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做太子 ,最后更新:2011111816:01:21
VIP卷白天還會有更新的 感覺到自己頗有些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何采藍,只得直奔聯通尋找方自達,方自達倒是一見到他就跟他熱情擁抱了一下,這次的銷售計劃,雖然石磊從一個一窮二白不名一文的學生即將一躍跨入百萬富翁的行列,但是真正得益最大的,卻顯然還是江東聯通以及波導。這種火爆的銷售之下,對于聯通以及波導品牌影響力的擴張,絕非一點點利潤可以比擬的。
聽說石磊沒工夫應酬他們,方自達也感覺很是奇怪,撥通了石磊的電話卻得到同樣的答復。甚至于石磊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方總,我知道你跟藍采和在一起,可是我都說了今兒真沒空應酬你們倆,你們自己玩兒行不?我這兒忙的頭都大了。”說完,極度蠻橫的掛斷了電話,方自達愣了半天,才對何采藍說了一句,“這小子居然敢掛我電話”
何采藍不無揶揄的嘲笑方自達:“要不然方總扣下他的提成?”
石磊這會兒正在位于吳淮河以西的一個新興社區――龍江社區――的某幢大廈之中,錙銖必較的跟一個業主商談他未來的辦公地址的事情。
不過,在掛斷來自方自達的電話之后,石磊也握電話稍稍走了一會兒神。
在潤揚只呆了不到一星期,石磊就又跑回了吳東,原以為不需要自己去管理的銷售業務,卻也依舊因為他對于銷售人員的陳舊推廣方案不滿而被他親抓了起來。整個八月,石磊幾乎沒有休息一天,不是給那幫銷售人員做營銷培訓,就是忙于尋找辦公地址,以及跟蔣風約商議未來公司的走向等等。
少不得還得應酬秦介以及風森林那幫家伙,尤其是風森林,石磊一定要牢牢抓住,公司下一步的說句不好聽的將會與風森林建立直接的關系。
早晨也看到了八月的銷售統計,石磊雖然也喜出望外,但是并沒有太過于關注。這處辦公地點各方面都符合石磊的需求,尤其是業主在石磊的建議之下,口氣有些松動,讓石磊看到由業主對其名下房產進行裝修的可能。雖然這必將導致坐落在龍江這個目前還穩居城鄉結合部的辦公地址的租金上漲到和新街口地區相差無幾的地步,但是卻可以節約石磊大筆的資金,等于讓石磊找到了一個裝修分期付款的機會。
連續接到何采藍和方自達的電話,石磊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依舊延續了那一世的思維,對于區區四萬臺尋呼機的銷量根本不屑一顧,但是在這一世,卻是石磊從商的路徑之上,極為堅實的一步。
想到這些時候,石磊也陡然發現,鎏金似火的八月,已經悄然過去了…
97年的時候,由于國內的商品房市場還處于外銷、內銷分居兩地的局面之下,大多數的企業依舊采取著分房的舊規,房市清冷異常。不過寫字樓的租金卻顯然已經開始有升溫之勢,尤其是占據了一個城市主要商圈的寫字樓群。
石磊如今里的資金不算豐厚,哪怕已經得知銷售狀況超出自己預計許多,他也不得不把每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省一點兒算一點兒。現在精打細算,一年以后一定就會得到更為豐厚的回報,石磊寧愿起步的時候艱難一點兒,也不希望公司到需要極力擴張的階段之后,再因為資金的問題而受到掣肘。
如今吳東新街口以及鼓樓這種已然接近成形的CBD商圈,寫字樓的租金已經開始走進上揚通道,而且石磊一貫不喜歡把公司放在人頭密集的地區。利用重生的眼光之便,石磊把目光投向了十年之后將會形成一個全新的CBD商圈的河西龍江地區。
事實上這里雖然依舊顯得空曠和清冷,周圍除了新建起不到三年的草場門大橋,以及95年才竣工落成的龍江體育館之外,再也沒有什么值得一書的建筑。如果愿意的話,步行向西不用一公里,就會看到大片荒廢了的農田,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速,這里的農民早就拿到了城鎮戶口,紛紛進城打工,致使大片的農田在靜靜等待著城市經營者們的進駐,隨時等候地皮的拍賣以及新建工程。
對于石磊將未來的辦公地址設計在這一片,蔣風約第一個提出了不滿。但是石磊一番巧舌如簧,蔣風約只能無奈的敗退,就連拋出自己小辣椒的殺锏也毫無用處,在需要的時候,石磊完全做到了八風不動。
而今天務必要拿下的這層樓,就是石磊經過幾乎一個月的考察之后,最終選定的地方。倒不是說沒有更好的位置,而是因為這里的業主幾乎已經同意了由他來對這層樓進行裝修,石磊必須一鼓作氣拿下這個業主。
當然,排除裝修的問題,石磊也必須在一兩天之內就把辦公地址敲定,因為今天就是九月一日,而明天,九月二日就是吳東大學報名的時間,預計九月五日,石磊就該隨著學校的輔導員,一起去參加大一新生都要面臨的為期半個月的軍訓。
這是一幢位于龍江體育館側面的四層小樓,原先屬于一個糧油公司,因為改制的關系,被劃給了一家私人企業。室內使用面積大約在八百平方左右,上邊三層都是那家私人企業自己在使用,唯有原本作為門市部的一樓,一直空著。
倒也不怪這家公司浪費資源,他們需要的是二三十平方一間的小辦公室,二到四層都可以直接使用,唯有這個一樓,整個兒就仿佛一個大倉庫的模樣,除了幾根大柱子,完全沒有墻體的分割,也難怪他們自己不用了。
這個地段,加上特殊的格局,想要租出去幾乎就只有繼續作為門市或者作為倉庫使用,但是這顯然會對樓上的公司造成極其不便的影響,是以這家公司得到這處房產一年多來,一直都將一樓空置。
石磊主動找上門來,希望租下一樓作為辦公場地,物業的持有者自然表示極度的歡迎。但是問題就出在石磊目前的資金不足,而即便頭有足夠的資金他也更愿意將其投入到運營當中去,而不是放在裝修這種事情上。因此雙方因為這個問題,糾纏了許多天,石磊力求在今天必須拿下。
不過顯然這家公司的老板,那個名為江樹的海歸已經有了松口的跡象,石磊早晨應邀過來之后,兩人糾纏的主要方向已經從誰來負責裝修轉變到了由江樹裝修之后,石磊的租金究竟支付多少的問題上。
原本對于一樓這個八百平方左右的辦公場地,兩人在租金方面都有一個不錯的共識,那就是0.25元每平方,那也就是差不多兩百元一天,一個月的租金大約在六千左右。對于這樣的價格,換成那一世的石磊是不可想象的,甚至于他都能想象得到,五年以后龍江地區的寫字樓,租金已經上漲到什么樣子的地步。
而現在,兩人糾結于裝修費用到底有多少,而石磊又應該在原本的基礎上增加多少租金。
兩人都是那種隨時可以捋袖子下場真人PK的個性始還能保持彬彬有禮的交談,到中途的時候,兩人已經臉紅脖子粗的對喊,一個罵對方奸商,另一個說對方是強盜。兩人的這種談判方式,直接給江樹的公司員工帶來了很大的壓力,他們不得不分心關注著他們的老板和石磊,生怕他們一言不合會真的打起來。不過顯然兩人的對罵都有虛張聲勢的嫌疑,眼看談判陷入僵局就又會自動調回到和顏悅色的模式之下,重新開始就裝修成本問題進行友好的磋商,但是用不了半個小時,兩人就又會臉紅脖子粗的“奸商”、“強盜”的對罵。
幾番輪回之后,江樹這邊的員工已經完全適應了兩人的談判方式,再也不去關注他們,反倒是在中午接近十二點的時候,一個員工敲響了江樹辦公室的門,自顧自的探進頭來,也不顧石磊和江樹正怒目金剛一般的對峙,問了一句:“江總,我們出去吃飯,要不要給你們帶點兒?”
江樹也不含糊,立刻停下了跟石磊的對仗,臉上居然還能瞬間換成笑容,對他的員工說:“給我帶,不用管他,沒聽說過房東還得管房客的伙食的。”
石磊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百元大票,扔給那個員工:“你們老板小氣,我大方的很。我請客,你的,我的,還有你們這個奸商老板的,三份記得找錢”說完,氣定神閑的關好房門,繼續跟江樹對罵。
終于,在下午…的時候,都有筋疲力盡之嫌的兩人算是達成了協議,房租每平方上漲元,以0.35元每平方成交,但是石磊必須一次性付足一年的房租,而江樹也要在成本控制的范圍之內,按照石磊的要求對一樓的辦公室進行裝修。合同簽訂的時間是五年,從第二年開始,每年的租金上漲百分之十。
二話不說,江樹就安排自己公司的文員制定了一份合同,石磊看過之后對其中幾個條款進行了一些修改,兩人在四點之前總算是把這份合同給簽了下來,隨后石磊更是痛快的直接從銀行提出一年的房租十萬余元,將現金砸在了江樹的辦公桌上。
兩人終于交臂言歡的時候,外頭有人來敲門,說是有人找石磊,這讓石磊和江樹都感覺到無比的吃驚。
第八十七章只有十八歲 打開門門外赫然站著兩男一女,男的是方自達和何采藍,女的自然是蔣風約。{.打/}問過之后才知道,原來是方自達和何采藍想了半天依舊覺得石磊掛斷他們的電話讓他們很惱火,于是找來蔣風約一問,才知道石磊在找辦公場地。兩人一商量,干脆直接帶著蔣風約殺了過來,打了石磊一個出其不意。
既然來了,自然也就少不得要跟江樹介紹認識一番,江樹也很愿意結實兩個顯然在公司規模上比他大得多的商界人士,只是很快江樹就對石磊的表現有些哭笑不得了。
“風約姐,你來了也好,我跟江總的租賃合同已經簽好了,裝修的事情你跟你們聯通的工程部招呼好了?他們那邊的圖紙呢?正好給江總看看。”
蔣風約真的就從包里掏出了裝修設計圖,江樹直接崩潰了:“你是工作狂啊?而且…”江樹一看到那張設計圖,頓時大怒:“不帶你這樣兒的,就你這個設計圖,老子把五年的租金全砸上,估計也就勉強夠裝修的”
一聽到這話,原本還只覺得石磊大概僅僅是利用一下聯通工程部的資源的方自達立刻就坐不住了,他跑過來一看圖紙,立刻就對石磊說:“石磊,你不會打算讓我們的工程部承接你這個裝修的活兒?”
石磊滿臉的理所當然:“那是一定的啊,不然我要你們工程部給我畫設計圖干嘛?我隨便找個裝修公司不行么?”
“那你打算付多少錢給我們?”方自達這句話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石磊一臉的茫然:“這個你問我有什么用?問江總去啊,我只是負責提出裝修意見,付錢是江總的事情。你們工程部又不是營利部門,自然是成本價咯。”說罷還沖著江樹擠了擠眼睛。
江樹立刻就明白了,裝修這種東西,材料的采購就是一個貓膩很大的地方,如果是聯通這種國有企業的工程部門進行材料的采購,價格絕對只有市價的三分之一左右。而聯通的工程部并不是對外營業部門,不需要人工創利,那么人工費用這個占據總價幾乎一半的費用也就自然而然的省了下來,充其量給工程部的幾個頭頭點兒私人的好處。而設計費用就完全不需要提了,反正石磊已經把設計圖幾乎全部拿到了。這么一算,江樹估計十幾萬就能拿下這個原本五十萬都未必夠用的裝修費用,剛才還幾乎要跟石磊真人PK的他,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這不是明擺著的么?這個裝修的使用少說也可以延續上十年,不管五年之后石磊是否續約,這裝修江樹都算是自己落下了。如果換成租戶來裝修,他們肯定不可能裝修的如此精致。
“裝修的預算我只有十五萬,多了一毛錢都沒有”江樹也還算是厚道,實際上石磊增加的那部分租金,五年下來大概也只有十五六萬,他這等于是一分錢不留全部拿出來了。
可是方自達頓時就有想把石磊拖出去狠狠的抽一頓的沖動,設計圖他也看了,雖然并不清楚造價究竟幾何,但是也不可能完全無知。石磊丟出來的設計圖以及效果圖,哪怕盡可能的節約成本,估計沒有十二三萬也拿不下來,這還是因為聯通采購裝飾材料的價格極為低廉的緣故。剩下的兩三萬,甚至于不夠這個裝修過程中那些工程人員的工資。石磊這招太狠了 看到方自達一臉要吃人的樣子,石磊立刻就說道:“方總你不會這么摳門?又不是要你私人掏腰包,你們工程部閑著也是閑著,出來練練兵也好么。好歹我們也是合作伙伴,你連這點兒忙都不肯幫我,會讓我很傷心的,也會直接讓波導這邊的合作伙伴感覺到寒心的。”
何采藍倒是很想說我們絕不會寒心,倒是對石磊你這種把資源算計干凈的段頗有些心凜。但是眼前這一幕實在是讓他有些啼笑皆非,終于還是沒開口,只是囑咐自己,以后跟石磊的合作一定要多加小心。
“蔣經理,你這是在辜負我們公司對你的信任你知道么?”方自達無奈,只能轉向蔣風約,痛心疾首。
石磊哈哈一笑:“風約姐,別擔心,這月獎金要是方總扣了你的,少多少到我這兒來,我雙倍補給你。他要是還敢進一步壓榨你,你直接跟他辭職,我請你。”
方自達立刻擺:“蔣經理,公司對你還是信任的,你不要聽石磊這小子的挑唆。”
換來的,只能是大家的齊聲大笑而已…
只不過石磊和蔣風約在笑的同時,對視了一眼,因為只有他們知道,辭職一說很快就將付諸現實。
由于石磊今天算是又從方自達里討了個便宜,雖然直接受益者并不是他,而是把辦公室租給石磊的江樹,但是顯然方自達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石磊的頭上。是以方自達少不了又要敲詐石磊一頓,倒是江樹顯得比較光棍,直說這個裝修的事情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主動請纓把晚上的消費大包大攬了下來。
方自達一臉的遺憾,指著石磊說:“既然江總盛意拳拳,我們便也卻之不恭了。不過石磊,你要記得你還欠我一頓就是。”
石磊笑著說:“你一個堂堂國企高管,整天琢磨著欺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小心匹夫之怒可是會血濺五步的啊”
方自達自然不屑一顧:“既然沒有上士之怒天下縞素,自然也不會有匹夫之說,你這頓飯是欠下少不了的,而且拖得越久,利息越高。”
“算了,跟你這個招牌式的葛朗臺也是沒什么道理可講,不過今天我就不去了,一來答應了爺爺要回去陪他吃飯,二來我明兒還有正事。江總是個有趣的人,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能為了幾千塊跟客戶拍著桌子對罵的生意人,相信你們肯定能玩兒的很開心。”
“回去陪爺爺吃飯倒也算個借口,可是明兒有正事這算是怎么回事?敢情我們之間的合作就都是閑事?”石磊對于江樹的描述顯然讓方自達和何采藍都覺得此人頗為有趣,但是石磊的話還是讓方自達頗有些不滿。
石磊啞然失笑,心道也是該把自己目前真實身份跟這些人交待一下的時候了,這一個多月的接觸以來,他們甚至都還不知道石磊竟然還只是個剛剛準備上大學的莘莘學子。
“真的要細究的話,我和幾位之間的生意對于目前的我還真的只能算是閑事…幾位別怒啊,我說出我的理由你們就會感到寬慰了…”
“快說”何采藍開口。
“今天是九月一號,明兒是二號,是各大高校開學的日子,我么,就得去學校報到了。”石磊顯然還在賣著關子,主要是他能想到,自己說出事實之后,這幾個人肯定是眼鏡片跌碎一地的表情。
“你居然還是個高校教師?也不對啊,學校正式開學之前一周,老師們就已經結束暑假了?”這話是江樹說的,方自達和何采藍卻已經感覺到有幾分不妙。
石磊撓了撓頭,臉上終于露出幾分赧然之色:“嘿嘿,一直都沒告訴過你們,其實我今年才十八歲,明兒是我第一次正式到吳大報名的日子。唉…從明兒開始,我就要成為一名真正的大學生了,吳大的學生,好歹也算是高材生了?”
嘁哩喀喳…
果然如同石磊所料,別說是方自達和何采藍,就連江樹也頓時崩潰,雖然也看得出石磊相當年輕,他們甚至也曾感慨過石磊這么個充其量大學剛畢業的家伙,居然就已經老練的如同在商場打滾數年的人精一般,可是卻無論如何也萬萬想象不到,石磊今年居然才剛剛十八歲。
“你們倆別這么瞪著我,也別埋怨風約姐,我不讓她告訴你們的原因你們應該也能明白。真要是風約姐一開始就告訴你們說有個十八歲的小伙子要跟你們談一筆交易,估計你們會直接連見我一面的機會都不給我。”石磊顯得很無辜,攤開雙,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那你在簽完協議之后為什么不說”方自達幾乎已經開始咆哮了,聲音巨大,惹得本已習慣了石磊和江樹時而咆哮時而和顏悅色的職員們,居然又有些心潮澎湃起來。
“那會兒不是忙的昏天黑地的么,哪兒顧得上這些。今天要不是你說晚上又想痛宰我一頓,我恐怕一直要到軍訓開始,才會想起來跟二位知會一聲。話說回來,大一新生都要軍訓的你們也都知道,所以這里裝修的事情,以及九月上中兩旬的銷售事宜,基本上我就沒工夫管了,還得諸位多多費心。”
蔣風約氣定神閑,反正這些她早已知道,而方自達和何采藍,經歷了剛才的震驚之后,此刻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反正石磊只有十八歲這個事實他們是無論如何都必須接受的,現在所留在他們心中的,就是無窮的感慨。
“這小子只有十八歲啊媽的,難道我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這是不拘小節的方自達。
“尼瑪啊,老子以為自己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了,現在才知道天才這倆字兒怎么寫。整整十年的差距啊,看樣子,用不了一年,這小子就能超過我。要不要搞得這么驚世駭俗啊?”這是一向自詡為精英中的精英的何采藍。
以上皆為心聲,要讓他們親口說出來,估計永遠都不可能。
上架第一天的話 剛才已經更新了今天的第三章,9了。
然后發現不發單章求票還是不行啊,似乎這年頭在章節頭或者尾上輕描淡寫的求個票,基本上沒人搭理我,沒辦法,咱也只能學著其他作者開個單章了,雖然真的很不情愿,因為的確不愿意讓這種拉票的單章影響大家通暢的閱讀。
不想搞多少票換多少更新的段,質量第一,故事講得好才是真的好。你們不要逼我用淘寶體開單章拉票哈,親啊包郵神馬的,肯定能惡心死你們的。但是,請相信,我做得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石磊還能聽個大概明白,聽到后邊,整個兒已經迷糊了。鄧亮的周圍也圍過來不少學生,他們更是聽得云山霧罩的,甚至連那些名詞也完全聽不懂。不過這倒是不妨礙他們一臉崇拜的看著鄧亮,同時也對石磊有些好奇,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的輔導員會突然跟石磊聊起如此專業的東西來。
好容易等到鄧亮說的口干舌燥的停了下來,石磊不緊不慢的說道:“老師,其實你說的我也就懂個大概,專業性太強了。”
鄧亮顯然意猶未盡,但是看到周圍那幫學生整個兒如墜云霧之中的模樣,也知道自己的確講的太深了,就算這幫學生有計算機的基礎,也不可能立刻就達到這種地步。
“你已經很不錯了,至少還知道這些名詞,比他們強。”鄧亮毫不避諱,指了指周圍那幫顯然什么也沒聽懂的新生,倒是沒想到等于把石磊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記一下。”說著,鄧亮又推了推眼鏡,指著石磊。
石磊低聲報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提醒這個技術宅該把本系的新生帶去宿舍了,鄧亮才似乎回過神來,記起自己現在主要的身份是一個輔導員,而不是研究所的成員。
和大多數的學生不同,石磊既沒有成堆的行李,也沒有提著那些行李跟來的父母,在鄧亮的一聲招呼之下,準備往宿舍區進發的不僅僅是一群學生,還有數量顯然更大的含辛茹苦的父母們。
鄧亮看著這些嬌生慣養的學生,又看看他們拎著大包小包滿臉笑容卻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的父母們,緊緊的皺著眉頭。一聲令下:“你們都是十七八歲的成年人了,怎么還讓你們的父母幫著拎行李?給你們兩分鐘,把自己的行李都從父母的里接過來,然后跟著我一起去宿舍。要是讓我看到誰的父母里還有一件行李,哪怕是你們的一件衣服一把遮陽傘,這學期你們的操行評定就準備好接受一個差。上大學,你們需要學習的第一課就是自力更生”
這么一個瞬間,瘦得跟麻桿兒似的鄧亮,身上倒是顯出一絲無形的氣勢來,石磊對他的好感立刻又增加了許多。
大概是看到石磊還有些無動于衷,依舊背著個小背包動也不動,鄧亮又皺著眉頭說:“你別以為剛才跟我套了會子近乎,現在就可以不遵守我定的規矩,趕緊的,把你的行李從父母里拿過來。”
石磊微微一笑,拍拍身后的背包:“我就這點兒東西,我父母也沒送我來學校。”
鄧亮一愣,扶了扶眼鏡,大概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開始還有些不信,但是很快就看到周圍那些中年人的里全都空了,再也看不到一個里哪怕拿著一瓶礦泉水的中年人,他才相信了石磊的話。
“你是本地人?”帶著學生往宿舍區走的時候,鄧亮扶扶眼鏡問石磊。
石磊搖搖頭:“我是潤揚的,在吳東有個朋友,換洗衣服都丟在她家了。反正東西也不多,回頭等一切續都辦好了之后,再過去拿來也不遲。”
“難怪不過你父母真的沒送你來?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像是他們,哪怕是山區里考上大學的孩子,父母就算是全村湊路費也是要來看看兒女就讀的學校的。”
“我父母沒空搭理我這些,有空他們也不會陪我來的。你不是說了大學的第一課是自力更生么?我父母大概比你想到這一點還早一些。”
鄧亮也不知道第幾次扶了扶他的眼鏡,沒再說什么,低頭走路。石磊幾乎都不用多想,也能判斷出這個技術宅十之七八又沉浸到某個技術問題中去了。
進入了屬于計算機學院的宿舍樓之后,鄧亮倒是腳麻利的分配好了這一批人的宿舍,領完宿舍牌的學生們一哄而散,這時候鄧亮也顧不上他們之中誰的父母又立刻將他們的行李接了過去,只是看到眼前一片狼藉,那幫學生個個都像是打了敗仗的軍隊一般,四散逃開。
剛找到自己的宿舍,石磊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聽到背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屋里已經有了三個人,估摸著是第一批過來的人,這就是石磊將來的室友了。在他們的注目之下,石磊甚至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先拿出電話。一看之下,是張一松那個家伙,這家伙自從知道石磊有了個機之后,回到潤揚就跟張同訓磨煩,也合該張同訓進了常委心情極佳,這些天送禮的也不少,雖然張同訓本心里不太想跟上門溜須拍馬的那幫人周旋,但是身處官場,就不得不尊重某些潛在的規則。那些人送來的禮物,只要價值不是特別高的,張同訓也就照單全收了。其中就有個原本張同訓沒打算要,可是張一松整天磨煩,結果張同訓的夫人就大一揮,發揮了家庭這個領導班子的班長作用,把機分配給了張一松使用,搞得張同訓瞪了半天的眼睛,最后也只能無奈的算是默許了張一松占有這支機。
拿到機之后的張一松很是得瑟,來到吳東之后,跟石磊住在一個屋檐下都會給他撥個電話,問問他在什么地方的。石磊對此只能表示無奈,那一世里張一松就是這個德行,石磊那會兒有挺長一段時間都跟他住在一套房子里。張一松也經常這樣,明知道石磊就在隔壁,也會給他打個電話問他今兒晚上到哪兒吃飯之類的。看起來,張一松這紈绔脾性,還真是見縫插針頑固的厲害。
“剛進宿舍,你領完宿舍牌子沒?”石磊接通了電話。
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一聽就知道不是在宿舍,張一松的聲音顯然很興奮:“石石,你趕緊的,到校門口來,我跟這兒迎接新生呢”
“你發燒了?自己就是新生,還迎的什么新生?”石磊把背包扔在唯一空出的床板上,雖然只是97年,可是吳大的宿舍條件還是很不錯,四個人一間宿舍,全都是上鋪,下鋪統一作為書桌和衣柜使用。
“哈哈,你這就不知道了?你趕緊的,來晚了可就沒你的份了新生里漂亮姑娘不少啊,反正她們又不知道咱是不是新生,到時候給她們領到報名處,至少混個眼熟,有些還買了你鼓搗的那個尋呼機的,我都要了好幾個號碼了”
石磊頓時有種昏厥感,心說不知道那一世張一松考到其他省去了,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不過想來大體也不會相差太大,那間大學里的女學生們這一世倒是逃過了張一松的嘴炮,可是吳大這幫女生就要遭殃了。
但是問題就在于,張一松這貨,就只會打嘴炮啊,到時候給那幫姑娘撩撥的欲火焚身的,他可是一點兒責任都不會負就轉身閃人了,豈不是很造孽?
無語的石磊只得答應了下來,掛上電話之后,宿舍里那三個學生倒是圍上來倆。
一個高高壯壯皮膚黝黑的家伙開口說道:“嗬,夠牛的,玩上機了,這東西得一萬多?俺們家一年也就賺一臺這玩意兒。”聽他的口音,應該是留州省那邊的,普通話說的不是太好。
石磊自嘲的一笑:“家里怕我不好聯系,臨出來前非給買的,也沒那么貴,五千多塊。”
“信你滴邪,五千多塊還不貴?我老爹好歹還是個小干部,一年也就賺五六千塊撒,你口氣真大,看起來屋里頭蠻有錢滴。”這是個瘦黑瘦黑的小個子,石磊聽他的口音倒像是秦介的老鄉,江城那邊的人。
石磊又看了看剩下的那個人,他倒是安安穩穩的沒動,坐在他占據的那張床下的椅子上,只是藏在眼鏡片后頭不時投向這邊的目光,顯示出他也對石磊的機有些好奇,只是強自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掃了一眼,石磊倒是啞然失笑,他這間宿舍里的三個舍友,身高長相胖瘦各不相同,雖然不是千奇百怪也算是什么型號都有了,但是卻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都夠黑。其實皮膚也算不上太白皙的石磊,擱在這三人中間,倒是唯一的白馬,是不是王子就另說了。
干脆把機扔給那倆家伙,石磊笑著說:“正好,用這個給家里打個電話,看你們這樣子,似乎父母也沒跟過來。”
高壯男撓了撓頭,沒好意思接,倒是十有跟秦介是老鄉的小個子不客氣的接了過去。
拿著個子也沒急著撥電話,而是反過來復過去看了半天:“嘖嘖,這么個東西,居然就要五千多塊,嚇老子哦。對了,你叫么名字?我叫李大海,江城人。”
石磊笑了,心說這家伙果然是江城的,也自我介紹說:“我叫石磊,四個石頭,實際上是吳北人,現在父母在潤揚工作,我家也搬到潤揚了。正好,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以后就是同一個屋檐下的戰友了。”
然后,今兒就三章了,看明天能不能多寫點兒。
“何許人也啊?這么兇殘?”石磊終于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張一松低著頭,完全是一副想要隨時逃走的模樣,只是出于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的雙腿依舊停駐在原地,沒有動彈。
就連石磊的話,張一松也仿佛沒聽見一般,默默的轉身,試圖躲藏到石磊背后去。
可是顯然張一松沒有成功,那個口稱老娘表示對男人沒興趣的姑娘卻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指著張一松大聲的喊道:“一二六你丫給我站住,看見老娘還敢跑,小心被老娘彈彈到死啊”
光天化日的,這句話宛如一聲驚雷,直接讓整個吳大校園里聽到這話的人頓時被劈的渾身焦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看上去就仿佛天使一般的姑娘,為什么只是說了兩句話,卻一句比一句更魔鬼呢?
石磊也難以置信的扭臉看著張一松,卻見他掃眉搭眼的從自己身后又轉了出來,絕望的說道:“妲己姐姐,我錯了啊”
石磊沒明白,又問了一句:“妲己?你沒弄錯?”
妲己姐姐已經朝著張一松和石磊站立的地方跑了過來,一頭短發在陽光下飄揚,此刻看上去,又絕對是大學里最惹人注目的風景,跟剛才說出那兩句活該天打雷劈的驚世之言的魔鬼判若兩人。
張一松這時候才苦著臉解釋:“她叫蘇豆豆,我家老頭子和她大哥是戰友,老頭子當連長的時候她大哥是指導員。八十年代我老爹在中越邊境的時候,她被她大哥送到我家住了兩年,在我們那個大院里,蘇豆豆是絕對的老大,部隊里的孩子整天雞飛狗跳打來打去的,她到那兒不過一個多月,除了初高中的那幫大孩子不愛搭理我們之外以下的都被她統一了。誰要敢不聽她的話,就會被彈…”說著話,張一松明顯有個夾襠的動作,可見其心有余悸。
“一二六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啊”沒給張一松繼續往下說的時間,蘇豆豆已經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了叉腰一指著張一松,還真有幾分黑社會女老大的風采。
張一松滿心的苦澀,可是臉上卻帶著討好諂媚的笑容:“妲己姐姐,你怎么到吳東來了?”
蘇豆豆神采飛揚:“到這兒來讀大學啊聽我哥說,你也考上吳大了,不錯么,當初連數數都數不清楚的貨,現在居然也能考上大學了,而且還是吳大。”
“大姐,你玩兒我?你可是在平京啊,什么京大、清華的你不讀,跑吳東來跟我們湊什么熱鬧”張一松暗暗叫苦,心道這四年大學怕是沒什么好日子過了。
“老娘愿意啊聽說江南美女眾多,肯定比平京那破地方強一百倍都不止。干嘛,你好像很不歡迎老娘來吳東么”
“哪有我的意思是說你該提前通知我,我也好組織一幫美女給你夾道歡迎啊”
蘇豆豆明知道張一松滿口胡言,可是依舊顯得很滿足的樣子:“這還差不多你這份孝心的份上,今兒就不彈你的了…”
雖然也知道,大家已經都成年了,蘇豆豆就算再如何剽悍也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的扒下小男生的褲子彈他們的但是張一松聽到這話,還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其實聽到張一松說出這位妲己姐姐的名字之后,石磊就已經有了印象。妲己姐姐這個外號倒是沒聽過,但是蘇豆豆就如雷貫耳。
那一世里,蘇豆豆的無數事跡都是圈內流傳率最高的段子,不過那都是二十歲以后發生的事情,比如她大哥給她安排相親,她直接帶著三個不同國籍的妞兒去了相親地點,堂而皇之的招搖過市,直把對方那個在中央某部身居要職的家庭嚇得魂不附體。又比如她大學畢業之后就去了歐洲讀碩士,拿到碩士學位之后沒有回國也沒有繼續讀博,而是如她當時QQ簽名一般,背著她的小紅包包浪跡天涯去了。
蘇豆豆的大哥比她大了二十多歲,父母早亡,于是又當爹又當把這個拉扯大。搞了一輩子特工工作的他,卻對自己這個妹妹束無措,甚至于調動了在歐洲的間諜特工人員,也根本抓不住這條滑溜的小魚。自小就受到反間諜理論深刻影響的蘇豆豆,在躲避特工追捕方面,有著極為杰出的天才。
石磊很清楚的記得,蘇豆豆當時和她大哥有個協議,那就是三十歲的時候會徹底收心,不再讓他擔心。可是結果,又是圈子里廣為流傳的一個段子,這位一笑傾城的蕾絲邊,在三十歲的生日當天,竟然皈依了基督教,在梵蒂岡某個修道院里當上了修女,徹底讓蘇豆豆的大哥絕了念想。
那一世里石磊聽說過太多太多關于蘇豆豆的奇人奇事,對于這位跟風塵三俠里的紅拂頗有一拼的奇女子也頗為仰慕,可是終究緣吝一面。據說蘇豆豆成為了修女之后,竟然真的就從此青衣古佛斬斷了人間凡欲,只是留下諸多傳說在圈子里廣為流傳。當然,說青衣古佛顯然不夠適合,這只是一個不算太恰當的比方而已。
讓石磊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世非但見到了這位奇女子,而且第一次見面竟然就會是這樣的場景。石磊也只能徒自感慨,這妞兒果然只應天上有,極品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蘇豆豆此刻距離石磊也就是一米左右的距離,石磊得以好好打量這個曾經只存在于聽聞之中的神仙姐姐,只不過她這個神仙姐姐屬于濟公、孫悟空那個流派,以違反天規為樂罷了。跟王語嫣實在是兩個極端。
在石磊打量蘇豆豆的同時,蘇豆豆也毫不避諱的打量著石磊,當石磊看到她背后果然背著一個比飯盒大不了多少的小紅包包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蘇豆豆趾高氣昂的問。
石磊搖搖頭,指了指她那個小紅包包:“你這是要背著你的小紅包包浪跡天涯么?”
蘇豆豆明顯一愣,隨即一把拎過張一松的耳朵:“是不是你這個大嘴巴給我到處宣揚的?他怎么知道我這個小紅包包的典故?”
張一松齜牙咧嘴的就著蘇豆豆的,可是耳朵依舊被拎的朝著兔子的方向迅速。
“哎喲喂,大姐,你趕緊松,我可沒說啊,要不是今兒見到你,他都不會知道你的存在”
蘇豆豆將信將疑的松開了,然后又蹙著眉頭打量石磊,細細的把石磊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然后把目光定在石磊的眼睛上,開口說道:“你就是石磊?”
石磊一愣,明顯沒想到蘇豆豆居然會知道自己,但是很快明白,那一世里似乎就聽說蘇豆豆跟秦慕北挺熟的,想必她也認識秦介,于是知道自己也就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點了點頭,石磊道:“看來是秦介出賣的我。”
蘇豆豆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擺擺仿佛要趕走一只不識趣的蒼蠅,又看了石磊幾眼,最終還是把目光停留在石磊的眼睛上:“也沒覺得多妖孽啊,怎么老秦就會把你夸的跟朵花似的呢?要說起來,認識老秦這么多年,還真沒見他如此熱心的夸過誰,還以為會是個多妖孽的存在呢,這么看也就是個普通人么。除了一雙眼睛長的蠻有特點的,老娘喜歡”
石磊差點兒崩潰了,說起來石磊的眼睛的確頗有些特點,若是稍微不注意一點兒,很容易誤認為他長了一雙丹鳳眼,但是他的眼角并沒有像傳說中的丹鳳眼那么上挑,只是天生眼睛比較狹長一些。平時看起來,會讓石磊看起來極其的平靜,仿佛從來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石磊心潮起伏一般。但是如果石磊怒起來,瞪大雙眼的時候,就會發現他的眼睛其實極大,瞳孔的顏色又極為的深邃,當心中的憤怒通過雙眼透視出去的時候,往往會讓人感覺不由自主的心凜。但是平時,石磊狹長的眼睛里,深邃的瞳孔就往往會讓人覺得他的眼神極其的干凈,一點兒雜質都沒有,單純而無辜。
雖然石磊也知道這一點,那一世里有許多女人都會在跟他的時候提及他的雙眼,但是像是蘇豆豆這樣第一次見面就直截了當來一句老娘喜歡的,絕對沒有第二個,即便是秦慕北也不行。
顯然無言,石磊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唔,其實她才是妖孽,且不說那一世里她的那些光輝事跡,光是剛才的表現,就足夠擔得起妖孽一詞了。
見石磊不說話,只是瞇了瞇眼睛,蘇豆豆又換上一個兇狠的表情,皺著鼻子威脅石磊:“我警告你啊,小水水是我的人,不許你碰她。”
石磊幾乎仰面摔倒,他分明還聽到蘇豆豆嘴里低聲的嘟囔:“這么好的小蘿莉,可是不能便宜了這家伙,雖然看起來他好像還挺討喜的模樣。”
晚點兒還有不出意外,今兒可以做到四更。
再次見到蘇豆豆的時候,她正以標準女土匪大馬金刀的架勢把依舊身著女仆裝的風淼兒摟在懷里,一向古靈精怪卻總是裝的乖順委屈的風淼兒,此刻也只有愁眉苦臉動也不敢動的份兒。
一看到石磊邁進了九里村的大門,風淼兒就仿佛通了電似的,攸的從沙發上彈起,滿臉委屈的小模樣,撅著嘴唇大聲叫著:“主人,你好久都不來看我了”
石磊一個頭兩個大啊,但是還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進來,現在石磊面臨的首要問題,已經不是風淼兒管他叫主人了,而是蘇豆豆那圓睜的鳳目。基本上石磊能夠感受到那兩道目光之中的寒意,忍不住在九月初的秋老虎之威下打了個寒顫。
“你大哥呢?”石磊只剩下直奔主題的勇氣,絕不敢跟蘇豆豆對視。
風淼兒好容易才擺脫了蘇豆豆的臂,看來被同性吃豆腐也顯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哪怕蘇豆豆是個極品美女。
一溜兒小跑站在石磊面前,風淼兒嘟著小嘴說道:“主人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的,就知道問我大哥。”然后迅速壓低聲音,極小聲的說:“主人救我啊,妲己姐姐最可怕了…她老摸我…”說罷,小眼神還往自己算不上特別飽滿的胸口看了看,整張小臉蛋都皺巴到了一起。
石磊啞然失笑,蘇豆豆卻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小水水,我都聽見了哦”
嚇得風淼兒直吐舌頭,伸出粉嫩的舌尖,就仿佛一只乳貓一般,可愛動人。
要是換作平時,石磊保不齊還會心旌搖晃一下,逗逗難得露出驚懼之色的風淼兒,可是面對著一個霸氣外露的蕾絲邊,石磊決定還是省省。省的這妞兒完全不知道驚世駭俗這四個字是怎么寫的也跑來威脅自己,要彈彈到死,即便知道也只是個嘴炮而已,卻也不免遍體惡寒。
也是恰巧,蘇豆豆的話讓風森林聽見了,他從二樓探出頭來,笑著招呼石磊:“石磊來了,你等會兒,我這就下來。”
石磊拍了拍依舊在做委屈無助之態的風淼兒的腦袋:“小可憐兒,我可救不了你,她可是妲己姐姐啊,二郎神都收不了她,我只是塊破石頭而已。”說完,石磊完全無視了風淼兒撅起的紅唇,徑直退出了九里村,閃躲到蘇豆豆的視線范圍之外。
剛出去,就聽到蘇豆豆說了一句:“算他識相”然后,是風淼兒一聲小小的驚叫,還有諸多客人抽冷氣的聲音,顯然蘇豆豆又對小蘿莉風淼兒下了不該下的黑,雖然沒有半點光外泄,但是光是那副大美女欺負小美女的景象,就足以讓許多男生恨不得瞪掉眼珠子了。
風森林很快跑了出來,第一句話就是:“跟蘇豆豆打過交道了?”
石磊雞啄米一般的點頭:“見識了什么叫做傳奇。”
風森林哈哈一笑,拍了拍石磊的肩膀:“豆豆是連秦介都無比頭疼的存在,我也只有在每次看到她的時候,會覺得我們家淼兒其實已經很乖了。”
石磊深以為然:“那得看跟誰比,我簡直懷疑小水水之所以如此古靈精怪,是受到那位妲己姐姐的影響。我沒見過你家風芷筠,但是我覺得以老秦的個性,他喜歡的女人該不會是這種古靈精怪型的。風芷筠的性格應該跟你比較類似,雖然偶爾也會露出鋒芒,但是總體而言還是沉穩的很。”
“全中”風森林哈哈大笑,又問:“你之前不是說要請孫軍那幫人的客么?怎么又有空應酬我了?”
“下午輔導員開會,你知道的,新生么,肯定少不了學前動員以及亂糟糟的自我介紹什么的。反正一通介紹下來,我除了自己那三個室友,是一個名字都沒記住。一路扯到快七點,這才剛結束,我給孫軍的尋呼上留了個言,告訴他今天沒工夫請他們吃飯了,改到明天了。誒,對了,說起來蘇豆豆也是我們系的,她怎么沒去開會。”
“那丫頭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反正學校領導見到她估計會頭疼的厲害,她沒去才是正常的。難道你覺得以她的個性會愿意讓一個傻乎乎的輔導員在她面前唧唧歪歪上兩三個小時么?”
石磊點點頭:“那倒也是。你吃過晚飯沒?我都快餓死了。本來想拉著一松一起過來的,結果那家伙聽你電話里說蘇豆豆在這兒,溜得比鬼還快。”
風森林哈哈大笑:“我晚上吃了點兒,再陪你吃點兒也行。我倒是沒想到張一松跟蘇豆豆之間還有這么段緣分,下午蘇豆豆說了說,給我們笑得不行。”
“可不是么一想到一個部隊大院的孩子王居然是個野丫頭,就渾身雞皮疙瘩亂冒,一松告訴我說,這丫頭整個兒一個混不吝,那時候當孩子頭的時候,要是聽說哪個男孩子被大孩子欺負了,她是敢直接拎塊板磚當著那家家長的面狠狠的給那大孩子腦門上來一下的。現在想想還真同情一松,那得是多悲慘的童年啊”
“哈哈就這兒,這家小炒味道還不錯,托秦介的福,我吃過兩次。”一邊說一邊走,風森林指了指路旁一家小店。
石磊也不是個太挑剔的人,直接跟風森林一起鉆了進去,點了三個菜,又要了四瓶啤酒,石磊先呼嚕嚕吃了幾口菜,把肚子墊了一下,然后才跟風森林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過幾天我就得軍訓了,估摸著就得消失個半個月。辦公室我已經找好了,陰了方自達一把,借他們聯通的工程部幫著裝修。以他們的腳麻利程度,我估摸著等我軍訓完,那邊辦公室也該弄得差不多了。你那兒有沒有什么多余的辦公家具之類的,有的話搬我那兒去,反正你也用不著。”幫風森林重新倒了個滿杯,石磊一邊給自己加酒一邊說。
風森林無語的搖頭:“你小子就不能少算計點兒,照你這樣,甭管誰跟你做生意首先得提防著你占便宜。辦公家具才幾個錢,這點兒小賬你也要算?回頭我真把辦公家具給你弄到位了,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該問我有沒有多余的辦公用具,反正現在還是吃部里的,不如干脆從我這兒給你解決了?”
石磊頭也沒抬,徑直接到:“那敢情好,雖然在你眼里是小錢,我估計我們偉大的黨也不會太計較這仨瓜倆棗的,但是擱我現在創業期,這少說也能省個三五萬下來。就這么定了,回頭你一并幫我把辦公用具都解決了,也不要太過分,有基本的文件夾、檔案柜和筆墨紙硯就得。”
“嘿你小子還真就這么自說自話的給定了?你是真聽不出來我在諷刺你還是怎么著?”
石磊嘻嘻一笑,舉起里的酒杯:“只要能讓我現在省下幾萬塊,別說讓你諷刺兩句,就算是讓你諷刺一輩子我也在所不惜。不過我可不保證不還嘴…”看到風森林顯然有順桿爬的跡象,石磊最后那句話直接把風森林給堵了回去。
“你狠”風森林的眼中閃過許多怨恨。
石磊哈哈一笑,主動在風森林邊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一口氣喝完之后又說:“又不是讓你出錢,這不是找組織解決一下基層人民的困難么。再著說了,現在聯通那邊銷售情況雖然不錯,但是滿打滿算,十月份我的公司開幕,能有個百十來萬的資金就算是不錯了。如果咱倆的合作真能成了,到時候大搞企事業單位的局域網工程,那點兒錢還不夠墊兩家公司的。我現在真是省點兒算點兒,說不定到時候這幾萬塊就能派上大用場。”
聽石磊這么風森林倒是也無話可說了。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但是并不意味著他不懂得創業的艱辛。他親眼見過不少坐擁數百萬資金的公司,最后就是因為十幾萬乃至于幾萬塊的流動資金拿不出來,生生讓資金鏈斷掉,然后使得公司業務大面積萎縮,甚至于就此一蹶不振最終清盤的也不在少數。
第一桶金往往有許多人可以賺得風生水起,但是到了真正的創業第一步,數不清的人折戟沉沙,把第一桶金全賠進去不說,還欠下一屁股債的大有人在。石磊這時候的摳門,無所不用其極,雖然看起來有些蠅營狗茍上不得臺面,但是這也偏偏就是風森林最欣賞他的地方。
實話,風家這么大的家業,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自然也見過許多所謂的商業天才崛起隨之隕落,真正能站穩腳跟的也頂多就是十之一二。那些天才了一把但是很快又滿盤皆輸的人,雖然很大程度上也是輸給了運氣,但是作為一個商人世家,運氣這種東西肯定是不被風森林所看重的。輸給一個突然公布的政策是壞運氣,輸給某個看似不起眼的小紕漏也是壞運氣,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做事不夠縝密。如果足夠縝密和謹慎,許多被歸咎于壞運氣的事情,其實也都是可以避免的。
而石磊,就顯示出了在這方面無與倫比的謹慎和小心。
我還在寫,一會兒還有我盡量爭取在十點鐘左右再出一章。
“好,我盡量幫你解決,但是你這公司成立之后的花銷可是不少啊。別的不說,你自己做綜合布線鼓吹辦公自動化的,總不能連自己的公司都不自動化?光是這一攤子,少不得就得幾十萬砸下去。然后總還得有些產品來撐門面,這少說又是幾十萬。說實話,你到時候雖然能夠拿出百十來萬把公司辦起來,但是資金還真的是很緊。你最好再能想點兒別的辦法弄些資金。這方面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否則不如讓我們家老爺子另外成立一個新公司,專門負責這一塊了。坦白說,我們之間的合作如果能夠成功,決不是因為我家沒能力搞銷售和安裝工程,而是老爺子看中你的潛力,愿意跟你一起耍上一耍,希望未來會有個超出我們預期的回報。”
石磊苦著臉,又給自己的杯子里加滿酒:“喂…你要不要說的這么赤裸裸的?給我留點兒面子不行么?”
風森林笑了笑:“我大學畢業就一直在研究所,沒進入商界,這次是要全力而出的,我不想讓家里其他人看笑話,更不想讓外人看笑話。所以我需要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且這個人必須成長值非常高,否則,我已經在研究所浪費了這么長的時間,再要是花費跟那幫人相同的時間才能接老頭子的班,那我就不如全部自己左交右去操作了。我本來是想勸你別參加軍訓了,我找人幫你從醫院開張身體不適合軍訓的證明很容易,但是轉念一想,你離場一段時間也好,或許能讓你看清楚更多的東西。這對我們都更有利”
石磊也不嬉皮笑臉了,正經的說:“你放心,等我軍訓回來,第一件事我就幫你搞定王家那兄弟倆,哦,主要是王大齊。一松該能幫點兒忙,軍隊里出來的孩子,之間的感情不是我們通常意義上的發小兒可以相提并論的。現在又多了個蘇豆豆,既然一松那家伙一看到她就躲著跑,我估摸著王小齊也逃不掉,到時候說不得蘇豆豆也能幫點兒忙。只是,一想到軍訓的時候我還得跟蘇豆豆套套近乎,就一陣陣頭皮發麻啊”
風森林又笑了:“你小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蘇豆豆你也敢招惹。我就只能祝你好運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不過不管你軍訓這段時間是跟蘇豆豆建立了一個良好的關系,還是會被她虐的抱頭鼠竄,我估計你和張一松一起找她幫忙,她還是會幫的。豆豆這孩子其實很單純,對朋友看的很重。我這兒說句題外話,跟蘇豆豆打好關系是不錯,但是別搞出其他的問題來。”
顯然風森林的話沒說完,所謂意猶未盡。
石磊當即擺:“那是個蕾絲邊好不好?你以為我神魔通殺啊,你怎么跟一松一個德行,甭管什么事兒都能扯到男女關系上去。”
“反正我把話說在前頭了,石磊你好自為之。”說罷,又開始咂石磊說的那個對他而言很新鮮的詞兒,“蕾絲邊…蕾絲邊…Lesbian,哈哈,這翻譯倒是挺有趣的。”
喝完了酒,兩人見時間還早,干脆到吳大校園里閑逛。
路上,風森林突然想起石磊的年齡問題,于是問到:“你馬上要消失了,是不是該跟方自達把你年紀的事情說說了?雖然那邊銷售不要你管太多,實在不行孫軍也能幫你聯絡一下聯通那邊,但是你要是半個月音信皆無,方自達會毛的我跟他沒怎么打過交道,卻也知道他這人頗為不拘小節,或者說的難聽點兒叫有些江湖氣,回頭他不是從你嘴里知道你的年紀,肯定會炸毛的”
一提到這個,石磊就覺得好笑,于是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風森林說了一遍,風森林聽完,也是頻頻搖頭,直說石磊居然敢在又從方自達里撈了個大便宜的時候告訴他們真相,估計以方自達的個性,晚上肯定睡不安穩。
“原本這事兒我不該過問,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就順便提一提。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不會追問。”
石磊其實已經猜到風森林想問什么,便點點頭道:“你問。”
“你父親要準備接任潤揚市長了,這你知道?”
石磊笑笑:“是代市長。”
“行了,我們之間就不要玩這種里格楞了,這個代字明年就會被去掉,無非是個過程而已。你跟你父親談過這件事么?”
石磊搖頭:“當然沒有,只不過邊伯伯跟我提起了,再加上省里的媒體這段時間明顯得到指示的報道,我估摸著原先只是有意向的事情現在應該是已經決定了而已。”
風森林點了點頭:“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省里已經擬好文件了,估計你軍訓結束回來,你就已經是一個市長公子了。我不是想恭喜你什么,只是想告訴你,你父親今年才四十出頭,如果能跟省里保持一個比較好的步調,接下來他肯定不止是一個廳局級可以停的下腳步的。運氣不好,到省里掛個副部級的閑職,運氣好點兒,進入省里的權力核心也不是沒可能。你也該明白我所說的運氣是怎么一回事。而你既然選擇了跟我家合作,你也該知道,你的公司將來不太可能離得開吳東,即便我家的老頭子不干涉,到時候省里也不會同意你離開的。雖然將來可以申請特例,但是始終都有些不便。你現在反正是私人資金,還沒有到資本市場上打過滾,有沒有想過到國外去注冊公司?”
“你是說去那些個群島注冊個離岸公司?”
風森林點頭,石磊又道:“沒那個必要?我覺得反正可以申請特例,到時候申請就是。而且只要我老爹不坐正省長或者省委書記的位置,應該不會有什么人對我的公司指畫腳。話再說回來了,真想要避免這些東西,段多的是,這方面我沒什么可擔心的。”
“你是不是也打算把公司掛在別人的名下?”風森林終于說出了這句話,畢竟石磊的公司跟他家有合作關系,這始終會讓風森林感覺到有些擔憂。石磊信任的人,未必是他能夠信任的人,要知道,他和石磊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股權的置換。
石磊體察出風森林的擔憂,笑道:“是有這個想法,不過你放心,你給我的股份,我會留在自己名下的。至于你擁有的那三成股份的公司掛在誰的名下,你應該不會太擔心。充其量損失點兒錢而已,況且我既然敢這么做,就一定是信得過那個人。”
“你要控制得住才行,這種事情,不是光一個信任可以解決的了的。”
石磊既然答應了將風家那一成的股份控制在自己里,其實風森林就已經沒什么可擔心的了,至于石磊那間公司的三成股份,就如石磊所言,頂破了天,也就是損失錢而已。但是石磊里這一成的股份,卻有可能對風家即將由研究所改制而創立的公司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而風森林的這句話,也是在提醒石磊,不要盲目的相信什么。但是石磊聽了卻只是微微一笑,那一世里,張一松所有產業幾乎都是掛在石磊名下的,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永恒的信任,那么在那一世里,以石磊的段,真的可以把張一松完全架空,然后把所有資金轉移走,而張一松對于那些公司顯然沒有什么控制力。
不過風森林所說的,也是許多官宦子弟涉足商界必然要極力控制的事情,很多官宦子弟也會將公司掛名在其他人的名下,但是那是建立在他們對于那個人有絕對的控制力的情形之下,而不是什么信任。商人多數都會相信一句名言:沒有收買不了的人,只是你的價碼不夠。但是石磊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些不需要理由的信任存在的。
“我還以為你會幫邊伯伯問一下周偉順的事情呢”石磊最后笑著說。
風森林也笑了笑:“官場上的事情我不操心,不過說真的,邊叔最近真的憔悴不少,他真是把周偉順當成半個兒子看待的…或者以年齡論是半個弟弟。從潤揚回來之后,他跟我家老爺子直都知道周偉順在經濟上的自控能力不夠強,但是總覺得他不至于違背黨性。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公務員的福利雖然好,但是收入的確有限。在這上邊犯點兒錯誤,也還在容忍范圍之內。可是萬萬沒想到,劉凱那間公司幾乎就是周偉順的公司,劉凱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掛名者,但是其實也差不多了。這些年下來,周偉順也幾乎完全控制了碧波公司。”
第九十五章內幕 聽到這個石磊反倒是一愣,說真的,他之后也沒再關心這件事,反正周偉順也已經交待了,而且風森林這番言論,也只能是在私下決不可能被丟到檢察院那邊去做紀檢的證據的。但是石磊也真是沒想到,周偉順和碧波建筑不僅僅是官商勾結這么簡單,而是周偉順早就存了心要吞下碧波建筑,并且經過這些年,其實也已經基本達到目標了。
之前石磊對于周偉順為何要在事故現場如此鋌而走險的對那幾個民工進行滅口有些疑惑,以周偉順的為人,他完全可以讓他那個在建筑工程安全監督部門工作的小情人把事兒都頂了,充其量也就是瀆職罪,至少事后這把火就算燒到周偉順的身上,也不至于令他落得今天這個下場。而現在石磊總算是明白了,周偉順實際上等于已經獲得了碧波建筑的控制權,那么他和碧波建筑就真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碧波建筑如果隨著這次工程事故問題而覆滅,周偉順還是逃不掉,而如果能夠不讓那幾個民工出來,說不定周偉順還有一線生機。
原來是這樣啊――石磊由衷的感慨,看起來,他對于官場這一套,了解的的確還是不夠深啊,原以為自己在商場上打滾了那么多年,如何的爾虞我詐都已經見識過了,經營自己的生意肯定沒問題,借以推動父親的升遷也不會有任何困難。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還真是有些一廂情愿了,官場要比商場復雜的多,道道也深得多。看起來,以后要學的東西也還很多 “看來我還是天真了一些…”石磊自嘲的笑笑,風森林有些疑慮的看了看石磊,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軍訓回來,要不要想辦法讓你跟楊書記見一見?”兩人分之前,風森林突然問到。
石磊稍愣,隨即搖搖頭笑著說:“沒那個必要,我一個小屁孩兒,這次見到省紀委書記已經誠惶誠恐的了,再見省委書記,非嚇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不可。而且我見他干嘛呢?這次是邊伯伯想見我,也不是我想見他。以后很難說,但是至少我大學這四年,我還沒想過要跟省里那些大佛談經論道,至少等我的公司做成省里的明星企業再說。”
風森林哈哈大笑:“這恐怕由不得你咯”看到石磊頗有些疑問,風森林又補充了一句:“下一屆邊叔不出意外會坐在省長的位置上,楊明書記有可能會被調去中央。(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拜托了,你好歹也是個地級城市的太子黨好不好,怎么一點兒政治覺悟都沒有的?”
石磊聽到這話,徹底愣住了,省紀委書記雖然在常委排名通常比較高,但是接任省長,上頭至少應該還有個省委副書記?而且多數的常務副省長排名也會在省紀委書記之上,有些地區組織部長也會在他上邊。
很快石磊就豁然開朗了,猛然一拍自己的腦門…
真是一筆糊涂賬啊,這是97年,不是十多二十年后。06年的時候,中央部署實施“減副”,才把06年之前通行的一正四副的配置減少為一正兩副,而在97年,省委常委的通常排名則是省委書記,省委副書記兼省長,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省委副書記兼常務副省長…
換句話說,邊捍衛其實應該是省委當仁不讓的三把,而不是石磊認為的省委三把是分管黨群的專職省委副書記…
看到風森林滿臉的莫名其妙,石磊訕訕的解釋:“我忘了省紀委書記要兼著省委副書記,是三把了…”
風森林滿臉無語之色,真不知道該說石磊什么好,一個被詡為天才中的天才的家伙,居然會在這種極為基本的問題上犯錯誤。看來天才都是嚴重偏科的 對于石磊而言,軍訓大概是他這一世能夠徹底融入大學生活的唯一機會了,他很清楚接下來的四年他將會如何在大學里渡過,甚至于石磊考慮過如果學校方面有問題的話,而他的公司到了一定的階段之后退學的可能性。
當然,這不是他現在所必須考慮的事情,只是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罷了。
但是正因為如此,完全可以想個辦法逃避掉軍訓的石磊,還是選擇了在他創業初期的緊張時刻參與軍訓,并且是全身心的參與,甚至于在他隨著學校去了的一個陸軍后勤基地之前,就把機扔在了五臺花園,基本上保證了軍訓這十八天他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擾,就仿佛他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大學新生一般。
之所以如此,石磊也有考量孫軍的協調能力的因素,他必須弄清楚,孫軍是不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具有很強的參與能力,以決定以后他會把孫軍放在一個如何的位置上。
至于蔣風約,石磊并不擔心她的能力,倒是很關心她是否具有足夠的抗壓力。要知道,隨著公司的,以后壓在蔣風約身上的擔子將會越來越重。
這一個多月以來,省城里的一些關系,至少在目前看來,石磊認為已經足夠到位,甚至于在未來兩三年內,他不需要更為強大的關系網,光是現在認識的這幾個人,如果能夠與他們保持足夠良好的關系,就足夠石磊消化很長時間了。
而與風家的合作雖然目前在外人看來似乎八字還沒一撇,畢竟就連風森林自己都還沒有百分百將研究所改制成為自己家族企業的一部分的把握,但是在石磊看來,這并不是問題,隨著時間的推進,風森林會看到石磊的“預言”一步步的實現。
或許,等到軍訓結束的時候,以風炳菘從商這么多年鋪墊出來的關系網絡,恐怕已經會得到中央部委正在研究撤銷郵電部的相關事宜。要知道,就在97年的9月中旬,中央是要召開十五大的。石磊記得很清楚,撤銷郵電部的議案正式被提出,其實應該是在十五大上的事情,雖然撤銷郵電部的議案最終是在98年的3月隨著那位如今國務府的二老板成為大老板之后被通過的,但是這也不是二老板一個人能拍板的事情,無論這位二老板有多么的天縱奇才,對于一個部委的撤銷,同時還要建立新的部委,中央的討論由來已久。
既然十五大上有人提出,媒體雖然不會報道,民眾無法得知,但是消息靈通如風炳菘,又怎么可能一點兒風聲都聽不到?
這些其實都是宏觀層面上的事情,那么接下來,石磊需要的就是部署細節方面的問題。蔣風約的工作能力和管理能力他都不擔心,但是行政和人事方面,還需要一個可以替他出面的人。這個人當然不可能是張一松,那么至少目前,就只有孫軍。雖然公司還只是處于襁褓之中,但是石磊已經迫切的感覺到了人的不夠。
參加軍訓之前,石磊等于已經把整個高校聯盟交到了孫軍的里,至少是這段時間代為行使高校聯盟主席權力的人是孫軍。石磊想要自己不施加任何干涉的情況下,孫軍的協調能力究竟可以達到一個如何的地步。
當時,石磊對孫軍承諾,自己軍訓結束之后,就會在工商進行公司的注冊,而后便會跟他簽訂正式的工作合同,所有保險將會按照國家政策寫進合同里。只是石磊并沒有告訴他準備給孫軍的薪水,石磊也需要觀察自己軍訓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孫軍的能力究竟值一個什么樣子的價格。
但是石磊相信,無論最終考察的結果如何,他給孫軍開出的薪水,都會遠超出孫軍自己想象的范圍。
帶著這些復雜的思考,石磊暫時放掉了里所有的活計,全身心的投入到軍訓當中去。
是吳東的一個縣,而軍訓的所在地,則是吳東軍區下頭一個陸軍后勤基地。從環境和硬件設施上來說,其實要比真正的軍營好上太多了。
計算機學院今年的新生一共只有七名女生,其帶來的惡劣結果就是所有計算機學院的女生都被編入到語言學院的女生連隊當中。這使得原本男女生比例就嚴重失調的計算機學院和語言學院,更加的陰陽失衡。在出操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一些男生眼淚汪汪口水拉拉的望著語言學院那邊的方陣,羨慕不已,而計算機學院則是清一色的光頭,用其他學院的話來說,那就是連在計算機學院的宿舍區撒尿的狗,都是需要滋在墻上的。
軍訓讓這些平時家里的乖寶寶,學校里的天之驕子們叫苦不迭。起初的三天還好,學生們帶著新鮮和極大的興趣,對于軍訓中期軍體拳、軍刺訓練項目,以及軍訓最后的實彈射擊訓練憧憬不已。身體上的摧殘也就顯得并不那么深重。但是三天過后,體力付出已經達到極限的學生們,就開始紛紛東倒西歪,完全沒有了初入軍營的時候那般的神采飛揚,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裝病,以及真的中暑或者因為貧血昏厥,兩間被作為臨時醫療所的宿舍,一直宛如流水線一般的絡繹不絕,出來進去的都是叫苦不迭的年輕面孔。
這時候就顯示出農村出來的孩子們的優勢,他們其中不少人在初高中階段,農忙的時候甚至于會全校放假,放他們回家搶種收割,身體素質上和城里那些嬌生慣養的孩子們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這也只是讓他們多堅持了幾天而已,等到軍訓進入到第九天,原本被學生們一直期待的軍體拳和軍刺的教習開始的時候,就連那些農村出來的孩子們也都紛紛東倒西歪起來。當然還會有一部分可以堅持甚至于感覺到輕松的孩子,這其中就有石磊一份。
原本石磊在數千名學生中間,是絲毫不起眼的,或許在學校點名的時候,皮膚白皙個頭也還算比較高,長相也頗為清秀英俊的石磊,還會讓老師們覺得這孩子天然條件不錯,得到一個不錯的第一印象。
可是在軍營里,那些教官們一個個都曬得漆黑,于是也自然會對身體結實皮膚黝黑的學員更有好感,而對石磊這樣白面書生模樣的孩子,根本不屑一顧。
李世界顯然很入那位名為梅清的教官的法眼,一米八多的身高,頗為壯碩的身材,甚至于教官們私下議論過,這批學生里,除了那些個早就被單獨列為一個班的體育特長特招生,大概李世界最后的軍訓成績會是最好的。
幾天下來,李世界的確不負那些教官所望,哪怕是在軍體拳的教習開始之后,他依舊可以把其他學生早就伸不直的胳膊大腿,打出虎虎生風的意思來。但是這時候,教官們也發現了一個他們決沒有想到的意外,一個身高約莫在一米七五左右面龐白皙的男孩兒,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極強的爆發力,但是九天的時間下來,這孩子還和他剛進軍營的時候似乎沒有任何區別。看不出太多的疲累,也沒有太搶眼的表現,軍體拳也只是中規中距,雖然沒有李世界以及那幫體育特長特招生打的那么兇猛有力,但是卻也極其的沉穩,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姿勢標準的甚至會讓一些新兵感到汗顏。
梅清是個老兵了,90年入伍,那時候他還是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三年的義務兵服役期結束之后,他的綜合表現讓軍隊領導頗為賞識,將其留在了部隊,轉為志愿兵。經過三年多的時間,梅清的各項綜合素質依舊讓部隊非常滿意,軍區比武當中,梅清甚至拿到過吳東軍區個人比武的第二名,記三等功一次,全國也曾有過進入前十六的驚艷表現。某次大規模的軍演當中,作為班長的梅清又率領自己的小隊,獲得個人二等功一次,集體三等功兩次。從任何方面來說,梅清作為一名非特種部隊的軍人,都已經表現的極為優秀了。由于梅清并非專業人才,士官級別也只能達到二級士官,升到三極基本無望。部隊領導原本打算給梅清活動一個提干的指標,把他留在軍隊當中。可是中央方面已經有了新的聲音,為了更好的經濟建設,從現在開始,要在三年之內再度裁軍50萬,使得隊總規模被控制到250萬附近。
而伴隨著建國之后第二次大規模的裁軍,首當其要的便是志愿兵,甚至有聲音說,明后年可能會頒布新的兵役法,取消超期服役的規定,并且義務兵的服役期也會縮短。
在這種大局面下,軍隊領導雖然對梅清欣賞有加,但是梅清其實已經超出了二級士官服役的年限,也只能委婉的通知了梅清,告知他今年年底就要讓他轉業了。梅清的團長尤其的惋惜,這段時間正在做著各種努力,爭取能夠讓梅清在復員之前給他調整到三極士官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因此被繼續留在軍隊里,但是至少可以讓梅清轉業的時候,享受副連級的待遇,好歹能進機關單位,可以成為一個擁有鐵飯碗的公務員了,哪怕僅僅是個科員的級別。
按理說對于這種即將轉業的志愿兵,軍隊里是不會再安排什么任務了,最后幾個月就讓他們輕輕松松的等待轉業。但是梅清知道自己的部隊接受了吳大新生軍訓的任務,向團長主動要求帶一個連的學員,團長知道他是舍不得軍隊,應允了他這個要求。
也正因為如此,梅清對于自己所帶的學員要求極為嚴厲,在他這個擁有七年服役年齡的士官調教下,顯然計算機學院這幫學生都認為自己在經歷地獄一般的生活。
注意到石磊,是在軍訓開始第七天的時候,在成片的甚至連站立軍姿都已經不堪重荷的學生當中,不多的幾個依舊保持挺拔之姿的學生就顯得尤為顯眼。而就這幾個人當中,皮膚白皙的石磊就更加顯眼,其余還能保持旺盛斗志的學生,雖然皮膚顏色無法跟梅清這種到非洲會被當地人當成近親的家伙比較,但是卻也足以顯出石磊的白嫩來。
看到石磊沒有任何出彩,始終不緊不慢,卻絕不會拖連隊后腿的表現,梅清對于這個學員產生了一絲興趣。
查了一下自己下學員的名單,以及名單上極為簡單的介紹,梅清發現石磊還是自己的老鄉,都是潤揚人,就越發的留心觀察石磊的舉動。
到了第九天軍體拳的教習開始之后,雖然李世界這種壯碩身材體力良好的家伙更加虎虎有生氣,石磊依舊表現的不溫不火,但是梅清卻看出來石磊的拳腳當中,隱隱約約有著不錯的基礎。
“這孩子肯定學過拳”梅清在心里暗暗給石磊下了定義。
這樣一來,梅清就更加注意石磊,甚至于這種注意超出了正常訓練的時間,在訓練結束之后,梅清也會不時的留意石磊的舉動。
絕大多數的學生結束一天的訓練,回到宿舍之后,都是直接倒在床上,甚至連洗澡和聊天的力氣都沒有了。而石磊卻是按部就班,該洗澡洗澡,該吃飯吃飯,甚至還有時間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就著小小的桌子在紙上寫寫畫畫。
最讓梅清感覺到意外的是,他通常起的要比學生們早很多,結果開始留意石磊的舉動之后,就意外的發現,石磊早晨居然還有加練。雖然只是簡單的站樁,但是看得出來石磊有著不錯的根基。
這是臨出發之前蔣伯生格外叮囑的,他讓石磊即便軍訓再如何辛苦,早晨也要保持好早期站樁的習慣。內家拳的根基遠比外家拳更為重要,呼吸吐納,對于身體的調理和控制必須經歷極長的時間進行鍛煉,中斷一天的結果往往就需要三倍乃至更多的時間去彌補。
石磊也做到了這一點,尤其是在幾天軍訓下來,他發現自己雖然只是跟著蔣伯生學習了一個多月的內家拳呼吸吐納的心法,但是顯然身體機能已經被調整的比剛重生的時候要好得多。而在軍訓的過程中,他所學會的呼吸吐納也給了他極大的幫助,無論是軍姿站立,還是各種出操,以及現在的軍體拳,在石磊保持著極好呼吸吐納的習慣之下,并沒有讓他的身體感覺到如何的疲累。即便一天下來,他的身體也會比普通學生更快的恢復。
于是石磊也就延長了自己早起站樁的時間,甚至在確保沒有人看見的情況下,還會把蔣伯生教給他的那套簡單的拳法練習一遍。
這套簡單的拳法并不是真正的內家太極,而是蔣伯生自己摸索出來簡化之后的拳法,更多是被用于初期打基礎,沒有什么實戰的威力,但是也遠比那些電視上教學的民用簡化太極要強悍不少。
現石磊居然會加練站樁之后,也算是自小學習內家拳的梅清,就更加注意他。直接導致了他早晨都會到石磊站樁的地方去想要看看石磊究竟是不是真的會打拳。
到了第十一天的早晨,梅清終于看到了石磊在扎馬步站樁接近一個小時之后,緩緩的打起了蔣伯生教給他的那套簡單拳法。梅清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這套拳法他雖然沒見過,但是卻極為眼熟,總覺得似曾相識。回去營房之后琢磨了半天,里也比劃著石磊的動作,終于發現,石磊的這套簡單拳法,居然跟他所學習的內家太極極為相似,運勁的方式如出一轍。
梅清的拳法是他父親教的,他也是家里唯一一個學習了父親拳法的兒子,在梅清之上,還有兩個哥哥,可是他父親卻并沒有將這套拳法傳給他們。并且梅清的父親傳授他拳法的時候,跟他說的很清楚,這套拳法是當年村子里一位遠房姨丈所傳授的,當年梅清的父親身體孱弱,那位姨丈就教給他這套拳法。剛開始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十幾年下來,梅清父親的身體卻奇跡般的好了起來。曾經有人說梅清的父親活不過三十歲,但是如今老頭兒已經五十多歲,身子骨卻依舊硬朗,看樣子再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第九十七章梅清第二更,晚上還有 之所以直把這套拳傳給了梅清,他兩個哥哥都沒有學到,也是那位遠房的姨丈――當然,梅清其實該叫姨爺――定下的規矩,只允許梅清的父親傳給一個兒子。但是那位姨丈后來搬出了村子,從此以后跟梅清家失去了聯系,但是梅清的父親一直叮囑他,如果走出村子的梅清將來有機會看到其他人在打這套拳法,那就一定是那位遠房姨丈的后人。
梅清發現石磊的拳法里跟自己這套內家太極的相似之處之后,幾乎已經斷定了石磊這套拳必然跟自己這套拳法一脈同源,很可能就是那位他從未見過的遠房姨爺所創。但是石磊年紀太小,而且姓石,而梅清那位遠房姨爺卻是姓蔣,這讓梅清并沒有沖動到立刻抓住石磊追問。
又觀察了兩天,甚至于梅清刻意的安排了一次小范圍的對戰練習,故意讓石磊和李世界對陣,希望能夠更加確定石磊和他那位蔣性姨爺之間是否有關系。
但是他很快發現這個辦法行不通,且不說石磊根本不會露出那套拳法的蹤跡,即便他使出那套拳法,那套拳也不是用來實戰的,僅僅是比普通的簡易太極多了些運勁的竅門兒而已。是以碰上李世界這種大塊頭的憨貨,石磊基本上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
即便如此,石磊雖然很快被李世界撂翻在地,但是極短的交過程中,石磊在步伐以及下盤的穩固度方面,還是讓梅清看出了點兒什么。同時,石磊自己也明白,自己算是摸到了武術真正的門檻上,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個多月的練習,今天他該一動就被李世界直接放倒才是。正因為蔣伯生教他的步法等等,使得他竟然能撐了幾分鐘。畢竟李世界一米八多的大個兒,體重幾乎跟身高的數據一樣,而且沒有太多贅肉,都是結實的肌肉疙瘩。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石磊你小子挺牛啊從小到大,俺同學里就沒有一個能架得住俺一拳的人。俺初一的時候就敢沖到高三抽人,而且整個班都沒人敢還的。真看不出來,你這小身板兒,居然能跟俺糾纏一陣子…”
看到石磊的確表現出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步法,梅清瞇起眼睛笑了,露出極為潔白的兩排牙,在他黝黑的皮膚映襯之下,更是顯得跟電視里那些做牙膏的人一樣。
梅清臨時決定,給自己這個連隊加一個野營項目。結束了對戰訓練之后,梅清就向上級請示,在團長親眼見識過梅清所帶的這個連隊表現出的確超出其他連隊一籌的戰斗力之后,團長又和吳大校方的人進行了協商,最終批準了梅清的請求,但是要求遵循自愿原則。也就是說學生們可以自行選擇是否參加野營訓練,愿意去的自己報名,不愿意的依舊可以留在后勤基地進行常規的軍訓課程。
軍訓進入掃尾階段,還剩下四天,吳大的這批早已不堪重荷的學生們就要結束為期十八天的軍訓了。而實際上真正的軍訓只剩下三天,因為最后一天這幫學生將會回到吳大校園里進行軍訓匯演,同時學校要召典禮,這是每年雷打不變的歷程。
而也就是在這幫學生眼看著就要迎來最后的實彈射擊這個他們對于軍訓最為感興趣的項目的時候,梅清卻宣布增加一個野營訓練的項目。
梅清的話剛說完,那幫學生就一個個嚇得渾身抖如篩糠,基本訓練已經讓這些學生苦不堪言了,再來什么野營訓練?雖然他們并不清楚野營訓練的內容究竟是什么,不過他們也不需要清楚,只需要知道個大概就行了。顯而易見的,這個野營訓練要持續兩天,在外頭住一夜倒是挺吸引這些學生,但是一想到至少二十公斤以上的負重,而且從后勤基地到野營訓練的目的地平山森林公園旁邊的一個軍事管制區一定是步行進發,絕大多數學生就斷然放棄了晚上去平山森林公園看星星的機會。
對于這種明顯不在軍訓的課程表上的內容,石磊是沒什么興趣的,他沒想過要報名參加。
梅清卻沒有給他任何不參加的機會,畢竟梅清設置這個野營項目,倒是有一多半是為了一探石磊的究竟。
無恥的梅清以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宣布了包括石磊、李世界在內的幾名所謂連隊精英必須參加,標榜什么帶頭模范作用,李世界嗷嗷直叫神情亢奮,他原本就打算自己報名,梅清的“連隊精英”的帽子給他扣上之后,這個憨直的家伙立刻就將寬厚的胸膛挺得更高。
巧的是,石磊的三名室友,居然都榜上有名。
石磊則有些頭疼,而讓石磊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得知了計算機學院有一部分學生可以外出進行野營訓練之后,蘇豆豆這個閑不住的妲己姐姐,就好像是突發奇想要弄出個酒池肉林一般的興奮,顛顛兒的跑來主動請纓。
在梅清的計劃里,并沒有把那七名女生計算在內,但是蘇豆豆振振有詞,說什么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讓梅清不要重男輕女搞性別歧視,又是婦女也頂半邊天,她雖然是女生,但是也是計算機學院的一員云云。直把笨口拙舌本就不善言辭的梅清說的啞口無言,最終只能硬著頭皮同意了蘇豆豆的加入。當然,也只有她一個人,其余六名女生才不會趟這種渾水。
還真是個不怕死,玩心又重的猛女啊,也難怪那一世里,這妞兒會在家里安排相親的時候帶著三個不同國籍的女伴以卿卿我我鶯鶯燕燕之姿出現在對方家長面前,也難怪她那個搞特工間諜工作的大哥,硬是拿她毫無辦法了。
最終的結果,計算機學院四百名新生,除了被梅清點名必須參加的十名所謂“精英”,其他也有二十名學生報名參加,其中包括蘇豆豆這個艷絕人寰的妖精。石磊很是懷疑,之所以還有二十名學生報名,一多半都是因為蘇豆豆的緣故,大概這幫孩子想在新晉評選出來的97屆新生校花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
而且這甚至于導致了其他院系的學生們的些微不滿,尤其是語言學院的那些男生,這些天好容易跟蘇豆豆套了點兒近乎,正打算在軍訓結束前一鼓作氣一下,這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計算機學院的那些學生近水樓臺了。抗議是沒有用的,其他學院的教官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而梅清也不可能同意其他學院的學生跑到自己下來。
原本蘇豆豆還想帶上她那個后來廣為流傳的小紅包包的,但是梅清顯然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一通暴躁連長的呵斥之后,蘇豆豆倒是干脆利索,把小紅包包直接扔到了梅清的身上,一甩短發,背起那個足有半人高的大背包,回到了隊伍當中。
梅清其實很想發火,但是當他批準了蘇豆豆加入野營隊伍的時候,團長就找到他跟他格外囑咐了一遍。批準讓這幫男生去野營訓練,是看到梅清這個連隊的戰斗力顯然強過其余的連隊,整體素質明顯偏高。而女生本顯然不在此列。蘇豆豆既然要求去,團長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告訴梅清,一定要給予蘇豆豆最好的照顧,千萬不能讓她受到什么損傷,看起來團長比任何人都要緊張。
梅清沒多問,只是心里明白了這個蘇豆豆大概是軍方某個大佬的子女,看到名單上蘇豆豆又是首都平京人,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額外的照顧,梅清不會給她,他認為軍人的子女更應該比普通學生強。但是保障她不受到什么損傷,梅清也必須完成。
蘇豆豆把小紅包包扔到他身上,梅清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跟這種估計自小被當成公主捧在心里的姑娘計較,倒不是怕別的,而是擔心團長那邊不太好交待。
軍訓地點距離平山足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負重超過二十公斤,二十多公里的路,換做平常,腳下帶快點兒,大概也就是三四個小時就能走到。結果這幫學生卻是從早晨八點出發,一直走到下午兩點才勉強趕到了平山腳下。看著比土堆其實高不了多少的平山森林公園,學生們恨不得立刻躺在路邊趕緊安營扎寨才好。
軍隊方面早已有了運輸車輛,把帳篷等一應野營裝備運到了這里。平山森林公園最早根本就是一個大型軍事管制區,前些年才縮減了一部分,把六七成的面積改造成了一個森林公園,而剩下足有十幾平方公里的范圍,平時就是用來作為野戰訓練基地的。石磊還知道,這里十幾年后會徹底歸到地方,變成一個大型的真人彩彈射擊會所,面向大眾經營。
只給了這幫學生半個小時吃飯喝水加休息的時間,梅清和另一個教官就又指揮著這幫學生開始在一些士兵的帶領之下,安營扎寨。這個安營扎寨可是沒有說的這么簡單,它需要這些學生們自己把厚重的帆布帳篷豎起來。這可不是那些背包客使用的輕便帳篷啊,都是可以住進去十多個人的大型帳篷,每個帳篷重達數百斤,還要釘下胳膊粗細的鐵樁,可是把這幫學生累的夠嗆。
因為只有蘇豆豆一名女生的緣故,除了給其他的二十九名學生弄了兩個帳篷,還給蘇豆豆單獨豎起了一頂帳篷。蘇豆豆自己是不可能完成的,那幫男生雖然一個個早已渾身酸痛,但是美色當前,還是給了他們些許的勇氣,竟然一個個踴躍報名,蘇豆豆的帳篷反倒是三頂帳篷里最早打造完成的。
對此,石磊唯有搖頭感慨,美女才是第一生產力。
忙完之后,看著在梅清口中只能算是基本達標的帳篷,學生們總算是看到了可以躺下的曙光。
幸好做飯這些事情沒讓這些學生們做,而是由部隊專門派了炊事班來完成,否則非把這些打小沒怎么吃過苦的大學生折騰死不可。倒也不是心疼這幫學生早已透支的體力,而是梅清擔心讓這些學生自己弄飯,他們十有能把自己弄到食物中毒不可。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梅清也知道這些學生筋疲力盡了,沒有繼續折騰他們,而是給了他們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一個小時之后再集合統一吃飯,飯后另有安排。
來不及抱怨梅清口中的飯后另有安排,學生們一個個立刻亂成一團,紛紛打開自己的行軍囊,鋪好地鋪,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之前還有擔心什么蚊子飛蟲的學生,帶了花露水蚊香什么的過來,這時候也完全顧不上了,渾身上下都酸疼不已,肌肉更是緊的連蚊子嘴都扎不進來,只恨不得能早一分鐘躺下。
李世界等一些身體素質好一些的學生,此刻也終于接受到了軍訓以來最為嚴重的挑戰,今天雖然沒有任何訓練項目,可是二十多公里的行軍,然后再搞帳篷之類的,也實在把他們累的夠嗆。就連一直表現的很是游刃有余的石磊,此刻也沒有之前那么輕松了,進了帳篷之后,雖然沒像其他學生那樣一頭栽倒在地,但是也提不起精神在他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了。
這十幾天的軍訓下來,石磊其實在筆記本上記下了不少他對于重生以前97年往后二十年國家重大事件的記載。石磊秉信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現在還能記得那些重大政策的改變,以及重大經濟事件的發生,卻并不表示再過幾年,他還能對于那一世里發生的事情依舊記憶猶新。把自己將來有可能遇到,現在又都還能記得比較清楚的重大走向都記在邊的筆記本里,石磊覺得會比較保險。當然,這個筆記本是注定要秘而不宣的,任何人都不能看到,否則立刻會引發極大的震動。
坐在帳篷里,可能也是整個野營訓練的隊伍里鋪放的最為齊整的地鋪上,石磊也察覺出這個野營訓練有些不尋常,但是他無論如何聰明,也絕不會想到這是梅清主要為了針對他而設計的一個環節。他只是知道了梅清即將轉業,于是將自己這個連隊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視為梅清對于軍營的不舍。雖然也覺得梅清有些“公報私仇”的嫌疑,但是同時又覺得這對這幫學生也有些好處。
帳篷的門簾被撩起,梅清低頭邁步走了進來,看到滿帳篷都是東倒西歪,地鋪也打的亂七八糟的學生們,梅清忍住笑意搖了搖頭。然后目光自然聚焦在石磊身上,石磊雖然也露出了這十幾天軍訓以來并不多見的疲累之態,但是看得出來,這還沒有達到石磊的極限。
假裝巡視了一圈,梅清離開了石磊所在的帳篷,心里想著,非把你那套拳逼出來不可。這時候的梅清,也沒看出來石磊那套拳其實沒有什么實戰能力。不過這倒是也不重要,梅清其實也知道,能夠逼出來的,更多的將會是石磊的極限。
一個小時稍縱即逝,但是累壞了的學生們有些甚至已經睡著了,嘹亮的軍號響起,直接讓這幫十幾天來聽慣了軍號的學生們條件反射一般的從地鋪上彈起,迅速整頓好軍裝,跑到外頭集合。
雖然比起真正的軍人,這種集合的速度實在不值一提,不過對于這幫學生,梅清還算是感到了一些滿意。想當初,他剛剛走進軍營的時候,也未必比這幫學生做的好多少。一百天的新兵連,梅清其實也還記憶猶新。
尤其是石磊,看他毫不起眼的站在隊伍中間靠后的位置,似乎剛才在帳篷里的那些疲累之態,此刻也已經緩解了許多。梅清暗暗點頭,自小學習內家拳的他最清楚,內家拳的呼吸吐納運功之法,對于身體機能的恢復速度絕對是常人的數倍,石磊如果恢復的沒有現在這么好,梅清倒反要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蘇豆豆也讓梅清有些意外,雖然她是個女孩子,負重要比其余男生輕一些,路上也得到了男生們的一些照顧。當蘇豆豆頗有些英姿颯爽甩著一頭短發俏立于隊伍的尾巴上的時候,梅清著實的吃了一驚,看上去,蘇豆豆的狀態似乎比石磊還要好點兒。
“看來這個軍人之后倒是表現的也不錯。”梅清暗暗點頭,隨即訓了幾句話,就讓炊事兵安排這幫學生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蘇豆豆自然成為了焦點當中的焦點,一個女生落在三十個男生當中,本就跟大熊貓一般的珍稀,更何況蘇豆豆這等絕色?尤其是平時看上去有些懶散,甚至于在石磊眼中有些朋克風的蘇豆豆,穿上軍裝之后竟然頗有幾分女軍人特有的颯爽之姿,更是讓這幫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大學生一個個心中暗自跳動著傾慕的火苗,何況他們之中本就又有不少動機不純之輩。只可惜,剛開始蘇豆豆還只是冷面相對,仿佛連話都懶得跟這幫貨說。等到后來,不斷有飛蛾一般的男生奮不顧身的沖上前去,各種搭訕之下,蘇豆豆終于剽悍的爆發了。
“你大爺的,你們有病啊?老娘忙著吃飯你們看不到么?餓了一天,飯菜還堵不住你們的嘴么?老娘對你們沒興趣好不好?”幸好也知道這里以后都是她的同學,蘇豆豆再如何剽悍也還不至于高調宣布自己喜歡女生,但是最后那句話,還是讓這幫男生一個個灰溜溜的閃人了。
蘇豆豆說:“你們誰要是能單挑,把梅教官撂翻,軍訓結束老娘就跟他入洞房”
一句話,擲地有聲,但是卻顯出蘇豆豆的極度不耐煩。而那幫男生也被蘇豆豆這句“入洞房”徹底震驚了,尤其是她居然還把梅清拉扯進來,頓時一個個狼容失色,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實實的吃飯。
而梅清聽到這句話也愣住了,半晌沒回過神來。這七年軍旅生涯,接觸最多的女生就是那些醫務兵的他,自然會被蘇豆豆的剽悍震懾。
倒是石磊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才是妲己姐姐啊,之前那些不理不睬,一點兒妲己的風采都沒有。
“你笑個屁啊”蘇豆豆看到石磊大笑不已,竟然端著飯盆走到石磊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席地而坐的石磊,眉毛擰成一條。
石磊趕緊作揖求饒,但是還是忍受不住:“妲己姐姐,這還只是軍訓,回頭真正開學了,估計悍不畏死的男生多了去了,到時候你有的麻煩了。”說完又笑了起來。
蘇豆豆聽到這話,倒是罕見的沒有發作,而是越發鎖緊眉頭,開始想著石磊的話。她小學和中學都是在軍隊的子弟學校里讀的,學校里的孩子們都知根知底,當時蘇豆豆的父母還沒有過世,可是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了,級別比同齡孩子的父母高出一大截。蘇家老年得女,本就把蘇豆豆寵的捧在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加上蘇豆豆自己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剽悍個性,同校的孩子雖然在初高中階段也會對女孩子動了心思,卻絕對不敢打蘇豆豆的主意。要知道,蘇豆豆階段,就是他們的大姐頭,你見過一個三年級的孩子敢拎著桌腿滿操場的追打五年級的孩子么?蘇豆豆就做過。而且,那孩子的哥哥是初三的學生,聽說自己弟弟被一個女孩子追打,想來教訓教訓那個野丫頭。其結果,是蘇豆豆又拎著桌腿重演了一邊追殺他弟弟的場面。
這種姑娘幫不滿十八歲的孩子眼中,誰還敢向其表達欽慕之情?尤其是這么多年下來,早就聽蘇豆豆無數次宣揚她喜歡同性了,自然更不會有人膽敢冒犯天顏。
可是這是在江東啊,這是在吳大啊,誰也不知道蘇豆豆過往的歷史,而且,蘇豆豆再剽悍總也不至于剛開學就當著全校學生的面說自己是蕾絲邊,這絕對會讓她失去許多借機占其他漂亮女生便宜的機會啊 “真操蛋你們這些男生腦子里就他的只有這種破事兒么?”一句粗口,又讓許多還在琢磨有什么辦法可以靠近這位大美女的男生頓時偃旗息鼓。
“石磊,你得給我想個轍,要不然我…”說著話,蘇豆豆做出一個彈指的勢,這其中的恐怖內涵,就只有石磊明白了。
只可惜,張一松那小子不是計算機學院的,否則石磊倒是可以把他拉過來當擋箭牌。
要是換做平時,石磊鬧不好直接丟下一句“我跟你很熟么?”就不再搭理了,雖然蘇豆豆各方面條件都堪稱優秀,可是架不住石磊不是普通的小男生。但是現在有些不同,石磊還指著和蘇豆豆打好關系,軍訓結束之后要讓她也幫著給促成王大齊那邊的松口出把力呢。
含糊的點點頭,石磊回了一句:“我想想。”
可是蘇豆豆沒給石磊帶球過人的機會,而是略微有些頤指氣使的指著石磊說道:“你最好快點兒想,少跟我這兒想糊弄了事。”
這種渾然沒把自己當外人,甚至有些居高臨下的態度讓石磊十分的不滿,哪怕是覺著有了蘇豆豆這種不太講理的性格加入,能夠讓王大齊更快的做出技術轉讓的決定,石磊也有些無法適應蘇豆豆這堪稱囂張的氣勢。
“蘇豆豆,我希望你明白,我如果幫了你什么,那純粹是松的面子上。或者說是看在我張叔跟你大哥曾經是戰友,并且關系一直不錯的份上。不是說我是你的小跟班,你也孩子王不到我頭上。你在家里,你大哥可能把你寵壞了,上上下下看在你家里人的份上也都把你當成個小公主似的伺候著,但是那不表示我也必須這樣。我家里的觀念比較守舊,一貫信奉孔老夫子留下的那句話,食不言寢不語。”
完之后,石磊就再也不抬頭了,端著自己的飯盒數米粒似的慢慢的吃著飯,細嚼慢咽,渾然把身旁這個早已被那幫男生評為本屆新生當之無愧的校花的蘇豆豆當成了空氣。
被晾在一旁,而且看到石磊那種旁若無人的態度,蘇豆豆氣急指著石磊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你…”,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她何嘗看不出石磊已經絕對不會搭理自己了,而且她其實也只是表面上顯得挺不講理的,骨子里也并不真是個不講理的女孩子。回想一下自己的態度,似乎也還真有些盛氣凌人了,大概是因為張一松的關系。
蘇豆豆這些天已經知道石磊和張一松關系極好,雖然兩人認識才兩年的時間,但是已經成為相當好的朋友。一直把張一松當跟屁蟲看的蘇豆豆,似乎就有點兒順理成章的也把石磊當成和張一松一樣的人了,總覺得對張一松是個什么態度,對石磊也可以用什么態度。倒是沒怎么想過自己這樣會令得石磊有些面子上難堪。
只是你要說讓蘇豆豆現在就給石磊賠個不是,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心里雖然明白錯在自己,但是性格倔強的蘇豆豆,不可能對石磊低下她的頭。女孩子么的傲嬌總是會有的。是以一個“你”之后,再也沒有了下后也只能哼了一聲,雙背在身后,步伐極為矯健的回到原先的那棵樹下。從背影看過去,那絕對是老派軍人的風范,顯見其受家庭影響極深。那兒本還坐著一個男生,看到蘇豆豆受了石磊的氣之后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趕緊開溜。
蘇豆豆離開之后,和石磊圍坐在一起的那幫男生才好容易把自己因為目瞪口呆的時間太長而僵硬的臉部肌肉松弛了下來,猶自不敢確信,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是否真實。新生里的校花來了,然后又走了,似乎跟石磊之間挺熟悉,完全是老朋友說話的那種架勢。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石磊對待這位校花姐姐的態度,那叫一個不卑不亢,那叫一個愛答不理,排除掉一些不自量力認為自己終有一天能拿下蘇豆豆并且讓她乖順的像只小花貓似的匍匐在自己的腿上的家伙,他們可能會因為石磊對待蘇豆豆的態度而有些小小的不滿,但是大多數只是存著遠觀而絕無一近芳澤的念頭的男生,都覺得這樣挺解氣的。畢竟,不是每個男生都有勇氣甩臉子給一個校花看不是?
“嗬挺牛啊”這句話,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李世界那個大個子說的,這四個字似乎是他的口頭禪,這些天跟他們朝夕相處,石磊沒少聽到李世界一會兒對著這個挺牛啊,一會讓對著那個挺牛啊,似乎在他眼里,世間萬事萬物都挺牛。
“老子真滴信了你滴邪你蠻過癮咧,你冒得看出來她是個美女?不過真滴蠻過癮咧”江城話有個特點,不管什么事兒,只要是表示肯定和贊同,幾乎都可以用過癮倆字來形容。李大海也跟著湊熱鬧。
有這種不遺余力挺室友的,自然也就有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倆好事者湊上來低聲問石磊:“嘿,哥們兒,你跟蘇豆豆好像很熟?”
石磊抬頭瞥瞥眼:“不熟,她跟我高中同學關系不錯,軍訓之前就見過她一次。不過我勸你們別動什么心思,省的回頭心碎了用502都粘不回來。她家里是中央軍區的將軍級別,要擱古代就是京城的郡主,沒事兒可以隨意進出紫禁城的,你們自個兒掂量。”
這純粹是無心之語,石磊說的也是實話,雖然蘇豆豆的父母都相繼去世,但是她哥哥現在也是軍隊里最看重的年輕一代校官之一,估計要不了幾年,肩膀上的兩杠四星也就能換成一朵金星了。
聽到石磊這話,之前那些個八卦之心極其濃烈的家伙,瞬間就蔫了下來,似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蘇豆豆之間那三四十年都不一定能彌補的巨大差距,那還得是蘇豆豆全家原地踏步不動,而這幫家伙奮起直追才行。
看到他們的表現,石磊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幫蘇豆豆擺脫這種窘境的辦法,回頭讓王小齊從吳東軍區借輛車,有事沒事在蘇豆豆的宿舍下頭轉幾圈,估計有個半個月,全校就能傳遍吳東軍區有個將軍之子在猛烈追求蘇豆豆,而且蘇豆豆家里的背景可能比那個將軍之子還高。這樣雖然無法根治那些試圖摘花的孟浪之徒,但是至少可以秒殺九成九的潛在追求者。剩下的,蘇豆豆分分鐘都可以自己擺平了。
倒是一貫說話不多的余鋒,似乎從石磊的話里聽出了點兒什么,此刻多嘴問了一句:“那你那個同學也是高官之子?”
石磊聽得出余鋒的弦外之音,意思是如果張一松家里背景跟蘇豆豆差不多,那么作為跟他們關系都很不錯的石磊,大概背景也深不可測。
石磊當然不會讓余鋒產生這樣的誤會,并且他甚至都不想讓同學知道石為先是個市長――嗯,現在真可以稱呼石為先一聲石市長了。
“那倒不是,張一松他老爹就是個小公務員,蘇豆豆是她父母四十多歲才生的,上頭還有個大她二十歲的哥哥。她大哥跟一松的老爹是戰友,而且早就轉業了,一松家哪有那么強悍”
余鋒聽罷,興趣全消,點了點頭,悶頭吃飯。
這些天的相處,石磊也早就知道余鋒家里大概在昆州是做生意的,而且似乎做的還不錯,他這個人其實沒什么大毛病,只是延續了小商人的某種市儈。這也算不得什么,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圣人似的,哪怕是秦介身上,不也有那種天生政治家的虛偽么?
