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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空城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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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九章空城計(求訂閱!)

  杭南的局面,薛遠方是能夠預料的到的,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了讓杭南的事情更加復雜化。百搭炫書網免費投訴人本就是個公職人員,職位不高卻也是個正科級,黨內干部的刑事處理上手續方面本就比較復雜,而且更容易引起大范圍的討論。干群矛盾除非是激化為大規模的矛盾,否則怎么也不可能比干部排除異己殺激給猴看來的更有震懾xìng。

  只是秦建業的處理手法顯然足夠的老道,關鍵是紀委政法委都是和秦建業坐在同一條板凳上的,事發之后秦建業并沒有使用他一貫的高壓手法,而是引導為主,這就使得輿論方面的壓力沒能完全貫徹下去,從而讓杭南的局面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動dàng。

  在薛遠方感慨著秦建業在關鍵時刻還真是具有大將之風的同時,石磊在吳東也正和凌文談笑風生。

  凌文到吳東來,表面上是作為石頭集團華北分部的副總裁到總部來述職的,當然這種手段騙不了誰,關鍵石磊和凌文倒也沒想瞞住誰,只是在非常時期總是需要一個更冠冕堂皇的借口的。

  比起現在的談笑風生,凌文剛到吳東的時候,多少還是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雙渝的事情剛剛事發,凌文就已經知道了,一來是密切關注著,二來是凌東升這段時間提前做著準備,也基本上是通過凌文來和外界聯系,總不方便有點兒什么事,一個正部級的官員就親自大搞拉幫結派的動作,這樣雖然出不了大問題,卻絕對會被中央領導認為是政治上不成熟。所以凌文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知道雙渝的動態,不需要凌東升親自告知凌文什么,省政fǔ里也自然有抱著凌東升這條大腿的人將消息轉移給凌文。

  凌文當然就是第一時間跟石磊聯系了,而事實上凌東升之所以一改儒雅之風,仿佛和秦建業對調了一個人似的,居然會雷厲風行的做起了大刀闊斧的舉動,也是凌文在和石磊見了面之后,石磊替凌東升出的主意。

  薛遠方在攪露àn靳明甫這邊派系的水,那么石磊自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去攪露àn薛遠方的水,好讓薛遠方知道,他自己的派系當中,也并非一塊鐵板。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就有斗爭。人心這東西,始終隔著肚皮,這不是在戰場上面對無路可退要么殺出一條血路要么被敵人全殲的局面。政治斗爭,向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結局,總不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某人上位之后就將整個管轄范圍的官員全部換成自己的親信吧,真要這么做了,這人也就離死不遠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允許某個官員搞出屬于自己水澆不進的小勢力的。雙渝市市委書記雖然號稱西南王,可是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西南之王呢?

  若是按照凌東升自己的一貫做法,他肯定是懷柔為主,個別談話么,試圖分化一下何勇這個市局局長和市紀委書記之間的守望相助的關系。這一招不光是凌東升一個人的意見,靳明甫應該也是主張他這么去做的。可是石磊卻覺得,在這種非常時刻,要出手,就一定要是出乎薛遠方意料之外的手段,這種慣例的做法,薛遠方不可能沒有提前的準備,石磊覺得如果按照慣例去做,必然會一步步的陷入薛遠方布置好的陷阱里,被薛遠方牽著鼻子走。自古兵法都是如此,要么就是大軍壓上,以絕對數量的優勢摧枯拉朽,這需要兵力上的絕對優勢。靳明甫和薛遠方之間,應該還是有這樣的優勢的,可是在局部范圍內,比如說雙渝這種地方,薛遠方的控制力度顯然要比靳明甫強得多,凌東升從前畢竟是一直在中央部委工作的,到地方上任職這是頭一遭,又是技術官僚出身,不可能到雙渝幾年之內就把雙渝的政治力量都爭取過來,所以在雙渝的局部范圍內,凌東升和薛遠方的兵力對比是處于弱勢的。

  歷史上任何以弱勝強的戰役,都無非幾種局面。第一,集中優勢兵力,將戰場分化為更小的戰場,每一個小戰役的強勢打擊,逐一消化,最終實現整個戰局的扭轉。但是這是薛遠方現在的策略,顯然不適合凌東升采用。第二種就是偷襲,或者有項羽、呂布這樣的一將抵萬兵的猛將,而如今戰事正白熱化,偷襲是不可能的,主攻權本就在薛遠方的手里,凌東升明顯也不是項羽和呂布那樣的人物。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條路可以選了,奇兵詭道,耍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你不是主攻么?我不是守城么?我偏不按套路出牌,老子棄城出擊,露àn你軍心。默默唧唧守城最終也是個糧草不足被人攻破城mén的下場,倒是不如裝出一副兵多將廣的模樣,大開城mén,只留主將一個人端坐城頭之上撫琴yín詩。諸葛亮當年不也用這招空城計好好的耍了占據絕對優勢的司馬懿一把么,反正有種你就進城唄,輸了就輸了,好歹為靳明甫多保留點兒實力。

