目光噴火,似乎堂兄一伙是戈軒所害。一股怨氣積壓在他心頭,無處發泄,當時戈軒阻止了他按下通訊鈕,自然就成了他仇恨的對象。他發誓,如果戈軒遭遇危難,自己也不會去救他。戈軒對堂兄見死不救,他對戈軒也要做到見死不救。
不久之后,他等到了這個可悲的機會。
這天,小艇前方的航道上出現一塊巨大的隕石,隕石后方轉出一群隕石蝎。
與流星螳一樣,隕石蝎也是迪米特里厄斯族的常見兵種,外形酷似巨型琵琶,全身覆蓋堅硬的生化盔甲。由于隕石蝎不會遠程攻擊,只能進行近身肉搏,他們的攻擊力不如流星螳那么可怕,在強者為尊的蟲人中地位也較低。
這次事發突然,當眾人看見隕石蝎時,這群蟲人已經近在眼前,根本連舉白旗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隕石蝎一上來二話不說,直接以尾刺擊破了穿梭艇的護罩。前舷窗外那個隕石蝎側向小艇,睜著三只側眼,死死盯著艇內眾人,似乎眾人已是他口中食糧。
小艇呆不住了,谷別鶴等支隊長立即帶著各自的機兵離開小艇,發散自己的光環,準備在機兵保護下,以自己的光環技對付敵人。此刻殺一個是一個,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已經沒人考慮。
谷別鶴離開小艇前,看了戈軒一眼,那模樣就像看死人。在他眼中,戈軒確實已經是準死人了。沒有光環技,僅僅依靠死板的機兵保護,哪可能對抗隕石蝎?在他想象中,戈軒將在隕石蝎的第一輪攻擊中被撕成碎片,他要親眼看著這個廢物死在他前面。
戈軒根本沒興趣了解谷別鶴的想法,他臉上波瀾不驚,手上動作飛快,首先開啟了太空戰甲的個人防護罩,然后對機兵熟極而流地輸入一段控制程式,如同一名流水線工人在擰螺絲,動作輕松自如,轉眼即成。然后,他帶著五架攻擊機兵出了小艇,頭也不回向敵人沖去。
多年的戰斗經歷,讓戈軒對隕石蝎的弱點熟悉無比。兩年前他就制定出對付隕石蝎的方案,這是他在一位大師級機具醫師的經驗基礎上設計的。大師早已戰死,現在只有活下來的他才知道這種小伎倆。它雖然對付集團作戰的隕石蝎無效,但屠戮不多的隕石蝎卻無往而不利。現在由于時空震,面前這些隕石蝎失去了指揮,僅是烏合之眾,以這種方式對付他們正合適。
在少校支隊長們驚訝的目光中,戈軒的五架機兵按照設定的程式攻向一只隕石蝎。三架機兵纏住他的尾刺與雙螯,兩架機兵乘虛而入,互相配合,合金刀在他背部直插而下。
隕石蝎全身堅硬如鋼,以穿梭艇攜帶的小功率能量武器,根本無法射穿。可是在他背部卻有一只復眼,是他身上唯一的弱點,只要銳器插入,將毀壞他的中樞神經,一擊斃命!
五架機兵不負戈軒所望,很快殺死了那個隕石蝎。少校支隊長們頓時張大了嘴,如果不是穿著戰甲位于太空中,他們一定驚呼出聲。
谷別鶴更是不敢置信,這怎么可能?要知道,以他三階的紅色系核爆環,全力施展下制造出微型核爆,也殺不死一個隕石蝎,戈軒僅以機兵對敵,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一個,這簡直是奇跡了。
他們大吃一驚,戈軒反而在心中輕嘆一聲。他早就向有關部門呈遞過這種方案,可是并未引起重視。剛入伍的新兵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而由于戰爭的壓力,入伍沒多久,新兵就上戰場了,哪有功夫學這種小伎倆?
隕石蝎出師不利,卻激起了他們的兇性。二十多個隕石蝎倒有一半向戈軒攻來,其他沖向七名少校支隊長。
支隊長們被戈軒的奇跡鼓起了士氣,各自施展拿手的光環技,一時間紅色系核爆攻擊、橙色系射線攻擊、黃色系衰變攻擊、藍色系閃電攻擊等等光環屬性攻擊都出現了。
然而,機具醫師畢竟不是光環步兵,他們是工程兵支隊長,擅長的不是戰斗,光環等級并不高,七人中沒有一個達到中階,面對蟲人主戰兵種之一的隕石蝎,他們士氣再高也沒用。
如果他們僅僅面對一個隕石蝎,或許也能打得有聲有色,但隕石蝎的人數比他們多,常常兩個夾擊一個,使得他們捉襟見肘。
谷別鶴在機兵保護下,一邊費盡全力運轉紅色系核爆環,一邊偷眼看向戈軒的位置。
剛才他看到一半的隕石蝎撲向戈軒,戈軒的五架機兵或許能殺死一兩個隕石蝎,但它們在群毆時絕對無力保護主人的安全,戈軒或許已變成殘尸了吧?一個廢物的軍銜比他還高,這幾天總是騎在他頭上拉屎拉尿,還出盡風頭,似乎自己這些精英得以活命都是這廢物的功勞,這怎么可以?現在總算得到報應了!
谷別鶴心中暗爽,同時也懷疑自己有點變態,在這生死關頭,居然還爽得起來。嗯!自己或許是一位真正漠視生死的戰士吧?
然而,接下來他看到的東西讓他差點掉了下巴。
戈軒并未變成殘缺的尸塊,也沒讓機兵護衛,此時他穿著太空戰甲,手持合金刀,生龍活虎沖入蝎群中,縱橫來去,動作迅猛而彪悍!不但如此,他居然揮舞合金刀與隕石蝎的尾刺對拼!