飯后原以為今天不會再有什么勞其筋骨空乏其身的事情了,甚至于有些學生還在幻想,會不會有什么篝火晚會之類的好事兒,沒想到他們剛扔下飯盒,梅清立刻就宣布了列隊集合的命令。
一幫心里不斷咒罵著梅清的學生,掃眉搭眼的集合列隊,石磊站在隊伍當中,注意到蘇豆豆從自己面前跑過的時候,扔過來一個惡狠狠的衛生球眼神,石磊只能苦笑,想的是跟這位妲己姐姐搞好關系,怎么現在似乎開始朝著水火不容的方向?
當梅清宣布,在野營訓練開始之前,先跟大家玩一個小游戲之后,學生們還是略微的感覺到少許的鼓舞的。但是等到梅清說出所謂游戲的內容之后,這幫學生就又開始用不同的方式默默的問候梅清。
“這個游戲本身,也可以說是一種訓練。一會兒我會給你們每個人各發兩件裝備,一個電筒,一個指北針。你們需要用這兩件東西,在這個管制區里潛伏下來,我們會出動十名戰士,尋找你們的蹤跡。被找到并且被我們成功的押回這里的人,今晚就別睡了,我有的是訓練項目給你們玩兒。沒找到的,恭喜你們,你們將會成為這個游戲的優勝者,至少在明天天亮之前,我都不會再打擾你們。”
狗屁游戲,根本就是一項訓練這烏漆嗎黑的,雖然不會有什么野獸毒蛇,但是蟲子蚊子也能咬死人啊 “教官,這個游戲的持續時間是多久啊,你總不能說沒找到你們就一直找下去,一直找到天亮?”見居然沒有人發問,石磊忍不住了,喊了聲報告,被允許說話之后,石磊提出了問題。
給力起來 梅清點了點頭,大聲呵斥其他的人:“你們如果不是石磊提出這個問題,你們就等著倒霉,被找到了將會有大量的訓練等著你們,沒被找到就會被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然后,在大家的一片腹誹當中,梅清又說:“三個小時,只要熬過三小時,你們還沒有被找到,就算過關。”
可是石磊的問題還沒有結束:“教官,我注意到你剛才說的游戲規則是被找到并且被押回這里,那也就是說你們需要制服我們才行。如果當時被抓,然后在押回這里的路上我們找到機會逃掉,并且最終堅持到三小時,這樣算不算贏了游戲?”
“你覺得你們被抓了之后還有機會跑么?”梅清仿佛很不屑。
石磊很堅持:“我是說如果…畢竟這是一種求生的方式。”
梅清上下打量了一下石磊,終于點點頭道:“好,只要我們的戰士沒能把你們帶到這里,你們撐過三個小時都算贏。”
這一條,讓那些學生們對石磊終于有了一些感激,畢竟,即便被抓之后還是有一定的機會贏下這場比賽。
各自領到了兩件裝備之后,梅清宣布,會給他們十五分鐘進行藏匿,十五分鐘之后他們就要開始在管制區內進行搜索了。
學生們一哄而散,各自小心翼翼的在山坡上,森林里藏匿自己的行跡。在他們看來,這里好歹也有十平方公里,梅清那邊只有十個人,想要把他們三十個人都找到,其實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石磊可不這么想,這里作為軍事管制區,原本就是他們這些大兵們經常進行野戰訓練的地方,說句難聽的,任何一棵樹的位置,恐怕這幫大兵都熟悉無比。哪些地方適合藏人,他們根本清楚無比,腦子里帶著地圖的,跟這三十個對于地形完全陌生的學生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石磊很清楚,看起來三個小時,又是這么大的地方,但是真想要不被這十個當兵的找到,恐怕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在其他學生散開之后紛紛尋找合適的藏身地點的時候,石磊卻毫不猶豫的拿著電筒和指南針,朝著管制區最遠的方向跑去。躲藏未必是一個好主意,但是如果跑的夠遠,再能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就算最終被抓到,只要能夠在三小時結束之前不被押回這個地方,哪怕走到了距離此處只有一百米的地方,也是可以被認為贏下了比賽的。
石磊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其他的學生,如果三十個人都朝著同一個地方跑,那一定會被這幾個當兵的一鍋端的。其實原本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三十個人緊緊抱成團,甚至都不用躲,正面跟十個當兵的硬撼,熬過三個小時也不會太困難。畢竟他們不能下重,而學生們完全可以合理利用規則,拖延時間。三十個人能抱成團的話,憑十個當兵的,想把他們全都押回原地,基本沒可能。
可是,從這些學生在梅清一聲令下之后就直接各自閃人,完全沒有團隊配合意識,石磊就能看得出來,指望這幫家伙無私的抱成團,根本不現實。
那么,他當然不會冒險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這些人,省的自己也要被他們連累接受懲罰。
打定了主意,石磊一路朝著遠離扎營地的方向跑去,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身后似乎遠遠的吊著一個尾巴。
留神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蘇豆豆,石磊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跟她打了個招呼:“你怎么也往這邊跑?”
“嘁我不能往這邊跑么?老娘愿意。”蘇豆豆鼻孔朝天,分明是在強辯。
石磊也不去計較,笑了笑說:“那你可跟緊了,小心跟不上。”繼續向前。
“誰稀罕跟著你,只不過湊巧方向一致罷了。”蘇豆豆當然不會承認她其實的確是在跟著石磊,只不過這個借口顯然很不高明,這森林里又不是寬闊的馬路,方向怎么可能如此一致?
一路跑出去半個小時,估計梅清以及其他幾個當兵的已經開始進行搜索了,也不知道被逮住了幾個。石磊發現,蘇豆豆竟然一直咬緊牙關跟在自己身后,石磊自己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也知道,憑蘇豆豆一個女孩子的身體條件,想要跟上恐怕真的是消耗極大,頗有些不容易了。
大概心算了一下,距離之前的集合地大約也有個兩公里的距離了,石磊知道,至少半個小時之內,自己絕對是安全的,那些當兵的,除非專門為尋找他而來,否則在路上肯定會遇到其他的學生,制服他們很簡單,把他們押回去卻需要時間。多幾個來回,相信石磊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內應該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居然真的能跟上,看起來你體力不錯么”石磊在一棵大樹之下坐了下來,把電筒關掉,調整著呼吸。
蘇豆豆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樂意,可是發現石磊不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向前,還是繼續在石磊身邊逗留。想了想,她也找了棵樹靠著坐下,像個小鴕鳥似的告訴自己,我也剛好累了需要休息,不行么?就許你在這兒休息,不許我在這兒休息?
她的自欺欺人,石磊是不會知道的,只是石磊多少有些奇怪,蘇豆豆為什么會一路跟著自己。
其實蘇豆豆的想法很簡單,即便石磊剛才吃飯的時候對她的態度讓她有些生氣,但是無論是從張一松那里,還是從風淼兒、秦介那邊,都知道石磊是個極聰明的人。蘇豆豆本身也是個聰明孩子,再加上石磊剛才問出的那兩個問題,明顯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石磊在進入管制區之后,又顯然和其他人所做的完全不同,只顧一路狂奔。蘇豆豆就猜測,石磊可能是有什么對策了,只要自己跟著他,估計也能像他一樣贏下這場比賽。雖然是主動要求來參加野營訓練的,但是蘇豆豆也不想今晚睡不成覺啊,尤其是缺少睡眠絕對是美貌的天敵,這一點蘇豆豆也不能免俗。
看到蘇豆豆賭氣的不理自己,石磊笑了,其實這個剽悍的妲己姐姐也挺可愛的,只不過她的家庭背景以及她的這種性格,使得她習慣了以自己為中心,比較少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罷了。石磊其實并不是反感蘇豆豆,只是他不覺得蘇豆豆可以用那種態度對自己頤指氣使。
“還生氣呢?”石磊試探著小聲問到,“把電熄了,最容易暴露目標的就是電筒。”
蘇豆豆想反駁,卻知道石磊說得有理,氣呼呼的關掉咬著后槽牙說:“我跟你很熟么?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生氣的?”
石磊哈哈一樂:“好好,咱們不熟,一會兒被找到了可別要我幫忙。”
“稀罕”蘇豆豆極其不屑。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跟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有辦法能夠贏下比賽,所以就覺得只要遠遠的跟著我,你也能不被抓著?”
蘇豆豆想表示自己的不屑,可是撇了撇嘴,最終沒說出口,心里卻認同了石磊的確很聰明,居然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見蘇豆豆不開口,石磊又道:“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盡量跑的遠一點兒,離集合地點越遠越好。那樣的話,即便被抓住了,他們想要把我們押回去,路上我們很不聽話的試圖逃跑的話,盡可能拖延時間,等真的押回集合點,或許也在三個小時以外了。這里的地形那些當兵的極其熟悉,想要躲起來不被他們找到的概率太低。”
蘇豆豆終于明白了石磊的想法,嘴里卻不屑的說道:“搞了半天你根本是在投機取巧啊”嘴里雖然這么說,心里卻也極為贊同石磊這個辦法,段猥瑣了點兒,卻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贏得比賽,合理利用規則漏洞么。
“原來他問的兩個問題,全都是對我們最有利的啊”蘇豆豆心里默默的想著,也同時在考慮,既然已經知道了石磊的辦法,那么一會兒還要不要跟著他。
石磊就在這時候又開了口:“既然已經跟了這么久,干脆我們倆一會兒就一起行動,兩個人在一起的話,至少有個照應。萬一被找到了,兩個人一起反抗也機會大一些。”
蘇豆豆沒開口,卻又一次的訝異為何石磊又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這個剽悍的妞兒不由得想到:“這家伙真有這么聰明么?怎么搞得跟我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十幾分鐘之后,石磊站起身來,小聲的說了一句:“我要繼續往前走了,你還跟得上么?”
蘇豆豆終于簡單的嗯了一聲,然后兩人繼續保持一前一后大約七八米的距離,一路朝著遠處逃竄。一邊跑著,蘇豆豆還一邊想:真是個無恥的辦法啊,不過好像倒是蠻有效的,其他那二十八個家伙,估計也能幫咱們拖延點兒時間,教官想要把他們押回去,總是需要時間的。
先把第三章更出來,目前似乎是八票,還差兩票就能看到第四更鳥 這一次蘇豆豆想要繼續保持跟石磊之間的距離,顯然就有些困難了,體力的極大消耗,讓蘇豆豆多走幾步都困難。石磊似乎也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腳步,并沒有因此丟下蘇豆豆不管。
超過十平方公里的管制區,說起來似乎很大,但是其實縱深也就是三公里左右,橫向稍微長點兒,大概四公里,但是由于集合地處于橫向的中間,左右兩邊都幾乎只有兩公里左右,所以往前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兩人就已經走到了管制區的邊緣,被一片高高的鐵絲網擋住了去路。此刻距離他們出發的時間,僅僅過去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如果這時候被抓住,在熟悉地形的戰士的押送下,用不了四十分鐘他們就會被押回集合地點。石磊計算著,知道自己如果可以再拖延一個小時,幾乎就已經可以宣布贏下這個所謂的比賽。
關掉了電筒,石磊低聲說道:“休息會兒,記得把電關掉。不出意外的話,其余二十八個人至少有一大半都被帶回去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梅教官在怎么折磨他們。我們要是能夠再熬一個小時,幾乎就可以宣布贏了。”
蘇豆豆依言關掉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這一個多小時,可是把她累的夠嗆,但是也必須承認,如果不是石磊這個餿主意,她估計現在已經被那些當兵的押回去了。一想到這一點,蘇豆豆就不由得為自己出發的時候拒絕了那些試圖“保護”自己的男生同行感覺到慶幸。蘇豆豆當時告訴他們,誰要敢跟著她,她就大叫把教官招來,到時候梅教官對女生的懲罰肯定比對男生的輕很多,搞得那幫想要在蘇豆豆面前表現一番的男生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各自逃竄。
“你這個辦法不失為一個穩妥的方法,只可惜,看起來你們的運氣不太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抽冷子在一旁響了起來,石磊大驚,一步躥到蘇豆豆的身邊,猛地抓住蘇豆豆的,將其護在身后。
“是梅教官啊,你不出來難道還打算用偷襲的招數么?”石磊聽出聲音的主人,隨即便看到一個身影緩緩從大約相距十幾米的一棵樹后轉了出來。石磊低下頭,用只有蘇豆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快跑,我會拖住他。{.打/}”
蘇豆豆不解,對石磊雖然沒什么壞印象,只是之前被他噎了一句有些郁悶罷了,但是對石磊也沒有特別的好印象。蘇豆豆自問和石磊之間的關系的確就如他之前所言,如果石磊還愿意幫幫自己,那也絕對是看在張一松的面子上。可是現在石磊卻居然要替她擋住梅清,這不由讓蘇豆豆極其的奇怪。
“他就過來了,沒時間發呆考慮,趕緊跑,再不跑咱倆都會被抓回去。你要是不想受懲罰就只管跑。”
“那你呢?”蘇豆豆急促的問到。
石磊笑了笑,心里對蘇豆豆的好感多了幾分,至少她沒有很不講義氣的掉頭就跑。
“你都說了我很聰明的,就算被抓住,我也有辦法跑掉的。”
蘇豆豆很懷疑的看了石磊一眼,但是就如他所言,時間不等人,沒時間發呆。稍事猶豫,蘇豆豆看到梅清已經走近了許多,終于拔腿就往身后跑去,倒是把梅清看的愣住了,他原以為這倆人的低語是在商量如何同仇敵愾的配合,沒想到蘇豆豆居然會跑了。
電打過光去,梅清只是從身影判斷是蘇豆豆跑了,用電照了一下才確定下來。
“你這是想表現英雄救美么?好,我先收拾了你,再去抓她回頭把你們倆一起押回去。”梅清加快了腳步,他得防止石磊朝另一個方向跑,雖然他的目標其實只有石磊一個人,但是真讓蘇豆豆跑掉了,也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石磊從容的一笑:“梅教官放心,我沒打算跟蘇豆豆分頭跑,英雄救美就得有個英雄救美的樣兒,我要是也跑了,你就算抓不住我,抓住蘇豆豆卻是簡單的很。我還得給蘇豆豆爭取點兒時間呢”
蘇豆豆耳旁都是風,但是也聽見了梅清和石磊之間的對話,換作平時,她一定是很不屑的翻個白眼,對于英雄救美這種狗血的事兒根本不屑一顧。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蘇豆豆的臉居然微微的紅了一紅。
不敢回頭看,但是蘇豆豆也知道梅清跟石磊恐怕已經面對面的站著了,石磊這家伙雖然聰明,但是他能擋得住梅清一招半式么?據說這次野營訓練里各方面最強悍的李世界,在梅清下也走不過兩三招,石磊?那單薄的小身板兒,要是允許下殺,估計梅清能在一招之內把他殺了。
蘇豆豆顯然小看了石磊,但是石磊和梅清之間的差距也的確大的厲害,這還是在梅清不敢盡全力的前提下。
可是也正因為梅清無法盡全力,而石磊又不需要跟他對打,這不是軍訓里的對戰練習,沒有人規定石磊必須跟梅清硬碰硬,為了給蘇豆豆爭取多一點兒的時間,石磊不可能立刻開溜。但是這也不表示他不能在一個比較小的范圍之內閃轉騰挪。實戰的功夫他現在基本一窮二白,至少站了一個多月的樁,下盤還是蠻穩的,加上蔣老爺子教給他的一些步伐,借著樹木的遮擋,石磊自信跟梅清周旋個幾分鐘還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即便被抓住了,石磊也沒打算放棄掙扎任由梅清把自己押回去,之前問他押回的路上溜號是否有效就是為了這個。當然,那會兒主要還是為了拖延時間,而不會想到蘇豆豆居然會出現在這之間。
總而言之,石磊的打算就是不讓梅清輕易的制服自己,即便制服了自己,想把自己押回去也絕對不會輕松。耍些談不上陰謀詭計的小段,石磊最擅長了。
而石磊這么一弄,梅清也就了解了石磊的想法,不由得搖頭苦笑。他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逼石磊用出那套拳法,他想求證一下石磊的拳法跟自己的究竟是否同出一脈,如果不是因為石磊年紀太小,沒什么可能是他姨爺的親傳弟子,他甚至都可能直接找石磊問了。這里頭有一個梅清不得不小心的理由,那就是他的父親,在傳授這套拳法給他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他,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得將他會用這套拳法的事實說出去,顯露出去就更不行了。是以,在軍營里也七年的時間了,梅清所在部隊的軍官們甚至都不知道他會內家拳,否則,估計他早就被調去特種部隊了。
“你覺得你這樣就能逃得掉么?”梅清干脆停下了腳步,看著從某棵樹后露出半個身子的石磊。
石磊嘻嘻一笑:“遇到梅教官算我倒霉,逃掉是不指望的,能拖延會兒就拖延會兒。要是能拖延到你把我押回去的時候時間也過了,那自然皆大歡喜,實在不行,也得保證蘇豆豆跑得掉。”
梅清倒不是覺得自己抓不住石磊,主要是這種方式他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否則,他自信石磊充其量能跟自己繞十分鐘的圈子他就能把石磊拿下。面對石磊這頗有些無賴的段,梅清搖搖頭道:“這樣,我答應你放那個女孩子一把,你也別跟我兜圈子了,出來老老實實跟我打一場…”
石磊立刻不屑的呸了一聲:“你當我傻啊?我要是李世界鬧不好還跟你耍耍了,就我這身板兒,還不得被你一把放倒?我說了,我可是希望自己也能跑得掉的梅教官,我知道你其實也挺累的,要不然咱倆原地休息會兒,聊聊天,一會兒再折騰?那天聽你說你年底就要轉業了,有想過到地方之后打算干點兒什么么?”
梅清沒提防,順口答音:“轉業這種事哪由我能決定?到時候看組織上安排。不過我又沒學歷又沒軍銜的,到地方充其量進個機關單位當個小科員。”
“其實你這樣的,進刑警隊是最好的選擇?”
“要是能進刑警隊當然最好。”
“我在省里還認識幾位叔叔伯伯,要不然回頭你退伍了,打個電話給我,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找找人?”
“你一個小屁孩兒…”說到這兒,梅清突然意識到不對,主要還是石磊最后那句找人提醒了他。他繞了這么大的圈就是想看到石磊用出那套拳法,可不就是為了找人么?現在怎么開始跟他聊起天來了?
“好你個奸詐的小子,還想拖延時間”
聽到梅清突然的厲喝,石磊哈哈一笑,趕忙朝著另一棵樹后跑去,嘴里懊惱的喊著:“居然被你發現了,可惜,只拖了幾分鐘。”
“你就沒點兒男子漢的血氣方剛?被人這么追你都不敢跟我正面過兩招?”梅清無奈,只得使激將法。
“嘁你當我白癡啊?穩贏的話,那叫到擒來。五五開,那叫勝負未知。敵七我三,還可以說是盡力一搏。敵人是孫悟空,我只是牛魔王麾下五百小妖之一,要是還沖出去跟人硬干,那不叫血氣方剛,叫視死如歸好不好?朱德爺爺的十六字訣里,還是敵進我退放在最前邊呢,后邊才是敵駐我擾你知道?”(多句嘴啊,這十六字訣其實是朱德提出來的,只是后來毛爺爺寫了副對聯,里邊用了這句話,所以后來很多人誤以為是毛爺爺的話 梅清被石磊的話搞得沒脾氣,只得賭氣一般的加快動作,試圖盡快抓住石磊,然后狠狠的教訓這家伙他究竟會不會還。
可是石磊滑溜的就像是一條泥鰍,尤其是這里周圍全是樹,又是快半夜烏漆嗎黑一片,梅清心里越是著急,反倒越是抓不住這家伙了。
心里盤算著,基本上自己已經拖延了快十分鐘了,如果蘇豆豆沒被其他教官抓住,那么現在她少說也跑出去一公里以外了,而且除非她是個豬頭才會朝著一個方向猛跑。基本上,就算是現在讓梅清去找蘇豆豆,也不會太容易。實際上,石磊從聽到梅清的聲音開始,基本上就沒對自己能跑掉抱什么指望,而之所以表現的很有男子氣概的讓蘇豆豆先跑,主要還是為了彌補一下兩人之間現在的這種有點兒冷戰意思的氛圍。回頭等蘇豆豆回到營地,看到石磊在吭哧吭哧的受罰,估摸著心里也不會太好受。畢竟如果石磊當時和她分開跑,被抓住的十有是她。然后石磊再假裝腦門一亮靈光乍現的想到幫蘇豆豆擺脫那些狂蜂浪蝶的辦法,尤其是這個辦法必須把王小齊牽扯進來,到時候從蘇豆豆這邊做工作,促成王大齊轉讓里的技術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里頭雖然似乎有點兒小陰謀的成分,但是絕對是數方得利,所謂的多贏局面。這年頭,無論商圈還是政壇,不都講究個雙贏乃至于多贏局面么。
差不多了,該是繳械投降的時候了,路上再試試有沒有機會跑得掉。跑不掉肯定也不能太老實,只可惜距離三個小時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這么兩三公里的路,估計折騰死了都延誤不了什么時間。懲罰就懲罰,決定參加軍訓不也就是想著這大概是石磊最能毫無顧慮享受大學生活的過程么?更何況這些懲罰始終也不可能超出學生們的極限,石磊應該完成的還能比較輕松。
石磊突然從一棵樹之后跳了出來,倒是把咬牙切齒想要抓住他的梅清嚇了一跳,一個急剎車,差點兒沒撞在石磊身上。
石磊想著反正自己已經被說了無數次的無恥,習慣了,既然如此不如更無恥一點兒。于是乎,一記撩陰腿直奔立足未穩的梅清而去…
梅清當然不會被石磊如此拙劣的一腳踢到,但是尤是如此也驚出一身冷汗,二十多歲的梅清,還是個標準到無以復加的處級干部,雖然在黨的教育下尋常的美人計對他沒有絲毫威力,但是他們梅家還指著他傳宗接代呢。這事兒比較憋屈,有兩個哥哥的梅清,都結了婚生了小孩兒,但是由于梅清是黨的軍隊一員,是以被村長樹為村子里的驕傲,結果搞得梅清的老爹很想讓大兒子、二兒子罔顧黨的基本國策弄出個帶把兒的小子來,卻無奈不想給梅清臉上抹黑。結果,老頭子三令五申的告誡梅清,三年內必須讓他見到孫子…
可是石磊這一腳卻居然奔著讓他老梅家斷子絕孫的目標而來,梅清頓時大為光火…
“好小子抓住你我非廢了你不可”梅清哇哇亂叫,也顧不上下留情了,徑直一拳朝著石磊的胸口奔去。
石磊打不過他,絕不代表會站著讓他打,一擰腰,又躲到了一棵樹后頭,氣的梅清更是叫個不停。隨后,石磊又來了個矮身版的黑虎掏心,接著是猴子偷桃,反正什么下流就用什么招數,饒是梅清是個老實人,也被石磊氣的猶如三尸跳神一般。
但是這也就是起到點兒騷擾和給對方添堵的效果,石磊既然正面迎敵了,就沒打算能在梅清下走出三分鐘。
一分半鐘之后,石磊順利的被梅清擰住了臂,反剪在身后,疼得石磊開始哇哇亂叫了。
“你不會輕點兒啊?真把我弄傷了,看你怎么跟你們團長和我們校長交待”石磊呼痛之余,猶自不忘針鋒相對。
梅清沒脾氣,這畢竟只是在訓練,石磊的招數再如何陰損,又沒有真正的傷害到他,看到石磊疼得齜牙咧嘴,梅清也只能稍稍松了點兒氣力。
為了防止石磊再耍花樣――對此梅清可是印象深刻――梅清居然解下自己的鞋帶,把石磊的反剪在背后,把倆大拇指綁在了一起。角度極其巧妙,足夠讓石磊不敢亂動,稍稍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別提掙脫那根鞋帶了。
“臭小子,我還收拾不了你了”梅清氣呼呼的坐在地上,看到石磊還有點兒不老實,一腳給他踹翻。
“你還不趕緊把我押回去,回頭超過三個小時了啊”石磊身子歪在一棵樹上,反正已經如此了,他倒是希望梅清趕緊給他押回去,也省的雙被綁在身后,真是夠受罪的。
梅清翻了個白眼,居然好整以暇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點燃之后美滋滋的抽了一口:“不急,還有一個多小時呢,你小子要還敢耍花樣,我直接打暈了你把你扛回去。”
石磊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梅清的黑炭頭,丫絕對的心狠辣啊。
這會兒,石磊似乎也看出,梅清根本就是憋著勁兒來針對自己的了,蘇豆豆跑不跑他根本不在乎,而其他的學生會不會被抓回去他也不在乎。要么是絕對信任其余九人能把其他學生全部“抓捕歸案”,要么就是他的目的僅僅是石磊一個人。
“梅教官,我怎么覺著你好像無所謂其他人會不會被抓回去,倒是一門心思針對我啊?”想不出什么太好的試探的話,石磊干脆選擇直說。梅清各方面都很了得,唯獨一點,陰謀詭計這四個字跟他根本就不沾邊,他活脫脫就是一個吹火筒――兩頭通。
梅清抽了口煙,回頭看了石磊一眼,似乎也覺得石磊這姿勢委屈他了,于是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扶正,這才說道:“我針對你干嘛?只不過你們這三十人里,李世界估計都沒你這么難抓。這么湊巧叫你撞上了我,我收拾一個你也就夠了。”
“教官,說謊是不好的。”石磊很認真,像是梅清這種人,說謊根本不是強項,雖然這話算不得什么真正意義上的謊言,但是石磊還是輕易的分辨出梅清沒說實話。
梅清沒說話,石磊倒是突然想起之前梅清甚至于跟自己談條件,可以放過蘇豆豆,但是要求石磊跟他動,似乎梅清也并不是那么想把石磊抓回去,而僅僅只是想逼他動…
這是為什么呢?――石磊想了半天,突然想到,梅清不會看到我早晨站樁練拳了?不過老爺子不是說了,這拳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基礎活兒,比電視上的那種簡易太極稍微強點兒,但是也強的有限,而且主要是強在呼吸吐納和出拳收拳的發力過程上。
有了這個啟發,石磊就開始回憶剛才梅清跟自己動的那短短一分多鐘,梅清出拳運勁的表現,雖然天很黑,石磊只能看到一團影子在動,但是那種運勁的方法,石磊卻還是很快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梅教官,你會打太極不?”石磊驟然開口。
梅清正準備用腳碾滅煙頭,陡然聽到石磊這么問了一句抖,煙頭差點兒沒掉在地上。幾點火星飄散出去,石磊已經心里有數了。
“我說的不是那種電視上教老頭兒老太太的體操型太極,我說的是真正的,可以用于實戰的太極。”石磊補充了一句。
梅清就算再如何耿直,此刻也明白他的目的被石磊看出來了,而且從石磊這句話,基本上也證實了就算石磊跟自己的姨爺沒什么關系,也一定跟真正的內家太極有關系。
“你會打內家太極?”梅清看著石磊頓的問。
石磊笑了,放松無比:“你先放開我”他知道,梅清肯定也會蔣伯生的那套拳法,只是他現在想不到,梅清跟蔣伯生之間的淵源罷了。
梅清想了想,還是解開了石磊拇指上的鞋帶,反正也不怕他跑了。
石磊坐在梅清身邊,攤開對梅清說:“給顆煙”
“我記得你好像不抽煙?”梅清遞過煙去,自己也續上一根。
石磊熟練的點起香煙,美美的抽了一口。其實那一世他是抽煙的,雖然抽得不多。而重生到了這一世之后,他還真沒來得及想起抽煙這茬。跟梅清并肩坐著,看到他抽煙才想起抽煙這回事。
“你會內家太極?”看石磊只是抽煙卻并不開口,梅清只得又問了一遍。
石磊笑了笑,彈掉煙灰:“你先告訴我,你今兒是不是根本就在針對我?你看到我早晨起來站樁練拳了?”
另外有些朋友提出意見,說軍訓這段很水,請相信我,即便灌水也絕不會選擇一個剛上架的時刻灌,這段情節可能跟主線顯得關系不那么密切,但是就仿佛游戲里的副本,以后會起到作用的。相信我 梅清是個老實人,既然石磊已經說出來了,他也沒否認,點點頭:“你那套拳有些古怪,走的應該都是內家太極的路數,但是招式威力全無。”
“那本來就是套打基礎的玩意兒,老頭兒說我學拳有點兒晚,如果一開始就把內家拳教給我,鬧不好會讓我身子損虧。這套拳是他從內家太極里簡化出來的,把需要吐勁發力的招式改良了,蓄而不發,把力量都藏在肌肉里。”
梅清練習內家太極已經快二十年了,聽到石磊這么一解釋,仔細回想了一番,拍著大腿說:“可不就是這樣我說呢,怎么明明走的是內家太極的路數,但是招式上又完全不同。敢情是這么回事你剛才說的老頭兒,就是教你打拳的人?”
對于這些,石磊并沒準備太瞞著什么,關鍵是蔣伯生并沒有格外叮囑他,只是告誡他,說他現在根本就是假把式,千萬別在外人面前逞能。跟梅清聊了沒幾句,石磊卻已經聽出來,梅清恐怕也是正宗內家太極的傳人,是以也沒可以的去隱瞞什么。
“是偶然認識的一個爺爺,他挺喜歡我的,說我身體不是太好,就教我站樁打拳,不指望我成為什么武術高,只是希望通過練習內家拳可以讓我的身體強壯一些。至少遇到什么突發況也有自保的能力。”
“爺爺?能告訴我他老人家的名字么?”梅清顯然有些激動,至少石磊口中的爺爺,在年齡的范圍上,應該跟他的姨爺相符。如果真的能在自己退伍前找到那位姨爺,梅清覺得那至少對自己的父親有個交待了。這事兒說來也巧,如果不是梅清快退伍轉業了,他也不會主動請纓要求給這幫學生做軍訓,如果不是因為他做了軍訓的教官,也不會發現石磊…可見,萬事萬物在冥冥之中還是自有天定的。
“老頭兒叫蔣伯生,回頭等軍訓結束了,你要有空到市里,我帶你去見見他。()老爺子八十歲了,身體好的跟五十歲的人似的,那叫一個奇跡啊只是不知道你的內家太極跟他是否完全相同的路數,我聽老爺子說,內家太極其實也有不少分支。”
梅清已經激動的不行了,一把抓住了石磊的胳膊:“真的是叫蔣伯生?絕對是同一個路數,我的這套拳,就是他老人家傳給我父親的明兒明兒你就帶我去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搬出村子之后,我爸就再也沒能找到他。”
“哎喲…教官,你輕點兒行不行?”石磊使勁兒掙扎著,估計胳膊上五根指的青紫是逃不掉了。
現自己失態了,梅清連連說著抱歉,并且說著蔣伯生和他家里的關系。
等到他平靜一些,石磊才眼珠子一轉,笑著說:“原來你和蔣老爺子之間還有這么一出啊,哈哈,說起來,蔣老爺子是你遠房姨爺,你父親又是他徒弟,你等于是他徒孫了。而我的拳卻是老爺子親自教的,我算是關門弟子沒什么問題?那什么,梅教官,你說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師叔啊?”
梅清突然發現,石磊說的其實還挺在理,本來就老實的他,竟然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這要是換成張一松,指定一個黑虎掏心外加一個猴子偷桃,然后大罵:師叔你妹啊 捉弄老實人其實也真的沒什么意思,不過石磊看到梅清這樣子,心里頭倒是有了個打算。反正他馬上就要轉業了,自主擇業估計組織上會很樂意,尤其是地方安置辦,退伍軍人的安置轉業本來就是讓他們極頭疼的事情,巴不得他們這些人都自找門路。
“梅教官,你會開車不?”石磊冷不丁問到。
梅清還沉浸在找到姨爺兼師爺的喜悅之中,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答說:“能在地面上跑的,喝油的玩意兒,我都會。飛機和船不行,沒接受過那方面訓練。”
石磊笑了,并沒有說出來,這事兒不著急,梅清還得幾個月才能退伍,他的公司也還八字沒有一撇。公司業務都還沒開展,連座駕都沒有一輛,就在身邊弄個司機兼保鏢,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
“你問這個干嘛?”梅清終于醒過味兒來了。
“隨便聊聊么…”石磊很輕松的站起來,扔掉了里的煙頭,踩熄。
“反正你現在已經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是不是就不用把我押回去了?至于見老爺子,你也別著急,老爺子身體好著呢,鬧不好比你我都活得長。怎么著也得等到我軍訓結束。我去找找蘇豆豆去,從你里跑掉了,怎么也可以在她面前顯擺顯擺。”石磊說著話,就朝著蘇豆豆之前離開的方向走去,雖然不知道蘇豆豆現在跑去哪兒了,但是石磊相信,蘇豆豆一定會按照之前石磊所說的,找一個距離集合地點越遠越好的地方,那么也就不會太難找了。
倒是梅清很郁悶的在他身后大叫:“誰允許你走了”
石磊回過頭,拿梅清臉上晃了晃:“你這是想忤逆犯上么?我可是你小師叔啊,你搞搞清楚”
梅清頓時閉上了嘴,一句話都不敢說。倒不是他真的就認了石磊這個小師叔,這里頭有太多官司可以打,比如石磊管蔣伯生也是叫爺爺之類的。但是梅清就是這么一個有點兒死心眼,并且死心眼兒的很有些可愛的家伙,在他看來,管不管石磊叫師叔暫且不說,但是石磊在他心里的輩分,從蔣伯生那頭來算,比他高一輩兒他也不覺得丟人。
沒想到今天這個所謂的游戲,居然還有這樣的收獲,石磊實在是覺得挺美的。一會兒見到蘇豆豆,石磊完全可以小小吹噓一下,比如如何斗智斗勇,最終成功擺脫梅教官之類。蘇豆豆估摸著能承他一個情 正美著呢,石磊卻聽到前頭隱隱約約有人說話,他立刻貓下身來,熄滅了里的電筒。別回頭從戰斗力最強的梅清里跑了,卻又栽在某個小兵里,石磊那就冤大了。
貓著腰摸著地往前慢走,石磊小心翼翼的落腳,保證不發出聲音,卻看到前頭一個教官頗有些緊張的跟一個學生對峙,而那個學生,赫然正是蘇豆豆。
聽倆人說了兩句話,石磊啞然失笑,原來蘇豆豆承繼發揚了石磊的無賴段,居然利用自己是女生的身份,威脅那個教官,要是他敢上來蘇豆豆就大喊非禮,搞得那名戰士很是進退兩難。有心殺賊,無奈賊人剽悍,拳打腳踢還帶用嘴咬,而且還嚷嚷著非禮之類。想要撤退,抓住蘇豆豆又是他的責任…
石磊微微一笑,兩腳猛然蹬地,身子高高的躍起。落下的時候,肘自然彎曲,惡狠狠的朝著那名教官的后脖頸砸了下去。
可憐這名教官也真是冤枉,遇到一個無恥的蘇豆豆也就罷了,還被石磊暗算了一把。真要追本溯源,其實也可以說是梅清暗算了他一把。這一肘,砸的倒是結結實實,雖然石磊沒辦法把這名教官砸暈,但是借著高高躍起落下的沖力,加上蓄勢待發的重擊,那名教官也很憋屈的摔倒在地。
石磊腳并用,沖上前一把抓住蘇豆豆的也來不及體會小的柔若無骨,倒是感覺到蘇豆豆這丫頭的心里全都是汗。很顯然,雖然無賴的使用了女人的天賦本領,但是她還是緊張了一把。那名教官真要是不顧非禮不非禮的沖上來,蘇豆豆也不至于真的大喊非禮,顯然也沒什么人會相信。
拉著蘇豆豆,石磊就朝前飛奔,口中笑道:“你還挺無恥的么,居然被你想到這一招。”
蘇豆豆一邊氣喘吁吁的跟著石磊猛奔,一邊出聲埋怨:“你早告訴我用這招不就得了,害得我傻跑傻跑的。”
石磊哈哈一笑:“那你現在有本事別跑…你這也就是遇到一個害羞的解放軍戰士,遇到梅教官你試試,那個黑炭頭絕不會管你非禮不非禮的,沖上來就給你綁了。”
蘇豆豆出乎意料的居然沒有反駁,而是好奇的問到:“說起來,你是怎么能從老黑里跑掉的?”
“這個說來話長…你也不能因為人家長得黑就管人家叫老黑”
“不光長的黑好不好?他姓什么不好,居然姓煤,媒不是黑的難道是白的?”
石磊對此表示無可奈何,這個自稱蕾絲邊動輒就要背著小紅包包浪跡天涯的妲己姐姐,偶爾的冷幽默,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你剛才那下不會給他打壞了?”狂奔十分鐘,基本確定甩掉后頭那個教官之后,兩人氣喘吁吁的靠在一棵樹下,肩并著肩,蘇豆豆開口。
石磊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我哪有那本事,真要能一下子給他打壞了,我早就直接擺平梅清了。”
“現在給說說你怎么從黑教官里跑掉的”蘇豆豆很八卦,這也讓石磊猝不及防。
看著蘇豆豆在暗夜之中依舊閃閃發光的眼睛,石磊發現這妞兒似乎不知疲倦似的,明明還在喘著大氣,卻依舊能夠這么八卦,難道八卦真的是女人的天性?
而當石磊目不轉睛的盯著蘇豆豆的雙眼的時候,蘇豆豆也感覺到有些不自在。這時候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跟石磊實在是貼的太近了,雖然只是肩并著肩的姿勢,但是兩人都微微有些側身,靠的很緊,而且蘇豆豆無意當中還把兩條腿搭在石磊的大腿上,很是愜意。
沒察覺的時候并不會覺得這種姿勢有什么不對勁,但是一旦心里有了嘀咕,再看這種姿勢就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這完全就像是兩個情深意篤的戀人,在深山老林里曬月亮談戀愛的樣子。
感覺到不自在的蘇豆豆,卻又覺得如果現在就把腿收回來,實在顯得有些心虛。為了證實自己只是純粹的無意,并且一點兒也不心虛,蘇豆豆只是小腿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就又保持雙腿繼續搭在石磊腿上的姿勢,表面看怡然自得,心里很是緊張局促。
石磊其實是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他坐下之后,蘇豆豆咣嘰就坐在他旁邊,毫無顧慮的把肩膀靠在他身上,然后又翹起雙腿搭在他的腿上。一開始的時候還搖搖晃晃,顯示其極為放松的心境。很快變得僵硬,那細微的抽搐石磊感覺的分外明顯。
心里沒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對于蘇豆豆的舉動石磊只是暗暗覺得好笑,尤其是她后來的欲蓋彌彰,更是讓石磊感慨:女孩子呀 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蘇豆豆趕忙借機坐正了身體,雙腿也從石磊的腿上拿了下來,老老實實的抱在懷里,像是一個做錯事了的孩子。
這個小小的插曲倒是省去了石磊編造自己是如何英明神勇的從梅清里逃掉的麻煩,兩人干脆就這么無聲的坐著,倒是心中一片寧靜。
聽到遠處傳來掙扎喊叫的聲音,石磊和蘇豆豆相視一笑,知道又有個漏網之魚被逮住了。看了看時間,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再有個十分鐘,他倆幾乎就可以說徹底安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即便是梅清親自動,也沒什么可能把他們倆帶回集合地。
為了確保最后的勝利,兩人站起身來,居然不約而同的伸出了,自然而然的牽在一起,就好像小孩子去春游的時候總要牽著才能前行一樣。石磊倒沒想什么,蘇豆豆在牽住石磊的的時候,心里陡然一震,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會如此隨意的想到要牽著石磊的。
兩人朝著來時的方向慢慢摸了過去,遠離遠處那掙扎的叫喊聲。
閑庭信步一般的在樹林里穿梭,此刻的石磊和蘇豆豆越發像是一對談情說愛的少男少女,只不過地點有待商榷,就算是曬月亮也極少見會跑到森林公園里來的。
悲劇之所以被稱之為悲劇,其誕生的那一刻往往就是決定其名為悲劇的全部。
眼看著時間距離三個小時越來越近,蘇豆豆終于徹底的放松了下來,甩開了石磊的,朝前奔跑著,口中還高聲大喊:“哈哈哈,看你們誰能逮得住老娘老娘就是無敵哇”
照當時的情形,她大概還有一籮筐的話要說,即便這時候梅清出現在她面前,估摸著也無法阻擋她囂張的挑釁。但是意外往往如此,蘇豆豆沒來得及喊出第二句,那“無敵哇”三個字拖出的長音,就變成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
石磊只覺得眼前一花,蘇豆豆瞬間消失…
石磊心中只是高喊了一聲:你妹啊難道這樣也能重生?
不能怪石磊會產生如此奇特的想法,一個好端端的無神論者,雖然不曾到處宣揚什么打倒牛鬼蛇神,也沒有干過類如哥白尼那種為了追求科學真理以身殉道的事情,但是一覺醒來居然發現自己重回十八歲那年,總是不免會在心里留下點兒陰影。總擔心其他人也會如同自己一樣稀里糊涂的重生穿越去也,又或者自己今晚一覺睡去就又發現重生到某個不知名的時間節點。
周圍漆黑漆黑的,月亮其實倒是挺亮,只不過石磊和蘇豆豆剛好行走在幾棵樹冠交織起來足以遮天蔽日的環境之下又只是照著前方的地面。眼前明明有個活蹦亂跳的蕾絲邊大美女,猛然間消失不見,這種情形著實有些叫人感覺毛骨悚然。
幸好,這種想象力無窮發揮的時間僅僅只有數秒鐘而已,蘇豆豆依舊剽悍的咒罵聲,傳到了石磊的耳朵里。
“這都什么玩意兒啊,居然有個坑,媽呀疼死我了”
毫無疑問,蘇豆豆肯定又想把刨坑的家伙拉出去彈百遍了。
石磊趕忙用電照了照,赫然發現蘇豆豆消失的地方,居然有一個大約數平方大小的洞口,走近了蘇豆豆正坐在坑里,抱著自己的小腿,看樣子是受了點兒傷。
這個坑足有三米多深,周圍的土壁坑坑洼洼,全是新近挖掘的痕跡。
“你沒事兒?”石磊蹲在坑邊開口問到。
蘇豆豆沒好氣的抬起頭:“你摔下來一個試試,能沒事兒么?”
石磊忍不住還是笑了,雖然一再的告誡自己此時此刻還是不笑為妙。蘇豆豆一見他那張笑臉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兩人之間還少許有那么點兒小小的默契,此刻頓時消失殆盡。
“笑屁啊,一會兒回去非得找那個老黑好好算算帳不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么大個坑,他們居然都沒有提示的。哎喲,可疼死我了”
石磊止住的笑聲,說:“這坑該是新挖的,周圍的土壁都還新著呢,搞不好梅…老黑他們也不知道。看這樣子,大概是移走了一棵樹,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沒把土給填上。”隨即石磊拿著周圍照了照,發現身后很近的地方,就有一大片散落的泥土,顯然是原本該被填在這個坑里的泥土。
“你還不趕緊想辦法把我弄上去,傻乎乎蹲在那兒干嘛啊?”
“你等會兒”石磊站起身來,四下里尋找,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繩子之類的東西,可以把蘇豆豆給拉上來。
還別說,沒有公德心的移樹人,環保意識自然也挺差,石磊很快找到一根足有四五米長的繩子,那頭系在一個土筐上,大概是挖掘的時候用來往上拎土用的。
解開繩子,石磊把繩子的一頭拋了下去。
“抓住了啊里繞兩圈,然后你忍著點兒疼,我給你拽上來。”石磊看著蘇豆豆把繩子在自己的臂上狠狠的繞了幾圈,然后雙抓住繩子,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
一個十八歲,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少年,哪有幾兩的力氣?跟著蔣伯生練了一個多月的內家拳是不假,但是這只是基礎之中的基礎,沒有個兩三年根本不可能小成。現在石磊所掌握的,無非都是些技巧上的東西,至于實際上的力量,根本沒什么進步。
蘇豆豆身高足有一米七,長腿細腰,體重也就自然而然的超過一百斤。而石磊自己,也不過一百二十斤的樣子,站立的姿勢想要從坑里把蘇豆豆拉上來,實在又不好用勁兒。于是乎他試圖把蘇豆豆拉上來的舉動,就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其結果不是他把蘇豆豆拉了上來,而是他一個立足不穩,被蘇豆豆給扯到了坑里。
這主要也怪這個坑挖的實在一點兒科學技術含量都沒有,坑周圍全是浮土,光是站在坑邊還好,石磊這么一用勁,就被位置和發力方式顯然更占優勢的蘇豆豆直接扯進了坑里,連掙扎的機會都沒給他。
蘇豆豆也不輕松,這坑的面積實在有限,幾個平方米,也就是普通人家廚房的大著還算好,似乎空間足夠,可是躺下了,基本上也就是兩個人并排躺在一張雙人床上的感覺。
而且倆人之間還連著一根繩子呢,幸好石磊在發現情況不妙的時候,腿上和腰上都使了點兒勁,盡可能的減緩了下墜的速度。否則就這么直接砸在蘇豆豆身上,估計能把這妞兒砸暈過去。
可是似乎沒暈更糟,石磊趴在了蘇豆豆的身上,而蘇豆豆呈仰面擁抱的姿勢。不考慮周圍環境以及發生事故的原因,光從兩人此刻的姿勢來他們是耐不住饑渴打算在月光之下接受愛的洗禮的少年男女也無可厚非。
倒是不至于發生小說里才能發生的那種狗血情節,什么正好嘴對嘴接了個吻什么的,石磊從三米多高的地面上摔下來,砸在蘇豆豆身上已經夠她受得了,再要嘴對嘴,估計倆人的牙齒都得掉上幾顆。
即便如此,蘇豆豆那富含青春氣息的少女身體,也讓石磊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別的還好說,可是胸口那對少說點兒也C罩以上的乳房,直接讓石磊感覺到青春逼人又喜人。
什么少女身體的芬芳那是不可能的,秋老虎肆虐的季節,在高低起伏的小山坡上跑了小半宿,要是還能散發芬芳,那人只能是傳說中汗液能夠散發香味兒的香妃了。可是香妃顯然是少數民族的姑娘,而蘇豆豆雖然生在皇城根下,卻是道地的漢族人,再說維吾爾族跟滿族也不沾邊啊。
今天的第二章,其實已經發了三章9了,晚上還有一章。
蘇豆豆顯然有些被砸的頭昏腦脹,被一個男人這么壓著,一時之間她也沒反應過來。一直到石磊的身體某些部位相當不爭氣的發生了一些軟香溫玉在懷的男人都會發生的變化之后,蘇豆豆才似乎明白過來,大事不妙。
此情此景,足以證實電視劇里女主角傻乎乎的問男主角身上怎么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是裝瘋賣傻,又或者干脆就是赤裸裸的yin。即便石磊身上的確有個電筒,也大概能起到相同的效果,蘇豆豆也絕無可能把一個原本軟綿綿卻迅速堅硬起來的東西當成電筒。就算高中的時候生理衛生課沒敢認真聽講,至少也會知道海綿體是個如何神奇的存在。但凡不是射雕里的傻姑,就絕不會把男人下半身那東西當成藏在口袋里的小玩意兒…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說點兒什么呢?難道讓蘇豆豆嬌羞無限的說聲你趴夠了沒有?又或者保持剽悍的說老娘不負責?這都不可能,蘇豆豆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只是覺得石磊身體的那處堅硬,極其無恥的頂在自己的大腿內側,難受不已。
石磊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也不是連這種便宜都要占的小人,之所以一直沒動,也只是因為從上頭摔下來腦子里的確有些混亂,加上被壓在身下的青春玉體著實波瀾壯闊,讓石磊的大腦沒能做出更符合理智的判斷而已。
翻了個身,從蘇豆豆的身上滾到了一旁,兩人并排躺著,蘇豆豆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石磊卻有些羞愧,他本該在第一時間就翻身一旁的。
都挺尷尬的,誰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任何一句跟剛才那古怪姿勢相關的話語,都顯得別有用心,總會讓人覺得那是蓄謀已久的事情。
終于還是蘇豆豆開口罵道:“你白癡啊,居然自己掉下來了”
石磊這才輕松了一點兒,雙撐地坐了起來,感覺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什么地方太過疼痛,該是沒受傷。
“你怎么不說你自己太重了?”石磊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這么沖口而出,似乎有點兒跟蘇豆豆抬杠抬成習慣的意思。
蘇豆豆頓時怒了,掙扎著做起來:“你居然還敢說我胖你說我哪兒胖了?明明就是你沒用,一個大男人,救人不成,居然自己也掉下來了。這下完蛋了,咱倆都上不去了。”
看來被說胖,或者重,是女孩子永遠都無法過關的一個致命傷,再灑脫再剽悍的姑娘也逃不掉這一點。
石磊愁眉苦臉的看著頭頂的月光,月光倒是蠻美妙的,從樹葉之間剛好灑了點兒到這個坑里,看上去似乎有點兒羅曼蒂克的意思,問題是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浪漫的事兒好不好?
“一會兒他們集合發現咱倆沒回來,估計會來找咱們的。”石磊這話說的有點兒沒底氣,畢竟三個小時他們也沒怎么被找到,現在掉坑里了,估計更難找。
“懶得跟你說,反正你就是個沒用的家伙”蘇豆豆賭氣的縮起雙腿,似乎是想要腿上的傷勢,但是實在有些掰不過來,一掰就疼得厲害,嘴里嗤嗤的抽著冷風。
“其實是坑邊浮土太多了,不用勁不覺得,稍微用點兒力,腳底下就站不住。”石磊還是解釋了一下,然后往前跪爬了兩步,想要幫著蘇豆豆看看她腿上的傷:“哪兒疼?”
蘇豆豆極其警惕的縮回了腳,順便推了石磊一把,石磊沒提防,被推得向后倒了下去,腦袋撞上土壁上一根沒挖干凈的樹根,口中下意識的哎喲了一聲。
“我就是想幫你看看腿上有沒有事,沒人想占你便宜。”石磊摸著后腦,雖然不至于撞破,但是撞這么一下也夠他受的。
蘇豆豆看到石磊的腦袋撞在土壁上,也多少有些愧疚,只是想起石磊剛才趴在自己身上的場面,不由得就怒從中來。尤其可氣的是石磊的生理反應,最讓蘇豆豆郁悶的是她居然還不方便拿這事兒罵石磊。
饒是如此,在聽完石磊這話之后,見石磊還是堅持過來又伸出了,蘇豆豆還是把腿伸了過去。誰讓她自己看不著呢?
筒的黃光照耀之下,石磊發現蘇豆豆的右腿腳踝已經紅腫一片了,原本纖細的腳踝此刻腫的跟發面饅頭似的,通紅一片,倒像是魯迅先生筆下那個號稱可以治肺癆的人血饅頭。
幫她脫掉了鞋襪,這姑娘倒是有個好處,雖然軍訓大家都是穿著統一發放的解放鞋,但是她的腳卻沒什么異味兒。
“忍著點兒疼…”石磊輕聲囑咐了一句,右握緊了蘇豆豆的小腳,左緊握她的小腿。
蘇豆豆咬著牙,一副視死如歸的小勁頭兒,與平時剽悍的大姐大作風判若兩人。
上下扳了扳,石磊也是極其小心的,他最擔心的其實是蘇豆豆的腳踝摔斷了,下的動作也不敢有絲毫的夸張。看過之后,他放下心來,看起來沒傷到骨頭,就是扭傷而已。
“應該沒什么事兒,沒傷到骨頭,只是扭傷而已。”石磊并沒有放下蘇豆豆的腳,抬起頭對她說了一句,看到蘇豆豆滿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
“扭傷你還而已?要不然你扭傷一個試試”蘇豆豆忿忿不平,但是想到自己的扭傷跟石磊無關,也就沒有喋喋不休下去,只是氣憤石磊站著說話不腰疼。
石磊微微一笑,坐下來,靠在土壁之上,雙捧住蘇豆豆的小腳,說:“忍著點兒疼啊,別大呼小叫的,我給你揉揉,盡可能幫你把淤血化開點兒。”蘇豆豆明顯是想痛斥石磊兩句的,但是石磊說動就動,腳上一疼,也就顧不得石磊說她大呼小叫了,繼續很沒有骨氣的大呼小叫。
“平時看著你挺剽悍的,還以為你是風塵三俠里的紅拂呢,沒想到才一個扭傷,就喊成這樣。不過也好,你接著喊,要是有人經過附近估計能聽見。”
他這么蘇豆豆反倒不好意思繼續喊疼了,咬牙切齒那勁兒,看的石磊滿眼的歡樂,但卻又不敢笑出聲。
轉動腳踝一陣子之后,蘇豆豆似乎也習慣了這種程度的疼痛,并不覺得太疼了。只是肌肉下方偶爾傳來一抽一抽的勁兒讓她不斷的抽著冷氣。
石磊卻又換了個法,口中還是又囑咐了一句:“這下可能會比剛才疼點兒…”話沒說完,蘇豆豆就大聲喊叫起來,石磊此刻是雙扶在蘇豆豆扭傷的位置,上下搓著,這可比轉動腳踝疼多了。
也不去理會蘇豆豆的叫喊,石磊倒是閑下心來觀察蘇豆豆的小腳。蘇豆豆自己拿著電筒照耀之下,石磊幾乎連她腳背上細細的青色血管都能看見。這姑娘倒是長的一雙好腳,跟她一米七的個頭比較起來,這雙腳就格外的顯小,大約在三十六碼附近。尤其是腳面上的皮膚同樣的細膩光潔,此刻由于腳踝扭傷,腳背上的皮膚也越發繃緊了一些,撇開紅腫的腳踝不去看,光是看腳背到腳趾這一段,尤其的晶瑩剔透。五根腳趾也顯得極為秀氣可愛,還并不像其他體型偏瘦的女孩子那樣,腳上一點兒肉都沒有。蘇豆豆這只小腳上,還微微的有幾分肉,就好像是嬰兒肉呼呼的小腳一樣。
“光是這雙腳,就能玩一年啊”石磊的心里,忍不住用上了那一世里他和張一松對部分女人的評價。那會兒他們遇到一些長相身材都堪稱出類拔萃的姑娘的時候,總是會評價某個姑娘有一把好細腰,又或者是擁有一對骨感和肉感分配的恰到好處的鎖骨,結尾肯定是“光這把細腰就夠每夜一次玩上一年的”。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石磊就算再感慨,也只能把這種話放在心里。如果面前坐著的是蔣風約,石磊鬧不好都敢調戲一番,但是這個背著小紅包包的妲己姐姐,還是算了,石磊可不想讓這個數平方米的大坑成為自己的墓地。
搓了會兒,不可能有什么明顯的好轉,但是蘇豆豆也感覺到腳踝那一抽一抽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石磊終于放開了她的小腳,輕輕的放在地上,又幫她拿過鞋襪:“等會兒再穿,反正短時間估計他們也找不到這兒來。”
蘇豆豆此刻已經像只小病貓似的了,再不復往日的剽悍,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石磊無意間從她里接過電筒的時候,發現她的雙眼之中已經蓄滿了淚水,估計是強忍著才沒流出來。
“疼壞了?”石磊把電筒照向頭頂,輕輕的靠著土壁放在一邊。這樣使得兩人周圍呈現一種朦朦朧朧的亮光,在這點兒空間當中倒是夠用了。
“廢話,換你看疼不疼。”蘇豆豆還是那股子丟人不丟面子的勁頭。
石磊笑了笑,沒計較蘇豆豆堪稱惡劣的態度:“像是你這種小公主,估計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種苦。軍訓能堅持下來就不錯了,你今兒的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要是換成別的姑娘,這會兒估計已經哭的稀里嘩啦的了。”
蘇豆豆聽到這話,心里倒是微微一喜,至少這也是在夸她啊。只是這么一來,兩人倒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蘇豆豆大概感覺到難受,朝著石磊的方向靠了靠,有心像個小女人似的靠在石磊身上,畢竟這時候她也需要安慰。但是又不想表現的太柔弱,身體不由得就又僵硬了起來。
石磊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表現,柔聲說:“累了?肩膀借你使使,不過出去你不許對別人說,省的一松那貨以為我對你起了歹心。”
這話說的蘇豆豆撲哧一樂,靠在了石磊的肩膀上,嘴里依舊不輸陣仗的叫囂:“這話該我說好不好?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別人說三道四?不過一二六那貨是有點兒碎嘴子,挺不招人待見的。再說老娘跟你是情敵啊,現在怎么就淪落到居然要靠在你的肩膀上了呢?”
石磊哈哈一笑,知道蘇豆豆說的情敵指的是風淼兒,連忙擺道:“天地良心,我對小水水沒什么邪念啊”
“你還是不是男人吶?那么好的小蘿莉,你居然會沒有邪念?”蘇豆豆立刻不爽了,對于一個極為喜愛小蘿莉的蕾絲邊,聽到有人居然敢說那個小蘿莉不夠好,這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是這種邏輯實在讓石磊無語到極限,難道他要說自己對風淼兒有想法么?毫無疑問,哪怕石磊違背良心的這么去說了,也會直接被蘇豆豆拍到死的。沒有想法頂多被蘇豆豆吐吐槽而已,有了想法就大逆不道了,那完全是把蘇豆豆往情敵的對立面上推么。雖然跟一個女人做情敵,石磊倒也是頭一遭,這種感覺倒也挺新奇的。
“剛才一直跑啊跑的,沒覺著,現在徹底安靜下來了,我怎么有點兒害怕啊。這周圍也忒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蘇豆豆往石磊身上擠了擠,終于還是露出小姑娘家家的本來面目。
石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把蘇豆豆的身軀攬在懷里。他的搭上蘇豆豆的肩膀的時候,蘇豆豆明顯哆嗦了一下,心里立刻告訴自己:我喜歡姑娘,從某種程度上我也是個爺們兒,同性之間勾肩搭背的很正常。而且剛才反正也牽過了,那丫還壓在我身上了呢,摟會兒肩膀沒關系的…再說了,老娘真的挺害怕的啊 為了防止蘇豆豆害怕,石磊開始主動尋找著話題,不斷的跟蘇豆豆聊天。可是倆人之間實在沒什么交集,可供挑選的話題無非風淼兒、秦介以及張一松而已,真正熟悉的還只有張一松,于是石磊很不厚道的開始詢問張一松小時候的趣事兒。
起張一松,蘇豆豆顯得很有勁,顯然她在江東張一松家里呆的那兩年,是她童年最快樂的時候。腳上肯定還疼著,只是眉飛色舞的蘇豆豆已經顧不上那點兒疼痛了,揭起張一松的短來,那叫一個親者痛仇者快啊,石磊聽得也極羨慕這種發小兒的感情,而他的發小兒此刻都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子。如果是在那一世,石磊僅僅離開吳北兩年,或許還能記得自己的發小兒是個什么樣子,但是這一世,石磊等于根本沒見過那些人,還真是完全記不起十五歲之前吳北的那些同學玩伴究竟長成啥樣兒了,甚至于連那些孩子的姓名,也都遺忘大于回憶。
“石磊…蘇豆豆…”遠遠的,高低不同的喊叫聲傳入石磊和蘇豆豆的耳中,顯然是梅清他們在尋找二人了,雖然聽聲音還隔的很遠,但是石磊和蘇豆豆還是第一時間坐直,石磊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在這兒呢我們在這兒呢”石磊一邊說著,一邊舉著兩支電筒,不停的朝頭頂的方向打光。
蘇豆豆反倒安靜了,看著石磊仰面高呼,與剛才的平靜完全兩個模樣,蘇豆豆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歪著頭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但是不管是石磊,還是蘇豆豆,他們都知道,從這以后,他們都會把對方看成自己可以信賴的朋友,或許習慣性的拌嘴抬杠還會繼續,但是那絕不再是以前的那種狀態,誰也不會再為對方的抬杠而生氣了。
有時候,兩個少年之間的感情,就是這么容易建立。人這種動物,是隨著成長越成熟,變得越來越世故,也越來越難以相信其他人。別說斷然不可能對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建立足夠的信任,即便是認識十多二十年的朋友,也會隨著一件一件的小事積累,從而破壞從前的那種親密無間和無條件的信任。大概也只有在這種無憂無慮的年代,才會不需要考慮太多身外之物帶來的羈絆,往往只是一小段共同的經歷,就會讓兩個甚至于相互有些看不順眼的少年變得親密起來。
石磊叫著喊著,也沒注意蘇豆豆這個原本應該更加聲嘶力竭大喊的人安靜如斯,很快讓梅清等人尋找到了正確的方向。當看到梅清黝黑的面龐在坑邊出現的時候,石磊和蘇豆豆終于真正的放松下來。
不需要說明什么,梅清帶著其他的教官,很快把石磊和蘇豆豆從坑里解救了上來。由于蘇豆豆的腳傷,原本梅清是打算親力親為把她背回去的。但是蘇豆豆畢竟是個女孩子,梅清也有些不好開口。反倒是蘇豆豆仿佛很自然的,朝著石磊伸出了雙,撅著小嘴點了點腦袋,石磊就自覺的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讓蘇豆豆趴到了自己的背上。
石磊站直身體的時候,蘇豆豆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壞家伙,你不許想歪了啊,雖然老娘身材的確很好,但是你不許有那種亂七八糟的心思知道么?”
石磊苦笑,心道你要是不說我還想不到這些,這下好,您囑咐過了,我要是再感覺不到背上傳來的波濤洶涌,我他的還算是個男人么?老子也血氣方剛的好不好?
回到集合地,把蘇豆豆扔進了她的帳篷之后,石磊拍了拍自己的后脖頸子,對蘇豆豆說:“妲己妹妹,咱倆算不算一塊兒跳坑的交情?”
“呸誰跟你有交情我是掉坑里,你是自個兒跳的,我還告訴你,別以為你跳坑陪了我半天,就能打小水水的主意了。記住,她是我的”說罷,揮揮,像極了一個趕走侍寢宮女的皇后娘娘。
軍訓順利結束,雖然出了個本屆校花蘇豆豆受傷的小插曲,不過在蘇豆豆本人的強烈要求下,此事被隱瞞的范圍之內。蘇豆豆本人都不說什么,部隊的領導吃飽了撐的也不會去懲罰梅清,更何況梅清也沒什么過錯。
離開后勤基地的時候,梅清一遍又一遍不放心的拉著石磊的,告訴他千萬記得帶他去看望蔣老爺子,搞得許多學生都向石磊投來異樣的目光,覺得他就算是有那種愛好,好歹找個白凈點兒的,愣找個仿佛剛從望天省小煤窯里爬出來的大個子,口味真夠重的。
石磊無奈了,只得怒吼一聲:“老子給了電話號碼給你,你自己不會打啊?”梅清這才訥訥放。
剛回到學校,石磊還沒來得及考慮是到五臺花園去,還是留在宿舍里――宿舍里的東西倒是置辦齊全了,石磊雖然沒打算在宿舍常住,但是樣子還是得做的――這才剛打就被仿佛踩著后腳跟打進來的數個電話雷的外焦里嫩的。
第一個電話是何采藍,他十分興奮的告訴石磊,九月至今,江東聯通這邊已經找他們催加了兩次貨,他們原先預計能夠至少支撐二十天的五萬臺機器,已經在十三四號的時候就幾乎售罄了。現在,還不到二十號,波導方面已經發過去共計十萬臺尋呼機,其中甚至還有一部分價格比較高的中文機。照這個趨勢,九月的銷量沖破十二萬都有可能。
石磊對此顯得并不是太關心,從八月的銷售情況來看,他已經預計到了九月很可能單月突破十萬臺。而且他現在沒工夫算這些,他得考慮怎么實現自己軍訓前對風森林許下的諾言,讓王大齊趕緊著準備可以轉讓的技術。
這種態度顯然讓興奮的何采藍有些沮喪,石磊又安慰他說:“小同志,你的目光要放的長遠一點兒,才區區十萬臺就把你高興成這樣兒,何況這十萬臺只是要貨,還沒有全部賣出去。今年你們的品牌影響力會有一個質的飛躍,相信我,明年你們完全有機會拿到今年總銷量的十倍以上的銷售成績。不要沾沾自喜么,要高瞻遠矚,以后真要是一個月賣上三四十萬臺,你該怎么辦?”說到最后自己也泄了氣,這種官腔實在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練掌握的,石磊飛快的說了最后一句:“瞧你那點兒出息勁兒”就掛上了電話。
第二個電話是方自達打來的,九月頭一周的銷售成績出來之后,他終于不再矜持和猶豫,給平京總部打了個報告,全面匯報了吳東的銷售情況。要說聯通在97的時候辦事效率還真是不低,不像后來逐步成為寡頭企業之后變得臃腫不堪,居然只用了短短一周的時間就研究決定,隨時準備全國范圍推廣這個“動感地帶”校園行的計劃,并且對于石磊這個創始人要每臺機器提成千分之二的要求,予以滿足。
第求月票 接到這個電話,石磊倒是上了點兒心,畢竟吳東銷售再好,始終不過百十來萬的利潤,除掉開支和利潤,十月能到的也不到一百萬了。但是如果全國范圍開始推廣,想必聯通總部也知道這個企劃與學生們開學的時候身上比較富裕有很大關系,是以實施的速度應該會相當迅速。江東一個省看樣子都能銷售出去二十萬臺以上了,全國一年弄個十倍那還不是輕輕松松?雖然每臺只有千分之二了,但是銷售量將會遠大于江東地區,其總收益肯定也大于江東地區。
“你有跟藍采和那邊通過氣么?他們接下去的擔子很重啊。”石磊考慮的是波導將要為此迅速搭建的新流水線。
方自達卻直接打斷了石磊的自以為是:“總部的合作就不是我能敲定合作方的事情了,我只能保證你的收益,按照合同,包括機器和月租費在內的千分之二。波導方面能吃下多少,得看他們跟總部方面的交涉情況。但是波導至多能分一杯羹,不可能全部吃下,且不說他們的實力還不夠,就算夠,每個省也有每個省的考慮不是?況且波導以此打響品牌的效果已經基本達到了,他們最初的設想本也就是覆蓋華東地區。這個你不要太操心,我已經知會過何總,剩下的是他們跟總部去談,我也不會插的。”
方自達的話里再沒有說藍采和這個他習慣了的稱呼,而是換成了更公事公辦的何總,石磊也知道自己有點兒想當然了。這也就是脫口而出,畢竟,他本心里其實很希望波導可以更加高速的,從而在幾年以后更為蓬勃的機市場上占得更大的市場份額行業總是被國外的大型公司瓜分市場,這總是會讓人有所不滿。
“無論如何,波導始終是我們的合作伙伴,他們的好一些,以后對我們的力度也會更大一些。我可能是有些操心過頭,但是方總,希望你明白,波導吃下的份額越大,我們三贏的局面就會越好。”
方自達掛斷電話之后一直琢磨的,不是石磊這番話,而是他話里的三贏這個詞。
三贏其實來自于雙贏,而雙贏是源自英文里的一詞,意思是多方獲利共同受益。會員打這個概念在西方起源的很早,但是一開始主要是用于國家策略以及政治事務方面,被引入到商業范疇上,也就是90年代才發生的事情。而這個詞作為商業上的專業詞匯進入國內,大概要到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紀初,至少在97年的時候,國人對于這個詞還不是特別熟悉的。
最終方自達也只能覺得石磊這個詞用的極為精準,不可能有太多的聯想。
而石磊那邊又接到第三個電話,第四個電話…張一松、風森林以及蔣風約都有把電話打進來,似乎他們都很清楚石磊今天回到了學校。張一松倒也罷了,他也剛回來,叫石磊一起吃飯再正常不過,而其他的人,他們倒是對于石磊的歸期上心的緊。
這樣也好,石磊可以看得出來,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團體,小圈子,正在緩慢的形成當中,而他自己,理所當然的已經處于這個圈子的核心地位之上。別的他無法控制,但是他周圍這個小圈子,似乎已經開始處于習慣由石磊來做中心的磨合階段。
這,是件好事,誰敢說不是?
幾通電話結束之后,石磊終于發現,離開半個月之后,自己還真是遺留了一大堆的事情。尤其是處于飛速上升期的開端,還真是離不開石磊,不少事情都需要石磊親力親為。
坐在宿舍里清醒了一下腦子,石磊拿起電話給孫軍打了個傳呼。這邊剛剛把機擱在枕頭邊就響了起來,似乎孫軍就守在電話邊隨時等候石磊傳呼他一般。
“你一直在等我電話?”石磊問到。
孫軍笑了笑:“知道你回來了,估計你就會有很多人給你打電話,我這邊都是小事情,只是要跟你匯報一下。干脆就等你打過來,反正你處理完其他事肯定會給我打電話的。”
石磊心道孫軍倒是出乎意料的心細,這樣的人搞人事或者行政最恰當不過了。不過如果做人事的話,孫軍還缺點兒敢于跟任何人拍桌子的霸氣。畢竟,人事部的主管未必職務有多高,但是就算是CEO或者執行總裁,也得看人事部的臉色。國內的企業在這方面多數做的不好,并不表示石磊就會允許未來自己公司的人事部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部門。
這些天,孫軍除了協調各高校做關于尋呼機銷售的事情,更主要的精力是在龍江那間辦公室的裝修上。銷售工作已經上了軌道,而且有聯通那邊,尤其是蔣風約盯著,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孫軍也只是需要負責一下演出的小團體以及高校之間的溝通而已,基本上算是個保姆型的工作,不過倒是和高校聯盟這個組織應當起到的作用完全一致。
龍江那間辦公室的裝修,就真的是大事情了,費用不需要石磊出不假,圖紙這些東西石磊也都在軍訓之前就定了下來。但是裝修過程中的許多細節,如何讓聯通的施工人員完全按照細節實施,并且還不會覺得石磊這邊太矯情,就要看孫軍的本事了。這也是個協調性質的工作,大體也位于人事和行政之間。
石磊這會兒不可能去看裝修的情況,只是聽孫軍大致的敘述了一下,目前裝修工程的進度差不多是接近完成,只剩下最后的一點工作量,估摸著三天左右就能完工了。回頭再稍微通通風散散味道,石磊十月初也就可以開始招兵買馬,徹底把公司建立起來了。
“這些天你辛苦了。”對于把所有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的人,石磊一向很尊重。
孫軍笑了:“沒什么的,我總得對的起你給我的工資,五千塊呢,個把月就抵得上我家里一年的收入了。”
“現在公司還沒完全搞起來,等到一切上了正軌,公司下一步的業務起來了,你的收入只會比現在高得多。最關鍵不是你按勞取酬的事情,而是現在你的工作量其實很大,這我都知道。你要注意安排,如果忙不過來千萬要跟我說,別耽誤了你的學習。”石磊自己能否順利的把這個大學讀完,他不知道,但是他卻不想因為工作的事情,耽誤了孫軍的大學畢業證。畢竟,家里幾代人,甚至于小半個村子供養一位大學生,石磊明白一個畢業證對于孫軍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
“放心,大三了功課也沒那么緊張了,今年累點兒就累點兒,等到大四就徹底輕松了。”
這倒也是,大學就是如此,頭兩年主要是公眾課,課程安排以及各方面都緊張一些。到了大三,多數都是專業課,就沒那么緊張了,大四更是幾乎等于徹底放松,上學期還有幾門課,下學期干脆就是放養。多少學生大四下的時候,就直接去工作的。
“真等公司徹底起來了,你也不會這么忙的。”
最后的一個電話略微的有些意外,居然是蘇豆豆打來的,她居然也是在問石磊要不要一起吃飯。
石磊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下來:“好啊,一起吃飯,正好一松也約了我。回頭我讓他把大齊、小齊哥倆也喊上。”
“小王回部隊了,他好歹是個特種兵,哪能總呆在家里?前段時間能回來,是因為這段兒他有個任務。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據說保密什么的。哎呀,不說這些了,一會兒見,九里村,我水水那丫頭在不在。”
石磊沒反應過來,蘇豆豆就掛上了電話,搞得石磊很是頭疼。雖然他對風淼兒的確沒什么想法,可是那丫頭片子動不動就滿臉小委屈的“主人”,石磊實在是怕見到她。就別提蘇豆豆再把那丫頭摟在懷里,石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風淼兒一會兒指定是滿眼含淚的超級演技派。
“頭疼啊”石磊拍了拍腦門,打電話給張一松,讓他喊上王大齊,自己又給秦介打了個電話。既然要去九里村,就需要提前跟秦介說,省的秦介一會兒覺得石磊沒打算喊他,這種細節看上去沒什么,只是尋常的朋友的話,大大咧咧點兒無所謂,像是石磊和秦介這種注定比較復雜的關系,就不能這么隨心所欲了,細節必須考慮的清楚一點兒。細節決定成敗么 在校門口等到了張一松,兩人走到九里村之后,石磊松了口氣,風淼兒恰好不著蘇豆豆明顯失望的表情,石磊的心里卻是樂開了花,臉上還不得不配合蘇豆豆做出沉重的表情。
聽說是蘇豆豆喊吃飯,王大齊也答應立刻趕過來,早些年還曾經希望蘇豆豆能跟自己弟弟成為一對兒的王大齊,還是挺喜歡這個敢作敢為特別有軍人家庭出身風范的剽悍大妞兒的。
有了王大齊和秦介,自然就不會去那種校門口的小館子,而是秦介就近訂了個飯店,反正不遠,眾人就溜達著去。
秦介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腳步,石磊見狀,也便自覺的落在張一松和蘇豆豆的后邊,那倆家伙打打鬧鬧的,他也的確摻合不進去。況且也不想摻合,說是打打鬧鬧,其實基本上就是蘇豆豆打張一松,鬧張一松,張一松只剩下吃癟的份兒。這個走到哪兒都恨不能在臉上貼上紈绔倆字標簽的家伙,遇到蘇豆豆立刻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一個德行。
“蘇豆豆是步好棋啊”秦介指了指腳還有點兒拐卻依舊活蹦亂跳的蘇豆豆,明顯有所指。
石磊翻個白眼:“你就不能不拿你政客的嘴臉對著我?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想的那么齷齪啊?我不否認我的確希望蘇豆豆幫我當個說客,促成王大齊和老風之間的技術轉讓。但是什么就成了一步棋了?”
秦介笑而不語,避開了這個話題,反倒開始給石磊介紹蘇豆豆的背景。其實這些石磊基本上都知道,但是秦介認為石磊沒理由知道,石磊也就從秦介這個最靠譜的人嘴里,更加深入的了解蘇豆豆家里的情況。
“這丫頭性子比較野,倒是頗有其父之風。其實真說起來,她大哥年輕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進了軍隊之后可沒少讓部隊的領導頭疼。我也是聽家里人說的,蘇言之十八歲入伍,那會兒他父母還是大校,蘇豆豆還沒出來呢。新兵連之后,蘇言之就被東北那邊要走了,實際上就是屬于以前四野下頭的一個團。結果入伍第一年就遇到演,當時蘇言之跟部隊走散,可是這家伙居然就帶著底下三個人,一路殺到了對方的指揮部。直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運氣有,可是也足夠反映出他的實力。俘虜了對方的指揮員,搞得對方沒轍沒轍的,還愣是把人押回了自己這邊。中央首長對此啼笑皆非,這場對抗軍演就因為蘇言之被迫無疾而終。回去之后蘇言之被部隊領導狠了一頓,關了他三個月禁閉,但是誰都知道,東北那個軍區的幾個將軍,當時笑得都快不行了。嘴上罵得很,心里頭卻極喜歡這個刺頭兵。可是他被關禁閉還不老實,有個團長跟他家老子不對付,雖然也知道上頭很重視他,所謂關禁閉只是不想給其他軍區的首長把他搶走的機會,但是還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欺負欺負他。可是結果,他三下五除二把那個團長打進了醫院,斷了三根肋骨一條腿,出院之后被迫轉做了文職。后來大概你也知道點兒,他跟一松的父親一起去了越南,回來之后倒是很出乎意料的搞起特工情報工作了。”
這段事兒石磊倒是不知道,可是也能明白當時那種大型軍演之中,遇到這么幾個蠻不講理能夠憑一己之力沖到敵軍指揮部生俘對方指揮官的刺頭兵,肯定頭疼到不行。絕對的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話說回來,這種兵,估計任何一個首長都是嘴里罵心里笑。
“既然是東北那邊的,怎么會跑到吳東軍區來了?”石磊很奇怪。
“那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也足以說明蘇言之有多讓人不省心。”說到這兒,秦介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抬眼王大齊開著車已經來了,而他們也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飯店的門口。
“回頭再跟你聊,今兒人都到齊了。剛才說下棋的事情就是開玩笑,你別太往心里去。不過找蘇豆豆做說客,倒是不錯的選擇。王家一直有心思讓蘇豆豆成為他們家媳婦兒的,直到這二年才不再提起這碴,主要是發現小齊跟蘇豆豆塊兒,平時那么兇悍的一條漢子,直接變成哈巴狗。王家絕不會允許這種陰盛陽衰的事兒出現…”
“不許拿我們家小齊的事兒亂說啊”王大齊已經停好了車,走了過來,也跟石磊笑著打招呼。
“哈哈,這不是跟石磊介紹介紹你們家和蘇家的淵源么”秦介笑著打個哈哈,跟王大齊握了握。
其實王大齊跟秦介不算太熟,不過都是一個圈子里的,面子上大家總是會顯得比較親近。又跟石磊握了握,王大齊的目光格外的在石磊身上停留了片刻,心里倒是對石磊的做法有些不喜。當時接到張一松的電話,他就感覺到,石磊鬧不好是想讓蘇豆豆做說客了。其實在此之前,王大齊之所以會跟風森林坐下來談這事兒,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知道王家跟風家私底下關系一直不錯,否則以王家徹徹底底的軍人世家出身,其實一直都不是太瞧得上商人的。
跟石磊接觸不多,但是王大齊對石磊的印象不錯,尤其是隱約感覺石磊家里似乎不那么簡單,又有張一松的關系,自然愿意多親近親近。只是這親近也得講究個方式方法,石磊讓蘇豆豆幫著促成技術轉讓的事情,在商人眼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段,甚至在秦介這種搞政治的家庭里,也不會覺得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可是放在王大齊這種軍人家庭里,他就會覺得石磊這一實在有點兒拿不上臺面,事實上,軍人始終更喜歡大家堂堂正正的把事兒擱在臺面上說。即便王大齊由于身體和興趣的原因,只是個搞技術的軍官,卻也依舊如此。
石磊如果知道這一點,他將會為自己根本還沒找蘇豆豆說這事兒感覺到慶幸。
這家店應該跟秦介還蠻熟的,大概他這兩年在吳東跟朋友吃飯,多數都會來這里。安排了包間之后,也沒看見他點菜,只是笑著對進包間打招呼的經理說了聲讓她看著安排,那個接近四十估計十多年前也是周邊地區一朵花的飯店經理就立刻安排去了。
顯然廚房對秦介還比較照顧,上菜的速度飛快,不多會兒,桌子上就已經琳瑯滿目了。也不是什么特別高檔的飯店,菜品菜式都還說得過去,唯獨蘇豆豆極度不滿,嘟囔著嫌棄到哪兒吃飯都是一個模樣。其他幾個人都是相視一笑,顯然這姑娘是因為風淼兒不在場憤懣不已。
吃飯的過程中,石磊壓根就沒提風森林的事情,讓王大齊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原以為石磊肯定會做做說客什么的,這些天,他也知道了石磊跟聯通的合作銷售相當紅火,并且跟風家的合作應該也算是提到日程上了。那么,技術轉讓的事情,對于石磊而言也就等于是他自己的事了,接到張一松電話的時候,王大齊就問了石磊是不是也在,只不過沒想到蘇豆豆也會在場罷了。
這邊王大齊有些不解,秦介也覺得奇怪。一貫沉穩的他,以為石磊是抹不開面子,畢竟年輕,考慮了一下,倒是先幫著石磊提了一下,估計把話題往風森林身上繞。
王大齊聽了,心中暗笑,心道原來不是石磊不提,而是他說動了秦介幫他提啊。只可惜秦家雖然也是一方大員,并且成長值絕對很高,但是我們家未必看得上。軍政兩方,在進入中央絕對核心權力圈之前,基本上誰也管不了誰。
可是石磊接下去的表現又讓他感覺到奇怪了,秦介也只能把話遞到這份上了,總不能一點兒都不矜持的幫石磊把話挑明。石磊卻仿佛渾然未覺,根本不搭茬,只是在提到風森林的時候場面上的話,至于技術轉讓這個核心問題,似乎根本沒打算在這個場合說。
石磊不接招,秦介也不好繼續深入,而王大齊就更不會主動提起。
倒是蘇豆豆聽他們老說風森林,頗有些不爽的說:“你們今兒是成心給我添堵是不是?明知道小水水沒在我已經很不爽了,還老提老風那家伙。我告訴你們,誰要是再提他,別怪我收拾起淑女嘴臉,拿鞋子扔你們啊”
對此,大伙兒又是相視一笑,唯獨張一松誠惶誠恐的說:“諸位,妲己姐姐說到做到的,咱們說點兒別的行不?對了,石磊,你這段一直搞得那個什么尋呼機的破事兒,究竟怎么個意思了?”
石磊笑了笑:“也沒怎么個意思。”
“沒怎么個意思是什么意思?沒意思你還折騰個屁啊話說來吳東之后,耳朵邊凈是您老人家的大名,你這曝光率也忒高了。別那兒吞吞吐吐的,一點兒都不爺們兒。趕緊的,老實交代,你那二道販子的尋呼機的破事兒,究竟是怎么個意思?”
能說出這種繞口令一樣讓人越聽越糊涂的話的,只有蘇豆豆這個沒心沒肺的姑娘了。
石磊無奈,只得簡單的說:“還算不錯,估摸著這個月結束能讓我拿到第一個七位數。”
對于這些,王大齊和秦介雖然沒問過石磊,但是也都大概齊知道目前的情況,再加上數目字這種東西對他們而言真的就只是數目字而已,遠不如聽在其他人耳朵里那么震撼。
蘇豆豆也還好,一個從小就沒為柴米油鹽擔過心的主兒,連蘋果多少錢一斤都不知道,七位數也就只能讓她略微的贊嘆一聲,并且其贊嘆更多來自石磊這么年輕就已經開始大把賺錢了。
張一松就不同了,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的掰著指頭跟那兒數:“個,十,百,千,萬…媽呀,石石,你丫這就百萬富翁了?我操,你跟我說以后讓我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老子還以為你丫充其量折騰個萬元戶呢。你妹的,晚上咱去卡薩布蘭卡”
自從跟著王氏兄弟去過兩回之后,張一松是徹底愛上這種不用他打嘴炮,小姑娘也都紛紛主動膩在他身上的場合了,用他的話,那特么的才叫大爺,他算是明白了古代那些文人騷客為什么喜歡逛青樓了,找個漂亮女朋友還得操心哄著她,到夜總會,甭管多牛叉的紅牌,也都是她哄著你的待遇。
石磊不耐煩的揮揮:“去去去,我還沒見著錢呢,而且你身邊有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妲己姐姐,居然還想著去那種地方…”
話沒說完,蘇豆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卡薩布蘭卡?來前就聽說是你們吳東最高檔的場子啊,算是吳東的天上人間了。這你們可得帶著我去據說那邊姑娘不錯…石磊,就這么定了,你都百萬小富翁了,這點兒小錢哪兒不花啊”一邊說著,還一邊極其豪邁的拿起酒杯咕咚咚喝了一大口,搞得她跟梁山上的好漢一眼。
石磊也是沖口而出,豎起大拇指,贊了一聲:“姑娘,你真他是條漢子”
這句擱在十多年后是個會上網的人就知道的著名詞句,擱在97年,威懾力還是很大的,直接造成了這間二十個平方的包間里頓時一片寂靜。但是很快,紛紛醒悟過來的幾個男人,笑得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含蓄,前仰后合的,王大齊和秦介紛紛朝著石磊挑大拇指,意思是稱贊他這句話說的著實到位。這種場景,要說擱在一般的小飯館里,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這個包間里,坐著的都是一幫什么人?最低的也是地級市市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的公子,笑成這樣的場面,就只能說石磊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
就連包間里那兩個原本一直保持五分矜持微笑的服務員,也沒忍住,從前一刻蘇豆豆那句性取向很成問題的話語帶來的震驚中,立時就進入了看完周星馳電影的反應之間。
“石磊你找死么?”蘇豆豆站起身來,滿屋子轉悠,可是中餐桌上最強大的武器就是湯勺,石磊應該慶幸,如果今兒吃的是西餐,估計這會兒一把刀一把叉子就已經飛過來了。
好容易止住了笑意,秦介面部表情繼續抽搐著說:“豆豆,咱把別的擱在一邊,石磊這句話卻是切中要害,放在你身上著實挺合適。你就接著”
王大齊也是一邊笑一邊點頭:“老秦今兒就這句話最中聽,來,咱們幾個喝一杯,石磊這話精準無比,跟我軍精確制導的洲際導彈有一拼。”
蘇豆豆苦著一張臉:“老娘這么豐姿綽約的,居然敢說老娘是條漢子,可惜了這倆水靈的服務員丫頭啊,老娘還沒來得及下你們就給破壞了。”說著話,她又換了張笑臉望向那倆笑得腮幫子都疼了的服務員,眼波流轉風情萬種的說:“你們倆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你們幾點下班?要不然我來接你們下班,咱們可以喝個小酒賞個…”話沒說完,倆服務員落荒而逃。
蘇豆豆又怒了,指著石磊氣焰囂張:“你看你看,就怪你們這幫貨,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你看左邊那丫頭,多白啊,白的都趕上新粉刷的墻了。”
好,能夠這么夸贊一個女孩子的皮膚的,估計世間也唯有蘇豆豆這種“漢子”了。
“剛才被妲己姐姐打岔,話沒說完呢”等到大伙兒終于面部肌肉不再痙攣,張一松吃了口菜又說,“石石,咱得好好掰扯掰扯怎么把你那一百萬花出去。要不然咱先買輛車,我聽老頭子說他給你弄了本兒駕照?回頭我也讓他給我弄一個去。”
“這一百萬也花的差不多了”
“你包了個明星啊?還沒到就花完了?”張一松瞪大了牛眼,頗有一番石磊不解釋清楚他就跟石磊拼命的架勢,就好像那一百多萬是他賺得,跟石磊沒什么關系似的。
石磊早就習慣了張一松,那一世他也這樣,結婚雖然早,但是家里那口子“懂事”的叫圈里所有男人都羨慕不已,基本上張一松只要不跟外頭的小姑娘玩兒感情,花個千八百萬的包個女明星什么的,她是根本可以當作沒看見的。那一世里,要說起來,張一松經過的女明星還真頗有幾個,有個后來紅遍大江南北少說三五年內擠占全國所有電視臺黃金時間段的女明星,也曾經是張一松藏過的嬌,只不過那時候那明星還沒成名,二線三線不尷不尬的掙扎著罷了。后來人家紅了,還挺感念張一松曾經花了三千萬給她買了一部超級大片的女二號,她的星途就是從那之后坦蕩起來的,只要回了平京,都會主動給張一松打個電話,倆人還時不時的打個友誼炮什么的。
其他人也是見怪不怪,張一松這會兒年紀是小了點兒,但是圈子里比他年紀表現卻更加紈绔的貨色他們也見多了,總得說來,張一松還算是純良一些。
“我開了個公司,那點兒錢,全投在前期了,我還等著國慶之后他們趕緊給我結賬,好讓我把窟窿填上呢。這事兒我沒怎么跟你說,是因為你也不是做生意那塊料,等回頭公司徹底開起來了,一松你也到我公司里掛個職務,跟著學點兒東西。”這話就說的比較誠懇了,不像之前的話,多數都有玩笑的意味在內。
張一松倒是挺來勁:“你公司里有美女沒有?我知道跟妲己姐姐這種沉魚落雁的沒法兒比,哪怕有她十分之一也行”
好容易稍稍嚴肅起來的氣氛,又被張一松破壞了。
“你就倒騰個尋呼機,買空賣空的,不用開個公司那么復雜?”同齡的這幾個人,蘇豆豆其實還算是比較成熟的,只是平時那股子綠林女土匪的勁頭,遮掩了她的成熟罷了。
石磊吃口菜:“總不能一直就指著尋呼機這點兒事情啊,開公司是為了以后做別的事情。”
“石石,我發現你這人特不知足,你這一個月就百十來萬的,一年都千把萬了,還折騰個什么勁兒啊?我是覺得錢這東西,夠吃夠喝夠玩就行了,多了還不就跟廢紙一樣?”這大概就是張一松在那一世為什么可以很放心的把所有資產都放在石磊名下,給予他百分之一百二的信任的最大緣故了,張一松紈绔是不假,可其實也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衣食無憂,想買個車就買個車,想買個房就買個房,對他而言萬事皆足。只是他不清楚,十年以后的這個國家,八位數也就玩玩二線明星而已,一線的露水姻緣倒是夠了,但是想包一個玩個三年五載的,八位數真不算什么。
“你做夢去,尋呼機那事兒是做學生生意的,每年也就開學的頭一兩個月銷售情況好些,越往后就越不行,而且這東西能做個兩三年也就到頭了,你指著干一輩子呢?換了你,讓你把機扔家里換成個尋呼機你干不干?”
張一松吐吐舌頭,不吱聲了。
“我明白了”蘇豆豆突然做恍然大悟狀,“難怪你跟老風走的那么近,他們家就是小商人啊,可惜了,小水水這么好的小蘿莉,居然生在一個商人家庭,唉…”那副痛心疾首的勁兒,外人聽了恐怕會以為風家是在路邊練攤的無證個體戶。
這話蘇豆豆說的很正常,可是王大齊卻有些奇怪,他原以為石磊是打算利用一下蘇豆豆跟自己家里的關系,讓她幫著說些促成的話。現在卻聽到蘇豆豆的話,仿佛她對石磊和風森林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一般。而且王大齊對于蘇豆豆是有著足夠的了解的,這丫頭脾性是有點兒乖戾不假,卻也是個絕不會藏著掖著的角色。其實蘇豆豆沒有在一見到王大齊就直截了當的幫著說風森林的事兒就已經夠讓他奇怪的了,現在聽到蘇豆豆這番話,王大齊的眉頭便不由得皺了起來。
“難道石磊沒有打算讓豆豆做說客?”王大齊心里這么想著,嘴里就決定試探一下:“呵呵,說起來石磊跟風兄的合作,這事兒跟我倒也有幾分關系。”
蘇豆豆小嘴一撇:“大王,你要是也打算轉業從商我鄙視死你啊”
王大齊笑笑:“我從的哪門子商啊,就算我想,國家也不讓。本章節孤獨打像是我這種搞技術的人,也就只剩下在軍隊里等著退休一條道兒。”這話愈發的露骨了,張一松渾然未覺,石磊也不覺得有多么的異樣,倒是秦介眼睛眨了眨,似乎看出王大齊的話里意有所指。
“那你跟老風那家伙摻合什么?要不是他有個好妹妹,我真沒工夫應酬他。”
“部隊里有些邊緣化的技術,放到地方還是很值點兒錢的,風兄這不是想從我里拿點兒這樣的技術么,聽說他跟石磊準備新搞一間公司,做的就是高科技的產品。”王大齊說著,拿眼睛瞟了石磊一眼,石磊覺得奇怪,心說我還沒提呢,怎么王大齊自個兒倒是往上湊?難道說他已經準備好了把技術給風森林了?
石磊正考慮著要怎么跟王大齊提這事兒,同時也考慮飯后是不是換個地方更方便一些,蘇豆豆卻指著石磊開始開炮:“好哇,石磊,合著你今兒請我吃這飯是存了讓我給你當槍使的心是不是?我說呢,好么蔫兒的你怎么就要叫上大王小王呢…大王,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敢把國家機密賣給這倆市儈的商人,我跟你急啊”
得石磊心說得虧自己沒跟蘇豆豆提這事兒,看不出來她還挺仇富的,或者說是骨子里挺輕商重政的。
王大齊這會兒心里已經有數了,看起來是自己錯怪了石磊,石磊還真沒有讓蘇豆豆來當這個說客。只是王大齊不知道,石磊其實真是存了這個心,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契機而已。現在,反倒是讓石磊占了個便宜。
“什么國家機密啊,都說了是處于淘汰邊緣的技術,軍隊里用不上了,遲早也是要給地方的,就看怎么給而已。算了,咱今兒不說這事兒。”說罷,舉起杯子,朝著石磊遙祝一下。
石磊沒著急喝酒,也從王大齊的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王大齊在某些方面跟蘇豆豆是一個路子,他們這種純正的軍人家庭出身的人,似乎對于商人都沒有太大的好感,這一點跟地方上的政府官員完全不同。搞政治斗爭的年代,官員們未必多待見商人,但是經濟建設為主的年代,官員和商人之間就一定存在著大量的交易,只不過有些交易是可以曝光的,是可以做到多方得利的,有些交易就是以權謀私了。
“蘇豆豆,你這桿槍我是沒打算使,也不敢使,而且我什么時候說要請你吃飯了?是你上趕著給我電話的好不好?”石磊既然聽出了王大齊的弦外之音,自然在說話之間要把自己往外摘點兒,雖然這話說的實在有點兒言不由衷。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吃飯又讓女人給錢的么?”蘇豆豆預料之中的急了。
石磊翻個白眼:“姑娘,您可是條漢子,別女人女人的,聽不慣”
“我信不信我彈…”蘇豆豆沖口而出,隨即又想起軍訓的時候石磊那鳥都不鳥她的勁頭,不由得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石磊還想擠兌她兩句,可是張一松卻不斷的給他使眼色,擠眉弄眼的。石磊沒好氣的笑罵:“一松你就快把眼屎擠出來了,我不說話了還不行么?”