石磊有點兒傻大膽,凌東升看到石磊的建議之后,也不禁啞然失笑,這是要置那個被凌東升從京城帶來的季芳華于不顧啊。好在凌東升跟季芳華的交情夠深,通過紀委方面自己的人跟季芳華交流之后,季芳華倒是條漢子,聽說了石磊這招空城計之后,哈哈大笑,連連說石磊這小子對他的脾氣,反正他坦坦dàngdàng的至少問心無愧。在辦案過程中或許有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是他堅信自己沒有辦過一件冤假錯案,守著城池跟對方慢慢打消耗戰也不是他的xìng格,可是真要是出城跟對方大戰三百回合那絕對是莽夫行為,倒是石磊這招空城計,輸了不冤枉,本來就該輸,贏了就等于惡狠狠的羞辱了對方一把。季芳華愿意冒個險,用他的話說就是,大不了老子回警校當個教官去,我還不信咱們輸了一個雙渝還能輸掉全國去,老子這點兒事情罪不至死  在季芳華自己表了態之后,也就有了凌東升那出乎薛遠方方面所有人意料的舉動,從整個局面上看起來,凌東升絕對是秦建業附體,而秦建業卻是凌東升附體,薛遠方得知這樣的結果,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對象,怎么這兩人的舉動都有些出乎意料呢?

  凌東升拍桌子怒斥甚至威脅何勇的事情,很快也吹風吹到了靳明甫的耳朵里。靳明甫先是在眾人之前沉著臉說了一句“這簡直是胡鬧”,但是卻也沒有做出任何準備糾正凌東升此舉的動作,而等到他回到家里,面對自己的老婆孩子的時候,靳明甫卻是搖著頭笑道:“肯定是石磊那個小子給東升出的餿主意,也難為東升肯聽他的。”

  對此,靳明甫的妻子笑著說了一句:“石石怕是比我們想的都多,以東升那偏軟的xìng格在采納石石這個意見之前,肯定是會選擇跟季芳華溝通的。石石怕是算準了季芳華的xìng格,知道季芳華聽到這個建議一定會贊同的,才會故意搞了這樣的一出。”

  “怕就怕這是個敗筆啊,石磊這個家伙,遠見有,大局觀無雙,可是局部布置能力還是差了點兒,這次這步棋漂亮是漂亮了,卻過于冒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個弱點,骨子里有商人的賭xìng,所以才不肯入仕,而是選擇了商場一途。”

  “明甫,換做平常我會贊同你,石石這孩子的確容易沖動,有時候做事情不計后果。但是這一次,我反倒覺得薛遠方怕是會徹底栽在石石手上,到時候薛遠方肯定會極度的不甘心吧。”

  “哦?怎么說?”靳明甫見自己的妻子對石磊似乎贊譽頗高的樣子,也來了興趣。

  他妻子笑了笑道:“你也是這段時間太焦慮了,只看得到自己的力量和弱點,卻忽略了對方的優劣勢。整體盤面你肯定都想到了,可是細節上,這次你不如石石考量的好。既然石石能夠考慮到凌東升必然會與季芳華商議,并且以季芳華的xìng格,也必然會痛快的允百搭炫下來,那么他就肯定是將薛遠方那邊的情況也都考慮清楚了的。”

  靳明甫皺著眉頭,腦子里開始過著雙渝市紀委書記夏長空和市公安局局長何勇的資料,幾分鐘之后,他臉上也浮現了少許的笑意,看來是已經想明白了。

  “何勇嚴格說來,是陳家的人,只不過是小公子那頭的,不是大公子這頭的。大公子一直沒表態其實就是最好的表態,他不想介入我和薛遠方的爭斗之中,但是顯然他是更看好我這邊的,無論是欣賞也好,忌憚也罷,總歸是在等待著最后的結果到來。而小公子則是偏幫著薛遠方的,他不甘心陳家游離在政治之外,總想殺個回馬槍,薛遠方從投資角度而言,更適合他的企圖心。但是陳家畢竟是一體的,小公子再如何倒向薛遠方一側,也只是因為大公子還沒有發話,一旦大公子開了口,小公子也不可能一意孤行到底,那么何勇的態度究竟是否堅決,就成為懸案了。甚至于何勇自己,可能都在觀望著陳家的態度,而石石這一手空城計也好,故布疑陣也罷,加上大公子對石石的褒揚也應該會傳到他的耳朵里,何勇產生猶豫情緒幾乎是必然。”

  靳明甫的妻子笑著點頭,補充道:“夏長空年紀大了點兒,也就是最后一站了,雖然他是薛遠方的死硬勢力,可是畢竟快到站了,五十六歲的人了,奔頭不足,充其量這一次沖一沖也就是到正部,再往上無望。xìng格方面,夏長空搞紀委的工作年數太長,本身就比較多余,天天見到的都是政治上的斗爭,想不讓xìng格變得更加復雜都不可能。只要讓他看出何勇的猶豫,他必然也會擔心何勇究竟是受到東升的態度影響,還是干脆是接到了陳家的指示。關鍵是他求證不了,而只要大公子不公然表態,夏長空就不敢孤注一擲。他不是薛遠方,何況即便這次薛遠方贏了,也不過是讓我們和他重新回到起跑線大家重新來過而已。又不是說可以直接甩開你這個競爭對手。利益推動力不足,夏長空怕是也會暫緩腳步。做到這一點,石石這招就真的做到出奇制勝了。”