要知道蟲人的力氣普遍比人類大,隕石蝎是蟲人主戰種族之一,對于普通人類而言,他們體格巨碩,力大無窮,而戈軒竟然能架住隕石蝎的尾刺,這份力量比谷別鶴看到的所有人類大力士都大,這還是人嗎?
其實他不知道,他覺得不可思議,與戈軒對戰的隕石蝎比他更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地球人怎么能擁有這樣強悍的體魄?怎么能有如此巨大的力量?這些不都是我們蟲人的專長嗎?地球人如果沒有光環技,早被我們蟲人滅族了!可是現在,這個古怪的地球人居然以力降力,和我們近身肉搏,毫不畏懼,這不是出奇了嗎?要是這樣人有朝一日再學會光環技,我們蟲人還有活路嗎?
不大的功夫,戈軒與五架機兵又殺死了三個隕石蝎,其中一個是戈軒親手把合金刀插入了他的復眼。
戈軒望著隕石蝎臨死前抽搐的軀體,望著隕石蝎側眼中滿含的不甘,心中毫無感覺,即無恐懼,也無得手的喜悅,更無恨意。他輕輕抽出合金刀,指揮機兵向下一個目標沖去。
七年來,幾乎有一半的時光,戈軒就是這樣度過的:接受任務、趕去現場、修理設施、殺敵、被殺、受傷、養傷、參加陣亡戰友追悼會、總結教訓…生活在無休止的循環中,早先的刺激、恐懼、痛苦早就被麻木厭倦所代替。
說實話,他并不恨蟲族,雖然在政府宣傳下,迪米特里厄斯就是邪惡的代名詞,雖然他的父兄都死在蟲族手中,可他不恨這個種族。
若干年前,也是在趕赴任務途中,他曾經殺過一個隕石蝎,那隕石蝎臨死前拼命抱住一團東西。戈軒殺死他后,出于好奇,扳開他的側足,卻發現他死前緊緊守護的,只是一顆源晶與一本筆記。
蟲族的源晶就像人類高僧的舍利子,只要個人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死后焚化都能得到。那顆源晶是隕石蝎父親所留下的,那本筆記也是他父親的遺物。
當戈軒從筆記中了解到這一點時,整個人怔住了,久久沒有說話…最終,他站得筆直,向那隕石蝎深深敬了一禮…
以后的戰爭歲月中,他曾多次碰到這種場景。甚至強大如飛龍,也有自己守護的東西。母飛龍拼死守護自己的卵,寧愿放棄生命,也不愿意飛龍卵遭受一點點損害,這種事他見多了。
誰知道面前這隕石蝎有沒有執著守護的東西呢?他已經死了,戈軒是永遠不會知道了,這就是戰爭…
也不知過了多久,蝎群終于退卻了。七名少校支隊長陣亡五人,其中包括谷別鶴。
谷別鶴是在戈軒飛來解救他時才咽氣的。他至死也不明白,為何僅有一身蠻力的戈軒能殺死隕石蝎,而自己有著紅色系光環,卻反而被隕石蝎干掉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是機具醫師中的精英啊!我有驕傲的核爆環啊…」谷別鶴嘟囔著這些話,頭一歪,帶著無限的不甘離開了世界。
戈軒深喘了兩口氣,直到這時,一陣疲憊感才在他身軀上彌漫開來。盡管這些年他盡心盡力打造自己的肉體,利用各種最先進的科技手段讓身體無比強壯,但他畢竟還是人類,在體格上先天不如蟲人,能和隕石蝎對拼,已是超常發揮,來的如果是比隕石蝎更強悍的蟲人,或者這群隕石蝎的斗志更堅定一些,死的就是他。
看來沒有光環,要想成為出色的斗士還是天方夜譚啊!好在他只是一名機具醫師,他還可以利用機兵輔助攻擊。
漂浮在宇宙塵中稍事休息一番,戈軒開始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辦。
一般人遇到這種絕境,早就放棄了。就算不被宇宙災難吞噬,就算不再遭遇敵人,失去了飛行器,如何回基地?難道還靠走回去?要是能走的話,如此遙遠的宇宙距離,走個幾十萬年或許才能回到那顆富礦星吧?
幸存那兩位支隊長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已經絕望了,也不過來與戈軒商議,靜靜漂浮在太空中等死。
然而,戈軒畢竟是在七年血戰中生存下來的軍人,他并未放棄,反而第一時間果斷做出應對動作。
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太空戰甲,發現并未破損,心中稍安。這件戰甲他改造過,比一般太空戰甲牢固得多,只要不被利器連續突刺,就算在惡劣宇宙環境中,穿個幾年也壞不了。
接下來戈軒操縱機兵開始計算莫愁星的位置。在他這個宙點,莫愁星能目測到,但在視野中僅是個小點,距離太遙遠了。周圍沒有任何路過的飛行器,經過時空震,這附近所有的飛行器都成了殘骸,要想搶奪敵方艦船回去,是不可能了。
看來目前還是得靠機兵的推力裝置,慢慢加速,到達一定速度后,以勻速直線運動向莫愁星進發。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再遠也得回去。抱著這個信念,戈軒摸了摸機兵的腹部,那里還存有完整的壓縮餅干與循環水,雖然肯定不夠他回到星球,但也能支持一段日子。于是他拉上那兩位支隊長,向他們簡單訴說了自己的漂流計劃。
兩位支隊長覺得反正難逃一死,就死馬當做活馬醫,跟著戈軒干吧。這個廢物屢次創造奇跡,說不定還能起死回生。
接下來,三人開始了漫長的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