“呃…我的意思是說,石石你現在也算是個有錢人,一頓飯兩頓飯的你跟妲己姐姐較的什么勁兒。”張一松看出蘇豆豆被石磊噎的不輕,陪著笑臉打圓場。
石磊不卑不亢:“我只是希望她明白,不是每個人都必須讓著她。”
“要你多管閑事,你又皮癢癢欠收拾了是不是?”蘇豆豆這話卻是對著張一松說的,瞪著一雙大眼睛,雙眼皮都快瞪不見了。
張一松一縮脖子,舉雙做投降狀:“得得,算我多事兒,你說我怎么就里外不是人呢?”
“因為你丫就是個豬八戒,還特愛照鏡子”蘇豆豆賭氣的樣子,其實更顯出她的嬌俏可人。
秦介和王大齊面面相覷,蘇豆豆這種表現可真是不多見,一般都是她隨意欺凌其他人都不帶敢還嘴的,張一松的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明。現在倒好,有了石磊這個完全不給面子的克星,恐怕以后江湖自此不再平靜咯。
石磊跟蘇豆豆斗了幾句嘴之后,包間里的氣氛就冷了下來,幾分鐘之內一直都沒人開口說話。
石磊也覺得有些尷尬,咳嗽兩聲,開口說道:“我給大家說個笑話。”
三個男人自然很捧場,立刻做聆聽狀,蘇豆豆撇撇嘴,小聲嘀咕:“嘁,你能說出什么好笑話。”但是眼睛其實也一直瞟向石磊,顯然也挺期待的。
石磊不介意,緩緩開口:“笑話之前,先問個問題。你們北極熊是個雜食動物大家都知道,可是為什么它不吃企鵝呢?”
這問題擱在甭多幾年之后,是個人都會翻個白眼說太冷,可是在這間包間里,四個人卻紛紛皺著眉頭在琢磨,對呀,是沒聽說過北極熊吃企鵝的,這是為什么呢?
蘇豆豆先搶答:“因為企鵝太肥了,渾身都是脂肪,一咬一口油,北極熊不愛吃。”
石磊笑著緩緩搖頭,張一松又自作聰明的說:“動物之間也有裙帶關系的,你還不允許企鵝跟北極熊是好哥們兒啊?”
“一松你能不能別老是秀你的低智商?”
張一松忿忿不平,卻不再開口了。
好半晌,石磊才慢條斯理的解答說:“因為北極沒有企鵝,而南極沒有北極熊,這倆見不到面啊”
眾人恍然大悟,蘇豆豆也心服口服,催促著石磊趕緊講笑話,顯然對他的笑話期待度又升級了。
“笑話呢,就是跟企鵝有關系的。話說某個動物園,養了一群企鵝,有一天市里的電視臺想去采訪動物園,想知道這些企鵝在動物園過的好不好。然后攝像機架起來了,記者也舉著話筒走進了企鵝住的冰屋。見到企鵝之后,記者就問那只企鵝,你們在這里過的好不好啊?企鵝說,挺好的…”
蘇豆豆插嘴說:“什么呀,企鵝能說話么?你這什么狗屁笑話啊”
“既然是笑話,自然就不要考慮企鵝會不會說話,你還聽不聽笑話了?”
蘇豆豆氣餒的癟癟嘴:“好好好,你說。”
石磊又說:“然后記者又問,比南極呢?覺得這兒怎么樣?企鵝又說,還行,跟哪兒不是生活啊?就是看到隔壁那頭白色的大熊有點兒害怕,它好像老想沖過吃我們。記者笑了,企鵝沒見過北極熊也很正常。最后他又問那只企鵝,那你們到這兒之后,都干嘛啊?企鵝揮揮它的短翅膀,吃飯睡覺打豆豆。記者又找第二只企鵝,問它,你干嘛呀?企鵝說,吃飯睡覺打豆豆…”
這時候,蘇豆豆又插嘴了:“打豆豆是什么?”
張一松依舊聰明絕頂:“就是企鵝的一種游戲唄,妲己姐姐你讓石磊說完行不行?”
石磊笑了笑:“第三支企鵝也這么說,記者就一個個的問,一直問到最后那只企鵝,你都干嘛呀?小企鵝挺可憐的耷拉著腦袋,聲音也像是蚊子叫一樣,吃飯,睡覺。記者大奇,你怎么不打豆豆啊?剛才還蔫了唧的小企鵝,頓時怒了,火冒三丈,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大聲沖著那位記者吼道:打你妹啊老子就是豆豆”
話音一落,不知道什么時候溜回來的倆服務員頓時就笑了起來,隨后王大齊和秦介也意味深長的笑了。他們當然聽得出來,石磊這笑話分明是寒磣蘇豆豆的,倒是張一松和蘇豆豆一時沒反應過來,也笑個不停,蘇豆豆還說呢,可憐的小企鵝,可憐的小豆豆…
完之后,蘇豆豆猛然反應過來了,再看到王大齊和秦介那兩張意味深長的笑臉,頓時也大怒道:“石磊,你打誰呢?”
這一下,包間里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唯獨那倆服務員有點兒不知所以,雖然蘇豆豆的名字也被提了好幾次了,但是她們在一邊基本就沒往耳朵里聽,自然不知道蘇豆豆就是被打的那只小企鵝。
“我跟你沒完”蘇豆豆氣咻咻的,又低頭在桌上一通找。
石磊哈哈笑著:“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看現在氣氛是不是好多了?蘇豆豆同學。”
他這么那倆服務員終于明白過來了,立刻捂著嘴,對視著壞笑,蘇豆豆恨恨的咬著牙齒:“不行,重說重說,這故事得改成,記者問企鵝,你們平時都干嘛呀?企鵝就說,吃飯睡覺打石頭,然后到最后一只企鵝,就大怒抽了那記者一嘴巴,大叫,老子就是石頭這樣才好玩”
眾人自然又是一通大笑,看到蘇豆豆也有被人捉弄的時候,王大齊和秦介笑得尤其的開心。看起來,江湖不但多事了,而且似乎蘇豆豆這個小混世魔王,從此以后怕是就混不了世了。
笑過吃過,包間里總算回到最初的氣氛,石磊本來就不在意,蘇豆豆又挺沒心沒肺的,很快就把跟石磊之間那點子斗嘴的事兒丟到腦后。這就是蘇豆豆最大的好處,過了就過了,哪怕當時你把她氣的恨不能拿把菜刀當場就把你分成三百多塊,十分鐘之后,一旦氣氛緩和,她是絕不會往心里去的。
甚至于,在離開包間的時候,蘇豆豆還小聲的捅捅張一松的腰眼:“誒,你跟石磊怎么就能成哥們兒的?人家比你強了一百萬倍也不止啊”
對此,張一松只能表示無言,石磊不但跟蘇豆豆對著干,末了還能讓蘇豆豆覺得他挺不錯的,反倒張一松這個逆來順受的可憐貨徹底成為了襯托石磊這朵紅花的綠葉,張一松基本上也就抓狂了。
“咱再找個地方坐坐?”出門之后,倒是王大齊提出建議了,他對石磊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撇開之前就已經客觀存在的各種印象,他今兒自覺誤會了石磊,并且石磊還能擠兌的蘇豆豆這個讓圈里幾乎所有人都頭疼到不行的姑娘完全沒脾氣,就越發讓他想知道,石磊究竟哪里來的那些底氣,仿佛他跟任何人在一起,都半點不怵。
王大齊這是不知道石磊跟如今江東省委三把邊捍衛的兩次面對面交談,如果知道了,只會更加迷糊。石磊跟他們這些人的表現只能說是沉穩,可是跟邊捍衛這種大佬交談的時候,那叫一個不卑不亢,也就是出于對方年紀而多了幾分尊敬而已,言辭上卻更加絲毫不讓。
這個態度很明顯,石磊不傻,當然知道王大齊是個什么意思,點點頭正要答應下來,唯恐天下不夠亂的蘇豆豆卻又橫插進來,摩拳擦掌的:“你們是準備去卡薩布蘭卡?我也去。早就想見識見識煙花柳巷了,今兒總算有了機會。”
四個男人無言,秦介開口說道:“大齊和石磊有事情要談,你別跟著鬧騰了。”
“你們談你們的,我只管跟漂亮姑娘喝酒聊天,互不相干。老秦你煩不煩?你小心我明兒買張飛機票到荷蘭去找慕北啊”
王大齊實在聽不下去了,蘇豆豆這丫頭來了吳東之后越來越不像話。終于虎起臉,訓斥道:“豆豆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宿舍去,再要胡鬧,我馬上就給蘇言之打電話,讓他明兒就來把你接回平京去。你可別忘了,蘇言之答應讓你來吳東,可是我做的保人,你要是讓我這個保人不好過,我保證讓你沒得過。”
原以為按照蘇豆豆的脾氣是要發飆的,沒想到蘇豆豆聽到這話,居然縮了縮脖子,一吐舌頭二話不說就抓住倒霉的張一松:“你笑個屁啊麻溜兒的,前頭帶路,他們不帶咱們去銷金窟,咱到操場上看美女,他們總管不著?”
可憐的張一松,就這么被哭喪著一張臉,任由蘇豆豆百般蹂躪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石磊本來也沒多大興趣去那種場合,就提議找個安靜點兒喝喝茶的地方,于是王大齊開著車,石磊和秦介坐在后座,三人一起到了位于吳淮河邊的一個茶坊,這座茶坊建在臨水的一條花船之上,茶水倒下去,下頭水波輕漾,外頭船聲槳影,偶爾劃過游船畫舫,倒是別有一番情趣。
上了好茶,服務員退了出去,關好房門,只留下三個男人靜坐。原本秦介是想要告辭離開的,讓石磊跟王大齊單獨聊。但是石磊卻沖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跟了過來。
“石磊,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確定要跟風家合作了?”先是閑白了幾句,石磊尤其贊了贊這個地方,王大齊這才干脆直接挑明了話題。
王大齊心眼兒是多,但是真把你當朋友了,也還是很直接的。
石磊看了秦介一眼,笑道:“差不多,也不敢吹牛,風大哥現在在那個研究所,面臨著改制問題你大概也都知道。他們家里是打算對那間研究所投資,然后由風氏企業控股,也就是51。我的打算是拿我那間公司三成的股份換研究所改制之后成立的公司的一成,但是這一成股份,我如果今后要轉讓,風家有優先收購權。并且股份置換之后,這一成股份帶來的所有決策權,由風家代為行使。目前看來,這一成股份對我而言,其實就是個有股份收益的干股而已。”
聽到這話,王大齊皺起了眉頭,似乎是覺得這種股份置換的方式對石磊其實沒有太大好處,石磊無論為風家的那間公司做過些什么,也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目前也只能爭取到這樣的條件了,如果不是如此嚴苛的限制條件,風家沒理由帶我玩兒。畢竟將來合作達成之后,我也只是主要負責銷售工作而已,而風家自己也能做這些事,并不一定非要外包,雖然說風家在高科技行業并不占優勢,他們從前只是做傳統行業的。而我也不想瞞你,我那間公司注冊資金不過百十來萬,從資本角度上來說,我是占了大便宜的。而且我目前的實力,也只能做做銷售,最多做做售前售后而已,技術上是一窮二白。說白了一點,之所以我會主動提出這樣的條件,一方面是因為風家對于那個改制后的研究所控股的必然需求,另一方面也是我需要絕對的技術。既然目標是放在高科技,或者說的更具體點兒是在通訊網絡技術上,我現在能搭上風家的順風車,早日建立一個成熟的技術團隊,對我而言很重要。”
石磊這算是挖心掏肺的話了,不但幫著風森林說了不少好話,還把自己的目標也都告訴了王大齊。雖然說王大齊和秦介一個從軍,一個從政,都不可能成為石磊的競爭對,但是這份信任,還是讓王大齊有幾分觸動。
“那你為什么沒想過直接從我上拿技術呢?自己做不是一樣?為什么要依附于風家?”
石磊笑了笑:“我做事有個原則,晚做生意早做人,跟你聯系這事兒,是風大哥挑的頭,這會兒我橫刺里插一杠子,太對不起風大哥了。而且說實話,他們答應的這個條件雖然苛刻了些,但是也是在商言商,如果不是風大哥跟我之間還算是有些私誼,如果不是風家的老爺子還算挺欣賞我,這樣的條件他們都不會答應。我的公司八字沒一撇不說,就算馬上組建起來,我到哪兒能這么快組建一支成熟的技術團隊,能夠對你給我的技術進行二次開發?再說句徹徹底底的大實話,技術轉讓費是多少?雖然是國防面臨淘汰的技術,但是也不能讓國家吃虧?我可拿不出那么多的技術轉讓費來。”
最后這句話,石磊也就是徹底的自嘲了,王大齊和秦介其實都明白,如果石磊真的有心把技術截下來,錢其實最不是問題。有王大齊在,石磊這筆技術轉讓費完全可以用延后支付的方式,大不了按照銀行貸款利率收取利息么。石磊所說的技術團隊的二次開發,把技術變成產品投產,這是一個難題,其次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跟風森林交惡,也是很大的原因。不管石磊所說的晚做生意早做人真假有多少,至少他不會愿意跟風家交惡是真的。
“這兩天找個時間,讓老風組織個飯局。”王大齊話沒但是意思已經相當明顯,風森林覬覦已久的那幾項技術,算是在今天塵埃落定。因為石磊的原因,王大齊終于肯把那幾項不光風家惦記著,許多公司都惦記著的技術拿出來了。
因為大一的新生還不算是正經的所以宿舍也沒人管,石磊的三個室友都還不見蹤影,也不知道這幾個小子到哪兒溜達去了。不過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的創意,學校周圍找個夜宵攤子喝酒的可能性超過九成。
雖然已經很晚了,石磊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往家里打了一個。
電話剛響了一聲,就有人接起了電話。不出石磊所料,石為先這會兒還沒睡呢。
“石石,軍訓結束了?怎么這么晚。”石為先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雖然話語里有少許的關切之意,但是從情緒上卻不大聽得出來。
“還沒結束呢,今兒回學校了,明天還有個匯演,然后開學典禮,然后才算是正式開學。回學校之后,一松的幾個朋友過來了,一起吃了個飯聊了會兒天,不知不覺到這么晚。”
“嗯,十幾天沒你的消息,你媽有些擔心。你明天白天再來個電話,這些天她一回來就念叨你,說養兒不防老,這才剛到省城就不記得給家里打電話了。”
石磊笑了笑,眼前浮現母親慈祥的面容:“對不起,只是覺得軍訓就該有個軍訓的樣子,別的學生也不可能有我也不方便帶著機去學校,總不能搞得太特殊。”
正常更新的第二章也是今天更新的第9
“你這樣做很對,看來我石為先的兒子是真的長大了啊”石為先終于顯出慈父之態,話語也格外的輕柔。
“哦對了,老爸,您這升官的事兒,您就不打算告訴我了么?”今天秦介見到石磊的時候并沒有跟他提起這個,風森林之前的電話也沒提,但是石磊知道,石為先代市長的任命決定,應該是在十五號附近就下達到潤揚了的,已經幾天時間了,常務副市長寧報斌怎么也該把辦公室給石為先騰出來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又是你張叔告訴你的?升的什么官吶,不過是個代市長而已。倒是覺得省里這個決定有些意外,按照常規,寧副市長接任這個代市長才是順理成章的。”
石磊也沒去解釋他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是把省里之前露出的一些苗頭分析了一下,讓石為先明白,所謂的意外和突然,其實在省里,只不過是一盤早已預謀好的棋而已。
“其實咱家隨著您從吳北調到潤揚,又讓您離開企業轉到地方,已經有預示了。省里擺明了是覺得周偉順和趙書記之間的爭斗已經開始損害到大局的利益了,是以希望有第三股力量進來平衡制約一下。這次周偉順出事是一個意外的契機,但是即便沒有,想來省里也會盡快安排您進常委。這樣就能在市長和書記之間,加進去一股倒向任何一邊都足以影響局勢的勢力,而這股勢力,顯然是由您、張叔以及軍分區那邊組成。從某種角度而言,你們三個都是外來的空降干部,既不可能奪掉本地派的權力,又能牽制他們,省里要的始終就是平衡而已,他們不想出事。”
聽完石磊最后這段總結性質的話語,石為先苦笑著搖頭:“兒子啊,我怎么覺得是你在教我做官的道理?”
石磊嘿嘿一笑:“其實這些我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然后石磊就把秦介當成了擋箭牌放在了石為先的面前,八月回潤揚的時候,石磊就跟石為先提到了秦介,自然也就提到了秦介的父親秦建業,如今已經算是一方大員的昌北省省長大人。
聽完之后,石為先感慨的說道:“到底是官宦世家出來的,看東西就是比我和老張透徹的多。二十五歲,不簡單啊”
石磊暗笑,心道如果讓老爹知道這些都是他自己琢磨的,而且在省城已經折騰出這么大的一攤子,不知道石為先又會作何感慨。
“行了,很晚了,你早點睡,別養成一個晚不睡早不起的習慣。我也得睡了,明兒市里還有個報告要做。這兩天可是把我和你媽累壞了,自從省里的任命下來之后,家里就跟開了流水席似的,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不說了不說了,你趕緊睡覺去”
結束了半大老頭子的絮絮叨叨之后,石為先掛上了電話,坐在寬大的皮質椅子當中,雙枕在腦后,想著自己居然這么不經意的就被扶正了,雖然前頭還掛著個代字,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明年黨代會之后,這個代字就會成為歷史了。
這些天石為先的確不太好受,家里來的那些下級官員倒是還好說,石為先并沒有斷然拒絕那些官員拎來的禮物,只要不是明著塞錢送厚禮的,都收了下來,但也絕對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走的更近一些。等到這些人走后,石為先就會把他們送來的禮物放到專門的地方,然后在本子上將來人的姓名和所送的禮物都記載下來,準備等到這一撥送禮的風潮結束之后,將這份單子和所有的禮物一起,捐到市里去,并且提前就此事跟書記趙以達交換過了意見。周偉順的前車之鑒弦猶在耳,尤其是在許多人看來是石為先一把周偉順拉下馬來,石為先在這方面就愈發的如履薄冰。
除了這些,真正讓石為先覺得棘的,是來自于常務副市長寧報斌的明顯抵觸,有幾個官員雖然表面上還和從前一樣,但是石為先看得很清楚,這些人已經隱隱約約的和寧報斌站在了一條陣線上。原本寧報斌如果能上一步,他們也都可以順理成章的得到相應的調整,可是石為先卻成了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而且他空出來的分管建設的副市長,也由省里派了一個省建設廳的副廳長下來擔任。這顯然擋了一部分官員的路,他們和寧報斌站在了同一陣線上,也就是順理成章。
再有就是目前作為二把的石為先,和市委的一把趙以達之間的相處問題。原先在趙以達的眼中,石為先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威脅的人,除非是要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否則石為先甚至都不會具有列席資格。不像前段時間雖然還沒有進入常委,沒有坐在政法委書記位置上的張同訓,常委會議他沒有投票權但是卻是有列席旁聽權的。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石為先成為了市府的一把,和趙以達就免不了要成為犄角之勢,目前沒有頂上,遲早怕是避免不了這條路。
石為先并沒有太多的爭權之心,他更多的是想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既然省里很意外的決定了讓他代理市長,他就打算先不去管明年黨代會之后的決定,而是先把頭上的事情,尤其是周偉順遺留下來的一些問題處理好。
他可以不考慮權柄的問題,趙以達卻不能不考慮。
雖然自從仲后公園事件以來,尤其是在王慶慶事發之后,趙以達就一直顯得比較沉默,市里的事情似乎很少過問。周偉順下馬之后,趙以達頗有一段時間里更是顯得憔悴不堪心灰意冷,一副要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混到退休的模樣。但是隨著周偉順的案件塵埃落定,各項判決下來之后,趙以達又開始慢慢的復蘇了起來,從前的那股子強勢勁頭也開始重新展現。
其實能夠促使趙以達恢復如此之快的,功勞應該記在寧報斌身上,當他沒能順理成章的拿到代市長的位置之后,下頭的官員紛紛開始揣摩省里意圖暫且不說,他自己則開始四處抓權,希望能夠在新市長上任之前,把市府的權力更多的抓在自己的里。到時候即便真的來了個新的市長,根基始終淺薄,倒是很容易被寧報斌架空。
寧報斌要抓權,趙以達就不得不被牽動了。在97年的時候,常務副市長也是要兼任市委副書記的,雖然排名在市長和紀委書記之后,但是也是黨政一把抓的職權領導。原先在市里,寧報斌的屁股就一直比較微妙,看上去是坐在周偉順的位子旁邊,但是市里主要領導都知道,寧報斌此人一貫擅長于平衡局勢。是以在某些微妙的關頭,他會稍稍朝著趙以達的方向傾斜一些。
原本趙以達對寧報斌這種他口中的“機會主義者”就不是太喜歡,現在寧報斌還要奪權,他又怎么可能放任自流?
也就是在這樣的局面下,逼得趙以達不得不強自振作起來,雖然并沒有完全從跟了自己十年的秘書王慶慶居然背叛自己跟周偉順坐在一條船上的陰影之中擺脫出來,但是也正因為經歷了一次信任的背叛,就更加不能容忍再一次的背叛。
石為先的上臺,讓趙以達略微的松了一口氣,至少對于石為先的觀感,趙以達要好得多。
剛接到委任狀,趙以達就親自去了石為先的辦公室,表示了今后通誠合作的誠意,又明示暗示了許多寧報斌的問題。概括起來也無非一點,那就是要跟石為先聯合起來讓寧報斌徹底沒戲,知難而退。
石為先發現,自己剛剛上任,這屁股下的椅子還沒坐熱呢,就已經開始處于一個夾縫之中了。對于一個技術出身的官員來說,權柄之爭,恰恰是石為先最不擅長的部分。幸好,他的身后,穩穩的站著一個張同訓,加上軍分區的那一張常委票,至少在一段時間之中,石為先在常委當中,還是擁有相當的重的份量的。
新官上任之后的石為先,第一次坐在市長的辦公室里,就已經遇到了他上任伊始的第一個大問題。
劉凱被重判,沒收所有非法所得,計算下來,整個碧波建筑全部搭上,也還不夠其非法所得的。罰沒了劉凱的幾處房產之后,對于碧波建筑的處理,就一直被擱置了起來。
不是沒有人想下,而是當時寧報斌和趙以達爭斗的太厲害,一個堅持這是市政方面的事務,一個堅持黨的話語權,造成的結果就是碧波建筑被束之高閣,一直等到石為先上臺,他就不得不接這個燙的山芋。
寧報斌對此的處理意見是,碧波建筑作為一個對于潤揚經濟做出過貢獻的企業,雖然企業領導涉及權錢交易鋃鐺入獄,碧波建筑也被作為非法所得而暫時交由政府管理。但是不能就此否定碧波建筑的歷史,尤其是其曾經起到過的作用。寧報斌列舉了許多碧波建筑這些年做出的貢獻,甚至把碧波建筑在潤揚建造的各處樓宇都拍成照片整理成完整的材料,在常委會議上據理力爭,力求保住碧波建筑,并且建議由市政府委派管理者,讓碧波建筑繼續為潤揚的經濟建設添磚加瓦。
而趙以達對此則是極力的反對,排除趙以達的強勢,他在潤揚一直都有個清名,那就是不謀私利,大方向上永遠都是為了潤揚的建設著想。不管他是否是為了政績考慮,至少潤揚的建設要記趙以達一個大功。
這也就成為許多人無法理解的事情,趙以達對于碧波建筑的處理意見竟然是將其拆分,各類財產劃入市里的財政收入統一調配,固定資產予以拍賣,等于是要將碧波建筑從潤揚的企業名單上抹去。
這個決定讓許多人犯了嘀咕,覺得這兩項處理意見,如果掉個個兒,倒是比較好理解。為了爭取更大的權力,寧報斌應當希望把碧波建筑變現,增加市里的財政收入,用以其他的地方建設。而趙以達則是該肯定碧波建筑以往的貢獻,保住這個土生土長成長起來的企業。交由市委方面控股,也更符合趙以達的利益。但是倆人卻完全提出了相反的意見,這就讓許多人不明白他們倆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了。
對此,石為先倒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在如今黨中央的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大局面下,政府的主要職能當然就是增加地方財政收入,提高地方人民的生活水平。而這一切都需要政府有錢,國家能夠給予的幫助又實在有限,許多的開支需要地方政府自行解決。[()瘋子打]如果把碧波建筑套現,無疑會讓政府短時間內擁有一筆數額龐大的資金,這對于他這個剛上任代市長,其實是極為有利的。寧報斌架空石為先畢竟有限,石為先在常委會議上始終能控制三票。讓石為先里有了資金,對于寧報斌的奪權,肯定是相當不利的。
是以寧報斌才會希望保住碧波建筑,由市政府管理的話,企業總需要一個領導。石為先如今最為缺乏的,其實就是中下層官員的基礎,這個在短時間里很難有較大的改變。所以很明顯,將來控制碧波建筑的,顯然不可能是石為先的人,而是他寧報斌的人。
至于趙以達,顯然就是看出了寧報斌的企圖心,自然要削弱他的權柄,而寧愿在這個時候給予石為先一些幫助,讓石為先有效的擴大一些權力。畢竟以石為先的基礎,想要跟趙以達爭鋒相對還缺了點兒什么,但是加強他中的權力,卻可以極好的遏制住寧報斌的。更何況錢是到了市里的財政收入這一塊,最后怎么用,用在哪兒,那還不是趙以達這個根基最深的本地派說了算?哪怕他的位置其實不應該過多的干預地方經濟建設。
可以說,兩人各有私心,只是趙以達的建議對于石為先稍稍有利一些。
而石為先,卻有另一種考慮,他既不想被寧報斌架空,也不想被趙以達掌握在中。沒有權力是不假,可是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就必須要考慮跟自己切身相關的事情。石為先怎么也不可能愿意自己成為政治斗爭和權力傾軋之間的犧牲品。
碧波建筑要不要留?這個問題在石為先的腦子里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一個企業,不管曾經出現過什么問題,哪怕從今以后它不能為這個城市的經濟建設創造太大的貢獻,只要它還能替市里解決大量的工作崗位,就一定有必要留著。
石為先所考慮的,并不是經濟建設、財政收入這些大而廣的宏觀層面,而是切切實實的從老百姓的角度考慮。
從表面上看來,碧波建筑公司上下接近二百號員工,這段時間因為碧波建筑懸而不決的處理方式,導致那些人已經兩個月沒有拿到工資了。當然這些在處理決定下來之后,會予以補發,但是已經不可能是全額補發。碧波建筑里養了不少光拿錢不干活的蛀蟲,那些都是潤揚上下某些官員的親屬,他們當然不會擔心碧波建筑是否存在,事實上這些人已經主動離開了碧波建筑另謀高就去了。
而剩下的那些人里,擁有專業技能的人員不足三十人,這些人想要另找一份工作當然也很容易,有一技之長么。但是更多的都是各個崗位上不起眼卻踏踏實實在干活的普通人,這些人沒有太多的專業技能,學歷也不高,想找工作就不會太容易。
而最關鍵的還不在這里。
一個建筑公司,無論它怎么克扣下的工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它也的確養活了許多工人。這些工人,原先可能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進城之后除了賣力氣什么也不會,他們不屬于建筑,卻更加依賴碧波建筑。
石為先查過碧波建筑的記錄,至少這些年下來,對于這些工地上的民工,還算是做到了基本的公平,并沒有發生什么惡意拖欠工錢的事情。因為工程施工中跟政府官員存在不少貓膩,碧波建筑很少會將自己的工程二包、三包給那些工頭帶領的工程隊。這也就是說,如果碧波建筑真的被分拆拍賣,那么這些依附于碧波建筑靠賣力氣吃飯的民工們,就將面臨真正的失業考驗。他們,才是最難找到工作的人群。
所以,碧波建筑必須繼續辦下去,只是,誰來辦這個事情,就需要石為先好生斟酌了。
由市委市政府派人管理是不行的,那樣只會讓管理者成為第二個劉凱,而對碧波建筑負責的那個人――至少目前看來這個人將會是寧報斌,他將會成為第二個周偉順。
石為先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把這個原本就該屬于社會的企業,還給社會。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有人愿意斥資整個吃掉碧波建筑,并且先期需要墊資恢復碧波建筑的各項運營,甚至需要安置所有依附于碧波建筑的員工和民工。吃下碧波建筑花費的款項已經不少,再加上其他各項開銷,很難找到一個愿意接的人。除非,政府能在一些方面做出扶助,這包括銀行的貸款以及政策上的傾向。
因為趙以達和寧報斌關于碧波建筑的處理意見大相徑庭,直接導致了這件事最終只能在常委會上解決。而這個時候,石為先也已經拿出了一整套的解決方案,雖然遠未成熟,也缺少實施對象,但是他相信,自己這份方案拿出來,還是會有不少企業家感興趣的。
只是,趙以達和寧報斌恐怕都不會同意他這個做法。
常委會順利召開,石為先剛剛走進會議室,就嗅到了濃濃的硝煙味兒,就連一貫性格開朗的書記員小袁,今天也是一聲不吭,似乎看得出來趙以達和寧報斌之間的摩擦。
看到石為先走進來,寧報斌倒是跟他點頭致意,而趙以達反而只是哼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至少沒有像寧報斌那樣窮兇極惡想要徹底架空石為先,可是石為先這些天卻不動聲色,既不接受趙以達的建議,也不接受寧報斌的建議。趙以達數次給石為先施壓,石為先也只是淡然處之,根本沒當回事,反倒忙著處理其他的工作。
趙以達今天對于石為先的不滿,也就極為正常了。
石為先就當沒看見,依舊親切的跟趙以達打著招呼,然后按照黨內排名,依次與眾常委紛紛招呼致意,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了極致,雖然誰都知道石為先做得再好,他能夠爭取的也就只有張同訓這個真正的同盟而已。
會議正式開始,書記員開始記錄會議內容。軍分區的政委還沒到,不過這也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在沒有重大決議的時候,軍分區那一票一般都會做不到場棄權處理,雖然誰都知道這一票其實在關鍵時刻一定會跟張同訓綁在一起。
先當然是市委一把趙以達發言,他一改往日精煉的發言習慣,而是先嘮叨了一通黨性原則之類的事情,然后開始痛陳碧波建筑這些年跟在周偉順的保護傘之下,做過的那些權錢交易,反正如果按照他的話,似乎碧波建筑就是潤揚的恥辱一般。
似乎也看出幾名常委的不耐煩,趙以達結束了自己的講話,居高臨下一貫強勢的指著石為先說:“下邊由為先市長談談看法。”
依照慣例會有稀稀拉拉的掌聲,只不過石為先輕咳的時候,掌聲更加稀疏了一些。
趙以達趕忙喊住他:“黃政委這樣不合適,我和寧副市長的方案你根本都還沒聽呢”
“你是一把不假,可是你也管不到我頭上,我只聽軍隊首長的命令。我倒是奇怪,人家市政府那邊的事情,你一個黨委領導操的哪門子心。至于寧副市長,恕我直言,你還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上下級關系?你們覺得你們的方案我有什么必要聽么?話說的很清楚了,我那一票記在石為先市長身上,誰要是覺得不妥,可以向省軍區或者干脆向吳東軍區投訴我。”說完,一轉身,黃帆真的就走了,只是那些強硬到幾乎不講道理的話,著實敲在眾人的心頭,讓一干人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
就算你是軍分區的,也不至于如此強硬?而且他的話里,似乎隱隱約約有所指的樣子。難不成石為先不光是個單純的空降干部那么簡單,他在省里有極為強硬的靠山?他這次上位,也是省里謀劃已久的?――這是在黃帆走后,除了石為先張同訓之外其他人心里的共同臺詞。
到了這個份上,原本就不想明確站隊的其他常委,此刻心里就越發不愿意站隊了,他們必須要仔細思考這其中的關節。最關鍵的是,石為先現在竟然擁有了四票,而且這四票都顯得極為強硬。是誰,給的他們這樣的底氣?
一個更為意外的情況出現了,市委秘書長陳六民笑著開了口:“軍隊的炮筒子真是可怕,震得大家都是一愣一愣的啊。黃政委是急性子,不發言口就石破天驚。態度上值得商榷,不過這也是我們政府部門跟軍隊之間的協作關系沒有處理好的緣故,我有責任。他把票記在為先市長身上,至少表明了態度,他這一票似乎還從來都沒用過?這也算是個進步了。關于碧波建筑的問題,我覺得方副書記言之有理,我也看完了為先市長的報告,無論是企業整改還是人員安置等問題,都考慮的很周到。雖然提出了需要銀行方面的配合以及今后在政策上給予一定程度的照顧,但是這也是為了大局出發,畢竟一個接近十年的本土明星企業,在遭受了一系列重大變故之后,市里給一些幫扶也是正常的么。碧波建筑的問題是不少,不過最近三年每年都有超過千萬的利稅上繳,這可是我們潤揚的利稅大戶啊。”
他這番話,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明立場,但是也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他似乎也在倒向石為先的那邊。
反觀石為先,依舊不動聲色,面前擺放著自己的報告,旁邊有個小筆記本,里的筆在筆記本上點點刷刷,反倒像是置身事外一般。
趙以達徹底明白局面已經有些失控了,如果陳六民這一票也投給石為先的話,他在常委里豈不是擁有五票了?而剛才組織部長吳向陽那模棱兩可的和稀泥的表現,就更加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也投向了石為先。
“這個石為先究竟是怎么個情況?第一次行使常委的表決權,他竟然隱約已經拿到超過半數的了?”趙以達開始有些惶恐,擔心潤揚變天了。
只是石為先表面上平靜,心里卻也跟驚濤駭浪一般。他今天的舉動更多只是在盡人事,并沒有把握能夠得到其余常委的。張同訓和黃帆當然沒問題,只是黃帆剛才那種強硬的姿態,渾然沒把趙以達放在眼里的表現,也著實讓石為先驚愕不已。
至于紀委書記方大同為什么會突然表態,并且公自己這邊,石為先一頭霧水。市委秘書長陳六民的表態,更是絕對出乎石為先的意料。他石為先的小本子上,陳六民的身上絕對是深深的刻著周偉順的烙印啊。就算是周偉順的倒臺不會讓他恨上自己,卻怎么也不會反過頭來自己?
由于這種不受控的局面出現,石為先里隱約掌握了五票的事實已經幾乎徹底讓寧報斌對常委會不報指望了。他頗有些怨恨的看了陳六民一眼,卻發現陳六民連看都沒看他。
其余的常委就開始徹底的和稀泥,他們心里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在搞清楚狀況之前,誰也不敢輕易的作出判斷。雖然只是碧波建筑的問題,但是由于是石為先上臺之后第一次的常委會,這時候的態度,往往就代表他們今后的站隊問題。而為官之道,第一條就是不能站錯隊,并且往往屁股決定腦袋。
在場的常委之中,恐怕也只有方大同和陳六民這兩人明白他們為什么會如此,這一切,顯然都跟一個省城的少年有關。
就在潤揚的常委會幾乎到了進行不下去,趙以達無奈之下只能宣布暫時散會,午飯之后繼續討論的時候,省城吳東的江東省委大院里,一個少年一個老者正面對面笑著侃侃而談。
從屋里的擺設能夠看出,這是一間書房,深褐色的松木地板,雖然木質松軟卻保護的很好,幾乎看不見什么坑坑洼洼。四面墻倒是有三面墻都立著書柜,書柜上擺滿了各種書籍,稍看兩眼,就會發現這些書籍當中,倒是頗有一些古籍孤本,雖然比不上那些古董字畫值錢,但是也都價值不菲。最主要的是,古籍這種東西,其價值多在研究其中內容,以及書寫者的親筆謄抄,和賞玩古董又有不同的意味,比起古董而言,更多了幾分文化的氣息。
書房中央有一張宛如尋常人家單人床大小的書桌,桌旁有個大大的筆架,上頭懸掛著各式不同的毛筆,無一不是精品。
老者和少年坐在屋里用來招待客人的小茶幾兩旁,這屋子里的家具,數這張小茶幾最不起眼,但是卻又數這張茶幾價值最高。海南黃花梨木的,并且是明朝留下來的玩意兒。誰都知道,吳東做過明朝的首都,后來雖然朱棣遷都平京,吳東也一直都是陪都,許多古文物都隨著年代湮滅在滾滾紅塵之中,可是這張據說曾經是某位王爺府上的茶幾,卻流傳了下來。
在這樣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里,這一老一少卻有點兒不務正業的居然在下著軍棋。
“看我還逮不住您的軍旗哈哈扛旗咯邊伯伯,您可是又輸了。”少年哈哈大笑,從棋盤上把邊捍衛的軍棋捏在指頭間。
邊捍衛無奈的一推棋盤:“不玩這個,小孩子的游戲。石磊啊,你真該學學圍棋,那東西才是我們老祖宗的玩意兒。”
“我又不是不會,只是不精而已,跟您這種業五業六的高對弈,您是打算讓我三十個子兒么?”
“臭小子,哪有讓三十子的,最多就四子。”邊捍衛笑著罵,但是看得出來,他并沒有絲毫的惱意。
石磊嘿嘿一笑,圍棋這東西,石為先也會下,小時候石磊也跟著石為先打過一段時間的譜。但是他很煩這種一兩個小時都下不完的一盤棋,初中之后孟秋華說石磊學習緊,不肯讓他繼續跟石為先打譜,正好合了石磊的意,從此也就擱下了。否則到現在的話,無論如何也該能考個業余二三段。
“有機會讓我父親跟您談一盤,我就不獻丑了,您要是下次還抓我到您家里來下棋,軍棋您不喜歡,咱們可以下跳棋或者飛行棋。”
邊捍衛被石磊逗得哈哈大笑:“臭小子越說越沒譜,以后不找你下棋了。你也不用老到我這兒獻殷勤,來了還騙我的飯吃,也沒看你帶個禮物來什么的。你父親那邊的事情,你跟我說過了,我也就放在心里了。”
石磊赧然一笑,心思被揭穿總是有些抹不開面子:“嘿嘿,瞧您說的,好像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似的。”
“少跟我來這套,我是老了,但是還沒糊涂”邊捍衛站起來,端著茶杯想要去加點兒水,石磊趕忙搶過茶杯,屁顛屁顛的去倒水。
邊捍衛重新坐下之后又說:“昨天晚上潤揚那邊來過電話,說是碧波建筑的事情要上常委會討論。本來么,這樣的一個企業,如果他們都本著為民做主的考慮,拿到常委會上討論倒也無可厚非,可是這幾個人明顯是把碧波建筑當成一個博弈的場地,相互較著勁,就看誰能掌握主動。這樣很不好”
坐在邊捍衛這種位置上的人,肯定是不會說出什么罵罵咧咧的話的,一句這樣很不好,就已經充分的顯示出他心里的不滿。
石磊把紫砂的茶杯放在邊捍衛的邊,也不吱聲,只是聽著邊捍衛繼續說。
“潤揚紀委的方大同,算是歸我直管,我跟他還有個同窗之誼,他跟我是一間中學畢業的,高我幾屆。這個人看上去似乎很糊涂,但是做事不含糊。他要是真能像他表現的那么糊涂,恐怕現在少說也是個省部級,未必是實權部門,但是總能熬到那個位置。就是因為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清楚楚,三年不動聲色,一出就是石破天驚,往往搞得中央都很頭疼。別看他就是個副廳級的干部,中央可都是掛了號的,不少大佬都知道潤揚有個方大同,是個不咬則已咬上就不松口的主兒。我跟他提了一下你父親,方大同也只是給了我一句話…”
,下臺。[()瘋子打]
“他說什么?”石磊不得不問,其實他很痛恨邊捍衛這種習慣,每每說到關鍵時刻,就喜歡頓一頓賣個關子,非得石磊開口問,他才會繼續說。
“石為先這些天沒動靜,不過我看他是心里有另一套東西。等明天常委會上看,如果他提出來的方案的確是想為潤揚做事,為老百姓做事,我會他。如果他也跟寧報斌是一丘之貉,目的只是放在爭權奪勢上,我這把年紀了,也不想多管閑事。”說罷,邊捍衛補充了一句:“這基本上是他的原話,你可見這個老東西,有多么的不知道上下級的概念。”
石磊哈哈一笑,且不說聽得出來方大同指名道姓市長和常務副市長,光是他跟邊捍衛說話的時候那種態度,石磊都能想得出來。
“聽聞方副書記是個老眼昏花恨不得一天睡三十六個小時的人,他既然說了會開口,那就很不容易了。”
“你倒是肯定他一定會開口?”
石磊翻個白眼:“那是我爹好不好?難道我還能不知道石為先同志會提出什么樣子的方案?雖然他這些天電話里沒跟我提過,但是我敢打賭,只要方大同按照他所說的會開口,我老爹里就有四票了。”
邊捍衛笑了,石磊偶爾會跟他犯渾,不過都看得出來,拿捏很好,這種犯渾不會惹人不滿,反倒會讓人滿心歡愉,就好像是一個晚輩跟長輩撒嬌。
“不止四票,方大同如果開口,市委秘書長陳六民一定會跟進。潤揚那攤子,大家都以為陳六民是偉順一派的,但是偉順跟我說過,其實陳六民是跟方大同走得最近的,前幾年陳六民之所以會偉順,恐怕也是方大同看在我的面子上,暗示陳六民做的。他自己繼續裝糊涂是為了避免矯枉過正。”
石磊這才放下心來,潤揚市委常委一共十一人,石為先這就等于拿到五票了。雖然還沒過半,可是勢力這東西,不是簡簡單單加法那么簡單。尤其是方大同這個幾乎從不開口的紀委書記居然也站了隊,同時再影響到陳六民,剩下的常委,除非是預備把自己綁在趙以達或者寧報斌那條船上,否則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會員打不指望他們變節,但是棄個權應該不難。有五票石為先幾乎已經勝券在握了,除非趙以達打算在石為先剛上臺的時候,就徹底的跟他站到對立面上去,行使大班長的一票否決。
不過邊捍衛提到周偉順,石磊心里略微有些過意不去。邊捍衛不知道他那天跟周偉順到底談過一些什么,但是石磊還真不是去勸周偉順主動交待尋求從輕發落的,石磊只是告訴了他一個無比嚴酷的事實。石磊從來沒想過讓周偉順在堪比三星級賓館的牢房里活到生命的終結,那也太便宜他了,這一世之所以沒有釀成大禍是因為石磊的重生,但是在石磊經歷過的那一世,周偉順又何止是害死了石為先那么簡單?光憑這一點,石磊就不可能給周偉順善終的機會。
想來,周偉順在牢里,應該很快就會做出最后的那件事了。――石磊眉眼有些低垂,對于眼前這位老者,他是有著幾分虧欠的。邊捍衛一直都希望自己的這個學生能夠超過自己,在周偉順出事之后,他也希望可以盡量減輕周偉順的責罰。可是他卻永遠都不會知道,石磊是給了周偉順一條死路。
“一定要找個機會回報邊捍衛。”石磊數度在心里如此對自己說。
邊捍衛談興頗濃,家里的保姆喊他們吃飯,老爺子一邊吃一邊跟石磊繼續聊著碧波建筑究竟應該如何處置的事情。
不得不說石磊跟石為先是親生父子,思路如出一轍,他先對趙以達和寧報斌的方案進行了一番剖析,說明其危害性。然后在邊捍衛的追問下,又臨時琢磨了一套方案,此刻他和邊捍衛當然不知道,石磊這套解決方案跟石為先的幾乎如出一轍,細節上雖然有些差異,但是整體思路完全重合。
邊捍衛其實很想問問石磊有沒有想過自己接下碧波建筑來做,在他這種級別的官員眼中,地方官員直系親屬不得在其任地經商的規定并不是金科玉律,至少他有辦法讓石磊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潤揚接碧波建筑,政策上的事情始終不是一成不變的。但是轉而一想,石磊今后經商的方向究竟如何他尚且不知,并且吃掉碧波建筑雖然未必要一開始就出全資,但是至少也需要兩三千萬的啟動資金,石磊恐怕就算想做現在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按照你這套方案,你有沒有什么可以推薦的企業能夠接的?”
石磊稍愣,誤會了邊捍衛的意思,想當然的順水推舟:“如果讓風氏企業來做,我覺得不會有什么問題。碧波建筑是個本地成長起來的企業,風家在潤揚也一直都有生意來往,場面上應該關系都熟。而且風家為人在商人里算是很厚道的了,至少那些職工以及農民工的安置工作不會有什么問題。資金上他們也富裕。”
邊捍衛有些不悅,似乎不喜歡石磊這種迎合的段,擺擺說:“老風的公司里沒有做建筑這行的經驗,你不要以為我問這個就是想替老風搞什么小動作,就算我要搞動作,問你有個什么用處?你老老實實的說,心里有沒有真正合適的人選?”
石磊想了想,還真是想起了一個人,石磊在潤揚的時候跟那人打過交道,是個基本已經洗白了的黑道人物。其實說黑道也有些抬舉他,只不過是個年輕時在涉黑的方面討飯吃的角色罷了,因為有幾個過命交情的朋友,在潤揚也算是一號人物,擱在江東省都不成氣候。
現在搞著個娛樂城,錢是沒少掙,但是始終都是小打小鬧的玩意兒,而且多多少少還有些走法律邊緣鉆政策空子的意思。有這樣的機會給他徹底離開那種生活,想來他應該會挺愿意的?
“潤揚有個人,叫做金大順…”石磊把自己對于金大順的了解,跟邊捍衛介紹了一遍,也都是聽張一松說的,屬于復制粘貼類型。
“這樣的一個人,背景有問題而且建筑這種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邊捍衛顯得很凝重。
“金大順早幾年做過包工頭,野路子出身,但是這些方面的門竅還是基本沒問題。他現在里的產業的確也不是完全可以走在陽光底下的,但是此人頗講義氣,早些年跟著他混過的幾個小地痞,如今也都在他的娛樂城里負責一些事務,除了偶爾齜牙咧嘴的嚇唬嚇唬那些想搗亂的小混混,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并且他背景復雜點兒不假,當初做包工頭的時候,大家都存在拖欠民工工資的情況,他這方面口碑很是不錯,到現在建筑工地上如果出現薪資糾紛,那些民工還會提起金大順,豎著大拇指說金哥從來不欠我們工資,哪怕老板沒給錢,他也會給咱們墊上。這些情況還需要核實,如果真是如此,碧波建筑交給他,至少他不會虧待了那些干活的人。”
邊捍衛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個出路,目前碧波建筑最大的問題的確也就是那共計兩千多直接或者間接依靠它活著的老百姓。你有時間就試著跟那個金大順接觸接觸,既然他講義氣,也曉得對張同訓感恩,有張同訓看著應該不會出什么亂子。你覺得有把握的話,跟我我看看給下邊打個招呼。”
邊捍衛的一個招呼,份量有多重,石磊無比清楚。他現在已經是省里的三把,來年還很可能再往上走一走,徹底成為一方大員。邊捍衛一個招呼下去,恐怕所有的阻礙都會灰飛煙滅。
“邊伯伯,您這不是想幫我?”石磊多少有點兒忐忑,心里還有幾分對于邊捍衛的愧疚呢,這下邊捍衛去打招呼,幫石為先清理了障礙不談,金大順能拿下碧波建筑,也一定會對石家感激不盡。石磊這邊還得跟他先接觸,到時候以金大順蛇有蛇道的一打聽,還能不知道這里頭石磊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邊捍衛慈祥的笑了笑,拍拍石磊的肩膀:“別多心,你父親是空降干部,省里把他放在潤揚這個火盆上烤,總也要在一些方面給予他部分,培養一個干部不容易,我們總不能擔上一個把干部往火坑里推的惡名。讓你去找金大順摸摸底,有我私人想給你個方便的考慮,你既然選擇經商,我不想攔著你,經濟建設是未來國家的重點,經濟強才能真正立足世界。你的公司剛起步,雖然跟老風家里合作會有不少方便,但是總有不方便的時候。給你個機會拉攏個人,萬一你需要的時候也能用得上。這個金大順出身草莽,仗義每多屠狗輩么,能讓他念你一個好,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作用。但是大方向還是省里要扶你父親一把,你明白就好。”
石磊感激在心,再不多說什么,只是覺得重生之后的這一世,自己的運氣也有些無敵。懵懵懂懂的就遇到了省級大員,而且老爺子還對自己百般呵護。可是石磊在周偉順的事情上,卻瞞著邊捍衛,少不得幾天之后還得讓老頭子傷心一下,搞得石磊一時間有些猶豫了起來。
郁悶了,居然又掉到第十名了,咱就不能不落在最尾巴上么?我不想總是最后一名啊 多謝,。
飯后邊捍衛要休息,這些天他身體一直不太好,本來就在家休養,石磊來了才多聊了會兒。
石磊準備告辭的時候,邊捍衛又拉住他,臉上突然多了幾分老態。
嘆著氣,邊捍衛說:“前幾天我派人去看了看偉順…”周偉順現在就關押在省里的監獄,“他很消沉,跟小費說話的時候,似乎有點兒交代后事的意思。我猜想他大概有了厭世之心,只是對自己的孩子有些放心不下。”
邊捍衛數番欲言又止,搞得石磊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么。
“邊伯伯,其實…”石磊差點兒就說出他那天跟周偉順的協議了,他其實是最清楚周偉順為什么會有厭世的表現,并且為何會對小費――也就是邊捍衛的秘書――說話宛如交代后事一般。
邊捍衛突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冷清:“我很清楚一個曾經位于權力頂峰的人突然摔下來是什么感受,所以偉順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也不奇怪。這其中跟你怕是也有些關系,我估計你那天對他是不是承諾了些什么。唉…有些事情是我所控制不了的,或許這樣對偉順也是一種解脫,所以小費跟我建議向監獄那邊打個招呼,讓獄警多盯著點兒偉順的時候,我想了想還是沒打這個招呼。或許離開,對于偉順反倒是好事。這段時間,他應該也在反省,對于那些死去的人心里也會有愧疚。隨他去我之所以跟你說這個,不是想說責怪你什么,你這孩子我看得出來,那天你跟偉順談的是什么,我可能也能猜出點兒。我的意思是什么呢?如果你曾經答應過偉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做到,這也算是我這個做老師的唯一能替他那個學生做的事情了。拋除我和他的私人關系,我也不在這個位置上,不需要去考慮官員之間的相互牽連,僅僅把自己當成一個老百姓來看的話,其實我也覺得偉順和劉凱那樣的人應該被判個死刑才能大快人心。我們都被太多的東西羈絆住了,眼睛里也就不那么清澈了…”
石磊看到邊捍衛這副模樣,愈發的心中不忍,但是仔細想了想,覺得老頭子怕是真的猜出一部分了,只是無法證實罷了。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把那天的真相告訴老頭子,搞不好反倒會讓邊捍衛更加傷心。他看得出來,邊捍衛這么對他,不完全是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而是對石磊也產生了一種和對周偉順近似的感情,那種上了年紀的人對于年輕人的單純欣賞和歡喜。
就在石磊百般猶豫的時候,邊捍衛苦笑著又道:“不管你和偉順那天到底是怎么談的,到此為止,不要告訴我。也不管你是否答應了偉順什么,答應了,我希望你做到,沒答應,那么就算是替我這個老頭子,照顧一下偉順的家人。他的孩子畢竟是無罪的。偉順結婚晚,孩子還小,出事之后我給他妻子安排了一個在省城的工作。但是這事兒對于小孩子肯定不太好。石磊,我知道你現在也還不是很寬裕,我這個老家伙也是有心而無力,小地方能幫忙,大的我也給不了他。所以,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如果你方便了,幫我個忙,把偉順的妻子和孩子送到國外去,能讓那孩子在一個不受到偉順影響的環境里生活就行了。”
罷,邊捍衛抬起頭,看著石磊,目光哀慟,眼眶里出現幾滴渾濁。
石磊咬了咬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邊伯伯,我答應你,我先跟金大順接觸,這事兒結束之后,我就開始安排周偉順家里人的事情。我的身家不多,但是讓他孩子不用操心什么的讀完大學,這點兒能力我還有。您放心,我會辦好的。”
“好…好…”邊捍衛拍了拍石磊的肩膀,看著石磊離開,坐在椅子上目光完全散開了。其實他的確已經猜出來,石磊恐怕那天就是說服了周偉順認罪之后自絕于民,只是并不清楚石磊是靠什么方法說服周偉順的。不過他的確不怪石磊,反倒覺得自己有些一廂情愿,讓一個曾經的一市之長在牢里呆上十多二十年,出來的時候頭發花白老眼昏花,這比讓他去死還要難受,反倒不如替需要好好活下去的人做點兒什么了。
幾天前他的秘書小費把周偉順的表現帶給邊捍衛的時候,邊捍衛當時是有些怒意的,不過平靜下來之后仔細的想了想,覺得石磊也沒什么錯,就如他自己所言,如果他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一定也會希望這樣的官僚被判處死刑。所以,才有了今天邊捍衛對石磊說的這番話。
此時已經是十月中旬,石磊的公司終于悄無聲息的開張。因為銷量喜人的緣故,石磊的提成收入大大增加,甚至于除掉各項稅務、開支之后,石磊光是九月的提成就達到了接近二百萬。加上之前他的幾十萬資金,又加上公司里那些幾乎由風森林的辦公設備,七七八八做了個估值之后,最終在工商注冊的時候,其公司的注資規模已經達到了四百六十萬。
這里頭水分很大,當然也有風森林幫了些忙。
沒有盛大的揭幕儀式,也沒有熱鬧的鞭炮和花籃,有的,只是蔣風約遞交給方自達的一封辭職信,這讓方自達陰沉著臉,等到蔣風約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之后,立刻就撥通了石磊的電話。
公司的名稱石磊將其定為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想的是取個洋氣點兒的名字,可是沒想到,聽說這個公司名的人幾乎無一例外的笑場,皆言這個公司名實在太土鱉了。就連石磊去工商注冊的時候,辦事員看到這個公司名,也露出古怪的表情。
這搞得石磊很無奈,只得仰天長嘆:“你們就沒有一個見識略微卓越一點兒的么?”
結果是當時在場的秦介正巧在跟他妹妹秦慕北通電話,大概是早就從秦介那兒聽說過石磊,現在又聽到秦介身邊有人慘叫,于是問秦介是怎么回事。
秦介把這事兒告訴秦慕北之后,秦慕北當即遠在荷蘭對于石磊表示了。
“你們才是一幫土鱉呢,人家這個公司名的確很洋氣好不好?麥肯錫知道么?人家的全名就是麥肯錫和他的朋友們。摩根斯坦利知道么?全稱是摩根斯坦利和他的朋友們。國際上好多五百強的大公司都叫這個名字。”
秦介把秦慕北的話告訴眾人之后,石磊心說,還得是慕北了解我,渾然不顧他這一世和秦慕北根本還不認識的真相。
雖然沒有什么開幕儀式,但是一個小型的飯局還是要組織一下的。方自達雖然惱恨石磊居然敢挖他墻角,但是依舊出席了石磊組織的飯局。飯桌上方自達自然是向石磊屢屢發起攻擊,不過都被石磊用不予理會的態度擋了回去。搞到最后,方自達也只能無限傷感仿佛嫁女兒一般的對蔣風約說:“風約啊,我們聯通培養了你,結果卻被石磊這個混賬小子撿了便宜。要是你在石磊這兒呆的不開心,或者這小子敢對你不好,你回來找我,我一準兒把銷售部的位置給你重新騰出來。”這種話,除了活躍了一下坊間的氣氛,實在起不到什么作用。
由于石磊的公司雖然目前規模不大,但是開出的薪資足足是吳東目前同等崗位的兩到三倍,并且任何一個進入公司的辦公場地之后,立刻就被這種與當下普通公司風格完全不同的風格深深吸引,恨不得少要點兒錢也愿意留下來干,所以石磊的招聘活動不但門庭若市,而且很讓人擔心門檻會被踏破。
石磊信奉的是速戰速決,不愿意在招聘員工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全是當場拍板,沒有像平常的公司那樣,不管滿意與否都會通知對方回家等消息,這種沒效率的辦事方式,在石磊召開的第一次公司會議上,就被石磊狠狠的批判了一通。
當時,石磊僅僅面對著兩個人,一個蔣風約,一個孫軍。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開出的薪資水平具有極強的吸引力,但是石磊依舊沒想到,他的招聘打出去不到三天,就接到上千份的應聘材料,各式簡歷在他的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看的石磊都有些頭疼了。要知道,石磊這一次的招聘職位,不過區區五個人而已。
把桌上所有的簡歷集中起來,直接從中間分成了兩份,一份被扔進垃圾桶,另一份石磊粗略瀏覽,看到那些華而不實的簡歷就直接扔掉,只有言簡意賅的簡歷,才會被他留下。即便如此,他的中也剩下了超過一百五十份簡歷。
“石石,那一半你就這么扔掉了?”蔣風約對于石磊這種處理方式很是不滿。
石磊點點頭:“我們公司不需要運氣不好的職員”
蔣風約無言,孫軍也真正見識了石磊的特立獨行。
感謝,。
從剩下的簡歷里,石磊挑選了大約二十份,讓蔣風約暫時屈尊扮演人事部的小職員,分別給他們打了電話,約好面試的時間。
那些人來的時候,都表示了對于工作環境的極大興趣,同時也有些茫然,為什么這間公司的老板居然會同時約見他們所有人。
很快他們就見識了石磊的雷厲風行,因為要面對未來員工的緣故,石磊不希望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年紀太小,因而特意買了一套西裝,還扎上了領帶。打扮起來之后,果然顯得成熟了幾分。
石磊讓這二十人坐好,然后提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們認為辦公自動化是個什么樣子的東西?”
一個男人得到了回答問題的機會,可是一分鐘下來,都是照本宣科在說著從書上可以輕易看到的東西,沒有半點自己的見解。
石磊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然后揮揮說:“對不起,這位先生,您可以離開了。”
那人當然很是不解,可是石磊根本沒解釋,直接客氣的請他離開。
等他走了之后,石磊又說:“第二個問題,誰知道我為什么打斷他并且結束了他的面試?”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徑直說道:“夸夸其談,照本宣科。”
石磊笑了:“很好。那么你來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辦公自動化是大趨勢,無紙辦公必然會被大量提倡,網絡的高速和計算機進入尋常百姓家,相信三年以后,絕大多數的公司都會實現自動化辦公。如果我們公司未來的主營方向是構建局域網,幫助公司實現自動化辦公的話,那么大有所為。”
“完了?”石磊笑著問。
男人點了點頭:“完了,實在沒什么可說的,我只知道這是一個未來數年之中將會產生暴利的行業。”
“好,你已經是本公司的員工了,如果可以的話,請跟孫經理去看看勞動合同,沒問題就麻煩你趕緊簽了它,我們今天就要開始上班。”
如此的高速決定,讓剩下的十八人都錯愕不已,甚至于那個男人自己也有些意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蔣風約在旁邊笑著說了一句:“能夠留在我們公司的人,以后會習慣石總的這種做法的,應該給你們創造的優秀的工作環境,你們也已經看到了,于是我們會要求你們有極高的效率。同樣,這也是我們對于自己的要求。”
男人釋然,毫不猶豫的跟著孫軍去簽約了,甚至于對于合同細節都沒有太關注,僅從石磊和蔣風約的表現,以及這間公司裝修的風格,他已經確定,自己找了七八年,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一直干下去的公司。
之后石磊一直保持著這種簡約有效的面試風格,一個小時之后,公司里除了最初的三人,已經擁有了七名員工。
大家坐在一起,石磊開口說道:“原計劃我只想要五個人,節約成本么,不過因為諸位的表現都很出色,我不得不臨時增加了兩個名額。這里,就是我們公司最基礎的人馬,除了技術部門和財務部門,其他部門齊了。”
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石磊在主持了,而是交給更具親和力的蔣風約。除了孫軍一個人兼著人事和行政兩個部門暫時的主管職務以外,其余的七個人,分別被分配到了業務部、售后服務部以及銷售部之中。
坐在一旁,看著蔣風約給這些人大致介紹著公司的情況,然后開始告訴他們每個人目前的分工和工作職責,石磊覺得一切都很美好,接下去,他需要的只是風森林那邊介紹過來的一個會計和一個出納,然后再從其他公司找一幫施工人員就行了。這些都不需要石磊太操心,因為跟風家合作的緣故,財務這個必須熟練工并且要具備足夠的信任度的部門,石磊直接交給了風森林,從風氏企業里調過來兩個人,待遇上了一個臺階,并且承諾他們萬一石磊的公司有問題允許他們回到風氏企業的條件。至于施工方面的人,其實也是交給了風森林。只不過,這些人都是風森林的那個研究所長期合作的對象,直接挖過來一個相對成熟的團隊,不需要任何的崗前培訓,基本上只要石磊拿下第一個單子,他們就能立刻上崗。
最后石磊總結了一下:“公司目前的管理者,只有我們三個人。你們之中有幾個也是具有不同程度管理經驗的人,但是目前公司結構簡單,人也不多,暫時沒有需要你們展示管理才能的地方。所以目前來說,你們的職位都是相等的,普通員工。人事部和行政部,由于人少管理方便,暫時交由孫軍一個人管理,我負責大方向和策略的制定,未必會天天在公司,而公司的具體負責人是蔣風約,你們也都已經很熟悉了。我不想借用試用期這種東西來占你們的便宜,可是必然會有一個試用的過程。依舊是三個月,這三個月恐怕也將是我們公司人員變動最大的三個月,我會在這三個月里,把公司的人數補充到一個足夠未來的規模。到時候,你們之中,有可能會產生管理人員,也有可能會有人被辭退,當然,也可能原地不動,我們都只會客觀的參照你們的工作能力,不會因為你長得比較漂亮就如何如何。坦白說,公司有一個蔣風約蔣總經理這樣的花瓶已經足夠了,當然,她不完全是花瓶,而是偶像兼實力派。三個月試用期,工資不變,僅僅是工作能力的試用而已。如果沒問題,就各就各位,具體工作蔣總和孫經理會給你們安排。”石磊看了看表,“我還有事,就不招待你們吃飯了,晚上讓蔣總請客,算是公司第一批員工的福利。”
完,石磊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公司,他現在正在打省政府的主意,跟邊捍衛的接觸多了,他自然知道省政府雖然早就有了局域網,但是下頭的不少機關單位還是一切照舊。指望政府職能部門像是普通公司那樣實現徹底的辦公自動化或者進一步的無紙辦公不現實,但是至少可以把腦筋動在他們身上,就好像第一個被石磊留在公司的那個名為朱逢的男子所說的,辦公自動化是未來的趨勢,有什么比政府機關部門更需要走在時代前沿的群體呢?
況且,只要能夠拿下一個政府機關部門的單子,不用石磊自己宣傳,省內的媒體就會大肆渲染。加上辦公自動化這個目前在國內被炒得極熱的名詞,石磊絕對有理由相信,一旦拿下某個單子,絕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有邊捍衛在,資金方面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看起來石磊現在似乎也是兩百多萬的身家了,可是真要是構建一個省直機關的局域網,哪怕是一個極為粗糙的辦公自動化體系,這兩百萬也是遠遠不夠的。政府有的是錢,讓他們先掏錢么 開著公司目前唯一的一輛車,也就是蔣風約的私車,石磊徑直朝著平京東路上的省委開去。
到了門口,石磊給邊捍衛的秘書費開打了個電話,費開顯然有些意外石磊會給他打電話,不過還是答應馬上出來。
十分鐘不到,費開便出現在省委的大門口,看見了石磊的車之后,拉開車門上了車。
費開跟石磊見過幾次,都是石磊找邊捍衛的時候,前段時間因為石為先的事情,石磊跑邊捍衛家的確跑的比較勤。石磊第一次見到費開,邊捍衛就把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然后告訴石磊,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費開。這話固然是出于久居官場有些東西需要避嫌的考慮,更多的,卻是在告知費開自己和石磊的關系,費開當然明白,邊捍衛這就是暗示自己可以跟石磊多走動的意思。
“你還真是打了我一個措不及啊,怎么?要見邊副書記?”因為邊捍衛實際上是省委副書記,黨內職務高于政府職務,多數人肯定會稱呼邊捍衛為邊副書記。
石磊笑著搖頭:“我就是路過,想干脆找你吃個飯,要是見老頭子,我直接去他家不是更方便?你們這省委搞得戒備森嚴的,要不是我告訴他們我是來找你的,他們估計得把我鎖起來拷問一番了。你費大處長日理萬機,平時又不敢叨擾你,想著就算是為人民做牛做馬也得吃飯,于是斗膽相邀。怎么樣?賞臉不?”
費開心說這個石磊倒是跟誰都敢油腔滑調的,當然不會覺得不妥,石磊連跟邊捍衛在一起都是這個樣子,就別說跟他一個小秘書了。
“你少這兒拿湯灌我,我只是副處長,叫人聽見還以為我要篡位。”費開除了擔任邊捍衛的秘書之外,在省委辦公廳秘書處還有個副處長的職務,也是個正處級的干部了。給省委三把當秘書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尋常的小秘書可以相提并論的。
石磊嘻嘻哈哈的發動了車子,很快在不遠的西康路上找到了一家私房菜館,停了下來。
西康路環境不錯,與其說是一條路,倒不如說是一條略寬的巷子,兩旁都是民國時期國民黨高官的別墅,如今有些成為有錢人的宅邸,有些則被省里的領導住著,邊捍衛就住在其中一幢。本章節孤獨打還有一些臨街的,被開辟出來做了小飯店,規模雖然都不大,但是勝在精致,價格也就不是尋常百姓能消費的起的。
點好了菜,因為費開下午還要上班,也就是要了一個半斤的白酒,兩人分分。
喝完一口之后,費開笑著開口:“別假裝沒事兒了,找我有什么事。邊副書記經常說,你石磊呀,只要露面,肯定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石磊懊惱的搖頭:“這個老頭兒,還真是為老不尊,居然背后說我壞話。害我白關心他了。”
費開聽到這話,不但沒笑,反倒嚴肅了許多,小聲的說道:“你是想說周偉順…”
末了音調上揚,卻并沒有什么詢問之意。
幾天前,省城的監獄里傳來消息,周偉順服藥自殺,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整整一瓶安眠藥,倒是一點兒沒浪費,全吃了。等到獄警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救了。這些天石磊一來忙著自己公司的事情,二來也擔心邊捍衛心里郁結,只是打過一個電話試探了一下,知道邊捍衛還是正常上班,前段時間身體還不是太好的他,現在反倒更顯得硬朗了。石磊才略微的放了些心。
石磊點點頭,費開也便說道:“消息剛傳來的時候,邊副書記很是難過了一陣子,一個人在辦公室似乎還哭了會兒。不過第二天似乎就沒什么事兒了,只是看得出來,眼睛里多了些老態,精神也不太集中。不過大體說來還算不錯,也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我那次替邊副書記去看周偉順,書記就已經預料到周偉順可能有求死之心了。你要是有時間,最好去看看他。”
“晚上,我看去他家看看他去。”
“就為了這事兒?”顯然費開知道石磊找他不止這點兒事,否則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還吃飯啥的,至于石磊說路過,他壓根就沒信過。
“還有就是想問問你,你們省委早就基本實現辦公自動化了,用著感覺怎么樣?”
離開領導的話題,費開就輕松多了:“什么辦公自動化,無非就是響應中央號召,迎合一下時代潮流。機關里的這些人,不敢說都是老古董,但是即便是我這個年紀的,會用電腦的也不多。倒是為了這個專門配了幾個管電腦的,有效增加了工作崗位。你總不能指望書記省長他們一個個五六十的人再去?”
“這個始終是潮流所驅,逃不掉的東西。你們省政府要是不帶頭,怎么推動科技新潮流?”
費開搖著頭:“我看吶,這就是勞民傷財。聽說過段時間還要組織省委干部分批去學習計算機基礎知識呢,說是無論如何也得教會我們這些人打字。”
石磊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他沒聽說過的消息,這說明省里對于辦公自動化這個東西的需求甚至超過他的預期。是好事 “我聽說教育系統打算繼你們省委之后吃螃蟹了?”石磊小心翼翼的,終于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費開剛打算開口,很快明白了石磊的企圖,放下了里的筷子,原本摸向酒杯的左也停了下來。
“我就說你找我肯定有事,不會是順路過來打聽打聽邊副書記的情況那么簡單。上次似乎聽你和邊副書記提到什么系統、布線之類的,這些我是門外漢,不太懂,但是教育廳那邊,的確是有這樣的需求。教育隊伍么,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省里也他們做個試點。范圍不大,大概是先在省廳內部做個試點,如果省廳這邊反應不錯,就打算推廣到下邊的各個部門。但是想要推廣到全省,我估計至少也得好幾年的時間。他們籌劃這個事情,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幾句話,就把情況大致的介紹完畢,充分顯示出一個領導秘書的總結水平。
想了想,似乎是已經預料到石磊的企圖,費開又說:“這件事應該是已經立項了,具體招標的事情還沒定,省里有好幾家公司都盯著這個項目。”
石磊點了點頭:“其實關鍵就在于教育廳是打算面向社會公開招標,還是內部招標。”
費開眨了眨眼睛:“怎么,對這個項目有興趣?”
石磊也沒遮掩什么,直截了當的點了點頭:“公司剛成立,總是需要一兩個名牌產品的。如果公司的第一筆單子就是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系統,對公司的品牌成長價值很高。這筆單子的利潤,我做薄點兒沒關系。”
費開笑了,主要是被石磊給氣的,石磊最后那句話,顯然是在暗示著點兒什么。不過他也知道,石磊這個暗示不是針對他,而是說如果教育廳負責這件事的人有什么需求,石磊是可以從利潤里分給他一部分的。
“你呀,難怪邊副書記一提到你就頭疼不已,好的不學,歪門邪道你懂得比誰都多。利潤薄不薄這種事,你不用跟我說。你記得你費哥幫過你就行了。省教育廳那邊我倒是有個同學,就在教育廳的信息通訊中心工作。回頭我跟他打聽打聽,這事情誰負責。至于招標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我不了解這一塊,可是依舊要告誡你,關鍵在于你們公司自身的實力,能通過他們的資質調研,其他的都好說。”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在警告石磊,但是實際上等于已經給了石磊一個分量極重的承諾。這一點,石磊當然有數。
“這個是一定的,沒有金剛鉆,我也不敢攬這個瓷器活。費哥,晚上有空要不約你那同學吃個飯?”石磊端起酒杯,想盡快跟對方接觸。
費開再次被石磊氣的笑了起來:“你這家伙,已經走在我們這些人前頭不知道多少了,才剛剛上大學,已經是一家數百萬資金規模的公司的投資人了,這點兒時間也要搶。你是打算走在我們前邊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好讓我們無路可走么?”
雖然被石磊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仿佛債主追債絲毫不給人喘息之機一般的做法氣笑了,但是費開還是伸出了:“把你的電話借來使使。”
石磊掏出機遞了過去,費里掂量掂量:“這東西是不錯,方便。”
石磊趕忙說:“回頭我讓聯通那邊送你一個。”那口氣,就仿佛聯通是他開的,不過這樣也避免了行賄的嫌疑,聯通那邊跟費開可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費開不喜的擺:“你可別害我,這東西雖然價值不菲,我的收入雖然不算多,好在日常花銷少,真要說買個機也不是買不起。可是,領導們都還空著呢,我里拿著個你覺得合適么?”
“我可不是在賄賂你啊,費哥。”
費開又笑了,指點點石磊:“你呀…我幫你的可是個大工程,雖然目前只是拿省廳內部做試驗,可那也是數百萬的單子,利潤再低我也不會找你索這幾千塊的賄?況且我只是幫你打聽打聽,成不成主要還是要看你們公司本身。成了,你記得請你費哥吃個飯,不成,你也別背后罵街就行了。”費開其實還是低估了這個單子的開銷費用。
石磊訕訕一笑:“得嘞,費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費開這才撥了他那個同學的電話,很快接通,費開道:“請讓曹處長接個電話,我是費開。”
那邊很快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笑聲:“費大秘今兒怎么想起我來了?這可是蓬蓽生輝啊”聲音很大,弄得費開趕忙把機從耳邊挪開,石磊也就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生什么輝,我又沒到你家里去。”費開笑罵,“你聲音小點兒,耳朵疼。”
“哈哈哈,費大秘什么事兒,說罷,我這小廟啥時候也入您法眼了?”曹處長還是聲音極大,大約天生是個大嗓門。
“你中午飯吃過沒?…沒吃一塊兒吃…唔,我在西康路這邊,36號私房菜。你快點兒,我們剛點了菜,等你過來…哦,還有個小朋友,介紹你認識一下。”費開幾句話,跟對方有問有答的就把對方請了過來,省教育廳也在這附近,過來應該要不了十分鐘。
石磊見狀,便又加了幾個菜,又要了瓶酒,等著教育廳那位曹處長。
費開趁著這個空擋給石磊介紹自己同學的情況:“我跟曹正正是大學同聞的,畢業之后我考上本校的新聞專業研究生,他則考到了吳師大,教育方向的研究生。后來就進了教育系統,他舅父是教育廳的老廳長,去年退了,退之前把他送到了如今這個位置上。教育系統在人情上稍微好一點兒,省教育廳有幾個實權人物都是他舅父當年一提拔上來的,對他算是照顧有加。曹正正這人是很爽快的一個人,私心相對較少,你那套烏七八糟的玩意兒就別對著他使勁兒了,老老實實的與他接觸。”
石磊點點頭,明白費開的意思,他是不希望自己用歪門邪道的段,到時候反倒是割了JB敬神,把自己疼死了,還把神給得罪了。
第一百二十章省教育廳曹處長 不大會子工夫,一個身材健碩、走路和他說話一個風格的男人推門而入,看上去比保養甚好的費開略微的年長一些,不過石磊已經知道他們是同學,自然也就知道了曹正正的年紀。
見屋里除了費開只有一個樣貌還顯稚嫩的年輕人同坐,曹正正也有些詫異,征詢的眼神看著費開,倒是老實不客氣的拉開椅子坐下。
費開笑著相互介紹:“石磊,吳大大一的新生,同時也是一間資產數百萬公司的…叫什么?老板還是董事長?”
石磊趕忙站起,朝曹正正伸出去,笑著說:“哪有什么老板和董事長,就是不想浪費時間,瞎折騰一下。”
曹正正跟他握了個,頗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石磊,目光沒有絲毫的避諱,顯出其為人的坦蕩。
“費開你別給我打馬虎眼,說罷,這位石總是哪位的公子?”聽到石磊是大一新生,那么便只有十歲,曹正正并不覺得憑石磊的本事自己能夠鼓搗出一家數百萬資金規模的公司來,只覺得是其家里的遺澤。
“你讓石磊自己說罷…”見石磊沖自己搖頭使眼色,費開又笑著說:“年輕人,面皮薄,不好意思拿這些東西說事。得,那我就越俎代庖。石磊的父親是潤揚剛提拔上來的代市長…”
剛說到這兒,曹正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石為先,石市長。前段時間省里的媒體可是沒少報導石市長的事跡,原來是石市長的公子。”
費開也聽出曹正正話里有少許的不屑,肯定是把石磊當成不務正業的浪蕩公子了,就又替石磊解釋:“石磊那間公司跟石市長可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然后,費開把自己所知道的,石磊前些時候跟聯通、波導做的項目大致的介紹了一下。
“高校聯盟是你弄出來的?”曹正正逼視著石磊。
石磊點點頭:“賣弄點兒小聰明,不敢班門弄斧”
“虛偽”曹正正一拍桌子,“你知道你這個高校聯盟搞得我們省廳雞飛狗跳的么?廳長都發話了,罵我們這些下頭的人不會動腦子,居然放過了這樣的一個商機。一個高校聯盟,你搞得還只是民間組織,如果讓我們省廳的三產部門來做,名更正言更順,為廳里增加點兒收入也是好事。你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說什么小聰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省廳加起來還不如你的小聰明么?”
石磊被曹正正的大嗓門唬的厲害,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看到費旁壞笑,石磊明白過來。大概曹正正此人就是如此,真要是不滿大概就掉頭走人了,而不會在這兒痛心疾首的表達自己的羨慕嫉妒恨。
“我們算過,保守估計你這個項目一年也有兩百萬以上,要是給我們省廳,廳里的辦公自動化項目早就上馬了,還用得著一而再再而三的調研么?”
這是石磊沒想到的,他還沒提到這事兒呢,曹正正反倒自己主動提出來了。而且,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省教育廳沒錢,才導致了這個項目一拖再拖。不過現在應該有眉目了,畢竟省里開始關注這件事,也決心讓省教育廳先吃個螃蟹,教育始終是大事,江東又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教育大省,想必省里應該已經有討論過這方面的預算。只不過還沒有落實,曹正正大概還不太清楚罷了。看來這事兒,石磊有必要找邊捍衛再打探打探,雖然幫省教育廳做這個項目,哪怕零利潤對于石磊的公司也有莫大的宣傳效應,但是那么多人要養活呢,真沒利潤也受不了。最關鍵聽曹正正的口氣,省教育廳的缺口不是一星半點兒,要是省里不,估計只能讓接工程的公司賠本。
費開顯然也有些意外,很快接著曹正正的話說:“這就叫緣分,石磊找我,也就是打聽你們廳里的辦公自動化項目,他那間公司,目前在跟風氏企業合作,其運營的方向就是辦公自動化項目。我本來還想著該怎么跟你開口,現在看來,不用我多說了,你們倆自己聊聊這事兒。”
曹正正顯得興趣很大,立刻問到:“你們公司規模如何?”
石磊據實說道:“注冊資金是四百多萬,主要負責安裝、調試和售后方面。風氏企業那邊即將成立一間以研發為主的科技公司,跟我的公司有互換股份。他們可以保障我們的技術實力。”
“你說的是風森林的那個研究所?他們改制什么時候能成功?只要一天不成功,那些技術都不能拿出來用,否則涉及的技術轉讓費用太高。”
石磊對此胸有成竹:“研究所的改制,目前已經有突破性的進展了,快的話年底就能徹底完成改制,慢的話農歷年后也能完成。至于技術方面,不用擔心,風森林不止掌握著一個研究所的技術,前些天我和風大哥一起從國防部那邊的王大齊里得到了一些淘汰下來的軍方技術,大了不敢夸口,但是做個內部辦公自動化的系統不會有什么問題。”
聽到這些,曹正正略微放心了一些:“照你這么說倒是沒什么問題了,有軍方的技術做基礎,硬件方面應該有保證。但是還是需要軟件技術,這個方面你們公司有什么優勢么?”
石磊笑道:“軟件目前國內沒有太好的解決方案,我們還是考慮引進國外的軟件,價格雖然不便宜,但是主要是應用在程控交換方面,使用的又都是成品,當然我們會根據你們教育系統的實際情況進行部分修改。增加不了太多的成本。”
話匣子一打開,就明顯有收不住的嫌疑,石磊和曹正正一見如故,因為彼此心系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聊得格外的歡快。這可苦了剛開始還能聽懂一點兒,到后頭根本完全不知所云的費開,頻頻的打著哈欠,看著時間已經指向一點半了,費開終于忍不住了。
“二位,來日方長,這事情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我們是不是先吃飯?”
費開硬生生的插進話去,終于打斷了石磊和曹正正,兩人同時看了看費開,又看看時間,哈哈笑道:“倒是忘記吃飯了。”
關于正事暫告一個段落,三人終于開始動筷子吃飯,不多的一點兒酒也喝的干干凈凈。
先把費開送回了省委,石磊干脆開著車跟曹正正一起去了省教育廳,坐在曹正正的辦公室里,又就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系統的事情談了一整個下午。談到中途,石磊發現這個曹正正這段時間一直在做這個項目,顯然研究頗深,石磊的專業知識也有些招架不住。把朱逢從公司找了過來,朱逢萬萬沒想到,公司剛開張,第一個有可能上馬的項目居然就是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系統,這讓朱逢對于石磊這間公司越發的有信心起來。
有了朱逢這個正經的專業人士跟曹正正交流,曹正正也顯得有些露怯了,于是把半年前才臨時成立的信息通訊部門里的專業人員全部喊來,原本只是石磊跟曹正正的單獨交流,最后變成了一場小型會議。
會議的結果讓雙方都比較滿意,末了曹正正暗示了一下石磊,他們省教育廳的資金比較緊張,恐怕在這上邊的投入規模不會太大,讓石磊做好準備,別回頭興致勃勃把一切做的差不多了,卻發現錢到不了位。
對此石磊不置可否,他很清楚省里目前的態度,但是具體省里的力度會有多大,他也沒譜。而費開既然沒有跟曹正正提到這一點,也顯然是想把這個人情留給石磊來做,曹正正到時候應該會幫石磊盡可能的多爭取一些利潤,也更容易讓石磊拿下這個項目。
曹正正本想晚上回請石磊吃個飯,卻被石磊拒絕了,他現在除了一些逃不掉的飯局會在外邊吃之外,其余的,都會準時準點回到五臺花園,陪蔣伯生老爺子吃飯。對于這個老爺子,石磊有一種奇怪的感情,剛開始也只是覺得這個老人有些可憐,蔣風約雖然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是經歷過白發人送黑發人喪子之痛的老人,始終還是會感覺膝下猶虛的。時間長了,他開始發現,蔣伯生幾乎是把他當成了孫子看待,而石磊也就逐漸把蔣伯生當成親爺爺看待。從小也沒見過自己親爺爺的石磊,這方面總是會覺得有幾分缺憾。如今,蔣伯生倒是給了他一個彌補缺憾的機會。
或許還有蔣風約的關系,如今石磊和蔣風約之間,也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覺。蔣風約似乎開始逐漸的變得有些依賴石磊,工作上依舊無可挑剔,大事上也還拿捏穩妥,但是往往一些生活細節上的小事,她會開始變得沒主意。不問問石磊,似乎她就無法做出決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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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蔣風約心里有一種罪惡感,畢竟石磊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她卻已經二十五歲了,眼看著就要人老珠黃朝著三十而去,這讓蔣風約根本不敢去想自己會跟石磊有什么將來。而且,她也看出來,石磊本非池中之物,現在只不過暫居淺水而已,遲早有一天會一飛沖天的。那時候,蔣風約甚至連上天賜給她的美貌都會隨著時間而去,就讓她越發沒有信心面對自己這種微妙復雜的感情了。
當然,最關鍵的,其實還是年齡的差異,找個比自己小點兒的男朋友沒問題,可是石磊也太小了,這總會讓蔣風約產生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跟蔣風約之間存在這種頗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蔣伯生看在眼里還總是樂陶陶的仿佛一派鼓勵的模樣,這讓石磊也有些心虛。他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再見到秦慕北,甚至會見到其他在他那一世的生命里成為過客的女人們,他沒有把握將來會如何對待蔣風約,是以石磊就越發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蔣伯生。無論如何,一個八十出頭的老人,也沒有太多的年歲好活了,總歸至少要做到讓他人生的這最后幾年快快樂樂的。
這三個月來,石磊陪蔣伯生吃飯的次數,甚至超過蔣風約這個親孫女。
回去的路上給蔣風約打了個電話,得知她也正在回來的路上,車子開進五臺花園的時候,兩人剛好在樓道里遇見了。
“還真是巧,正好我沒帶鑰匙,省的讓爺爺開門了。”
“爺爺爺爺,你倒是越叫越順口了,我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誰的爺爺。”蔣風約也就是習慣性的回答,并沒有抬杠的意思。
石磊嘻嘻一笑:“咱們的爺爺唄,你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這個分那么清楚干嘛。”
石磊只是很隨意的說著,蔣風約聽了心里卻是狠狠的一震,連帶著身子都有點兒搖晃,石磊看見,趕忙伸扶住她:“風約姐,你沒事兒”
蔣風約用扶了扶額頭:“沒事兒,就是腳底下晃了一下。”
石磊哦了一聲,但是看到蔣風約臉色略微有些不對,也不敢松就這么一抓著她的,另一扶著她的胳膊,慢慢上臺階。
蔣風約掙了兩下,沒掙開,扭臉看到石磊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
一把將石磊甩開:“你煩不煩啊,都說了沒事兒,你這么攙著我,你當我是爺爺啊?”電梯剛好到了,蔣風約沖進電梯,直接關上了電梯門,根本沒給石磊進去的時間。
看著緊閉的電梯門,石磊有些不解,不知道蔣風約突然發的什么瘋。不過他也習慣了蔣風約偶爾的小脾氣,比那一世的秦慕北,那可是差得遠了,就算是跟現在那個蘇豆豆比,似乎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不過真說起來,蘇豆豆也就是好強爭勝而已,不像蔣風約和秦慕北那樣,心里其實裝著很多事。對于蘇豆豆,其實是屬于那種一眼就能看透她的類型。
等到電梯再下來,石磊才進了電梯,到了樓上之后,輕輕的敲著門。
半天都沒人開門,蔣伯生大概在廚房忙著,嘴里喊著蔣風約來開門,可是蔣風約卻仿佛沒聽見一般。最后還是蔣伯生給石磊開的門,石磊一進門就歉意的說自己忘了帶鑰匙。
蔣伯生沒被石磊這個岔打開,而是皺著眉頭說:“風約這孩子又犯什么毛病了?叫她也不理。”
石磊其實也不知道蔣風約是怎么回事,不過蔣伯生的話倒是讓他想起另一件事。蔣風約現在已經不是聯通的職工了,雖然說從聯通這樣的企業辭職,按道理是需要一定辦續的時間的。不過方自達很清楚蔣風約的去向,也沒必要在這方面留難她,于是倒是很快的把續全部批下來了,當天就放了行。但是這樣一來,這段時間蔣風約還住著的職工宿舍,就不方便再住下去了,有方自達在,聯通倒是不太可能趕蔣風約離開,可是問題總歸擺在那兒,總得解決不是?
于是石磊就對蔣伯生說:“風約姐不是從聯通辭職了么,那邊宿舍就不方便繼續住了。雖然他們方總不至于趕她走,但是上上下下風言風語估計少不了。再加上這個項目是她促成的,現在她又過來幫我了,肯定有不少閑話。大概風約姐有些承受不了,我去勸勸她。”
蔣伯生聽了這話,點點頭道:“這丫頭,也不知道跟我說這事兒,回來住不就得了?我一個老頭子,客廳里搭張小床也就過了。回頭吃飯的時候我來跟她說。”
“哎喲喂,老爺子,您可千萬別跟她說這個,回頭她非跟我炸毛不可。這事兒您甭操心了,我來解決。”把蔣伯生推進了廚房,石磊走到自己那間屋的門外,想推門而入,猶豫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門里自然的沒反應,稍稍過了分把鐘,石磊輕輕推開房門,看到蔣風約坐在床尾,眼神渙散的也不知道看著那兒,正一個人發呆。
“風約姐,你今兒怎么了?是不是以前的同事說了什么不好聽的?”
蔣風約總算還是抬頭看了一眼石磊,翻著白眼說:“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啊?他們就算有什么不好聽的也不會當著我面說。”
石磊笑了,挨著蔣風約坐下:“那好像我也沒說你什么?這些天我記得我凈夸你了”
“誰要你夸?”
石磊只得陪著笑臉,心里也在想,是不是每個月的那幾天到了?女人在那幾天似乎都會變得格外的敏感和暴躁。
“好好好,咱不說這個,不過剛才爺爺問我你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可是也想到你最近還住在聯通的宿舍里,雖然方自達不會說些什么,可是還是不方便。要不然你還是搬回來住。”
“家里哪還有地方?讓爺爺跟你一間屋他肯定不會答應,肯定得說會耽誤你晚上看書想事情什么的。”
石磊笑道:“這個好解決,我想過了,這段時間我暫時先搬回宿舍住,你回來就睡你自己這間屋。這房子始終也是聯通的福利,雖然說已經給你們了,你辭職了聯通也不會追回去,可是這里頭住的都是你們聯通的人,出來進去我怕你也會有些不方便。我也挺愿意跟你們住在一個屋子里的。所以呢,這些天我打算買套房,這附近的房價我也打聽過了,三四千一個平方,買個小三室也就是三十萬的樣子。這個月我的錢都投到公司里了,抽出來也沒問題,不過總是不好。下個月聯通應該至少也能給我結個一百多萬,補上公司注冊資金里的缺口,該還能剩下幾十萬,買套房問題不大。”
“你都想好了還跟我說什么?你自己買了房你自己住去,我又不是沒房子住。不去”
石磊嘆口氣:“那不是爺爺想跟我住一塊兒么,你這房子是不錯,總歸小點兒。那要不然你說怎么解決?”
其實蔣風約也就是心里莫名的有些煩躁,主要是聽到石磊剛才說什么你爺爺就是我爺爺,讓她這段時間感情上的掙扎徹底的混亂了起來。她也知道石磊說的話有道理,而且整天跟聯通的人打照面,有些方面的確不是太方便,她也能看得出來,不少從前的同事現在看她的目光都有些異常。
終于點了點頭:“你做主,反正是你買房子。”
“那房子我是打算掛在你名下的。”
“你的房子掛我名下干嘛?掛了個公司還不夠,你真把我當你的…”蔣風約一時沖動,差點兒把情人這兩個字說出來了。這段時間,秦介他們也跟蔣風約多少見過兩回,看著石磊身邊有個豐姿綽約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美女當然只有羨慕之情,可是跟石磊開玩笑打镲的時候,就不免能聽出言外之意,他們都覺得石磊和蔣風約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甚至于風森林曾經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過,石磊你有這么個大美人在身邊,以后離我們家妹子遠點兒啊。這就更讓蔣風約對這事兒諱莫如深。
石磊一愣,聽出蔣風約的話外之音,聰明如他稍稍轉轉腦子也就明白了蔣風約今天的脾氣究竟因何而來。
不過想明白了,也讓石磊多少感覺有些尷尬,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幸好蔣伯生已經喊他們吃飯了,兩人便裝作沒事一般的到了客廳。吃飯的時候蔣伯生也看出這倆人之間有些小別扭,不過在老人家的眼中,他可能將其當作小兩口之間的小情趣,當然不會多嘴去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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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風約不置可否,只是緩慢的朝前走著。
出了小區,兩人一前一后,倒是足夠有默契的朝著并不算太遠的清涼山公園走去。
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微微的有些轉涼了,蔣風約穿的比較單薄,石磊看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輕輕的披在蔣風約的身上。
“風約姐,我大概知道你煩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說,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太考慮別人的看法…”
蔣風約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聽石磊說這些,還是她根本不知道石磊說完之后自己該怎么說,以蔣風約的聰明,哪能聽不出石磊話里的意思?
匆匆忙忙的打斷了石磊的話,她問:“潤揚那邊怎么樣了?你父親的事情解決了么?”
石磊知道蔣風約是說前些天石為先對于碧波建筑的那個提案的事情,也知道蔣風約為何轉移話題,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兩人之間談起別的事情不會這么尷尬。
“應該沒什么問題,那次的常委會打了趙書記一個措不及,現在他自己的位置比較尷尬,因為王慶慶的事情搞得下頭反對的聲音擴大,他從前的強勢也成為被人詬病的理由。再加上他現在主要是要對付野心勃勃的寧報斌,不太愿意跟我父親撕破臉。黨委書記的絕對核心權力雖然是尚方寶劍,但是目前他不會動用的,為了一個碧波建筑,得罪過半的常委,還有一個剛上臺意氣風發的二把不值當。”
蔣風約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過我想石市長是個很睿智的人,雖然只見過他一面,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好官。這些他能應付,何況省里還有人在幫他。我是想說既然碧波建筑要交還給民間,那么為什么你不把這個便宜自己吃下來。別跟我說吃不下,你的能力我有數。”
石磊笑了笑:“天底下的錢是賺不完的,我要集中精力,況且這事情是我父親提出來的,雖然名義上不是我接,有你和爺爺在前邊替我遮掩,但是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那也可以便宜一下風森林啊,上次他跟你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有便宜大家都想占,目前我父親提出的那個方案,顯然是對接的人有相當大的好處的,而對政府的好處,大概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才能凸顯出來。這也是目前趙以達他們唯一能用來反對我父親的提案的理由了。風家看到這樣的擴充機會,肯定是有想法的,不過這個小公司,對風家也算是可有可無。反正有送人情的嫌疑,那就送給最需要的人,那樣他會感念你一輩子。”
看著石磊侃侃而談的樣子,蔣風約越發的迷糊,這哪里有半點十八歲少年的青澀模樣,都說十歲的時候,是白衣飄飄仗劍高歌的年代,就連蔣風約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做著少女懷春指望有一天有個腳踏七彩祥云的英雄來把自己娶走的夢。可是石磊,卻哪里有過半點慘綠少年的樣子來?
無論是生意上,還是與其他人打交道的方面,石磊都表現出極強的操控能力。就連方自達、何采藍這樣早就成就一番事業的人,似乎也被他牽著鼻子走。跟石磊交流的越多,蔣風約就越無法正視這個比自己還小了七歲的少年,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有超級天才的存在,可是為什么就會出現一個如同石磊這樣幾近無懈可擊的天才呢?就連愛因斯坦,這個公認為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不是也說他在很多方面表現的近乎一個白癡么?天才始終需要用某些方面的低智去彌補。
尤其是當石磊表現出其算無遺策的方面的時候,蔣風約總是會神情恍惚,這就是她在十八歲的時候,夢見的那個腳踏七彩祥云的英雄。可是,偏偏也就是這樣的感覺,成為了蔣風約最大的困惑。
越是困惑,蔣風約就越想破壞這種趨近完美的表象。
“你不去做個政客都委屈你了,連自己的合作伙伴都要算計。明明自己不方便觸碰,總也要實現利益最大化。你一點兒都不覺得你這樣做很無恥么?”
石磊不計較蔣風約的這些話語,實際上他早就習慣了蔣風約這么對他說話,要是有一天,蔣風約不挖苦他幾句,他倒是會感覺到奇怪了。
“一直都有人說,商人從政,其實才是最可怕的一股力量。只不過真正成功的商人,不喜歡拋頭露面的感覺,他們不喜歡慷慨激昂的去演講。就好像是美國,看起來民主黨和共和黨每年為了下一任總統的席位鬧得雞飛狗跳,就仿佛恨不得隨時發動一場戰爭一般。但是,他們背后其實站著的都是財閥,都是真正的商人。而且,這些商人實際上,也都只是依附于同一個家族而已。”
“你就吹哪有這么強大的家族?你不會說是什么美國黑黨?”蔣風約對于這些不甚了了,當然是表現出嗤之以鼻。
石磊輕笑搖頭,這些事情對于他這個從二十年后回來的人,已經不是什么特別嚴重的秘密,可是對于97年的人們,聽到之后有這樣的表現很正常。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名為羅斯柴爾德的家族,美國的那些工業巨頭,銀行巨子,金融寡頭,無一不是與羅斯柴爾德家族阡陌縱橫割扯不斷的。除了我們國家之外,這個世界上的發達國家,絕大多數的銀行都受到這個家族控制。控制了這個世界的經濟,才是真正的控制了這個世界。對于他們而言,美國總統也只是一顆隨時可以更換的棋子而已。曾經有一些總統試圖擺脫他們的控制,其結果,都死了…”
蔣風約張大了嘴,茫然無知的表情尤其的可愛:“你不會想告訴我林肯、肯尼迪這些總統被刺殺,都是你說的那個家族做的?”