  靳明甫終于笑了,點著頭:“大公子對石石的評價還真是高啊,不過或許,我們真的依舊還是低估了石石的能力。這小子,僅僅用了十年的時間,就生造出了一個石為先。別人家是父親培養兒子,他們石家倒好,反而是他這個兒子培養了一個老子。”

  夫妻倆相視而笑,心里也各自還有些想法,當然不會是對石磊有什么猜忌,而只是在想,若是從此而后一帆風順,是要給石磊一個如何的回報呢?不談之前石磊對靳家的幫助,現在靳家最得力的幾大助力,有四成竟然都是來自于石磊提供的人選,單單是這次薛遠方對靳明甫的發難,石磊也實在幫了不少的忙。靳明甫是肯定要從某些方面對石磊或者石為先做出一些回報的。

  薛遠方也知道雙渝和杭南都遇到了相當大的阻力,繼續努力施壓的同時,也將戰火點燃到了其他的戰場之上。

  申浦是薛遠方的發跡地,薛遠方初入仕途就是在申浦,當時的浦東還是一片荒蕪,他也正是憑借著對浦東的巨大開發貢獻,加上家里的底子,才進入了中央培養的序列當中。江東上下被前任的楊明、邊捍衛以及現在的虞江和石為先偕同張同訓打理的鐵板一塊,根本chā不進去腿,如果使用和杭南、雙渝相同的招數,只是在以卵擊石。即便昆州和錫山這兩個經濟大市偏向薛遠方這一邊,可是他們也必須得考慮到江東省的地方勢力。薛遠方想要動江東這一塊,就只能從申浦入手了。遠交近攻,申浦的態度更強硬一些,依附于申浦更多的昆州和錫山就有了底氣。

  同時,嶺東方面也是幾乎相同的作為,薛遠方在申浦做到副部級之后,就被調去了跟嶺東相鄰的福夏省任省長,再升至省委書記而后進入中央書記處和中央黨校的。嶺東雖然原本并不是靳家的勢力范圍,可是靳明甫等于是從十多年前就開始在嶺東布局,這么多年下來,嶺東也不是那么好動的了。現在薛遠方最大的機會也就是從福夏那邊著手,從而推動嶺東的局面,將一個更加明確的信號告訴嶺東的本地官員,那就是他靳明甫不管這次能否入主政治局常委名單,他都是要必然離開嶺東的。唯有如此,才能攪露àn靳明甫的大后方。

  至于辛貢和昌北這些地區,薛遠方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只不過都是在基層單位攪局,而沒有如同杭南和雙渝這樣,大刀闊斧的從上往下的動刀子。

  一時之間,近幾年在共和國南方多個省份地區開展的熱熱烈烈的打黑運動,似乎一下子變成了司法體制如何走向完善的反違規執法運動,之前感受到打黑帶來的治安穩定和社會繁榮的老百姓們,突然發現從自己身邊都能嗅出一種動dàng的味道,媒體也開始紛紛從對打黑行動的高度認可和贊揚,變成了質疑和呼吁司法制度的重新健全。不少老百姓都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社會不是因此穩定了么?怎么打黑反倒打出酷吏來了?那一個個被稱之為青天的各級公安局長,怎么就會突然成為違規執法和暴力執法的酷吏了呢?

  時間,已經走過了2007年的國慶節,距離今年即將召開的十六屆七中全會以及之后緊接著就要召開的十七屆一中全會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這個國慶節長假,似乎再沒有了往年那種全民歡騰慶賀祖國生日的喜慶氣氛,而是被一種山雨yù來的緊張情緒所取代。而中央方面,卻對于薛遠方和靳明甫的相互爭斗,一直保持著靜默的態度,從前被中央政法委和國家公安部高度肯定的打黑行動,現在似乎也不再被這兩個部mén放在討論之中了。打黑還是反暴力打黑,已經成為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各級群眾對于這種他們摸不清頭腦的狀況,反應不一而足,有替那些遭到審查和非議的各縣市公安局局長們叫屈的,也有靜下心反思即便是打黑也要合法的,也有幸災樂禍叫喊著黨內斗爭狗咬狗的,更有危言聳聽中央和地方矛盾已經達到緊張乃至崩潰邊緣,共和國隨時可能改天換貌的。

  對于這些言論,中央方面肯定是要做出控制的,不可能任由群眾胡露àn議論。中宣部連下了幾道文,勒令各地媒體和網站肅清這一類的內容,將討論產生的影響控制在極小的范圍內。而中央唯一的聲音開始出現了,某位常委在一次工作會議上提出對待社會言論,應當采取引導的方式,而不是圍堵。雖然這很快被新華社和人民日報進行辟謠,說是坊間誤傳,可是石磊和靳明甫都明白,這是那位和薛遠方統一陣線的主管意識形態的常委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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