石磊搖搖頭:“沒有證據,但是有這樣的說法。而且美國死于非命的總統遠不止大家知道的那幾位,還有幾個不是死于暗殺,而是死于一些比較奇怪的原因。這些總統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試圖在經濟上擺脫身后那些商人的控制,無一例外。”
蔣風約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習慣了石磊的博聞強識,而且這些的確是她根本不了解的東西,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你不信,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事情的真相慢慢會被抽絲剝繭的曝露出來的,至少是一部分。不過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情已經好多了。”石磊含笑看著比自己略微矮一點兒的蔣風約,女人太聰明了有時候不免會顯得不太可愛,此刻的蔣風約就不同,大眼睛里全是迷茫,看著這樣的蔣風約,石磊最有成就感。
“反正這些我不懂,你又說沒證據,那還不是隨便你怎么吹?”蔣風約嘴里依舊反駁著,心里卻有些小感動,石磊跟她扯了這么多,其實也不過就是希望她可以開心一點兒而已。“你說這些,總不會是想跟我說,你也想有一天成為什么羅斯柴爾德家族那樣的商人?控制美國總統?”說著,蔣風約自己都笑了起來,一時間,云開霧散,雪霽天晴朗。
看著偶然露出嬌俏之態的蔣風約,石磊一時間有些把持不住,竟然伸出輕輕的撫上了蔣風約的臉頰。而蔣風約也似乎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一般,任由石磊的指滑過她的面龐,輕輕的在她的耳根之下輕捻。
蔣風約的眼神又開始顯得迷離,只是不是適才那種滿懷心事的空洞,而是沉迷于某事而不自知的悸動。
此刻的清涼山公園里,并沒有太多的人,飯后的散步還早了點兒,周圍的一切顯得尤其的空靈。有兩片葉子,提前感受到了秋天的召喚,從樹枝上緩緩落下,一半綠色,微微有些發黃。
石磊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妥,而是伸出另一只,輕輕的將蔣風約攬進了懷里。緩緩的低下頭去,蔣風約也居然微微仰著臉,似乎配合著石磊的冒犯舉動。
兩人的嘴唇終于觸碰到了一起,而后毫不費力的張開,石磊的舌頭靈活的進入了蔣風約的雙唇,稍稍挑弄,就讓蔣風約繳械投降,分開兩排潔白的貝齒,任由石磊肆意品嘗著她的丁香小舌。
甚至于,蔣風約開始笨拙的回應,雖然她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偏大齡女青年,由于自身條件過于出眾,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的私人感情卻從未為某個男人開放過,接吻更是沒有半點的經驗。上次跟石磊站在中山門城墻上的時候,一時沖動把自己的初吻莫名其妙的送了出去,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可是這些天當蔣風約開始發現自己對石磊的感情發生了質的變化之后,那個吻的意義也就非同尋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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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兒也有雛兒最不能理喻的地方,因此當石磊一時忘我的動情之后,雙也開始不老實的在蔣風約身上游走,剛開始只是在她的背上輕輕撫摸,游弋于翹臀的周圍,后來頗有些饑渴難耐的打算勇攀高峰的時候,蔣風約立刻就醒悟了過來,面紅耳赤的把石磊狠狠推到足有兩三米外。
到底是武林高的孫女兒啊,雖然蔣伯生沒有正經教過蔣風約拳法,可是一些基本的訓練和耳濡目染之下,蔣風約跟一個普通男子較量一番估計不會有太大問題。石磊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這一推,差點兒推得他摔倒在地。
意亂情迷總是需要有個結束的時刻的,至少蔣風約那天凌晨的時候所說的只此一次到此為止的話顯然已經做不得數了。石磊跟蔣風約之間的關系再不可能像是從前那樣簡單,但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間,兩人也實在不可能再進一步了,尤其是石磊其實已經有些越線,無論如何也不該在如此公眾場合去摸人家女孩子的胸部啊。接個吻什么的,在97年這種相對還算是比較保守的年代,已經足夠讓多數人駐足相望了,石磊的動作還好不算大,否則讓十余米外那兩個一前一后出來散步的大爺大媽看見,肯定要感慨世風日下年輕人不知廉恥了。
蔣風約早已是雙頰紅透,就如清涼山公園里不多見的幾棵楓樹上的紅葉,嬌艷欲滴,血色仿佛能夠滲透嬌嫩潔白的肌膚,從面龐之上滴落下來。
石磊也注意到不遠處那對老年夫婦的指指點點,他倒是滿臉坦然的樣子,走上前去頗有些霸道的拉住蔣風約的,沿著小塊青石鋪成的小徑朝前走去。
蔣風約有心掙脫石磊的,卻又感覺被這只抓住讓她有一種自從她父母去世之后就再也不曾感受到的安全感,又有些舍不得放了,便任由石磊握著她那雙被石磊稱贊過優雅的只適合彈鋼琴的言不發的走在幽靜的清涼山公園當中。
看著身旁的蔣風約許久之后依舊呼吸略顯急促,臉上的紅暈始終無法褪去,石磊只能由衷的感慨,97年是個好年代啊,這時候的姑娘們很知道什么事情應該臉紅,而不像十多二十年后,被男人碰碰肩膀,乳頭就會立刻硬起來,恨不得那個男人立刻就將其就地正法了。
轉了一圈,準備離開的時候,蔣風約終于平復了心情,似乎開始習慣接受石磊與她之間這種牽著的小小親密,只是一開口就又開始提及公事。
“你真的覺得那個混混出身的金大順,能把碧波建筑做好?過兩天你是不是又要回潤揚了?也好些天了,碧波建筑的承包經營招標應該要開始了?”
石磊點點頭:“是該回去一趟了,金大順雖然是混幫派起家的,不過人性還不錯,而且一心想要徹底洗白,與過去的那些人切斷關系,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過幾天回去一趟,走之前要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
蔣風約聽到這個,立刻甩開了石磊的雙柳眉微微立起:“說起這事兒我還正打算問你,結果剛才回去的時候一生氣什么都給忘了。你什么時候跟省教育廳勾搭上了?要不是今天你抓差朱逢,我還不知道這事兒。”
石磊笑:“我知道你是總經理,不過我說過了,這些策略上的事情我來做就好了,不是覺得讓你去辦會有問題,而是我不想讓你這個總經理總是拋頭露面的。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公司以后是要成大型集團企業的,一個企業的總裁,尤其是個全國乃至全球范圍內美貌第一的女總裁,更是要矜持,不能輕易讓那些凡夫俗子看見。”
明知道石磊是在打镲說笑話,但是這話還是說的蔣風約樂了起來,很中聽啊,哪有女人不喜歡男人夸獎她們的美貌的?一個女人,不管她能力有多強,社會地位有多高,對于她們最直接的稱贊,永遠都是稱贊其美麗動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男人才需要內在的實力作為硬件構成,女人的硬件永遠都只有兩點,那就是美貌和身材,其余所有都可以成為浮云。
“省教育廳那邊,其實也就是今天才聯系上,這事兒也算是趕巧了,我原本也沒想到會這么順利的。”石磊見蔣風約徹底笑成了一朵海棠花,又補充了一句,隨后把中午跟費開見面之后發生的事情,都跟蔣風約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蔣風約反倒皺起了眉頭:“照這樣說來,省教育廳似乎很缺錢啊,而且那個曹正正好像不怎么靠譜啊,估計尋呼這塊的利潤估計的倒還算靠譜,目前的銷售狀況本來也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只是他說有這二百萬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系統就能上馬,這也差距太大了?我簡單算了下,光是各項成本,恐怕就得是八位數級別的合同,二百萬,也就夠買點兒網線的。”
石磊被蔣風約最后那句話弄笑了,哪怕是在97年兆兆自適應網線零賣還高達兩三塊錢一米的年代,用二百萬來買網線,那也能繞吳東市幾圈了。
“他也就是感慨一下,不至于真的天真到以為系統工程的投入只有幾百萬,而且上馬和全面架設是兩碼事,公家辦事么,總會是有錢先干一部分,然后讓上級部門感覺到騎虎難下,不辦下去,前期投入算白瞎了,辦下去,那就只能源源不斷的往里砸錢。這些處級附近的官員,對于這些規則領悟的比咱們強多了。”
“可是就聽他這話,教育廳怕是連一百萬都未必拿的出來,這單子就算爭取到了,怎么做?難不成我們全程墊資么?你以為你接下去幾個月,聯通那邊還能拿到多少錢?想要再大筆的有進項,恐怕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了。”蔣風約儼然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了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的角色上,開始深深為企業的未來和擔憂。
石磊笑而不語,省委那邊的事情暫時是不能跟蔣風約說的,別說石磊都沒有得到確定的消息,就算得到了,也不方便提前讓蔣風約知道。不是信任問題,而是體制里,有體制里的規矩,石磊能知道,是因為他在與體制合作,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有邊捍衛這位省級大佬站在他的身后的緣故。
“我不會那么傻?當然要看到教育廳能掏的出錢才會簽合同,況且即便合同簽了,他們的資金不到位到時候也只能追究他們的責任。教育廳籌劃這事情,立項都已經半年多了,資金上的事情他們肯定也在想辦法,說不定等我跟他們接觸完成之后,他們的資金就已經解決了呢?”
“這可不像你,你不是個賭運氣的人,你肯定有什么不方便告訴我的內幕消息。”蔣風約很聰明,立刻就猜到石磊這個態度另有文章,但是她的聰明不僅限于猜出答案而已,而是深知有些事情不該問就不能問。“既然你不方便說,那就真的是不能說,好,我不問了。施工人員和技術部門,你要加快進度了。雖然現在有個跟省教育廳的項目讓那幾個人干勁十足,但是光靠熱情看不到完整的公司結構,他們是不會安心的。你挑的這些人,除了被你說成有些天然呆的那個女孩子,其他的都是擁有豐富職場經驗的,你別想用對付我那種段,搞搞傳銷的演講就把他們安撫住。”
石磊大笑:“我有用搞傳銷的段對付你么?”
“你敢說沒有?當初誰一毛錢都沒有的時候,就敢哄著我去找方總和波導談事情?你別以為他們都傻,合同簽完不久,方總跟藍采和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你當初根本是什么都沒有,先打著聯通的旗號去忽悠那些學生會干部,把高校聯盟折騰出了大概。然后又拿著還沒成立的高校聯盟加上聯通的招牌,跑去忽悠藍采和,最后再拿高校聯盟和藍采和的口頭應允去忽悠方總。你這根本就是幾年前那些皮包公司的典型做法,只不過你段位真的很高啊,居然一開始就忽悠了兩個大人物。”
石磊被蔣風約極度認真掰著指細數自己罪狀的樣子惹得欲罷不能,幾乎一沖動又想把這個認真起來最美麗的女人摟進懷里好好的品嘗一番。這時候清涼山公園里的人已經開始多了起來,石磊也沒敢毛毛腳,否則蔣風約指定能當場給他一個難看。
票,根據目前的票數,已經可以讓我更出第五章了。不過,我想更第六章啊,難道你們就不能滿足一下我徹底大爆發的乜?
來,也就差第六章。我不累的 “這不是傳銷,傳銷是散播者一個人得到大好處,成群的人受害。也不是皮包公司,皮包公司是拆東墻補西墻,我這是提出一個多贏的模式,他們就算一開始就發現我在找他們借勢,也依舊會達成最后的協議。”
蔣風約撇撇嘴:“你不驕傲會死么?”心里卻已經認同了石磊的說法,因為當時在飯桌上,曹盼聽完方自達和何采藍的話之后,也是這么說的,最終方自達也只能點頭承認,只要不存壞心要把石磊踢出局,那么即便知道石磊在扯他們的大旗,他們也依舊會心甘情愿的跟石磊把合同簽了。而事實上,方自達和何采藍都不可能去把石磊踢出局,他們至今都不知道,石磊身后究竟有著如何的背景。
把蔣風約送回去之后,石磊立刻就意氣風發的撥通了風森林的電話,很嚴肅的敬告他,如果他再不趕緊把工程部和財務部需要的人給他搞定,他就準備上門找風森林真人PK了。
風森林很奇怪石磊的狀態,認識石磊這么久,幾乎每次看到石磊都是那種平靜審慎的模樣,沒有少年該有的意氣風發,也絕不會像老頭子那樣暮氣沉沉,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熟和穩重。而今天電話里的石磊顯然狀態超越,頗有些吃了興奮劑之后的狀態,搞得風森林很納悶。他此刻正在應酬一個昆州來的工廠老板,干脆就叫石磊過去。
在此之前石磊明顯對于那些風月場所并不熱衷,今天聽風森林叫他過去,他倒是沒猶豫,直接就應承了下來。這也讓風森林好一通琢磨,忍不住自然就會開口詢問,只是他注定得不到什么答案罷了。
其實答案很簡單,石磊送蔣風約回去的時候,蔣風約下了車,本來已經準備走進宿舍區了,可是卻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般,突然又折返回來,石磊正開著車窗目送蔣風約離開,蔣風約猛地捧住石磊的臉,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比起剛才在清涼山公園里的那個法式熱吻,這個吻甚至還不如那次在中山門時接觸的多,可是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這說明,蔣風約已經開始把石磊當成她的男人了,石磊尤其的清楚,要讓蔣風約這樣的女孩子做出這樣的舉動,需要她多么大的勇氣。
有時候,征服一個女人,并不是僅僅帶她上床,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你就算上她一百次,她也沒有被你征服。就好像石磊在那一世奚落張一松的話一樣:你要搞搞清楚,究竟是你上了那些姑娘,還是你的車上了那些姑娘。張一松也曾感慨:這個物欲橫流的操蛋年代,就算是一頭豬,你他的開著蘭博基尼也能讓十八歲的漂亮姑娘當天晚上就陪寢,比你還主動。
往往,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要比把女人推倒來的更有成就感,尤其是那個女人明明離開了,卻又突然折返回來滿臉通紅的輕輕一吻。
掛上風森林的電話之后,石磊并沒有著急發動車子,而是坐在車里臉帶微笑的想了一想,他和蔣風約之間,究竟是什么時候越過了那條界限,開始變得曖昧起來的?中山門?似乎不是,那天的蔣風約完全沉浸在對于痛苦的往事追憶當中,那個吻真的什么都不是。但是也不可能說是今天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氣以及一個更加沒頭沒腦的法式熱吻就改變了這一切,這之間一定有什么量變累積導致今天質變的過程。只是,石磊似乎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間節點,只是回想起來,也開始注意到,蔣風約在某些細節方面,似乎越來越依賴自己。感情,大概就是這樣產生的 永遠是一成不變的卡薩,石磊實在覺得如今的吳東夜生活匱乏的厲害,不過想來用不了幾年,各類檔次,不同規格的銷金場所就會如雨后春筍一般的綻放,有人曾經說過,想要觀察一個城市的經濟水平,不要去看這個城市有多少高樓大廈,而只需要開著車在城里轉上一圈這座城市有多少洗浴中心和KTV、夜總會就行了。數量越大,林立越密集,這座城市的經濟水平肯定越高。
進了包間,石磊看到一個坐在那兒就似乎在向全世界宣告他是個鄉鎮企業家的中年男子坐在風森林旁邊,當然,兩人身邊都有個姑娘,只不過那個中年男子束束腳的顯然有些拘謹。
看到石磊進來,男子想要做出更從容的樣子來,身體靠后,剛才還拘束的雙此刻卻一摟著姑娘的細腰,另一只放在了姑娘的大腿上。石磊注意到,那個姑娘皺了皺眉,大腿也不自覺的讓了一下,只讓那個男子的虛碰在自己的腿上。
風森林卻是站了起來,笑著跟石磊擁抱了一下,這才讓那個想要在外人面前擺出點兒從容姿態的男子意識到石磊和風森林最起碼是平起平坐的,而不是像他一樣上趕著來求人辦事的。
“他姓馬,馬大剛,昆州工業園區有間代加工的工廠,搞什么?電子元件是?”風森林隨意的指了指馬大剛,向石磊介紹。
馬大剛顯然知道石磊身份的不簡單,急忙從西裝口袋里打算掏名片,風森林皺皺眉頭:“你那名片就別亂撒了,一個百十來人的小廠,資金鏈還斷了,你還抖個什么廠長的派頭?”
馬大剛很尷尬,也不知道是該跟石磊打招呼還是不該,倒是石磊笑著伸出,馬大剛趕忙握住。石磊說:“馬廠長,我姓石,石磊,幸會幸會。”
客氣了兩句,各自坐下,風森林旁邊的姑娘小聲問他要不要去叫人給石磊安排一下,石磊聽見,擺擺說不急,先聊會兒天,那倆姑娘對視一眼,倒是頗為識趣的站起身說是要去一下洗間,離開了包間。
“你今兒怎么這么興奮?很少見你這種狀態啊”風森林還是又問了一遍剛才電話里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只是這一次,石磊依舊不會告訴他答案。
“你少跟我這兒打馬虎眼,我那公司還等著你給我配齊人呢,今兒把辦公室里的基本人員配置到位了,你那邊的人再不到,回頭讓我那幾個得力干將以為我開的是皮包公司呢”
“那么大的辦公室,裝修在吳東都數一數二,誰會懷疑你開皮包公司?雖然在此之前你的確一直都是開著皮包公司的。”風森林和石磊的熟悉程度,已經可以讓他不用在石磊面前裝模作樣了,畢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身上斷然不可能沒有紈绔氣息。
風森林一臉的倦怠:“得得得,財務明兒就能到位,工程部方面還要幾天。你那個公司前兩天才開張,今兒才配了第一部分人,你急個什么勁兒的工程部?你是神童我們都知道,但是神童也不能從天上變出個業務單來?”
石磊嘿嘿一笑,教育廳的事情并沒有告訴風森林,倒是把朱逢下午去省教育廳的時候,給石磊帶去的一個好消息告訴了他。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不過是個總金額大概在二十幾萬,贏利大概在六七萬的一筆業務。不算談成,不過以朱逢做這一行這么多年的經驗和人脈,作為公司新晉員工給老板送上的第一筆禮物,算的上是給了石磊這間公司一個不錯的兆頭。
“你還讓不讓人活了?你非得把每條路都走完,讓我們這幫凡夫俗子從此無路可走么?”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說類似的話了,費開也說過。
風森林是在感慨,坐火箭也沒有像是石磊這樣的,這邊剛招到人,那邊這里頭就有人能給他拉來一筆單子。雖然那點子數額風森林不放在眼里,但是石磊的運氣也有點兒出奇的好了。
石磊對此微微一笑:“這主要是風約姐的功勞,按我的想法,上班第一天么,讓他們熟悉熟悉公司未來的方向就行了,誰知道風約姐立刻就開始壓榨勞動力,開始讓他們試著聯系一些從前打過交道的客戶,沒想到正好撞上這筆單子。另外還有個業務正在談著,不過八字還沒有一撇,我就先不跟你說了。反正工程部那邊你要幫我加緊了。另外你也知道,我那兒沒地方給他們辦公的,所以…”
風森林搖搖頭:“你還真是物盡其用,把人榨到干凈。這個我也幫你考慮過了,所以目前正在談的是一個十一個人的成熟團隊,他們從前是個工作室的模式,就像是建筑方面的包工隊一樣。”
一聽到風森林提起建筑方面,石磊就立刻做了一個打住的勢:“少跟我提碧波建筑的事情,你們堂堂風氏企業去給一個地級市的政府做承包人,也不嫌寒磣。你們吃了肉,總得讓別人喝點兒湯啃點兒骨頭,趕盡殺絕不是一家大型企業的作風啊”
風森林見石磊態度依舊堅決,只得訕訕一笑:“其實我倒是真的無所謂,主要是家里老爺子,我們家在潤揚一直沒有實質性的,反正未來的方向是要多元化的,老爺子很希望碧波建筑能夠成為我們一個拓展潤揚市場的渠道。#本章節隨風打SHOUDA8#承包就承包,那不是五年承包合同完成之后,企業就完成從政府到民營資本的轉化了么。”
“反正這事兒我不會跟我父親打招呼,你們要是競標我也不攔著。”
風森林見狀也就不再說下去,他也知道石磊下定了主意就不會更改,而風炳菘也早已決意沒有石磊的幫助也要參與競標,他只是有些擔心,回頭別因為這件事,搞得石磊和風炳菘之間有了什么嫌隙。未來數年之內,風森林和石磊可是有直接合作關系的,他不想因為這么一件小事而破壞了兩人之間現在良好的默契。
“反正我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我是不參與的,老爺子肯定有行動,到時候萬一被老爺子搶走了標的物,你可別拿我撒氣。”
石磊笑了笑,有些話沒敢跟風森林說,其實石為先心里早有定數,這事兒他愿意找一個本地企業來操作,而不愿意交給一個省城的大型企業。雖然說五年以后,碧波建筑還是要歸到民營資本的中,但是如果由本地企業來操作,政府的控制力度以及碧波建筑為今后地方上的經濟建設做出的貢獻,都絕對不是一個省城大型企業可以相提并論的。說白了,這事兒如果交給風氏企業來做,五年以后潤揚政府鐵定會失去對于碧波建筑的控制權,到時候怕是一點兒便宜都占不到了。而按照招標的協議書,這五年里,潤揚政府是要給碧波建筑政策上的傾斜的。別的不說,光是初期政府擔保的銀行貸款,就足以讓許多人動心。
并且石磊也有個私心,讓風家加入競標也是好事,有了風炳菘這條大鱷,會直接讓許多實力明顯比風家差距太大的企業望而卻步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金大順最終能順利奪得標的物。這一點,就更加不足與外人道了。
“光顧著自己說話痛快了,馬廠長好像也有話跟你說?抱歉抱歉。(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石磊看到馬大剛幾次欲言又止,不忍心看風森林對他的那種愛答不理的態度,便幫著馬大剛說了句話。
馬大剛向石磊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剛打算開口,風森林卻又不緊不慢的給石磊倒了杯酒,自己端起來說:“他不就是那點子事兒,說不說都一樣。哦,忘記跟你說了,他是我們家一個親戚,出了五服還是沒出來著?”
馬大剛趕忙說:“剛好還在五服里頭…這個…風叔,你也知道我,不是真的沒轍了絕不會跑來省城麻煩你們的。我知道你們貴人事多,忙得厲害,我倒不是心疼自己那點兒錢,反正也是前些年你們指點了一條路從一個作坊做起來的。主要是現在廠子里一兩百號人跟著我吃飯呢,我要是把廠子關了,他們就得餓肚子。其實這些人已經都有足夠的技術了,至少應付生產絕對夠使,可是沒文憑,沒學歷,在我那個廠子工作的簡歷又拿不出,真要是廠子倒閉了,他們怎么辦?”馬大剛的態度極其誠懇,只是年歲明顯比風森林大不少的他,居然會管風森林叫叔,這多少讓石磊有些意外。
風森林一臉的不屑:“早就告訴過你,做廠子不像你以前那個小作坊,那會兒你喜歡收留這些人我就不愛看。你自己不過一個初中文化,好容易開了個廠子,你居然還收留這些人。花那么大氣力教會他們在流水線上做事有什么用?這是高科技行業,不是你們工業園區那些做服裝的代工廠。要是你當初肯聽我的,收熟練工,高中學歷以上,你現在絕對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風叔教訓的是,但是大家都是一個鄉里走出來的,鄉里鄉親的,他們找到我,想把小孩送到我那兒去,我又怎么好拒絕。這些孩子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那都是因為小時候沒機會好好讀書的原因。他們很聰明的,到了廠子里,幾個師傅一帶,很快就學會了。最早招進去的那些個年輕人,現在都能帶徒弟了。其實我們的技術水平不比其他廠子差,可是就是拿不到訂單,那些訂貨商又壓著貨款不肯給我結賬。風叔,你就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幫幫我,其實是幫幫那些工人。”
聽著這些話,石磊都有些不忍心,他的心智其實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而且見識廣博,比風森林都不知道要強多少。是以足夠讓石磊看得出來馬大剛的真誠,這些話絕對不是假話,要說他不心疼自己這份產業就此打水漂,他自己也近乎被打回原形他也不沮喪,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多的,的確是為了廠子里那一百多號人。
踢了風森林一腳,石磊的意思是讓風森林至少別拿出這種態度對待馬大剛這種老實人,剛開始只是覺得此人一副鄉鎮企業家的模樣,現在看起來,恐怕他這套實在上不了檔次的西裝,也是為了到省城來找風森林才置辦的,平時,鬧不好他就是一身農民打扮,充其量是個老工人的打扮。
風森林看了石磊一眼,明白他的意思,終于嘆了口氣說:“你說罷,你要多少錢才能過了這一關?”
馬大剛聽到此話,愣了一愣,隨即憨憨一笑擺擺說:“我不是來找風叔要錢的。”
“那你想干嘛?”
“我是想把那間廠子轉給風叔,我可以繼續在廠子里幫忙,不要錢,只要風叔能答應我把那些工人都留下,讓他們有碗飯吃就行了。我沒能耐,嘴又笨,不會出去拉單子,可是總也不能看著這幫人跟了我之后餓死?風叔就算給了我錢,也只能多支撐一段時間,用不了一年,這廠子還是玩完。風叔是有大能耐的,廠子給了你才能真正的紅火起來。”
這話倒是讓風森林愣住了,石磊更是萬萬沒想到,原以為他是來求風森林借錢的,沒想到他真的是打算把廠子交出來了。
可是問題在于,他那個代工廠主要就是負責電子元件的代加工,好一點兒的單子就是做組裝,給了風森林,風家也用不上。
這時候,石磊插嘴問到:“馬廠長,你那個廠子以前主要都接什么樣子的單子?”
馬大剛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廠子的業務范疇,說起工廠的具體事務,思路的條理性顯然清晰了很多,也難為他不自己不過初中文化,居然能對目前電子行業的技術有這種程度的理解,實在讓石磊有些刮目相看。
等到馬大剛說完之后,石磊的腦子里就有了一個相對清晰的概念,他知道,要如何做,又能幫到馬大剛,也能讓自己有利可圖了。總而言之,又是一個雙贏的策略。或者要加上風森林,三贏 見石磊如此熱心的打聽馬大剛的事兒,并且眉頭時而聚集,時而舒緩,風森林就看得出來,石磊似乎又有了什么主意。
“大剛,你面前的石磊,就是個超一流的營銷大師,你把廠子給我也不是回事,這跟我們家的業務范圍根本不搭界。你好好求求他,他指點你一下,你那廠子保不齊起死回生了。”
馬大剛將信將疑的看著石磊,也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一來是因為石磊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什么營銷馬大剛是不懂,但是他也不覺得石磊是個三頭六臂的主兒。二來呢,他從昆州過來之后,風森林一直就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馬大剛吃不準風森林把他推到石磊面前,究竟是委婉的推諉,還是石磊真的能幫的上忙。
石磊笑著罵道:“你這家伙,越來越不地道了,你家的事兒,怎么又推到我頭上來了?”
風森林毫不示弱:“你少跟我來這套,你打聽的這么詳細,又明示暗示我幫他的忙,顯然你有主意了。像是你這種能空套白狼輕輕松松獲利數百萬的家伙,這種事兒交給你最合適不過少廢話,趕緊的,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
馬大剛聽到這話,才知道風森林并不是在推諉,而是真的認為石磊能幫的上忙。他立刻調轉臉對石磊說:“石…石…石少,您要是真能讓那幫工人繼續有碗飯吃,這廠子我給您也是一樣的”他對石磊這個稱呼,倒是蠻新穎的,而且很符合石磊重生之后對于自己的定位,他不就是一直想做個超級大紈绔么 石磊這才收斂了玩味氣息很濃的笑容,正色對馬大剛說:“你那廠子我的確想要,但是不是讓你送給我,我受不起這個禮。這樣,你先給我講一講你們廠里資金的情況,不要有什么隱瞞,也別覺得有什么開不了口的。如果我覺得那廠子還有救,注資是一定的。”
馬大剛咽了口唾沫,想了想,又端起酒杯,咕咚咚喝了下去,一抹嘴才說:“這酒不好喝”隨即,把廠子的資金情況大致的跟石磊和風森林做了個介紹。
五更完畢…
第五更,總數應該是接近剛才上傳完畢,已經發布了。
看到別的作者聲嘶力竭的喊月票,一天下來未必漲個兩三張,好歹我不發單章不玩這種游戲的時候,也有個十張八張的。結果,努力三五天,好容易超過一兩本書,人家一個單章,嘩的就是四五十張月票,瞬間秒殺。我以為我大喊爆發,大概會更熱烈一些。看來,還是我的書寫的不夠好,不過,幸好我還算很努力,呵呵,笑一個。
很感激,于是鞠躬,于是銘記于心。于是,會很認真的寫這本書,不管評價高低,不管是不是有人說我的書不好看,至少我可以做到自己問心無愧。畢竟,我真的是很努力的想要寫一本好看的書,不是么?
現在,外頭欠著馬大剛貨款的,大概有那么一百多萬,但是馬大剛也欠著原材料供應商小一百萬。兩相抵消,廠子基本上沒有什么資金能夠剩下,可是工人們的工資,以及即將到期的廠房租金,這些就形成了接近一百萬的缺口。廠子里的設備,算上折舊,鬧不好還抵不了這些空頭,當然,如果決定結束廠子,廠房的租金不用再交了,馬大剛還是能拿到幾十萬的。如果要讓這樣的廠子恢復生產,追討債務是必須的,至少還得投進去一百萬,才能讓廠子正常的堅持下去。這主要是因為上游的原材料供應商擺明了態度,欠款不清,一毛錢的材料都別想再拿了,而事實上,那些材料商這些天一直堵在廠子里討債,有些甚至揚言要拆機器去賣錢抵債了。
這么算下來,想要盤活這家廠子,先期投入怕是需要兩百五十萬附近,先換了原材料供應商的貨款,然后還要繳納一部分誠意保證金,確保以后不會再出現這種拖欠貨款的事情,解決原材料供應環節的問題。這差不多需要一百二十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
然后還需要五十萬左右,支付廠房下一個年度的租金,再加上拖欠工人接近三十多萬的工資。按照馬大剛的話,這些工人已經兩個多月沒有領到哪怕一分錢了,他里其實還有十幾萬的積蓄,原本想拿出來給這些工人發下去的,可是工人們卻一致拒絕了這筆錢,馬大剛以情待之,他們也還給馬大剛一個情分。如果有注資,工人工資是絕對不能再拖欠的。
另外還得有個幾十萬的流動資金,總不能讓賬上空著。
剩下的,才是想辦法從那些訂貨商里把債務追討回來,這個方面,石磊甚至也已經想好了該找什么人,就仿佛風森林對于石磊的評價,物盡其用,往往看上去是無理的廢棋,在石磊里總能起到它應有的作用。
“兩百多萬啊,石磊你能拿的出來的。”風森林略帶少許的調侃,主要原因是風森林不明白,石磊為什么想要幫馬大剛。
馬大剛的那家廠子,其實根本沒有技術底子,那些工人充其量只能算是熟練使用流水線的機器而已。需要技術的部分,就只有最初跟著他搞那個小作坊的時候的幾個人,包括他自己在內,親自上陣。說白了,沒有技術含量的單子,人家給誰都是給,沒必要給他,有技術含量的單子,就算他能爭取得到他也完成不了,不上不下,極為尷尬。
石磊有自己的打算,因為他是個領先于這個時代二十年的人,他很清楚,一項新技術的獨創性,對于整個產業鏈,將會產生如何巨大的影響。
十幾年后,當雄霸智能機市場的蘋果公司僅僅只能上使用五百萬像素的攝像頭的時候,國內的山寨廠商就已經紛紛制造出千萬像素乃至于更高像素的機產品。是因為蘋果的實力不夠么?當然不是。那么他們為什么要控制技術投放市場的速度呢?僅僅是為了攝取更高的利潤么?或許是。但是當市場上已經充滿了八百萬、千萬乃至更高像素的攝像頭的時候,蘋果為什么還在堅持五百萬像素的機攝像頭呢?
任何一家公司,研發一項新的科技是需要投入大量成本的,他們必須要考慮到研發成本的收回,也必須考慮將來研發斷檔的時候,依舊可以保持退出新技術的能力。市場是不會因為你的技術開發瓶頸而停頓的,是以你里必須存有足夠多的籌碼。這也就是明明下個月還會發工資,你也依舊不會把每個月的收入全部用完,總要存一部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道理。
十年后,國產小品牌機各方面技術都不輸于大型公司,可是他們的價格可以只是大型公司產品的一半乃至更低,這就是因為他們省掉了大量的研發成本。而為什么能夠省掉研發成本呢?這個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最大的一個漏洞,就是大型公司的代工廠,這些代工廠里的某個環節上的某個人,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用數十萬乃是數萬的價格就賣掉一個人家花費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研發經費開發出來的新技術。
石磊很清楚這一點,是以他必須從現在開始,就為了今后自己里可能掌握的領先科技盡可能的斬斷一切環節上的漏洞。
所以,作為風森林,不能說他目光短淺,只是他想不到十多年后電子通訊科技市場上的風云萬變。他認為擁有技術就能擁有一切,卻不知技術外泄未必是研發人員出了問題,中間的生產環節更容易出現問題。在十多年后的電子通訊市場上,沒有什么技術是可以真正做到完全保密的,有編譯,就一定有人可以做到反編譯,只是要看這個反編譯所付出的代價究竟會有多大罷了。
而石磊所考慮的,則就是要盡一切可能增加其他人對于他研發出來的技術反編譯的困難程度。
“這是你家里的事情好不好?你還真打算徹底丟給我啊?”石磊沖著風森林晃晃拳頭,但是也只限于威脅罷了,他不可能真的揍風森林一拳。
風森林哈哈一笑:“是你自己感興趣的,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你會對這么一家代工廠感興趣。你別聽大剛說的天花亂墜的,他那工廠,沒什么技術底子。”這也算是風森林對于石磊最大的提醒了。
石磊笑著點點頭:“這個我明白,真要有技術,也不會接不到訂單。但是你有技術啊,技術從來都不是我們倆應該要考慮的問題…”
“嘿嘿嘿,我可沒打算跟你一起去折騰那么一家小工廠啊”風森林趕緊擺,可是馬大剛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
石磊對馬大剛歉意的笑了笑,小聲說:“馬廠長,你別管他,我會讓他心甘情愿的去拯救你的工廠的。”
風森林被石磊氣笑了,雙抱在胸前:“我倒是要你打算怎么說服我。”
“我沒打算讓你加入啊,只是讓你提供一部分技術總沒什么問題,你應該知道,我一旦收購了馬廠長那家工廠,你們風家也是占了三成股份的,這個技術你能不管?”
風森林無奈的點頭:“好,這個我答應。”
石磊笑了,攤開雙:“那不就得了,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我沒錢,我里那些錢我有別的用場。但是工廠有固定資產啊,讓銀行評估,貸款,我還就不信了,評不出個兩百多萬來,好歹也是個一百多人的中型企業了”
風森林被石磊打敗,很無語的說:“一百多人的企業你就敢說是中型企業?”
“加上我這邊公司里的人,以及接下來你給我找來的工程部,再加上你那個研究所未來所有的研發人員數量,難道你覺得我們突破不了五百人的規模?五百職工,加上總資產達到數千萬,這個企業在昆州還算不上一個中型企業?難道你以為那邊個個都是世界五百強啊”
呃…這么算法的話,中型企業的確可以算了。只是,這種爛賬,誰會相信?
風森林明白了石磊的意思,只要把評估做上去,憑他們兩人的關系,有這家工廠作抵押,貸出兩三百萬不會有什么問題。那么工廠資金方面的問題解決了,而風森林目前正處于緊鑼密鼓改制之中的研究所,又能提供技術方面的,石磊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可以負責業務和訂單這一塊,盤活這么個百多人的小型工廠,已經是日程表上的事情了。
雖然依舊還是不太明白石磊為什么會對這么一間著實沒有太大潛力可挖的工廠這么上心,但是風森林也知道,石磊的這個解決方案不用他們掏一分錢,就可以使得公司下游有一個具備一定生產能力的工廠,這倒也是好事一件。當然,主要還是救活了馬大剛,以及那一百多名工人,石磊不會真的連皮帶骨的吃掉馬大剛的工廠,肯定會是以分股制的方式,至少可以保障馬大剛賺得比從前多的多。憑石磊的能力,滿足一個百余人小廠的訂單,不會是太難的事情。
“好,你這個方法可行,到時候你再跟大剛詳談這事兒。大剛,你也可以放心了,石磊既然開了口,你的工廠他就會管到底,你那一百多號人,從今天開始就算是擺脫失業的危險了。行了行了,要及時行樂,事情既然已經都解決了,喝酒,喝酒”
馬大剛雖然還有些忐忑,但是也很相信風森林的話,他這些年沒求過風森林這個勉強還在五服之內的表叔,卻也知道風家在省城的影響力,他既然說沒問題了,肯定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多謝,鞠躬。
“我沒什么文化,卻知道感恩,石少,這杯酒我敬你,替全廠上下一百多號老少爺們謝謝你”馬大剛不蠢,否則不可能從幾個人的小作坊成一個百多人的廠子,他這番話看似掏心掏肺,其實也有徹底把石磊綁在船上的念頭。
石磊多精啊,哪能聽不出來馬大剛心里的想法?哈哈一笑,喝了口酒,對于馬大剛第一個叫出來的石少這個稱呼,還是很滿意的。
“這個可以有以后要多帶著馬大剛在這幫人面前轉悠,他們就會很快都學著馬大剛這么叫我了。什么石總、石老板的,還不如黃雅琴他們喊得石老師好聽呢,只是行走商界,總不能讓人家管他叫老師?”石磊如是對自己說。
工廠的事情看似算是得到了解決,可是顯然馬大剛還是很不適應這種場合,石磊也沒什么心思跟那些女孩子逗貧,不過十點來鐘,三人就離開了卡薩。
出了門才知道,馬大剛根本沒訂酒店,打個車直奔火車站,連夜趕回昆州了。上出租車之前對石磊說,等他去昆州廠子里再談,于是石磊近期的行程之上又多了個昆州。
風森林當然不會就這么放石磊回去,愣是拉著他又去了一家飯店,美其名曰吃夜宵,天知道等點的東西擺上來,他和石磊加起來都沒吃兩口。
“你怎么會對大剛那廠子那么感興趣?”風森林果然就是要問這個問題。
石磊也是早就預料到了,不緊不慢的說:“里多個小工廠也不錯啊,有些產品自產自銷了,省的給別人賺利潤。”
“少跟我來這套,你我還不清楚?趕緊的,老實交代,否則貸款的事兒你自己搞定去”
面對風森林赤裸裸的威脅,石磊只得忍辱負重:“他那間工廠現在的技術實力低沒關系,這個可以慢慢提高。通過幾筆訂單,逐漸擴大廠子的規模,你那邊有足夠的技術力量可以他們,我就不信那幫人都是豬,難道教不出來的?又不是要他們搞研發,生產而已,只要識字,丟到那些烏七八糟的電腦培訓班培訓兩個月都能出來,難道他們就不行?等研究所改制完成了,那邊的規模說不得已經可以生產一些你們那邊研發出來的簡單元件了。光是可以省下的費用,有這么一家工廠在下頭就合算”
石磊解釋了半天,但是風森林顯然嗤之以鼻,怒道:“石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把你真實的目的說出來,不要逼我發火啊”
好,看起來石磊騙人的本事還有待加強。
“我剛才說的就是真實目的啊,只不過還沒說完而已。這是短期的考慮,長期有另外一個考慮。”
“那你還不快說”風森林真的要著火了,石磊可不敢讓他這個森林失火,在此之前的十年,一個叫做費翔的混血歌央視春晚上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結果燒著了大興安嶺,石磊可不想看到大興安嶺的火焰在風森林身上燃燒。
“一幫只有初中文化的農民子弟,經過簡單的培訓,就可以上崗成為一家電子配裝工廠的工人。給他們多一點兒的技術培訓,他們足夠勝任任何電子通訊器材生產的需要。你就沒看出這里頭有多大的隱患?”
風森林聽著石磊這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半晌之后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是擔心以后我們研發出來的技術交給代工廠生產產品,會導致技術外泄?”
石磊豎起一根指,左右晃晃:“不是擔心,而是一定代工廠的管理者不會為了這種利益損害他們的業界名聲,但是下邊的技術人員呢?幾萬還是幾十萬?或者一百萬?足夠讓一個人動心把不屬于自己公司的技術放出去。”
“你有點兒杞人憂天了?所有技術都是有加密段的,要是研發出一個技術那么容易被人偷走,我們還辛辛苦苦研發干嘛?等到新產品出現在市場上之后就去竊取技術不就得了?”顯然,風森林還是基于97年的現狀,他看不到十多年后國內電子通訊市場上的混亂局面。
石磊很嚴肅,一點兒調笑的意思都沒有:“不是我危言聳聽上,沒有真正的秘密。只要你使用編譯段,就有人可以進行反編譯。即便不能完全破解,破解一部分也夠你受得。相信我,用不了幾年,你就會發現,擁有自己公司旗下的工廠,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風森林想了半天也還是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這段時間他早就習慣了石磊那超強的高瞻遠矚能力,石磊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主要也是反正公司旗下有個工廠并不是壞事,尤其是這家工廠得來并不需要擠占他們的資金,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過兩天我要回趟潤揚,然后直接從潤揚去昆州。我會提前通知你的,你這兩天也別閑著,先把我的工程部給我弄起來,然后方便的話,提前跟昆州的銀行接觸一下。貸款的事兒,我肯定沒有你熟悉。回頭我從公司賬上先劃個幾十萬過去,把那些工人的工資發一下,其他的就等貸款到位了。”
風森林點點頭,只是對石磊回潤揚有些心懷芥蒂,他倒是也不避諱,直接說了出來:“你回潤揚是為了金大順那事兒?”
石磊笑道:“我說了,你不要再跟我提碧波建筑的事兒,我回去的確是找金大順,碧波建筑只是一方面,另外馬大剛的那些欠款,金大順應該能幫的上忙”
風森林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那么好心幫金大順,遲早連本帶利討回來,這還沒成呢,就先找人家要利息了。”
石磊摸摸自己的臉,尷尬的說:“我有那么勢利么?”
風森林很認真的點頭:“絕對有”
除了讓朱逢跟進他找來的那個小項目,并且盡可能把這個項目交到其他幾個人里之外,石磊也開始讓朱逢配合蔣風約起草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的計劃書。
新招進來的那幾個人,完全沒想到石磊這間公司剛開張就會這么忙,他們原本還以為至少可以輕松一小段時間。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接下去只會更忙,石磊已經想好了,一旦馬大剛那間工廠的事情開始落實,他就準備把朱逢發配到昆州去。接觸的時間短到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石磊對于朱逢的個人能力已經有了充分的預估,這個人從前的工作經歷,絕對是屬于懷才不遇型。
朱逢此刻也不會知道,他即將迎來在石磊這間公司里第一次的升職,恐怕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得到朱逢的第一次升職將會來的這么快。
三天之后,風森林那邊安排的工程部已經到位,他們原本就是個工作室的模式,只是接一些散活兒,技術能力算不得太出眾,但是只要不牽扯到軟硬件的開發,光是一個辦公自動化系統的安裝、調試以及維護絕對不會有問題。甚至于石磊在和他們接觸的時候,發現他們略微超過自己的期望值。
一共十幾個人,異乎尋常的團結,年齡一碼齊,三年前的大學畢業生。畢業后就一直做他們的工作室,并不是不想進一些有實力的公司工作,也不是他們沒有獲得這樣的機會,只是他們要求對方公司整個接受他們的團隊,這讓所有的公司都只會選擇放棄。石磊的公司規模目前看起來雖然不大,但是因為剛開張就有個小項目,并且石磊給出的薪資待遇也相當豐厚的緣故,這個工作室幾乎沒費什么氣力,就決定了加盟石磊的公司。
也正因如此,石磊不用去管他們的辦公場地以及搭建路由交換實驗室的事情,只是在簽訂了合同之后,撥給他們一筆資金,算是將他們工作室原先的所有一切都收購了下來。從此以后,他們就只是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技術工程人員了,不再是自行創業的年輕人。
和之前招聘進來的人一樣,他們也驚訝于石磊這個老板的年紀,以及總經理蔣風約的美貌,石磊依舊瞞著他們自己只有十八歲,而是讓他們誤會自己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富二代。
公司的事情暫時可以放下,石磊又去拜訪了邊捍衛。沒等他開口,邊捍衛就開始敲打他,這段時間石磊麻煩邊捍衛麻煩的有些多,雖然都是些打探消息之類的事情,并沒有真正讓邊捍衛幫他什么忙,邊捍衛也不是不愿意告訴石磊這些,只是覺得有必要提醒石磊,跟自己可以這樣接觸,但是以后跟其他的官員打交道不能如此,這種用人用到盡的方式必須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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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邊捍衛的敲打,石磊也開始醒悟,自己這段時間為了盡快讓公司壯大起來,有些段的確顯得過分了,或者說操之過急。邊捍衛是給他敲了一記警鐘,石磊暗自告誡自己,教育廳和昆州的工廠的事情結束之后,自己的確需要反省一下,不能如此急功近利了。
不過邊捍衛最終還是透露了一些消息,省委對于省教育廳這次辦公自動化系統的事情十分重視,扶持力度將會比較大。省長大人已經發話,如果財政撥款有困難,可以以省政府的名義幫省教育廳從銀行拿到低息甚至于無息的貸款。基本上,在擁有了邊捍衛提供給石磊的這個消息之后,石磊真的是可以放開腳去一步步的完成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系統項目了。
回潤揚之前,石磊給石為先打了個電話,沒多說什么,只是說周末想回去一趟,石為先也很高興,說正好碧波建筑的招標活動馬上要進入實際操作期了,他也想跟石磊聊聊這事兒。
中午吃過飯出發,一個多小時,石磊也就進入了潤揚市區。石磊往家里打了個電話,升任代市長之后基本上沒休息過的石為先因為知道兒子回來的緣故,忙里偷閑的在家里休息,等著石磊回來。
一進家門,孟秋華就立刻抱住石磊,摸著他的臉頗有些心疼的說:“哎呀,我兒子瘦了也黑了校受苦了?學校的伙食肯定不好?中午吃了沒?我給你做飯去。”一連串的問句,搞得石磊很是頭疼,天底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看到孩子有一丁點兒的變化,在她心里都是了不起的大事。
那一世里,石磊在這個時間段的時候,根本得不到孟秋華這樣的嘮叨,那一世的孟秋華因為石為先的死而心如灰槁,雖不至于終日以淚洗面,可是身體卻迅速的衰敗下去,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疼愛兒女。而這一世,因為石磊所做的那些事,他終于可以繼續感受父母對自己的關切之情。這份濃濃的家庭味兒,使得石磊感覺很是溫馨。
“媽,我哪有瘦什么,黑了點兒倒是真的,軍訓么,整天在大太陽底下曬著,要是變白了才叫奇怪了呢。我吃過了,您別忙活了,坐著歇會兒。”
拉著母親的,石磊和孟秋華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石磊看看石為先,喊了一聲:“爸。”
石為先看到兒子,也感覺到很開心,這段時間在市里遇到的那些阻力,仿佛瞬間一掃而空。
“呵呵,你媽就是嘮叨,我看黑點兒就挺好,似乎結實點兒了。石石是男孩子,要那么白凈干什么?”
敘了敘天倫之樂,石磊給父母說了說學校里的事兒之后,石磊才問道:“爸,最近市里很忙?碧波建筑的事兒進行的怎么樣了?”
石為先還沒開口,孟秋華倒是不樂意了:“你一個小孩子,總問你父親工作上的事情干嘛?你好好的把你的書讀好,其他的別跟著瞎操心。[()瘋子打]”
石為先笑著拍了拍石磊的腦袋:“我們家兒子這個腦袋可是個寶貝,比我靈光,將來要是他走仕途啊,肯定比我強。他可不是瞎操心,我還真有些事情要問問他呢。”
見石為先這么說,孟秋華就不好說什么了,站起身來:“那你們爺倆聊著,我去給你們洗點兒水果,然后再出去買點兒好菜,晚上石石你陪你父親喝兩杯。”
孟秋華樂呵呵的去廚房洗水果,石為先這才正色對石磊說道:“這次回來是干嘛?你別告訴我說就只是回來看看我和你媽。”
石磊笑了笑:“老爸就是聰明,一眼就看出來我回來還有別的事兒。”
石為先假意板起臉:“你少給我戴高帽子,前些時候你老跟我打聽碧波建筑招標的事情,我這邊正準備進入實際操作期,你就回來了,我還能看不出你有別的事兒?”
石磊訕訕一笑:“就是為了這事兒。”
“你一個學生,老攪和這些事情干嘛?是不是在省里跟著張一松那個小子認識了什么公子哥兒,他們托你回來找我說情?市里開了兩次常委會,定下了我報告里的方案,不過市里的意見在方案定下之后就比較統一,都希望是一家本地企業來接碧波建筑。五年低息貸款,加上政策上的扶助,給了一個外地企業,市里總是覺得在做虧本買賣。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拍板就能定的,要是你省里有什么朋友叫你跟我打招呼,你就別去搭理他們了。別什么還沒學會,先把其他官員子女那種紈绔圈子的毛病學在身上。”
“老爸,你太小看你兒子了,在您這么多年的教育之下,我會是那種沒原則的人么?”石磊義正辭嚴,搞得大義凜然的。
石為先沒好氣的在石磊腦袋上拍了一下:“你少跟我來這套,說罷,你到底什么情況?”
石磊一縮脖子,嘿嘿笑著:“現在招標是個什么情況?本地企業踴躍么?”
一說起這個,石為先就皺起了眉頭:“要說這個方案,里頭其實有不少都是你那天晚上的電話里提到的想法,很有道理,我整理之后做出的報告。原本我以為市里的企業面對這個方案應該會很感興趣的,沒想到接受標書以來,本地竟然只有一家公司遞交了標書,而且還是那個…你好像也跟他打過交道,就是那個搞娛樂城的刑滿釋放人員金大順。”
“老爸,你不帶這樣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我聽張叔說起過這人,他年輕的時候是經常打架斗毆,但是從勞改農場刑滿釋放之后就一直安分守己,現在也算是咱們潤揚頗有些名氣的企業家了。你不能老揪著人家過去的事情不放?”
石為先哈哈笑了起來,又在石磊頭上敲了一記:“你這臭小子,教育起老爸來了?我不是揪著他的過去不放,只是這樣的人總歸會讓人有些擔心。”說到這兒,石為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正色說道:“石石,你這次回來,不會是想幫金大順做說客?”
石磊連忙擺:“哪能呢?金大順的確去學校找過我,想打聽一下您的喜好,但是我一聽,立刻就好好的教育了他一頓。告訴他做企業也是在為潤揚本地經濟做貢獻,我們黨很需要他這樣的企業家,也對他這幾年本地經濟建設表示肯定,但是如果他想走歪門邪道,那是絕對不行的。我當時罵他的,說是周偉順和王慶慶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難道他想害我父親也和他們一樣么?最后金大順灰溜溜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態度還是蠻誠懇的。”
還沒聽完,石為先就笑了起來:“你這臭小子,滿嘴跑火車,看來你這大學是什么都沒學到好,凈是些胡說八道的。別跟我這兒插科打諢金大順跑去學校找你干嘛?”
“他能找我干嘛,無非就是想打聽打聽招標的事情唄,我告訴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回來了。估計是不敢直接找您?不過老爸,說真的,如果市里真的希望接碧波建筑的公司是本地企業,那么金大順倒未必不是一個好的人選。”
石為先皺皺眉:“哦?你怎么會這么覺得?我倒不是說因為金大順曾經是勞改人員就徹底否定他的一切,只是他這幾年雖然還算是安分守己,可是那個娛樂城也未必完全干凈。底下他也一直養著一幫小混混,這樣的人能做好建筑公司?”
“公司有那么多專業人士,這個方面您不用替他操心?而且金大順找過我之后,我也打聽了一下他的事情,他早些年也做過建筑隊,當過包工頭,對建筑其實也并不陌生。我估計你們對他最大的不放心,就是他雖然這些年很努力的在洗白,但是始終還是跟黑社會有關聯,真要是遇到嚴打的時候,非要找他點兒麻煩也不是找不到。可是話說回來,做娛樂城的,有誰能完全不涉黑?關鍵要看老板是如何控制那個度的,只要他愿意遵紀守法,盡可能讓自己行走在法律的范疇之內,那么這個人就沒什么問題。根據我打聽到的,這些年金大順做那個娛樂城,算是有口皆碑。市里從事這種行業的人,比他安分守己的人幾乎沒有,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年他那個娛樂城里,幾乎沒有麻煩過張叔那邊,即便有時候出警,也都是因為有人在他那兒搗亂,倒是沒聽說過他欺負別人的。”
石為先聽著石磊的話,自己也在思考著,不得不同意石磊的說法。別說金大順從事的這個行業本就魚龍混雜了,就算是其他的企業,也難保不在法律邊緣上走一走,只不過金大順這種人比較容易引起關注罷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市里有市里的考慮。省里倒是有幾家實力和資質都不錯的公司來競標的,可是市里舍不得這五年的低息貸款和政策傾斜,被一個外地企業拿走。”
“那就公平一點兒對待金大順,他過去的牢獄生活暫且放到一邊,至少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別因為他的歷史就直接否定了他。我不是回來幫他做說客,只是覺得金大順有他的優勢。他下是養著一些當過混混的人,不過這些年總算是安分守己,而且搞建筑這一行,如果沒有點兒地頭蛇之類的人物,還真是壓不住場子。與其讓省里其他企業進駐潤揚之后再去跟本地的社會閑雜人員勾結,反倒不如給金大順這種想要脫離以前那種生活的人一個機會。市里也應該明白,一個建筑公司,指望他們完全不跟社會閑雜人員接觸,是不可能的。他們不光要做工程,還要面對拆遷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至少金大順屬于好控制的范圍,張叔對他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市里肯定也希望可以輕松的控制的住這些不安定的因素?”
石磊的這些說法都是最現實的東西,這也一直都是石為先對于這次的招標活動所最為擔憂的問題,尤其是在金大順這件事情上,之所以會對金大順的背景憂心忡忡,也就是擔心他下那些涉黑人員難以控制。聽石磊這么倒似乎金大順反倒是比較好控制的,這也讓石為先開始猶豫起來。
“你這個思路倒是蠻新穎的,可是我怎么總覺得你這是個歪理呢?”
石磊笑了笑道:“我覺得您不妨跟張叔商量商量這事兒,至少關于金大順這個人,您可以跟張叔多聊聊,張叔對金大順還是很了解的。”
“你這個臭小子,還敢說你不是回來幫金大順做說客的,坐下來從頭到尾你都是在幫他說好話”石為先終于反應了過來。
石磊嘿嘿一笑,撓撓頭道:“您要非覺得我是在幫金大順做說客也無所謂,關鍵是您覺得我所說的有沒有道理。如果市里還有多家企業可以選擇,我也就不打算說這些了。關鍵是現在可選擇的范圍很窄,而你們又在因為一些觀念上的東西無法信任金大順,我就覺得有必要替他說說老實話。”
石為先也笑了:“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的確是被觀念上的一些誤區禁錮住了,對金大順的確有失公平。回頭我是該跟老張好好商量一下,他對金大順的了解還是比較多的。”
“關鍵在于張叔對人的評價會比較中肯,容易讓人放心。”
石為先笑了:“你倒是蠻了解你張叔的。不過即便我和你張叔都覺得金大順不錯,回頭市里的阻力也會比較大啊”
石磊心里樂了,心說常委會的事情那幫人估計還沒消化呢,短時間里,應該不會有什么人會大張旗鼓的反對石為先的意見,這種時候去跟一個摸不清底細卻明顯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斗氣,并不值得。主要是石磊對于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只要石為先想明白了,就按照石磊的話原封不動的搬到常委會上討論,那些官員也不可能真的聽不明白這里頭的道理。
之前風森林說石磊無緣無故的幫金大順是為了日后連本帶利拿回來,其實還真是誤會了石磊。石磊最初想到讓金大順接碧波建筑,真正的考慮是覺得石為先在潤揚目前貴為二把,但是基礎還是很薄弱,邊捍衛不可能事事顧及到石為先,始終還是需要石為先自己把基礎夯實。石磊的目的就是想幫石為先先打造一個地基,金大順無疑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正如邊捍衛所言,仗義每多屠狗輩么,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又是市里頗有些聲名的企業家,將來對于石為先也能起到一定的助力作用。關鍵是一家每年上繳利稅在市里排在前列的企業,涉及到的部門、官員相當之多。有了金大順的碧波建筑作為這樣一個橋梁,那么石為先也能因此而跟那些中下層的官員走動頻繁一些,金大順的身上被刻上石為先和張同訓的烙印也是好事一件。
事實上,之前趙以達和寧報斌對碧波建筑的種種想法,也不過就是這個原因罷了。
“老爸,要不然晚上讓張叔也來家里吃飯,省的他知道我回來,回頭還得找我問一松的情況。”
石為先點點頭:“好,你給你張叔打個電話,就說我請他晚上過來吃飯。”
石磊拿起茶幾上的電話,給張同訓的辦公室撥了過去。張同訓也是個工作狂人,雖然現在是周末,但是絕沒有在家休息的可能。
聽到石磊回來了,張同訓立刻就說他馬上過來,一切都在石磊的預料之中。
放下電話,石磊對張同訓說:“張叔說一會兒就到,你們倆先聊,我就不摻合了。正好我還想出去一下。”
“你又跑哪兒去?我跟你說,你可別跑去跟金大順說什么啊”
石磊笑笑:“哪能啊,我就是去蔣老爺子的老房子回來之前,他托我幫他帶點兒東西過去。”
“別把人家里翻亂了,歸整好,知道么?”
“放心,您兒子有數的很。”說完,石磊便拿著車鑰匙出了門,開著車,直奔金大順的娛樂城。他并不是打算給金大順通風報信,金大順也不值得他這么做,只是他總是需要讓金大順知道石為先幫過他,做好事不留名是雷鋒的風格,不是石磊的風格。
到了娛樂城,石磊也沒去找金大順,他知道,只要他出現在這兒,不出幾分鐘就會有人給金大順報信,金大順要是不出現才有鬼了。
在保齡球館扔了兩個球,金大順就已經出現了。一過來,就拍著喊了聲好球,石磊剛好打了個全倒,似乎金大順很會挑選出現的時間,每次都恰到好處的遇到可以叫好的時候。
“石公子保齡球打的真好,周末回來看往父母的么?”
石磊笑了笑,拿起旁邊的一塊布擦了擦:“金老板就別跟我來這套了,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見面了,不搞這種虛頭八腦的東西。”
金大順嘿嘿一笑:“我得來謝謝石公子給我透露的消息,要是方便的話,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石磊知道金大順肯定是要打聽招標的事情,這本也就是他來的目的,也不多矜持,點點頭道:“好,金老板安排一下,我打完這局。”說罷,拎起一只保齡球,又走上球道。
打完一局,分數算是中上,倒是有三個全中,金大順依舊很捧場的在身后不斷的鼓掌。
洗了把之后,石磊才跟著金大順,慢慢的上了三樓。三樓其實就是個卡拉OK練歌房,分成左右兩塊。左邊房間多一些,是普通的卡拉右邊房間少,也是做成夜總會的形式,只是在潤揚這種小地方,這里的生意并不是多么的好,更多的時候都是市里一些官員來玩兒,基本上收不到錢。
進了包間坐下之后,金大順笑著說:“要不要給石公子安排個女孩子?”
石磊笑了:“白天你這里也有這種勾當啊”
“正常肯定是沒有的,都是晚上,不過石公子如果需要,安排一下還是做得到的。”
“你到底是打算請我下呢,還是有什么事情要問我?”石磊也不拒絕,只是笑著調侃。
金大順也笑了:“是我多事兒了,那要不咱喝點兒酒?”
“酒就不喝了,明后天還得去趟昆州,晚上必須陪著家里人吃飯,少不得要陪老爺子喝兩杯。金老板有事就直說。”石磊先打了個伏筆,把昆州的事兒提了提,也順便把金大順必然會打算的晚上的飯局拒絕了。
“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跟石公子打交道不多,也知道石公子是爽快人。”
石磊不置可否,只等著金大順繼續開口。
“上次多謝石公子提醒我,本該去一趟省城當面向石公子道謝的,只是碧波建筑跟我這娛樂城八竿子打不著,我資金又有限,這段時間就主要忙著調動資金主攻碧波建筑的事情了。回頭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不管我能不能拿到碧波建筑,一定去趟省城,好好謝謝石公子。”
石磊擺擺:“這些東西咱們就不說了,你今天如果就是打算跟我說這些客套話,那沒必要,我下去再打兩局球,也該回去陪父母吃飯了。”
金大順趕忙陪著笑臉說:“這不是市里很快就要揭標了么?我就是想向石公子打聽打聽,我有沒有中標的可能性。”
“金老板都把潤揚本地的競爭對排除在外了,怎么還要問我你是不是能中標?”石磊輕笑,聽到石為先說本地企業只有金大順一人投標,石磊就知道這里頭金大順肯定玩了些段。
畢竟從前是混過黑道的人,現在底下也還養著一幫這種人,不會動刀動槍也并不表示他不會利用這些段去跟那些試圖投標的人談談心。明目張膽的威脅肯定不會有,但是當那些實力比較尋常的企業知道金大順志在必得,也不會傻到非要跟他硬碰硬。去投標,就肯定得罪了金大順,沒中標自然是得不償失,即便僥幸中標,也架不住以后金大順下的人沒事兒就惹點兒小麻煩。而像是碧波建筑這次的招標活動,雖然有各種便宜,但是五年之內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大的,等于在替政府打工。五年之后雖然歸于中標企業,但是如果是潤揚的本地企業,也還是逃不出被政府控制的命運。因此規模大一些的公司,是不會愿意接這樣的公司的,小公司實力又不夠,本就只剩下為數不多規模剛剛好的企業會愿意接碧波建筑。金大順屬于特例,其他企業肯定是不愿意得罪這種人的。
聽到石磊這話,金大順略微有些尷尬,解釋說:“石公子別誤會,我沒有去威脅任何人,只是他們聽說我參與競標,不太愿意得罪我就是了。”
石磊笑了:“這個我明白,如果金老板是那種動不動就會使用威脅這種段的人,我也不會把市里的考慮透露給你了。我這次回來其實也就是想跟金老板說說這個事情,不是對金老板不放心,而是對你的下有些擔憂。畢竟你沒有要求他們做什么,但是萬一他們私底下自己搞了些見不得光的名堂,到時候肯定會比較被動。這段時間,金老板尤其要約束住你的人。”
金大順趕忙點頭:“這個石公子只管放心,我早就跟兄弟們說過,其他公司自愿退出我們管不著,但是絕對不允許他們給那些公司使眼藥水,要是讓我知道了,以后連兄弟都沒得做。我這幫兄弟還是很聽我的話的。”
“不光如此啊,如果,我是說如果,金老板真的得到了碧波建筑,也要約束好你的那些下。搞建筑這一行,免不了要跟拆遷戶之類的打交道,你那些兄弟們以前都是大碗酒大塊肉習慣了的,別回頭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光著膀子擺出一副小流氓的嘴臉。說起來你們現在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了,這些段能不用,盡量還是別用的好。”
“這些年我一心就是想要脫離以前那些日子,石公子放心,我們誰也不想走回以前的老路。”
石磊點了點頭:“這樣就行,也沒什么太多可說的,省里也不會有太多競爭對。吳東的風家參與這次競標之后,表現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省里不少企業已經打退堂鼓了。別的我也不多說,風家不會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你聽了,心里有數就行了,也別多問。揭標之前,你可以跟張局長走動走動,這個沒什么人能說太多閑話,千萬別用那些歪門邪道的段,你應該比我清楚張局長這個人。只要你是真的想好好做生意,想安安穩穩做建筑這一行,張局長會幫你說話的。”
這段話,看似什么都沒保證,但是信息量著實不小。石磊其實頗有些擔心金大順是個粗人聽不懂里頭的玄機,卻沒想到金大順一聽完,笑容立刻就占據了整張臉,顯然已經完全領會了石磊這番話的精神。
你說人家老外的情人節過的,跟春節和三八婦女節連著,那叫一個歡欣鼓舞估計舞龍舞獅子的少不了。可是咱們這情人節,尼瑪跟鬼節就隔一個禮拜,你是讓我害怕呢,還是害怕呢,還是害怕呢?難道燒倆紙錢給甩掉自己的前女友么?這倒也是個好主意啊 “石公子,你放心,我金大順是個粗人,但是還知道義氣兩個字怎么寫。石公子這么幫我,我不會忘記。以后石公子有什么事兒,盡管吩咐。”
石磊皺皺眉頭:“你這就搞得好像我們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似的,我之所以愿意提醒你一句,就是因為我還算比較了解你,這種信誓旦旦的話以后再也別說了。不過說實話,還真有些事情可能需要麻煩你。”
金大順面露喜色:“石公子您說。”
“我這兩天要去趟昆州,有個朋友開了間工廠,最近情況不是太好,有幾筆帳在外頭收不上來。都是正經的貨款,你這邊要是方便,派兩個做事有分寸的人跟我去一趟昆州,幫我朋友把那幾筆帳收回來。你們江湖上的規矩我也知道一些,你放心,該你們拿的那份錢,我朋友不會少了你們的。”
金大順立刻擺道:“石公子這話就見外了,如果是見不得光的錢,我也不跟石公子的朋友客氣。既然是正經的貨款,我要是再收您朋友的續費,那還叫人么?”
石磊也不跟他客氣,點點頭說:“行,那就這么說定了,你把人準備好,別太多,兩三個人就行。也別搞那種膀大腰圓滿臉都寫著‘黑社會’三個字的,找幾個正常點兒的人。這是去正經的討賬,不是喊打喊殺。你的事兒我會留著心,萬一有什么變故的話,我會提前跟你說的。”
金大順聽著這話,心里多多少少咯噔了一下,之前聽石磊那番話,都以為這事兒基本上成了。現在石磊又來一句變故,就讓金大順心里有些沒底了。
不過石磊既然說了到此為止,他也就不敢多問。潤揚市委的那些官員未必清楚石磊在省城的事情,可是像是金大順這種人,自然有他特殊的門路。石磊在吳東最近做的那些事,金大順不可能都知道,但是也知道石磊短短幾個月就賺了幾百萬。他對于石磊的能力和上頭的關系,都服氣的很,也知道石磊絕不只是一個市長公子那么簡單,對石磊也就越發的客氣。
“那就這樣,以后估計你也少不了要跟我父親多打交道,別在他面前做什么你平時應付政府官員的舉動,我家不缺那些東西。”說完了,石磊站起身來告辭。
金大順從石磊最后這句話里,又聽出一層弦外之音,石磊的意思是說,石為先不是周偉順那種官員,糖衣炮彈對他不但沒有效果,反倒容易弄巧成拙。而且呢,以石磊現在的身家,石為先就已經沒必要搞這些名堂了,更何況石磊以后身家只會更多,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金大順那點兒身家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了,又怎么可能接受什么會給他惹去麻煩的錢物呢?
原本對于石磊在省城的事情只是有個大概輪廓的金大順,從石磊這句話里,也算是基本上證實了他得到的消息,自然更是不敢有任何出軌的舉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石磊回家之前,去了趟大市口,在市場里買了點兒亂七八糟的東西,弄了只箱子裝好,省的回去之后石為先問起他幫蔣伯生拿的東西。這時候還是別讓石為先和孟秋華知道他在省城的事情比較好,省的二人不放心,容易給石磊添加不必要的障礙。
回到家里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飯點兒了,石為先和張同訓也聊得差不多了,基本上達成共識,碧波建筑交給金大順應該不會有什么岔子。
張同訓對此的總結是:“那小子要是敢玩花樣,老子就再把他送進局子里去。當年就是我親把他送進去的,這些年他也算是痛改前非了。”
石磊回來了,張同訓就把公事丟到一邊,抓著石磊使勁兒問張一松的情況。石磊當然不會說他們在吳東花天酒地的事情,只是說張一松一切都還好,至少沒敢在學校逃課什么的,算是安分守己。
了不會兒,孟秋華就招呼他們吃飯了,三個男人兩老一少喝了點兒酒,酒桌上就又免不了的聊起了碧波建筑的事情。
雖然石為先和張同訓算是基本達成了統一的意見,也算是有了個初步的決定,但是始終還是比較擔心常委會上,最終是否能夠順利通過。之前的常委會,軍分區政委黃帆的態度倒是在他們意料之中,只是多少對于他的強硬有些意外,事后張同訓也找黃帆問過,黃帆并沒有告訴他實情,只是說懶得摻合他們政府的事情,而且對于趙以達和寧報斌的那兩套方案很是不滿,他們完全是在拿地方企業當成自己的政治斗爭的籌碼。
黃帆本來就是個嫉惡如仇的個性,張同訓不可能不知道,加上他自己也比較粗枝大葉,自然也沒追問下去。
可是紀委書記方大同和市委秘書長陳六民的那兩票,還是比較出乎石為先和張同訓的意料,倒是想跟這兩人溝通一下,無奈人家擺出一副敬謝不敏的撲克牌面孔,石為先和張同訓也只能認為他們和黃帆的想法一樣。
對此,石磊笑了笑解釋了一下石為先和張同訓心里的疑惑,總不能說邊捍衛幫了他們的忙,這倆人還被蒙在鼓里,一點兒都不知道應該謝誰?
“爸,張叔,你們記得上次省里來的那個聯合調查組么?”
石為先不滿:“我和你張叔還沒老糊涂,這個要是不記得還像話么?”
“那個組長邊捍衛,省里的三號人物紀委書記,你們也應該都記得?他上次還把我喊回了潤揚談話的?”
“嗯,那次調查組下來的時候,徐廳長一開始還在擔心邊副書記是為了保周偉順來的,周偉順是邊副書記的學生,聽說兩人私底下關系很好。沒想到邊副書記沒有保周偉順,倒是讓徐廳長覺得有些沒面子。”這話是張同訓說的。
石磊又點點頭道:“邊伯伯回吳東之后,又找過我兩次,倒是跟我提了提這事兒。市里的紀委書記方大同是他中學校友,比他高兩屆,現在又是他的下級,一直跟邊伯伯的關系不錯。這次方大同會站出來老爸,就是因為邊伯伯跟他打了招呼。當然,前提是老爸你這個方案的確是在為老百姓做事,而不是利用這件事大搞政治斗爭。”
石為先和張同訓面面相覷,沒想到石磊在省城還有這么一出。
石磊撓撓頭:“我實話跟你們說了,老爸你之所以這次能坐上代市長的位置,也是邊伯伯和楊明書記的意思,他們也覺得潤揚前幾年政治斗爭太激烈,你被調到潤揚來進市委,原本就是想起到一個平衡的作用。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寧報斌和趙以達又斗的太狠,省里才決定讓老爸您頂上來,平衡一下。所以才會暗示方大同你。”
石為先簡直就難以置信,這些也算是他和張同訓猜到了的事實,只是沒想到石磊居然能親耳聽邊捍衛告訴他這些。
“你怎么會跟邊副書記走的那么近的?”石為先著實不解,尤其是聽石磊對邊捍衛的稱呼,邊伯伯,這就顯示出石磊跟邊捍衛似乎關系很好的樣子。
“你兒子人見人愛,他喜歡我唄”石磊滿不在乎的撇嘴,舉筷子夾了一塊雞。
“你這臭小子,就會胡說八道”石為先笑著罵。
石磊把雞塊放在自己面前的碗里,這才說:“邊伯伯的確挺喜歡我的,至于原因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現在他經常會讓我去他們家吃飯就是了,老爸你就別多問了,總之你和張叔知道,省里會給你們幫助就是了。”
“那陳六民呢?他又是誰給打了招呼?難道也是邊副書記?”張同訓又提出一個問題。
石磊笑了笑,心說陳六民偽裝的還真是不錯,看來潤揚這邊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他跟方大同之間的關系。
“陳六民看起來是周偉順的人,其實不是,他跟方大同的關系才是最好的,如果非要說起派系的話,他應該算是方大同的派系。之前之所以會被認為是周偉順那一派的,也是因為方大同看在邊伯伯的面子上,讓陳六民向周偉順靠攏的,免得權力過于集中到趙以達的里。他自己之所以不跟陳六民一起靠過去,一是為了保證他這個紀委書記的獨立性,二是為了防止矯枉過正,壓制了一個趙以達,卻扶起了一個周偉順。”
這話說出來,石為先和張同訓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其中的關聯,他們萬萬想不到這里頭還有這么曲折的內容,不由得再度面面相覷,心中只是感慨石磊竟然能獲得邊捍衛的賞識,這恐怕對于他們倆來說也是一個福音。
“老石,我是越來越妒忌你了,你看看咱倆的兒子,這實在是一個天一個地啊。我那個兒子,要不是我管得緊,早就變成一個只曉得胡天海地的混賬王八蛋了,可是你這個兒子呢?默默唧唧的就跟省委三把成了叔侄關系。聽說邊副書記要不了多久該扶正了?到時候你怕是也要被調去省里了哦”張同訓那叫一個感慨啊,只恨石磊不是他兒子。
石為先心中高興,臉上卻故作姿態:“老張你又在滿嘴跑舌頭,你聽石石胡說八道呢,這里頭他不知道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這事兒啊,我估計也就是邊副書記怕我們倆稀里糊涂的收了恩惠還不知道領誰的情,所以才借這小子的嘴回來知會我們一聲。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咱倆身上就會被貼上他邊副書記的標簽咯”
石磊見張同訓似乎也有同感,急忙替邊捍衛解釋:“老爸你這才叫瞎琢磨,邊伯伯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他想在你們身上貼他的標簽,也用不著借我的嘴來告訴你們,直接讓方大同和陳六民說出來,不是更有說服力?”
張同訓點點頭道:“嗯,石石說的有理,老石你剛才說我滿嘴跑舌頭,現在你才是滿嘴跑舌頭。一個堂堂省委三把,把你扶上了市長的位置難道還不夠讓你貼上他的標簽?沒必要再用這種小段。現在的情況既然是這個樣子,那估計回頭的常委會討論上,方大同和陳六民還是會我們的,倒是便宜金大順那個家伙了”
石為先笑了:“我估計這些天金大順也該坐不住了,鬧不好會去找你。老張啊,你不妨先透兒給他,也好讓他提前有個準備。他資金應該不會太充裕,少不得要把娛樂城轉,早點兒做準備也好。說實話,我最介意的不是他以前的那些事情,而是他里這個娛樂城。這個行業,總有些不清不楚的,能夠不碰那是最好。”
之后的常委會,還是出了點兒小風波,不過對于石為先而言,是件好事。
陳六民這個市委秘書長,也是屬于直接能接觸到標書的人選之一,常委會上,他甚至沒等石為先提出來金大順的問題,就頗有些越俎代庖的把金大順的問題提了出來。說了一大堆自己的判斷,又在當場征求了張同訓對于金大順此人的看法,最后表示他對這次招標最終的人選比較看好金大順。
這本來也就該是個順理成章的事情,排除掉金大順從前的過往,在潤揚市里又沒有其他競爭企業的前提之下,金大順的中標不應該有太大的問題。
只是陳六民的搶先表態,讓趙以達和寧報斌頗有些疑慮,在陳六民闡述完畢之后,他們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主要是一些擔憂,不管私心如何,至少在明面上也無可挑剔。
不得不說石為先還是缺乏一些政治斗爭的經驗,這個時候如果他順著趙以達和寧報斌的話說上哪怕含糊一點兒,鬧不好這事兒就這么被定下來了。要知道,對于碧波建筑今后的歸屬人選,趙以達和寧報斌更關心的是那個人是否屬于石為先的陣營。石為先稍稍反對一下,反倒更有利于他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再改口。可是石為先頗為直率的表示了自己對于陳六民的提議的,甚至于說出自己和張同訓的考慮也和陳六民差不多,就遭到了趙以達和寧報斌的強烈反對。
對此,其他常委自然是心知肚明,而方大同則暗暗的嘆了口氣,心道這個石為先,如果省里真的有對他進行重點培養的意圖,恐怕以后很需要有人帶一帶他。這個官員,人是好的,一心也都是想為當地百姓做事,沒什么私心。但是官場上的事情,總是要講究一個策略,太直了容易折,石為先顯然在這方面還是有待加強。
沒有太多的猶豫,方大同慢悠悠的開口也表示對于金大順的擔憂,話不可能說死,只是并沒有做出任何石為先的舉動。
對此陳六民深諳方大同的意味,可是石為先和張同訓卻皺起了眉頭,心道這個方大同怎么突然變臉了?而且不是說陳六民跟他才是一派的么?怎么這倆人先自己斗了起來?
當天的常委會只得無疾而終,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趙以達表示如果再討論一次依舊得不到合適的結果的話,那么就要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趙以達持堅決反對意見,恐怕石為先就真的沒什么勝算了。常委一共才十一個人,在邊捍衛的幫助下,石為先想要占據一定的上風并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常委擴大會議,就把整個潤揚市的領導班子都囊括進來了,大部分的官員,即便有觀望心態,恐怕也還是站在趙以達和寧報斌那頭的比較多。
會后方大同找了個機會,跟石為先談了談這件事,石為先也不是傻子,經過方大同這么一點撥,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機,也開始明白政治斗爭有時候必須講究戰略戰術,不能卯起一根筋覺得是好事就得做到底,偶爾迂回一下,只要最終可以達到一個善意的目的,那么過程上耍一些小段就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了。
第二天的常委會上,石為先就變得沉默了許多,自然不能立刻開始反對自己昨天的說法,但是卻可以盡量少發言。倒是在有人提起吳東的風氏企業的時候,石為先表示了一下贊同。
石為先不清楚石磊在省城的動態,不代表其他官員不知道。雖然他們都是官面上的人物,不太可能清楚石磊跟聯通那些事情的細節,但是石磊去省城這幾個月,跟風森林走的比較近的事情,還是會傳到趙以達等人耳朵里的。現在看到石為先突然開始對風氏企業接管碧波建筑表示,趙以達和寧報斌不由得就疑從心起,開始懷疑石為先頭一天的表現是不是有故意牽引他們二人注意力的嫌疑。否則解釋不通他一直強調希望本地企業入駐碧波建筑,并且昨天也是表示對于陳六民的提議的,今天卻又突然調轉槍口風氏企業了啊。
趙以達和寧報斌琢磨不透石為先的想法,并且由于這段時間石為先在常委會的表現過于搶眼,他們倆倒是暫時的具備了一定的默契。當然不至于再次提出對于石為先的反對意見,可是在市委秘書長陳六民堅持提名金大順的前提下,常委擴大會議勢在必行。
而也正是由于這次連續兩天的常委會,出現了這么多微妙的情況,終于使得石為先、張同訓、方大同以及陳六民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說不上開誠布公,卻也頗具誠意的交換意見。潤揚官場的新格局基本上算是在這次的常委會后確立下來。面對石為先的強勢崛起,趙以達也不得不接受與寧報斌憑借默契暫時統一戰線的局面,以免被石為先大權獨占,這是趙以達絕對不能允許發生的事情。
就在潤揚市委緊鑼密鼓的準備召開石為先上臺之后的第一次常委擴大會議的同時,石磊已經在昆州基本談妥了馬大剛那間工廠的收購案。
石磊是周一早晨帶著金大順派給他的兩個人一起動身的,石為先當然不會知道石磊是去的昆州,只以為他回吳東學校里去了。出發之前的晚上,石磊也跟風森林通了電話,約好兩人在昆州大酒店見面。
石磊先到,風森林也僅僅在半個小時之后便趕到了昆州,而后二人一同去了工業園區。也不知道風森林在搞什么名堂,石磊抵達工業園區的時候,竟然發現當地的區委領導跑來歡迎他們。
昆州工業園區是一個新劃分出來的園區,前兩年才成立,處于昆州郊區,面積大概有兩百多平方公里。雖然屬于昆州常設的區縣級單位,但是行政上卻歸于市區的滄浪區管轄。換句話說,也就是工業園區并沒有獨立的區級政府,而是由滄浪區統一管轄。
跑來這么偏遠的地方迎接石磊和風森林的,也正是滄浪區的區長大人,這總是讓石磊感覺到頗有些吃驚。
這當然是風森林的安排,總不可能是馬大剛的能量,他要是有這個本事,那間工廠也就不至于搞成現在這個局面。
區長大人很是熱情,又是表示要請貴賓吃飯,又是表示對于貴賓來到工業園區投資的熱切歡迎。
石磊并不喜歡這種場面,但是他也明白風森林之所以搞出這樣的場面也是為了他接下去利用這間工廠在當地貸款的方便,與那個白白胖胖的區長虛與委蛇了半天,石磊終于還是謝絕了他關于午飯的邀請,說是晚上由他做東,邀請滄浪區區委主要領導一起吃個飯。至于中午,他們就決定在馬大剛那間廠名很是沒有創意的大剛電子廠附近就地解決。
看到區長大人出現在自己的廠區里,原本已經開始有些心灰意冷的工廠工人們,此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馬大剛也是激動萬分,雖然也曾經是坐擁數百萬家產的人,但是他接觸到的最大的官兒,也就是工商稅務系統的某個科長之流,像是這種一區之長,尤其昆州是副省級城市,區長都是副廳級的干部,馬大剛別說跟人相談甚歡了,連見面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因為馬大剛這間工廠實在是處于幾乎停產的狀態下,談判就形同虛設,就憑馬大剛那天在吳東表示把廠子送給風森林都可以,只要風森林愿意繼續用這些工人的表現,石磊不管給出什么條件,馬大剛都會甘之如飴的受下來。
不過石磊是想要讓馬大剛繼續負責這個廠子的管理的,至少是生產管理還得由他負責,不可能真的說就這么拿過來一間廠子,是以開出的條件讓馬大剛不敢說欣喜若狂,至少也是滿心歡愉了。
整個下午,石磊主要是考察了一下廠子里的硬件設備,廠房、機器等等硬件設施,說起來馬大剛在這個廠子里還真是用足了心思,他這個廠子規模雖然不大,但是比起同類的代工廠,硬件設備絕對上一個檔次,略微的超出石磊的期待。
至于那兩個金大順的下,石磊一進廠就把他們扔到財務那邊去了,讓財務把所有欠款單位的詳細信息告訴他們,隨時準備等石磊這邊一簽約就開始著要債事宜。這方面石磊反正也插不上嘴,就完全信任這倆人,交給他們處理。
這兩個家伙始被金大順分派到石磊這邊的時候,雖然也被石磊身上市長公子的頭銜震了震,實在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還能有機會跟市長家的少爺一塊兒辦事。等到他們到了昆州,見到滄浪區的區長竟然提前跑到大剛電子廠恭候,立刻就對石磊有了種近乎崇拜的心理。
被石磊發配到財務那邊去的路上,倆人對話如下:“看見沒有?區長啊,那么大個官,居然跑來屁顛屁顛拍石少的馬屁,咱倆也跟著沾光,嘖嘖,美”
另一個說:“就是啊,區長呢,這是處級干部?你說咱們跟潤揚的時候,麻痹隨便去個小科長,訓咱們都跟訓三孫子似的,這會兒一個處長,哦不,區長,上趕著陪著笑臉迎接咱們。回去跟那幫兄弟他們指定得羨慕死。”
“你個沒文化的,昆州是副省級城市,跟吳東一樣,區長也是副廳級的,擱潤揚那就是副市長級別的,知道么?”
“啊?副市長啊?那不是比石少的老爹只低一點點?那石少更不簡單了。媽的,你說誰沒文化呢?老子好歹讀到小學畢業,你他才四年級就被開除了,敢說老子沒文化?”
這番對話,當然聽得馬大剛廠子里的人無言以對,但是同時也對這個跑來打算收購他們廠子的“石少”,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作者很苦逼的有木有你們周末都休息了,可是作者全年無休還得吭哧吭哧碼字更新的有木有不光說你功利心很強,還說你一定會TJ的有木有遇到這種屁顛屁顛看完作者辛辛苦苦碼出來的小說,然后直接丟下一句你特么的重生全是種馬后宮精蟲上腦的傷不起啊有木有更可怕的是書也不看,罵你是腦殘說什么當太子不如當皇帝的有木有你妹啊都市你當個皇帝我看看立馬被人民給專政了有木有我也想當皇帝啊,我還想當皇帝他爹呢有木有郁悶完了還得繼續碼字啊有木有 吼兩嗓子舒服多了…
石磊那邊,下午考察完整個廠子之后,如約去安排了一桌酒席,跟滄浪區區委的幾個主要領導見了見面。飯局上乏善可陳,最開始的時候區里的幾個領導對于石磊并沒有太多的恭敬之處,只是大致知道他是潤揚如今的代市長石為先的公子,可是就如那兩個金大順的下所言,昆州是副省級城市,區長也是副廳級的干部,要知道石為先如今也只是代市長,其頭銜還只是潤揚市委副書記、潤揚市副市長,級別其實也還是副廳級,說起來跟滄浪區區委一二把也僅僅只是平級而已。而且石磊這次的投資往大了說也不過幾百萬,往小了說這幾百萬里一多半還得由當地銀行解決,如果不是因為風森林的緣故,這些區委領導又怎么可能露面?
不過等到飯局開始之后,這些區委領導慢慢就改變了對于石磊的看法。先是石磊看起來不過二十附近的年紀,卻表現的極為成熟穩重,與他們這些官員的交流也是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的,沒有露出半點受寵若驚的模樣。其次呢,這些官員的眼睛多毒啊,稍稍那么一看,就現了來昆州的風氏企業太子爺和這位潤揚市長的少爺之間,似乎還是潤揚市長的少爺占據了主要位置。風森林似乎只是來幫他抬轎子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石磊在做主。
現了這個微妙之處之后,這些官員的態度也就很快扭轉過來了。之前真的就只是因為風家在江東省的巨大實力,尤其是在吳東和昆州,這兩個風氏企業最根本的大本營,本地官員不可能不重視這種量級的企業。要不是風森林這次來,僅僅只是談一間小廠子的收購案,今天就不光只是滄浪區的區長迎接了,市委肯定也是派個人來的,比如市長的大秘或者市委某個副秘書長之類的,晚上這頓飯局,市長和市委書記也免不了的要出席。
風森林做事很有分寸,借勢是要借的,不把自己此行搞出點兒動靜來,回頭難道真的叫他用風氏企業的名頭替石磊擔保那區區兩三百萬的貸款么?倒不是風森林介意替石磊擔保,只是用風氏企業這樣的金字招牌,擔保區區兩三百萬,傳出去非得笑掉同行的大牙不可。所以,他才在出之前通知了滄浪區區委,等到跟這位區長見過之后,風森林又給市里去了個電話,算是跟市委的領導打個招呼,告訴他們自己來了,但是沒什么大事兒,能停留的時間也不長,是以就不打擾幾位市委領導,也是風森林管他們叫叔叔伯伯的人了。幾百萬的數目,一個區長的名頭足夠讓那些銀行心里有數了,再借大了就純屬資源上的浪費。
“幾位叔叔,石磊的公司剛剛起步,這就在你們工業園區收購了一家廠子,以后肯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投資注入的,今后還請諸位多多關照他。我們家跟石磊的公司可是有合作的哦,而且不僅僅是項目上的合作,而是公司之間的相互摻股。”風森林舉起里的酒杯,話不多,卻直擊要害,一下子把石磊的地位高高的抬了起來。
區委的幾個領導一聽風森林這話,心里頓時就跟明鏡似的,之所以風森林會這么跟他們打招呼,擺明了,就是說石磊的地位跟他風森林是平起平坐的,甚至于在這次的收購當,石磊才是主角,而風家也跟這次收購有關,并不是完全的置身事外。
這么輕輕的一點撥,酒桌上的氣氛頓時就熱烈了起來,石磊自然也受到那些甚至比他父親年紀還大的官員們的禮遇,再不是最初的時候那種不冷不熱高不成低不就的待遇了。隨之水漲船高的,自然就是馬大剛,他在工業園區開這個廠子也有幾個年頭了,別說區長了,就連區長的秘書都沒見過,哪里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跟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吃飯,而且對方還不斷的說他對工業園區的經濟建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飯局自然是盡歡而散,石磊重生之后第一次喝的略微有些多,晚上回到酒店之后,靠在床頭跟風森林大致說著白天對廠子的考察事宜。風森林的電話響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剛才在飯局上連連表示自己喝多了的區長大人。
風森林笑了笑,指著電話說道:“那家伙來跟我掃聽你的內幕真相了,怎么著,石大少爺,要咱怎么說?”
“滾”石磊沒好氣的踹了風森林一腳,“他們喊兩聲石少就算了,你也跟著湊熱鬧。”
風森林哈哈大笑,當著石磊的面接通了電話。
“崔區長,到家了?您沒事兒?”雖然其實并不是太把這個區長當回事,但是風森林說話依舊很是客氣,世家出來的公子哥兒,這才是正統。那種飛揚跋扈似乎誰也不放在眼里的所謂富二代,不能說沒有,但是真的少之又少,一百個里頭未必能出現一個。
“我沒事,回來的路上冷風一激,這酒就都醒了。唉,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咯風主任沒睡呢?我這會兒口干舌燥的,要是方便的話,咱們找個地方品品茗?你知道的,咱們昆州可是有國家級別的茶葉的,我有個老朋友,他那兒環境和茶葉都不錯。”雖然讓這些官員禮遇一頭的是風氏企業太子爺的這個身份,但是風森林目前在外頭打交道,幾乎所有人都還是喊他在研究所的官職。
風森林一笑,捂著話筒說:“他找我出去喝茶呢,大概是要打聽你了。”
石磊點點頭:“你去,我正好早點兒睡,今兒還真有些吃不消。”
風森林也不多說,放開話筒,對崔區長說:“我正跟石磊說投資的事情呢,崔區長,您看要是方便,我拉著石磊一起去?”
崔區長心里一個哎喲喂,心說我可不就是想背開他向你打聽點兒內幕么?你這倒好,把他喊上了,我還打聽個什么勁兒?
其實這個崔區長老奸巨猾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喝多了,他只不過找個借口而已。回去的路上,他就讓自己的秘書找省里的關系打聽石磊和石為先,崔區長在官場這么多年,憑直覺就覺得石磊家里絕不只是一個地級市代市長那么簡單,少說點兒省里也有人。
省里給的答復也是模棱兩可,只是說石為先那個代市長原先是排名最末的副市長,這次之所以能越過那幾位得到這個位置,是省委楊明書記以及三把邊捍衛欽點的,年后估計會組織石為先到省委黨校培訓,聽說明年年底的央黨校培訓名額,似乎也有意思給石為先留一份。
這算不上什么太有價值的消息,充其量只能說明楊明和邊捍衛比較看好石為先罷了,可是一個從工廠里技術員升為廠長的技術官員,剛到地方就被省里予以重用,這本身似乎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最怕被琢磨,其實原本挺簡單的事兒,被人為的一琢磨,反倒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就仿佛風炳菘琢磨石磊一樣,這個崔區長也存了相同的心思,覺得石磊家里不是江東省這么簡單,鬧不好在央某個部委之,才是他們真正的后臺。而江東省里,也只有楊明和邊捍衛知道石為先的背景而已。
這么一琢磨,再配合風森林對石磊的態度,崔區長就坐不住了,這才有了他給風森林的電話。
無奈,風森林既然已經提出來了,崔區長也只能答應下來。派了個司機去接他們,自己也從家里出來,準備去跟風森林和石磊見面。
路上,崔區長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倒是把他那個專職司機嚇了一大跳,隨后崔區長嘿嘿直樂,自覺自己這個琢磨勁兒,鬧不好就算是為自己撿到寶了。風森林之所以不肯單獨來見他,非要拉上石磊,很可能就是說明風森林知道石磊的背景,但是不方便或者干脆是不敢透露給崔區長,能夠讓風家的太子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那豈不是正說明石磊的背景極為驚人?
他哪兒會知道,風森林其實并沒有他父親琢磨的那么深,只是極其看重石磊這人,甚至于隱隱約約覺得石磊將來的成就會在他們風家之上。這才跟邊捍衛打了多長時間交道?邊捍衛幫石磊的忙都快要多過幫他們風家了,要知道,邊捍衛跟風炳菘,那可是十多年的交情,如今石磊不過個把月,就有拍馬越的意思,不由得風森林不重視自己這個合作伙伴。
司機把石磊和風森林拉到了地頭,對于昆州二人都不熟,不過看周圍的環境,這應該還是在市區之。
停車的地方在一條街的拐角上,石磊和風森林身后是一個昆州典型的園林式院落,看這樣子,倒是更像個景點,而不是什么茶館。不過,如果拿這種地方當個會所式的茶館,也的確是個相當好的選擇,不求生意興隆,只求有個地方閑聊品茗,會員的素質可以被提得相當之高。
剛下車不到兩分鐘,崔區長的車也就趕到了,一下來就滿臉歉意的打招呼:“抱歉,讓二位等我了,主要是這里的主人認人不認級別,區里的司機也沒辦法把二位送進去。”
到了園林的門口,崔區長叩響門上的銅環,很快門上有一扇小窗被打開,一個長相姣好的女人頂著精致的面龐出現在小窗之內。
“帶兩個朋友來嘗嘗您這兒的藝,不打擾?”崔區長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卑微,這是讓石磊和風森林沒有想到的。
女子沒說話,撇了撇嘴,關上小窗,很快有人把大門打開,將三人迎了進去。
“這么晚才來,以后就不要問我打擾與否的話了,透著假。你知道我這人不喜歡虛頭八腦的東西,小龍啊,這又是你什么朋友?”女子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臉打量著風森林和石磊,看到風森林的時候也只是不著痕跡的瀏覽了過去,倒是在石磊身上略微的停頓少許,似乎對于石磊的年紀有些懷疑。
崔區長大名崔小龍,怎么看都要比這個女子大十多歲,卻顯得尤其的尊重,甚至于有小輩見到長輩的那種卑微。
“是我不好,這位是風氏企業未來的掌門人,風森林,現在…”
“現在在325研究所當副主任么,主要目的是為了把研究所改制之后變成他們家的企業。不必介紹了。”女子的聲音里,甚至于不帶著半點煙火氣,和她身上的打扮一樣,一身素雅,長裙曳地。也正是因為這句話,石磊才好好的看了看女子的背影,發現如今已經是秋天了,天氣雖然還沒太涼,但是那女子居然光著一雙腳丫,連拖鞋都沒穿,就這么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之上。
院內竹影蔥蔥,兩個不大的池塘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中間似乎有水道相連,石磊看出這池塘竟然不是死水,而是內里有緩流淙淙流淌。
跨過了池塘上的小橋,轉過一片竹林,三人這才看見一幢青磚灰瓦的明代風格建筑,飛檐垂鈴,雕梁畫棟,光是前頭的臺階就足有十余層。
“這位是潤揚市市長石為先的公子,石磊。”崔小龍被女子打斷了話,不僅沒有半點不悅,反倒更加小心翼翼。這茶喝的,原以為這崔小龍是把這兒當自己的后花園使,現在看這樣子,他來喝茶倒是受氣更多一些。
“石磊?這名字倒是很陌生。石為先?哦,想起來了,前些時候周偉順下去,就是石為先和那個什么公安局的大老粗一并扳倒的。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比我們那會子強太多了,石磊,你今年多大年紀?”女子竟然會停下腳步,站在臺階上轉頭詢問石磊,著實讓崔小龍吃了一驚。
石磊其實也被崔小龍和這個女子之間的對話搞得有些懵,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何方神圣,而且說話做事都極與常人不同。聽到女子問自己,心里因為她剛才說張同訓是大老粗,并且提起石為先就好像再提起一個晚輩一般的口吻很是不喜。
于是,石磊便淡淡一笑:“崔區長,這位是您的朋友?或者是您家里頭的長輩?看起來好年輕啊,怎么您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石磊會因為女子的做派和口吻覺得不爽,風森林當然也會,只是他畢竟跟崔小龍比較熟悉,不至于這么不給崔小龍面子。而石磊這么一句話,倒是很替風森林解氣,是以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崔小龍卻是微微一驚,心道這個石磊肯定不簡單,看到這位佛爺一般的人物,居然沒有半點忌憚之心。崔小龍自然也能聽出石磊話里的不滿之意,可是叫他介紹那個女子,他哪里有這樣的膽子?
頗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女子和石磊,崔小龍不發一言。倒是女子笑了笑:“這小子有點兒意思,小龍,你去讓他們準備準備,我今兒湊巧也睡不著,跟你們一塊兒喝口茶。”
一句話,崔小龍頗有些呆滯之感,能夠在沒事兒的時候跑來叨擾一下這位即便是在昆州也只是極為有限的幾位才知道身份的女子,是因為他們有個同鄉之誼。這女子的家里出了名的善待鄉里,加上崔小龍如果攀起輩分,還真是可以喊一聲這個女人做姑,哪怕這個女子的年紀比他要小個十來歲,今年不過剛剛三十出頭而已。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敢來這兒叨擾一下這位女子而已,說實話,他今兒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時間過來,這個渾身上下沒什么煙火氣的女子居然還沒有睡下。通常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睡了,認識她也頗有些年頭,似乎崔小龍還從未聽說過她超過晚間九點之前睡覺的。
要說這女子跟他一個桌子上喝茶,那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事情,今兒她居然主動開口說石磊有點兒意思,并且還要一起喝茶,難道這石磊身后真的是眼通天?
壓抑著心里隱約的喜悅,崔小龍依舊恭敬的說:“那我就去喊他們了。”說罷竟是朝著另一條岔路走去。
石磊剛才有些不忿才會故意說那么一句,倒也不至于一點兒分寸都沒有,能讓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區長如此恭敬的女子,雖然風森林似乎半點都不知道這位是何方神圣,石磊也不會沒深沒淺的繼續表達自己的不滿。
進了廳堂,女子做了個請的勢,便帶著他們去了偏屋。
屋里打了個地壟,凹下去一塊,上頭用四根金屬的柱子連著一塊桌面,剛好可以讓幾個人坐在桌邊。
“請除掉鞋襪。”女子點了點頭,對石磊和風森林說,說完,自己緩步走到桌邊,盤膝坐下,石磊脫鞋的時候,注意到那女子盤膝而坐的姿勢竟然是蓮花坐,兩只腳掌都放在另一邊的大腿上,而不是普通人坐下的時候的坐姿。
入座之后,女子先開的口:“我叫沈怡,這里平時只有幾個朋友可以進來喝杯茶。后頭還有個小院子,是我平日里住的地方。你們是小龍帶來的,以后也可以常來,只是不要帶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就行了。后邊的院子除非我邀請你們,不然就請不要進去了。”
語調雖然很平靜,但是話里話外卻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這讓石磊尤其的不習慣,不自覺的便皺了皺眉頭。
風森林拿出平日里跟其他貴公子貴小姐打交道的姿態,自覺玉樹臨風的一笑:“沈小姐家里不知道是…?”
原以為沈怡就算是不回答,至少也要來一句無可奉告之類的,沒想到她根本是仿佛連聽都沒聽見。反倒又對石磊說了一句:“你父親段不錯,竟然讓邊捍衛不但沒有保他最喜歡的學生,還不計前嫌的擢升了他。看來咱們江東的官場上,從此又多了一條過江龍咯”
石磊很是不喜這女子的口氣,似乎一副置身事外的世外高人的樣子,對邊捍衛也沒有半點的尊重,哪怕是一個晚輩對于長輩的尊重都沒有。
面對這樣的女人,石磊是沒有半點好感的。剛開始見到的時候,石磊還覺得這女子雖然長相其實只能算是中上,但是身上自有一股超塵脫俗的氣息,那裊裊婷婷的模樣,更像是不食煙火的仙子,對她很有些好感。可是聽到她的這幾句話之后,石磊就對她再無半點好感了,只是覺得這女子太過于目中無人,眼高于頂也不是這般高法的。
石磊一直是這樣的脾氣,平時不管什么人,跟他打交道都會覺得此人極好說話。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那一世他所謂的京城第一幫閑的頭銜,替太子黨們做事么,總是要圓滑通融一些。另一半,則是石磊與生俱來不喜歡將喜怒形諸于色的脾性,很少有什么事情能真正讓他生氣的,不是脾氣好,而是眼界高了之后,就覺得很多事都不值得。
可是這樣的脾氣,當真的生起氣來,那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想象的。
現在倒還談不上生氣,只是讓石磊有些不爽,是以不太想搭理這個“傲的跟地保”的沈怡罷了。
隨隨便便的看了沈怡一眼,石磊也不回答,就好像沈怡不回答風森林的話一樣。倒是很認真的看著她,從頭發,到眼睛,到鼻子,一直到身體,逐一細細打量。
怎么說呢,沈怡不屬于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會覺得她是個美女的女子,應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皮膚白皙,臉上沒有太多的血色,顯得有些白的過分。頭發天生帶點兒栗色,挽了個松散的發髻,隨意的盤在腦后。五官也說不上多精致,倒是很柔和,是以讓男人看見多數會有一種姣好之感。鼻尖微微有些上翹,嘴唇薄削的有些過分,倒是和她那略顯刻薄的性子比較附和。
整張臉上,如果說有什么部位比較精致的,那就只剩下一雙眼睛。雖然這雙眼睛總是低垂著,目光向下,但是卻依舊遮掩不了目光之中的清澈。眼睛的形狀居然跟石磊的有幾分相似,略顯狹長卻又并非丹鳳眼。石磊不知道,這也是沈怡會對石磊產生些微好奇的原因,他們倆長了一雙相當相似的眼睛。
身子被包裹在寬大的白色長裙之中,倒是看不出身材好壞了,不過極瘦是一定的了。脖子下方那兩根鎖骨,奇異的突兀著,爆出嶙峋的形狀。
裙子的領口較高,胸前乏善可陳,看不出什么內容。腰身也因為寬大的裙子看不真切,倒是一雙白皙的小腳露在裙邊之外,也是極瘦極瘦,骨頭和血管都爆在腳背上,像是鳥類的腳。
被石磊這般的打量,終于讓這位看上去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沈怡有了少許的不滿,她緩緩抬起頭來,一雙也顯得狹長的雙眼看著石磊,口中說道:“你一直都習慣這么沒有禮貌的看人么?”
石磊不卑不亢:“我只是習慣當別人知道禮貌這個詞的時候,我也會很禮貌。家世好不萬能的。”
這話就直截了當在說沈怡傲慢無禮了,就連風森林聽了,也覺得略微有些不妥,似乎覺得在不了解這個沈怡究竟是什么來路的時候,最好不要輕易的得罪她。
沈怡自不需談,胸口微微的起伏起來,極其蒼白的面頰之上也有了幾分血色。
“小龍今天帶來的客人果然很有意思…呵呵,很久沒有見到這么大膽的少年了。石磊,你今年十八歲?還是十九歲?”胸口的起伏平靜下來之后,沈怡似乎已經擺脫了剛才那絲不悅的情緒,張口說道。
石磊微微一愣,雖然所有跟自己打交道的人都會覺得自己太過于年輕,不過在他格外的沉穩勁兒面前,多數人也只是覺得他長的極為面嫩而已,斷然不會去猜想石磊只有十歲。沒想到這個沈怡居然能猜出石磊的年紀,這也讓風森林很是吃了一驚。
不過石磊的臉上依舊是分毫不露,只是微微一笑:“十八。你也不大么,三十剛出頭?別搞得這么老氣橫秋的。這房子是明朝的建筑風格?要是擱在明朝,你這年齡也就是我家童養媳的年紀而已。”
沈怡聽到這話,頓時滿面通紅,大概她這輩子從未被人,尤其是一個男人用這樣的言語輕薄過,童養媳?這個叫做石磊的小子好大的膽。
石磊說這話的時候,崔小龍剛好從外頭進來,一進門就看到沈怡那原本蒼白的面龐上已經紅潮如許了。(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心中大驚,趕忙三兩下除掉了鞋襪,走過來陪著笑臉說道:“沈姑娘,您別生氣,您的身子經不起氣的。石磊年少氣盛,有時候說話不免張揚了一些…”
話沒說完,就被沈怡一個冷冷的眼神生生的打斷了,后邊半截話,倒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明顯能看出崔小龍的喉結動了一動,有個吞咽的動作,看來他還真是很懼怕沈怡。
“小龍,讓你去安排,都安排好了么?”看得出來,沈怡是在強自壓抑著心頭的怒意,就算一直把石磊當成一個孩子,石磊這句頗有調戲意味的“童養媳”,也著實讓沈怡怒了。
崔小龍連連點頭:“他們就來了,端著東西,走的慢一些。”
“我看是你跑的太快,一直都跟你說,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區之長了,放在古代也是一方父母官,怎么還這么毛毛躁躁的。”這句話說到最后的時候聲音有些小,大概是想起石磊剛才也是舉得古代的例子,又讓她覺得頗為忿忿。
崔小龍大氣也不敢出,只是拿求援的目光看著風森林,心里卻在哎喲喂不斷的叫著。這位石磊石少爺到底是個什么路數啊?怎么剛來就敢跟這位姑奶奶嗆上了呢?擱在昆州這塊地盤上,別說誰家的少爺公子,就算是省里的楊明書記來了,恐怕也不敢對這位說什么童養媳的話。尤其是她今年三十出頭了,由于身子的緣故,不能動氣,也不能有喜歡、厭惡之類的大情緒,不是她不想結婚,而是根本無法與常人一樣。所以才在這昆州找了這么個偏隅一角,修身養性。
原本崔小龍帶石磊和風森林來,也有擺譜兒的意思,想讓這兩位見識一下這里的幽靜雅致,可是誰知道沈怡竟然沒睡,沒睡也罷了,還主動要求喝茶,崔小龍數年來從未見過沈怡對外頭那些凡夫俗子有什么人會感興趣的,心里之前還在想著,把石磊和風森林帶來,似乎倒是極為正確的一步。不但讓石磊和風森林知道崔小龍的斤兩,還能讓沈怡對他多幾分好感。
可是誰曾想到,自己就去喊個人的那么會兒工夫,石磊居然好像跟沈怡很不投機一般。之前崔小龍就猜想石磊家里是不是另外大有來頭,現在看到石磊混不吝的敢跟沈怡叫板,更以為石磊來頭不小。心里只是叫冤,心道你們神仙打架,可千萬別傷了我們這些可憐的小民啊。
不斷用眼神暗示風森林,崔小龍只希望風森林和石磊之間的關系能讓石磊說上兩句好話,也好讓沈怡熄了怒意。其實讓崔小龍最擔心的不是沈怡發火之后的遷怒,這個女子雖然不太近乎人情,卻也絕不是個會遷怒的人。石磊得罪她,不管石磊是誰帶來的,她也不會因此而怪罪那個人。主要還是擔心沈怡的身體,這可是個不能喜,不能憂,不能悲,更不能怒的身子,回頭要是因為生石磊的氣而讓她的身體出現什么問題,一百個崔小龍也死了。
風森林也看出崔小龍的為難,而對沈怡雖然也有些不滿,看到她氣的滿面通紅的模樣,也有些不忍心。無論如何對方都是個女人。
“沈姑娘…”剛才崔小龍管她叫沈姑娘,風森林便也照貓畫虎了,“我這個朋友年紀比較輕,有時候說話沒遮沒攔的,不是有意輕薄你,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說罷又拿眼神瞥向石磊,意思是讓石磊說句軟話,看崔小龍這樣也知道沈怡家里不簡單,沒必要因此樹敵。而且,風森林也看出沈怡的身體似乎不太好,石磊那話擱在別人身上可能無所謂,但是在沈怡身上可能是遇到什么忌諱的事情了。
石磊此刻也看出來了這些,心里倒是有些歉意,便自說道:“沈姑娘,我說話有口無心的,如果因此犯了你的忌諱,我給你賠個不是了。”
沈怡抬頭看了石磊一眼,眼睛里閃過些微的亮光,可是身體的痛苦卻讓她的雙眉緊蹙,很是有些西子捧心的意思。
崔小龍一見,立刻沖到屋外,大聲喊道:“趕緊,拿冰水來”
外頭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都做著準備,崔小龍話音剛落不久,就有人送來了一大杯滿是冰塊的冰水,看的石磊不由得都感覺身上皮膚泛亮。這大秋天的,這么大杯的冰水,喝下去非得涼透了心不可。
沈怡接過冰水,沒有絲毫猶豫的一飲而盡,還含了兩塊冰塊到嘴里,緊閉著薄削的雙唇輕輕的嚼著,臉上的紅暈緩緩褪去,胸口的起伏也終于平定了下來,眉頭舒展開去,終于恢復到之前那副清冷又高高在上的模樣。
“沈姑娘身體一直不太好,不能妄動七情六欲,大燥之身。”崔小龍顯然也不敢多說,只是略微的涉及到了沈怡身體的狀況。
石磊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如此,沈怡既然落得這么一個毛病,尋常的喜怒哀樂怕是都不能太多,別提男女之情了。自己剛才那句話,倒是很不合適,仿佛有點兒拿著人家短處使勁兒戳的意思。
心里多少有些愧意,石磊又道:“抱歉,不知道是這么個情況,還請沈姑娘多擔待。”
沈怡輕輕一擺,也沒有提說要離開的意思,這也讓崔小龍越發不解了。要是換作平時,恐怕沈怡就是再有心情喝杯茶,此刻也該起身離開了,少不得還得呵斥崔小龍幾句。
四人坐在桌前,默不作聲,各有各的心思。石磊和風森林相同,都是在猜測這個沈怡究竟是個什么來路。而崔小龍則是在猜測石磊的來路,沈怡跟崔小龍類似,今晚之所以會愿意跟他們一起喝杯茶,也是因為石磊的緣故。三十年來,真的很少有事情能讓沈怡感覺到好奇了,她卻偏偏對石磊有了這份好奇之心。
很快有人送來茶具,但是卻沒有熱水,這讓石磊有些不解。
崔小龍看出他們的疑惑,解釋說:“沈姑娘不能喝熱茶,是以這里的茶都是泡的冷茶。茶葉好,水更好,冷茶更能養性。”
“我這里的茶葉倒是沒太特殊的,也就是周近的茶莊里送來的碧螺春。不過這水,倒是敢夸句口的,今年的是從珠峰南坡采下來的雪水。”沈怡似乎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緩緩開口,語氣之間少了幾分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意思,大概也是知道了石磊的忌諱。
崔小龍看氣氛好些了,倒是有些擔心石磊開口會不會又出什么事兒,趕緊笑著說:“去年是天山上的?天池周圍的?”
沈怡緩緩點了點頭,親自動開始用這冰冷的雪水泡茶。動作優雅,不緊不慢,每一個步驟都恰到好處,十指輕輕將碧螺春的茶葉捻開投到雪水里去的時候,竟然有幾分觀音大士指滴凈水的架勢。
這話雖然從她自己口里說出來似乎很輕松的樣子,可是聽在石磊耳朵里,卻總有些蕭索之意。(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當下兩人再沒有一句話,一直到走上臺階,即將進門的時候,石磊才終于又開了口。
“我是個商人,要是不嫌我銅臭氣臟了你這些竹子,以后我來昆州,就到你這里來。你要給我泡冷茶喝的。”
沈怡笑了,一如孩童一般的清澈:“好呀,你來之前先打個電話,我提前泡好。冷茶提前兩小時味道最好。”似乎想起什么,又說:“一會兒我讓人把電話告訴你。”
石磊點頭:“好,就這么說定了,我不告訴別人,你也不說。”
沈怡的嘴角微微翹了翹,終究沒有笑出來,倒是腳下明顯輕快不少。那雙在泥地里走了半天已經沾了不少泥污的小腳,一顛一顛的走在地磚之上,泥點子紛紛落下,那些濕泥竟然有些都已經干了。
崔小龍從風森林那里是問不出什么東西的,也只是得到了一些如果他悉心打聽都能打聽得到的消息。比如邊捍衛很欣賞石磊,比如風炳菘同樣欣賞石磊,比如秦介與石磊交好,比如王氏兄弟很給石磊面子,再比如石為先的升遷,雖然說是楊明和邊捍衛的一步棋,但是這其中,誰又敢說與石磊毫無關聯?
官場最講究的就是揣摩,都認為自己足夠聰明,也便都不會去懷疑自己的揣摩,尤其是對于那些仕途走的頗為順利的人。
崔小龍顯然如此,從這些省城的大人物的舉動之中,他仿佛嗅出了非比尋常的意味。()加上本身心里就提前有了觀感,越發搞得云山霧罩。
其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石磊在崔小龍的幫助下,極為順利的讓本地的一家銀行對大剛電子廠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資產評估,最終同意給石磊發放230萬的商業貸款,利率是普通商業貸款的7折,為期三年。
石磊帶來了一張私人的轉賬支票,總額五十萬,在簽署了對于大剛電子廠的收購協議之后,兌現了這張支票,把馬大剛拖欠工廠里百余名工人的工資一筆頭發了下去。隨后在昆州的工商局將大剛電子廠進行更名,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以總額兩百五十萬的注資,成為新成立的風翔電子技術廠的大股東,擁有風翔電子技術廠65的股份,馬大剛則擁有剩余35的股份。
馬大剛依舊是廠長,工人們皆大歡喜,兩天之后石磊也從銀行拿到了特批特辦火速批下來的貸款,扣除三十萬之后,將兩百萬資金注入風翔廠的賬上,暫時讓馬大剛進行支配。先把上游的供貨商的欠款全部還清,至此,風翔廠的賬上還剩下一百二十萬左右,應該足夠短期內維持風翔廠的運轉了。收購風翔廠所承諾的二百五十萬資金,也便算是徹底到位。至于風翔廠原本擁有的那些債務,已經轉到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賬上,無論追討回來與否,都只是石磊一個人的事情了。
周末的時候,石磊跟崔小龍約了個飯局,吃完也就準備趕回吳東了。又是一周沒有在學校里露面,也不知道學院的老師們會不會有什么意見。看起來,是需要早點兒讓秦介去給吳大的校長打個招呼了,以后的石磊,恐怕更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上課。
在石磊跟馬大剛把收購電子廠的合同簽署完畢之后,石磊就讓金大順派給他的那兩個下帶著賬單去那幾家經銷商那里討要欠款了,沒指望他們立刻就能要得到,從馬大剛對那些經銷商欠款束無措的狀態,石磊就知道那幫人恐怕也是地頭蛇的類型。
金大順雖然早已不涉足社會上的事情,但是從前的那些交情應該還在,強龍肯定壓不住地頭蛇,何況金大順現在早已不是什么強龍。之所以讓金大順幫忙,也只是希望他可以利用以前的道上的關系,從本地的社會勢力入,這也是石磊為什么要答應金大順說是按照江湖規矩給他分成的原因。至于金大順說不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晚上跟崔小龍的飯局上,石磊接到金大順的電話,告訴他一共六家欠款的公司之中,已經有三家還了欠款。具體法金大順沒提,石磊也就沒問,不過想來金大順一心洗白,也不會使用格外暴力的段,無非是稍加恐嚇而已。追討欠款,要是連點兒走法律邊緣的段都不讓用的話,那干脆就別去追討了,自取其辱而已。
這個時間原本已經無法查賬了,不過有崔小龍在,一切就好辦的多。再者說這個飯局上還有給石磊批貸款的那個銀行的貸款部主任呢,這個大腹便便的——其實談不上中年人,不過三十來歲,就已經養出一副富態的主任,打了個電話,查到石磊賬上的確多了七十多萬的款項,跟金大順在電話里所說的相符,石磊也就對金大順表示了感謝。
金大順則是笑說小事情,隨后說剩下三家態度比較蠻橫,可能時間會拖得長點兒,少不了要找本地的社會閑雜人等幫幫忙,石磊在電話依舊告訴金大順如果需要什么開支,只要是江湖規矩,他愿意支付。金大順依舊說是不需要,只是說可能需要給那些做事情的兄弟們開點兒茶錢,石磊滿口答應下來。
飯局繼續,吃完之后石磊本想立刻就趕回吳東了,但是酒喝的稍微多了點兒,開車是不行了,石磊猶豫了一下,便跟風森林說要不然去沈怡那個地方再坐坐。
風森林其實已經察覺到似乎石磊跟那個沈怡已經攀上了關系,只是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石磊怎么就連消帶打的讓沈怡之前的怒意全消,最后反倒跟他相談甚歡。橫豎是不能開車回去,干脆跟石磊一起去也好一探究竟。
路上是少不得要問的,石磊也沒細說,只說開始覺得沈怡過于傲慢,心中不喜,后來得知她身體抱恙,也就體察了她清冷甚至倨傲的性情,誠懇點兒跟沈怡交流了一番,消除了芥蒂。
風森林并不是太相信,但是也不覺得石磊的魅力就能大到老少通殺的地步,總不能是沈怡這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一眼就看上了石磊想要老牛吃嫩草?也只能將信將疑的接受石磊的說法。
“你就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兒好奇心?比如她家里是做什么的,比如為什么崔小龍在她面前誠惶誠恐,比如她…”
其實對于風森林的這些問題,要說石磊一點兒都不好奇那是假的,只不過跟沈怡接觸下來,石磊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是個能夠讓他沉淀下來的人,前些天邊捍衛又正好敲打了他一頓,功利之心自然淡了許多,也不忍心把沈怡這樣身患絕癥根本治不好只能小心翼翼調理的女子拖到商界、仕途這種是非圈子里來。尤其是沈怡表現出對于這些的排斥,石磊就更不愿意讓自己跟她之間的關系上蒙上一層金銀閃耀的色彩。
石磊對風森林說的話,也并不是推諉什么,他開始對沈怡態度不算好,言辭之中有些夾槍帶棒的的確是看不慣她那種高高在上仿佛真把自己當仙女的姿態。等到崔小龍解釋,尤其是石磊親自感受了沈怡身上那股子滾燙之后,他甚至開始有些心疼這個女人了。
這種心疼實在是不方便說出去的,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心疼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說出去非得讓人家以為他動了什么yin邪的心思不可。石磊又不可能向人解釋說他其實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心態,心疼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謂態度誠懇的交流,聽在風森林耳朵里,自然以為是石磊誠懇的道歉,只不過石磊想表達的是他和沈怡都很誠懇,似乎都有一種初見之后惺惺相惜的意思。沈怡為什么會對石磊青眼有加,石磊不清楚,石磊自己絕對是因為這份心疼,總覺得像是這樣一個清瘦孤絕的女子,不該被老天爺如此的懲罰。
“人家家的家世,打聽那么清楚干嘛?我敢打賭,崔小龍自己大概也不是十分清楚,最多因為同鄉的緣故,早些年見識過這家人的排場,大概在他們家鄉,大大小小的官員,本地的商人也都是趨之若鶩的恭敬有加,崔小龍自然而然的受到影響對沈怡格外的尊重罷了。而且在他們家鄉,如果按照輩分排,鬧不好崔小龍還是沈怡子侄輩兒的,沈怡斷然不可能接受崔小龍管她叫姑姑或者阿姨的,所以她才會仿佛喚晚輩一般的招呼崔小龍,而崔小龍則管她叫沈姑娘。”
“全中嘿,我說,你小子這腦子究竟是怎么長的?真有興趣把你腦袋剖開來看看里頭究竟裝了些什么,我跟崔小龍打聽的時候,崔小龍就是這么告訴我的。”風森林說著說著,就有點兒躍躍欲試,似乎想要動就地就把石磊的腦袋剖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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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趕忙往車門縮了縮,假作畏懼的說:“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省的我以后跟你在一塊兒還得提心吊膽的,總擔心你哪天把我腦袋給砍了。”
風森林哈哈大笑,隨后道:“你給說說,你是怎么猜出這些的。說真的,如果不是崔小龍確定沈怡絕不會跟你說起她家里的事情,我都懷疑是不是你得到答案才故作高深的。”
石磊把自己的想法跟風森林說了說,怎么分析的,又從沈怡那里得到什么資訊,都告訴了風森林。
“你信她的話么?她家里沒有大員,都是小官僚?”風森林明顯的嗤之以鼻。
石磊笑了笑:“這個大小要看各人的心思了,一省之長大不大?如果家里從前一直都是皇親國戚,最頂尖的那幾位,即便家道落,在三代人之內,恐怕也不會覺的一省之長是個什么大官。像是崔小龍那樣的區長小不小,擱古代就是個七品知縣芝麻官么,可是,在那些鄉鎮、科室的科員或者小科長眼里,那就是大官,很多人覺得自己這輩子能走到個副廳也就滿足了。”
“那你的意思還是說沈怡家里省部級高官很多唄?”
石磊卻又搖了搖頭:“你覺得可能么?全國能達到省部級的官員能有多少?真要是他們沈家有一批,哪怕十個八個,這么大的一股勢力,以你家的地位,你能不知道?”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風森林急了,要不是在車里空間逼仄,他估計能踹石磊一腳,這么賣關子實在太惹人厭了。
石磊笑著搖頭:“我哪兒知道怎么回事?這種東西,能分析到這兒已經不錯了,再者說人家家里福蔭如何也跟咱們沒什么關系。真有國字號的大員也好,只是一幫小處級干部也罷,都不用去管他,咱們去她那兒,就是喝茶,找個安靜輕松,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呆會兒。酒醒了,也就回吳東了,吳東還一堆破事兒呢,你別跟這兒亂動心思。”
風森林驚奇的說:“石磊,這實在不像你的風格啊”
“我的風格什么樣兒?”
“窮兇極惡,逮住了一個關系就一定得用上,暫時用不上也得擱在邊候著,保不齊什么時候就一下子掏空,用人用到盡”
石磊輕嘆,看來自己重生后還真是犯了不少毛病,現在還只是一些小事,居然就落下了這么個名聲,這要是以后真把生意做大了,還不知道會如何。看來真得改改這毛病,以后不能這樣了,邊捍衛這頓敲打非常是時候。
“這段兒我似乎真的有點兒急功近利了…”石磊喟嘆一聲,閉起眼睛,把身子靠在車子后座上。
看到石磊這幅模樣,風森林也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他那些話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把他對石磊的觀感說了出來。作為商人,一個骨子里的商人,他并不覺得石磊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利益最大化,本來就是商人最基本的準則,他想不到石磊心里此刻的想法。
時間不算太晚,八點剛出頭而已,沈怡還沒睡,又是親自來開的門。說起來她這個院子也實在不小,也請了不少人,打掃庭院的,廚房做飯的,專門負責斟茶遞水的,忙活一些雜事兒的,石磊雖然沒細問,但是也知道至少有十幾個人在這院里工作。可是來了兩次了,居然都是沈怡親自開的門,不由得就有些奇怪。
見到石磊過來,沈怡倒像是頗有些開心,只是多年來養成的清冷性子,使得她的開心也只是在嘴角漾起些微的弧線而已。像是那天晚上跟石磊在竹林里笑出來的模樣,倒恐怕是沈怡成年以后笑得最多的一天了。
有沈怡在場,自然又是冷茶,不過今兒的有所不同,沈怡就仿佛和石磊心有靈犀一般,六點多的時候泡上了一壺冷茶,這會兒八點多,倒是剛好可以倒來喝。
許是因為石磊在車里說的那些話,也打消了風森林打探沈怡家世的念頭,總之是不簡單,至于到底有多么的不簡單,相信接觸的多了總會慢慢浮出水面的。如同風森林這樣的世家子弟,別的或許一般,但是耐心絕對的足夠,否則他也不會用這么些年的時間在一個研究所里空耗,當時他加入的時候,誰也沒想到這個研究所會有改制的一天。
聊到十點鐘的樣子,沈怡顯然困乏了,石磊和風森林知趣的告辭。石磊少不得單獨跟沈怡說了幾句話,也就是些應景的東西,無非注意身體之類的,然后便是約了大致下次見面的時間,石磊心里一直都有個計劃表,不輕易說給別人聽,但是未來半年之內,大致的時間安排其實都是有數的。
酒醒的差不多了,雖然遇到查酒駕石磊和風森林指定會被扣下,嘴里的酒氣不是兩三個小時那么容易散的。不過二人本就不是擔心查酒駕,而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喝了那么久的冷茶,真也不擔心把車開溝里去,便各自開著自己的車,很快上了高,朝著吳東的方向時一百的進。
路過潤揚的當兒,石磊的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風森林,這家伙又不知道什么神經,居然在另一輛車里給石磊打電話,難道是困了開不動?都到了潤揚附近了,要是不開回去那豈不是神經?
接了之后,石磊聽到風森林極其興奮的聲音,哪里有半點想睡覺的意思?
“石磊靠邊在緊急停車帶停車,你小子真神了,你必須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磊很疑惑,不過還是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車子停在了緊急停車帶里。這里正好處于一根路燈下頭,不擔心遠處的車子看不見自己這輛車。
風森林自然緊跟著石磊的車停了下來,車還沒停穩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沖了過來,一拳打在石磊的肩膀上,極其興奮的說:“快,說說,你小子到底是怎么預測到的?”
石磊極其訝異,完全不知道風森林在說什么:“喂喂喂,你就算想知道答案,也得告訴我到底什么事兒?”
風森林哈哈大笑:“就是郵電部重組的事情你說你小子,前些時候跟我們家老爺子分析的時候,說的是言辭鑿鑿的,分析的不錯,但是我和老爺子并不敢完全相信…”
后邊的話石磊已經沒注意聽了,只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這會兒也不知道風森林得到什么消息了,不過肯定是上頭傳來了郵電部重組的確切消息,否則他也不會這么興奮。只是石磊并不會因此覺得驚訝,因為在歷史的軌跡當,98年的月,郵電部重組的件就會到全國各地,而央的重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按理說,97年的o月下旬,這事兒鬧不好都已經開始操作了。
石磊的訝異是因為按照他的記憶,郵電部重組,或者說是撤銷郵電部的提案應該是在九月份的十五大上,他原以為風家應該會在十五大之后就得到一些消息,沒想到風家居然現在才得到消息。說起來也是石磊自己忽視了這事兒,他軍訓之前其實還想過,鬧不好自己軍訓回來,風家就能得到撤銷郵電部的消息,那樣會對他和風家的合作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卻沒想到風炳菘同意跟石磊置換股份的事情,卻居然是在沒有得到央消息的情況之下,這不符合風炳菘那種老狐貍的作風,看看眼前這個欣喜若狂的風森林,石磊心里有數了,恐怕風炳菘最終同意跟石磊合作,一方面是看在石磊幫著風森林搞定了王大齊那幾個軍方淘汰技術的份上,另一方面,風森林使了不小的勁兒。
該說什么呢?雖然說這個合作石磊自認將來不會拖累風家,反倒對風家有很大的好處,但是畢竟在目前這種狀況下,是石磊急需對方的幫助,無論是借助對方的勢力,還是他那間公司展必須有足夠的技術實力,其實都是石磊更需要風家——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風森林即將改制成功的那間研究所——的,至少在當下,石磊其實是幫不上風家任何忙的。這個合作,要說雙贏也沒錯,但是風家不跟石磊合作,他們的利潤也不會少半分,只是便宜了石磊而已。
所以,石磊一直都希望第一借用王大齊那幾項技術,算是他對風家的一部分回來,第二則在十五大閉幕之后自己所“分析”的那些東西都被證實,加強風家對自己未來潛力的信心,從而得到跟風家合作的機會。倒是沒想到風家一直沒提郵電部重組事宜,居然并不是因為他們不說,而是他們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在這種情況下,風森林還一直致力于跟石磊的合作,想必在風炳菘面前也說了石磊很多好話,才促成了這件事,石磊不由得重新的審量了一番風森林,從前或許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相對比較親密的生意伙伴,而現在,卻開始真正的把風森林當成朋友了。
九張就九張,依舊很感謝,鞠躬,去睡覺鳥…
“你幫我在你們家老爺子面前說了很多好話?”石磊冷不丁的打斷了舞足蹈的風森林,心里卻因為風森林在自己面前全無避諱的舞足蹈又感覺到了點兒不一樣的東西,風森林何嘗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輕狂的一面?一直都是精明強干的樣子,恨不得在腦門上貼個“我很厲害也很深沉”的標簽才行,又怎么可能舞足蹈的像個瘋子一樣。這也從某些方面說明,風森林在石磊面前,真的是沒有什么戒心的,他先一步已經把石磊當成了朋友。
風森林一愣,略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老頭子總是考慮的比較多,什么投資是否值得啊,什么回報率如何如何的。咱們是朋友么,5所改制,現在不找個合作伙伴,以后也肯定是要找的,便宜誰不是便宜?何況我總覺得你小子能給我個驚喜,鬧不好以后會有人知道,其實是咱們風家占了你的便宜呢”
石磊突然就覺得心情大爽,重重的在風森林的心窩上搗了一拳,口大呼:“對,咱們是朋友朋友”
其實,石磊一直把朋友這個詞看的特別的重,那一世他表面上也算風光了,可是私底下,張一松是他兄弟,還有另外兩個跟張一松一起把資產交給石磊打理的太子黨也可以算是朋友,再有就是跟石磊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的秦慕北,那只能算是半個朋友,畢竟兩人之間稍稍給點兒火花鬧不好就能在床上滾到一處,完全說是朋友有些名不副實。
至于其他人,幾乎都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石磊一直也沒什么太多談得來的朋友。不少人都是當面恭維他,背后卻嗤之以鼻,京城第一幫閑,并不是什么夸贊的話,反倒有隱約的鄙夷之意。
重生之后的情況好得多,但是直到目前為止,能讓石磊挖心掏肺把對方當成朋友的,也只有張一松一個人。那一世里的兄弟么 風森林也好,秦介也罷,其他幾個人更不用說,在石磊的心目,合作關系更多一些。少一些的是玩伴,談不上朋友。今晚風森林這句話,對石磊的觸動真的很大,或許直到這個時候,石磊才真正感受到重生是真真切切的生在自己身上了,而不會是如同《南柯太守傳》那樣,最后卻現不過是南柯一夢。
倒是風森林,斷然不可能明白石磊心里這些想法,被石磊突然來的這么一拳,搞得很有些迷糊。這也沒轍,沒有經歷過石磊那一世的一切,又怎么可能明白石磊的心境?
看著石磊極其偶爾的失態之舉,風森林只是稍愣了一會兒,就一腳踹在石磊的屁股上,口大罵:“王八蛋,搞了半天你小子沒把我當朋友是?我操老子都不計較你年紀小了,早知道真該逼你這小子管我叫叔的”
石磊哈哈的笑著,眼竟然有少許的濕潤,當然不會讓風森林看出來,石磊說:“你要真想讓我叫叔,也成啊,只是當我叔代價很大的”面對這種一談起來就會覺得很尷尬的事兒,唯一的辦法就是避而不談,王顧左右而言他。
風森林果然上當,立刻愁眉苦臉:“還別說,給你這家伙當叔還真得時時刻刻的防著點兒,不然哪天被你賣了,鬧不好還得幫你數錢。不過…”
“不過個毛啊說郵電部的事兒,你們家老爺子給你打電話了?”
一提到這個,風森林就顧不上他們私人之間那點兒破事了,立刻眉飛色舞的比劃了起來:“剛才老爺子給我來電話,說是得到確切消息,跟你分析的一模一樣,十五大上,基本已經確定國務府那位二老板農歷年后就該扶正了,徹底成為政治局二把,國務府的一把。會上,他也真正的提出撤銷郵電部的提案,已經被通過,前段時間沒有傳出消息,是因為撤銷一個部委實在牽涉面太廣,不做好萬全的計劃實在不敢透露半點。就因為你的分析,老爺子很是動用了些關系在上頭打聽,一無所獲。這段兒正想著是不是你的消息不準確呢,沒想到央已經做出了最后的決定,和郵電部的高層也都約談完畢,正式開始著郵電部重組的計劃,要力爭在明年那位二老板成為大老板之前做好所有的重組計劃,只等他一上臺,親自宣布郵電部重組的事情。”
石磊含笑頷,這些都是那一世他很清楚的事情,看來他這只小蝴蝶力量太小,完全沒有改變歷史的任何進程。不過這對石磊而言是好事,真要是因為他這只小蝴蝶撲撲翅膀改變了什么,以后他會失去太多可以利用的商機了。
“你給我老實交代啊,少跟我說什么是你分析出來的,我們家老爺子那么多年跟政策打交道的經驗都分析不出這么準,也只是隱約覺得郵電部可能會有什么動作,哪象你似的,滴水不漏,連時間都沒什么誤差的?”
石磊不可能說實話,也沒辦法說實話,只能把自己這個小神棍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這其實沒什么難分析的,就看你的思維到沒到那個點上而已。或者說,你是否認定郵電部一定會被撤銷,一旦認定這一點,那么,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風森林仔細的琢磨了一下,似乎也覺得石磊的話有道理。
國務府那位二老板的扶正是必然,這一點不需要石磊分析,只要看得懂國內官場,就能得出這個結論。而今年正該是換屆之年,于是農歷年后二老板成為大老板的時間節點是不會出什么意外的。于是這個討論,就應該是在今年的十五大上基本確立。
這位二老板本來就是經濟強人,郵電部的各種動態,大多都跟這位二老板的長期謀劃有關,這些風森林和風炳菘自然也很清楚。如果真的如同石磊所說的那樣,認定郵電部一定會被撤銷,那么這位二老板被扶正之后,自然需要有個大筆,還有什么比撤銷郵電部成立新的部委更大的筆呢?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來年三月撤銷郵電部這件事,也基本上就可以確立了。
既然可以得到這樣的答案,反過來一推,十五大上如果二老板不提出郵電部重組的提案,又哪里有充裕的時間來操作這件事,始終是個大部委,不是一句話說撤就能撤的事情。那么石磊“分析”十五大上,跟郵電部相關的提案,似乎也就成為了必然。
“被你這么一說,好像真的很簡單啊,可是我和老爺子怎么就想不到呢?”風森林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你們不敢像我一樣放去賭郵電部一定會被撤銷”石磊一語的。
想了會兒,風森林也只能認同石磊這個說法,但是依舊有疑惑:“那你為什么敢這么肯定?”
“因為我們所處的,是一個大時代,一個通訊行業迅猛展的大時代誰能搶占這個大時代的頭浪,誰就能站在最高的巔峰之上”石磊揮舞著雙,狀若瘋狂 看見石磊這副模樣,風森林滿腦袋的霧水,忍不住伸摸了摸石磊的腦門,疑惑的說道:“喂,小子,你沒燒?什么大時代就算是大時代,跟郵電部必須被撤銷又有什么關系?”
石磊大笑:“以前人們之間的消息傳遞主要依靠信件,而今早已進入電話時代,移動通訊也在高展。這些年電子通訊技術的展實在度太快,以目前的局勢,機業務過傳統固話業務,恐怕用不了幾年。隨之而來的是絡技術的展,具體會展成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絡是一種比移動通話更為迅捷的交流方式,鬧不好被影響的不光只是通訊行業,還包括媒體和傳統的影視、出版等等行業。這個涵蓋太廣,我也只是有這么一種感覺,如果你有興趣,咱們可以以后慢慢的交流。
說回消息傳遞這一塊,以前消息傳遞靠信件,現在更多依賴電話,以后會更加依賴移動通訊,這包括機、絡等等一系列的新科技。那么,老式的郵電部,就再也承載不了信息傳遞的需求,電信部門必然不甘心被郵電部這個大帽子所籠罩。想獨立出來自謀展怎么辦?必須通過撤銷郵電部這樣的段,郵政和電信分家,這是最基本的一個方式。
關于郵政和電信分家,這就不是這一兩年的話題了,而是三五年前就已經被提出來的構想,只是最近才進入操作階段而已。既然看到了現在通訊行業的迅猛展,郵電分家迫在眉睫,又有這么一個搞經濟出身,上臺之后必然有大筆經濟操作的國務府老板上臺,他怎么可能允許郵電部這種嚴重滯后于時代的部委繼續存在下去?是以,當我確認二老板會被扶正之后,我就一直堅定無比的相信,他上臺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銷郵電部非撤不可”
風森林之所以會問出這么沒水平的問題,其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被石磊這么突如其來的慷慨激昂給弄懵了,其實以他家里的底蘊以及風森林自己的頭腦,當親耳證實了郵電部即將被撤銷的消息之后,稍加分析,也自然能夠得出,恐怕國家下一步在電子通訊行業將會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這個通訊行業的大時代,也就沒什么解釋不通的了。
當然,他此刻還很難認同石磊對于網絡技術的觀點,在97年的時候,除了個別狂人,幾乎所有人都很難認同石磊的觀點。網絡?不就是個虛擬的二進制組成的玩意兒呢,玩玩倒也罷了,影響傳統行業?無異于癡人說夢。但是,相信用不了幾年,這些人就會被網絡的巨大力量驚駭的眼球滿地。
“老爺子還在跟上頭聯系,想知道郵電部撤銷之后將會成立一個什么樣子的新部委。”等到石磊終于結束了他的慷慨激昂,風森林有些試探意味的對石磊說。
石磊微微一笑,并不介意風森林的試探,而是直接說出了答案:“電子工業部將會接管原郵電部電信部分的職能,名稱肯定要改的,具體是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但是想一想也知道肯定跟信息二字相關,不會再是單純的電子工業。其職能將會覆蓋無線電、衛星、通信網絡三大塊,主要將負責電子信息產品制造業、通信業和計算機軟件業的技術體制和技術標準,以及廣播電視網絡的傳輸技術標準。老風啊,你的速度要加快了,325所的改制最好能在一個月內完成,原則上郵電部被撤銷對改制有好處,但是對于技術方面的控制就會很成問題。越早改制成功,你所能拿到的技術越多。”
其實石磊當然知道電子工業部和原郵電局合并將會成立一個信息產業部,只是這么具體的事情是不方便說出來的。而且,石磊還知道,十年之后,信息產業部也會被撤銷,而更換成工業和信息化部,簡稱工信部。
“明兒就找省計委的那些人談談,其實325所的改制前期工作全部都已經完成了,我們家和國家的股份分配也已經談妥,剩下的,就是今后的生產方向,以及每年能夠給省里帶來多少財政收入的問題了。豁出去了,相信你一次,我決定接受他們開出的條件。石石,你也得做好準備了,一旦我接受他們的條件,你那間公司的消化能力,就會決定325改制之后的生產能力,也就最終決定了是否能夠完成每年上交省里的財政收入。本章節孤獨打”
對此,石磊毫不擔心,現在他那間公司各方面還顯得略微局促了一些,可是隨著他完成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系統之后,甚至不用等到完成,只需要中標之后,全省的媒體就必然會開始長篇累牘的報導,從省教育廳的技術改革延伸到一個辦公化時代的來臨,再到省內民營科技公司的超高實力,這些都將會是一個連續并且效果轟動的免費,而且是最權威的媒體聯合為石磊的公司度身打造的。到時候,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就會由一個默默無聞的新興公司,一躍成為知名度甚至不會亞于老牌的熊貓電子廠的IT公司,訂單是不需要擔心的,要擔心的恐怕反倒是風森林那邊,眼看著硬件部分的利潤將會被有生產實力的路由、交換設備公司攫取,而他們只能在軟件上動腦筋,到時候恐怕很快就會著組建自己的設備生產廠。
“你擔心擔心你自己,到時候別讓我整天跟在你尾巴后頭催你交貨就行。”石磊說完,拉開車門,又鉆進了車里。
風森林聽到石磊這話,可是沒敢把這話當成石磊的一句玩笑話,石磊經常這樣語出驚人。不知道他深淺的人十有會認為他是在說大話,自信過頭的表現。可是跟石磊算是知根知底的風森林,卻發現石磊所說過的那些大話,似乎還從沒有過沒實現的。
“你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是不是接到什么大單子了?”風森林急急忙忙的拉住石磊的車門,不讓他發動車子。
石磊心說風森林倒是越來越敏感了,自己以后說話還真是要注意點兒,別一不小心就露出什么端倪,雖然不會有麻煩,但是總是會讓人懷疑他中央有什么背景。剛接觸的時候有點兒這種誤會倒是沒什么,接觸的多了,還一如既往的誤會下去,尤其是當石磊接觸的人的層次越來越高的時候,恐怕就很成問題了。到時候真的驚動了某個中央大佬,覺得石磊有扯虎皮的嫌疑,那石磊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就是表示一下我信心十足而已。”石磊想敷衍了事。
風森林顯然不肯放過他,滿臉不信:“你少跟我來這套,快點兒老實交代,否則你今晚就跟我在這條高速公路上看月亮”
石磊無奈,只得搖搖頭道:“只是有一個項目正在接觸,談不上是什么大單子,只不過一旦談成,影響力可能會相當寬泛。剛開始接觸,不跟你細說了,談到差不多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風森林這才放過了石磊,幫他帶上了車門,自己也上了車,兩人兩車一前一后,很快駛入吳東市區。
風森林家就住在高速口附近,下了高速之后掉個頭,幾分鐘也就能到家了。
一進家門,發現風炳菘還沒睡,依舊坐在客廳當中,看到風森林回來,沖他招招,顯然有話要問他。
風森林也知道自己的父親要問什么,便在父親身邊坐下,拿起風炳菘的茶杯喝了口茶,一股腦將石磊在高速上說的那番話基本原汁原味的告訴了風炳菘,聽得風炳菘緊緊皺著眉頭,越皺越緊,仿佛也被石磊話里的內容給震撼了。
“你說這網絡真的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力?我怎么總覺得這小子像是個…搞傳銷的家伙?那些搞傳銷的人在臺上是不是也是這么慷慨激昂的?”風炳菘說到后半句,自己都笑了起來。
風森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還真像,要不是他家庭出身以及年紀注定他不可能有過傳銷經歷,我也懷疑他是不是搞過老鼠會。剛才在高速上,我雖然對網絡這種東西的前景也比較看好,但是聽了他的話,也被搞得熱血沸騰的,就好像明兒咱們家就能上福布斯,而且是全球福布斯那種。直接就跨入世界五百強了”
風炳菘哈哈大笑:“哈哈,這個小家伙,真是有趣啊。最主要是他到現在為止,幾乎所有的分析都沒有出現偏差,太準確了。要么是天縱奇才,要么就是政治局那幾位,有一位跟他家里關系密切。不過現在,倒是越來越看不準了,真要是后者,老邊不可能一點兒風聲都聽不到啊。我特意問過的,石為先的所有事情,其實都是楊明書記一促成的,還真是沒有半點其他方面的力量。這事兒透著蹊蹺啊”
“管他蹊蹺不蹊蹺呢,爸,反正我是覺得我認識石磊算是撿到寶了,你信不信,鬧不好以后咱們里那三成石頭和他的朋友們公司的股份,比咱們整個風氏企業還值錢?石頭和他的朋友們,這什么破公司名字啊”
“我看吶,是你被他洗腦了,你現在是他的下線。”
下線,是傳銷用語。風炳菘這句話,玩笑的意味很重,但是這里頭也有點兒別的意思。
風森林訕訕一笑:“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不是被他洗腦了我還真說不準。反正至少我敢肯定,咱們拿325所的一成股份跟他交換,最后占便宜的肯定是咱們。”
“要真是這樣,森林,你考慮考慮讓小水水跟石磊多接觸接觸,年齡也適合么,正好再過個幾年…”風炳菘這話,實在不該是個五十多歲的成功人士說出來的,頗有點兒為老不尊的意思。
風森林還沒表態,倒是看到風淼兒穿著睡裙,腳上踢著大拖鞋,揉著眼睛走了出來,嘴里嘟囔著:“這么晚你們還不睡…咦,大哥,你回來了?石磊也回來了么?”
風炳菘含著笑意看了風森林一眼,風森林會意,這分明是說小水水恐怕已經對石磊有了朦朧的意思了。
“我和爸正在說考慮過幾年把你嫁給石磊的事兒呢就是不知道我們家小公主是不是愿意,看不看得上石磊那小子。”風森林干脆跟風淼兒打趣說。
風淼兒開始一愣,隨即嬌羞不已,雖然心里早就有這種想法,也渴望能跟石磊多接觸,但是被父親和大哥當面點破,總歸會很不好意思。
跺了跺腳,風淼兒撒嬌似的對風炳菘說:“爸,你看大哥又胡說八道的,太討厭了”
風炳菘溺愛的把風淼兒摟在懷里,哈哈大笑著,卻什么都不說。
過了會兒,倒是風淼兒皺著小眉頭說:“那家伙也討厭死了,居然讓秦大哥把我給辭退了,說什么我還是個高中生,不許我在九里村打工。我跑去找二姐,二姐居然也幫著他,哼”
看到風淼兒這副可愛的模樣,父子倆自然是默契的相視一笑。
其實也沒差太多,幾票而已,有兄弟拉我一把,咱很快也就能過200。
新書期的苦逼作者真的很悲催啊,日復一日的求票求到自己都覺得沒什么可找的理由。唉…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石磊卻有些為難。前些天他勸蔣風約搬回去住了,房子還沒找到合適的,自己就暫時住回了宿舍。這一個禮拜沒在學校出現了,現在又是深更半夜,石磊把車停在了校門口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進不去宿舍了。有心在車里湊合一宿,卻又實在覺得憋屈,猶豫半天,還是把車開回了五臺花園,上樓之后,就在客廳里的沙發上蜷縮了起來。
也真是累了,沒有枕頭沒有被子也很快睡著,夢里似乎感覺到有人給自己蓋上了點兒什么,卻迷迷糊糊不想去管,又感覺到那人似乎坐在自己面前端詳著自己,石磊終于還是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窗外月光正亮,傾瀉在蔣風約的身上,給她渾身上下仿佛涂抹了一層鵝黃色的光輝。
石磊的腦袋沉沉的,嘴里也干的不行,張口勉強說道:“風約姐,你怎么醒了?”
蔣風約見石磊醒了,主動伸出握住他的,小聲說:“噓,別把爺爺吵醒了,你怎么這么晚回來?還睡在客廳里。我聽到動靜,看到是你,怕你著涼,給你拿床被子出來。”
石磊勉強笑笑,把蔣風約那只完美的放在自己的臉上,翻個身壓住,感受著來自蔣風約的溫暖:“你的真好看。”石磊嘟囔。
“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再進去。”蔣風約小聲說。
石磊點點頭,像個孩子一般,指指自己的臉:“親一個…”
即便是在深夜之中,窗外月光卻是正好,石磊依舊可以看到蔣風約瞬間成了一個大紅臉,顯然是還不習慣石磊這種親昵的話語。會員打跟石磊之間雖然已經越過了那條心照不宣的線,開始在曖昧的路上越走越遠,卻并不代表蔣風約對于兩人的年齡差異就能拋諸腦后.
蔣風約自顧自的猶豫著,卻發現石磊已經又重新睡著了,平日里總顯得老謀深算的他,此刻卻像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又或者,在蔣風約的眼中,石磊這個年紀,本就該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才對。
月影東移,蔣風約忽然笑了,在月光沐浴之下的她笑得格外的天真。
輕輕的俯下身,蔣風約略微有些涼意的雙唇輕輕的吻在石磊的唇上,柔軟溫暖,沒有半點之念,有的,只是那縷說不清道不明介于愛與不愛之間的清澈。
從石磊的臉下輕輕的抽出了自己的,蔣風約回到屋里,看著這雙被石磊稱贊過無數次的,笑得格外的甜美:“真的有那么好看么?值得你一再的夸?”
順利結束了進入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之后第一筆業務的朱逢,口袋里裝著石磊當著全公司所有人的面發放給他的合同金額5的獎金,提前獲得了正式合同,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之中,離開了吳東,去往昆州,成為了風翔電子技術廠的副廠長,主管除了生產以外的一切事物。
同時石磊也在公司里宣布,以后不管是誰,業務部或者其他部門的員工,如果可以為公司拉到合適的單子,并且最終談成,都可以獲得合同金額5的獎勵。這樣一來,無疑極大的挑起了這些員工們的工作積極性,包括工程部的那個團隊在內。事實上,他們是最可能替公司接到業務的,畢竟之前就是依靠自尋業務的方式干活兒。
一時之間,大家的積極性否仿佛被無限調高,短短幾天之內,蔣風約竟然發現自己的桌面上,多了四五份不同的項目,需要她去跟進。最終能拿下幾張單子未知,可是至少公司上下終于顯示出團結一心為公司拉業務的良好氣氛來。本來人就不多,現在更是忙的腳并用,用孫軍的話來說就是恨不得吃飯的時候也能問問賣盒飯的大媽要不要搞臺電腦弄成自動化賣盒飯才好。
這當然只能是個笑話,不過江樹看到石磊的公司忙的首尾難顧,也對他們的業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觀察了幾天之后,主動約到石磊,讓石磊給他的公司也做一份辦公自動化項目的計劃書,打算在自己的公司里也實現一下無紙辦公。
而和省教育廳的談判也進展的異常順利,或者說這根本不該被稱之為一場談判,從石磊開始跟曹正正接洽開始,這個項目就等于已經落入石磊的囊中,唯一可能讓這個項目旁落的原因,就是石磊的公司提出來的項目方案最終無法通過省教育廳的審核。
顯然石磊不會讓自己犯下這樣的失誤,在提交的計劃書基本得到省教育廳領導的通過之后,石磊就著讓工程部的十一個人做出一套解決方案,其中包括所有需求的設備、材料,再交由風森林那邊的研究員們進行成本的核算,一切掌握之后,石磊開始親自撰寫方案標書。
與此同時,曹正正也在石磊的授意之下,拿著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系統的報告,不斷的開始往省委跑。雖然說省里已經有了拿省教育廳做試驗的念頭,但是總不能等到省里主動發話,說是我撥給你們一筆錢,你們把辦公自動化項目給操作起來?這種事情,下屬部門要主動,反正上頭有這個意思,主動一點兒,只會讓他們對你的印象更好。
剛開始曹正正還有些忐忑,但是等到他去了兩趟省委之后,竟然見到了省長大人,他才確信石磊私底下透露給他省委其實對于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很是重視的話。
短短幾天的時間,省委就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把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項目的議案提到了日程表上,下一次的省委會議,就會著重討論這件事,并且幫助省教育廳解決資金的問題。
曹正正開始忙碌起來,各種報告不斷的向省委打了上去,這也是沒辦法,機關部門之間的交道就是續繁瑣,每一個細節都需要好幾層的審批,要打的報告更是不計其數。
石磊倒是并不著急這件事,在他看來,省教育廳的項目幾乎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所要考慮的,是怎么帶出自己的產品來,是以更重視的反倒是325所改制的問題。
由于中央的消息開始向下滲透,省計委也知道325所的改制迫在眉睫,跟風森林的約談也開始多了起來,眼見著325所的改制工作就已經開始展開,以風森林的話來說,那就是最多半個月,一定要把改制工作全部完成。當然,這都是因為風森林終于豁出去,答應了省計委關于改制之后每年上繳到省里的財政收入的原因。
朱逢到了昆州之后,跟馬大剛之間的合作不會有什么問題,馬大剛本來就是個忠厚的人,不會因為朱逢搶了他的權力就給朱逢小鞋穿,反倒是盡一切可能的配合朱逢的工作,結果是朱逢到了昆州還沒幾天,就幫工廠接到了一筆大單子,足夠工廠連軸轉三個月。
有了這幾個月的時間之后,朱逢就開始著之前跟石磊商議好的一系列改革,主要還是針對工人們的業務能力上,另外就是在工廠的各部門配備上,不合適的人更換崗位,需要加強的則干脆進行招聘,很快就把原先一個漏洞百出的廠子搞得有聲有色。對工人們的業務培訓,朱逢采取的是分批進行的方式,所有工人被分為十個組,人員經過朱逢的考察之后實際安排,盡最大可能去發揮他們本身的長處,具有針對性的進行技術方面的培訓。這方面,風森林也幫了不少忙,從325所調去了幾個技術人員,以工程師的身份下到廠子里,指導培訓工作。
一切似乎都如火如荼,每個人都忙的底兒朝天,石磊倒反而覺得自己閑了下來,很有點兒無所事事的意思。
這樣倒是讓石磊的到課率高了一些,只是也免不了跟蘇豆豆經常性的抬抬杠,“打打架”,張一松成為兩人斗爭的犧牲品,整個兒一個殃及池魚,蘇豆豆在石磊這兒受了氣,總是拿張一松一頓虐待,然后便心滿意足。
她是沒什么了,張一松就叫苦不迭,無數次的在石磊面前抗議投訴,無非都是說石磊痛快了,倒霉的可就是他,石磊也只能用美食好酒去安慰張一松受傷的心靈。
一切似乎都在軌道上良性的,石磊也不由得開始感慨大學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天曉得他其實對大學生活根本沒什么概念。
十一月初的時候,石磊從方自達那里得到了聯通十月份的銷售報表,如同他之前預料的一樣,十月的銷售比起九月差了一些,不過還是突破了十萬臺,石磊也明白,從這個月開始,恐怕幾個月內就不能指望聯通那邊有多少進項了。好在公司的運營也開始逐步上了軌道,等到省教育廳的項目徹底拿下之后,聯通那邊反倒是小錢了。
不過同時倒是也有個好消息,那就是平京的聯通總部已經開始在全國范圍內推廣石磊的這個計劃,說是全國,其實也就是華東和華南的十個省份,聯通目前的網絡覆蓋也主要就集中在這些區域,其他區域雖然已經開始了網絡的架設,但是并沒有正式的開始運營,這是個想急也急不來的事情。
十一月江東地區的銷售肯定會一落千丈,目前的市場已經處于半飽和狀態了。但是其余九個省份的銷售一旦拉開序幕,恐怕又是一輪新的銷售高峰。這樣算起來,此消彼長,加上其他地區石磊的提成只有千分之二,十二月的時候,石磊能夠從聯通那里得到的數目大概也就是一百多兩百萬的樣子。到時候省教育廳的項目估計也該進入真正的實施階段了,石磊大致上計算了一下里的流動資金,算起來差不多應該能夠應付的下來。
金大順那邊也有好消息,剩余三家欠款公司原本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總之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要不然就讓金大順的下去法院起訴他們,橫豎就是不肯還錢。跟石磊溝通的時候,金大順顯得頗有些不好意思,石磊倒是很寬宏大量的說盡力就好,已經追回了七十萬的款項,其實基本上已經能讓石磊滿意了。
誰知道這個電話打完之后的第二天,金大順就親自跑了一趟吳東,親帶著剩下所有欠款的現金交到了石磊的里。(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石磊在推讓半天之后,金大順也只是接受了十萬塊給下那幾個人喝茶的錢,然后告訴石磊,這件事只能用峰回路轉來形容。
原來,那三家公司都是依仗著一個昆州的地頭蛇,才會如此蠻橫。幾天時間下來,金大順的下也終于打聽到了那個地頭蛇的情況,也知道這三家公司都有兩到三成的股份是那個地頭蛇的,于是便托江湖上的朋友,約了那個地頭蛇見面。剛開始那人跋扈的不像話,卻沒想到拍桌子瞪眼了半天,最后聽說他們是金大順的下,頓時讓他們聯系上了金大順,確認之后,二話不說,半個小時之內就讓那三間公司把欠款用現金送來了,親自拎著去了趟潤揚,跟金大順把酒言歡,把錢還了過去。原來,那個地頭蛇和金大順在勞改農場的時候,算的上是過命的交情,只是金大順出來之后,并沒有去找他,而是回到潤揚過上了另一種生活,兩人之間自然也就失去了聯系。卻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重新相遇。至于他們在勞改農場的交情,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好消息還不止如此,潤揚市委關于碧波建筑的事情雖然還沒有最后的塵埃落定,但是也基本上接近尾聲。石磊跟石為先聯系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金大順拿下碧波建筑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阻力肯定還會有一些,但是應該都在掌握之中了。
石磊不打算瞞著金大順,金大順自己也有其他的渠道,得到了一些風聲。這段時間一直致力于將娛樂城脫,準備全力進入碧波建筑,徹底改變自己的身份和生活。
俗話總是說樂極生悲,這被無數慘痛的歷史教訓證實并不是幾個古人坐在火鍋前生憋出來的所謂哲理,生活往往如此,看似一帆風順的時候,就總需要提防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因為還在準備接受碧波建筑的事情,石磊原本說要請金大順和他那兩個辛苦了好些天的下吃頓飯的,可是金大順卻婉拒了,說是要立刻趕回潤揚,一大堆事兒要忙。石磊也沒留他們,只是把他們送到了校門口,揮告別。
石磊正打算回學校,剛才出來的時候他其實正上著課,現在看看時間,那堂課應該還沒結束,石磊準備回到教室繼續上課,無論如何書本都還在教室里呢。
剛走了沒兩步,還沒進校門,就聽到身后傳來汽車的轟鳴聲,扭臉一看,一輛大奔至少保持著六十公里的時速,帶著一陣風幾乎是擦著石磊的身體沖了過去,直接進了學校。石磊雖然不至于被驚嚇到什么,但是也不由得狠狠的皺起了眉頭。按理說,校外的車子,沒有通行證是進不了吳大的校門的,要知道吳大門口也是有武警把守的啊,可是這輛車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進去了。在大奔和石磊擦身而過的時候,石磊努力看了一眼,大奔的擋風玻璃上頭,貼著省委大院的通行證。
雖然說省委大院的通行證并不能保證在吳大的通行,可是掛著這種通行證的,吳大門口的武警又怎么可能真的去攔呢?自然暢通無阻。
這人也太沒公德心了?開輛大奔很了不起么?不知道這是在學校里么?開著六十公里的速度難道急著去奔喪啊?——這些都是石磊心里的話語,不會說出來,也根本來不及說出口。
在97年的時候,開著一輛大奔還真是很了不得的,其實即便是在十多二十年后,能開著一輛大奔也依舊是名車系列。這個大奔可不是說任何奔馳都能被稱之為大奔的,所謂大奔,少說點兒也得是奔馳500以上,也就是排氣量達到5.0以上的,才能被稱之為大奔。即便是到了十多年后,5.0排量的奔馳S500,售價也在兩百多萬,那還是在關稅大幅下調了的基礎上。在97年的時候,一輛奔馳S500,售價加上進口的關稅,總額少說也在四百萬左右,當之無愧的超豪華車,即便擱在歐美,那也是真正有錢人的座駕。
石磊正琢磨呢,那輛大奔居然在學校并不寬敞的路上突然一個急剎車,然后竟然極其嫻熟的掉了個頭,直奔石磊而來。
沒等石磊反應過來,那輛車就發出尖銳的剎車聲,停在了石磊的面前,車頭上那宛如方向盤一樣的車標,距離石磊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這要是剎車那只腳稍微打個抖,估計就能撞到石磊身上了。
即便是在上課的時間,大學附近是絕對不會沒人的,這輛大奔如此囂張的行徑,早已引起了周圍學生以及路人的指指點點。剛剛離開還沒走太遠的金大順,看到這個情況,也趕忙帶著兩個下往回趕。
石磊站在原地,卻只是靜靜的看著車里的那個人,那是一張年輕而且跋扈的面容,大概也就是二十剛出頭的年紀,也還算是英俊,只是眉宇之間似乎有幾分陰鷙之氣。
經過的學生以為石磊被嚇傻了,有靠的近的,趕忙走上去,拉著石磊就想把他拉到路邊。可是石磊卻對那位好心的學生笑了笑,擺擺說:“我沒事,謝謝你了。”
然后,石磊又沖著車里明顯是沖著他來的那個年輕人笑了笑,很燦爛,就好像他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只可惜,那個年輕人顯然并不真的認識石磊,僅僅只是看過石磊的照片而已,而且那個照片,還是派人偷拍的。見石磊居然還能沖自己笑得出來,那個年輕人推開車門,就讓這輛大奔堵著吳大的半邊校門,直接沖著石磊走了過來。
“你就是石磊?”年輕人的聲音比石磊印象中的要清脆不少。
石磊笑了笑:“好像咱們不認識。”只是在石磊心里,這個年輕人的所有資料,都已經仿佛被扒光全身衣服的妙齡女子一般,裸裎在石磊的面前。
龐國藩,今年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前江東省省委書記龐憲的外孫,因為龐憲只有一個女兒別無子嗣的緣故,龐國藩生下來就隨了母姓。其父宋寅是杭南溫縣人,算是江南這邊有名的儒商,生意上精明,琴棋書畫也算是都拿得出,頗有些才名。當初也就是靠的這一,認識龐憲的母親之后將其拿下,成功成為當時吳東市市委書記龐憲的女婿,當然,民間說法是入贅。隨著龐憲后來成為一省大員,宋寅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早些年是經營小家電起家,入贅龐家之后開始極力擴張,很快成為江東、杭南兩省首屈一指的家電行業巨頭。而后成功轉行邁入電子通訊行業,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電子通訊器材集團企業。二十一世紀初國內傳聞的“巨大中華”這四家公司里雖然在外頭的名氣比宋寅的才子集團要大得多,但是業內人士都知道,即便是四家當中實力最強的華為,跟宋寅的才子集團也就是在伯仲之間,只是由于家里紅色背景的緣故,要低調的多。
感謝諸位鼎力相助,俺們現在也2字開頭了。多謝多謝,鞠躬。
石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里已經對于龐國藩的來意有數了,算算時間,似乎宋寅的才子集團也就是96、97年開始轉向電子通訊行業的,只是石磊想不明白,龐國藩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會如此挑釁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不認識,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就會認識了。我知道你,潤揚代市長的公子,了不起啊,剛到吳東就有大筆,這幾個月你從聯通那邊大概也賺走一輛我這種車了?好像還跟風家不清不楚的,你倒是真的很會溜須拍馬。”龐國藩一如石磊那一世所知道的頤指氣使,恨不能在臉上貼個標簽,告訴大家,我是富二代,我有錢,我厲害,誰惹我誰死只可惜他的臉比較小,就算是寫,估計這些字也寫不下。
“那你又是誰?你這車擋著學校的大門了,如果你還有點兒公德心的話,能麻煩你把車子挪開么?”石磊云淡風輕,并沒有因為龐國藩話里明顯的挑釁意味而氣急敗壞,倒是隱隱約約有些指責龐國藩家教不嚴的意思。
“哼比我想象的稍微強點兒,也難怪你能跟風森林那個不成器的家伙攪和到一塊兒。上車,我有事跟你說。”說罷,就好像石磊是他們家公司里的一個小職員一般,拉開車門,自己先鉆了進去,根本不給石磊回絕的余地。
這時候,金大順帶著自己的兩個下也過來了,石磊余光看見,沖他們輕輕搖了搖頭,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而他自己,則是攀在龐國藩的車門上,依舊笑瞇瞇的問了一句:“你誰啊?總得有個名字?”
“龐國藩”
石磊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就好像是有人跟他提到過龐國藩的名字一般,實際上,他遠比龐國藩自己都要熟悉和了解他,甚至于,他知道龐國藩那個父親宋寅,接下去的幾年究竟會在公司的運營上做些什么打算。石磊心說,上一世這個龐國藩就囂張的不可一世,偏偏他在商業上也的確很有些腕,雖然段總顯得有些趕盡殺絕,但是一來資本龐大,二來陰損毒辣,尋常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總是被他吃的連渣都不剩。()而能夠跟他家里較較勁的人,通常又不會愿意承受那種兩敗俱傷的局面。只可惜,這一世他遇到了重生的石磊,他要是不招惹石磊還好,招惹上了,反倒是把石磊的新仇舊恨都記上了心頭,心道這一世我要是不讓你們家那個才子集團關張大吉,我都對不起自己這個重生的機會。
要是細數起來石磊在那一世跟龐國藩之間的恩恩怨怨,恐怕一本小說都說不完。石磊還沒想起來這么個人的存在呢,他倒是自己一頭撞上門來,只能說是冤家路窄,那一世的冤仇,這一世依舊會撞上,而且會提前。
短兵相接 “原來是才子集團的太子爺,我說誰會做出這種在大學里橫沖直撞的事兒呢,原來是你啊,那倒是不奇怪了。你這車我就不上了,說實話,就你開車那技術,我還真怕你一會兒一頭扎進玄武湖里去。你找我有事兒么?說來聽聽,看看我有沒有興趣跟你談。”
對待脾氣溫和的人,石磊一向能做到比對方還溫和,可是對待龐國藩這種紈绔,石磊要是不表現的比他更紈绔,擁有重生之利的石磊,還真是不甘心。那一世是幫張一松打理一切,在外頭做點兒什么事情都要考慮到張同訓的面子,這一世不一樣了,石磊本就有心思做個最大的紈绔,只可惜重生這么些月了,還真是沒機會表現他紈绔的一面。上輩子沒真正的囂張過,可是還真沒少見圈子里那幫太子、衙內們的囂張勁兒,尤其是石磊身邊有個最好的范本——張一松,這要是耍的不像模像樣的,說出去都嫌丟人。
龐國藩哪里受過這種擠兌?頓時就咬牙切齒了,恨不得當即推開車門跳下來抽石磊一頓。無奈石磊頂著車門,他推了半天竟然沒推開,嘴里可就有些不干不凈的罵上了。
石磊搖搖頭,心道那一世龐國藩雖然也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主兒,但是好歹還有點兒忍勁,至少知道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么丟臉的事情。如果放在那一世,石磊這么擠兌龐國藩,估計龐國藩強自咽下這口氣,壓低聲音說一句“你會后悔的”,然后發動車子揚長而去。可是看他現在的表現,似乎還沒達到那一世里的境界。
“你好歹也是才子集團的少東家,怎么像是個潑婦似的跟大馬路上就齜牙咧嘴的,宋寅是真不會管教兒子,也虧得他以商圈里文藝水平最高,文藝圈里最有錢的名號示人。既然他不會教兒子,那我就替他管管你這號貨。”石磊終于不再笑臉示人,而是瞇起了本就狹長的雙眼,語調緩慢,卻字字誅心。
讓開半步,石磊拉開了車門,一把將龐國藩從車里拎了出來。要是龐國藩是個身大力不虧的漢子石磊可能拿他真沒什么辦法,可是龐國藩剛過一米七的個頭兒,體重估計也就一百斤出頭,蔫瘦蔫瘦的,雖然還沒被酒色掏空身子但是也虧損的嚴重,又哪里是石磊的對。
把龐國藩塞進了后座,石磊施施然跨上車,自作主張的發動了車子,一踩油門便四平八穩的把車開了出去。
“你不知道車該怎么開,我就教教你。”石磊開著車,還不忘擠兌一句后座上的龐國藩。車子經過金大順身邊的時候,石磊沖他打了個勢,示意他喊輛出租車跟上去。并且指了指西邊,金大順心領神會,明白石磊肯定是想要把車開到吳淮河以西去。
龐國藩這會兒還真有點兒慌,以前都是他牛皮哄哄的要抽人家的臉,人家還不帶敢還的,現在遇到一個比他還囂張的石磊,似乎渾然沒把他外公和家里的財力當回事,他也是知道害怕的。
不過怕歸怕,也不會覺得石磊真敢拿他怎么樣,嘴里依舊強硬,只是那調子,就有點兒哆哆嗦嗦,顯得他似乎很心虛的樣子。
“石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
“你個屁啊你有本事別把你外公搬出來,真以為你那個所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草包老爹有多大本事?擺弄擺弄象棋、會彈兩鋼琴、能寫兩筆畢恭畢正絲毫沒有個性的正楷大字、會描個兩筆鉛筆素描就敢號稱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就是你…”石磊本來想說也就是龐國藩那個死去的媽把宋寅當回事了,轉念一想,說一個死人的不是也有點兒下作,就及時的住了嘴。
稍稍頓了頓,石磊繞過之前的話頭繼續說:“你外公也是倒霉,攤上你和宋寅這么對草包父子,也就是你外婆寵著你們,否則龐老書記怎么也不至于容忍著你在外頭這么胡作非為的。屁本事沒有,光知道搞這些歪門邪道的。你說你好好的生意不知道做,盡想著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段搶生意,你要是能堂堂正正的從我里把省教育廳的項目搶走,哪怕你以本傷人呢,有本事報個比成本還低的價兒,那我還敬佩你是條漢子…”
石磊罵到這兒,已經氣的快不行了的龐國藩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冒出了一句:“什么省教育廳的項目?”
石磊一愣,扭臉掃了他一眼,看他那樣子不像是裝佯,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子,這小子來找我,不是因為他們家也看上了省教育廳的項目,想過來讓我退出的?可是才子集團這會兒正在朝著電子通訊行業轉型是絕對不會錯的,而且龐國藩和石磊之間,也實在沒什么可能有其他什么交集啊。
“行了,你也別裝了,我也不會拿你怎么著。我又不是街頭甩膀子的小混混,難道你還怕我綁架你?”石磊心里使勁兒琢磨,嘴里也只能這么硬挺著說下去了。
龐國藩炸毛了,大吼了一聲:“你他的胡說八道什么呢?上癮了是不是?老子今兒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以后給我離蘇豆豆遠點兒,她是我們家看中的兒媳婦”
一句話,把石磊雷的不輕,蘇豆豆?這事兒怎么又跟蘇豆豆扯上關系了?
沒等他來得及開口呢,龐國藩又冷笑了兩聲說道:“你跟省教育廳有個項目是?好啊,本來我還不知道這事兒,既然你主動說出來了,那我今兒回去就立刻立項,明兒就找省教育廳談談這事兒去。我倒是要看看,就你那間小破公司怎么跟我家競爭這倒是好,前段兒我家正跟王大齊談技術轉讓的事兒,你橫插一杠子,把原本屬于我家的技術給折騰到風森林那個家伙里去了,這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招上蘇豆豆。豆豆打小就是我們家欽定的媳婦兒,就你一個小破市長的家庭背景,也想攀高枝兒?哦,還是個代市長,副廳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你配得上豆豆么?”
新上架一個月內,琢磨求票的詞兒比琢磨劇情還費腦子。[()瘋子打]唉…
石磊的腦皮一陣陣的麻,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么著就扯上蘇豆豆了?稍稍一轉腦子,石磊就明白了,十有是蘇豆豆那家伙拿他當了擋箭牌。肯定是龐國藩看上了蘇豆豆,鼓動家里人出面,約蘇豆豆吃了個飯什么的。然后肯定就要說到這些,蘇豆豆目前在吳東可是沒有在平京那么拉風,而且她那些傳聞也都是到了她二十出頭的時候才干出來的事兒,十八歲的蘇豆豆遠沒有傳聞里那么剽悍,現在主要也就剽悍在一張嘴上,所謂敏于言而訥于行。估計蘇豆豆那位同樣剽悍的大哥蘇言之又給她施加了什么壓力之類的,以蘇豆豆的性格,拉個墊背的說是自己男朋友這種事兒簡直就是信拈來啊,圈子里那幫人,估摸著龐國藩都認識,至少也都知根知底的,于是乎倒霉的石磊被拉出來充當一下遛遛的驢子或者馬,實在是太理所應當了。
而且,石磊很清楚,他到現在為止跟蘇豆豆之間都有個協議沒完成呢。也談不上協議,只是石磊答應過蘇豆豆要幫她擺脫學校里那幫追求者的,原定計劃其實已經想的很不錯了,只可惜男主角王小齊這會兒還沒回吳東,看起來那個所謂秘密任務還真是挺艱巨的,石磊也實在找不到什么合適的操作對象。
要是早知道今兒這位被他外公寄予厚望,希望能夠和清朝那個曾國藩一樣成為一代重臣,因此才給他也取名國藩的龐國藩來找自己是為了這么件事兒,石磊估計能樂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不但不會擠兌他,還得客客氣氣的把他引進學校,然后讓他開著這輛拉風無比的奔馳s5oo,在教學樓前,捧一束九十九朵的紅玫瑰,穿一身雪白西裝,做出絕對白馬王子的派頭去向妲己姐姐獻媚。蘇豆豆怎么搞定這位龐國藩石磊根本不擔心,倒是可以借著龐國藩讓學校里那幫不知深淺卻還蠢蠢欲動的男學生們知難而退。
現在后悔了,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貌似石磊有點兒自信過頭,一看見龐國藩,就以為他指定是為了省教育廳那事兒來警告自己了。最主要是因為那一世,龐國藩還真沒少干這種事兒,經常性跟有些人即將生生意上的沖突,他都會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德行,跑去人家的地盤上,牛皮哄哄的讓人家趕緊退出,省的回頭栽到頭破血流的地步。
今兒,顯然石磊是受了那一世的提前信息的影響,看來這重生知道的太多,偶爾也是會誤事的。
不過也沒什么真的好后悔的,反正跟龐國藩這種人,遲早是會對上的,以后都要在一個行業里賺錢,想說避開對方不生沖突,那根本不可能。今兒也只能算是提前預演了。
況且龐國藩那話也實在有些傷人,代市長怎么了?副廳級怎么了?石磊重生之后就是奔著讓石為先有朝一日坐到國字號領導人的位置上去。不敢說幫扶著老爹讓他成為一號二號長,怎么也得在政治局的常委席位上占據一席之地配不上蘇豆豆?要真說起來,哪怕是張一松都配得上,可是這個龐國藩,哼哼…
小爺今兒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石磊瞇起了雙眼,心里也開始霍霍的磨牙。
有人真的要倒霉了 就這么會兒工夫,車子已經被石磊開到了十年后將會是一條貫通揚江南北的隧道口處,這個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荒蕪,倒是極大的一片空地,江里是被稱之為江心洲的地方,一個坐落在揚江之中的小島,石磊記得過些年在這個小島上會有一個農場被建立起來,城里人經常開著車跑到江心洲去摘葡萄,是以也有個檔次極高的會所,江心會所。只是在這個時候,江心洲上應該還是跟農村沒什么兩樣。
踩下了剎車,石磊把車隨意的停在了路邊。說是路邊,其實早就沒什么正經路了,一路過來都是從黃泥上開著。
下了車之后,石磊拉開車門,沖著龐國藩大吼了一聲:“下車”
龐國藩還真是被石磊這兇狠的模樣給驚著了,哆哆嗦嗦的下了車,生怕石磊會對他動。哪怕再確信自己事后能找回場子,讓石磊痛不欲生悔不當初,可是當下這頓打也得他自己挨不是?越是紈绔子弟,就越知道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
“你想…想干什么?我…我告訴你…我…”
龐國藩說話的聲音都打顫了,石磊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多么的英雄蓋世呢,開著輛大奔跑到我們學校橫沖直撞,就顯得你們家買得起大奔還是怎么著?雖然宋寅也就是個裝模作樣的貨色,不過好像你比他還不如,連這點兒本事都沒學到,倒是學會怎么爭風吃醋了。本來我都懶得跟你多說,不過既然你找上門來,蘇豆豆是?她告訴你我是她男朋友?”龐國藩被石磊那氣勢嚇得連連點頭,石磊冷笑一聲:“得,你也甭管真的假的,但是有一條,以后茲要讓我看見你再敢糾纏豆豆,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這話我撂這兒,今兒先讓你賒個賬,下次一起算。不過你開著車完全沒把我們學校大門當回事,在學校里還敢開那么快,我要是不讓你知道點兒規矩,也實在說不過去。”
一邊說著,石磊一邊低頭在附近找了根也不知道誰扔這兒的水管子,不粗,三公分直徑那種,長度大約八十公分,倒是挺趁的。
看到石磊拎著水管子過來,龐國藩直接被嚇得面如土色,抱著頭就想往車里鉆,嘴里還嚷嚷著:“石磊,你今兒要是敢動我,我讓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石磊輕蔑的看著龐國藩,冷笑著說:“我說了,今兒不抽你,下次讓我看你糾纏豆豆,我一定打的你后悔認識我。今兒,是這輛車的事情”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石磊里的水管已經直奔大奔的擋風玻璃去了…
要說這大奔質量是真好,德國人的嚴謹在這方面體現的淋漓盡致,這要是換成一日本車,估計擋風玻璃當即就一個大洞了。可是石磊這一棍子下去,大奔的擋風玻璃居然只是裂開了幾道丑陋的裂紋,并沒有化作碎片。
又是幾棒子,擋風玻璃終于被貫穿,密密麻麻的全都裂成了小碎片,只是因為擋風玻璃中間的pVB塑料隔層保護著,沒讓擋風玻璃碎掉一地而已。
石磊覺得不過癮,一撐就跳上了車頭,兩腳下去,整塊擋風玻璃就被踹進了駕駛室。石磊拿著水管在車頂上一通亂砸,然后又跳下來,什么后視鏡車窗玻璃后窗玻璃,能給砸碎的都砸了。雖然很是解氣,可是反作用力讓石磊的雙也不是太好受。
一輛價值四五百萬的豪車被石磊砸的面目全非之后,石磊喘著氣望向龐國藩,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不像剛才那樣驚懼了,反倒是氣定神閑,似乎有點兒瞧不起石磊砸車賣苦力的舉動似的。還真是有錢人家里出來的孩子啊,一輛別人家一輩子不吃不喝也買不起的大奔,在他眼前也不過就是件大玩具而已。
石磊現自己的表演似乎沒起到什么作用,不由得也有點兒泄氣,指著那輛破車說:“你要是有臉讓我賠車,歡迎你隨時到我們學校來。”說完,也懶得再跟龐國藩多說,邁步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掏出電話,給蘇豆豆撥了過去。
那邊大概剛下課,亂糟糟的,蘇豆豆依舊是慣用的口氣,吊兒郎當的說:“牲口,啥事兒啊?昨晚上擠兌老娘擠兌的心懷歉意了,打算今兒中午請老娘吃飯賠罪么?”
“我賠你一臉啊”石磊沒好氣的罵道,“你是不是跟龐國藩那個傻子說你是我女朋友了?”
蘇豆豆一愣,隨即完全不顧身處教室之中大笑起來:“哈哈哈,那傻子不會找你去了?喂喂,有沒有帶上一票小痞子?石石你現在沒事兒?不會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自理你妹啊你說是我女朋友是?行,一會兒我回學校,你就給我盡盡女朋友的義務。擔上這么個名頭,咱也不能一點兒實際行動都沒有啊咱倆年紀還小,就不去酒店開房什么的了,不過什么摟摟抱抱親兩口摸一把的,這都是情侶之間該做的事兒。”
“行啊,你來就是了,老娘期待這天很久了…小石石,快點兒回來,妲己姐姐想你了…”
石磊無語,掛斷了電話。在別的方面斗嘴,蘇豆豆的確不是石磊的對,可是要是扯到這上頭,那蘇豆豆近乎是無敵的。明知道她是在虛張聲勢,可是石磊又何嘗不是呢?就算是石磊豁出去扮演一下一枝梨花壓海棠的小yin蟲,那也得很是擔心蘇豆豆會不會使出撩陰腿或者斷子絕孫掌之類的段,總之是敗退頂多丟個面子,不知進退鬧不好就能出人命。石磊可不想讓老石家的香火從這會兒就斷掉。
轉臉看到龐國藩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同時也在給人打電話,估計是找人過來接他,石磊不由得就把在蘇豆豆那兒吃的癟也都記在了龐國藩頭上。
還真是不解氣啊——石磊心里琢磨著,抬眼看到一輛出租車緩緩開了過來,車里金大順熟悉的面孔伸出了車窗,正朝石磊揮著。
石磊心里有了打算,心道就算是讓龐家破點兒小財,估計幾百萬對他那家大業大的老爹來說也算不了什么。
出租車在石磊身邊停了下來,石磊拉過金大順,在他耳朵邊上說道:“那輛大奔我給砸了,那家伙這會兒正在給家里打電話,讓車來接他。車鑰匙在車里,估計他也不會拿了,肯定是回頭讓人來收拾。一會兒他只要一走,你們就把那輛大奔給我開走,怎么處理不用我教你,就當是給你那些兄弟們弄幾個酒錢。你可別告訴我你沒這方面的門路啊”
金大順先是有點兒擔心,但是想了想,心說這事兒誰也怪不到他頭上來,而且石磊也不至于沒事兒回頭把他給賣了,就點頭應承了下來。石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讓他們幾個把這輛車給賣了唄,都是在道上混過的,把發動機改個號也不是什么特別難的事兒,關鍵是對方會不會追查到底。不過石磊這么有把握,應該不會有什么后患。
帶著兩個下下了車,金大順閃到一邊去了,總不能跟龐國藩打照面。石磊則上了出租車,一揮說到吳東大學,徑直回學校了。
過了會兒,果然來了另外一輛大奔把龐國藩接走了,金大順下一個人說:“金哥,那小子家里什么來頭,這給他砸了一輛,來接他的還是一輛大奔。好家伙,兩掛大奔加一塊兒,快趕上咱們整個娛樂城了。”
金大順笑著說:“有錢人唄,反正石少發話了,讓咱們把那車開走,轉個少不了百八十萬的。到時候兄弟們分點兒,大頭還是給石少送過去…”
“石少不是說給咱們喝酒么?還給他干嘛?”
金大順一板臉:“你喝什么酒能喝出一百多萬去?”
說話的家伙一縮脖子,不敢吱聲了,倒是另外一個捅了捅他,小聲說:“你傻啊,能開得起這種車的,而且一開就是兩輛,咱們有幾個腦袋惹得起人家?回頭要沒事兒倒也罷了,真要有什么事兒,錢被金哥給了石少,那不是有石少給咱們頂著么。”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我還以為金哥跟石少關系多好呢,原來也防著。”
金大順沒理由聽不到這些話,一轉臉瞪眼道:“我還真不是擔心被那個公子哥兒找上門,石少就不是那種人,他不可能看著咱們出事他坐視不理的,咱們又是在幫他的忙。而是這種錢,拿了燙,真要是十萬二十萬就我當石少賞給咱們兄弟喝酒的,百多萬,還是算了,我愿意替石少做點兒事,但是不想陷得太深。”
那兩個下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明白了金大順這番話,反正在他們看來,金大順的話總是有道理。而且說真的,這些年他們日子過的也不錯,一百多萬的確看了會熱心,卻也沒必要因為這一百多萬出點兒什么事兒。該拿的拿,不該拿的一分錢都不能動,這不光是道上的規矩,也是做人基本的道理。
圍著那輛被砸的大奔轉了兩圈,其中一個家伙咂舌說道:“石少還真是下夠黑的,好歹也是一輛大奔啊,砸成這德行了。這就是修一下估計也少不了十幾二十萬,看著都心疼”
金大順笑著踹了他一腳:“你心疼個屁啊少廢話,趕緊的,開了車走。開到小黑那兒去,跟他說清楚怎么回事,他要是敢收就讓他出個價,差不多就給他。他要是不敢收,就讓他修好然后把發動機號給改了,回頭我自己賣。”
“得嘞小黑什么不敢收啊,你就算是把省委大院的車偷出來弄到他那兒,他也敢改了號換個牌明兒就給賣了,那家伙路子野著呢”被踹的家伙跳上車,擰動鑰匙發動了車,這輛大奔被砸的面目全非,可是里頭一點兒事都沒有,發動了照樣開的四平八穩的。
“回頭你順便問問小黑,看他愿不愿意收了他那擺弄車的生意,跟著我一起做正經生意,要是愿意的話,讓他回潤揚找我。”車子開走之前,金大順拍了拍開車那家伙的肩膀,對他說。
那人使勁兒點點頭:“我好好跟小黑說說,總干這個也不是回事,咱們這幾年走正道也沒少掙錢,不如平安點兒。”
“收拾干凈之后,你們倆暗地里跟著石少,我怕那小子會找人報復石少。這里雖然不是咱的地頭,不過跟他們盤盤道基本就動不了,讓他們明白石少不是他們想動就能動的人就行了。實在應付不了就找小黑幫忙,他在吳東根基雖然不深,但是底下有幾個能玩命的兄弟。”
“放心金哥,我們哥倆辦事沒問題的。”
金大順沒再多說,只是目送著兩個下把車開走,半晌之后才醒悟過來,媽的,應該讓他們帶著自己去個人多點兒的地方,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連個出租車都看不到影子…
石磊這邊小小滿足,坐在出租車里想象著回頭龐國藩發現車不見了之后的嘴臉,一定很可樂。至于龐國藩回頭是不是會來找石磊的麻煩,石磊沒想太多,來找也不怕,你自己沒把車鑰匙拿走能怪誰?要說讓石磊賠修車費,石磊二話不說,十幾二十萬,為了出口氣扔了也就扔了。可是要說車不見了跟石磊有關,想必就算是宋寅都不會相信,好歹石磊也是個市長公子,跟省里關系也不錯,怎么著也不至于貪這么一輛車,況且這車擱在石磊里還真是不好處理。
這就是思維模式的差異,石磊也是算準了龐國藩只能生吞了這個啞巴虧,才會讓金大順把車弄走的。
學校那頭,蘇豆豆卻像是打了一場打勝仗,得意非常。到學校兩個多月了,難得跟石磊的針鋒相對能占上風的,蘇豆豆豈能不得意?
計算機系的那些同學也習慣了蘇豆豆動不動就舞足蹈一番,看見她一個人跟教室里傻樂也沒人敢去招惹她,省的被她搶白。石磊總能壓她一頭,不代表別的人也能這樣,基本上在蘇豆豆存活的這十八個年頭里,除了石磊之外,就只有她那個親哥哥蘇言之偶爾能占點兒上風了,至于其他人,哪怕是部隊里肩膀上扛著兩顆金星、三顆金星的中將、上將,看到蘇豆豆也頭疼不已,這丫頭可是真敢跳到那些老頭兒的面前,伸揪他們的胡子的,最可怕的是,胡子被揪下來了,往往這些老頭兒家里的河東獅還會幫著蘇豆豆說話,說肯定是這些老頭兒招惹蘇豆豆了,那幫老太太,寵起蘇豆豆那可真叫是一個沒邊沒沿的。所以在中央軍委那一塊,蘇豆豆基本上就是一霸。可是除了抱怨蘇豆豆這些惡劣行徑之外,那幫老頭兒其實也極喜歡這丫頭,別看她連將軍們都敢招惹,可是對待那些警衛員大頭兵,卻尊敬的很,從來都不跟那些普通士兵胡鬧。那些被蘇豆豆欺負的最狠的老頭兒們,提起蘇豆豆來,還直夸她善良、可愛,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
一個人在教室里傻樂,其他同學也就陸續離開了,蘇豆豆看到石磊原先坐著的地方還放著他的書本,便三蹦兩跳跑了過去,把石磊的書本收拾好,放進自己的小包包里,當然還是那個紅色的小包包,搖頭嘆息說:“這家伙,說出去就出去了,東西也不知道收拾。”轉念一想,又笑了,心說難道剛才打電話把石磊喊走的就是那個看著就討厭的龐國藩?哈哈,也不知道這倆家伙是怎么火星撞地球的 離開教學樓,蘇豆豆給張一松打了個電話:“喂,一二六,到校門口來…廢話,你說哪個門口,我剛下課,當然是教學區的大門口。”說完徑直掛斷電話,哪管張一松答應不答應。
到了校門口,張一松已經跟三孫子似的等著了,看到蘇豆豆,伸招呼了一下。
“趕緊給石石打電話哈哈,笑死我了”蘇豆豆跑到張一松面前,使勁兒催促他,自己同時笑個不停。
張一松奇怪的望著蘇豆豆,掏出了電話卻沒撥號,而是狐疑的問到:“妲己姐姐,到底什么事兒,把你樂的跟…”本來是想說傻子的,但是也知道自己真要說出口了,今天就等著被蘇豆豆追殺,于是乎趕緊改口:“唔,樂的跟朵花似的”
蘇豆豆得意極了,昂起弧線精彩的下巴說:“讓你打就打,可樂死我了,你打完就知道了”
張一松無奈,給石磊撥了個電話,很快石磊接聽,張一松道:“石石,跟哪兒呢?…嗯,我跟妲己姐姐在一塊兒呢…就在校門口…行,那我們跟這兒等你,一會兒見。”
掛上電話,張一松忐忑的對蘇豆豆說:“豆豆,你又招石石了?那小子口氣不對啊,像是吃了幾噸炸藥似的。”
越是如此,蘇豆豆就笑得越的開心:“哈哈哈,那就對了,不過他還能生氣,就證明沒吃虧,估計是那小子倒霉了。哈哈,太好玩了,隨便一個小段,讓那小子吃點兒苦頭,又報了石石那家伙老欺負我的仇蘇妲己,你簡直就是個天才一二六,你說老娘是不是天才?”
張一松哪兒敢說不是?連連點頭:“嗯嗯,妲己姐姐一直都是天才。不過,您能透兒,您到底怎么報了石石的仇不?”
被捧得開心了,蘇豆豆就故作神秘的拉過張一松,附在他耳朵邊上小聲的把自己前兩天被蘇言之一個電話,通知去吃頓飯,然后那個龐國藩怎么跟自己獻殷勤,然后自己又是怎么騙他說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已經跟男朋友那什么了,最后那個男朋友名字叫做石磊這些事兒,都跟張一松說了一遍。
“我以為那個龐國藩會就這么算了,沒想到他還真找到學校來了。這不是把石石喊出去了,也不知道這會兒倆人是不是都頂著個熊貓眼哈哈,那個龐國藩估計不是石石的對,不管是對罵還是動,肯定都是石石完勝只不過,石石也要倒霉咯”說到最后,蘇豆豆一臉的惋惜狀,似乎在哀嘆石磊的命運,只是臉上那憋不住的笑意深深的出賣了她心里的真實想法。
張一松卻沒笑出來,就憑石磊電話里那口氣,他估計今兒石磊跟那個什么龐國藩鬧的事兒就小不了,而且石石要真是把龐國藩打了,聽蘇豆豆那口氣,龐國藩家里少不得也是幾個億的身家,大6富豪排行榜估計沒什么大戲,但是擱在江東省,指定也是跺跺腳地面要顫三顫的角色。
“豆豆,這事兒鬧得有些大?石石要真是把那個龐國藩打了,回頭人家家里找石石報復怎么辦?你是不怕,軍委那些老長們的胡子你都敢揪,可是石石他老爹就是個市長,還是個代理的…”
一句話,搞得蘇豆豆也有點兒沒底了,她只顧胡鬧了,還真是忘記了石磊家里不過就是個副廳級的背景。這要是她在中央軍委的某個玩伴,當然沒什么可擔心的,你有本事到中南海拿人去,那也得你有本事進得去啊。可是石磊…
“呀,我給忘記這茬兒了,早知道不該說石石是我男朋友的,說小王就好了。給龐國藩兩個膽兒,他也不敢去找小王,小王非拆了他不可。不好玩了一二六,這都交的什么朋友啊,一個小副廳,平時還那么牛叉,擠兌我就跟家常便飯似的。不行,我得去找那個龐國藩,跟丫說清楚,要是丫以后再敢找石石麻煩,我讓我哥派兵直接鎮壓了他們家”剛開始就是有點兒小擔心,這話越說蘇豆豆自己也越著急,說完了,恨不能拉上張一松直接去龐國藩家。
正在這時候,石磊打著車也回來了,看到蘇豆豆怒氣沖沖的樣子,心說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跟這兒怒了。
付了錢跳下車,石磊直接奔著蘇豆豆就去了,一開口就說:“你知道你今兒給我添了多少麻煩么?”其實石磊的本意也就是想說看見龐國藩這種蒼蠅式的人物很討厭,而且還得讓金大順把他的車開走,哪想到蘇豆豆這兒正跟張一松擔心著呢。
一聽到石磊這話,蘇豆豆也蔫了,二話不說拉起石磊的就準備再把那輛掉頭準備離開的出租車攔下來。風風火火的搞得石磊都有點兒莫名其妙的。
“誒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你拉我去哪兒?”
“廢話,去龐國藩家里唄,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光顧著陷害你了,忘了你家里只是個副廳級的干部,完全把你當成我們中央軍委的那幫孩子了。看你沒事人似的,那肯定是把龐國藩那小子給揍了,估摸著他家里很快就能來找你了。你放心,好漢做事好漢當,這個禍是我惹出來的,我會替你擺平。我這就去龐國藩家里,跟他們家說清楚,要是他們還想對你怎么樣,我讓我哥派兵滅了他們家。”
聽到蘇豆豆這番越不講理的話,石磊也愣住了。他還真是沒想到,原本以為回來之后指定有一番跟蘇豆豆之間的斗法呢,路上他也在琢磨,要怎么才能讓蘇豆豆服軟。沒想到剛下車,蘇豆豆倒是替他擔心起來了,而且火急火燎的。這些天的接觸,石磊其實也知道,蘇豆豆這丫頭其實很善良,只是性格張揚了點兒,思維方式比較簡單和奇特一些而已。說白了就是巨有個性,但是本性純良。但是真沒想到蘇豆豆剛才電話里還得意的跟什么似的,現在這會兒又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倒是有些糊涂了。
看了一眼臉上也寫著擔心二字的張一松,石磊先是拍拍蘇豆豆的背,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才問:“一松,你們倆這又唱的哪出啊?什么我家里就副廳了,這跟我家里有什么關系?”
張一松著急的說:“行了石石,你就別跟這兒逞強了,你是不是把龐國藩給打了?他外公雖然退下來了,但是在江東多少官員都是他外公一提拔上來的,而且他老爹又趁著幾個億的家產,想玩死你還不簡單?豆豆就是一時糊涂,這不是想帶著你去解釋一下么?至少讓龐家明白,以后不會為難你”
石磊撲哧樂了:“就這個啊?”
“那你還想怎么著?”張一松瞪眼,那是真急了。
石磊笑了笑,甩開蘇豆豆的,把張一松攬過來搭著他的肩膀:“放心,沒事兒,我不至于真把龐國藩給打了,又不是小孩子,打架那種暴力行徑我是不干的。”
蘇豆豆和張一松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石磊是個什么意思。
“行了,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別跟這兒站著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我給你們慢慢說。跑了這么遠的路,可把我給累壞了。”
拉著二人去了九里村,坐下來要了咖啡之后,石磊才把在學校門口怎么遇到龐國藩,然后又生了哪些事跟他們說了一遍。當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讓人把車給弄走了,只是說到他砸完龐國藩的車就結束了。
聽完之后,張一松張著一張大嘴,上下左右的端詳石磊,嘴里嘖嘖贊嘆:“石石啊石石,你總說我是個紈绔,沒事兒凈瞎在外頭抖紈绔子弟的派頭。你這是不張口則已,一張口就是血淋淋的啊這咬人的狗果然是不叫哈”
“滾你才是狗呢”石磊沒好氣的罵道。
蘇豆豆卻是愣了半天,終于回過神來,拍著桌子大笑,笑得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樣兒,弄得九里村咖啡廳里那些看到蘇豆豆很是驚艷了一番,不斷朝著這邊偷瞟她的男學生們一個個搖頭嘆息,心說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怎么是個瘋子…
“石石,你真強你還別說,你要總這樣,老娘真會愛上你的哈哈”說著話,一把抱住石磊的脖子,噘著嘴唇:“來,剛才不是有個貨說是要讓老娘盡女朋友的義務么?看在你如此英勇把那傻子的車給砸了的份上,老娘讓你親一個”
石磊當然只剩下落荒而逃的份。
紅唇雖然誘人,可是紅唇后頭那是烈焰,燒不起 玩笑開完了,張一松還是有些擔心:“石石,甭管怎么說那也是輛四五百萬的車啊,你這說給砸了就砸了,不會有什么事兒”
“頂多就是賠個修車錢唄,難道他們還想訛上我?十幾二十萬,就當是買口氣。至少我砸完之后痛快了我估計龐國藩他家里頭,也丟不起這個人,小輩兒爭風吃醋結果被人把車給砸了,傳出去他家臉上也不好看。所以這事兒,至少明面上不會有什么后患。”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你小子現在也是個富翁了。十月份又賺了不少?你號稱要帶我吃香的喝辣的,我現在可還沒見著影子呢?”張一松仿佛被提醒了。
石磊正色說道:“吃吃喝喝都是小事,你指望我請你去什么花天酒地的地方,想都別想。要么你自己掙。秦大哥馬上要下去實習了,你考慮好沒有?他這九里村以后可就歸你管了,雖然他說這里的贏利無所謂,但是你也不能真把這兒做成個賠本的買賣?我公司剛弄起來,也沒什么合適的位置留給你做,現在每個人都忙的跟驢子似的,要是把你弄進去我估計那還不夠添亂的。這樣,一松,兩年時間,你要是能讓這間咖啡館的贏利翻一番,我那間公司到時候至少留個副總的位置給你。怎么樣?”
張一松一聽,雙眼冒光:“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給我配幾個如花似玉的秘書”
四更已畢,我有話說…
今兒下雨,不能出去跑步,于是干脆多寫了一章,已經出來了。今天更新了四章。
上架也半個多月了,一直都沒提到過訂閱的事情。
實話實說,這本書訂閱不算太好,至少是比我對這本書的期望值要低了一些,不過總體說來,作為一本往回找人氣,回歸都市類的書籍,訂閱還算是過得去。也僅僅就只是過得去而已,比起之前的兩本都市,都差了不少,尤其是跟《最穿越》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其實知道,裝比或者泡妞的情節會更加容易獲得好一些的訂閱,但是想要寫一個完整一些的故事,這些小的橋段往往會傷害故事的整體性。我并不是不會寫裝比或者泡妞的橋段,只是權衡再三,最終還是選擇盡可能去講述一個完整的故事,而不是用裝比和泡妞的不斷反復來謀取一個高訂閱。我希望的是這本書完本的時候,會有很多朋友覺得故事很好看,甚至愿意回頭看第二遍。
8月1日凌晨上的架,更新大約兩小時之后,作為一個老作者,我已經可以估計到我這本書訂閱的大概位置了,坦白說,當時覺得有些失望。當然,這種失望不是對你們,而是對我自己,我似乎開始覺得自己講述了一個比較失敗的故事。
月票求不動,我知道跟訂閱不算太高有關,是以當打電話通知我去參加年會的時候,我猶豫了好幾天,最終還是拒絕了。八月是這本書上架的第一個月,月底如果去參加年會的話,恐怕無論是還是質量都會受到一些影響。我想說,既然訂閱不是太好,那么我就用更新的數量來做一些彌補。希望可以在月票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希望可以通過勤奮的更新來讓訂閱往上走一個檔次。
這半個多月,訂閱起起伏伏,有時候高一些,有時候低一些,并不固定,似乎在向我預示這本書的訂閱想要往上走,可能性微乎其微。
主要是書的原因,我想,我可能太過于執著的去鋪墊,去試圖合理化,去講述一個完整的故事。是以忽略了裝比以及泡妞這種顯而易見的爽點,讓我親愛的讀者——你們,并沒有足夠的訂閱。也直接導致了無論我如何爆,月票都處于一個不尷不尬的境地,都有,但是始終沒有一個爆的跡象。
我在思考,是否要在故事里加入那些裝比和曖昧的橋段,很猶豫,真的很猶豫,總是會很擔心這些橋段影響到故事的走向,影響到一個完整故事的可讀性。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又想好好的談一談這本書,卻又怕談得太多導致劇透。也想紅果果的央告大家正版,訂閱本書,卻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說不出口,因為我總是覺得,訂閱不好是因為我的書沒有寫好的緣故,并不是你們不想我。月票也是如是。
或許我真的應該考慮在講述故事的同時,加入那些與主線情節關聯不大的小橋段了,容我再想想,到底要不要這么做。
還要說點兒什么呢?想說的很多,卻又不知道從哪里下嘴,腦子很空…
麻痹,不說了,容我多想想,如何讓主線故事前進的同時,也讓整個故事看起來更精彩一些,讓爽點更多一些。
,洗澡,睡覺…
這章寫的很得意。
求月票 石磊和蘇豆豆哈哈大笑,蘇豆豆毫不客氣的給了張一松腦門上一巴掌:“你就知道這個,可惜有賊心沒賊膽,真把漂亮姑娘擱你面前,你丫又跟啞炮似的。”
張一松嘿嘿笑著撓頭。
過了會兒,蘇豆豆還是略微有些歉意的對石磊說:“石石,這次是我不好,給你惹麻煩了。下次那小子要是再敢找你麻煩,你告訴我,我非削死他不可”
石磊笑了笑,擺擺:“都說了沒事兒,那家伙回去估計會攛掇著他老爹跟我搶省教育廳的項目就是了。”
蘇豆豆和張一松面面相覷,這是他們完全幫不上忙的地方。
“不過說起這事兒我還真來氣,你說一松是你男朋友不行么?非得扯上我”石磊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沖著蘇豆豆來了一句,他知道,以蘇豆豆的個性,肯定會原地還擊。
果然,蘇豆豆頓時怒了:“你還好意思說,從軍訓回來那會兒,你就跟我說,會幫我解決學校里這幫蒼蠅。現在倒好,一個半月了,你解決了什么?老娘這段時間收情書都收到軟,回宿舍,恨不能躲著樓下那大媽走。可是那大媽眼忒尖,我貓著腰她都能看見。一張口就是你們吳東話,聽又不是聽得太懂,然后笑得那叫一個賊啊,掏出一大把亂七八糟的信,有時候還有小禮物,非讓我帶走。你說她也是閑得慌,直接給扔了不得了?哪有鼓勵學生談戀愛的”
石磊和張一松哈哈大笑,張一松嘴欠的說:“那你自己扔了不得了?大媽給你,直接往垃圾桶一塞…”
蘇豆豆立刻給了張一松一個爆栗:“我會沒你聰明?頭兩天我可不就是自己扔么?被同宿舍那三個瘋丫頭給知道了,非得從垃圾桶又給撿回來了,然后禮物留下,情書挨封拆開,大聲朗讀。我們宿舍現在都快成朗讀興趣小組了。你們是不知道,那幫孫子的情書,居然還有寫詩的。那寫的叫一個臭不可聞,還都把自己當海子當顧城了”
張一松一邊笑一邊委屈的摸著腦門:“那還不是你自己想占你們宿舍那仨妞兒的便宜?還說是我老大呢,讓你分一個給我都不肯,非得自個兒全都霸占著。石石,我跟你說,你沒見過他們宿舍那三個女孩兒,長的都不錯,學財會的。可是妲己姐姐說全都納入她的后宮了,咱倆沒份”
“等你妲己姐姐玩膩了,會給你的,反正她經過的肯定都還是可純潔可純潔的小少女,你要是真得了,順便還能在那姑娘身上聞聞你妲己姐姐的香味兒。一舉兩得啊”石磊壞笑著,他們三人之間開這種玩笑已經駕輕就熟了,不過也僅限于他們三個人而已。
蘇豆豆頓時柳眉倒豎,要不是隔著桌子估計能直接撲過去:“你說什么呢?石石,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彈…”說著又做出彈小的勢。
石磊落荒而逃:“大庭廣眾的,你也不嫌丟人”
“誰讓你拿老娘說事兒的”
“一松是我哥們兒,你老占著茅坑不拉屎,把我哥們兒晾一邊,我當然不答應”
“你說話真粗俗,懶得跟你這種人計較,沒勁”
“蘇豆豆同學,這事兒,我真得批評你。你說你一個姑娘家,非得學人家玩兒蕾絲邊倒也罷了,一松也是你哥們兒?打小玩到大的,該算是小兒?你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小兒飽受相思之苦,每晚對著明星畫片兒意yin,你卻里掌握著大量資源也不知道資源共享一下。你這太不應該了。是,一松這孩子沒用,平時那嘴皮子溜得掛上冰刀就能拿奧運滑冠軍,一見到姑娘頓時變成老棉kù似的,但是你這一點兒機會都不給他,他倒是想把老棉kù練成百靈鳥兒,那也得有機會啊你說是不是你錯了?太不講哥們兒義氣了”
石磊義正詞嚴,張一松在一旁使勁兒沖石磊豎大拇哥,蘇豆豆知道,跟石磊斗嘴那就是自取其辱。
無奈,蘇豆豆捂住了耳朵,否則石磊就能這么一直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得得,我明兒就把我那三個妃子都給一二六介紹了,讓她們排成一排讓一松寵幸,這總行了?您能閉嘴么?我耳朵都聽累了你也說不累的。”
石磊撇撇嘴,沖張一松一笑:“活該,誰讓你占著茅坑不拉屎的?”
蘇豆豆不說話了,省的石磊沒完沒了,反倒是張一松委屈的開口了:“她們可不是茅坑啊,我見過了,tǐng漂亮的,真的”
石磊和蘇豆豆被張一松這德行逗得笑個不停,仨人歡樂無限。
看看時間快六點了,石磊對這倆人說:“不跟你們掰扯了,我回去陪蔣爺爺吃飯了,也得跟風約姐商量商量,那邊龐國藩別的本事沒有,估摸著搞搞破壞他肯定會。我必須得提前預備著,省的到時候被打個措不及。”
“行了,別解釋了,就跟誰看不出來你跟蔣風約之間有點兒不清不楚的似的。也就是我嫌她年紀大點兒,否則…哼哼,石石,你就沒戲咯”蘇豆豆抖著身體,右在光滑的下巴上摸著,斜著眼睛活脫脫一個老流氓。
石磊站起身來,出其不意的在蘇豆豆臉上捏了一下,蘇豆豆猝不及防,哎喲喊疼。剛打算破口大罵,石磊卻笑嘻嘻的跑開了:“嘿嘿,女朋友,拜拜,這算是收點兒利息。”
“石石你個王八犢子,你給我回來,我非弄死你不可,氣死我了,居然敢掐我別讓老娘抓著你,否則彈小彈到死”張牙舞爪的一通大喊,原本并不算安靜的咖啡館徹底安靜了。
感覺氣氛不大對,蘇豆豆轉臉望向那些目瞪口呆看著她的男生,大吼了一聲:“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沒見過美女生氣啊?沒見過美女飆啊剛才那家伙是個色狼,他捏我臉占我便宜你們看不見啊?這年頭英雄都上哪兒去了?我一個弱女子被色狼欺負了,居然一個見義勇為的都沒有這要是擱在古代,什么楚留香、6小鳳早就沖出來了,三兩下就把那個色狼給拿下了簡直就是要氣死我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我想找個英雄怎么就那么難呢”說到最后,她仿佛一個哀怨女子似的,坐回到沙上,雙托腮,就好像真的是被田伯光那種yin賊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一臉的溫婉可憐的模樣…
張一松無言的看著蘇豆豆的表演,再看看那幫摩拳擦掌似乎真有隨時沖出去追蹤石磊可能的男生們,只能搖頭嘆息:“這個妖精,演戲演的還真是投入,一開始還暴跳如雷呢,后頭居然真的開始自怨自艾搞得好像隨時能哭出來似的。絕對的演技派啊弱女子,嘖嘖,虧她說得出口。”
當然,這話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慨,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否則被石磊那頭色狼“占了便宜”的妲己姐姐,非得往死了虐待張一松不可。
因為要跟蔣風約商量省教育廳項目的事情,石磊想不把龐國藩出現的事兒告訴蔣風約都不行。
飯桌上當然不會說,沒必要讓蔣老爺子跟著一塊兒擔心。飯后石磊拉著蔣風約下樓散步,蔣老爺子自然是笑呵呵的樂見其成,下了樓,石磊就把下午生的事情向蔣風約和盤托出了。
聽完之后蔣風約頓時就急了,她倒不是擔心因為龐國藩的介入而導致省教育廳的項目流產,而是擔心龐國藩那種人會對石磊不利。
尤其是聽到石磊說居然讓金大順把那輛被砸的大奔開走了,更是讓蔣風約擔心不已。不太了解金大順那些人做事風格的蔣風約,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而且龐國藩的車就這么憑空消失了,之前又跟石磊生這么大的沖突,怎么可能不懷疑到石磊頭上了。
無奈,關于省教育廳的正事石磊只能暫時放在一邊,反過來要安慰蔣風約。真是有些糊涂了,下午驚心動魄了一把的明明是石磊,他卻要反過頭安慰蔣風約,這叫什么事兒?
“放心,風約姐,他們懷疑是沒用的,關鍵是沒有半點證據。龐國藩自己把車鑰匙留在車里這種事能怨得了誰?而且金大順是潤揚人,怎么懷疑也懷疑不到一個潤揚人的頭上。沒有人會找金大順的麻煩,也就自然不會有人能找到我的麻煩。以那輛車的外觀損壞程度,金大順絕對沒能力把那輛車開回潤揚處理,肯定是在吳東找個以前認識的人,幫著就處理了。改頭換面之后,這輛車就會被送到其他省份去,最近也是杭南那邊,龐國藩家里能量再大始終也只是正統商人,這些雞鳴狗盜的事兒,他們不可能摸得著頭緒的。”
蔣風約哪里肯因為石磊這么一段話就放心?
今兒一連串詭異小事件,煩躁中…
“他們是正統商人,你家里還是正統官員呢,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涉獵比較廣咯。本章節孤獨打”看到蔣風約極其不放心,石磊又道:“一松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長啊,這些事情瞞得了別人還能瞞得了他?這兩年我可是沒少聽張一松打聽來的內幕,之前只是把這當成段子和故事,圖個新奇,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還能用得上。哈哈,這就是平時積累的多的好處啊”
“你還笑回頭龐國藩來找你麻煩,你就知道哭了”蔣風約很緊張,真的很緊張。
石磊抓住蔣風約的,將其合在雙之間,臉上掛著淡定的笑容說道:“放心,他家是有頭有臉的人,頂多也就是想著怎么從商場上搞垮我,像是我做的這種小腳,他們多半不會做,主要是龐國藩那個外公,龐憲,咱們省的老省委書記,其實本身是個很正直的人,只是龐國藩幼年喪母,龐憲老兩口就把所有對女兒的感情都傾注到龐國藩身上。很多人都以為龐國藩是一出生就姓龐的,我卻知道,其實是宋寅這人極善鉆營,看出老兩口喪女之后的悲傷和對龐國藩的感情,這才讓龐國藩改的名,他以前該是叫宋國藩才對。而且主要也是龐國藩的外婆寵著他,龐憲想管,只是有些降不住家里那頭河東獅而已。說來也怪,越是大官,越是有懼內的毛病,這也算是咱們國家官場上的一條隱性規則了。”
其實石磊還有些話沒對蔣風約說,無謂讓她有任何的擔心。龐憲和宋寅,肯定都是不會做那種找幾個小únún來搞些小段的事情,但是龐國藩肯定會。對于他這樣一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來說,被人當面砸車,這種侮辱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車子掉了倒是小事,主要的毛病還是會出在砸車這一點上。
不過石磊沒什么可怕的,金大順不是糊涂人,既然趟進了這趟渾水,就會把尾處理干凈。而且,他不會蠢到不讓人暗中跟著石磊,要是金大順連這點兒計算能力都沒有,石磊真是要好好懷疑金大順這個“老大”究竟是怎么當上的了。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別的事情或許受教育程度以及修養等等的限制只能保證個不出大差池,但是在這方面,絕對都是一等一的好,絕不會想不到給石磊留倆人防止龐國藩動什么腳。
一般來說,兩幫únún能打起來,要么是血氣方剛當場沖突,說打也就直接開打了,要么就是兩幫人之間一直有仇,干脆就是約好了場子開片。像是這種一方受雇去干活,另一方負責保護那個活兒,遭遇之下,幾乎都動不起來。黑道,始終也是有道的,沒道的,那是不入流的小únún,這種人,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暴尸街頭,龐國藩品味再差,恐怕也接觸不到這種不入品流的小únún。
又跟蔣風約扯了半天,石磊最終無奈,只能施展無賴段,把蔣風約摟進懷里好好的品鑒了一番,總算是讓這個陷入擔憂的女人停止了聲帶的震動,而把精力專注于石磊的舌頭上。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在外頭,估計石磊還能讓蔣風約再淪陷一些,其實以兩人之間現在的關系而言,突破男女之間的那層障礙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主要是一直沒有什么合適的契機,跟蔣老爺子住在一起么,石磊總不至于那么性急的就把蔣風約給就地正法了。
讓石磊感覺到頭疼的是,接ěn的時候蔣風約是再也沒說什么了,關鍵是她的嘴在忙著沒空說話,等到把石磊推開之后,蔣風約第一時間又提起了龐國藩這個名字。
干脆拉起蔣風約的,不顧她的絮絮叨叨把她拉回了五臺ua園,又蔣伯生在家,蔣風約是斷然不可能在老爺子面前說這些事情的。似乎女人一旦心屬一個男人之后,總是會變得格外的啰嗦,不過這種啰嗦往往是一種溫馨的幸福,表示她密切關心著那個男人。石磊當然不會感覺厭煩,只是不能由著蔣風約說下去,否則就沒完沒了了。
回到家,石磊和蔣風約都有些意外,客廳里除了蔣伯生之外,還有一個身材健碩虎背熊腰的年輕人。
“梅教官?”
梅清沖著石磊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退伍了,明兒就回潤揚,過來看看師爺。”
軍訓結束之后,石磊帶著梅清來見過蔣伯生,大概是覺得姨爺這個稱呼聽著有些別扭,而且蔣伯生和梅清之間的親戚關系也是遠的不能再遠,梅清干脆就管蔣伯生叫師爺,反倒顯得兩人熱絡了許多。
“轉業的事兒都安排好了?干嘛不留在吳東要回潤揚?”蔣風約跟梅清不冷不熱的打過招呼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間,而石磊則在梅清身邊坐下問到。
梅清笑了笑:“部隊轉業本來就是應該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團長說是可以幫著找找人,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該回潤揚就回潤揚。”
石磊哦了一聲,點點頭道:“明兒回去就去安置辦報到?你這安置工作鬧不好得耽誤個半年一年的?”
“在部隊里干了七年,正好可以放個大假,也好”話雖這么說,但是石磊和蔣伯生都看得出來,梅清其實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再說了,七年忙忙碌碌的生活,突然閑下來,誰都會不習慣。
其實關于梅清的事兒,石磊早就想好了,是以也沒什么猶豫,直接開口說道:“部隊現在也應該鼓勵你們自主擇業,如果自己能夠找到合適的工作,是不是只需要跟安置辦打個招呼就行了?”
“干嘛,你有工作介紹給我?”梅清還是很感興趣的,他也知道安置辦安排一個工作有多麻煩,而且多數是給他扔到某個機關里,當個小科員,終日無所事事。
“還真是有工作介紹給你,只不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屈尊了。”
“屈尊談不上,我就是個大老粗,書也沒怎么讀好,否則也不會初中畢業就當兵去了。要說軍事素質我誰都不服,但是回地方工作,其實我也真不會別的。除非運氣好能讓我進公安局。看來我這個教官沒白當么,居然有個學員能幫我介紹工作了。哈哈”梅清笑得很開心,很真誠的那種。
“其實是這樣,我自己開了個公司,現在公司規模還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部門都配備齊全了,目前就差一個保安部。不過短期內這個保安部也沒什么具體工作,畢竟公司現在一共也沒多少人。所以呢,如果你愿意到我的公司工作,你就是保安部的部長,只不過暫時你下就沒有兵,以后你要是有戰友復員或者退伍,他們愿意的話,你也可以招到我們公司里來,不過公司人員的配額就行。”
“行啊,干保安也算是本行,雖然沒有刑警那么帶勁,不過我估計我也沒那么好的運氣能進刑警隊,那種地方,光是安排警校畢業的大學生都安排不過來了。只是既然你那個保安部暫時沒工作,我就還是先回去,等什么時候你有活兒給我干了,我再過來。”梅清倒是也實在,大概是蔣伯生之前就跟他聊過這方面的事情,關于想要把梅清弄到自己公司上班的事情,石磊倒是早就跟蔣伯生商量過的,蔣伯生也有這個意思,梅清的身他已經抻量過了,信得過,有梅清在石磊身邊他也能放心石磊的安全。其實蔣伯生的本意是想讓梅清給石磊當保鏢的,只是石磊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個小蝦米,身邊配個膀大腰圓的保鏢,這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石磊擺擺說:“不是這么說,雖然現在保安部暫時沒什么事情可作,但是我有工作安排給你啊。你也知道我現在還是個學生,公司那邊的事兒又比較多,學校和公司兩頭跑就會比較頻繁。我要是自己開個車在學校轉悠,影響不太好。所以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暫時給我當個私人的司機,等到以后保安部正式成立了,你再干回老本行。”
梅清低頭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道:“這倒是也行,反正只要是帶轱轆的我沒有不會開的。行,我就先謝謝老板給飯吃了,不過我還是得回去一趟。也快一年沒回過家了,這次復員總不能不回去看看爹娘。而且我還沒告訴我爹找著師爺的事兒呢,他要知道了,非樂壞了不可。你容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就回潤揚來找你報到。”
石磊笑著點了點頭:“也別三天了,好容易離開部隊了,就在家里多陪陪父母,在家多呆幾天。反正我這邊也不著急。什么時候你覺得休息好了,就回吳東找我就是了。”
今兒郁悶,一堆破事兒,不扯了,就三章了,明兒多更些。
梅清憨厚的笑著:“三天我都還覺得時間太長呢,在部隊里訓練什么的忙慣了,突然讓我閑下來閑不住。再者說了,早一天上班那不是早一天拿錢么?”
石磊見梅清態度堅決,便點點頭道:“那行,隨便你。你自己安排。安置辦那邊該報到還是報到,如果以后他們給你安排的工作你更滿意的話,你就去那邊,我不攔著你。”其實石磊讓梅清多休息幾天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他現在其實連給梅清開的車都沒有,不過也是該給公司添置一輛車了,原本資金有些捉襟見肘,但是收購了馬大剛的電子廠之后,雖然身上背了兩百多萬的債務,卻也因為追討回來的欠款讓石磊里多了一百多萬的資金,買車是夠用了。但是既然梅清不想閑著,石磊倒也無所謂,蔣風約那輛小車給他開不像話,不行的話就找風森林的公司借輛車。明兒就去把車給訂了,連車型石磊都早就想好了,那一世他就很喜歡一款車,只是因為那款車2003年就停產了,石磊后來有錢了也沒機會擁有了。沒想到重生倒是給石磊帶來了機會。
看到梅清這么痛快的就答應了給石磊做事,蔣伯生也顯得很高興,連帶著對梅清都親熱了不少。
“小子,別以為司機就只是司機了,你可別忘了你首先是保安部的人,石磊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要是石磊少了半根汗毛,我都是要找你算賬的聽到沒有”蔣老爺子一瞪眼,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梅清一米九多的大個兒,也不由得一縮脖子,被老爺子的氣勢所懾。
梅清走后,石磊又跟蔣風約商量了一下關于省教育廳的項目的事情,也離開了五臺花園。
回學校的路上,金大順給他打來一個電話,告訴他車子的事兒已經處理好了,對方保證以最低一百二十萬的價格接這輛車,并且保證不會惹出什么麻煩。車子修好之后,會發到嶺東嶺南那邊出,龐國藩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
石磊本意是想說這筆錢他不打算要,這段金大順也該是缺錢的時候,可是金大順執意不肯收這筆錢,石磊想了想,也大致明白金大順的心思,便跟金大順約好,最終不管出價格究竟如何,金大順給石磊一百萬就行了,剩下的,就分給幾個經的兄弟們喝茶。對此,金大順倒是不再推辭,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掛上電話之后,石磊心情大好,這等于龐國藩跑來找了他一趟,其結果是送給他一輛車。
“明兒就去把車給訂了”石磊沖著空中一揚,周圍經過的幾個學生莫名其妙的看著仿佛夢游的石磊,心說買輛自行車搞這么大動靜干嘛?
第二天一早,石磊給曹正正打了個電話,約了個時間見面,主要還是為了防止龐國藩在中間搗鬼。才子集團就算是想要在這件事上插一腳,也得有幾天的時間,計劃書和設計方案總是要先做出來的,總不能空口說白話,硬搶這個項目。就算是省教育廳的廳長答應了,曹正正也絕不會答應的。不過石磊覺得還是事先跟曹正正打個招呼,讓他心里有數的比較好。
關于這個項目,曹正正其實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跟石磊合作到底的,雙方已經接觸磨合了那么長的時間,包括實施細節等等各個方面已經磨合的很有默契,他不會愿意再跟另一家公司進行重新的磨合,那除了耽誤時間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是偏偏就是在石磊的電話剛掛上沒多久,曹正正就被他們廳長喊了過去。廳長先是云山霧罩的跟曹正正兜了半天圈子,問曹正正跟石磊那邊的磨合達到什么樣子的程度了,最后才跟曹正正說到才子集團的董事長宋寅今天早晨親自給他打來了電話,表示對于省教育廳這個辦公自動化項目非常感興趣,希望可以成為這個項目的操作方。
“小曹啊,才子集團畢竟是省里的大型集團企業,實力方面也應該比石磊那間公司強許多,你看看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讓才子集團加入進來,至少比較一下雙方的解決方案哪一種更好么”廳長的話說的還是很委婉的,但是其實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既然才子集團的實力更強,那么最終比較的結果勝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曹正正一皺眉,他可沒那么多的花花腸子,直接就說道:“才子集團?他們不是做家電的么?跟辦公自動化設計以及綜合布線沒關系?”
“才子集團現在下屬有一個公司,就是做的跟我們這個辦公自動化項目對口的業務,你看啊,小曹,才子集團是我們省里的老企業了,宋董事長呢,又是老書記的女婿,他親自開了口,咱們總不能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是不是?”
曹正正很是不滿廳長的這種做法,不過他也明白廳長在這中間的難處,考慮了一下便說:“說實話,我們部門這段時間跟石磊他們公司磨合的非常好,基本上方案實施細節都已經磨合出來了,只要省里資金一到位,這個項目隨時都可以動實施,而且我相信石磊他們公司能做到盡善盡美。而且我們這個項目并不是單純的跟石磊的公司合作,這其中的技術保障是風氏企業做的,要說省里的納稅大戶,風家或許沒有才子集團那么多,但是貢獻也很大。尤其是我們這個辦公自動化系統因為是有很強的針對性,技術方面風森林那個325所能給予足夠的保障,至于那個才子集團,我還沒打過交道,不敢說他們的技術究竟是否有保障,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充其量只能做的跟石磊他們同樣的好。如果在雙方各方面實力都只是相當的情況下,我們沒理由放棄跟我們磨合這么久的合作方,而更換一個合作方。另外,廳長,我記得跟您說過,之所以我能接觸到石磊他們公司,也是通過我那個同學,現在邊副書記的秘書費開。費開告訴過我,邊副書記跟石磊的私人關系相當之好,石磊三天兩頭的會跑到邊副書記家里混飯吃,似乎楊明書記對石磊也相當看好。我說這些并沒有別的意思,我也能理解廳長您的難處,只是如果廳長要權衡,怕是也不能不把這方面權衡進去。”
廳長一聽,頓時就覺得頭大了。
石磊是通過費開跟曹正正接觸上的,這一點他是很清楚的。不過關于石磊和邊捍衛之間的關系,他倒是第一次聽說,一直以來就只是以為石磊大概跟費開有什么私人關系,是以費開就把石磊和曹正正介紹認識了。哪里想得到這里頭居然還有這么曲折復雜的關系?
之所以想要讓才子集團取石磊而代之,當然不會是什么才子集團具備更強的實力這樣的話,而是因為宋寅背后的龐憲。龐憲不可能開這樣的口,但是宋寅開口了,廳長就要仔細考慮。龐憲作為一個老省委書記,雖然已經退下去了,但是省里上上下下有多少官員是他一提拔上來的?作為一個本土官員,一路從基層慢慢走到省委書記的位置上,可以說,江東省里上上下下,只要稍微上點兒年紀的官員,恐怕都跟龐憲脫不了關系。直接的,間接的,總之龐憲位子退了,權力的確是沒有了,但是人走茶還沒有完全涼,不少官員都還記著老書記對自己的好呢,尤其是一些身居要職再過不了幾年恐怕也要退居二線乃至直接退下去的官員,就更加不會干出人走茶涼這種事來,他們也希望自己退下去之后,說出來的話依舊有一定的份量。在這樣的情況下,教育廳廳長就不得不仔細考慮宋寅的要求,可是哪里會想到石磊背后也站著一尊大佛,尤其是石磊背后這尊大佛是現管。龐憲影響力再大,也總歸是大不過一個正在位置上,隨時還有可能更進一步的官員?
廳長有些難以置信,倒不是懷疑曹正正會說謊,只是下意識的詢問罷了。
曹正正沒回答,只是說:“我知道您不是因為這個才讓我考慮才子集團的,而是出于對我們這個系統負責的角度考慮。只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作為技術人員,不覺得還有什么方案有可能超越我們現在正在做的方案。不過既然才子集團有這樣的意思,想要公平競爭,我當然不會拒絕,有比較才能知道哪邊的方案更好么。我跟他們聯系一下,讓他們盡快把計劃書和整體設計方案交過來,到時候跟石磊這邊的方案比較一下。如果才子集團的設計方案的確超過石磊的方案,我會跟石磊解釋。但是如果他們的方案不如石磊這邊的方案,我肯定也會實話實說。費開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我的,要好好的跟石磊溝通,我不希望這中間會出什么岔子。”
聽到這話,廳長算是松了口氣,這樣至少可以給宋寅一個交待了,至于最終這兩家誰能得到這個項目,說實話廳長并不是特別關心。如果曹正正的話是真的,那么這兩家哪一家他都得罪不起,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勝負嘛,作為省教育廳廳長,他只需要給雙方一個公平競爭的平臺就好了。大家都是體制內,或者攀附著體制的人,也都應該明白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一個教育廳長也的確是左右為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偏不倚而已。即便是從念舊情的角度考慮,曹正正的舅父是他的老領導,曹正正又堅決的站在石磊這邊,而宋寅那邊則是整個江東省的老領導,都有舊情,于是也只能放任石磊和宋寅兩邊自行競爭。
離開廳長的辦公室之后,曹正正立刻給石磊回了個電話,劈頭就說:“你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早知道才子集團會插一杠子了?”
石磊一聽,心說龐國藩的動作挺快么,居然什么都沒準備就先把招呼打過去了。坦然承認:“昨兒出了個小狀況,我跟宋寅的兒子龐國藩起了點兒小沖突,估計他們這兩天可能會給我們合作的這個項目使絆子,真沒想到他們動作倒是挺快的。”
“行了,咱們直接見面談。”曹正正掛上電話,若有所思,他不清楚石磊所說的小沖突究竟有多小。
曹正正不會知道,石磊口中的小沖突差點兒沒把龐國藩氣的當時就沖到學校去找他算賬。下午龐國藩回去之后,立刻就通知了申浦那邊的奔馳銷售公司,讓他們派人來解決這輛車的事情,他那車在吳東還沒有維修點。可是幾個小時之后,申浦那邊的人卻告訴龐國藩,說是在他指定的地方并沒有看到他的車,還小心翼翼的問他是不是記錯地點了。
龐國藩當時就趕了過去,果然沒看到自己那輛車,頓時勃然大怒,知道這事兒即便不是石磊干的也跟石磊脫不了干系,當即打了個電話給吳東公安局他一個朋友。
按照龐國藩的意思,他是希望他那個朋友直接去吳大把石磊銬起來帶走的,幸好他那個朋友還算清醒,雖然并不清楚石磊是何許人也,但是也還是告訴龐國藩,這事兒一點兒證據都沒有,扣屎盆子都扣不到石磊頭上去。本章節孤獨打而且,他也清楚,一個明知道龐國藩是誰的家伙,居然還敢直接砸了龐國藩的車,估計背后也站著什么大佛呢,甭管跟龐國藩之間最后誰輸誰贏,至少他這種小警察要是沖上去那連炮灰都不如。
帶著一肚子氣,龐國藩回了家里,倒是想起來石磊說省教育廳的事兒,然后他就打了幾個電話,找人問了問,大致知道了省教育廳究竟是個什么項目,最后他就去找了宋寅。
宋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兒子怎么突然就瞄上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了,最關鍵的是即便覺得這個項目有可為,那也得先找齊資料,分析情況,大致的做出一個方案,才能正式立項,然后才能去找省教育廳談這事兒。可是龐國藩明顯顧不上這些,只是要求宋寅立刻跟省教育廳的廳長聯系,明確的說這個項目他必須拿到,就讓宋寅不得其解了。
問了半天,宋寅才算是弄清楚來龍去脈,這其中龐國藩當然是避重就輕凈挑石磊的過錯說了,一點兒沒提自己當時的態度有多么惡劣囂張,而且,直接把大奔遺失的事兒歸咎到石磊頭上。宋寅不是傻蛋,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么德行,拋出龐國藩避重就輕的那些內容,宋寅雖然也覺得龐國藩去找石磊這事兒有點兒胡鬧,但是同時更加覺得石磊砸車有些過分了。
至于龐國藩說石磊把車弄走了,宋寅倒是和石磊預料的一樣,并不相信,尤其是當得知龐國藩離開的時候連車鑰匙都沒拿,依舊插在車上,龐國藩就更覺得那輛車是被過路的什么人給開走了。
龐國藩所說的那個地點,一直都是龍蛇混雜之地,哪怕是宋寅也知道那里有不少自行車摩托車的盜竊團伙出沒,市里幾次針對自行車摩托車失竊的嚴打行動,都是在那附近發現了大量的贓車。那輛車雖然被砸了,可是如果有會開車并且有銷贓能力的人經過,看到車鑰匙就插在鎖孔里,試一下就知道這車還能開,要是車不掉才叫奇怪了呢。
最主要的,還是宋寅根本不認為石磊會貪圖這么一輛車,或許四五百萬已經是石磊目前全部的身家了,但是宋寅最清楚,一個有官僚做背景的公子哥兒,其公司起來將會是個什么速度,他自己可不就是這么迅速起來的么?石磊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都沒必要貪圖這么一輛車,尤其是做出如此明目張膽的舉動。
所以,他制止了龐國藩要在車上做文章的舉動,更是不可能讓龐國藩去學校再找石磊的麻煩,而是決定從省教育廳那邊著,唯有如此,才是給石磊那個剛起步的公司最沉重的打擊。
“一輛車不值多少錢,可是也不代表你石磊就可以這么胡鬧,你這是完全不把我們宋家放在眼里啊”也只有放在肚子里想的時候,宋寅才敢說是宋家,平時說起來,都是以龐家人自居。
龐國藩還在那邊憤怒的控訴,委實編造了不少謊言,說什么石磊態度傲慢啦,又是什么言辭不遜啦,甚至說如果不是他閃得快,石磊當時估計能打他一頓了之類的。謊言說多了,聽的人就會被脅從的相信,哪怕只是相信一部分,也足夠讓宋寅窩火了。于是乎就有了他給省教育廳廳長的電話,也就有了曹正正回給石磊的電話。
即便宋寅已經決定了要從石磊里把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搶到,龐國藩依舊覺得一肚子的火沒地方撒,晚上正好有人找他出去喝酒,見了面之后看到他有氣沒處撒的樣子,自然要問問發生了什么事兒。
剛開始龐國藩還覺得抹不開面子,到后邊越想越生氣,就還是在自己這幾個朋友面前把事情說了一遍。其結果是這幫富二代一個個笑得前仰后合的,跟龐國藩接觸這么久,他們何曾看過龐國藩受過這樣的氣?
“哈哈,那家伙夠牛逼的啊,我們龐大公子的車他也敢砸?”
“最后那招才叫牛逼,直接把車開走了,毀尸滅跡,哈哈哈…”
“龐大公子,你不會就打算這么算了?被一個外地人欺負了,還只是個副市長的兒子。這小子真是夠囂張的,這四百多萬他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龐國藩早就被自己這幫酒肉朋友一通大笑氣的幾乎暴跳如雷了,聽到這話,當即陰沉著臉說道:“算了?他倒是想呢。我要是不讓這小子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他也不會明白馬王爺長的是三只眼。”
“嘿嘿,這事兒交給我,他不是開了間公司么?回頭我找倆人給他公司也砸了,算是替龐公子出車被砸的氣。至于那輛車,我讓他怎么弄走的就怎么給我吐出來,保證還龐公子一輛新車。”
說這話的人叫做胡鵬,家里是個開餐館的,論起家世遠不能跟在座的這幾位相提并論,只不過是龐國藩等人在他們家的餐館吃過幾次飯,胡鵬的父親知道龐國藩等人是什么來頭,就有意讓自己年齡跟他們相仿的兒子主動套近乎,一來二去倒是讓他混進了龐國藩這個圈子,只是很明顯,這幾位都沒把他當回事,基本上屬于把他當碎催的那種類型。
現在他突然看到一個可以討好在場這幾位的機會,尤其是討好這里頭明顯地位最高的龐國藩,這一直都是胡鵬的老爹交給他的任務。
“胡鵬,這事兒要是你辦好了,你就算是真正的進了咱們的圈子了。新車么,我不指望,那小子全副家當也未必值得上一輛車,那車我也沒什么興趣要了,你要是能讓他吐出來,修好了就歸你了。砸公司這招么,倒是不錯,要是在砸公司的時候,不小心失,比如說砸到誰的啦、腳啦什么的,那就完美了。你說呢?胡鵬?”
胡鵬一聽,頓時心領神會,笑著滿口應承下來:“龐公子您放心,這事兒我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龐國藩終于氣順了,陰笑著說:“砸我的車?哼哼,石磊,我會讓你在吳東呆不下去,下一步,我還會讓你那個老爹從他的位置上下來。等明年他這個代市長居然不能摘掉代字,反倒打回原形,一定會很精彩?”
只是龐國藩肯定會覺得很可惜,他這邊琢磨著怎么教訓石磊的同時,正好是石磊回到五臺花園跟來看往蔣伯生的梅清敲定由梅清給他當司機的時間,如果沒有梅清這一檔子,鬧不好胡鵬安排的人還能跟金大順那倆下較較勁,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石磊的運氣一向好到極限。
這都是頭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曹正正當然不會知道,他只是奇怪石磊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得罪了龐國藩,見了面之后,曹正正才搞清楚石磊跟龐國藩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對此,曹正正只能報以苦笑:“石磊啊,你說你辦的這叫什么事兒,本來這幾天省里可能第一筆撥款就要下來了,咱們就可以進入操作階段了,結果倒好,你把人家車給砸了。要真是爭風吃醋我也不說你了,偏偏蘇豆豆跟你又沒什么關系。你甭搭理他也就完了,何必把事兒做的這么難看呢?”
“我不搭理他,難道你覺得他真的就會就此罷休?他要是這么好說話,也不會傻了唧的跑到學校來向我宣戰了。既然沖突避免不了,我干嘛不讓自己的氣喘順了?倒是這事兒會讓你為難我明白,我也只能跟你說聲對不住了。”
曹正正擺擺:“我沒什么好難辦的,跟你們之間的合作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了,除非才子集團真能做出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計劃書來,否則至少我是不會同意跟他們合作的。老省委書記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到時候把兩份計劃書擺在他面前,相信他不會為難我們。倒是估計我們廳長頭疼的厲害就是了。”
石磊笑了笑道:“實施方案方面,我沒什么好擔心的,才子集團實力雖然很強,但是我們這份方案已經把該照顧到的東西都照顧到的。我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才子集團拿出一份不如我們的計劃書,但是卻在投標的時候報出一個寧可虧本也要把我擠出去的報價,這才是他們最有力的武器。”
“這個我考慮過,以本傷人,以宋寅做生意的角度來看,他是不屑于做這種事情的。不過這件事本就有慪氣的成分,這就比較難說了。不過你放心,至少在我這兒,我不會理會他們報價如何,首先我要求的是滿足我們辦公自動化系統所有的需求,否則哪怕他們一分錢都不要,免費替我們做這個項目,我也不會接受。不過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的堅持力度有限,最終還要看我們廳長的意思,或者說是省委的意思。你不妨先跟邊副書記透透底…”
“嗯嗯…”石磊含糊的答應著,心里卻早就做了決定,這件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找邊捍衛去解決,前些天被敲打的還不夠么?
這時候曹正正突然反應過來了,猛地在石磊肩膀上打了一拳:“嘿,你這小子,打電話給我不會就是為了逼我表態?這下你目的可算是達到了,我一不留神,胸中正義感泛濫,又上了你小子的當”
石磊哈哈一笑:“我可沒這種想法,不過聽到你這么有正義感的發言,還真是挺感動的。這事兒已經如此了,也沒什么可后悔的,我只管堅持一套更完善的實施方案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就交給老天爺去決定。我就不信省里那么糊涂,為了省點兒錢用一個各方面都不如我的方案。你們省廳這個項目可是樣板工程啊,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的,要是漏洞百出回頭豈不是影響整個省委省政府以及下邊的省直機關的辦公自動化改革進程?”
“你倒是挺會扣大帽子的啊得,你這些話我記住了,回頭要是我們廳長想幫宋寅說話,我就拿你這頂大帽子給他扣上”
倆人哈哈大笑起來,開始談些省里最近的時事,暫時把這個項目的事情放在了一邊。
同一個圈子里的事情,很難真正的瞞住什么人。石磊不會把砸車這事兒當戰功出去炫耀,龐國藩也只是跟宋寅以及另外幾個朋友提到了這件事,但是很快,諸如風森林這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還是知道了石磊怒砸龐國藩大奔的事情。
跟秦介面對面的坐著,風森林和秦介同樣不得其解,石磊在他們眼中,一直屬于那種早熟到容易讓別人無地自容的家伙,做什么事情都不會憑一時的熱血,像是砸車這種事完全不像是石磊能干得出來的。要說是張一松,恐怕每個人都會覺得極其正常。
風森林比秦介還多了一層考慮,從昆州回來的那晚,跟風炳菘聊到關于風淼兒的問題,風森林是很認真的。他真的覺得要是能把自己的小妹嫁給石磊,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無論對石磊還是他們風家,都是一種絕對的強強聯合。最關鍵在于風淼兒擺明了情竇初開,已經對石磊有了那種意思,作為風淼兒的大哥,風森林當然不會覺得石磊有什么理由看不上自己的妹妹,可愛、漂亮、青春、家世好,幾乎所有的優點風淼兒都占齊了,除了有時候會有那么點兒小小的胡鬧,可是小女生,要是連這也不會,反倒會失去少女的味道。
石磊跟龐國藩之間的事情,導火索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蘇豆豆,要不是蘇豆豆跟龐國藩說石磊是她男朋友,龐國藩也不會來找石磊的晦頭,石磊也自然不需要怒砸大奔了。可是問題就出在這兒,風森林真不覺得石磊是那種會不考慮后果胡作非為的紈绔子弟,那么似乎就剩下最后一種解釋,石磊喜歡的是蘇豆豆,所以龐國藩來找他,他才會一怒為紅顏,讓壓抑在血管里的年少和沖動都惡狠狠的釋放了一次。
有了這層想法,再看石磊和蘇豆豆之間那一見面就抬杠的舉動,風森林就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了,這完全就是一種標準的不是冤家不聚頭的范本啊,都不用修改就可以直接拿去拍電影了。
風森林和秦介永遠都不會知道,石磊之所以顯得如此沖動,并不是因為龐國藩這次惹了他,在石磊記憶里的那個龐國藩,大概那天在學校的表現是最接近于正常人的。之所以會出現一個如此夸張的結尾,其原因來自風森林和秦介的未來。換句話說,石磊是因為對于未來龐國藩的厭惡和忿恨,才會做出砸車甚至于直接沒收了他的車的舉動。石磊一直都記得很清楚,那件事發生在05年年初,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死于一場交通意外,肇事者正是龐國藩。之所以會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那天剛好是西洋的情人節,而那個小姑娘的家庭條件不太好,是趁著這個節日跑出來賣花的。并且那天剛好是龐國藩的三十歲生日,他多喝了點兒酒,在市里至少飚出一百二十碼以上的速度,可是后來警方的調查報告上卻寫的是車速七十碼,龐國藩一番運作之后,只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還是緩期三年執行。
石磊暫時沒心思關注這件事,他在電話里咨詢了半天,最終到大明路那邊的汽車交易市場訂購了一輛克萊斯勒公司旗下品牌,道奇公羊的商務車。裸車總價加上關稅共計八十萬左右,比起尋常的商務車,這個價格可謂高的離譜,可是如果打開車門坐進去,就會知道這個價絕對是物有所值。
三排座椅,第二排左右各自獨立,兼具加熱和按摩功能,每個座椅獨立配置一個操控柄,由乘坐著自行控制,互不影響。因為是商務車,第二排的座椅都可以做360度的旋轉,方便與第三排的乘客面對面的交流。從這一點上來說,這款商務之星被稱之為一個小型的會議室也無可厚非。
主副駕駛位的中間,設計有一個小型的臺,可升降使用,具備加熱和制冷功能,配合車載冰箱使用,幾乎可以滿足任何乘客的口味需求。
星光車頂,桃木內飾,又被設計成儲物盒的模式,奢華到了極致的同時,又極大的擁有實用性。車載電話、車載音響以及車載電視相互配合,配上一臺筆記本電腦,完全可以作為一套多媒體展示平臺來使用,一旦今后網絡進化之后,這輛車當成一個移動的辦公室都絲毫不限的夸張。
車后的后門被拉開之后,一張長度為一米八,寬度為半米的真皮軟床被加載在第三排座椅之后,哪怕是作為一輛功能相對簡單的房車,這輛道奇公羊商務之星也足夠任何人的使用。
那一世石磊就極喜歡這輛車,只可惜03年的時候,道奇公羊一度宣布結束生產。后來國內倒是也開始生產這一類的商務車,只是無論是從規格上,還是奢華度上,都遠遠不如這一款道奇公羊。石磊記得很清楚,他剛認識秦慕北的時候,她就是坐著一輛這款車,當時石磊被邀請上了車,幾十萬的價格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了什么,但是依舊被這款車內部結構的完善所征服。
這一世,石磊終于有機會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道奇公羊了,也不知道以后與秦慕北重遇的時候,她是不是還是會開著一輛這款車,又或者,她還沒來得及喜歡上這款車,卻會因為石磊的這輛車而再度成為這款車的粉絲。
那個汽車銷售市場最讓石磊滿意的是,他們居然告訴石磊,如果急著用車,他們這里倒是有一輛現成的道奇公羊,可以暫時借給石磊作為替代品使用,直到石磊訂的那款車到貨為止。這期間,會象征性的收取一些租車費用,五十塊錢,簡直比清倉大甩賣還要跳樓價。
付了定金,簽了代購合同和租賃合同之后,石磊便駕駛著市場借給他代步的道奇公羊往龍江地區去,按照梅清之前所說的日期,他今兒大概就會到公司報到了。
坐在駕駛室里,石磊終于找到了這款車唯一的缺點,那就是自己駕駛著這款車實在是有點兒天然呆,這種車,要是不配個司機,還真的并不是太適合作為代步工具。
車子剛開到公司門口,石磊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聽到耳旁傳來劇烈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刺耳至極。
扭臉一看,一輛豐田面包車停在了自己身后不足五米的地方。車門咣的一聲被拉開,從車里跳下來四個頭發長長穿著品味極其差勁的家伙,臉上的表情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們不是好人,里還拎著自行車鎖鏈和鋼管之類的東西。
石磊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就判斷出,這幾個人肯定是龐國藩找來的人。石磊這兩天倒是估計到龐國藩會弄出點兒事來,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跑到自己公司來鬧事。
那幾個人顯然不認識石磊,也沒多看石磊一眼,等到豐田面包駕駛室里的那個人下來之后,五個人就越過依舊站在道奇公羊旁邊的石磊,直奔公司大門而去。
站在公司門口,他們還極其囂張的指著大門口右邊墻壁上掛著的銘牌哈哈大笑:“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這他什么名字啊,土的掉渣。”
開車的顯然是他們幾個人的頭兒,一邊笑著,一邊說了一聲:“先給他把招牌砸了”
說完,立刻有個人沖上前去,拿著里的鋼管砸向那塊銅質的銘牌,三兩下就把銘牌給拽了下來。
石磊高聲喊道:“你們干什么?”說著話,他幾步早就搶到了那些人的身前,擋在大門口。
其中一人吊兒郎當的晃著腿,里的鋼管對著石磊指指點點:“你他又是干什么的?”
石磊面色一寒,二話不說直接搶抓住了那根鋼管,腕一用勁,就讓那個晃著腿的家伙吃痛放棄了里的鋼管。
“你們是龐國藩找來的?今兒我不想跟你們計較,你們回去告訴龐國藩,如果要找我麻煩我隨時恭候,但是如果他想要砸我的公司,殃及公司里的其他人,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那天我沒抽他不是因為我心軟,而是怕臟了我的。”一揚,直接把鋼管扔向了那輛豐田面包車,這種破車的擋風玻璃就沒有大奔那么結實了,石磊隨一扔,鋼管居然就直接插進了擋風玻璃中間。
或許是石磊的鎮定讓那幾個小混混有些吃不準了,一時間他們居然愣住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一起指著石磊破口大罵起來。
公司里的人聽到外頭的嘈雜之聲,紛紛跑了出來,看到那幾個家伙就知道他們不是好人,而石磊又是一個人橫在大門口。要說這幫員工還真是仗義,雖然只有寥寥可數的七八個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女人,卻還是依舊紛紛搶在了石磊的身前,把他們的老板攔在身后。
“石少,要不要報警?”孫軍并沒有沖到最前頭,而是站在石磊身旁,轉臉問到。
石磊搖搖頭:“報警沒什么意思,他們只是有人給錢讓他們來搗亂的,抓進去還有第二波,何況還有人在保著他們。”
這時候,雙方已經開始發生沖突,那幾個小混混一開始被石磊的氣勢震懾了一下,現在跟這幾個員工對峙就絲毫都不含糊了,已經開始相互有了推搡,眼看著就要動。
石磊怕自己的員工吃虧,大吼了一聲:“你們都給我回來”
“孫軍,你把他們都拉回來,全部都給我進去,這事兒我一個人就能處理”石磊又對孫軍簡單的下達了指令,孫軍也知道他們這幾個人,跟那幾個里拿著鋼管和自行車鏈的流氓對上只有吃虧的份,連拉帶扯的把他們拉了回來。
幾個員工都很著急,叫著喊著:“孫軍,你怎么能讓石少一個人擋著呢,這些人明顯都是活鬧鬼…”
“我去報警”其中一個女孩子轉身就往公司里跑,卻正好跟趕出來的蔣風約撞了個正著,蔣風約趕忙拉住她詢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
石磊往前走了兩步,指著那個打頭的家伙:“我再跟你說一遍,今兒這事兒我不追究,你們給我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回去告訴龐國藩…”
話沒說完,那幾個小混混早已按捺不住,一個里拎著自行車鏈條的沖了上來,拎著里的鏈條就朝石磊砸了過去。他們今天來的任務本來就是砸公司連帶砸石磊,剛才沒回過神很大程度也是因為不知道石磊是誰的緣故。現在既然知道這就是正主兒,那還不是趕緊動?
石磊沒提防這家伙什么也不說立刻就動,眼前黑影閃現,下意識的抬起左臂擋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深入骨髓,估計要是再來一下石磊的臂非要斷了不可。這也就是石磊這幾個月堅持跟著蔣伯生練拳的緣故,要是換成幾個月前,恐怕就這一下,石磊今后至少兩個月就得打著石膏吊著臂過日子。
還是大意了啊 石磊再不敢多說什么,一貓腰,低頭就沖前兩步,直接撞進了那個偷襲他的人的懷里。右臂狠狠的出擊,肘部重重的擊打在那個家伙的腹部,就這一下,就把那家伙打的直不起腰,蹬蹬倒退了兩步。
孫軍也沖了上來,農村出來的孩子,未必多會打架,但是力氣還是有一把的,一腳踹在另一個打算沖過去打石磊的家伙的小腿迎面骨上,竟然將他踹了個直接撲倒在地,惡狗搶屎,再等仰起臉的時候,已經是滿臉鮮血了,估計是鼻子磕的太狠。
蔣風約在后頭看得真切,打在石磊臂上的那一鏈條就仿佛打在她的臂上一樣,雖然是個女人,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推開幾個員工,三兩步就沖了上來。
石磊早就知道蔣風約多多少少會兩招,卻沒想到她身還真是夠矯健的。腳底下移動了幾步,一背身就扛住了一個家伙準備砸向石磊的鋼管,雙肘頂在那家伙的心窩上,讓他的鋼管遲遲砸不下去。隨即一轉身,那完美的只適合彈鋼琴的小握成了拳頭,借著身體橫擺的力量砸在那家伙的臉上,頓時,萬千桃花開,有一個滿臉鮮血的。
眼看著自己這邊還沒真正動居然就趴下去倆,還有一個滿臉都是鼻血,剩下的兩個人實在有點兒摸不清楚情況了。
這時候金大順派來一直暗中跟著石磊的那兩個伙計終于趕來了,剛跳下出租車就看到這邊動起了。這也怪石磊開著道奇公羊就沒顧得上磨蹭一小會兒,那倆家伙緊趕慢趕的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盡量開快點兒,結果還是沒能第一時間趕到。
他們倆可比這幾個不成器的小混混強得多了,始終是跟著金大順混過真正的黑道的,那可不是糾集在一起打個群架調戲一下良家婦女的街頭小流氓可以比較的。他們到了之后,不過三拳兩腳,就把這幾個家伙解決了。
擺平了五個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貨,那倆人滿臉羞愧的看著臂受傷的石磊,其中一個人說:“石少,對不起,我們…”
石磊笑了笑,擺擺:“是金大順讓你們留下來跟著我的?”
那倆人點了點頭,石磊又道:“沒事兒,是我該謝謝你們才對,你們哪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那倆人總算是放松了點兒:“這幾個人怎么辦?”
石磊拍拍他們的肩膀,走兩步到那五個躺在地上的家伙面前,一字一頓的說:“我再說一遍,龐國藩要是不爽,讓他盡管沖著我來。但是他要是再讓人來砸我的公司,試圖把我公司的其他人也牽扯進去,下次我就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你們了。不光你們,你們可以告訴龐國藩,問問他信不信我敢到他們家把他們家給砸了”
說完之后,又指著那輛豐田面包,厲喝一聲:“滾”
那幾個小混混哪里還敢停留,光是石磊這邊幾個人他們都未必是對,就別說還有兩個明顯比他們打架經驗老到不止十倍的家伙了。聽到石磊這話,趕忙從地上爬起,也不顧自己的同伴,趔趔趄趄的朝著面包車跑去。很快開著車一溜煙不見了。
這時候,所有的員工都圍了過來,尤其是蔣風約,捧著石磊的臂,眼睛里都快急出眼淚來了。一連聲的責怪:“你說你怎么能跟他們硬碰硬呢?傻啊?臂跟人家自行車鏈條碰,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其他員工也是不住的問到:“石少,你沒事兒?”似乎這還沒多少天,這幫人也都已經開始習慣稱呼石磊為石少了。
石磊拍拍蔣風約的,沖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告訴她失態了,回頭讓這幫員工看出來什么。
“沒事兒,皮肉傷而已,一會兒去醫院包扎一下就好。很抱歉,因為我前幾天得罪了一個人,大概你們也聽說過,才子集團的少東家。我原本以為他找我報復也就罷了,沒想到他會跑來砸我們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有下次,但是你們都聽好了,如果再有人來搗亂,估計就不止這五個人那么簡單了。我要在,我來處理,我要不在,你們誰也別管這事兒,看到他們來砸就讓他們砸個夠,千千萬萬別跟他們硬抗,這幫人都是小流氓,是不會跟你們客氣的。我可不想公司被砸了之后還要賠償你們醫藥費誤工費等等因公受傷的費用…”
最后那句話讓這些人都笑了起來,笑過之后也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基本上都是本分的老百姓,也沒什么機會跟這些小混混打交道,剛才更多的也只是覺得自己作為員工肯定要擋在老板面前的。現在被石磊這么一說,倒是也有些害怕。那些人連石磊都敢打,就別說他們了。
蔣風約拉著那些人進了公司的門,石磊這才笑著對孫軍說:“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么?”
孫軍憨憨的一笑:“鄉下人,別的本事未必有,力氣總還是比你們城里的孩子大一些的。倒是沒想到蔣總那么厲害,她好像練過武術,剛才那一下,嘖嘖…”
石磊笑了笑:“多謝了,不過對你的話也一樣,萬一再有人來搗亂,別跟他們硬抗。其實應該說尤其是你,再看到他們,最好先跑,省的他們報復你。”
孫軍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蔣風約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對孫軍說:“孫軍,你進去安撫一下他們,我帶石磊去醫院。”
孫軍二話沒說,直接進了公司的門,而石磊卻笑著舉了舉自己的左臂,示意自己沒事:“沒事兒,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怕他們一會兒還有人來,你不在鎮不住場面,孫軍未必會聽話回避,鬧不好還是會跟他們動。你在公司我才放心,萬一再來人,你千萬千萬別讓他們攔著,都到樓上江樹的公司避一避。”
“你還說龐國藩不會找麻煩的”蔣風約真的很著急,一半是擔心石磊的臂,另一半是擔心那些人肯定還要再找石磊的麻煩。
石磊的臂鉆心的疼,卻還是要保持著笑容安慰蔣風約:“行了,別哭出來,回頭讓他們笑話你。趕緊進去,我這就去醫院包扎一下,沒事兒的。回頭我找人約龐國藩談談,看看能不能把這事兒了了。我也沒想到這家伙這么弱智,居然會派人來砸我們公司。”
蔣風約暗自著急,卻又無可奈何,石磊的話有道理,她要是不在這兒,萬一再來了人,鬧不好那幫員工也會被打。
“你們倆跟著石磊,保護好他,拜托你們了。”蔣風約轉臉對著金大順的那兩個下說到。
“放心嫂子,金哥早就跟我們說了,要是石少少了一根汗毛,咱哥倆也不用回去見他了。”
一句突兀的嫂子,把蔣風約喊得滿臉通紅,石磊也愣了愣,心道這倆家伙倒是好眼力,居然能看出自己跟蔣風約之間有點兒不清不楚的貓膩。
把車鑰匙遞給其中一人,石磊問到:“會開車?”
那人咧嘴一笑,用極低的聲音對石磊說:“那輛大奔就是我開走的…”
石磊默契的笑了笑,又對蔣風約說:“進去,記住我的話。”說完,自己便上了道奇公羊。
到了醫院檢查了一下,的確也沒什么大事兒,只是肌肉軟組織受了些傷。跟醫生打了個馬虎眼,讓護士上藥包扎好了,石磊看著自己被紗布裹起來的臂,心里卻在想著,要不要去找找龐國藩。龐國藩找人報復自己他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那家伙會讓人去找公司的麻煩。耽誤公司運營倒是小事,大不了找樓上的江樹或者干脆到風森林那里去辦公,主要是石磊擔心那些小混混沒個輕重,回頭再把這些員工其中某些人給打了。
正琢磨著,石磊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蔣風約的號碼。
正打算告訴蔣風約自己沒事,已經包扎好了,石磊卻聽到蔣風約急切的對他說:“石石,你趕緊回來,他們果然又來人了。”
石磊大驚:“什么?這么快?來了多少人?”
“十多二十個”
石磊心里大急,直接掛斷了電話,跳上道奇公羊,就對那兩人說道:“趕緊,送我回公司,那幫家伙又帶人去鬧事了”
那兩人也是面面相覷,底下倒是不滿,迅速的開著車就朝著龍江的方向開去。
十幾分鐘之后,道奇公羊已經停在了路旁,石磊看到自己公司樓下圍了不少人,急急忙忙跳下車,沖進了人群,卻看到地上東倒西歪的躺著一大堆人,鐵管、自行車鏈條,甚至還有兩把砍刀散落一地。
圍觀的那些人一個個還在贊嘆:“嘖嘖,真牛逼,一個對十幾個,還是空,三下五除二這幫沒用的家伙就躺下了。那個黑大個干嘛的?特種兵出身?一看他那架勢就是當兵出來的。”
石磊抬眼看去,梅清靠在公司門口,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石磊一顆心總算是回到了肚子里,走到梅清身邊:“都是你打趴下的?”
梅清點了點頭:“嗯,沒戰斗力,一拳一個,沒勁”
石磊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一個個跟你似的啊?一米九大高個兒,黑的跟炭似的,還從三歲開始練拳。”說罷又搖搖頭嘆息:“可惜了,沒看到你揍他們的樣子。”
梅清樂了:“那要不然把他們拉起來我再揍一遍你看看?”
石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這幫貨,估計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警察估計該來了,你別跟這兒站著了,到車上去等我,那輛道奇以后就是你的移動辦公室。”
梅清也沒多說什么,也知道這不是軍隊里,雖然有石磊在而且對方沒理,他見了警察也不會有什么事兒,但是真等到警察來了始終都是個麻煩。于是便朝著道奇公羊走去,先是圍著車子轉了一圈,使勁兒點頭:“這車不錯。”
石磊招呼金大順那倆下看著地上那些人,自己則走進了公司。可能是因為梅清太過于牛叉,公司里現在完全是一派嘻嘻哈哈的場面,估計在他們看來,對方就算再多一倍,只要有梅清在,也就是小菜一碟。蔣風約估計剛才已經把梅清的身份和以后將會成為他們的同事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跟蔣風約問了問情況,石磊才知道,蔣風約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梅清也是剛到,那幫人來了之后梅清并沒有多問,只是看到這幾個家伙走進公司就知道他們不是什么好東西。于是一聲不吭直接動了,那幫人只來得及把最靠近大門的一張桌子砸了一下,就接二連三的被梅清扔了出去。然后在門口梅清就很快把他們撂趴下了,石磊又太著急,直接掛了電話,蔣風約看既然沒什么事兒,也知道石磊在趕回來的路上,便沒有再給石磊打電話。
“估計暫時不會有人上門找麻煩了,這些小混混再傻,也知道他們惹不起咱們了,尤其是有梅清在。行了,你們正常工作,一會兒警察到了風約姐你跟警察解釋一下,我這邊會給風森林打電話,讓他找找人,省的警察那邊包庇他們。在風森林到這兒之前,不管警察問你們什么你們就推說不知道就行了。”
囑咐完畢,石磊便掏出電話,給風森林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風森林當即表示立刻就找人,十分鐘之內會把招呼打到龍江派出所。
掛上電話之后,石磊又說:“風森林說十分鐘搞定,我跟梅清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干嘛?”蔣風約著急的拉住石磊。
石磊笑了笑:“有梅清在你還怕什么?我去找龐國藩唄,這事兒源頭在他那兒,不跟他說清楚,這邊都有人來搗亂。”
“你不會真打算把他家砸了?”
“嘿嘿,還真是有這個打算。”石磊說著就想走。
蔣風約更著急了,一把拉住他,哪里肯放他離開?
“不行,你不能去”蔣風約態度堅決。
石磊笑著拍她的:“沒事兒,我也就是說說,難道真去砸他們家啊?其實就是到他們家里,跟家長商量一下。這小孩子在外頭惹了事,家長總是要知會一聲的。”
被石磊這兩句家長和小孩子惹得笑了起來,蔣風約猶自將信將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石磊,這些日子一來,蔣風約其實知道,石磊是那種看似溫和,實際上卻是如果有人惹了他,他絕不介意赤膊上陣的類型。尤其是當蔣風約聽說周偉順在牢中死于自殺,敏銳的感覺到這與石磊有關,石磊也坦然承認是他答應幫周偉順照顧妻兒,過兩年把他們送出國的條件,這個條件就是周偉順必須死。
石磊為什么非要讓周偉順死,蔣風約沒有興趣知道,她只是相信石磊一定有必須讓這個人死的理由。也正因為如此,蔣風約其實更相信石磊今天一定會去龐家大鬧一場,到時候很可能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行了,別擔心了,你回去,有梅清這個英雄在,我吃不了虧的。就這么會子工夫,他們來了兩撥人了,要是我不去找龐國藩把事兒說清楚,難道天天等著有人上門鬧事?這事兒今天必須解決,而解決的唯一方式就是我必須去找龐國藩。風約姐,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我只是想跟龐國藩講講道理罷了。”
蔣風約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石磊點了點頭:“真的。”
蔣風約雖然還是很擔心,但是總算是放開了,看著石磊走出大門的背影,蔣風約心里其實還是不相信石磊真的只是去找龐國藩談談,她總覺得今天大概要出什么大事兒了。
上車之前,石磊在地上撿了一根鋼管,然后才拉開車門。
龐國藩住在哪里,石磊連打聽都不用,那一世就清楚的很。龐國藩住在西康路上,說起來和邊捍衛算是半個鄰居,都是住在從前國民黨留下來的老式別墅當中,省委領導都享有這種待遇。其實這套房子按說龐家早就該交出來了,但是龐憲在省里的威望還是很高的,雖然退下來,但是也不會真有人計較這么一套房子的事情。
梅清開著車,往西康路進發,沉默了一會兒,扭臉看看里還握著鋼管的石磊,說了一句:“你真打算把他們家砸了?”
石磊笑笑:“砸他們家有點兒夸張,不過龐國藩那間屋,我是砸定了。[()瘋子打]”
梅清想了想,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開口,石磊看得出來,便又說道:“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兒得理不讓人了?”梅清點點頭,石磊又道:“如果今年不是你剛好到了,龐國藩是不是就把我公司給砸了?那他算什么呢?無理攪三分?既然他做初一,我就做個十五給他看。否則這事兒沒完沒了,我哪有那么多空跟他這兒糾纏?學校要上課,公司還得忙,一堆破事兒。要想速戰速決,就得讓龐國藩明白,真正的紈绔不是他這樣兒的。憑著家里的勢力欺負人算個屁,要不畏權貴逆流而上才叫紈绔”
聽到這番話,梅清笑了,雖然依舊覺得石磊有些強辯的意思,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石磊說的有道理。剛才蔣風約在石磊來之前已經把事情都大致告訴他了,剩下的細節他也沒興趣知道。石磊那天砸車的段是有點兒過分,但是回過頭來想,如果石磊不是石磊,蘇豆豆說的是另一個人,那么那個人豈不是就要在龐國藩的yin威之下屈服?像是龐國藩這種人,的確需要有人給他一些教訓,一些深刻難以磨滅的教訓,他才會明白,家里的勢力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壓得住的,終有一天會出現一個足夠豁得出去的人。龐國藩遇到的第一個人是石磊,那是他的幸運,石磊至少不會真拿他怎么樣。如果遇到一個一根筋的家伙,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把他殺了,再把兇繩之以法那也晚了。
“先說好,我可不會幫你砸。”
石磊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也沒指望你幫忙,我就不信龐國藩還敢還。”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石磊掏出來一看,是風森林。
“我到你公司了,你人呢?”
“去龐家的路上。”
“你打算怎么著?為了一個蘇豆豆你至于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么?”風森林有些吃不準了。
石磊愣了愣,心說這跟蘇豆豆有什么關系,卻又苦于自己不能跟風森林說那一世里,自己跟龐國藩就有數不清的瓜葛。
“這跟豆豆沒關系,電話里說不清,我回頭再跟你解釋。他今兒連續來了兩撥人到我這兒鬧事,今天肯定不會再有人來了,但是我要是不找上門去,保不齊過幾天又死灰復燃。無論如何,我今兒都要跟他把這事兒說清楚。”
風森林聽到這個倒是點點頭,趕緊說道:“那行,你到了別急著進去,我這就打電話給老秦,還有大齊,我們一塊兒去龐家給你做個和事佬,宋寅就算再護短,也不能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們。”
石磊沒吱聲,掛上了電話,而車子,也拐進了西康路,很快石磊就讓梅清靠邊停下。
看著眼前這扇古色谷香,兩邊暗紅色的墻頭上還爬滿了爬山虎的深色大門,石磊心道有機會我還真是要在這里弄套房子。這才叫房子啊,住在這兒立馬都能覺得進入貴族階層。
門上倒是沒有旁的裝飾,右邊那扇上有個二十公分見方的小孔,石磊把里的鋼管遞給梅清,讓他雙背在后邊藏好,敲了敲門,小孔如同一扇小門一樣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的面龐在小孔背后,看到石磊便客氣的問到:“請問你找誰?”
石磊溫和的一笑:“請問這是龐憲龐爺爺家里?我是石磊,來看望龐爺爺的。”
中年婦女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給石磊打開了門。畢竟龐憲已經不是省委書記了,退下來好些年,這些年除了一些老部下會來看望看望他,倒是不至于像以前那樣要對所有來人進行擋駕。
“您是宋嫂?”石磊見門開了,又客氣的跟那個婦女打招呼,這都是事先做的功課,石磊知道龐家的女保姆姓宋。
宋嫂笑著點了點頭:“您怎么連我都知道?”
“我和國藩還是好朋友呢,只是一直沒在吳東,所以沒怎么見過就是了。”
聽到石磊純粹滿嘴跑火車的胡說八道,旁邊的梅清幾乎想要笑出聲來。石磊扭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梅清這才板起了臉,假意看著外邊。
“原來和少爺是好朋友啊,呵呵,您跟我進來,我去喊龐書記。”宋嫂好騙,轉身帶著石磊就往里走。
進了客廳之后,宋嫂打算上樓叫龐憲,石磊卻已經在屋里大聲喊了起來:“龐國藩,你丫給我趕緊滾下來”
一聲大吼,倒是把宋嫂嚇了一大跳,雖然也理解現在的小年輕打起招呼來是沒遮沒攔的,但是這畢竟是在龐家,還有那么大年紀的一對老頭兒老太太,石磊這舉動實在有些不合適。
沒等宋嫂說什么,石磊又大聲喊了起來:“王八蛋龐國藩,快點滾下來,別跟我在上頭裝死啊”
宋嫂這時候已經覺得不對勁了,而上頭的樓梯口也出現了人影。龐國藩沒來得及跑出來,還是龐憲先走了出來。
看到龐憲,石磊倒是很客氣的沖著樓梯鞠了一躬:“龐爺爺好,我是石磊,來找龐國藩的。”
看到石磊突然這么有禮貌,宋嫂又迷糊了,心說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怎么一會兒像個小流氓,一會兒又像是大宅門里走出來的?但是有一點已經確定了,石磊根本就不認識龐憲,否則還用得著自我介紹?
“龐書記,我…”
龐憲似乎已經聽說石磊的名字了,沖宋嫂擺了擺,知道這不能怪她,石磊能進來,百分之百是騙了老實的宋嫂。
“沒你的事,你下去。”龐憲背著雙,一步一步極為緩慢的拾級而下。走到一半的時候,身后終于出現了頭發亂糟糟睡眼惺忪似乎還沒睡醒的龐國藩。
一看到石磊,龐國藩一個激靈,困意頓時消散了不少,口中也哆嗦著說道:“你怎么來了?”
石磊冷笑著舉了舉自己的左:“承蒙龐大公子派人去砸我公司,被我趕走了,讓他們告訴你如果你再招惹我的公司我就會上門來砸你們家,龐大公子是不是當我說笑的?”
一邊說著,石磊還一邊從梅清里把鋼管拿了過來。梅清趕忙雙攤開,退到一邊,示意與他無關,他只是個司機而已。
這下龐國藩的困意徹底沒了,破口大罵,龐憲卻回過頭冷冷的瞪了龐國藩一眼:“閉嘴,丟人還沒丟夠么?都讓人找上門來了”
饒是家里的天之驕子,龐國藩也總算是在龐憲的威嚴之下閉上了嘴。
這時候,龐憲也走到了樓下,抬起頭看了一眼石磊,語調不緩不急的說道:“你就是那個砸了藩兒車的石磊?”
對龐憲,石磊倒是還能保持客客氣氣的態度,他剛才口吐狂言,龐憲聽了居然都沒動怒,反倒是呵斥了龐國藩一句,讓石磊對這位老人的印象極好。看來傳言不虛,龐憲老爺子還是個很中正的人,只是懼內這個毛病,才讓龐國藩變得如此無法無天。
“龐爺爺,我就是那個石磊。”
“嗯,還算不錯,只是脾氣不太好。你和藩兒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點兒,不過都是藩兒的一面之詞,出了這種事,肯定不會像是他說的那樣。是他先惹了你?”
石磊點點頭,也不多解釋,只是說:“他在我們學校開車超過六十碼,我砸他車是想告訴他,有錢,有車,也不是這么開的。”
龐憲聽到石磊這話,居然笑了,又指指石磊的臂說:“這是怎么回事?”
“早晨我去公司,正好遇到幾個小流氓要砸我的公司,我攔著他們,結果被他們用自行車鏈條抽了一下。倒是沒什么大事,皮肉傷。我當時打發了那幾個人之后,就跟他們說了,龐國藩跟我之間有矛盾,要找我麻煩我候著他,但是我公司里那些員工是無辜的,公司如果被砸難免殃及池魚,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公司被砸,肯定要攔著那些人,就一定會發生沖突。所以我讓他們把話帶給龐國藩,告訴他,如果再讓人去我公司搗亂,我會來砸了他的家。”
“哦?你倒是挺厲害的,后來又去了一撥人?”龐憲居然坐下了,還拿起邊的茶杯,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樣子。
“我從醫院回去的時候,他們又去了十多個人,不巧的是當時正好有個剛退伍的軍人在那兒,于是就把他們撂在地上了。這會兒估計警察正在處理這件事。”
龐憲放下里的茶杯:“他就是那個退伍軍人?嗯,好結實的身體,難怪可以赤空拳對付十幾個小流氓。”
梅清聽了,赧然一笑,卻不好意思看龐憲的眼睛。這個老頭兒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太平靜了,石磊或許還能應對自如,梅清這種見過最高級別的領導就是他們團長的家伙,跟龐憲這種成了精的老頭兒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即便是石磊,此刻心里也在嘀咕,這老頭兒也忒平靜了,難道他覺得我肯定不會動?
龐國藩看到這副情景倒是來勁了,站到龐憲的身后,大聲說道:“你不是來砸我家的么,你現在就站在我家里,你倒是砸一個我看看”
龐憲聽了,一扭臉回過頭又瞪了龐國藩一眼,卻也對石磊說道:“這件事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相信你不會是個無理攪三分的孩子,應該是藩兒的錯。去你公司搗亂的人我也相信是藩兒惹出來的,如果你不是真的想把我這個家給砸了,那么就不妨坐下來,跟我這個老頭子聊一聊,看看這件事咱們該怎么解決。”
石磊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龐爺爺,我很尊重您,無論是您做省委書記的時候,還是現在退下來了,就憑您今天這個風度,我大概學上個三十年都不及您的一二。但是我這人又是個擰脾氣,說出去的話,就是一定要做到的,否則以后龐國藩越發狗仗人勢,覺得欺負完我我也就是到您面前告個狀而已了。不過我沒想過要砸您家,龐國藩既然跟您住在一塊兒,我就只砸他一間屋子好了。”
說著話,石磊拎著鐵管就直接朝二樓跑去,龐國藩大急,一邊跟上一邊大罵石磊。
石磊在樓梯上猛然站住,一回頭,狹長的雙眼之中露出來的全是兇光,嚇得龐國藩收住腳步差點兒沒從樓梯上摔下來。
“你覺得自己是個很牛逼的紈绔是?行,龐國藩,我今兒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紈绔。欺負不如自己的人那是孬種干的事,要做紈绔,就要敢欺負家世比自己強的人很不幸,你就是那個要被我欺負的,家世比我強的貨色”說完,石磊再不多羅嗦,拎著鐵管就上了二樓,很快找到龐國藩的房間,三下五除二,把屋里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干干凈凈,最后還把床掀翻了,引起一聲轟然巨響,這才趾高氣昂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鐵管子已經被石磊扔在屋里了,空著的石磊卻顯得更加的猙獰,剛才還有勇氣破口大罵的龐國藩,現在卻像一只鵪鶉似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反觀龐憲,一直穩如泰山的坐在沙發上,不時的喝口水,絲毫沒有受到石磊剛才那通希里咵嚓舉動的影響,看到石磊下來,居然還能對著石磊微微一笑。
石磊拍了拍:“砸完了,神清氣爽。”說罷,還真是一點兒不怯場的在龐憲身邊坐下。
龐憲的眼里露出幾分好奇,看著石磊,大概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有趣的年輕人。
哪怕他已經退下來好幾年,他這宅子在省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膽子進來的。進來了,看到龐憲,多數也都會變得很拘謹。就算是如今的省委書記楊明,逢年過節來拜會老領導的時候,也依舊表現的極其的謹慎。像是石磊這樣肆無忌憚的,仿佛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家伙,絕無僅有。
“你膽子真是很大啊”龐憲笑著說了一句。
石磊看看一旁臉色鐵青的龐國藩:“還好,比您那寶貝外孫子膽子大點兒。”
“你該知道砸了我家的下場?”
“大不了您讓警察把我帶走,到時候肯定能把龐國藩找人到我公司鬧事的事情帶出來。砸了一間屋子,只要我認罪態度好,也就是個民事責任,我雖然沒有宋寅那么有錢,但是賠那間屋子里的東西的錢還拿的出來。我那公司倒是要出名了,我也要出名了,這對我公司有好處。”
石磊說的很平靜,仿佛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一樣。
龐憲點了點頭:“嗯,考慮的很周全,的確,就算把警察叫來也頂多就是個民事責任,反倒是你受了傷,這還能追究一下我們家的刑事責任。雖然出不了大事兒,但是足以給我們家一個大難堪。這是你沒說出來的部分?”
“還是龐爺爺老謀深算。”石磊不卑不亢。
“哈哈哈,我活了七十年,還從來沒見過你這么有趣的年輕人。我這孫子栽在你里不算虧。”龐憲笑了笑,又轉臉對龐國藩說:“藩兒,好好跟石磊學學,你平時在外頭做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你姥姥寵溺著你,你也沒惹出煩,我就沒多管你。石磊比你還小點兒?做事情卻比你老道的多了,他是算準了咱們老龐家只能吃個啞巴虧,被人上門砸了一通還不方便把事兒鬧大了。這倒也好,讓你長個記性,石磊剛才有句話說的很對,就算是做個紈绔,也要有個紈绔的樣子來。”
石磊也聽得出來,龐憲其實還是很冒火的,遠沒有他表現的這么云淡風輕。不管多么中正的老人,被一個孩子上門一通亂砸,要是沒點兒火氣那就成佛成圣了。石磊也懶得管這些,他今兒就是要讓龐國藩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他捏扁搓圓的,想為難石磊,就要拿出被石磊反將一軍的準備來。
外頭突然響起了門鈴聲,石磊有數,大概知道是風森林和秦介過來了。
龐憲不清楚,眉頭微微皺了皺:“哦?你還找了幫來?”
石磊搖搖頭笑著:“砸個屋子而已,又不是要把您這房子推了。外頭應該是風森林和秦介,他們聽說我來砸您家了,怕我把事兒惹大了,想過來攔著我。”
“可惜沒趕上…”龐憲似乎顯得有些惋惜。
“嗯,如果不是他們說要過來,我估計還能陪您多聊會兒再上去砸。等他們來了,可就真動不了了。”
龐憲又笑了起來,對龐國藩說:“去開門,都是故人之子啊,平素里也都不上門的。倒是為了你們這倆不成器的小子,今兒全都來了。”
龐國藩氣的臉都紫了,但是他很清楚,龐憲剛才對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他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去開了大門。
門分左右,外頭立刻涌進來一群人,風森林、秦介、王大齊,竟然連蘇豆豆也來了。最讓石磊意外的是王小齊,這個失蹤很長時間說是去執行秘密任務的家伙,怎么又突然回來了?當然,蘇豆豆身后肯定跟著張一松,只是張一松這小子明顯是來看熱鬧的,石磊這是已經砸完了,如果石磊沒砸,估計他也會上去幫個。
(尼瑪,石石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紈绔就是這么當的,要欺負就得欺負家世比自己牛逼的,欺負不如自己的,那是膿包我這本書就是要寫個紈绔,但是絕對是個和傳統印象中不同的紈绔,仗勢欺人頂個屁,扮豬吃老虎也沒勁,要的就是這種迎難而上的勁頭兒 一群人進來之后,王小齊看到鐵青著臉的龐國藩,一對濃眉倒豎著,指著龐國藩就罵開了:“你小子是皮癢癢了?居然敢打豆豆的主意?”他發現蘇豆豆在拿眼睛瞪他,連忙改口:“哦,是妲己姐姐,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就你這吊兒郎當的二世祖的臭德行,你也配得上我妲己姐姐?找抽呢?以后再要讓我知道你小子敢糾纏我妲己姐姐,我茲見你茲抽你。”就在頭幾天,龐國藩還指著石磊說石磊配不上蘇豆豆,這下好,六月債還得快,王小齊原封不動的把話遞了回去。區別在于石磊敢回罵,龐國藩卻沒那個膽子。
說完了,又討好的看著蘇豆豆:“妲己姐姐,我這么說對么?”
蘇豆豆忍著笑,三蹦兩跳進了屋子,看到龐憲也就跟沒看見一樣,倒是看到石磊臂上纏著繃帶,頗有點兒擔心的說:“哎呀,石石,你被龐國藩給打了?”
石磊笑笑:“沒事兒。”
這時候那幾個人都進來了,秦介帶頭朝著龐憲彬彬有禮的喊了一句:“龐伯伯。”
風森林等人這也才紛紛喊了一聲龐憲,蘇豆豆在石磊的暗示之下,才不得已的喊了一聲,老不情愿的跟著眾人在龐憲的招呼聲中坐下。
龐憲讓宋嫂準備茶水,剛才被石磊惹出來的那些火也消了不少,笑瞇瞇的看著眾人:“呵呵,都來了?是來替石磊說情的?還是來做中人希望藩兒和石磊握言和的?”
眾人沒說話,秦介整理了一下詞句,正打算開口,蘇豆豆卻搶先不管不顧的說話了。
“言個什么和呀?這事兒本來就是龐國藩不對,我哥讓我跟他吃個飯,我去了,他想追我我叫他滾蛋,就他那熊樣兒還想做我男朋友?屁本事沒有,車被人砸了也不敢跟人叫板,跑去找一幫小流氓算什么本事,真沒用真有本事你自個兒找石石單挑,甭管輸贏我都敬你是條漢子。就這慫包樣兒,我是個女人都看不下去。石磊好端端的沒招他沒惹他,他跑去威脅石磊干嘛?最可惡的是,他居然…”說到這兒,蘇豆豆突然沒詞兒了,轉臉問石磊:“石石,你說你砸他車是什么原因來著?沒公德心還是什么來著?”
石磊無語,沒好氣的說:“你閉嘴,哪兒有你哪兒亂”
“嘿,你個死沒良心的,我可是來幫你說話的,你看老風老秦一個個跟泥鰍似的,在路上一個個比誰都能說,都顯得他們好像是英雄好漢似的,到了這兒一個都不敢開口了。#本章節隨風打SHOUDA8#慫包”蘇豆豆當即就急了,倒是跟石磊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渾然沒覺得龐憲對她有壓力,也沒覺著這是別人的家,她不該太放肆。
只是這話有些傷自尊,當然是傷風森林那幾個人的自尊,搞得他們越發赧然,原本已經想好了措辭的秦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王小齊看了蘇豆豆一眼,蘇豆豆使勁兒沖他使眼色,他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霍地站起:“石石,那小子的房間你砸了沒?沒砸我陪你一塊兒”
石磊自問自己跟王小齊的關系沒到這份上,這也不是張一松的作風,如果是他,恐怕會自己上陣,絕不會假借王小齊的。再看看張一松,果然,那小子聽到這話也站了起來,雖然沒吱聲,態度倒是很明顯,要跟石磊一起上去砸。
那么,就只剩下蘇豆豆了,看起來,這個妲己姐姐孩子王的威懾力還真是不小,王小齊和張一松都是被她欺負了這么多年,卻一句怨言都沒有的,依舊聽話如往昔。
“怎么著?你們幾個小子還真打算把我家全砸了?”龐憲也被王小齊和張一松的態度氣笑了。
王小齊沒吱聲,只是定睛望著石磊。
石磊苦笑一聲:“我已經砸完了,你們要是有興趣,可以上去瞻仰一下,不要太崇拜我。”
王小齊和張一松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一前一后很有默契的沖上了樓,很快從樓上傳來張一松的慘叫聲,隨即是王小齊大吼:“石石,你牛逼以后你就是我親哥我操比我們家大齊牛逼多了”
樓下除了龐國藩,其他人全笑了,龐國藩是真笑不出來,他今兒才算明白,什么叫做打臉。石磊這臉打的,啪啪作響,家里最大的靠山居然還不急不躁似乎反倒是有幫著他們的意思。
等到王小齊和張一松下來了,龐憲的臉上不再有半點笑容,而是很嚴肅的示意眾人都坐下,當年那股子一省大員的氣勢又散發了出來。虎老威猶在,依舊不可小覷。
“好了,鬧了鬧過了,事情過程呢,我也大概都知道了。現在我們一筆筆的清帳。”
這件事當然不可能就由著石磊亂砸一通之后就胡鬧收場,肯定得有個說法,不知道龐憲此刻心里究竟打的是個什么主意。
風森林和秦介總歸有些擔心,臉上雖然沒表露什么,眼睛卻都望著石磊。
龐國藩少許得意,心說始終是我們家外公,到最后還是要護著自己的。
唯獨石磊不驕不躁,只等著龐憲開口。他今天既然來砸了龐國藩的房間,就沒準備在嘻嘻哈哈當中離開,如果龐憲不找他“清帳”那才會讓他擔心,這個老謀深算一輩子的老人,恐怕就真的有什么后招準備招呼他了。反倒是現場清帳的好,至少在龐憲的壓制下,龐國藩以后再不敢搞這些暗地里的動作。
“第一件事,應該是豆豆和藩兒之間的事情。豆豆,你和藩兒之間,是宋寅和你大哥蘇言之希望能把你們促成一對兒,這個我不贊同,但是也不反對。我年紀雖然大了,這方面還算開明,小輩兒的幸福,尤其是婚姻戀愛這種事,應該由你們自己做主。所以你不想跟藩兒談對象,我不怪你。不過你大可直接明言,如果藩兒糾纏你,你也可以讓我這個老頭子來管教他,你把石磊牽扯進來,這是你的不該。此后種種,都跟你撒的這個謊有關——唔,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石磊跟你并不是什么男女朋友關系,對?為這件事,我覺得該向我家藩兒道歉,也該向石磊道歉。”
龐憲一旦認真起來,蘇豆豆似乎也沒有剛才那么肆無忌憚了,坐在那兒雖不至于忐忑起伏,卻也有些惴惴難安。
見龐憲讓她跟龐國藩道歉,她極其的不情愿,可是想想老頭兒說的話沒錯,石磊之所以跟龐國藩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也都是由于她拉著石磊當了擋箭牌的緣故。
霍地站起身來,蘇豆豆沖著龐國藩大聲喊道:“我向你道歉,我不該告訴你石石是我男朋友。不過我還是那個態度,你找別人去,老娘對你沒興趣。好了,我道完歉了,你是不是也該跟石石道歉?”
這就是蘇豆豆,敢作敢為,雖然極不情愿,但是只要真的是她的錯,她也不會死不認賬。
龐憲擺了擺:“這是第二件事。藩兒,蘇豆豆不管交什么樣子的男朋友,跟你都沒關系,你父親希望跟蘇家結成親家,那是他的事情,你如果也有這個想法,我也不想干涉。不過,如果你真的喜歡豆豆,就該拿出自己的本事去打動她,而不是聽說她有男朋友就去威脅那個人…”
龐國藩還想狡辯,急赤白臉的說:“姥爺,我沒有…”
“你不用狡辯,你是我外孫,我能不清楚你會做些什么?如果你不是打算威脅石磊,你到學校找他干嘛?我是老了,但是還不糊涂。因為這個,你得向石磊道歉。”
龐國藩的嘴唇翕張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屋外響起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誰要我孫子道歉啊?”隨著話音,一個頭發花白精神頭卻很好的老太太從門外走了進來,冷眼看著屋子里所有的人,走到龐國藩身邊,把他摟進懷里:“你們這是干什么?要造反吶?都欺負到我們家里來了?好孫兒,別怕,有姥姥為你撐腰”
龐國藩終于找到大救星了,立刻換成了一股子哭腔:“姥姥,他們…”
龐憲一瞪眼,平日里懼內之名深種遠播的他,此刻卻沒有半點懼內的意思。
“老太婆,這些年你就這么寵著他,我不跟你爭是因為覺得這孩子惹不出什么大事。可是今天,你給我坐在一邊一起聽著,以后只要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到不能動彈的地步,藩兒就要服我的管。藩兒,道歉”龐憲一臉的怒火,一時間讓龐國藩的外婆也不敢多話了。
無奈,龐國藩只得對著石磊說了一聲:“是我不對,我以后不會再威脅你了。”話速極快,其實根本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不過石磊也沒指望龐國藩真的會道歉,毫不在意。至于龐憲,要的大概也就是這么個形式而已,也沒去追究龐國藩的態度問題。
“好,現在說第三條,石磊,你砸了藩兒的車,你說是因為藩兒在學校車速過快想要教訓教訓他,只是,教訓孩子是我們老龐家的事情,老龐家還沒死絕,大概也輪不到你來替我管教孫子。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么處理呢?”
石磊笑了笑,聽到龐憲提到前兩條,他大概也已經猜出了龐憲肯定會拿這個做文章,施施然道:“那車的修理費用是多少,我負責。也沒什么可道歉的,我占著理也沒動他的人。龐爺爺您覺得這樣處理可以么?”
龐憲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龐國藩頓時急了:“姥爺,他把我那車弄走了,到現在下落不明呢”
龐憲立刻盯著石磊,石磊卻只是笑著,也不去解釋。
“你看到是石磊把車開走的?”
龐國藩無奈的搖搖頭,龐憲又問:“那你看到是誰把車開走的么?”龐國藩自然還是只能搖頭,龐憲便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說:“那好,關于車子失竊的事情,我會交給警方處理。石磊,如果是你拿了那車,你交出來,我不追究。但是如果最后讓警方查出來,我會要求他們公事公辦的。”
“悉聽尊便。”石磊才不擔心呢,那車現在估計已經在運往嶺東嶺西的路上了,最后這輛車還會不會在國內出現都得兩說,要是警察真能查得出來,那才叫一個怪事。何況在警察眼里,這件事根本就是神仙打架,他們絕對不敢在中間軋一腳的。
“既然車不見了,似乎這賠償也沒辦法衡量了…”
石磊打斷了龐憲的自言自語,笑著說:“大奔造價高,幾扇玻璃全碎,車的外表也多有坑陷,車里頭沒有半點損傷,再加上既然這車那么輕松就被人弄走了,也足以證明這一點。更換玻璃,車身鈑金,再加上一些外部的零部件,二十萬應該足夠修車的費用了。車子到底丟沒丟我不知道,我也是現在聽龐國藩說了才得知這事兒。不管那么多了,這二十萬我會找個時間拿過來,不知道龐大公子是要現金呢,還是支票,又或者從銀行轉賬?”
龐國藩恨恨的說:“隨便。”
石磊攤開雙,意思是這一條順利解決,龐憲你還有什么話就盡管來說。
“別著急算錢的事情,咱們先說說這第四件事。石磊你說今天有人到你公司鬧事,而且那些人是藩兒指使的,這件事警方到最后肯定查不到我家藩兒頭上,這個我不用等結果都能打包票。不過呢,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說了,我就信,所以這件事,我會記在藩兒頭上。我估摸著光是讓藩兒道歉,你也不會接受,我的本意倒是希望你們倆不打不相識以后能成為朋友的,但是看上去也沒戲。這樣,修理車子的費用你就不用給了,當是我們龐家賠給你的醫藥費和公司損失的賠償,石磊,你覺得滿意么?”
石磊當然不會有什么不滿意的,坦率的說,到目前為止,龐憲的處置也都還算公道。
點點頭,石磊道:“龐爺爺處事公道,我沒什么意見。就聽龐爺爺的。”
“好,既然你沒意見,我們就來說說這最后一件事。你這么招搖的拎著鐵管上門,還把藩兒的房間砸了,石磊,你覺得這件事又該怎么處理?”
石磊沒猶豫,徑直回答:“要么,龐爺爺您把這事交給警方處理,咱們按照法律走。要是龐爺爺您不想讓警方管這件事,我也還是那句話,房間的損失我包賠,麻煩龐大公子列個清單出來,我照價賠償就是了。又或者龐大公子覺得不滿意,也大可去我住的地方,把我的房間給砸了。不過有些抱歉的是,我目前在吳東還沒有產業,住的是學校宿舍,公司是租的場地,倒是在準備買套商品房,龐大公子如果不介意等等,也可以等到我的房子買下來裝修好了,通知龐大公子去砸一通解氣。龐爺爺,您覺得這樣行么?”
龐國藩氣的已經不行了,渾身打抖,旁邊的老太太也是怒目以對。
龐憲瞇起眼睛緩緩開口:“石磊,你這是在跟我老頭子耍無賴么?”
石磊眨眨眼睛:“既然龐爺爺對我的解決方案不滿意,倒是不妨說出您的想法,如果石磊能辦到,我聽龐爺爺的。”
龐憲沉吟了片刻,抬頭說道:“那點子錢,我們龐家還不放在眼里,賠償就不必了。至于你說的交給警方解決,那樣有什么區別么?而且你篤定我這個老頭子好面子,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丟人的事情被鬧得滿城風雨的,讓這么一幫故人之后看了笑話,我這張老臉已經沒地方擱了。你來吳東時間不算長,卻可以讓這幫孩子都愿意過來幫你當和事佬,想必重義守諾這樣的品質還是不缺的。這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不過你記得,你欠我們龐家一個人情,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要你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機會要你還,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可以記得今天你答應過我,你欠我們家一個人情。”
聽到這個,石磊倒是很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龐憲。
才子集團的下場在那一世他沒來得及看到,但是在重生之前,才子集團已經在走下坡路了。那會兒龐憲早已經成為一捧骨灰,而才子集團也趁著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成功轉入電子通訊行業,并且窮兵黷武的極力擴張,頗是得罪了不少人,不少公司。龐憲過世之后,因為宋寅各方面的段還算了得,是以也撐得才子集團巋然不動。可是等到宋寅也老了,將才子集團交給龐國藩打理的時候,這家伙雖然商業頭腦也不缺,卻比他父親更多了幾分陰狠,頭些年倒是還高歌猛進的,時間長了之后,眾敵環伺,憑借著家大業大龐國藩撐過了幾場大的風波,可是卻也元氣大傷。按照石磊當時的估計,才子集團在龐國藩里,怕是再等不到他的兒子接替,就會成為眾人口頭的談資,宋寅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建立的商業帝國恐怕就要土崩瓦解了。
甚至于,幾次對于才子集團的圍剿,石磊實際上是有份參與的,或者說至少他為那些圍剿才子集團的公司提供了大量的資金援助。最最關鍵的是,在那一世里,龐國藩的頭號大敵,是今天也在場的秦介的親妹妹——秦慕北,那幾次圍剿的計劃,秦慕北甚至于都有跟石磊進行商量最后才進行實施。
這一世,才子集團剛剛開始轉型,又多了石磊這么個能夠料敵先機的對,石磊這只小蝴蝶撲扇著翅膀,恐怕才子集團想像那一世那樣輕松的轉型并且擴張就已經是不太可能了,大的機遇就那么多,石磊今后無論是于公于私跟才子集團恐怕都會有真刀真槍的較量,不管搶到多少機遇,才子集團都必然無法如同那一世那般。在這樣的時候欠下一個人情,石磊不知道最終會用什么方式來償還。
看到石磊似乎還很猶豫,龐憲的夫人冷哼了一聲:“真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現在的晚輩是真的一點兒眼力價都沒有了,老頭子,你想施惠與人與人為善,恐怕人家還不知道領情哦。”
龐國藩也是一臉的忿忿之色,對于龐憲提出來讓石磊欠自己家里一個人情的要求,龐國藩簡直就覺得自己這個外公真的是老糊涂了。石磊在他眼里,始終不過是個小人物,他們龐家枝大葉大,又怎么可能有讓石磊還人情的一天?龐憲所提的這個要求,在龐國藩眼中看來,就仿佛什么也沒要求一樣,反倒是作繭自縛。
風森林和王大齊等人的想法也大致如此,覺得龐憲似乎有些高舉輕放了,唯獨秦介,皺著眉頭,站在石磊的角度來思考石磊面臨的問題,很快他倒是體會了石磊一部分的心思。關于才子集團在那一世的走向,以及自己的妹妹回國之后居然會跟才子集團成為死敵,甚至于初創業的時候曾經被才子集團擠出江東省乃至華東地區,不得已去了華南,這些秦介不可能知道。他只是想到石磊目前所從事以及未來將要大舉進發的乃是電子通訊行業,而才子集團也在朝著這個方向轉型,雖然才子集團勢大力沉,石磊的公司不過是個毛腳蟹,似乎不成比較。但是秦介對于石磊的能力有充分的預估,用不了幾年時間,石磊大概就會擁有跟才子集團一較高下的實力。到那時候,石磊商業上的決策,保不齊就會受到今天這個承諾的鉗制。甚至于,在此之前,石磊都有可能因為這個承諾而喪失使他立于商界強者之林的最好機會。萬一在面臨一個極好的機會,石磊得到就能身價百倍,而才子集團能得到就能成為國內民營電子通訊行業老大,這時候龐國藩提出要石磊兌現這個承諾,退出競爭,石磊該何去何從?
或許這在常人看來只是最極端的一種可能,出現這樣的可能的幾率小之又小,但是在秦介的眼中就并非如此。秦介絲毫不懷疑石磊能夠在商界大展拳腳,同時他也認為石磊自己也是這么想的,是以石磊如今的猶豫,秦介也就能夠體察他的心境。嚴格說來,秦介和石磊是同一類人,不缺乏必勝的信心,更不缺乏成功的能力,在旁人眼中再如何艱難的事情,到他們里或許就云淡風輕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只是一個選擇了仕途,一個選擇了經商而已。是以,秦介是最能理解石磊的那個人。
秦介把自己放在石磊的位置上,設身處地,從小對于自己未來的道路有著極為清晰規劃的他,很快就發現石磊在商業的前進道路上,幾乎必然會跟才子集團發生碰撞,除非,石磊甘愿退出電子通訊行業,否則,終有一天石磊會因為今天對龐憲的承諾而左右為難。
只是,秦介有個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龐憲憑什么能夠斷定石磊將來會對才子集團產生足夠的威脅呢?不信鬼神的秦介,覺得哪怕龐憲是個傳說中能夠預言未來的先知他都好理解一些,問題就在于如今的石磊,無論從任何一方面都不具備給才子集團擋路的質量,龐憲卻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這就實在很奇怪了。又或者,龐憲認定自己過世之后,以宋寅和龐國藩父子的為人,一定會在將來某個節點上出問題,是以希望石磊將來可以拉他們一把?這倒是有可能,畢竟今天在場的人,都是家世顯赫又或者前途不可限量的人物,如果宋寅和龐國藩落魄了,而石磊又欠他們一個人情,哪怕石磊將來不具備足夠的實力,今天在場的人里,總也能出現那么一兩個具備如此實力的人物,那么石磊所欠的這個人情,恐怕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了。
也正如龐憲所言,不知道哪天要石磊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讓石磊還的那一天,只是萬一有這么一天,龐憲希望石磊能夠記住今天答應他的事情。
大概,今天發生的事情雖然讓龐憲有些惱火,但是更多的在他看來不過是幾個孩子胡鬧了一通而已,找石磊要這個承諾,也并不是存了多少的心,僅僅是出于一個老人的謹慎而已。(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這種謹慎在許多時候會顯得很可笑,但是往往出現重大變故的時候,老人的這種謹慎就會成為一種極為寶貴的財富。
當然,也有從某種角度讓石磊低一低頭的考慮。
“呵呵,怎么著,覺得我提的這個要求太簡單了?”龐憲當然不會有石磊或者秦介那么多的考慮,哪怕他知道石磊和秦介的想法,大概也會覺得現在的年輕人有些思慮過多了,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石磊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龐爺爺,不是我故意矯情,而是這個承諾我實在不敢做出來。”
話音剛落,龐憲的夫人立刻就哼了一聲:“瞧瞧,我說什么來著?老頭子,你想施惠于人,人家果然還不領情?”
龐國藩也是立刻大怒:“石磊,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姥爺這根本就是故意放你一馬,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龐家以后真會有什么事情要求到你頭上?”
龐憲心里也有些惱火,心說我只是要你從形勢上向我低個頭而已,但是轉念一想,又擺了擺,示意龐老太太和龐國藩住口,平靜的問到:“哦?那我倒是想要聽聽看,你是怎么考慮的。”
石磊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我那個公司要從事的是電子通訊行業,而據我所知,您女婿宋寅的才子集團,現在也在往電子通訊行業轉型。將來才子集團肯定是要交到龐國藩里的,我們兩家公司恐怕勢必要成為競爭對…”
龐國藩頓時冷哼了一聲,生生打斷了石磊的話,冷言冷語的說道:“哼,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就你公司那點子規模,成為我們家的競爭對?哈哈,天大的笑話,往臉上貼金也不帶你這樣的。”
石磊并沒有在意龐國藩的話,只是繼續對龐憲說:“關于這個我不想解釋什么,我只想提示一點,那就是宋寅的才子集團,也只是用了十余年就到現在這樣的規模。我想說的是,商業上的競爭今后不管大小,避免不了,我不希望自己今天對著龐爺爺您做下的承諾成為將來我公司的掣肘。狂妄也好,無知也罷,這就是我不能做出承諾的原因。”
龐憲沉思著,似乎覺得石磊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而他的夫人和龐國藩,則是滿臉的輕蔑和不屑,他們越發覺得石磊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秦介這時候插了句嘴:“龐爺爺,我贊同石磊的話,我剛才也在做同樣的擔心。您看這樣行不行,不涉及到正常的商業運作,僅僅是讓石磊在私人的事情上欠你們家一個人情。如何?”
龐憲嘆了口氣:“老咯,老咯,看來我們這代人是真的老咯,現在小孩子的腦子里都在轉著些什么啊,彎彎繞繞,想得太多。不過既然你們提出來了,好,我也不強人所難,只是好像我的目的一點兒都沒達到啊。”
石磊也知道這時候必須趕緊順著龐憲遞過來的臺階走下去,不管他和龐國藩之間究竟有多少齷齪,將來又會有多少矛盾,至少這個老人是苦心孤詣的希望一個圓滿的結局,如果石磊不是因為有那一世的記憶,知道未來自己和龐國藩之間究竟會形成一個如何的局面,說不得也就被老人的苦心所折服,從此以后跟龐國藩至少不用一見面就像個仇人一樣。只是,因為龐國藩的劣跡斑斑,使得石磊對這人完全沒有半點包容之心,倒是希望自己的重生,至少可以從他的車輪底下把那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救下來…
站起身來,石磊沖著龐憲深深一躬:“龐爺爺,非常感謝您的大度,沒有計較我今天冒犯的舉動,我也承諾欠你們龐家一個人情,只要不是商業上發生的沖突和競爭,我會記住今天答應您的這句話。很抱歉,我今天的作為沖動了一些,冒犯了您和您的夫人。我無意與你們為難,也希望龐國藩今后至少不會針對我們公司的其他人,或者,他可以嘗試在公司的運作上堂堂正正的打敗我。有一句話不吐不快,您和您的夫人對龐國藩太過驕縱了,因為你們家庭的地位關系,現在沒有人愿意與龐國藩為難,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永遠這么驕橫下去,長此以往,總有一天他會因為這種性格吃虧的。龐爺爺,如果您希望龐國藩這一輩子順順利利的話,我覺得或許您真的該多承擔一些教育他的義務。再次對您和您的夫人說聲對不起,也感激您今天的大度。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龐憲看著錚錚直言的石磊,心頭一陣恍惚,仿佛覺得石磊今天所說的話在暗示著什么。可是,又能暗示什么呢?直到石磊離開許久之后,龐憲才回過神來,輕輕晃了晃腦袋,感慨自己大概真的老了,居然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說的心生恍惚。
在石磊說完這段話準備離去的時候,龐老太太又冷哼了一聲:“好得意的一個小子,居然還教訓起我們該怎么教孫子了也就是老頭子心軟,換成是我,哼哼…”
對此,石磊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老太太一眼,心里和其他幾個人有同樣的想法,慈母多敗兒,外婆也是如此。龐國藩今天會成為這樣一個驕縱的德行,全都是拜這位老太太所賜啊。
和秦介、風森林等一幫人呼啦啦的走了之后,龐老太太黑著一張臉,數落龐憲:“你看看你辦的這叫什么事兒?讓人家一個毛頭孩子跑到我們家這么一通亂砸,你居然還忍氣吞聲。你這省委書記退下來了,是不是就連一個破市長家里的孩子都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一會兒倒是要打個電話給小楊,看看他怎么對我們交待。”龐老太太口中的小楊,當然就只能是江東省的一號人物,省委書記楊明。
龐憲這會兒剛才那陣子恍惚當中回轉過來,看著鐵青著一張臉就打算拿起電話的龐老太太,難得的沒有露出半點懼內的表現,而是拿出當年做省委書記時的派頭:“你敢給小楊打電話,你就帶著你的寶貝孫子一起給我滾出這幢房子”
龐老太太頓時就傻眼了,打算撒撒嬌的龐國藩也沒想到自己的外公會突然發起了脾氣。
“好哇你個老東西,在一幫孩子面前你不敢發火,現在人家走了,你倒是跟我發起火來了我看你是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之后,連膽子也一并下來了,倒是對家里人的膽子見漲”
“閉嘴要不是你這些年寵著藩兒,他能變成現在這種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模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石磊那孩子教訓咱們教訓的不對?藩兒那天威脅的如果不是石磊,而是一個普通學生,那個學生是不是就得忍著這口氣?今兒如果不是有那個當兵的幫石磊擋住了那幫地痞流氓小混混,石磊的公司是不是就給砸了?公司里那幫人能不挨打?我們老龐家,什么時候成了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土匪窩了?”龐憲這會兒,才將所有的怒意都散發了出來,的確,他一直都窩著火,只是這火里,更多的卻是沖著龐國藩。#本章節隨風打SHOUDA8#
看到龐憲真的怒了,龐老太太倒是也閉上了嘴,只是胸口起伏劇烈,顯然氣的也是不行。
龐國藩則是一臉的委屈,申辯道:“我沒有讓他們打人,只是那個石磊砸了我的車,還把車拖走了,我就想讓人砸了他的公司出口氣。”
“閉嘴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你沒有讓他們打人?哼,我看你是告訴他們在砸店的同時,順帶著把石磊一頓臭揍這些年,你姥姥寵著你,我不想多管,可是你看看你現在成個什么樣子了?蘇豆豆不喜歡你,你現在只是把她的男朋友趕走,今后要是蘇豆豆還是不喜歡你呢?你是不是打算把她搶回家里來當壓寨夫人啊?石磊砸了你的車,你也不好好想想他為什么要砸你的車,就算你去威脅石磊,你在學校里把車開的那么快干什么?存心要去殺人的么?居然還跟那幫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替我們老龐家丟臉丟的還不夠?你趁早給我把你那幫狐朋狗友都給我斷了去,否則,明兒我親把你送到監獄里頭去好好改造改造,也省的有一天徐豐年親自到我這兒來要人你跟石磊之間那點子事兒不算什么,最讓我氣憤的就是你居然會跟一幫地痞流氓攪和到一塊兒…”
龐國藩剛想申辯自己沒有跟那些小混混攪和到一起,那都是一個朋友認識的人,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龐憲一瞪眼給瞪了回去。
“少跟我說你不認識那些地痞流氓,是你那幫狐朋狗友認識的,你就早該跟那些豬狗一樣的朋友斷絕來往。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么樣子了?正經事沒有,歪門邪道你倒是來勁的很。石磊今兒上門來,是削了我們家的面子,但是,數落你的話是對的。做紈绔,你也給我拿出點兒紈绔的樣子來。有本事,你自己拎著鐵管子去把石磊的公司砸了。真要是這樣,我老頭子幫你壓陣,替你喊好兒你以為紈绔就是養一幫無賴青皮,走到哪兒那幫人都高舉著你,那就叫紈绔了么?你要是有一天,砸了誰的家,也能有這么一幫小子姑娘過來幫你打圓場,那你就是真的紈绔了到那時候,我就算是把我這把老骨頭扔在你面前,也一定替你撐住了腰”
一席話,聽得龐國藩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一向中正肅穆的外公,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替石磊這個外人說話倒是罷了,關鍵是龐憲所說的紈绔應該是個什么樣子,這實在是讓龐國藩完全無法適應。
就連跟龐憲生活了一輩子的龐老太太,看到自己的丈夫須發皆張的樣子,也是驚愕不已。老頭子一向以嚴肅著稱,退下來之后也很少跟人溝通,省里那些領導來看往他,他也就是個愛答不理的樣子,該修花草修花草,該擺弄圍棋擺弄圍棋。誰能想到一個鐵面嚴肅的前省委書記,居然會說出這種鼓勵自己的外孫去做紈绔的話來?
“你既然不想正正經經的做個好人,非要做紈绔子弟,那你就給我做個真正的紈绔子弟,別去搞那些著三不著兩的名堂,丟人你給我記住咯,就算是要做紈绔,你也給我做個能入流的紈绔,做個江東第一紈绔,這些不入流的段,以后別讓我知道,否則,我親自打斷了你這條腿”
龐憲一通脾氣發完,雙背在身后,蹬蹬蹬蹬上了樓。他今兒之所以對石磊的所作所為能夠如此容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比較起石磊,他對于龐國藩的失望所致。哪怕自己的外孫最終就只是個紈绔敗家子兒,那也得比石磊強,連紈绔都當不好,龐憲對龐國藩的失望也就可見一斑了。而他這頓脾氣,也就是在告訴龐國藩這一點,想當敗家子兒,也得當個有擔當的敗家子兒。
看得出來,老頭兒真的是氣得不行了,才會說出這種與他平時行為作風完全不符的話來。
龐憲走了半晌,龐國藩才忐忑的對他外婆說道:“姥姥,姥爺今兒…?”
龐老太太嘆了口氣:“唉,我的好藩兒,記住你姥爺的話,他也是為了你好。雖然那幫小子今兒算是欺負到我們家頭上來了,但是靜下心來想一想,是這么個理兒。哪怕你是下定了決心要當個紈绔,也得有點兒品味。讓一幫小流氓去砸他的公司,這段也的確有點兒下作。聽你姥爺的話,明兒你就自己去砸了那小子的公司,看看這個老東西會不會真的去替你叫好兒”
龐國藩一聽這話,徹底傻眼了:“啊?姥姥,不是?您也這么說?我倒不是不想自己去砸啊,可是您就看那個一米九十多長的跟鐵塔似的保鏢,好家伙,我要是去了,他非給我拆成零碎兒不可。石磊那小子倒是命好,居然讓他找到這么一個保鏢。胡鵬之前給我來電話,說是派過去十多個人,肯定能給他公司砸個稀巴爛,誰知道…現在看來,肯定是那小子的保鏢,一個人就把那十幾個人料理了。不行,趕明兒我也找這么一保鏢去。姥姥,您幫我找找軍隊里的孟叔他們,看能不能給我弄倆退役的特種兵當保鏢,要是我身邊有這么倆人,那天給石磊那小子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砸我的車”
龐老太太唉聲嘆氣的,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這個外孫不爭氣,還是氣石磊剛才的舉動,又或者是龐憲那通火讓老太太頓時覺得家里的權威沒有了。
“胡鵬啊胡鵬,我先弄死你”龐國藩心里暗暗的說,這話可是絕對不敢在龐憲和龐老太太面前露出半分了,石磊他現在暫時不敢招惹,但是胡鵬么哼哼 “石磊,你給我記住了,我要是不把你那個項目搶過來,我就不姓龐”這話倒是說出口了,雖然也不是什么人話,但是在樓上的龐憲耳朵里聽來,至少還覺得自己這個外孫有了點兒長進。
江東省,昆州市,無名園林。
冷茶正好,沈怡早早泡好等著石磊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坐在茶桌旁邊,沈怡竟然有些心神不寧,對于石磊的出現有著隱約的期待。
“真的是太寂清了,好容易認識一個有趣的家伙,竟然開始期待了。”沈怡緩緩的啜吸了一口茶水,茶水清冽,冰涼,帶著少許原葉的清香,又有絲絲的甜意。
此刻是下午…,早前沈怡午睡了會兒,被石磊的電話吵醒。讓沈怡感覺到欣慰的是,即便她當時的話語當間帶著濃濃的倦意,常人一聽便知道她大夢新覺,石磊卻并沒有因此而表示什么歉意的話語。
那樣,就顯得生分,疏遠了。朋友間,是無須如此的。
“我下午到昆州,大概會先去廠子里看看,然后帶兩個朋友過來,沒有不方便的?”
石磊在電話里如是說,很像是對交往多年的老友的口氣,這口氣讓沈怡很舒服。她這里能來的人,若非是如同崔小龍一般戰戰兢兢小心伺候著的,便是故作清高并不與沈怡多花的。早幾年還有些登徒浪子,自以為家世深厚,犯渾耍寶,想要藉此吸引沈怡的注意,將其收入房中。無奈沈怡不假辭色,對這些登徒浪子視若無睹,不幾年,這些人也便盡皆敗退散去了。
唯獨石磊,從見到她便敢與其針鋒相對,雖然令得沈怡有些惱火,但是很快便習慣了與石磊之間這種不窺伺對方生活,卻可以交心知底的方式。他回吳東后,偶爾也會有個電話,并不多談,只是噓寒問暖,卻并沒有尋常的客套感覺。沈怡明白,這是因為石磊真心在意她的身體,總希望她可以都清清涼涼。
電話里的石磊,更讓沈怡感覺到親切,就仿佛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乍又重逢,還是一如當年的親密。
閨密?——沈怡的腦子里冒出這個詞匯,這是石磊在電話里提到的,說是讓沈怡把他當閨密就好。沈怡不明白,石磊就解釋說是閨中密友簡稱閨密,倒是讓沈怡有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如今,他就要來了…
左等右等,平時很快就過去的一天顯得尤其的難捱。五點多的時候,石磊終于如約摁響了門鈴。
沈怡顧不得許多,赤著足像個少女一般帶著微笑便去開了門,卻又站在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裙,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美麗一些。拉開大門的時候,沈怡不由得微微有些臉紅的自問,我這是怎么了?
石磊還和那晚一樣,從容淡定,身后兩個三十余歲的男子,也都顯得中正平直,不像崔小龍明顯帶有對風森林的些微討好,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也不像風森林和石磊之間的感覺,風森林似乎沒什么忌諱,無遮無攔,又太過隨意了一些。這二人與石磊之間,像是有些來往,卻又并非朋友這么簡單,上下有據,大概又是官場上的什么人,年少得志的類型。
僅僅是一打眼,沈怡就已經判斷出石磊身后的費開和曹正正的大致身份,這份眼光可謂尖銳。
“帶了兩個朋友來,有為我們泡好茶么?”石磊笑著邁步進來,身后的曹正正和費開看到沈怡皆是一愣,心里頭都是同樣的念頭,多年的同窗關系讓二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了解到對方的想法,這個沈怡,談不上天姿國色,只是那份犖犖的舉止,以及天然一股凜然之氣,讓她仿佛從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般,不帶半點煙火氣。
石磊居然在昆州還認識這樣的一個女子,這也讓費開這個大秘尤其的驚訝。最關鍵的是,石磊與她說話的口氣就仿佛對尋常的茶館老板所說的一樣,換做是費開,大概他也會在面對沈怡這種氣度的女子之時有些氣短。
沈怡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牽動表示她其實心情不錯:“早就泡上了,你石大少爺來,奴家當是要小心伺候著。”最后這句,卻是用吳語低唱而出,也不知是哪段評彈里的臺詞。
石磊哈哈一笑:“辛苦娘子泡冷茶,辛苦娘子泡冷茶啊”
明知是玩笑話,沈怡還是微微紅了紅臉,倒是讓費開和曹正正這個年紀的男人看了微微有些恍惚,這畫里的仙子也有羞意,少見少見。
穿過竹林,進了茶室,四人坐下之后,沈怡為他們各自倒了一杯冷茶。
費開先開了口:“姑娘這里是個好所在,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淋漓盡致啊。”
石磊白了他一眼:“大秘今兒怎么文縐縐的,像是突然進了宮似的。”
費開沒意會過來,倒是沈怡掩口輕笑,費開只是略微有些尷尬:“呃,看到這里古意盎然,你們剛才又是評詞又是京戲的,附庸風雅獻丑了,別笑話我啊。”說完了,見沈怡輕笑,又看到石磊一臉促狹,突地反應過來:“好你個石磊,罵我是不是,你才進了宮呢”
“哈哈哈哈…”石磊大笑了起來,曹正正也笑個不停,“我可不敢罵你。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此間的主人,沈怡,剛才費大秘雖然有些矯情牙酸,不過倒是選了個很對的稱呼,一般都喊她沈姑娘。”
費開和曹正正這才沖著沈怡微微點頭,分別叫了一聲沈姑娘。
石磊又道:“這位是費開,省里邊副書記的秘書,年輕才俊。這是曹正正,省教育廳一個打醬油的,不務正業的不事教書育人之職,卻鼓搗什么辦公自動化的項目。”
“嘿嘿,你這個石磊,牙尖嘴利啊,這辦公自動化項目可是你最想得到的,現在說我不務正業,好,我不管了,讓廳長自己處理去,干脆叫那個伯虎兄把單子拿走。”
石磊含笑不語,費開又道:“行了,這小子篤定的很,別人怎么想他未必清楚,但是你么,怕是把這官司打到中央,你也不會同意讓那個假伯虎搶了這個項目的。”
曹正正瞪了石磊一眼:“哼,我這是不想讓那些個草包搞得以后我用個電腦都不順”
包括沈怡在內,盡皆莞爾。
“石磊你剛才唱的那兩句白,是哪出戲里的?”沈怡幫眾人加滿茶水,突然問到。
石磊一愣,他完全就是脫口而出,這哪里是什么京白,根本就是《大話西游》里吳孟達的一句臺詞而已。
“我哪里懂得什么戲啊,不過是部電影的臺詞。前兩年的一部電影,周星馳的,叫做《大話西游》。”石磊大致把這句臺詞的前因后果講了講,意識到這個年代《大話西游》應該還是一部不為人知的低票房作品,似乎是從98年年底,清華的一幫學生看了這部電影之后,在學校里名為水木清華的BBS上出現了幾個關于這部電影的影評,而后這部電影出乎意料的開始在神州大地悄然走紅,到2000年左右,已然被奉為后現代解構主義電影里的里程碑。
“似乎這部電影倒是挺有意思的,把一個古老的神話解釋成這樣,有機會倒是要看看。”沈怡淺笑道。
石磊立刻說道:“下次我再過來的時候,給你帶兩張碟。”
沈怡微微點頭,看了看費開和曹正正:“你們是有事要談?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費開和曹正正沒吭聲,石磊卻說:“也沒什么要緊事,只是公司的一個項目而已,倒是不怕讓你聽見,只怕你覺得會污了你的耳朵。這些天在吳東凈為這事兒打仗了,心煩氣躁的,我就說帶他們倆來你這里吸點兒仙氣,讓那些竹子好好除除咱們身上的銅臭氣。”
“銅錢不臭的,臭的是那些不善使錢的人。你們聊事情,我聽著。”沈怡微微低頭,眼睛看著中的茶杯,茶色明黃,又透著幾分綠意,煞是好看。
石磊看了一眼費開,說道:“這幾天烏煙瘴氣的,費哥是不是怪我年少沖動了些?”
費開搖搖頭:“你是說你怒砸龐老書記家的事兒?這事兒真是妙啊,龐老書記大概這輩子都想不到,居然會有個猛人敢到他們家一通亂砸。邊副書記聽說這事兒,特意過問了一下,得知龐老書記沒為難你,也就沒說什么。事后我倒是聽到他在屋里哈哈大笑,說你這小子就是不按常規出牌,不過倒是挺解氣的,龐國藩那小子的確缺個教訓,龐老書記也該是時候重振雄風了”
最后這幾個字,費開咬的特別重,顯然并非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說龐家雌威甚重。
曹正正卻皺著眉頭說道:“雖然我也覺得這事兒你做的沒什么問題,但是我還是想說,你沖動了些。如果沒有這檔子事,宋寅那邊還不至于如此強硬,現在,他們的報價比你們公司低一半,別說我們廳長了,就連省里都很傾向他們這份標書。石磊,我這邊頂不住什么的,就算是我舅舅出面找我們廳長談,恐怕你這次都…都…”
石磊不急不躁:“都什么?都拿不到這個項目了?來,喝茶。”
費開和曹正正面面相覷,石磊今天找他們出來,卻又一路把他們拉到昆州,路上什么都不說,只是聊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到了這里,居然還是不提這個項目的事兒,難道他有別的什么打算?又或者他已經準備好了放棄?
“石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今兒把我們倆喊出來,不會就是來喝沈姑娘泡的茶?”
石磊笑了笑:“費哥,你不是這么沉不住氣的人啊。我也沒什么打算,只不過覺得人家才子集團財大勢大,我無論跟他們怎么拼,始終都是螳臂擋車之舉。既然如此,那便不如早作打算,等著看老天爺會不會給什么轉機就好。”
“你這是要放棄?”曹正正瞪大雙眼,顯然心有不甘。
“呵呵,不放棄又如何?他們擺明了是要賠本賺吆喝,甚至連吆喝都不想掙,僅僅只是不想讓我拿到這個項目,不想給我這個賺口碑做大公司的機會而已。即便我豁出去報一個跟他們相同的價格,他們甚至可能不要錢就當做慈善事業了也要接下這個項目,到時候,我怎么辦?”
“所以我才說你太沖動了,你這么貿貿然就跟龐國藩樹敵如此之深,如今可不就是要被人家以本傷人這種爛俗的段玩到死?唉,還是年輕啊,一直以為你老謀深算像個老狐貍,卻沒想到年輕始終是年輕,無論思慮如何審慎,無論性格如何老成,始終免不了偶爾沖冠一怒。只是人家一怒為紅顏,你卻又不是為了蘇豆豆,那到底是為了什么?”曹正正忍不住的埋怨,看得出來,他很不想把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的項目交給才子集團,且不談跟石磊的公司這么長時間的磨合早已讓這個項目一旦實施就能獲得最大的效益,光是才子集團那份標書里,為這個辦公自動化項目設定的布線方案以及系統集成方案,就足以讓曹正正恨不能直接把他們的標書扔進垃圾桶,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不多說,我好好碼字,爭取寫的更好一些。今兒至少四更鞠躬,使勁兒感謝 石磊還是不急不躁:“為了什么?這問題我倒是沒細想過,如果我說我就是想抽龐國藩的臉,看不得他在學校里開著大奔超過六十碼的囂張樣子,你們覺得這個理由怎么樣?”
“你…”曹正正為之語塞。
沈怡此刻緩緩抬頭開口:“那個龐國藩在學校里開車這么快,稍不小心就會撞上無辜的學生。”
費開一愣,隨即明白了沈怡的意思,眼睛緊盯著石磊:“你真的就是為了這個理由?”
石磊點點頭,又搖搖頭:“砸他的車,可以說是因為這個,至少我希望他以后開車能小心點兒,不然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砸他第二輛車。或許我有點兒多事了,不過我覺得值得,誰知道我這個舉動會不會救了某些人的命呢?或許龐國藩一輩子開車都不會撞到人,但是如果我做的這件事,能減少他撞人的機會,我都覺得挺值得的。至于砸他的家,另有道理。”
“你這人煩死了,就不能一氣兒把話說干凈?”曹正正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在廳長找他的時候,毫無顧慮的告訴廳長石磊也不好惹了。
石磊笑了笑:“曹哥啊,你就是性子急,這事兒本就不是急得來的事情。我都不擔心,你有什么好擔心的,大不了你申請調去市局或者干脆到學校教書去。我倒是覺得你這個性到學校教書會更好,學生們遇到你這樣的老師也是幸事一件當官不適合你,只適合費哥這樣的家伙,再過兩年,他絕對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
“嘿嘿嘿,你們倆說事兒怎么又把我牽扯進去了?石磊,我沒招你?”費開一邊笑著一邊說。
“得得,我是娘娘不急太監…好,太監也不急。你先說說你后來為什么非要去砸了龐國藩的家,這口氣有這么嚴重么?”曹正正雖然耿直,但是對于石磊的舉動,還是覺得他太沖動了。
“龐國藩要砸我的公司,你們大概也都知道了,怎么就會想不明白我為什么會要去砸他的家呢?”
費開若有所思,似乎開始理解石磊的目的,而曹正正還是不甚了了的樣子。
“我發現石磊如果生在古代,大概會是個金庸老先生說的俠之大者,冒犯他沒什么,但是冒犯他關心的人,或者哪怕是冒犯那些與他并無直接關聯的人,卻會受到他極重的懲罰。是么?石磊?”沈怡微笑著開口,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欣賞這個少年。
石磊擺擺:“我只是個小人物,小人物不關心國計民生,關心的是和自己相同的人不要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啊,我明白了,龐國藩砸你公司沒成功是因為恰好那會兒你在,你那個鐵塔似的保鏢也在。但是如果讓他成功了,你公司的那些員工就可能被禍及,你是因為這個才去砸了龐國藩的家的。砸不是目的,目的是告訴他,再有下次的話,你會做的更過分,也是為了給龐老書記施壓,讓他從此多約束龐國藩一些。”曹正正恍然大悟。
“可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為什么不能等到項目塵埃落定之后再去教訓他呢?”
石磊輕笑搖頭:“我說了,我只是個小人物,費哥,你別瞪著我,我的確就是個小人物,或許,我是個運氣比較好的小人物,能得到邊伯伯的賞識,能認識你們這些哥哥們,是我的運氣,但是這改變不了我只是個小人物的事實。在潤揚,我或許還算個貴胄子弟,擱在省城,微不足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假,可是小人物的報復,卻是要立刻兌現的。”
曹正正和費開默然,沈怡卻撫掌笑道:“好一個小人物的報復立刻兌現,好哇”
石磊有些汗顏,這句話,其實是來自于重生之前看過的一部小說,作者叫做貓膩,書名叫做《間客》,里頭的主角許樂就自認是個小人物,一個運氣好到極限的小人物,小人物的復仇從早到晚。(順便說一句,老貓這廝開新書了,書名慘不忍睹,叫做《漿液》,尼瑪,怎么看都是個到無極限的破書啊,的…)
“既然話說到這兒了,石磊,我怕是要說說你。”費開的指,停留在青色花瓣圖紋的茶杯杯緣,來回的摩挲,仿佛在斟酌詞句。
石磊微笑:“愿聞其詳。”
看到他那副篤篤定定的樣子,費開只能搖搖頭:“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想說什么了?”
“應該是不離十,一個退下來的省委書記,其勢力究竟還能影響多廣,人走茶涼這四個字針對的還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并非人情和冷暖。官位不高,權勢不重,人走茶涼再恰當不過了。可是一省大員,封疆大吏,如若也人走茶涼,怕是會涼了所有干部的心,從此之后再沒有人愿意提攜后進了。是以,費哥大約覺得我去龐家大鬧一場,實在是有些不明智,哪怕在龐家,龐老書記表現的相當客氣,半點也沒有為難我們,但是誰也不知道他事后會不會來個秋后算賬,或許背地里搞些小段之類的。費哥想說的總綱應該是大致如此了。”
費開正色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最后一點并非我的想法。龐老書記還在位置上的時候,我還只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個辦事員,接觸不到這樣的高級官員。不過風聞還是有的,對于龐老書記的了解,也都還是在的。龐老書記絕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什么秋后算賬啦,什么背地里的小動作啦。既然龐老書記并沒有當場為難你們,那么他就不會再搞什么名堂。其實我能想象得出當時龐老書記的心態,其一是對自己的外孫怒其不爭,其二則是對你的表現大概還有幾分欣賞,最重要的原因則是在他眼中,你和龐國藩之間那點子事情,恐怕就是小孩子之間的胡鬧。雖然在他家里的動靜是大了點兒,不過總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老爺子年紀大了,這種小孩子之間的胡鬧他未必多放在心上,如果真是有火氣,怕是更多也都是沖著他那個外孫子龐國藩去的。這些我倒是不擔心,我所擔心的,是龐老書記以前的那些老部下,那些被他親提拔上來的人。”
說到這個,曹正正也接上了嘴:“的確,如果這件事被那些下頭的官員知道了,恐怕會對你有些不好的影響。我好像記得你們潤揚的市委書記趙以達就是龐老書記在位的時候提拔上來,最近潤揚那邊的風頭似乎也不太對呀。”
石磊聽罷這話,也陷入了沉思,他當然清楚自己的父親如今坐在這個代市長的位置上其實是如坐針氈,上有趙以達期冀壓制,下有寧報斌虎視眈眈。前幾天跟龐國藩這么一鬧,如果讓龐憲以前的嫡系知道,的確有可能給石為先設置一些障礙,尤其是石為先目前這個市長的位置還沒坐穩,想要把代字這個帽子去掉,至少也得是來年的事情。
見石磊這副狀態,費開倒是笑了,敲了敲桌子又道:“我這只是給你敲敲邊鼓,你各方面的能力乃至于你的心智,都已經不輸于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但是畢竟還是年輕,總有沖動的時候。我也只是希望你以后在遇到類似的事情的時候,能夠再停一停,想一想,看看是不是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至于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擔心,邊副書記聽說你這件事的時候,當時其實是很傷腦筋的,不過楊明書記聽了,倒是哈哈大笑,說是你這莽撞一下,鬧不好也是好事一件。”
“好事?”石磊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白楊明的意思。
曹正正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嗯,好事。”費開強調了一遍。
“好了,費哥,你就說給我聽聽,我怎么想不明白呢?這件事雖然我不覺得是什么壞事,但是好事卻是無論如何也談不上?”
可是費開和曹正正只是笑得有些詭異,就是不開口。反倒是沈怡看不下去了,她看出來石磊各方面都精明的很,只是在對官場脈絡的梳理上似乎還是有些問題,乃至于說他不通世故都可以。
“一個對省里上下有如此影響的老書記,即便退下去之后,依舊有許多他提拔上來的官員對其唯馬首是瞻,這不管是對于更上層的官員,還是對于接替老書記位置的官員來說,都談不上是什么好消息。哪怕這位老書記再如何的中正平直,始終都是為人詬病的。這大概也就是龐老書記退下去之后如此韜光養晦的原因。而作為繼任者的楊明書記,乃至于如今的省長大人,對此,雖然不會有什么說法,但是心里總是會對無法完全掌控江東省大局有些介懷。你父親算是楊明書記提拔上來的官員,你和邊副書記的關系在高層里怕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在不少人的心目中,你和你的父親怕是早就被貼上楊明書記以及邊副書記的標簽了。你這么一鬧,并且龐老書記并沒有整治你的意思,這在某種層面上,會讓許多善于領會領導心思的官員琢磨出這里頭一些超乎尋常的意味來。”
沈怡語調緩平,不疾不徐,卻說出了官場里至深卻又至淺的一個道理。
石磊已經明白了,他并非真的不通世故,只不過對于官場上的一些規則略有幾分生澀而已。
“敢情我這事兒也能成為政治斗爭的砝碼啊,咱居然一不留神給楊明書記當了回馬前卒?楊明書記這算是不費一兵一卒就逼宮成功?”石磊訕笑著自嘲。
費開笑著搖搖頭:“只是因為你這事兒可以讓有些官員醒過味兒來,畢竟現在江東早已換了省委書記,并且再往下怕是用不了多久還得換,總不能讓一個退休數年的老同志依舊為政府的事情操勞。其實不算是楊明書記逼宮,而是龐老書記自行撤宮,這是個…唔,用你說過的那個名詞,叫做雙贏,龐老書記大概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新領導班子的施政,只是這些年無人敢于去冒犯這位老書記的威嚴罷了。誰又知道會突然出現你這么個不講規矩只按照自己喜惡行事的小家伙呢哈哈”
石磊聽到這里,這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龐憲當時為何對他如此寬容,卻居然還有這么復雜的心思和考慮在里頭。石磊不禁有些恍惚,自己重生之后立下的志愿,要成為最有錢的商人之一,也要幫父親成就一個高高在上的官位,似乎,前者目前看來一切順利正在軌道上運行良好,可是后者,自己卻似乎差點兒替父親惹禍上身。政治斗爭果然要比商界打滾艱難得多,關鍵是復雜,就好像官場上的人天生都要比別人多幾道腸子。石磊要學習的東西似乎還很多。
“那我回頭就不去邊伯伯家討罵了,你幫我跟邊伯伯說一聲,謝謝他的教誨,我以后會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和做事情的方式,這次我考慮的的確有些不周到。”
石磊末了誠懇的對費開說,費開也笑著喝茶,顯然是對于石磊的表現很滿意,知道自己這番話已經起到了作用。
“你現在痛快了,我卻要跟才子集團那幫蠢貨合作了。”曹正正依舊很郁悶,又把話題轉回到了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上。
“哦,對了,說起這個還有件事,我今天出來之前,邊副書記讓我給你帶句話,他會跟楊明書記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可能需要石磊你跟才子集團合作。”費開這話明顯有征詢的意思,他想知道,石磊能不能忍下這口氣,但是卻可以起到幾乎相同的作用,雖然會因為才子集團的攪局導致利潤非常之薄,不過石磊最初想要做這個項目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利潤。
石磊搖搖頭:“現在放在我面前的,不是我愿不愿意跟他們合作的事情,而是才子集團不會同意跟我合作的,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阻礙我的公司的,他們不會看不出來,我要這個項目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響公司的品牌,提升公司的品質。合作的話,他們就起不到阻礙的作用了。沒必要做這樣的努力,最關鍵是也不會有什么效果。”
費開嘆了口氣:“邊副書記也估計你不會愿意跟他們合作的。”看來,費開還是誤解了石磊的意思。
石磊并沒有多做解釋,意義不大,只是說道:“兩家公司各有各的思路,我們兩家如果以合作的方式一起做這個項目的話,恐怕從設計到實施,到系統的完成,曹哥都只會采用我們公司的標書,這樣才子集團是不會認同的。而如果再去磨合兩套標書,恐怕沒有個半年都磨合不下來。”
曹正正深以為然:“石磊說的有理。”
“好,我會把這話帶給邊副書記的,就說你石磊已經打算放棄了。”費開顯然有些不喜,這件事是他牽線搭橋的,成功了的話,在他的政治履歷上多少也有幫助。當然,更多的是覺得他和邊捍衛都為這件事暗地里做出了許多推動,最后卻花落旁家,雖然對他們并不會有直接的影響,充其量失去一個力推的新興明星企業,對于江東省這盤大棋并沒有真正的損失,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會有些不痛快。
沈怡又開了口,整個談話當中,她很少開口,但是每每開口都能起到點睛之效。
“未必要放棄的,不妨迂回一下。我大致聽了一下,大概也了解了一些情況,有幾句話想說,還請諸位勿要見怪。其實現在面臨著一個辦公自動化的大趨勢,今后辦公的無紙化必然成為主流需求。省里之所以讓省教育廳去做這個項目,很大程度上也有摸著石頭過河的意思。我記得不錯的話,省委應該已經完成了一個系統,不過那應該是上頭的行政命令壓下來,估計省委的領導們一來也不會使用這些設備,二來也有應付政策的意思,是以這套系統基本上就是個面子工程。不好意思,無意指責什么,只是就事論事。”沈怡突然對費開略有歉意的說道。
費開癟嘴搖頭:“本來就是個面子工程,幸好投入不大,倒是也不怕人說。”
沈怡唔了一聲,點點頭道:“石磊的方案和標書質量更好,報價自然也居高不下,估計已經無法擠讓空間了。無路可退,便不退。只管向前進就是,最好能讓這個內部招標變成一個各級領導都在場的聽證會,集思廣益么,兩份標書擺在所有與會者的面前,讓他們選擇,究竟是要另一個面子工程,還是要一個扎扎實實的辦公自動化第一步。如果是前者,石磊沒有實質性的損失,如果是后者,結果不言而喻了。”
費開一拍桌子:“這是個好辦法”
曹正正也頻頻點頭:“好主意,多謝沈姑娘指點,石磊,你要主動向省委遞交報告,即便楊明書記和邊副書記都傾向于你這邊,你也要做出一些東西讓他們看看啊。”
石磊苦笑著搖搖頭:“沈家姐姐,你能夠不這么聰明么?討厭呀。”說罷還摸了摸太陽穴,顯得很頭疼的樣子。
沈怡又笑了,春風拂面:“你是不是已經遞了報告上去?”
費開頓時瞪大了眼睛:“什么?你遞了報告?為什么不告訴我”
石磊無奈的搖頭:“本來我還想再賣賣關子的,結果被沈家姐姐直接點破了。好,其實今早我已經讓人把我的報告書遞到省委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省長和楊書記的桌上都會有一份。我想,他們也會愿意召開一個常委擴大聽證會的,與會的應該還會有一些專家,比如我們學校的某些計算機系的教授之類的。如果省里無所謂讓省教育廳的項目也變成跟省委一樣的純面子工程,我輸的無話可說。”
“你少跟我這兒云山霧罩了,你給我說清楚,既然你遞了報告,為什么不告訴我,還把我喊出來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費開急了。
“這不是怕你著急么,而且你涉入此事太深,無私也有弊,才子集團可是很清楚你是我和曹哥之間的橋梁的啊,到時候你又熱心的拿著報告上下奔跑,邊伯伯再在中間拉我一把,反倒會惹來非議。我知道你們是為了工作,也是為了我好,可是無謂給你們帶來不好的影響。最關鍵的是,恐怕到了聽證會上,我會主動攻擊,鬧不好咱倆在聽證會上會成了仇人呢,你說我能不先拉你出來打好招呼么?”
費開不解,和曹正正幾乎同時開口說:“主動攻擊?你攻擊什么?”
“當然是攻擊你們的自動化系統,沒花多少錢可是也至少花了上百萬,這些錢,夠建兩所學校了,可是你們卻拿它做擺設。電腦擱在桌上估計你們還會嫌它占地方,那可都是我們這些納稅人的血汗錢啊。作為一個如今個人高額納稅者,也作為一個未來的企業納稅大戶的代表,我必須要起到一種監督政府功能的作用,就比如你們居然花了一兩百萬搞了個面子工程之類的。”
這下輪到費開苦笑了:“石磊,你這也太狠了?到時候楊明書記和邊副書記臉上都會很掛不住的啊”
“知錯能改方才善莫大焉么在的道路上,怕的不是走錯路,而是走錯路之后不知道回頭,越走越黑如果這次我們的政府能夠采用我的方案,雖然花的錢會多不少,但是卻能夠收到一個相當好的模范帶頭效果,也推動整個江東省政府機構辦公自動化的進程,從而在全國樹立一個現代化經濟大省應有的風貌么。楊明書記和邊伯伯應該是會笑得合不攏嘴?”石磊笑著喝茶,發現沈怡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便也望向沈怡,直到把沈怡又看的低下頭去。
“反正什么事兒到了你小子嘴里都能給說出花兒來,好你個石磊,今兒你算是又利用了我一次,前些時候邊副書記敲打你,說你用人用到盡的習慣不好,你是不是又忘了?”
“這次我可是讓你避開,而不是讓你站到風口浪尖上去啊,你不說感激我,居然還說什么我利用你。費哥,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石磊不緊不慢,從容至極。
晚一點還有一章,四更不落空。
晚飯就是在沈怡的私家園林里吃的,沈怡的廚師做的清淡菜肴,菜式簡單,但是卻清爽可口,味道可謂一絕,即便是費開這樣的大秘也是贊不絕口。
離開園林之后,上了車,費開問到:“石磊,你把我們倆喊到這昆州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來喝喝你那個姐姐泡的茶?”
曹正正點頭:“嗯,也不會是單純的為了讓我們避開你遞上去的報告書。”
“說出你的真實企圖”
倆人一唱一和,倒的確不愧是大學同學,這份默契難能可貴。
石磊道:“哪里來的那么多企圖,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一來讓你們看看我收購的那家廠子,這個廠子,一年之內我打算讓其規模擴大至少五倍以上,具備初步的路由和交換機的生產水平。當然,這需要325所改制之后的技術跟上。二來,真的就是為了讓你們喝杯沈怡泡的茶,修身養性,她那里環境不錯?”
“環境是真不錯,這個沈怡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弄到一個園林作為私人宅邸,她那里好像不是會作為對外開放的經營場所的?”費開說。
石磊點點頭:“不是,只是有一些與她有關聯的人被允許到她那里坐坐,大概她也是圖個有點兒人氣罷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進那間茶室的,多數也不過就是周圍的涼亭里坐坐罷了。你們對她的名字也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費開和曹正正盡皆搖搖頭,表示從未聽說這么個人物。心里也都有些奇怪,像是沈怡這樣的女子,舉止談吐,都是大家風范,按理說,在江東省這塊地界上,不該如此籍籍無名啊。而且,沈姓在省里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人物,仕途商界都沒有。他們也曾想過中央一些部委,但是似乎也沒有聽說中央有什么沈姓的大神通人物,像是這種能在昆州搞個園林當私家宅邸的,絕不是一個省部級閑職官員有能量做到的。
看他們的樣子的確是一無所知,石磊也不由得有些失望。他今天來的確沒有太特殊的意思,只不過也是到了該來看看朱逢在這里折騰的怎么樣的時候了。把費開和曹正正一起喊來,也的確就是想讓他們回避一下,尤其是曹正正,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讓他跟主張省錢的那些人針鋒相對。接觸這么久,石磊很清楚曹正正的性格,為了堅持他的一些東西,他是不懼跟領導發生沖突的。這也是石磊說他不適合當官的原因。
最后有個順帶著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看看沈怡,雖然對風森林說沒必要窺伺沈怡的家世背景,但是石磊也是正常人,多多少少會有些好奇心理。而且,國內的龐大家族,石磊鮮有不知道的,現在他卻真的就是不清楚沈怡乃是何許人也,要說一點兒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要來,順便讓他們看看,萬一知道點兒什么,解一解惑也就是順便的事兒。
“你不會也不知道你這位姐姐的來歷?”費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好哇,你是想讓我們來看看,沈怡究竟是何方神圣是?”曹正正經過費開的提醒,也醒悟了過來。
石磊搖搖頭:“不敢說沒這層意思,但是更主要的肯定不是這個。真的沒什么目的,我對沈怡的好奇心相當少,至少肯定不會比你們倆更多。看你們倆這德行,估計一回吳東就會立刻四處打聽沈怡的來歷了。”
倆人面面相覷,終究還是沒有質疑石磊什么,也的確,石磊表現出來的好奇心,遠比他們倆要少得多。
當晚在昆州住下,自然少不了有些少兒禁止的活動,喝了一頓大酒,費開和曹正正都不可遏止的醉倒,要不是石磊現在有專職司機,而且這個司機又可以一拎一個把這倆人拎回酒店,石磊還真是會有些無奈。這時候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什么叫做又花了錢,又苦了自己。
回吳東是被電話催著回去的,這本就是個周末,接下來是周六周日兩個休息日,石磊原先的打算是先晾一晾省教育廳那邊,最主要的是要讓才子集團的宋寅和龐國藩有力也沒處使,反正他那份提請省委省政府介入項目審查報告已經遞交上去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邊捍衛就給費開打了電話。
頭晚酒多,還處于宿醉之中的費開聽到邊捍衛的聲音,頭疼倒是立即就好了一半,聽完電話之后立刻乒乒乓乓的敲響了石磊的房門。
石磊倒是早就起了,還跟梅清一塊兒去附近一個開放的園林里練了會兒拳。以前都是靠石磊自覺,有空的時候蔣伯生指點一下,現在倒好,有了梅清在身邊,梅清這個高自然而然的就代替蔣伯生教授石磊拳法,反倒方便了許多。
聽完費開的話,石磊也沒什么猶豫,立刻讓梅清開車把他們送回了吳東。
中飯也沒顧得上吃,直奔省委省政府,去的時候飯點剛到,得知石磊和費開還沒來得及吃飯,邊捍衛便讓費開帶著石磊去省委的食堂。
石磊并沒有多想什么,可是進了食堂之后,才發現了點兒不同尋常的意味。從他踏足食堂的那一刻起,不管遇到什么人,自然都會跟費開這個正得意處于絕對上升通道中的大秘打招呼,同時自然要跟石磊客氣兩句。假意詢問石磊的姓名,石磊卻看得出來,這些人似乎已經都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了。
找了個僻靜點兒的位置坐下,省委食堂的飯菜除了比其他單位精致一些,倒是也沒看出什么好來。費開笑著低聲問石磊,是不是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石磊點點頭,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并無隱瞞:“似乎這些人都已經認出我了,難道我這么有名了么?”
費開含笑不語,石磊又道:“到底是因為沈怡姐姐說的,我和我父親身上已經被打上了楊明書記以及邊伯伯的烙印呢,還是因為我怒砸龐國藩的房間已經流傳如此之廣了?”
“都有,這些天,在省委的私人交流之中,大概你的名字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你的背景也就很快浮出水面,這里頭每一個都是大能啊”費開的話還是很含蓄,所謂大能,無非是說都并非省油之燈罷了。
石磊苦笑:“我算是徹底上了…”本想說賊船,及時的收住了口:“徹底綁上了邊伯伯和楊明書記的馬車咯”
費開知道石磊原本想說什么的,并不介意,笑了笑又道:“明白邊副書記讓你來食堂吃飯的良苦用心了?”
石磊點點頭:“算是知道了,既然傳言紛紛擾擾,干脆便坐實這些人的猜測唄。語氣躲躲藏藏被人詬病這其間有貓膩,還不如大大方方讓他們看個明白。官商之間從來都是需要相互扶持和合作的,只要身正影直,也不怕他們說閑話。”
費開做無聲的大笑:“你還真是自負的緊啊,已經覺得自己有本事跟省里最大的老板談相互扶持和合作了?”
石磊昂首:“這點兒自信都沒有,邊伯伯和你又干嘛高看我一眼?連宋寅那種半吊子都能折騰出一個才子集團,難道我連他都不如?”
費開再不說話,埋頭吃飯,目光不時四遭環顧,觀察其他官員的反應。這,大概是作為領導秘書最基本的功課之一了。
這是石磊第一次見到楊明,五十多歲,鬢角已經如雪,頭頂毛發倒是還茂盛,顏色自然斑駁。
肩膀寬闊,仿佛能扛得住千鈞的重擔,加上輪廓分明的面孔,以及并沒有凸出肚腩的身材,很容易給人一種信任感。
邊捍衛領著石磊走進楊明辦公室的時候,他并沒有像是其他領導那樣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穩不動聲色,而是聽到門響,抬起頭來喊了聲進來,他的秘書推開門先跟他打了個招呼,說是邊捍衛來了,楊明的眼睛便立刻落在了站在邊捍衛側后方的石磊身上。
“邊副書記…”楊明先跟邊捍衛打了個招呼,隨即便看著石磊,臉上露出寬厚的笑容:“你就是石磊,哈哈,你這個小子,最近的名氣很大啊,省委上下人盡皆知咯”
石磊趕忙微笑著回答:“楊書記您好,我是石磊,這段時間沒少給您添麻煩,卻直到今天才有機會見您一面。”
楊明示意自己的秘書關上門,然后指了指屋里的木質沙發椅:“先坐,先坐。”自己先換了個位置坐下,不再坐在辦公桌后,笑著對邊捍衛說:“老邊啊,你看到沒,石磊這個小子一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抱怨我故作神秘,沒有早點讓他見一見。哈哈”
邊捍衛含笑不語,石磊趕忙解釋:“楊書記,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您工作忙,我不敢讓邊伯伯帶著我來打擾您。若不是才子集團這么橫插一杠子,我也不敢斗膽遞交那個報告。”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那為什么還管老邊叫伯伯,卻叫我楊書記?不要那么生分,你都敢沖到老書記家里張嘴就是龐爺爺,還動砸了他那外孫子的屋子,我看你的膽子很大么,怎么到我這兒變小了?”
四更如約送到,石磊馬上就要徹底痛快了兄弟們,咱們瀟灑起來今日困乏,明日再戰,爭取再來四章 石磊有些尷尬,但是很快硬逼著自己從容起來:“楊伯伯,我不是膽子變小了,而是深信公私分明。現在跟您要談的是公事,跟龐家那是徹底的私事,自然不會用他從前的職位去稱呼他。”
楊明饒有興趣的看著石磊,笑著點頭:“果然如同龐老書記所言,牙尖嘴利啊哈哈,好,我倒是覺得這牙尖的好,嘴也利的好。你來說說看,我們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一份低價的標書,而去為了你的標書召開聽證會?”
說起這個話題,石磊立刻就變得從容不迫,再也沒有剛進來的時候那種局促的情緒。
“我首先必須糾正楊伯伯一個錯誤,不是為了我的標書召開聽證會,而是本著對省內經濟和科技負責的態度召開一個聽證會。這個項目牽涉到省委省政府下一步的建設項目,同時它又是個商業項目,無論從哪一點上來說,打造一個完好的系統才是目的,價格并不是唯一的選擇目標。”
楊明看了邊捍衛一眼,又笑著說:“這頂大帽子扣得很結實啊,省內經濟和科技…小石啊,辦公自動化這個名詞我最近聽得耳朵都發燙了,可是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東西,我也不大懂。你們的報告和項目書,我都看過了,說實話,不甚了了。既然你把這么大的一頂帽子扣在我的頭上,那么,你就負責給我深入淺出的講述一下,辦公自動化系統能夠給我們的政府辦公帶來什么樣子的好處。你能說服我,我就召開這個聽證會,說服不了我,我就省錢。”
“現在政府部門,以及絕大多數公司,采用的都是紙質文件。別的不說,光是省委檔案部,怕是就比省立圖書館的收藏不少了。建國幾十年來的所有文件,所有檔案,都必須用文件夾裝起來,置放在檔案庫里。{.打/Shouda8}雖然檔案學里,有專門的分類和查找的學科,但是當時間足夠長之后,檔案庫就猶如一個汪洋大海,許多文件,即便有再詳細的分類和索引,也會及其麻煩。甚至于,光是索引就能編一部大頭書。何況紙質文件的保存期限會很有問題。
辦公自動化,最先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以后所有文件,都可以在電腦上,做一個副本。以后查找起來,將會極其的方便,只需要做一個關鍵字的搜索功能,就可以將建國以來所有文件當中跟這個設定好的關鍵詞相關的文件全部調出來,從而大量的節約辦公時間。而一臺普通的電腦,能夠存儲的文件都遠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大型圖書館更多。光是在查找相關文件這件事上,辦公效率的提高就不止一星半點。
然后,我們再說說平時辦公。一個速記員,每分鐘需要記錄多少字?他必須能跟得上任何人說話的語速。當然,在符號學的幫助下,做到這一點不難,可是,速記員不可能拿著這樣的文稿交上去,而是需要將其轉化為正常的漢字,這是多大工作量?而一個熟練的電腦速記員,同樣可以記錄任何人之間的談話,并且事后只需要做簡單的排版和校對工作,工作效率實際上是被大大提高了。
各級部門之間,再不需要相互串門子,打電話才能溝通,電腦上敲一敲,這些部門就被串連了起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有一份報告需要傳達給所有部門,你們現在通常的做法是制作大量的文件,再通過人力將其傳遞下去,而后到了各部門,又由部門領導傳達給下屬,直到最小單位的科員。而電腦,則可以在同一時間,將一個消息準確的傳遞到每一個科員、干部的電腦上,他們只需要查看一下電腦,就能獲得最新的領導指示。不但節約了時間,也節約了辦公成本,如果全省的政府相關部門全部實現辦公自動化,光是紙張,每年省下的金額,大概就要以八位數作為單位。”
“似乎很有些意思,電腦這個東西看起來真的很神奇。不過既然你能夠做到,才子集團難道就做不到么?”楊明又問。
石磊開始就自己公司目前的優勢,以及跟省教育廳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磨合上跟楊明解釋,并且牽涉到一些關于辦公自動化系統的專業內容,用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讓楊明徹底明白了,一套不過關的系統,其導致的結果是整個辦公自動化項目的流產,做了等于沒做,就仿佛如今省委所用的這套系統一樣。這完全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其間,石磊激烈的批評了如今省政府所上的這個所謂辦公自動化系統,將其痛斥到體無完膚,徹徹底底的面子工程。成堆將來會造成重污染的物品,如今被放在領導干部的桌面上當擺設,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還嚴重的浪費了納稅人的金錢。這一切,都是需要從省里的財政收入里進行支出的。
“說的好聽點兒,這是浪費,這是不負責任。說的不好聽點兒,這根本就是罔顧一方百姓的辛苦勞動,把他們的勞動成果浪費在我們黨的干部臉上貼金上。真要是貼了金倒也罷了,偏偏根本連金都貼不上”
聽到石磊最后這段完全針對省政府的辦公自動化系統的罵語,楊明緊皺著眉頭,仿佛眉頭之間有一把鎖一般:“小石磊說的有道理啊,我看著我辦公桌上這臺毫無用處從來都沒被點亮過的電腦,我就總是在想,這臺電腦,是多少人半年乃至于一年的收入,卻被我們放在桌子上當花瓶,偏偏還不好看。”
石磊重重的點頭:“就是這個道理,哪怕是一盆昂貴的蘭花,但是能讓領導們有個好心情更好的為人民服務,那老百姓也認了。這個…唉…”
邊捍衛笑著罵道:“臭小子,你少在這兒蹬鼻子上臉,你還開始指桑罵槐了?”
楊明擺了擺,示意邊捍衛不用如此,反倒很嚴肅的問石磊:“如此說來,才子集團那個標書最終完成的系統,只不過是讓省教育廳采購一大批作為擺設的電腦咯?”
石磊搖搖頭道:“這倒是不能這么說,其實在設備上他們比我那份標書上能提供的東西更好,畢竟我所考慮的是要在實用和經濟方面找到一個平衡點。而才子集團的出發點本就是為了跟我掰杠,他們是不惜賠下去血本的。我不知道他們的報價是多少,只是大略知道可能在我報價的一半左右。以這樣的一個價格,才子集團其實已經在賠錢了。一套辦公自動化系統的重點其實不在于硬件設置,而是要讓任何一臺電腦加入到這個系統中來的時候,可以立刻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你少跟我說那些專業用語,這些東西我們這幫老古董是不懂的。簡單些”
石磊趕忙又道:“簡單說呢,就是我使用的是一幫經過簡單操練的士兵,單兵戰斗力不夠強,卻因為彼此之間的協作結成方陣,威力足夠摧毀對方的城池。而半路有新兵加入,也不需要太好的訓練,任何兩名士兵之間加進去這個新兵,很快他就能跟這個方陣聯合為一體。而才子集團那個方案最大的問題就在這里,他們太強調單兵實力了,由于目前的規模是小型巷戰,他下的兵又可以一個打十個,其戰斗之華麗效果可想而知。但是武林高丟到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就只剩下左沖右突而后戰死疆場的份。給他們一個新兵,除非讓他們訓練個十年八年,否則根本無法跟他們現有的兵力形成配合。以后省教育廳對才子集團售后服務的依賴性太強,哪怕是一丁點兒小問題,省教育廳都得去找才子集團的人才能解決,并且要支付昂貴的后續費用。”
“這么說就好理解多了,一群泥腿子,勝在能夠齊心合力。而一群懂戰術會武功的高,卻各自為戰,最終的勝利肯定屬于泥腿子。我黨當年不就是這么打贏的么”楊明的眉頭略微舒展了一點兒,“不過,小石,攻擊自己的競爭對,可不是什么高明的段哦”
石磊笑了笑道:“對于楊伯伯這個說法,我事先是有預料的。所以,聽證會我并不打算參加。”
這話說的楊明和邊捍衛都是眉頭一跳,楊明深深的看了邊捍衛一眼。雖然他剛才對石磊說的話似乎諸多刁難,但是他認為石磊應該明白,他還是向著石磊的。現在石磊冒出這么一句話來,倒像是年輕人在跟他賭氣一樣了。
“石磊,你想想再說,說話做事別總是這么沖動。”邊捍衛的臉立刻虎上了。
石磊笑了笑,他明白邊捍衛是替自己著急,這話不能亂說,哪怕楊明向著自己也不能亂說。而且之前既然已經給他們造成了一個沖動的印象——誰讓石磊好死不死的跑去龐國藩家里亂砸一通呢?——就更要謹言慎行。
“邊伯伯,楊伯伯,你們聽我說。我并不是沖動或者是跟楊伯伯賭氣,而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這個聽證會。”
鞠躬,泣血拜求 “你最好給我說出個道理來,要不然,我回去要好好揍你一頓”邊捍衛瞪著眼睛,但是卻顯然聽得出他話語里的維護之意。
對此,石磊只能無名感激,態度誠懇的解釋:“昨天我把報告遞上來,之所以繞過了邊伯伯您,甚至還把費哥喊到昆州去,其實和我決定不參加聽證會是同一個原因。兩位伯伯的好石磊記在心里,石磊也必須為兩位伯伯考慮。現在我和我父親身上無形的被貼上了兩位伯伯的標簽,所謂無私也有弊,我再出席聽證會,你們最終決定把項目給我,始終被人在背后說三道四。所以這聽證會我不如不去的好。”
“你不去就無私無弊了么?天真”邊捍衛道。
“雖然不能完全規避,總比我在會場上慷慨陳詞的好。兩份方案擺在所有領導們的面前,尤其是擺放在省教育廳的眾人面前,曹正正是主要負責這個項目的,他會實事求是的評價兩份方案。然后是幾位高校的教授,都是計算機和辦公自動化方面的權威,他們自然也會公允的說明這兩份方案各自的優缺點。剩下的,交給會場上的大多數領導評斷就好,我的慷慨陳詞只會讓多數人本能直覺的去認定私弊。既然我去與不去諸位領導得到的信息都是一樣的,我出現反倒會給領導們造成先入為主的私弊印象,那么便不如靜觀其變了。聽證會的目的不是我要找一個機會打敗才子集團,而是集思廣益,讓省委、省政府可以選擇出一個更適合這次省教育廳的方案。真若是多數領導都認為才子集團的方案勝過我們公司的,石磊輸的無話可說。”
石磊說的很平靜,邊捍衛和楊明對視了半晌,最終楊明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笑意:“小石磊很有覺悟啊,老邊,倒是顯出我們倆的小家子氣。小石這話說的不錯,真若是才子集團的方案更適合省教育廳,該讓他們上,而無論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把小石擠出去還是為了別的什么目的。之前我們光從報價的角度考慮,的確是我們狹隘了。”
邊捍衛也終于點了點頭:“是,我們應該充分相信我們的干部,他們會有公允的判斷的。本章節孤獨打不過,被石磊這么個小東西教育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好受。”
楊明笑了起來,石磊其實一點兒都不覺得好笑,但是也只能陪著嘿兩聲。
離開省委的時候,楊明單獨對石磊說了一句話,這讓石磊的心里多了一個疙瘩。
楊明說:“過不了多久,你會得到一個你想要聽到的好消息。”
石磊沒追問,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楊明愿意對他直說,也就不會如此故作神秘了,既然如此,追問也沒有意義,反倒給楊明留下一個浮躁的印象。
梅清開著石磊鐘愛的那輛道奇公羊,緩緩駛在平京東路上。兩旁的法國梧桐已經開始飄落黃葉,惱人的毛苡子從樹上飄落,迷了路人的眼睛。
“石少,你剛才電話一直關機著,蔣總打你電話打不通,就打到我的電話上,說是你要買的房子她今天拿到鑰匙了。”梅清突然回頭,頗有些沒頭沒腦的說道。
石磊愣了愣,倒是想起前幾天蔣風約跟他提到過,房子已經選好了,就在距離五臺花園不遠的一個小區。老房子,八十年代統一興建的,面積不大,只有六十多個平方,這兩年得了產權不少人就拿出來賣掉了。之前的房主買了兩套,上下層,自己在房里打了個樓梯,把頂樓的門給封上了,成了一個上下兩層的總面積超過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
這個房主最近在辦理出國移民,是以打算把國內的產業都賣掉,價格要的不算高,屋里的裝修和重新設置的格局都很讓人滿意,總價四十萬的樣子。石磊沒什么好猶豫的,直接答應了讓蔣風約買下來。
開了機,給蔣風約回了個電話,蔣風約說她現在正在新房子那邊,讓石磊過去看看。
問了地址,石磊告訴梅清,兩人開著車很快轉到五臺山附近,稍稍問了問人,也就找到了那個小區。很典型的老式小區,小區里沒有太多的空間,樓下也都搭著不少自行車棚。不過綠化不錯,鬧中取靜,很適合當成家的感覺。
拉著梅清一起上了樓,石磊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便轉頭問梅清:“教官…”梅清和石磊的關系不同尋常的上下級關系,是以對于梅清的稱呼石磊還一直保持著軍訓時候的稱呼,梅清似乎也挺習慣石磊管他叫教官,“你這些天都住在哪兒的?亂七八糟的事兒太多,我也沒來得及問你。”
梅清笑笑:“自己在找房子,準備租一個。這些天住在以前一個老戰友的家里,他就是吳東本地人。”
石磊想了想,覺得現在公司運行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一些,短短個把月,已經承接了好幾個小型項目,雖然都不是賺大錢的項目,但是總的算起來也有個二十來萬的收入。再加上風翔電子技術廠收購的事情,貸了兩百多萬的款,卻平白多得了一百萬的流動資金,這輛車又是龐國藩送給他的,現在石磊頭沒有當初那么緊,蔣風約那套房子似乎就沒有什么賣掉的必要了。
“你別租房子了,暫時再委屈幾天,等風約姐和爺爺跟我搬過來,你就去那套房子里住。離這里也近,你出入接送我也都方便。”
梅清沒多說什么,現在他就是石磊下的員工,石磊給他點兒福利也不算受之有愧。
上了樓,蔣風約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梅清在場,就沒有表現的很欣喜的樣子。反倒是石磊和梅清撲哧一聲樂了出來,此刻的蔣風約頭頂上包著一條毛巾,大概是打掃房間用來遮擋灰塵的,粉嫩的臉蛋上還有些黑白縱橫的條紋,怎么看怎么像是頭晚去偷地雷被老鄉攆了一路的感覺。
看見石磊和梅清的笑臉,蔣風約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形象很不適合見人,略帶有點兒小迷糊的問:“你倆瞎笑什么呢?趕緊進來幫我一起收拾。”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也不點破,直接進了門。
樓下的格局被重新歸整過了,一個大客廳,一個寬敞的廚房,衛生間,另外就只有一間臥室。樓上廚房被打通,做成了一個寬敞的衛生間,衛生間里很超前的擺放了一個雙人浴缸,在97年的時候,這樣的裝修還算是很新潮的。兩間房的格局沒大動,只是把客廳略微縮小了點兒,將空間讓給了朝北的小臥室,剩余的小客廳就被作為過道了,只是在頂頭靠窗的位置搭了一個大約半米多高的地臺,上頭擺放著一張低矮的茶幾,做成一個小小的茶室的格局。
這套房子石磊真的很滿意,幾乎無可挑剔,之前的那個房主看起來也是個雅人,細節方面照顧的很完美。
石磊和梅清還在樓上流連,樓下的蔣風約不高興了,高聲大叫:“你們倆給我下來,還不趕緊幫著我打掃,在上頭當什么甩掌柜?”
梅清和石磊相視一笑,一前一后下了樓,拿起笤帚抹布,開始幫蔣風約一起打掃。
差不多完成的時候,石磊和梅清站到陽臺上看看周圍的環境,蔣風約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石磊對梅清說到:“吃飯時間也差不多了,跟我們一塊兒吃。爺爺在家估計把飯都做好了。”
梅清笑著搖搖頭:“師爺做飯很有數的,一向是三個人不多不少,我去了你們肯定吃不飽,下午又干了這么多的活兒。我還是自己吃,等你們搬過來,我再來吃師爺的藝。”
石磊想想也是,看看時間也快六點了,便說道:“那我也不留你,時間不早,你回去,這點兒活對你不算累,但總也是消耗。”
“明兒你要用車么?還是我直接到公司等你電話?”
石磊想了想:“你在公司呆著,我要有事會提前給你電話的。”
梅清轉身就走,干凈利索的完全符合他的身份。
走到樓梯口,沖著樓上最后掃尾的蔣風約打了聲招呼,梅清就離開了石磊這間剛到的新房。石磊也在樓下喊了一嗓子:“風約姐,差不多了,實在沒完事兒,晚上我們再過來。這個點,該是回去吃飯了,不然爺爺該著急了。”
“就完了,你也不說上來幫幫我”梅清走了之后,蔣風約明顯說話的腔調變了不少,不再那么公事公辦,倒是憑添了幾分柔媚。
隨著蔣風約話聲傳來的,還有嘩嘩的水聲,大概蔣風約正在清洗抹布之類的東西。石磊突然想到樓上那個衛生間里的雙人大浴缸,心里微微一動,腳底下便不由自主的朝著樓梯走了過去。
上了樓之后,石磊看到蔣風約果真站在衛生間的洗池前,正賣力的搓洗著一塊抹布。石磊便邁步走了過去,倚著門框看著蔣風約。
此刻的蔣風約已經把頭上的毛巾摘了下來,一頭長發也散落了下來,垂在胸前,顯得極其的婀娜。
兄弟們,咱們是真的追不上去了么?二十三天了,我不想放棄啊拜謝諸位 上身的外套早已除去,白色的襯衣沾上了些許的黑痕,隨著蔣風約雙在水池里的搓洗,胸口完美的弧線時隱時現。尤其是她依舊穿著緊緊的一步裙,略微向前彎腰的姿勢,將臀部那渾圓的弧線勾勒的特別驚心動魄,尤其是對于一個男人而言。
“看著我干嘛?幫忙”蔣風約習慣性的將抹布往水池里一扔,讓出半個身位,指著洗池里對石磊說。
石磊笑了笑:“你比這抹布好看多了,當然要看著你。”
蔣風約還想說些什么,卻一時間沒說出來,倒是羞紅了雙頰,讓臉上那幾道淡淡的黑痕更加的明顯。
石磊伸出,捧住了蔣風約的臉,她自然的想要閃躲,可是石磊那容她閃避?一把捧實了,嘴里輕聲說道:“別動,臉上有臟東西。”
蔣風約的臉蛋滾燙,被石磊這么碰在里,身子也不由得有些發軟。她看得出來石磊雙眼之中的炙熱,也隱約察覺到石磊的企圖,可是就是挪不開步子,任由石磊用大拇指輕輕的將她臉上的黑痕一點點的抹去…
輕輕的垂下眼簾,兩排長長的睫毛在石磊的呼吸之中輕微的顫抖,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隱約的歡喜。
石磊擦干凈蔣風約臉上最后一道黑痕之后,雙并沒有離開她的雙頰,而是將大拇指輕輕的覆蓋上了蔣風約已經幾乎閉上的眼瞼,輕輕的撫摸著,猶如小孩子撫摸著心愛的絨毛玩具。
蔣風約的耳邊是石磊愈見粗重的呼吸,她自己的呼吸也不由得隨著石磊的頻率加快了起來,心里隱隱期待,卻又害怕受到什么傷害。之前跟石磊也有些親密接觸,但是都算淺嘗輒止,大多都是因為場合不對的緣故。而此刻的這套房子里,就只剩下他們二人,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石磊做些什么。
并不是抗拒什么,而是二十五歲的蔣風約對此完全無知,她并不知道接下來石磊將會對她做些什么。
終于,石磊伸出了胳膊,將蔣風約攬入自己的懷中。蔣風約在感覺到踏實的同時,卻又感覺心里怦怦直跳,那是一種對于未知的莫名恐懼。
看著在自己懷里微微顫抖的蔣風約,石磊心中涌起無限的愛憐,俯低頭顱,石磊輕輕的吻上蔣風約飽滿的雙唇。兩人雙唇接觸的一剎那,蔣風約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主動的張開了雙唇迎接石磊的舌尖。
兩條舌尖相互糾結,纏繞,仿佛兩條靈動的青蛇,不斷的向對方索取著一切的同時,也毫無顧忌的奉獻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蔣風約感覺到身體的漲裂,尤其是胸口處,更是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腫脹感,似乎只有讓石磊的雙搓揉撫摸,才能減輕這種感覺。
蔣風約不由自主的將胸部朝著石磊的身體貼緊,緊緊的貼上去,恨不能將自己融化到石磊的身體之中。石磊感覺到胸前有兩團柔軟的豐腴擠壓而來,對此駕輕就熟的他當然知道這種感覺來自何處,也知道這是蔣風約徹底動情的表現。這段時間,各種壓抑,各種不恰當的場合,早已讓蔣風約也渴望著這一天,只是作為一個女人,她無法將這種感覺表達出來。尤其是一個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的女人,哪怕有所耳聞,卻依舊并不明白其間真諦。
石磊的左終于從蔣風約柔細的腰間盤源而上,指尖滑過蔣風約的腋下的時候,蔣風約的身體輕微的打了一個冷顫。石磊不失時機的借著這個冷顫極為短促的時間,將掌插進了自己和蔣風約身體的縫隙之間,隨即牢牢捉住那只渴望石磊雙的飽滿,緩慢卻有著自己特殊節奏的搓揉了起來。
蔣風約只感覺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自己的胸部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個細胞都似乎在此刻被瞬間激活,本就已經炙熱無比的身體,如今更是仿佛熱的就要一頭扎進冰水里才好。蔣風約的心里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她在渴望著石磊粗野的撕開她的衣服,讓她美麗的曝露在空氣中,曝露在這深秋初冬冰冷的空氣里。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讓身體冷卻下來。
身體開始在石磊左的輕柔之下不自覺的扭動,可是雙腿卻朝著石磊的方向挪動了幾公分,包裹在裙內的小腹,也死死的抵住了石磊的大腿。蔣風約做出了事后令她自己咋舌的舉動,居然自行分開雙腿,試圖夾住石磊的大腿,并且挺起小腹緩緩摩擦。下半身傳來一股酥麻的感覺,總算是讓那里頭又酸又癢的難受感覺減輕了少許。
石磊沒想到未經人事的蔣風約居然能夠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以前他倒是見過不少這樣的女子,第一次跟他見面就敢纏上身來,大腿高高舉起,用自己的下身夾住石磊的胯部上下摩擦。可是蔣風約分明是處子之身,從未有過這類的經歷,雖然并未向那些風騷女子那樣抬起大腿,可是這樣的舉動還是讓石磊嘆為觀止。
這只能說是…呃…一種天賦 石磊猛然抱著蔣風約的身體轉了半個圈,將其按倒在洗池上,從背后將自己的下半身狠狠的頂上了蔣風約飽滿渾圓的臀部。蔣風約的口中傳來一聲嬌呼,石磊的雙再也不客氣的猛然抓住蔣風約胸前的兩處高峰,再沒有剛才那般輕柔的撫摸,而是暴風驟雨一般瘋狂的搓揉。蔣風約的喉間連續不斷的發出輕微的哼聲,同時昂起頭顱,盡了最大的可能轉過臉來,紅唇高高的撅起,微微開啟之間,石磊清楚的看到蔣風約那粉嫩的舌尖正在向他展開無限的誘惑。
這是蔣風約在向石磊發出無聲的召喚,她在渴望著石磊口中甘霖的光顧,石磊豈能錯過這樣的機會,一低頭,兩人用一種很別扭的姿勢吻在了一起,卻是如此的滿足。
蔣風約的舌頭變得狂熱而大膽,以往只是默默的接受石磊的挑釁,現在卻敢于反攻石磊,讓石磊有些猝不及防。他開始發現,蔣風約平素冷面之下,包裹著一顆狂熱的心,此刻蔣風約的體溫也仿佛要將石磊徹底融化其間一般。
小小的洗間里,溫度開始急劇上升,兩人都有些承受不了如此高溫,只想有一盆冰水兜頭淋下,又或者將渾身上下的火焰全部噴射出去,方能解此燥熱。
石磊興起,顧不得蔣風約在這里沒有換洗衣物,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口,雙較勁,幾顆白色的紐扣帶出輕微的響聲,崩開了出去,彈射在洗間的墻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即便是俯著身體,石磊也能從蔣風約的肩頭看見那雪白的傲人隆起,看不真切的他,此刻只恨不得能將蔣風約渾身上下親吻個遍,頓時狂性大發,一把抓住蔣風約的肩膀,惡狠狠的將她翻了個身,而后低頭猛然吻向了那對隆起之間的深壑…
蔣風約眼神迷離,發鬢散亂,喉間還不時發出勾人魂魄的呻吟。自己挺起了腰桿,將胸部盡可能的包圍住石磊的腦袋,石磊就仿佛一個還未斷奶的嬰孩,徹底沉醉在蔣風約的雙峰之間。
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香氣,在石磊的鼻端飄過,石磊一口咬住蔣風約胸前唯一的細挑布袋,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去解開后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狠勁兒,牙齒一交錯,竟然生生將那根細帶咬斷…
躍然眼前的,是兩團白膩如雪,頂間皇冠輕顫的迷人豐腴。左捉住一只,再不讓它胡亂跳動,拇食二指夾住了那不住顫抖的皇冠,一張大嘴也噙向了另一邊的凸起。含在口中,齒間輕磨,舌尖不住的挑動,可憐蔣風約哪里禁得住石磊如此的挑逗,頓時渾身酥軟,只覺得自己下身有一股滾燙的洪流緩緩淌出,雙腿也沒了氣力,身體開始向下緩慢的出溜。
石磊此刻早已雙目通紅,一把將蔣風約攔腰抱起,嘴里還叼著那顆鮮紅的櫻桃,在蔣風約不住聲的呻吟當中,大步奔向臥室。
石磊記得很清楚,在左邊的臥室里,有一張極大的雙人床,大概那間是從前的主臥。
將蔣風約平放在床上,石磊猶如餓虎一般撲將上去,兩人的嘴唇再度交纏在一起,舌尖更是迫不及待的探入對方口中,不斷吮吸著對方口中的津液。在這個時候,大概唯有對方的津液方才是這世上最美妙的口糧…
臥室里,春光無限,兩具年輕的身體死死的糾纏,抵死纏綿…
石磊的掌已經不甘心只在蔣風約的胸部游走,而是放在了她挺翹的臀部,迅速下滑,黑色順滑的絲襪緊緊的貼在蔣風約的大腿上,讓其本就曲線完美的大腿更添幾分迷人的色彩。
將掌探入一步裙的下擺,石磊往上狠狠一提,絲襪根部完全展現在石磊面前。而后,是那膚色如雪的臀部,以及淡黃色緊貼在臀部之上的小內褲。
石磊看到,內褲前方的邊緣,早已濕透,這個妞兒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水,這絕對是一具能讓男人死去活來的身體。
石磊當男人咯 沒有了一步裙的束縛,蔣風約的動作變得愈發的大膽,雙腿立刻纏住了石磊的腰部,她感覺到石磊身體當間某處發生的明顯變化,雖然對此不甚了了,身體卻自發的告訴她,她現在最需要的便是那堅硬如鐵的小東西。
小腹貼住了石磊,蔣風約在迷亂之間也將雙探入了石磊衣服下擺之中,開始在石磊的背部游走。指甲略長,石磊的背部傳來輕微的疼痛,可是這種疼痛卻愈發刺激了石磊的,讓他的嘴唇不由自主的下滑。經過細瘦高昂的脖頸,落在那高傲的雙峰之上。又滑過山峰,來到腹間平坦的肌膚上。在肌理平滑的腹部中央,有一處低凹,石磊的舌尖舔過那里的時候,蔣風約的身子,隨著石磊舌尖的探入和離開,上下起伏,仿佛大海中被風暴襲擊的小舟…
石磊還想進一步向下探尋,蔣風約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腦袋,再不肯讓他向下滑行,雙腿也從石磊的腰間收了回來,死死的夾在了一起。終究還是要害羞的,哪怕天性里有成為尤物的潛質,卻也始終會在某些緊要關頭劇烈剎車。
石磊并沒有強求,也無法強求,只能以后逐步的調教。說實話,蔣風約今天的表現已經大大的出乎了石磊的意料,在他的印象里,蔣風約是略微帶著一些冰美人的氣質的,卻沒想到當二人獲得這樣完全的獨處空間之后,她會變得如同烈火一般。
冰火兩重天?——石磊很清楚,這個詞兒并不是指的他現在面臨的這種情況,可是下了床是個冰美人,上了床卻頗有蕩婦潛質,這不是冰火兩重天是什么?
沒有時間給石磊多想,蔣風約抱著他的腦袋使勁兒往自己的胸部搬,石磊再度叼住左邊那顆皇冠,噙在口中,輕挑慢捻,蔣風約的口中傳來低微的呻吟,卻又抓住石磊的使勁兒按在自己豐滿的胸部。
石磊抓了個滿把,忍不住也五指微微用力。五根指頭幾乎完全陷入那片柔膩當中,這原本應當有些痛楚的一抓,卻惹來了蔣風約身體極為劇烈的反應。上下起伏,仿佛廬山五老峰的山巒疊嶂,雙腿再度夾住了石磊的腰身,左右摩擦,無師自通。石磊的背上感覺到些許的刺痛,蔣風約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肩胛肌肉當中,石磊突然靈光一閃,心道,難道蔣風約有輕微的受虐和施虐傾向?不過按照她的性格和幼年經歷來分析,這倒不是沒可能,通常幼年失去父母的孩子,長大后都會有輕微的虐待傾向。
猛然將蔣風約翻了個身,石磊兇狠而粗暴的扒下了蔣風約的裙子和內褲,內褲的下端早已的仿佛能擠出水來。扔到一邊,石磊的眼中只有蔣風約那兩團高高聳起形狀堪稱完美的雪白臀部,以及臀部曲線蔓延而下那看不清楚的深色…
石磊的高高舉起,沒有半點憐惜的落在蔣風約的臀部。雪白粉嫩的臀部頓時通紅一片,可是蔣風約卻滿足的呻吟了一聲。
一時間,石磊豁然開朗,這妞兒果然有輕微的受虐傾向。石磊的腦子里,頓時閃現出各種道具,紅燭、皮鞭、皮褲、紅繩…媽媽咪啊,太刺激了 看著蔣風約潔白的在床上扭動,石磊再也按捺不住,飛快的除去了自己所有的衣物,就這樣趴在了蔣風約的背部。
身體剛剛壓上去,蔣風約就呻吟不斷,顯然敏感至極,尤其是石磊胯下那該死的東西,頂在蔣風約的粉臀上,更是讓她渾身顫栗不已。
數度,蔣風約都想要翻轉過身來,可是都被石磊蠻橫的壓住,不肯讓她翻身。每次石磊上用勁的時候,蔣風約似乎都會得到更大的滿足。石磊的唇,在蔣風約的背部肆意游走,從耳垂,到背部完美的曲線,再到臀部高聳起來的柔嫩,最后落在那兩條筆直纖長穿著黑絲的之上。
左撫摸著蔣風約的黑絲美腿,嘴唇也不斷親吻在那上頭,石磊的右,卻在不斷的以各種不同輕重拍打著蔣風約的臀部。石磊不得不承認,在他從前所有見識過的女子當中,沒有任何一人擁有蔣風約如此完美的臀部曲線。即便是保持現在趴伏的姿勢,那渾圓的兩團也依舊保持半圓的弧形,似乎完全不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掌拍打在那上的感覺,更是美妙不已,兩團白肉隨著掌落下又抬起,輕微的顫動著,仿佛活物。
蔣風約的身體扭動愈發的劇烈,呻吟聲也越發的大膽,渾然不顧鄰居們的感受。石磊深知再挑逗下去,這未經人事的妞兒怕是會受不住了。
抓住蔣風約柔弱的肩膀,猛地一用勁,就把蔣風約翻了個個兒。一時間,那高挺的雙峰,那雙腿之間的小溪潺潺,躍然眼前。饒是石磊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由得腦中嗡的一聲,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念頭,只想直取敵軍,攻城掠寨…
一把分開蔣風約的雙腿,石磊將她的雙腿高高舉起,那黑絲,那修長的曲線,以及曲線盡頭的粉嫩之色。石磊終于湊上前去,一挺身,一用勁,齊根而沒…
蔣風約嬌呼一聲,渾身顫栗,卻并沒有處子開瓜的太多痛苦。身體本就敏感異常的她,早已濡濕潤滑,那輕微的撕裂感根本取代不了被充盈被脹滿的快感…
鶯聲婉轉,妙意盎然…
石磊趴伏在蔣風約的身體之上,久久不愿滑落。蔣風約此刻也緊閉著雙眼,身體猶自還在輕微的抽搐,仿佛剛才那渾若天成的快感依舊猶如潮水一般,仍未退去…
兩人靜靜的親吻,相擁而臥,早已忘記了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磊感覺到懷中的蔣風約又開始起伏跌宕,仿佛再度興起。僅僅數秒鐘,石磊也起了反應,郎心似鐵,卻沒有了相互挑逗的氣力,只想直搗黃龍。
蔣風約這次變得更加的主動,昂起羞意滿臉卻越發美麗的頭顱,竟然無師自通的咬住了石磊的耳垂,并且用舌尖主動的挑逗起來。隨后,石磊便感覺到那條靈蛇一般的溫暖舌尖,順著自己耳后的輪廓,逐漸下滑,舔過了自己的脖頸,來到肩頭。隨即一陣刺痛傳來,蔣風約居然咬在了石磊的肩頭,這不由得讓石磊握住蔣風約雙峰的雙神經抽搐一般的握緊。這種尋常女子或許無法承受的痛楚,對于蔣風約而言卻好似催情的良藥,反倒使得她越發的興奮。
石磊很猶豫,要不要試著引導蔣風約的舌頭從自己肩頭滑落到胯間,畢竟這只是蔣風約的第一次,而且97年這個年代似乎這一套還是很不會被女孩子所接受的。卻沒想到,蔣風約居然已經主動的將舌尖舔在了他的胸口,也許是天性,也許是模仿石磊剛才的舉動,那宛如綠豆大小的顆粒,被蔣風約含在口中,也讓石磊感受到身體的極度亢奮。
雙越發的用力,而后干脆躺平,將蔣風約扳到了自己的身上,石磊雙握住蔣風約的纖腰,輕搖慢晃,快活似神仙。
蔣風約的上身向后仰起,雙抱住石磊的脖子,這使得石磊不得不抬起上半身。看著蔣風約略帶羞怯的搖晃著胸前兩團雪白,石磊一低頭就咬了上去。沒有了含吮,唯有兩排牙齒的輕咬,這才是最能給蔣風約帶來快樂的方式。
顧不上許多,石磊猛然又將蔣風約推翻,扶住她的肩膀讓她保持坐立的姿勢,而后自己則站起身來,將胯間之物抵在了蔣風約的嘴邊。
蔣風約在被脫光衣服之后就始終保持著閉眼的狀態,根本不知道嘴邊是個什么東西,但是已經咬習慣了的她,毫不猶豫的張開嘴來,將石磊那堅硬的物什含在口中…
一陣以及各種,石磊卻來不及細細品味這種的滋味,因為蔣風約含住那物什之后,緊接著的動作就是分開兩排貝齒,咬了上去…
“嗷”
一聲慘叫在這新買的房中響起,蔣風約慌亂的睜開眼,終于看到那羞人的東西就在自己嘴邊晃蕩,石磊滿臉痛苦,卻又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應,捂著也不是,不捂又疼得慌…
至于蔣風約本人,則早已羞得渾身上下仿佛一只煮熟的蝦子,此刻只是恨不得床上有個洞可以鉆下去。可是,這床上連床單都沒有一條,兩人渾然忘我,根本是在床墊上完成了男女之間那最為神秘的一件事。
此刻埋首低頭,能夠看見的,只是床墊上的一灘洇濕,以及洇濕之間星星點點的紅色…
這代表著蔣風約的純潔,雖然她的舉動讓石磊產生各種新奇…
蔣風約的心中依舊欲火滾滾,但卻受限于羞怯的本能,石磊也仍舊想要一泄而快,卻又看到自己那東西上仍舊清晰的兩點牙印,疼痛難忍…
草草收場,誰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兩人沒能和蔣伯生一起吃晚飯,倒不是時間來不及,只是,蔣風約上半身的衣服,已經沒有完整的了。
石磊假模假式的回去了一趟,說蔣風約給了她電話說是公司比較忙,晚上不回來吃飯。然后陪著蔣伯生在絮絮叨叨之中吃完了晚飯,假意說到蔣風約屋里找份文件,其實是幫蔣風約拿了套衣服,裹在懷里向蔣伯生告辭。
臨走的時候,石磊怎么都感覺蔣伯生的眼神有些異樣,就好像已經看出來他懷里藏著蔣風約的衣服,也知道了他和蔣風約之間的“奸情”一樣。
又去給蔣風約買了點兒吃的,石磊才趕忙回到了將要成為他們的住宅的房子。回去的時候,蔣風約依舊衣衫不整,下身穿著一步裙,上身披著外套站在臥室的床邊,看著床上的狼藉愣愣發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說實話,看到蔣風約的身影的時候,石磊心里又激動了一下,他敢打賭,蔣風約身上除了這套職業套裝,里頭什么也沒有。以蔣風約愛干凈的習慣,她是絕無可能穿上那條已經的內褲的。石磊充分的考慮到了這一點,是以幫蔣風約拿的衣服是全套的。
“風約姐,看什么呢?”石磊邁進房門,輕聲說到。
蔣風約仿佛受驚的小兔子,聽到石磊的聲音猛然跳開,雙護在胸前,一臉的戒備。
石磊有些苦惱,剛才離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蔣風約似乎有深深的悔意,此刻仿佛表現的越發明顯了。其實石磊早就看出來,蔣風約有輕微的抑郁癥,幼年的經歷帶給她太嚴重的心理創傷,蔣伯生前些年對她的態度,更是加重了這一點。不過這段時間以來,蔣風約在和石磊相處的時候似乎表現的要開朗了許多,石磊覺得蔣風約在恢復當中,并未太過在意。卻沒想到,今天他與蔣風約越過雷池的舉動,卻讓蔣風約心底那稍微抑郁的表現被放大了。
將里的食物和衣服都放在了床頭柜上,石磊走到蔣風約的身邊,將其摟進懷里。蔣風約掙扎著,似乎不想讓石磊抱著她,但是石磊堅定的臂,不容置疑,蔣風約根本掙脫不開。{.打/Shouda8}
“先吃點東西好么?餓了?”石磊很溫柔的說到。
蔣風約不吭聲,卻將頭緩緩的埋進了石磊的懷里,石磊也只能這般無聲的抱著她,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
好半晌之后,石磊感覺到蔣風約的身體在自己的懷里有輕微的抽動,不顧她的掙扎,石磊捧起蔣風約的臉,眼眶之下赫然兩條清亮的淚痕。
石磊輕嘆了一聲,低下頭,輕輕的用嘴唇含去了蔣風約眼角的淚痕。或許是這個舉動,讓蔣風約終于感覺到了安全感,再不像剛才那般無助,卻依舊死死抱著石磊的腰,久久不肯放開。
哄了許久,石磊終于讓蔣風約開始吃他買來的鴨血粉絲湯。擱了這么長的時間,鴨血粉絲湯都已經淍干了,不過蔣風約也著實餓了,還是很快把塑料碗里的粉絲湯吃了個干干凈凈。
“我們以后不要這樣了…”蔣風約突然說道。
石磊其實很能體會她現在心里的掙扎,這種掙扎也不止一天兩天了,像是蔣風約這種保守的女孩子,如果沒點兒掙扎那才叫奇怪呢。
“為什么?能告訴我一個原因么?”石磊坐在蔣風約的身邊,拉過她的,指在蔣風約的指上來回摩挲,這是一雙如何完美的雙,十指筆直,骨節的大小也極為合適,指尖纖細,指甲顏色和大小都極好看。
“沒有什么原因…”
“是因為年齡的關系?”石磊試圖攬過蔣風約的肩頭,可是蔣風約的身體僵硬無比。
想了想,蔣風約點了點頭:“你才十八歲,等你二十三四歲的時候,我都三十多了,是個老女人了。”
“我喜歡的風約姐是不會變老的,即便老了,那也依舊是我的風約姐,任何人都無法取代。”這句話出乎本心,石磊并沒有半點的遮掩,徐徐說出,沉靜異常。
“等你過些年風華正茂的時候,我卻人老珠黃了。你家里也不會接受我的,更何況你父親現在已經是市長了,等你二十五六正當年的時候,他恐怕也該調到省里了,又怎么可能接受我這樣的女人。”
“為什么不接受?你是我的女人,又不是他們的。對于我的選擇,我相信我的父母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情緒。”
蔣風約有些不相信:
石磊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風約姐,你覺得咱們公司七八年后將會是一個規模什么樣子的公司?”
蔣風約不知道石磊為什么會要問這個,但是卻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最終回答說:“以你的能力,我想至少不會比現在那個搗亂的才子集團差太多。”
“按照正常程序,到時候我父親充其量是個副省級的領導,或許一兩年能就能升到省部級,但畢竟是副省級。才子集團和一個副省級的領導,嘿嘿,誰聽誰的,風約姐你肯定比我清楚。”石磊的臉上帶著笑容,可是這笑容卻讓蔣風約覺得石磊根本是在說笑話。
“這根本就沒辦法相提并論,如果是你對一個普通領導,或許你是不需要太理會他。但是那個人是你父親。”
石磊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我并不是說我會用權財去壓制我父親讓他接受,而是說到那個時候他會把我的能力和選擇看得很清楚,這原本就不是他們老一輩的人應當干涉的事情,戀愛自由么,更何況我擁有遠遠超過同齡人的能力。那么,我的選擇,是最容易得到父母任何和贊同的。”
“這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父母在兒女的婚姻選擇面前,永遠都是不講道理的”蔣風約急了。
石磊哈哈大笑,猛地抱住蔣風約的臉,在她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聲音奇大:“風約姐,你好沒羞啊,誰說要娶你了。這會兒就開始想著讓我負責任了?我可還只是個剛滿十八婚姻法不允許我結婚的少年呢”
一句話,加上那個響亮的吻,頓時又讓蔣風約滿面通紅,頗有些幽怨的看著石磊,開始琢磨石磊心里到底想著什么心思。
“行了,別想那么多了,房子也買了,以后也要一起住了,嘿嘿,你這美嬌娃,我是藏定了,雖然這算不上什么金屋。”
石磊一句無心的玩笑之語,完全是因為想起前些日子在清涼山公園的小徑上,蔣風約說起的金屋藏嬌四個字。可是,他卻沒想到這句話居然仿佛解開了蔣風約的心結。
“爺爺現在身體還很好,但是始終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而且他一直希望看到我和石磊在一起,想必他會理解我們之間的狀況的。尤其是他在解放前本就是有兩個老婆的人。我只要能跟石磊在一起,未必非要得到什么名分的,只要他還能像現在這樣疼著我,別人愛說三道四就隨他們說去…”
這是蔣風約心里的臺詞,石磊聽不到,也決然想不到蔣風約會想到這條路上去。如果讓石磊知道了,他不清楚自己會是什么反應,或許會有些對于蔣風約的愧疚,又或許,多多少少也會有幾分慶幸。這世間的女子,其他人他并沒有太多的奢望,但是對于秦慕北,石磊其實一直都是想要圓一圓那一世兩人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導致無法修成正果的夙愿的。那一世里,他和秦慕北雖然無法走到一起,但是卻連累的秦慕北直到四十歲還是孤身一人,秦家給了她極大的壓力,她卻渾然罔顧,家里給她介紹的對象,她都用一句話把人家嚇跑了。秦慕北說:“我家里讓我跟你在一起,你大概也是這個原因,為了家族,我愿意犧牲。但是,我們倆的關系僅僅限于一紙結婚證,婚后你甭想碰我一根指頭。你當然可以在外頭隨便的招蜂引蝶,我也會為我喜歡的那個男人守一輩子。”這種條件,對于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無疑是一種侮辱,是以,直到四十歲,秦慕北依舊單身。
眼下看到蔣風約似乎開心了一些,不再糾結兩人的年齡差異問題,石磊也無法想到蔣風約心里的念頭,只是以為她想通了。
抱住了蔣風約柔軟的身體,石磊在她的鼻尖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蔣風約卻冷不防將他抱得極緊,似乎想要將其融化到自己的身體里一般。
石磊心頭狂跳,吻著蔣風約的嘴唇,輕聲問了一句:“再來一次?”
蔣風約身子顫抖,微微頷首,嬌羞難當。
這一次,石磊沒有再犯之前的錯誤,剝羊皮一般的把蔣風約剝了個精光,依舊留著那雙黑色的絲襪,蔣風約想要脫掉的時候,石磊攔住了她的。并且在她耳邊呢喃:“我喜歡你穿著絲襪的腿…”蔣風約再不堅持,很快,兩人滾在了一起…
這一夜,梅開三度…
我不甘心!!!
其實小色狼也知道不少兄弟已經把五張月票都投滿了,甚至于有兄弟用打賞來給小色狼投月票,比如今兒這位莊john兄弟。不過小色狼還是希望大家不要用亂訂閱刷月票或者打賞的方式給小色狼投票,這樣太浪費諸位兄弟的錢了,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吹來的。
不管結果如何,小色狼都會感謝諸位兄弟,只是如果連努力都嘗試一下,小色狼不甘心吶鞠躬,拜謝 還差一點點,差距在縮小,兄弟們,再給點兒力,拉小色狼一把。
晚上送蔣風約回去之后,石磊剛回到學校,就接到石為先的電話。
除了作父母的噓寒問暖這一套必須的程序之外,石為先聲音里略微有些興奮的告訴石磊,經過常委擴大會議討論之后,最終還是決定將碧波建筑交給金大順來操作。
換句話說,只要從今而后金大順不再自行墮落,他就可以算是徹徹底底的成為一個正統商人了。石磊很清楚,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就算是有人拿槍逼著金大順去走回老路,他也絕對不會答應的。很快,國內的房地產行業就會熱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哪怕是再小的建筑公司,房地產公司,都會賺到盆滿缽滿。從前在道上ún,也不過就是為了討生活賺錢而已,現在既然已經可以輕松并且合理合法的賺到這些錢,金大順又怎么可能走上老路。倒是石磊或許可以考慮在兩三年后,等到碧波建筑跟潤揚市政府之間的合約即將期滿之后,注資進去,將其擴展成為徹徹底底的房地產開商。這些也都是后話了,石磊其實也并不是太想在房地產行業里扎的太深。
結束了跟石為先的電話之后,石磊估計,金大順的電話很快就會打到機上來。
不出所料,沒等石磊走到宿舍樓里,機上就顯示出金大順的電話號碼,帶著預料之中的笑容,石磊接聽了電話。
“石少,我拿到碧波建筑了”
石磊笑了笑,金大順的聲音有些激動這是正常的,他從勞改農場回來之后,一直致力于漂白,雖然在今天之前,他也算是潤揚城里有頭有臉的成功商人了,但是無論是誰,看他的目光始終都脫離不了看待一個“成功流氓”的范圍。
從今天開始,就完全不一樣了,除非金大順自己依舊使用以前的那些段去做事情,只要他按照正常建筑商人的法做事,那么從前他所背負的那些名聲,都會逐漸的消散而去。
“該你的,始終是你的。”石磊的語氣很平淡,或許是因為重生后壓抑了數月,今天終于一朝得到宣泄的緣故。
“多虧了石少的幫忙,還有石市長。”金大順的聲音里,全是對石磊的感激。
“跟我可沒什么關系,我只是聽說有這么回事,告訴你讓你去競標而已。”石磊淡淡的撇清,這種話,傳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
金大順似乎也醒過味兒來了,連忙說道:“是,是,我說的就是石少的點撥之功。今天其實已經簽完合同了,不過石市長的意思是讓我過兩天舉辦一個大型的記者招待會,省里不少媒體一直都關注著這件事,都想要得到這條新聞。而且,碧波建筑今后將一定是市里重點扶持的民營企業,動靜太小了不好。石少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石少回來參加一下我的這個記者招待會。”
石磊沉吟了一下,最終答應了下來:“好,你有確切時間之后告訴我,我盡量趕回去。”話不說死,是因為石磊擔心省教育廳方面的那個項目會出什么岔子。
“好好好,石少能來就最好了。”金大順沒有半點作假,他心里真真切切的很是感激石磊,之前王慶慶的事情,石磊其實已經算是間接的幫了他一個忙,他原以為不過就是個貪污受賄的事情,卻沒想到后來引出周偉順那么一條大魚。這要是事后查出王慶慶是在他的幫助下逃跑的,別說什么碧波建筑了,恐怕他那個娛樂城都開不下去。
“娛樂城的生意都交出去了?”石磊突然想起這件事,就怕金大順貪得無厭,再把娛樂城也留在里,那就畫蛇添足了。
“石少囑咐過我,我一直記在心里,放心,都交出去了。魏風那小子有點兒舍不得,我讓他自己選,一條是跟我去碧波建筑,一條是他自己留下,我把娛樂城里的夜總會留給他。他選了后者,我也隨他,只是告訴他,以后只是朋友,再不牽扯任何生意上的往來了。”
石磊唏噓了兩句,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人各有志,也只能隨他去了。不過也好,只要魏風能夠安安穩穩的做夜總會,倒也不會出太大的岔子,只是千萬別頂著法規政策走就行了。
這邊剛掛上了金大順的電話,石磊又想起風森林按說也早就得到消息了,卻沒給自己打來電話,估摸著是等著自己主動找他謝罪呢。
“風哥啊,我這是請罪來了”電話一接通,石磊先擺了個低姿態。
風森林慢條斯理的:“你石大少何罪之有,況且我家又不是衙門,你跟我請不著罪。”
“哎喲喂,你這可就折殺小弟了,一個碧波建筑,你們風家家大業大,那會放在眼里。況且,以后還可以跟老金合作么,沒必要連我也一塊兒埋怨進去?”對此,石磊也只能好言相慰,始終是風森林跟他提到過的事情。
風森林依舊愛答不理:“跟那種小商人合作,我丟不起那人,你也別一口一個小弟,我們倆是合作伙伴,搞得那么低姿態,人家還以為我凈占你便宜了。”
石磊偷偷一笑,心道風森林怨念不小啊,不過也知道他多數是裝出來的,故意拿喬而已。
“風森林,我跟你說,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啊我這兒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一個破建筑公司,值當你使勁兒跟我這兒矯情么?”石磊憋著笑意,罵開了。
風森林怒了:“嘿嘿嘿,你小子果然翅膀硬了,跟省委老書記較量了一番現在膽兒肥了是不是?老子這兒一肚子火啊。你要是真想賠罪,趕緊的,麻溜兒的,在卡薩訂個包間,老子今晚要包場”
“得風大爺,您饒了我,卡薩包下來我今兒晚上得砸進去一輛車。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去那兒也都是別人挑剩下的,估計也入不了你風主任的法眼。這樣,過兩天,金大順有個記者招待會,你正好跟我一塊兒去趟潤揚。他原先也有個場子,雖然現在讓出去了,但是這點兒面子還有。回頭讓他給你留幾個水靈靈的江都瘦馬”
“滾蛋難道讓我這個失敗者去給成功者充場面么?不去”
石磊嘿嘿笑著:“風大爺,您大人有大量,況且你們風氏企業不是想打入潤揚么?未必非要收購一家企業么,通過跟金大順合作也能達到目的。回頭您在潤揚開間建筑公司,那還不是捎帶兒就給金大順滅了?一雪前恥,消了今日這心頭之恨。至于去參加他的記者招待會,這不是顯示你們風氏企業風度的最佳機會么?”
“少跟我來這套,要不是你說有江都瘦馬,我是絕對不去的。你讓金大順給我準備好咯,我看在小姑娘們的面子上,勉強去一回。”
“得嘞末將得令”石磊喊了聲京白。
“對了,聽說你今兒被楊書記召見了?什么情況,說來聽聽”本來其實風森林對于這件事一直都不是知道的太清楚,石磊也沒跟他說,只希望能一切基本有把握的時候再說。被龐國藩這么一攪和,石磊也就提前讓風森林知道了省教育廳的事情。
石磊在電話里,大致的對風森林說了說自己那份報告,然后又說明了楊明和邊捍衛的態度。
“這就是說楊書記向著我們唄,好事不過,你這法子是不是有點兒矯枉過正了?”
石磊毫不猶豫的回答:“這種小事,如果也需要楊書記和邊伯伯力tǐng咱們到底,那咱倆折騰的這個公司也就成不了什么大器了。這種時候最好別給他們添麻煩,而且我真不相信省里那些領導都是偏聽偏信的傻子,兩份標書擺在他們眼前,一目了然,誰的更切合當今辦公自動化需求的形勢,他們心知肚明。要是他們都豬油蒙了心我沒話說,茲要是他們不打算違背大環境以及中央的精神,這個項目就不可能ua落旁家。官員比咱們善于琢磨,郵電系統即將拆分,電信以及聯通的即將壯大,難道他們會看不出來?形勢比人強,別說這事兒有邊伯伯和楊書記幫咱撐腰,就算他們沒有立場,那幫官員也會明白,這時候一個樣板工程是政治業績,而一個面子工程鬧不好會引起中央的反感。這話我沒在他們面前說,對你直言無妨。”
風森林有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領悟,石磊這話宛如醍醐灌頂,頓時將之前對石磊那點子小小的埋怨拋諸腦后:“石石,你說你這小子的腦子究竟是怎么長的?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我敢打賭,風伯伯肯定想到了”
風森林立刻說道:“我掛電話了,去問問我老爹去,他居然沒跟我通個氣。”
石磊也不多說,只是摁下了紅色的掛斷電話的鍵。
感謝一直堅持不懈著小色狼的兄弟們 三天之后,風森林鉆進了石磊的那輛道奇公羊,梅清開著車,往潤揚的方向進。w/w/w/.小shuoyd/.c/o/m
坐在車里,兩人的心情尤其的好,天公也尤其的作美,初冬的天氣,居然飄起了石磊重生之后的第一場雪。
雪ua很小,落在車上、地上立刻就消失無蹤了。但是看到這樣爽朗的感覺,仿佛映襯著二人的心情,車子剛剛開上吳潤高,風森林居然開始跟著車里電臺播放的音樂哼起了歌來。
“你美啥呢?”石磊不屑的瞟了風森林一眼。
風森林翻個白眼:“你說我美啥?潤揚可是有著三個江都瘦馬等著我呢我可告訴你石石,你沒份兒啊”
石磊笑著搖頭:“我本來就沒打算要,不過你不覺得你自私的有點兒過分,沒打算分給梅清一個?”
不等風森林開口,梅清連連晃頭:“我不要瘦馬禁不起我騎”
風森林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傻兵哥哥唷,這江都瘦馬指的是從小訓練培養身材長相等等都經過嚴格挑選的女孩子,不是真馬”
梅清頓時臉紅了,當然就憑他黑成那樣也看不出來,只是再不敢吭一句聲。
“就這么定了,晚上你倆,給梅清一個。風哥,你做人不能太獨啊”
“分給梅清當然行,你就沒份”風森林突然有點兒小孩子氣。
石磊很清楚,之所以風森林會如此開心,絕不是什么在潤揚有三個江都瘦馬等著他的緣故,而是因為昨天到今天接二連三的好消息。
其一,325所改制的事情塵埃落定,昨天跟省計委以及中央五機部的代表徹底談妥了改制的條件,一切都在風森林的控制中。剩下的,只是改制之前的一些細碎的事情,辦妥之后就可以徹底接325所,將其改制成為一家民營和國營資本合作的企業了。
其二,在他們臨上車的時候,石磊的電話響,曹正正在電話里激動的告訴石磊,早晨的會議已經接近尾聲,現在是唱票階段。雖然還有很多票沒有唱完,但是目前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有限公司得票已經過了總人數的一半,剩下的已經無關大局,石磊已經徹底獲得了這個項目。
上車之后,石磊告訴了風森林這個消息,并且告訴他,那套架構于Ltusdmin/nteR5群件系統的辦公系統,要趕緊出臺了,這邊可能他們從潤揚回來,就要立刻開始著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系統的打造。
跟風森林說這些的時候,石磊和曹正正的電話并沒有掛斷,等到石磊說完,曹正正又開始在電話里喊冤叫屈,說是讓石磊回頭一定要好好的請他一下。原因很簡單,他在陳述兩套標書對于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系統的不同效果的時候,言辭激烈的指責了省委省政府目前這套完全陷于癱瘓的辦公自動化系統,并且引起了省里那幾家高校計算機系統專業教授的共鳴,齊聲聲討那套系統,同時,那幾位教授幾乎在會上把才子集團那套方案批駁的體無完膚,認為他們完全是在抹稀泥,雖然硬件設備相當精致,價格也極為低廉,但是整套系統日后造成的維護費用太高,一兩年的維護費用都抵得上整個方案的實施費用了。甚至有個教授言辭激烈的痛斥才子集團的代表龐國藩,說他根本就是想用極低的報價打垮競爭對,然后再從售后服務里牟取暴利,整個兒一個奸商所為,并且還不正當競爭。這讓會場嘩然,而多數領導們也才真正明白了石磊和才子集團這兩套標書真正的區別,也終于知道石磊的標書價格這么高,為什么還要來開一個聽證會,聽取各方計算機專家的意見。
在這種局面下,投票投的一邊倒也就沒什么懸念了,只是顯然曹正正這個挑頭者,會后肯定會遭到批評,誰讓他大肆攻擊省委省政府現在所用的那套基本已經點不亮的辦公自動化系統呢?
石磊和風森林對此當然只能是哈哈大笑,隨后表示讓曹正正回頭自己趕去潤揚,還來得及見到那江都瘦馬。可是曹正正卻顯得愈的郁悶,他說會議結束他指定得回去挨批,今兒是哪兒都甭想去了。
就因為這兩個原因,風森林的心情又如何可能不好?
石磊其實也一樣,只不過石磊并沒有把這種欣喜放在表面而已,蓋因這些事情在他看來,本就是順理成章按部就班達成的事情,如果出現了不一樣的結果,恐怕石磊才會有些意外。
在漫天的雪ua飄灑之中,道奇公羊已經駛入了潤揚的市區,上了中山路之后,也就很快要到達市中心的位置了。
石磊自然是先回家,既然下午要在記者招待會上亮相,石為先反正會知道他在吳東的事情了,石磊也就打算提前點兒跟父母知會一聲,省的他們從別人口中知道反倒會埋怨自己。
這個時間石為先和孟秋華都還在單位,石磊也沒打算把石為先叫回來,只是從家里給孟秋華打了個電話。孟秋華接到石磊的電話,又是欣喜,卻又有些擔憂,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也不是節假日,石磊突然跑回來了,這又如何會不讓一個當母親的人產生擔憂呢?
跟單位同事交待了一下,孟秋華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家。一回家,看到家門口停著的那輛她從來沒見過的道奇公羊,甚至于連牌子都不認識,一看就是高檔進口車,孟秋華擔憂的心思更甚。
進了家門之后,石磊卻是安安穩穩的坐在沙上,旁邊還坐著一個黑大個,一個大約三十歲附近的年輕人,長相俊朗,氣質出眾。
“你們是…?是石磊在學校的老師?”因為年齡的關系,孟秋華不會想到這倆人一個是石磊的下,一個是石磊的合作伙伴,只以為他們是石磊學校的老師。
這話倒是讓風森林和梅清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石磊笑著站起來,拉著孟秋華的:“媽,您先坐,他們不是什么老師,就是我倆朋友。”
聽到這話,孟秋華多少放下了點兒心,沒怎么跟高校打過交道的孟秋華,總是會把思維習慣性的停留在中學階段,在中學階段,老師上門家訪實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學生表現出色,或者表現不好都可能導致老師家訪。
“這位是風森林,他是省里風氏企業的太子爺,現在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石磊介紹著,可是孟秋華卻瞪大了雙眼,合作伙伴?石磊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至于風氏企業,孟秋華倒是也有所耳聞,畢竟這是一家在省里極具知名度的大型企業,更何況石為先這段時間搞得這個碧波建筑的招標活動里,也有風氏企業的參與,孟秋華也從石為先那里聽說了一些。
“這是梅清,我大學軍訓時候的教官,事情有點兒巧,他居然是蔣爺爺的遠方甥孫,現在在我的公司里就職。”
孟秋華有些轉不過彎來,很是不解的問到:“蔣爺爺?就是蔣風約的爺爺?你的公司?你什么時候搞出什么公司來了?石石,我跟你說,你大學就給我好好讀,別去打工什么的,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個名詞叫做勤工儉學,家里不缺你那點兒錢。”
風森林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石磊從來都沒有把這些事告訴過他家里的人,此刻就不方便開口了。梅清倒是有些尷尬,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石磊笑了笑,又將站起來的母親按在沙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她的身邊,拉著母親的說:“媽,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沒告訴你們,是因為怕你們擔心。現在這事情基本上已經成型了,也不會出什么岔子了,所以這不是趕緊回來跟您坦白么?”在孟秋華的疑uo當中,石磊將自己那間公司在吳東的展過程,盡可能精簡的對孟秋華說了一遍,毫無疑問,說完之后,孟秋華一張嘴張的大大的,仿佛下巴脫臼了一般。
“一間公司?你自己是老板?”孟秋華實在是有點兒難以置信,前不久還是個普通高中生的石磊,短短幾個月,居然成為一間公司的老板了。
“在風哥面前我哪里敢說什么老板,不過是個幾百萬規模的小公司而已”石磊看到風森林向自己投來一個鄙視的目光。
孟秋華越難以置信,她原本以為石磊那個所謂公司不過就是個幾十萬規模的公司而已,誰曾想石磊冒出來個幾百萬,還居然來了句小公司。
“幾百萬?天吶,石石,你究竟在折騰些什么啊”
石磊聳聳肩膀,指著風森林說:“您問他好了,他比較清楚我那間公司到底有多么的合理合法,公司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賺出來的。可能別普通人賺得多了些,但是同樣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
想都不用想,風森林自然又丟過來一個白眼,無限的鄙視。
費了tǐng大的勁兒,在風森林的幫助下,石磊總算是讓孟秋華相信自己沒有為非作歹,公司里每一分錢都是干凈的,在聽說石磊各種料敵先機和各種神機妙算的時候,孟秋華還得意的摟著石磊,驕傲的說:“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兒子”最后,當知道門外那輛豪華進口車是石磊買的車之后,孟秋華當即要求坐那車出去遛遛。
石磊無奈,只能讓梅清領著孟秋華坐著那輛車出去溜達了一圈,他們出門之后,風森林搖頭說道:“石石,我算是明白你身上那些小特點是怎么來的了,你母親tǐng有趣的”
石磊立刻點頭:“那是,也不誰的媽”
風森林無語…
不得不說,孟秋華作為母親,有時候還是比較粗線條的,一旦得知自己兒子是憑本事賺了那么多錢,所有的擔心就丟到爪哇國去了,倒是為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兒子極其自豪。不過大多數母親大概也都是如此,別說兒子能做到石磊如今所做到的一切,哪怕是一些在旁人看來微不足道的成就,在母親的眼里,那也是讓她極為驕傲的。
讓梅清開車帶她兜了一圈回來之后,她就拋開了最初所有的擔心,而是變得很八卦的開始打聽石磊在吳東的一切,包括公司是干什么的,以及石磊怎么賺到這么多錢等等。
石磊無奈,只得跟孟秋華說:“媽,您別打聽了,回頭等爸回來,我跟你們一塊兒說。下午我要去參加金大順搞得那個記者招待會,您趕緊給我們做飯,我們吃完還得過去呢”
孟秋華連忙站起來,笑著對風森林和梅清說:“你們看,我這一高興就糊涂了,我這就給你們做飯去,你們都喜歡吃什么,跟阿姨說,阿姨給你們弄。”
風森林和梅清自然不會提什么要求,就說什么都行,風森林還稱贊說一看孟秋華就是個好老婆好媽,做的飯一定很好吃,又把孟秋華哄得tǐng開心的就去了廚房。
讓石磊沒想到的是石為先中午居然回來了,他原本是想下午讓風森林和梅清去找金大順,自己先去市府找石為先單獨談談,這下倒是省事兒了,于是乎給石為先介紹了一下風森林以及梅清,然后又把對孟秋華所說的話對石為先大致的說了一遍。
石為先顯然沒孟秋華那么八卦,石磊說了個大概,他也就沒有再追問,而是站起來說了一句:“石石,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對你說。”
石磊看看風森林,風森林含笑不語,這是他們在車上就已經預料到的事兒。
進了書房,石為先在書桌之后坐下,對石磊說:“關好門。”
石磊依言而行,在旁邊坐下:“爸,您別擔心,我這弄得都是照足規矩做的事情,沒有半點違章亂紀的,省里邊副書記其實一直都盯著我呢。”
石為先擺擺,嚴肅的說道:“我并不是擔心你胡搞亂搞,就算是你想胡來,在吳東你也沒那么大的本事。我一是對你這么短的時間能折騰出這么大的一攤子事情有些奇怪,二來呢,也是主要的,是對你這種做法不太贊同。之前你說大學要學計算機,是因為未來這個行業比較好,我你的選擇。可是你現在既然是個大學生,主要任務還,怎么就去折騰生意的事情了?而且之前還騙我,說什么跟聯通就是你出個創意,人家給你點兒報酬,幾百萬,那是一點兒報酬么?還折騰出個公司來,這要是傳到潤揚,你讓那些人怎么想?”
石磊眨眨眼睛:“爸,您是不是怕有人說閑話,說您以權謀私讓兒子開公司攬財?”
石為先哼了一聲,沒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
“您現在還只是個代理市長,說穿了還只是個副廳級,我所有的生意都在省城,充其量跟其他城市有瓜葛,跟潤揚可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就算是您想要以權謀私,您也得有那樣的能量。”看到石為先要說話,石磊趕緊擺擺道:“您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跟您說完。您肯定是想說就算我們都知道您無法對我在省城的生意有什么幫助,但是架不住總是會有人說閑話,這閑言閑語很容易就會變得沸沸揚揚。但是爸,可能您真是不知道,現在潤揚常委的十一個人里,大概也只有您和張叔不太清楚我在省城的動態,其他人,您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么?我在吳東的一舉一動,怕是他們早就有耳聞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之所以他們不說,是因為他們很清楚我的公司跟您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們或許會處心積慮的想要從這上邊做文章,但是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找不到把柄的,因為根本沒有把柄可找。”
“你是說趙書記,寧副市長他們早就都知道了?”石為先皺起了眉頭,隨即又問:“方大同和陳六民他們是不是也早都知道了?”
“我不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我沒辦法知道他們是否了解我在省城的事兒,但是要是說一點兒風聲都沒傳到他們耳朵里,我不信。不過,方大同和陳六民在常委會上您,的確是因為邊伯伯的關系,當然,更重要的是您的那份報告比較靠譜兒。而后來之所以常委擴大會議您的報告依舊能通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可沒那個本事,我也沒那個膽子賄賂咱們黨的干部。”
“你這小家伙”石為先笑了起來,他剛才問到方大同和陳六民,還真是有這層意思,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倒是聰明的叫人吃驚,竟然一語道破。
“不過你還是有句話說錯了。”
石磊一愣:“嗯?什么話?”
石為先略微有點兒得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你老爸我,頭上那個代字,很快就要摘掉了”
石磊聽到這話,心中陡然一驚,很快聯想到前幾天自己離開省委的時候,楊明拉住自己說的那句話,關于什么一個石磊肯定希望聽到的消息之類的。
“省里這么快就決定給你扶正了?”
石為先笑了笑說:“省委組織部給我來了個電話,說是讓我參加十二月省委黨校的,為期三個月。話里是有這個意思,但是總不能明說,大抵暗示了一下,大概從黨校學習回來也就該宣布了。不過等到我去省委黨校進修的事情宣布,估計市里上下也就都心知肚明了。”
石磊明白石為先的意思,這也算是一個官場上的潛規則,一個如日中天的官員,突然得到去省委黨校學習的機會,很顯然,接下來必然有一個提升。而一個前途無望的官員,如果被調去黨校學習,那就很可能在回來的時候被調至二線,從此更加與仕途無緣。當然還有些特殊情況,比如要展開對某些官員的調查,卻又不方便立刻雙規或者立案審查,也會通過讓這個官員去黨校學習的機會,迫使他離開自己的崗位,從而尋找調查的突破口。不過這樣的情況極少,主要就是前邊兩種狀況。
石為先如今的狀態,很顯然是前一種情況,而他目前最直接的升遷,顯然就是把頭上那個代字摘掉。
“摘掉代字,那就徹底夾縫在趙以達和寧報斌之間了,老爸,以后您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咯”
石為先的臉色嚴肅了下來,點了點頭道:“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問題,趙書記其實還好,寧副市長…唉,光想著政治斗爭了,本職工作都給耽誤了。哦,石石,這事兒八字沒一撇,你別給我到外頭亂傳去。”
石磊一臉的不屑:“嘁,我在省里接觸的可都是省部級的高官,你們這點兒小斗爭,不在我視線范圍之內啊”
父子倆正說著,孟秋華一推門就進來了,石磊和石為先對視一眼,也都知道是要吃飯了,剛打算問一聲就起身出門,卻沒想到孟秋華看到石為先一臉的嚴肅,搶先開了口。
“老石,兒子有出息是好事,你別拿你當市長這破事兒為難我們家兒子啊。我告訴你,兒子那輛車可舒服了,比你們市政府給配的破車強一萬多倍。那里頭還有冰箱,還有電話,哎喲喲,我看著都覺得好。光是人家車椅上那皮,摸著就覺得心里踏實。兒子賺的錢都是他正正經經賺來的,你可別給他添堵。他現在接觸的都是省里的人,聽說還跟省委書記省委副書記一塊兒吃飯呢,你別說沒給他什么幫助,就算是你想幫他點兒什么,我們家兒子還不一定看得上。兒子,你說是不是?”
石磊傻眼了,石為先也是滿臉的無奈:“你這老婆子瞎說什么呢,我又沒反對兒子在省里開公司,我只是提醒他,一切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另外學習也不能放松。”
孟秋華顯然不信,一臉懷疑的看著石磊,石磊趕忙點頭,宛如小雞啄米。
三更完畢說幾句話…
今天只寫了三章,家里另一臺電腦壞了,送過去修。碼字的電腦還算正常,但是送修ua的時間讓我沒辦法寫第四章了,而原本其實是想一直四章爆到月底的。
今兒容我一天,明兒恢復四章的爆。
這書上架以來,似乎是2號,被擠出榜單,而后順利在3號回到榜單,前幾天也掉下來過,不過在大家伙兒的幫助下,不到十二小時又沖了回去。這次是跌出榜單時間最長的,過四十八小時了?說實話,看著有些沮喪,不過我還是在堅持努力,希望能寫的好看一些,也多寫一些。
看起來似乎兄弟們里真的沒票了,一個單章也沒漲個三五票,不過還好,我們現在勉強站到了第十,雖然比第十一名只領先了三票,比十二名也只領先了十票。
“這還差不多反正吶,我現在可就是等著享我們家兒子的福咯想想我現在還不錯哈,嫁個丈夫是市長,我也是個市長夫人。生個兒子又這么有出息,已經是百萬富翁了,看起來千萬富翁似乎也是指日可待。兒子,你也別太花心思了,賺個幾千萬咱這輩子都花不了,差不多就趕緊把公司賣了得了”
好嘛,有這么個媽,倒也是其樂融融的事情。
中午石磊一家三口,加上風森林和梅清,五個人一起吃了頓飯。石為先對外人一向客氣,無論是家世顯赫的風森林,還是普通尋常的梅清,孟秋華同樣如此,這也讓梅清和風森林暗自點頭,難怪這家能培養出石磊這樣的天才來。
吃過飯,石為先要睡會兒午覺,石磊不想呆在家里被老娘盤問,便推說要先去金大順那邊,拉著風森林和梅清出了én。
原以為就是低調的來參加一下金大順的記者招待會暨開張典禮,平平淡淡就過去了,晚上吃個飯就等著跟金大順單獨聊會兒。沒想到就因為石磊提前來到了會場,倒是惹出一單子麻煩來…
從家里出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陽光微微露臉,地上也只是洇濕了一些,只是冬日的陽光很難迅速的讓這些洇濕蒸干。
記者招待會在市政fu直屬的潤揚飯店里,距離石磊家的距離很近,石磊也就干脆沒開車,只是跟風森林以及梅清步行過去。
走了也就是五分鐘,便也到了潤揚飯店。
記者招待會在二樓的會議廳里,石磊便拾級而上,剛到én口,就被幾個穿著制服的員工攔住了。
“我們是來參加今天金大順金總的記者招待會的,來的早了點兒,不知道放不方便先讓我們進去。”石磊很客氣的對én口的人說。
那三個員工相互看了看,也看出石磊和風森林的氣度不凡,并不敢太過于怠慢,笑著問到:“請問幾位有請柬么?會場現在雖然布置完了,不過與會人員都是有請柬的。”
石磊搖搖頭說:“我們是從吳東過來的,金總打電話喊我們來的,倒是沒來得及給我們請柬。”
“那就…”那名員工的臉上顯然露出為難之色。
“啊,沒事,我給金總打電話,讓派個人來領我們進去。”
正說著話呢,遠遠的就看到金大順從前的一個下從樓梯上走了上來,看見石磊,連忙iǎ跑上來:“石少,您來了?金哥…啊,金總就怕你們早到,特意吩咐我過來領幾位進去的。這次的活動比較正規,是由政fu印制的請柬,您幾位是我們的特殊嘉賓,來不及印您幾位的請柬了。”
說罷,就朝著那三個員工走了過去,大概是熟臉兒,那人對三個員工說了幾句話,那三人也就立刻打開én準備放行了。
石磊和風森林邁步準備往里走,én內卻走出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大概是看出石磊并沒有請柬,就皺著眉頭對那三個員工說:“他們是什么人?你們檢查過請柬沒有?我告訴你們,今兒可是有很多市里的領導在場的,安檢工作一定要給我做好,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聽到沒?”
那三名員工面露難色,對年輕人說道:“這三位并沒有請柬,不過他們是金總請來的特邀嘉賓,這不是金總特意派了人來送他們進去么?我們覺著既然是金總請來的人,應該是可以放行的?”
年輕人一聽這話,眉頭就皺的越發厲害了:“金大順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他以為自己拿下了碧波建筑從此以后就能邁入上流社會了么?還特約嘉賓,就他能jiā出什么好朋友來?市里為什么要我們負責印制請柬?就是怕金大順把他以前那幫狐朋狗友召進來。讓他們拿請柬出來,沒有的話一概不許放行。”
三名員工聽了,頗有些為難的看著石磊,又看看金大順那個下,他的臉色幾乎都已經氣的發青了。
“你又是什么人?說話給老子注意點兒,誰他的是狐朋狗友?信不信老子hou你?”
雖然金大順這名下顯得兇神惡煞的,可是那個年輕人卻沒有絲毫的怯意,反倒是極其不屑的掃了金大順的下一眼:“你看看我說什么來著?這披上人皮也還是條狗,裝是裝不出來的。hou我?哼在潤揚這地界上,能hou我的人大概還沒生出來呢”說罷,這年輕人就想一甩朝會議廳里走。
金大順的下吃癟,頓時火冒三丈,立刻就想沖上去扭住那個年輕人,石磊急忙一使眼色,梅清一個箭步跨上前去,只是一只,就抓住了金大順下的肩膀,讓他頓時動彈不得。
身后的動靜年輕人聽得很真切,扭臉一看,自然看出來是個什么情況,鼻孔朝天的說道:“算你們識趣,他要是敢沖上來,我今兒就讓他廢在這兒。”
饒是石磊脾氣好,也覺得自己沒有請柬要進去略微有些理虧,現在也看不下去了。這個年輕人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脾氣,如此目中無人。看得出來,他大概是這場記者招待會的組織者,但是即便是組織者,也沒見過這么對人說話的。句句針對金大順,看得出來,他對金大順極度的不滿。
“這位先生,不知道您是…?”石磊邁前一步,擠出一個笑臉對那個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擰著眉頭掃了石磊一眼,下巴微昂:“你又是個什么人?”
石磊依舊微笑著:“在下石磊,沒請教…?”
年輕人聽到石磊的名字,稍稍的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卻言辭愈發刻薄的說道:“哦,我說是誰呢,這么大譜兒,進來出去的還帶著個保鏢。原來是石代市長家里的大少爺啊,聽說你在省城讀書,怎么跑回來參加這個記者招待會了?似乎與會名單里沒有你”
石磊皺了皺眉頭,心道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再如何說話也應該稍微客氣點兒,可是這句話,卻分明帶著情緒,就仿佛石磊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還揶揄了石為先一句。
“沒請教這位先生尊姓大名”石磊忍著氣,依舊保持著風度。
年輕人這才倨傲的說道:“我叫寧從軍。”
“寧從軍?”石磊將年輕人的名字在嘴里打了個滾,腦海里卻并沒有什么印象,似乎沒聽說潤揚有這么號人物。不過也不奇怪,別說石磊是重生的,就算是當年的石磊,也未必就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時候,金大順那個下湊到石磊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寧副市長的兒子,在市政fu的三產部én工作,這次招待會是他們負責的。”
石磊這才恍然大悟,卻不見寧從軍的臉都已經綠了。
事實上石磊的確是沒聽說過寧從軍的名字,更加不會知道寧從軍是潤揚有名的惡少,當年在中學里的時候就已經是學校一霸了,九十年代初,他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敢調戲年輕女老師,還敢o女老師的屁股。但是寧報斌那會兒已經是潤城區的區委書記了,他就讀的二中又落在潤城區,那些老師也只剩下個敢怒不敢言的份兒。
但是寧從軍看到石磊這副模樣,只是以為石磊在故意裝傻,他可不相信在潤揚這塊地界上,居然還有人不認識他的。
這家伙高中畢業自然的沒能考上大學,結果寧報斌按照他的名字,讓他到部隊里去當了三年兵。回來之后,通過安置辦給他安排到了市政fu的三產部én,現如今也是個部éniǎ頭目可,雖然還不算在編的公務人員,但是由于他的父親當時已經坐在了常務副市長的寶座上,三產部én自然也沒人敢招惹他,反倒是有好處他拿,有黑鍋別人頂。
“原來是寧叔叔的公子,看來是一場誤會,你堅持原則不放我們進去也是對的,不好意思,我這就去找趙叔叔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給批個條子。”
石磊這話,聽起來似乎很客氣,實際上卻隱約有些指摘寧從軍這是在拿著jiá當令箭。倒不是石磊心iong狹窄,只是聽他剛才那番話,以及他剛才的表現,已經知道這個寧從軍恐怕不是什么好東西,再加上寧報斌反正是跟自己的父親杠上了,也沒必要對他們太過于客氣。有些人,是會拿著客氣當福氣,還認為你不敢惹他們的。尤其是如同寧從軍這種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跟人說話都抬著下巴的貨色。
寧從軍是跋扈,但是并不蠢,聽出了石磊話里的意思,不由得眼睛一瞇,就怒從心起,回了一句:“好哇,市長公子果然譜兒夠大,一張嘴就是找趙書記。嘖嘖,這還只是個代市長,就牛皮哄哄到這種程度了,真要是等你老爹頭上那個代字摘掉了,你還不得騎在我們潤揚人頭上拉屎撒ni?”
這話別說石磊了,就連其實一向好脾氣的風森林聽了,都擰起了眉頭。
“石磊,你們潤揚的官二代就這種水平?也難怪你不愛跟潤揚這個圈子打交道,的確是烏煙瘴氣的厲害。走,別跟這兒置氣,人家一守門的,你別降了身份。”
石磊望著風森林笑了笑,心道原來省城這幫公子哥兒在外頭說起話來,也是刻薄的很。自己一直與他們交好,倒是沒機會見識。
寧從軍聽了可就不干了,揚臂就指著風森林罵道:“你又是個什么東西?這里哪兒有你說話的份”
風森林好整以暇,也并不多生氣,只是慢悠悠的說道:“我是不是東西,以及是什么東西就不勞你關心了,不過我倒是知道,你的的確確不是個東西。省里沒把你父親扶正實在是太正確了,就沖著能生出這種貨色的兒子,老子也就強不到哪兒去石磊,咱走,不跟只會狂吠的人計較。”
“你罵誰呢?”寧從軍一揮,那三個工作人員就已經圍了上來,卻也不敢過分為難石磊等人,只是攔在他們的面前,不讓他們從容離開。
石磊轉過身,平靜的看著寧從軍,說道:“寧從軍,我希望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如果你再這么糾纏不清,就別怪我替你父親教育教育你,讓你知道,做人還是稍微低調點兒好。”
“好哇,老子今兒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教訓我”這時候的寧從軍,已經完全沒有了最初那種倨傲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副無賴之色,甚至比金大順那個下還不如,一句話,無賴的不專業。
石磊已經懶得搭理他了,而是直接掏出電話,撥到了趙以達的辦公桌上。
接電話的是趙以達的秘書,自從出了周偉順和王慶慶的事情之后,趙以達就換了個原先在下頭一個縣里當團支部副書記的人來做自己的秘書,嚴加約束,幾乎出了一些文件上的工作,其他事情都不讓這個秘書管,而是自己親自抓。
石磊自報了家門之后,那個秘書就很乖巧的把電話接到了趙以達的桌面上。
“趙叔叔,我是石磊啊…對對對,我在潤揚…呵呵,金大順跟我認識,所以邀請我回來參加他這個記者招待會。我本來不想來,跟他也沒什么交情,僅僅只是認識而已。不過他知道我與風氏企業關系不錯,這次他又在和風氏企業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有些怕得罪了風氏企業,想讓我做個和事佬。這不是,我把風家大公子風森林請到潤揚來了…嗯,被攔在門口了,我倒是無所謂,主要是風森林有些不痛快…門口那人我不認識啊,說是姓寧,很是跋扈呢,指著風森林的鼻子就罵…那就最好了,給趙叔添麻煩了啊…”
石磊嗯嗯啊啊的就打完了電話,然后便和風森林站在一旁氣定神閑的等著趙以達親自前來。
“石石,你太不地道了啊,怎么一出事就把我往前頂?我都快成你專業頂雷的了。”風森林雖然明白石磊這個電話為何要這么說,但是總歸要故意跟石磊抬抬杠。
石磊微微一笑:“那證明我人微言輕,而你風大公子面子夠大,我們潤揚的市委書記也不得不親自恭迎大駕么”
“你少跟我來這套,我說你為什么非要拉我到潤揚來呢,搞了半天是為了這個。”風森林笑著罵。
石磊擺擺:“還真不是,我真是希望你能跟金大順好好談談,就算以后你們風家依舊進不了房地產行業,但是就我們現在頭的業務,也不是沒可能跟金大順形成產業合作的。這兩年還看不出來,碧波建筑現在也還沒有自主經營房地產開發的實力。不過潤揚市政府扶持個幾年,等到碧波建筑也能自主開發房地產的時候,恐怕網絡這個東西,也就進入尋常百姓家了,到時候大型局域網,以及城際網絡的交換和路由,有的是跟我們合作的機會。我自己不方便跟潤揚的地產商合作,所以才希望你能彎個腰,帶著金大順這個層次的人玩玩。”
風森林這才點了點頭:“這還像句人話,路上你怎么不說?”
石磊訕訕一笑:“我不是怕你說我好高騖遠,把前景想得太美好么?”
風森林翻了個白眼:“這算什么好高騖遠,民用網絡的本來就是未來幾年最重要的一條淘金線。我要不是看中這一點,又怎么會愿意在325所鼓搗這么多年?而且呀,我已經決定了,以后無論你對未來十年內的事情有什么驚世駭俗的判斷,我在無法決定信還是不信的時候,都會傾向于相信你。你這小子太邪了,到現在為止,預言的事情還從來都沒出過差錯。”
“高瞻遠矚么”
“呸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看到石磊和風森林站在樓梯口相談甚歡,似乎一點兒都沒受到剛才跟自己之間沖突的影響,寧從軍心里本就窩著火,現在就更加郁悶了。
潤揚市這個圈子里,寧從軍一向把自己當成第一公子來看的。趙以達年歲大了,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也早已經三十出頭,七八年前就嫁到了申浦一個大學教授家里。周偉順結婚晚,生小孩更晚,兒子直到現在不過初中還沒畢業。寧從軍又被寧報斌寵的厲害,是以在潤揚市里,幾乎算是橫著走的。
張同訓的異軍突起,已經讓寧從軍感覺到了點兒威脅,不過看到周偉順出事了,便自覺的自己老爹肯定能接市長的職務,他從任何方面就都是名正言順的潤揚第一公子了。可是誰曾想最后這個代市長的位置居然輪到了誰也想不到的石為先頭上,石磊雖然人不在潤揚,卻在身份上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潤揚第一公子,這就讓寧從軍已經各種不爽了。
這段時間寧報斌在石為先面前的各種吃癟,明爭暗斗都處于下風,回到家里也自然少不了郁結難當。寧從軍雖然不是市府在編人員,可也在市府內外進進出出,這類消息也沒少知道,又聽到父親對石為先恨之入骨,心里早就把石磊當成了自己的頭號勁敵。
今天石磊這么撞上槍口,他自以為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石磊,也好讓石磊知道,子憑父貴不是絕對規律,那也得當兒子的自己爭氣才行。
可是沒想到石磊丟下一句狠話之后,就無聲無息了,這讓寧從軍頗有些有力沒處使,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這兒怒火中燒,對比石磊和風森林的云淡風輕,那就更是讓寧從軍氣不打一處來了。
可是石磊不搭理他,他總不能沖上去直接開抽?皺著眉頭想了會兒,他心生一計。
用背頂著門,寧從軍朝門里揮了揮,幾個和門口站著的三個工作人員有著明顯區別的家伙立刻就站在了寧從軍的身后。外頭那幾個,估計是市府在編的工作人員,本本分分。這會兒出來的這幾個,就儼然跟金大順那個下差不多了,看到現在已經毛順的和梅清站在一處的的他,還一個個昂起頭表現出很不屑的樣子。金大順的下也似乎認識他們,眼神中同樣不屑。
“嘖嘖,這潤揚頭號公子果然是氣度非凡啊,來的時候吆五喝六氣勢洶洶的,這會兒怎么蔫了?按理說呢,我真該給我們潤揚頭號公子幾分面子,讓你們進去的。不過職責在身啊,尤其是旁邊還有個出言不遜的混賬貨色,也不知道我們潤揚的頭號公子交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一點家教都沒有。”
這話,聽得石磊頓時臉色一變,寧從軍這個人他沒什么了解,但是現在也看得出來不是什么好東西,石磊其實并不介意教訓一下他。只是考慮到石為先如今在市里本就有些腹背受敵,雖然在常委會上可以與寧報斌和趙以達一較長短,但是說起整個潤揚官場,石為先的基礎還是太薄弱了,此刻不過依靠著邊捍衛等省里的領導扶持而已。
如果寧從軍僅僅是針對自己,石磊還真的懶得跟他計較,反正趙以達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到時候自然有趙以達教訓他。但是寧從軍居然把矛頭對準了風森林,這就讓石磊有些為難了。風森林本就是無妄之災,再加上風森林估計從小到大都不曾受過這種氣,省里那些高官子弟看著他都還得留幾分面子,即便是龐國藩這樣的,也不敢當著面這么羞辱風森林,何況寧從軍不過是一個地級市常務副市長的兒子?
“趙以達快到了?你別搭理他,咱倆人難道還能跟一條狗見識?狗咬人上醫院,人咬狗上的可就是新聞了”風森林見石磊為難,干脆搶先開口,聲音很大,故意也讓寧從軍聽見了。
“你他媽的說誰是狗呢?”寧從軍一步跨上前來,站在風森林身后不足一米處大聲喝罵。
風森林平平淡淡的轉回頭:“誰搭腔,說的就是誰。”
并沒有直接點名,可是這會兒哪怕是個傻子也聽出來寧從軍這是自取其辱了。在潤揚市里,向來只有寧從軍罵別人是狗的,何時有人敢這么說他?
心頭一怒,就顧不上顏面了,伸就要去抓風森林的脖領子,另一只也握成了拳頭,看樣子是準備親自動了。
梅清見狀,當然不會讓寧從軍碰到風森林,一個箭步,速度奇快的就插到了寧從軍和風森林之間,都沒動,只是肩膀輕輕一晃,就把寧從軍想薅住風森林脖領子的左晃到了一邊。
“你媽,你敢對老子動”寧從軍一聲怒吼,這就是這種宵小的無恥之處,他永遠都只記得別人是怎么打他的臉的,至于自己的挑釁從來都是視若無睹。
隨著罵聲,當然還有拳頭,寧從軍自以為在潤揚絕對沒有人敢對他動,加上又當了幾年兵,普通老百姓還真未必是他的對,是以一旦怒從心頭起,就忍不住會拔拳頭,更何況他認為自己身后還有三五個人呢,不敢說都是打架的好,至少動起來他們是絕對敢上的。
只是他今天遇到的是梅清,注定只能是個慘淡的結局,一拳還沒完全揮出,就被梅清蒲扇一般的大一把抓住了。顧忌到他的身份關系,梅清并沒怎么用力,只是在阻止他打人而已。
寧從軍身后那幾個人一看,在潤揚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么跟寧從軍叫板呢,更何況動起了。二話不說,這幫人就圍了上來,揮著拳頭蹬著小腿就一齊往梅清身上招呼。
梅清縱然身了得,同時應付四五個人總歸還是有些應付不暇,肩膀一沉撞倒了一個,里一用勁也把寧從軍推出去老遠,小臂再橫打一下打在某人的腹部,直接讓他彎成了一個蝦米的形狀,臉上表現出來的痛苦,大概是他這輩子承受的所有痛苦總和。
剩下的兩三個人,梅清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將他們放倒,拳頭和腳都招呼在了梅清的身上。不過這種程度的打擊對于梅清而言,跟撓癢癢的區別著實不大,看到自己的同伴瞬間被放倒而且基本上已經喪失了繼續戰斗的能力,剩下的人也不由得驚駭起來。
梅清沒給他們繼續驚駭的機會,腕連續用力,便將這幾個不開眼的貨色都放倒在地。從頭到尾干凈利索,雖然一言不發,卻看的其他幾個人膽戰心寒。
“你也是當過兵的,你簡直就是我們部隊里的恥辱,要是你是我的兵,我非操練死你不可”梅清看著寧從軍,軍隊里那種仿佛吼一般的講話方式自然而然的又拿了出來。寧從軍本來就驚駭于梅清的戰斗力,一聽到這跟打雷也差不多的話語,更是嚇得一縮脖子。
等到回過神來,寧從軍這才想起,這已經不是在部隊里了。當初寧從軍在部隊里還真是沒少吃苦,進去的時候還是那副公子哥兒的德行,結果新兵連剛開始,就把他操練的體無完膚,從此以后,在部隊里再也不敢擺少爺的譜兒。不過過了一年多之后,他依靠著家境富裕,有幾個兵也愿意跟著他混,混成了個班長之后,就又故態復萌。由于他下得是武警部隊,駐地又離潤揚比較近,連隊的連長指導員也知道寧報斌升任常務副市長,雖說軍隊根本不用理會地方干部,但是總歸要給幾分人情上的薄面,所以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只要寧從軍不過分,也不會難為他。只是即便如此,寧從軍也依舊覺得在部隊里憋屈壞了,服役期滿之后,回到潤揚,便越發的張揚跋扈,目中無人。
“媽拉個巴子的,你以為這是在部隊里啊嚇唬老子。你們還看著干嘛?給我打,這小子敢跟我動,揍死他,要讓他們知道,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那幾個被梅清放倒的家伙此刻也已經爬起來了,聽到這話卻有些猶豫的不知道該不該沖上來。剛才一瞬間就被梅清都干趴下了,明知道不敵,可是寧從軍的話他們又不敢不聽…
正在這時候,樓梯那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這是誰的地盤啊?黨的天下,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地盤?”
隨著聲音,趙以達帶著自己的秘書從樓梯口冒出頭來,滿臉的怒容,眼睛死死的瞪著寧從軍。
剛才接到石磊的電話,趙以達其實是頗有些驚訝的。正如石磊所言,他在吳東的那些事情,他雖然不可能知道詳細,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至少石磊短短幾個月空套白狼弄出一間數百萬資產的公司,以及在昆州還收購了一家廠子,前些天還跟龐老書記的外孫發生了一次沖突這些事他都知道大概。原本還以為石磊這下子要吃點兒苦頭,可是沒想到風平浪靜,龐老書記似乎一點兒追究的意思都沒有。當然,趙以達也不會知道石磊在龐憲家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只知道石磊跟龐國藩發生沖突砸了他的車而已。
他在潤揚,和石為先這對正副班長之間的關系談不上多融洽,雖然不曾發生正面沖突,卻也到不了石磊客客氣氣給他打電話的地步。不過聽到石磊說風森林來了,而且跟會場的人發生了些沖突,尤其是那個人是寧報斌的兒子,趙以達就不免擔心了起來。
其實如果說是本心,趙以達巴不得寧報斌的兒子跟石磊鬧起來呢,到時候無論誰斗贏了誰,他都只有撿好處的份。但是趙以達雖然權欲很強,卻并不是個糊涂的官員,黨性和良心猶存,仲后公園事件之后的主動請罪就是最佳說明。更何況這里頭還夾雜著一個風氏企業的接班人,趙以達撂下電話就立刻讓秘書領路趕了過來。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倒是該慶幸,寧從軍沒替他惹出什么麻煩來。
“趙叔,他們沒有請柬非要硬闖會場,我攔住他們,他們居然還出言不遜,更是動打人,我這邊幾個工作人員都被他們打了。”
典型的惡人先告狀,寧從軍的這個舉動,反倒是讓石磊和風森林哈哈大笑起來,這小丑的嘴臉煞是有趣,看的他們樂在其中。
“叫趙書記”秘書看出趙以達的臉色不佳,立刻呵斥寧從軍,他剛從縣里調上來不久,因為本身就是個副科級的干部,是以上來之后給他提了半級成了正科,感激趙以達的同時,也很快適應了市府的環境,對于這個寧從軍,他也是一直都看不慣。
趙以達看了一眼自己的秘書,深深的點了點頭,頗有些贊許之意。隨即說道:“剛才石磊已經給過我電話了,說是進不去,我也說過會過來送他們進去。似乎石磊沒什么必要強闖?”
“什么?他居然惡人先告狀”寧從軍還想糊弄。
趙以達本來是有心把寧從軍打發走就算了,結果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怒了:“惡人先告狀?哼我看那個先告狀的惡人是你寧從軍,你真的以為我趙以達老糊涂了么?寧副市長律己甚嚴,怎么你就沒有你父親一點兒優點呢?你以為你在三產那邊作威作福的事情我不知道么?我是懶得說你,只希望寧副市長可以管教好自己的兒子。你說說看,自從你去了三產那邊之后,你都給三產那邊雇了些什么人?地痞,流氓,都是一些社會渣滓,就是沒有一個好人。從現在起,停止你在三產部門一切職務,回家給我反省,啥時候明白了自己錯在哪里,交份檢討上來,我會親自過目,通過了你再回來上班。三產部門也要整頓整頓了,否則豈不是真的要變成某些人的后花園了帶著你的人給我離開這里,我會和你父親談的”說罷,一揮袖子,轉了個身,面對石磊和風森林的時候卻勉強擠出了個笑臉來。
寧從軍被趙以達一通呵斥,頓時灰頭土臉,再看到趙以達居然很是客氣的跟石磊以及剛才罵他是狗的人握起了,寧從軍心里沒有半點反省,反倒是認為趙以達似乎已經和石為先沆瀣一氣了。
“難怪常委會我爸會輸,原來趙以達和石為先明里對立,暗地里早就聯合到一起了?哼這兩條老狐貍,太不是東西了”寧從軍就算再如何無腦,也不會跟趙以達撂臉子,心里琢磨了會兒,只能眼睜睜看著趙以達把石磊和風森林讓到了會場里,自己則在趙以達秘書的注視之下,帶著那幾個下灰溜溜的離開了現場。
離開潤揚飯店的寧從軍,立刻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開始假話連篇的跟寧報斌匯報這邊的情況。
而石磊和風森林進入會議廳之后,趙以達笑著對石磊說:“石磊啊,你不是在省城讀大學么?怎么會跑回來參加這么個記者招待會啊”
石磊心道這事兒恐怕你比我清楚?
但是臉上依舊笑著說道:“趙叔就別寒磣我了,我在吳東做的那些事,能瞞得住我父母,哪還能瞞得住您啊。這不是風哥當初投了標書之后,想讓我找我父親走個后門,現在沒得逞,非得拉著我過來說是想看看有沒有跟碧波建筑合作的可能么。”
說完這話,石磊明顯感覺到風森林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去管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風森林無奈,也只能笑著開口道:“石磊就跟他名字一樣,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我家的確比較看好碧波建筑的前景,想找他給走個后門,沒想到被他嚴詞拒絕不說,還嘮嘮叨叨給我說了一大通大道理,搞得我們家很狼狽啊。這不,最終還是輸給了你們潤揚本地的企業家,老爺子就發話讓我過來瞧瞧。我跟金總又沒什么交情,這才托石磊給介紹一下。”
“潤揚歡迎任何企業來投資么,這個碧波建筑是政府出面處理的,市里考慮過,還是希望留給市里的本土企業家來做,你們風氏企業的實力有目共睹,倒是不能怪石磊和石市長啊既然來了,那就不妨四下里看看,回頭我安排一下,也可以讓風主任實地考察一下么。碧波建筑這個項目無法合作,也可以在其他行業進行合作么。聽說風主任現在主要是從事高科技方向的業務,要是有機會,可是要一定考慮一下我們潤揚,也給我們投些資呀。”
趙以達到底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干部,說起話來官腔很足,哪怕面對風森林這種他不得不小心應對的人,也依舊流露出打官腔的痕跡。
“石磊也是,現在你也算是個企業家了,我雖然人在潤揚,可是你的大名都已經從吳東傳回來了。也可以考慮考慮回潤揚來投資么。不要擔心你父親的回避問題,這個是可以申請特殊對待的么”
石磊和風森林相視一笑,周旋了幾句。
坐下之后就不再提起剛才那件事,而是閑聊一些家長里短的話題。過了會兒,金大順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大概是他的下告訴了他剛才發生的事情,自覺的給石磊添了麻煩的他,二話不說丟下里的事情就跑了過來。
進門之后看到石磊跟趙以達坐在一起,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趙以達卻先看見他了。
“呵呵,小金來了。”趙以達對身旁的秘書說了一聲,秘書趕緊朝著金大順走過去,低聲講了兩句,金大順就跟著秘書一起走了過來。
石磊看見他,沖他微微使了個眼色,金大順心領神會,并不會表現出太多的熱情,只是仿佛應付尋常的公子哥兒一樣的態度笑著跟石磊等人打招呼。
雖然早就知道風森林的身份,但是還是要假裝不認識的說道:“我是金大順,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風森林心知肚明,淡淡一笑道:“我是風森林。”
金大順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一拍額頭說:“原來是風主任,這…”臉上似乎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就連石磊看了,幾乎都要以為他真的感覺尷尬。
石磊知道這時候該自己說話了,無論如何也要假裝打個圓場么:“金總啊,風哥雖然在這次招標上跟你是競爭對,不過你們以后還是可以考慮合作的么。風哥聽我說你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他就讓我帶他過來跟你接觸一下,說是以后你們可以碰碰頭,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可以合作的。風哥的誠意很足,剩下的就要看金總是不是愿意分一杯羹咯”
金大順趕忙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石少這話說到哪兒去了,有大型企業愿意跟我們這種小公司合作,我金大順求之不得呢。談不上分一杯羹,只怕我們的規模太小,風主任看不上眼才是。聽說你們剛才在門口發生了點兒小沖突,怪我怪我,是我沒事先做好預備工作,今晚我本來就要設宴款待市里的領導們,如果二位有空,不妨一起參加,也算是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說著話,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趕忙又對趙以達說:“趙書記,晚上宴會加上石少和風主任,您看…?”
“這是好事么,省城的大型企業愿意到潤揚來投資,我們市委也是應該負責招待的。今晚是你請客,這種事請示我干什么?”趙以達一揮,就算是把基調定下了。不得不說,不管曾經如何反對石為先的意見,一旦事情落實之后,趙以達還是以市里的建設為主要考慮的。
“哎喲,今晚都是市里的領導,我們就不參加了,回頭我們請趙叔吃飯。”石磊總是要謙讓幾句。
趙以達看著石磊:“你這個小家伙,就算是可以不聽我這個書記的話,難道我作為你趙叔的話你也不聽?就這么定了,晚上一起參加。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幫你父親正個名,省的下頭那些官員亂七八糟的胡猜。你在省城是靠自己真金白銀打拼出來的公司,別說石市長沒幫忙,事實上石市長也幫不到你什么忙。下頭胡亂猜忌,這影響上也不好。你現在雖然是在省城經營,但是保不齊有什么項目會要跟潤揚打交道,難道一輩子回避下去?這跟現在中央經濟建設為主的基調很是不符么”
眼看著趙以達鬧不好就要開始作演講報告了,石磊再不敢多謙讓,順理成章的答應了下來。
石為先走進會場的時候,因為知道石磊要來參加這個記者招待會,并沒有什么驚訝,倒是驚訝趙以達怎么會跟石磊坐在一邊,還相談甚歡的樣子。
“石市長,你來了?呵呵,你家這個小子很有趣啊,而且也有本事,遇到事情也冷靜,不像寧副市長那個兒子,不爭氣的很吶”趙以達這話說的聲音很大,會場里也來了一些人了,都聽在耳朵里。剛才就已經七七八八聽說了一些石磊和寧從軍的沖突,現在聽到趙以達這么一說,等于是坐實了那件事。
多數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從前的潤揚第一公子和如今新鮮出爐的潤揚第一公子之間的爭斗,聽起來都覺得很有點兒故事,估計在部分人的心里,這都快跟電視里放的電視劇差不多了。
石為先是個聰明人,一聽趙以達這話就知道內里有文章,跟趙以達客氣了幾句之后,就把石磊拉到一邊,開始詢問他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石磊也沒隱瞞,一一告訴石為先,石為先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心說自己也是有點兒考慮不周全,之前就知道寧從軍在這里負責會場布置,他的確應該先從市府給石磊辦個續過來的。趙以達剛才那番話,雖然沒有什么惡意,但是何嘗沒有坐山觀虎斗的意思在里頭?他自己現在已經跟寧報斌斗的水深火熱了,石磊一回來又跟寧從軍正面沖突,雖然說石磊的處理方式還算是很合理,可是恐怕寧從軍回去跟寧報斌所說的就滿不是那么回事了。
“嗯,你今天算是處理的還不錯,只是…這個寧從軍…唉…”石為先還是免不了嘆了口氣。
“爸,您別太擔心,既然省組織部已經電話透露給您了,估計再有個幾天省里的指示也該下來了。寧報斌肯定會從基層官員那里給您搞點兒事出來,不過那些基層官員知道您就要去省委黨校了,也應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應該不敢跟寧報斌沆瀣一氣的。始終您才是市長,寧報斌只是個常務而已。”
石為先點了點頭:“希望如此,我沒什么興趣跟他們斗來斗去,不過既然省領導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就要做好這個位置應該做的事情。原本今天這個招待會,一個月前就該召開,就是因為有人在這里頭攪事兒,以至于拖延了這么長時間。”
對此,石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們這會兒都不知道,坐在辦公室里的寧報斌,已經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難安了。
剛才接到寧從軍的電話,寧報斌的確是有些生氣的,但是稍稍冷靜了一下,他也知道這事兒恐怕多數是自己的兒子挑事。縱容他,寵溺他,這是一回事,但是自己這兒子究竟是個什么德行,寧報斌又不傻,當然知道。是以寧從軍話里有多少真假,寧報斌也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不過分辨的出來也不代表他心里不窩著火,本身對石為先就一肚子不滿,現在又加上了一條。只是他并不知道最后趙以達已經讓寧從軍停職檢查了,以為趙以達僅僅是做了個和事佬而已。對于寧從軍所說的什么趙以達和石為先一丘之貉,在常委會上的表現僅僅只是做戲,寧報斌搞了一輩子政治斗爭,還沒有那么傻的會去相信。趙以達這個人他了解得很,權欲極重,怎么可能允許身邊有個如此不聽話的市長?所以,只要石為先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圖做事情,趙以達和他之間的矛盾就一定是存在的。
肚子里加上了一條對于石為先的恨意之后,他桌上那臺紅色的保密電話卻響了起來。
這個電話一般不響,響了就絕對有大事。寧報斌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念頭。
拿起電話,寧報斌正常的說了一句:“你好,我是寧報斌,請問哪位?”
對方的聲音是寧報斌很熟悉的,聽到這個聲音他也不需要問是誰了。
“報斌啊,有個不好的消息。”
身后那本小小魔王追的好快,早晨還三十票的差距,現在眨眼就只剩下十票了,要是我們的票數再這么猶如老樹盤根老龜入定一般紋絲不動,估計今兒又要被干掉了。##筆趣閣必去##我的菊花已經疼了好些次了,這次不想疼了啊。所以,兄弟們,再丟幾張月票出來!
寧報斌心里一緊,立刻壓低了聲音問到:“你稍等——”說著,他走到門后,確認了一下門是否關好,然后反鎖了一道,這才回到桌邊拿起電話說:“什么消息?”
“省里已經決定了,下個月省委黨校開班,你們潤揚有兩個名額,一個是石為先,另一個是你。石為先被送到黨校學習這不奇怪,楊明和邊捍衛本來就是一定要把潤揚二把這個位置給他的,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給出一個相對明確的答案來。這個消息一旦到了潤揚,不少心存搖晃的官員,恐怕都會明白下一步該干什么了。”
“嗯,我明白了,不過這個消息不算意外。只是省里讓我去參加學習班干什么?”
那人明顯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報斌啊,我這個消息我也不敢說是否準確,只是聽到有人吹風說你和石為先以及趙以達的合作都非常不好,這次把你送到黨校學習,鬧不好是——”
寧報斌一聽這話,心里陡然一沉:“是想把我調離?架空我?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有個閑職等著我?”
“倒也沒你想的這么嚴重,以我的經驗,這時候讓你和石為先一起去省委黨校學習,更多的是因為石為先本就根基不牢,這剛剛上任不久,又被調去省委黨校學習幾個月,這不是給你機會把權力拿到里么?所以要把你同時送到黨校里去,給石為先爭取時間。閑職倒不至于,只不過我有些擔心,鬧不好省委黨校的學習結束之后,你會被平調到其他市去。筆趣閣比如嘉熟這一類的省轄縣級市。”
聽到對方的口氣有些猶豫,寧報斌干脆直截了當的問到:“老歐啊,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是不是你已經得到消息了?”
對方再度沉吟了片刻,終于說道:“我的確是聽到一些風聲,不過省里應該不會這么早有決定,只是有這么一種考慮。你這次省委黨校之行之后,有可能被調去嘉熟擔任市委書記。不過,這或許也是件好事,雖然沒升職,但是總算是做了個一把——”
后邊的話,寧報斌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被調去嘉熟擔任市委書記”,嗡嗡作響,仿佛討厭的蒼蠅一般。
嘉熟是江東省的一個省轄縣級市,行政級別其實應該是副地級的,由昆州市政府代管。其市委書記雖然聽起來也叫市委書記,但是實際上跟昆州市某市轄區的區長區委書記行政級別一樣。而且,這個位置甚至于還不如昆州市一個區委書記來的重要,尤其是能夠進入昆州市常委名單的區。
如果電話里的人所言成真,那么從行政級別上來說,這算是平調,作為普通的調動而言,也可以說略微升了點兒,畢竟從此以后成為一個地區的一把,而不是潤揚的四把。可是這對于寧報斌而言,卻無疑宣布他在潤揚的所有部署和經營全盤失敗,針對寧報斌的個案來說,說是明升暗降也不為過。
“報斌?報斌!”
電話里,對方聽不到寧報斌的聲音,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
寧報斌回過神來,回答了一句:“謝謝你了,老歐,我有點兒累,想休息一會兒。筆趣閣”說完,寧報斌失魂落魄的掛斷了電話。
原本以為周偉順的落馬,將會換來自己的崛起,寧報斌還年輕,五十還不到,如果這個時候能夠晉身正廳,那么還有機會走到副部乃至正部級。可是一旦將他扔到嘉熟去,一任下來,他也五十出頭了,到時候不管調整與否,怕是最終都只能在正廳這個坎兒上被卡住。
這個電話,對于野心勃勃一直覬覦著更高權位的寧報斌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記者招待會召開的時候,寧報斌頗有些失魂落魄的出現在現場,之前趙以達還有些擔心寧報斌會因為寧從軍的事兒搞點兒小段,卻沒想到寧報斌在整個記者招待會的過程中,一言不發,目光空洞。
記者招待會圓滿成功,不少記者顯然注意到了風森林的存在,是以會前會后都有大量的記者圍在他的身旁,其中不少人恐怕一開始都有些小人之心,覺得風森林是不是因為競標失敗而想要來打擊打擊金大順這個對的。
可是隨著記者招待會的結束,風森林也一直保持著翩翩風度,甚至于跟金大順似乎還相談甚歡的樣子,那些記者們似乎又從風森林的舉動當中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有機警的記者已經開始詢問風森林,是不是沒能得到碧波建筑,就打算迂回前進,與金大順合作了。對此,風森林當然不會露半點口風,也僅僅只是說一切皆有可能。這就跟沒說一樣,一切皆有可能也就是一切都沒有可能,純粹的外交辭令。
記者招待會結束之后,就在潤揚飯店有個答謝宴請,與會之人盡皆有份,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是在二樓的餐廳里,而市委相關領導則被請到了三樓的包房之中。
說是包房,其實都頂的上一個小型餐廳了,平時可以擺得下三桌,而今天則換了一張大桌子,除了軍分區的政委黃帆一概是不參加此類活動之外,其余十名常委倒是濟濟一堂。
金大順沒敢讓自己這邊的閑雜人等參加,只是把碧波建筑兩位在市里也頗有聲名的專家工程師請到了這個桌子上,加上石磊和風森林,一共十五個人。
這種酒宴的象征意義比吃飯的功能遠大的多,石磊知道這是自己父親上臺之后,自己面對眾位領導的第一次亮相,自然是做的四平八穩滴水不漏。對那幾位自己父親的常委也沒有太過于親密的舉止,對于那些站在石為先對立面的常委也沒有半點的怠慢。倒是這些人顯然對石磊都極有興趣,石磊在省城的所作所為多多少少都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尤其是石磊與龐國藩之間的事情,更是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這其中,不少官員其實已經在等著看笑話,想要看看石為先是如何因為兒子的胡亂張揚而黯然掛印。現在看到石磊居然有資格出席這場宴請,自然也就越發的好奇。
之前石磊和寧從軍之間發生的沖突,此刻也都傳進了這些官員的耳朵里。雖然說石磊這件事處理的很是恰當,并沒有跟寧從軍一爭高下,而是等候趙以達的處理。但是他們也都認為心胸一貫不寬廣的寧報斌,十有是要找回點兒面子來的。
萬萬想不到的是,省里的龐老書記啞火了,這邊寧報斌也一直怏怏不快,居然也是個啞炮。
石為先其實是很反對石磊參加這個宴請的,撇開各自的級別不談,在座的人里,最年輕的都要數金大順這個主人家了。石磊一個小小少年,躋身這樣的桌面上,總是會讓石為先感覺各種別扭。
但是趙以達堅持,石為先總也不能不給面子,尤其是趙以達把話都說到石磊經商的事情上去,石為先突然也覺得或許這也是好事,干脆讓石磊經商的事情挑明了說,也免得市里這幫官員上下猜忌。
“寧副市長啊,你今日似乎一直有些悶悶不樂,這碧波建筑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應該高興一些才是么!”看到寧報斌落座之后就一直低頭喝酒,酒過三巡之后,趙以達終于還是提起了寧報斌這壺酒。
寧報斌抬起頭來,看了趙以達一眼,苦笑著說了一句:“我哪里有石市長的意氣風發,生了個兒子又不爭氣,成天給我攪事端——”
一聽這話,石為先就皺起了眉頭,從背后輕輕拍了拍石磊的腰,沖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主動跟寧報斌喝杯酒。
石磊也不知道寧報斌是怎么了,心里其實也做好了準備寧報斌來挑釁自己呢,甚至于石磊都想好了如何既不會失了自己的身份,又可以巧妙的讓寧報斌吃個軟釘子。
卻沒想到寧報斌從出現開始就表現的仿若瘟雞,現在突然聽到他這句頗有些譏誚的話語,反倒是覺得正常了。
端起了酒杯,石磊站起身來,笑著對寧報斌說:“寧叔叔,下午跟寧從軍起了點兒小沖突,也怪我,沒有向他說清楚我和風森林是為何而來,之后讓趙叔責令他停職檢查,心里也著實有些過意不去。在這里,小磊向您賠個不是。”說著話,一仰脖子把那杯酒喝了,隨后又對趙以達說:“趙叔,下午其實就是我們年輕人之間相互有些不服氣惹出來的小亂子,我相信寧從軍平時應該還是兢兢業業的,其實也沒鬧出什么事兒來,要不,您也別讓他停職檢查了?”
趙以達瞇起了眼睛,心道石為先這個兒子比石為先強啊,話說的滴水不漏,實際上是一棍子打了我和寧報斌兩個人的臉。一個是縱子胡作非為,另一個是公器私用整治常務副市長的兒子 寧報斌也有些意外,他也是剛知道寧從軍居然被停職檢查了,心里本就憋屈著,這下就不由得三丈無名火起,也不去管石磊敬的那杯酒,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趙以達:“以達書記倒是幫我教訓了一下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呢,多謝啊!謝謝以達書記替我教訓我家兒子!”最后八個字,字音咬的格外的重,顯然,這是表示對趙以達極度的不滿。{.打/}####
趙以達聽得明白,但是心里卻很奇怪,是什么讓寧報斌今天一直渾渾噩噩,現在卻又突然會在明面上發難了呢?
這么一明爭暗斗起來,酒桌上剛才還仿佛酒酣耳熱的氣氛頓時就凝重了起來,唯獨和風森林似乎滿不在乎,兩人繼續該吃菜吃菜,該喝酒喝酒,就連石為先都看不下去,瞪了他們各自一眼。
“寧副市長是不是有些醉了?”石為先無奈,畢竟名義上寧報斌是他的副,這種情況下他是必須要站出來說話的。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附和起來,可是寧報斌卻不打算就此下臺,而是冷笑了兩聲,道:“我這一杯酒從頭擺到尾,一口沒喝,哪里來的喝醉一說。既然以達書記不肯喝我敬的這杯酒,那就敬石市長。”說著話,他居然站了起來,里舉著酒杯,一飲而盡,還朝眾人亮了亮杯底。
眾人都有些奇怪,趙以達管石為先叫石市長,這是一直以來一向如此。而寧報斌卻是始終保持石代市長的稱呼的。今天突然稱呼變了,雖然只是一個代字的差距,但是這在眾人心頭卻都覺得內里頗有些文章。####
“怎么?石市長不給面子?咱們倆現在是市府的搭班人,下個月又要一起到省委黨校做同學去了,論起來可是要比在座各位的關系近的多了?今天犬子與石市長的公子又鬧了點兒誤會,咱們這兩個做父親的,難道不該喝上一杯?”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石為先心里也是一顫,心道寧報斌也要去黨校進修?這倒是沒聽組織部的人提到。不過轉念一想,石為先雖然沒有太多從政的經驗,可是卻也明白了這里頭的玄機。
端著杯子,石為先站了起來:“去黨校學習?我還不知道有這么回事呢!不過寧副市長說得有理,我們兩家的孩子鬧了點兒不愉快,我們做家長的的確該喝上一杯!”說完也是一口喝干。
“石市長好大的忍性啊,我都得到消息了,石市長怎么可能不知道。呵呵,這黨校歸來,頭上的代字恐怕就要隨之取消了。石市長,恭喜啊,從此名正言順,真正是一市之長了!”這話從寧報斌口中說來,著實聽不出半點賀喜之意,反倒是羨慕嫉妒恨滿滿當當。尤其是說到最后,寧報斌著趙以達,心道不管你有沒有跟他達成同盟,方大同和陳六民為何突然他我也不想知道了,過完年我反正要被攆到嘉熟去了,你趙以達就一個人對付石為先!
趙以達看看寧報斌,又看看石為先,心下狐疑不定。
寧報斌能當著這么多人說出省委黨校學習的事情,這里頭究竟意味著什么,沒有人會比趙以達更清楚。尤其是寧報斌表現的如此明顯,更是充分說明寧報斌十有要被調離潤揚,從此石為先在市府方面,恐怕再無阻力。只是,石為先在省里究竟有什么樣子的關系呢?難道真的如同傳言一般,楊明是石為先的后臺?
“石市長和寧副市長要去省委黨校進修了么?這是好事啊,我們大家該一起敬二位一杯。”趙以達站起身來,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在座之人恐怕心里都知道,此刻的趙以達肯定是心懷激蕩的。
石為先連忙說道:“以達書記,寧副市長,我確實不知道黨校進修的事情。我從政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之前一直在企業里做事,這些方面肯定是比不上二位眼通天的。我看這酒不喝也罷,未經證實的事情,還是不宜宣揚。不管我與寧副市長是否真要去吳東參加省委黨校的進修,這事情都還是等到上頭有文件下來再說。不過和寧副市長這杯酒我是會喝的,下午石石和從軍惹了點兒誤會,小孩子之間,難免會有些年輕人的意氣之爭,如果石石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這個做父親的在這里替他向寧副市長賠罪了。”
這番話,石為先說的中規中距,合該是一名官員應該說出來的話。寧報斌剛才那番話,本就是挾怨而發,而趙以達的則更多是試探為上了。趙以達提議的這杯酒自然是喝不成的,石為先又擺了個低姿態,寧報斌也不由得有些被自己擺在臺面上下不來。
石磊在一旁繼續該吃吃該喝喝,沒心沒肺的樣子,心里卻在笑著說,“原來楊明書記所說的好消息,并不是我老爹要參加省委黨校的進修很快就要被扶正。”
的確,參加黨校相當于提前把石為先摘掉代字的消息公布了,但是真要摘掉代字,還是得等到年后,這跟石為先正常摘掉代字的時間也差不多。細究起來,算不得什么太好的消息。倒是寧報斌參加黨校培訓,恐怕就是要被調離潤揚的先兆,替石為先的仕途清除掉一個強敵,這恐怕才是楊明所說的“石磊想要聽到的好消息”。
見石為先滴水不漏,趙以達也無計可施,寧報斌更是沒轍,只能郁結難平的喝完了那杯酒,重重坐下。
半分鐘之后,寧報斌站起身來,扶著腦袋假作不勝酒力的模樣:“我今天本就有些不舒服,這喝了點兒酒,似乎有些醉了。不好意思了諸位,我想先走一步,你們慢吃慢喝。”
他大概真的是覺得自己跟潤揚已經沒什么關系了,這種告辭的話,按照規矩始終是要等到趙以達和石為先發話的。可是寧報斌說完就直接拱了拱徑直離開,根本沒等趙以達和石為先表態。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倒是石磊抬頭說了一句:“寧叔慢走啊,心些。”
聽到這話,寧報斌的腳步一個踉蹌,扭臉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大概,他是整個包間里最能聽出石磊這句話含義的人,所謂慢走以及心,卻哪里說的是他離開宴會,分明說的是他被調離潤揚。
石磊從頭至尾的表現太過于平靜,無論是寧報斌的主動挑釁,還是趙以達不陰不陽的居中挑撥,他至始至終都波瀾不驚,就好像席間他們說起的石為先不是他的父親,而石為先和寧報斌提到的小輩之間的沖突也跟他毫無關系一樣。
這樣的表現自然不可能被在場這些都算是在官場上成了精的人錯過,尤其是趙以達以及方大同、陳六民。趙以達之所以如此在意,是因為他和石為先接下來兩強對立也是一二把之間較量的傳統,而方大同和陳六民則是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關于石為先和寧報斌即將去吳東參加省委黨校培訓的事情,他們也同樣提前得到了消息。心里既然已經有了底,對于石磊這種云淡風輕的表現,自然就會更加記在心底。
最關鍵的,是方大同和陳六民都很清楚石磊目前在省城的狀況,無論是跟邊捍衛的關系,還是與秦介、風家以及王氏兄弟那邊的交好,都很清楚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基本上,邊捍衛在這方面跟他們也算是做到了資源共享,是以,前些日子石磊跟龐國藩之間那一鬧,他們也比在座這些人知道的更多。石磊這么一鬧,倒是促成了楊明終于從某種程度上完成了老書記到新書記的權力交替,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江東的權力核心才算是真正的從上一屆領導轉移到如今這一屆領導的中。楊明原本是很有可能在一兩年內被調去中央的,但是既然楊明已經逐步控制了整個江東省,那么他就有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多留一任了。至少,也是工作的主要方面留在江東,比如在中央組織部或者中央書記處掛個閑職之類的。
于是乎,石磊的鎮定自若,在這三人眼中看來,那就是石磊早已知悉一切的最佳佐證。
方大同和陳六民原本就知道,石為先的確是省里放到潤揚來攪局的一顆棋子不假,但是石為先如此之快的上位,就不得不說有石磊的功勞摻雜其中,石磊與省里主要領導的交好,至少起到了很好的推動作用。那么,這次寧報斌的被調離,是否跟石磊有直接關系呢?
“尋常人是子憑父貴,石家卻恐怕是父憑子貴咯!”方大同和陳六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這句話 因為寧報斌這么一攪局,桌上這些人顯然也都沒有了吃飯的心思,那兩個現在為金大順服務的專家工程師更是只剩下低頭不語的份兒。哪怕知識分子不太懂得官場上的明爭暗斗,他們也不可能看不出來這酒桌上剛才的爭斗幾乎都呈現白熱化的狀態。若是說起建筑上的事兒,在座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抵得過他們其中一個,但是說起官場上的勾心斗角,一百個知識分子也不如一個科級干部。
酒宴草草收場,風森林正巴不得呢,平素里在省里就算是要跟官員一起吃飯喝酒,也不至于在酒桌上就出現這種真刀真槍的事兒,至少大家還如同趙以達一般報以虛與委蛇的笑容。再加上晚上還有那江都瘦馬等著他,他的心思,估計早在下午就已經飛到了金大順原先的那個夜總會當中。
石磊反正一路狂吃也早就吃飽了,酒桌上的一切,除了寧報斌說起他也要去省委黨校進修的時候石磊稍稍停了停筷子,其他的根本就不在石磊的關心范圍之內。而當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石磊也只是想著趕緊散場,他好給邊捍衛打個電話確認一下這件事。
照例是趙以達對金大順主持的碧波建筑說了幾句祝詞,眾領導也都一一表示同樣的祝愿,而后假模假式的感謝了一下金大順的款待,眾官員作鳥獸散。
石為先自然是拖著石磊離開的,由于大家都住在市委大院里,基本都同路,路上也沒辦法問些什么。等回到了家里,石為先第一個問題劈頭問了下來,自然便是關于寧報斌也去省委黨校學習的事情。
石磊擺擺:“我可不知道這件事,只不過是前兩天楊明書記跟我說了一句會有個我想要聽到的消息,中午您說去省委黨校的事兒,我還以為楊明書記說的就是這個呢。剛才聽到寧報斌說他也要去黨校,我才知道楊明書記指的是這件事。沒什么大的疑問的話,寧報斌大概年后就要被調走了。省里把您扶到這個前夾后攻的位置上,本來就該幫您掃清楚一些障礙,您也就別多想了,這根本就是他們應該做的。總不能把您推到風口lg尖上之后就不聞不問任由您自生自滅”
“你真不知道?”石為先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相信這個兒子了,從八月開始,一連串的事情,讓石為先發現石磊成熟的有些叫人吃驚,很多地方比他這個當爹的還要強的太多。
“您愛信不信,反正這事兒我不知道。我的確是跟邊伯伯關系不錯,可是那也只是他比較欣賞我這個后輩而已,這大概跟他自己沒有兒子有關。總還不至于他會把省里還沒有完全落實的消息提前透露給我,壞消息鬧不好還會提前告訴我,讓您做點兒準備,這種好消息,他告訴我干嘛?而且這種事本來就應該讓組織部的人去賣人情,邊伯伯不可能越俎代庖的。”
石為先想了想,的確,一個蘿卜一個坑,就算是邊捍衛再如何喜歡石磊,關于官員的升遷問題,始終是組織部的工作職責范圍,邊捍衛也不可能總是代勞。
父子倆正說著,én鈴響,孟秋華去開én,原來是張同訓來了。
石磊趕忙站起來,沖著石為先拱了拱:“老爸,我先撤了,不然張叔一會兒又要拉著我扯上半天,您跟他慢慢聊。我那邊還有事兒,風森林還在金大順那邊等著我呢”
石為先今天的心情一波好過一波,聽罷笑著擺擺:“去去,你先溜上樓,別讓你張叔堵著。”
石磊二話不說溜上了樓,聽到孟秋華把張同訓讓進書房,這才又從樓上跑了下來,直奔金大順原先那個娛樂城。
現在這個娛樂城,已經jiā給其他人經營了,不過不像從前那樣是金大順一個人把持,而是幾乎每個不同的部分各有一個主子。樓上的夜總會,現在是給了金大順從前最得力的下魏風,金大順其實是希望魏風跟他一起去碧波建筑的,無論如何給他一個閑職讓他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肯定沒問題。只是魏風自己不想如此,金大順也便沒有勉強他,從此以后,兩人之間也就僅僅是尋常朋友的關系了。
不過看到石磊來,魏風還是很客氣的,掛著諂媚的笑容就跑了過來:“石少,來了?金哥和您那位朋友已經在包間里了,我領您過去。”
石磊笑著說:“這么客氣干嘛,你告訴我哪個包間我自個兒過去就成。”
“哪能呢我能得到這個夜總會,那還不等于是石少賞的飯吃,我魏風雖然沒文化沒本事,但是知恩圖報的心思還是有的。”
石磊一愣,心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魏風也是機警,似乎看出石磊的不解,一邊領路一邊說:“要不是您幫忙,金哥也拿不到碧波建筑,自然也就不可能把娛樂城盤出去。這娛樂城不盤出去,我哪能有自己的生計,可還不是跟著金哥魂碗飯吃。我可不是說金哥對我們不好啊,而是生意做得再大,始終也是別人的,而這生意再iǎ,也都是為了自己的食兒奔忙。石少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聽到這話,石磊心里微微一個咯噔,心道這個魏風說是毫無怨懟之心,可是這話卻實在是有怨懟之意啊。恐怕他是早就想自立én戶了,跟著金大順這不準那不準的,估計他也膩味到不行了。現在有這么機會,當然要脫離金大順,替自己刨食兒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大概就是自立én戶。看起來,魏風此人不可深jiā,啰嗦的多了以后鬧不好會因為他而惹上什么麻煩。他跟金大順是著著實實的兩路人。
“也對,你現在自己是老板,是老大,總比跟著金大順威風。魏風魏風,你現在才算是真正威風了”
魏風依舊一臉的諂媚:“借石少吉言,我也想著能威風一回呢以后石少回潤揚可要常來我這兒,我一準兒把我這里最好的姑娘留給石少。”
石磊搖搖頭:“我對這些興趣不大,你也不看看我才幾歲,你這算是犯罪知道?”魏風聽著,不以為然的咧嘴一笑,石磊又道:“今天給我那朋友安排的江都瘦馬,怎么樣?”
“您進去看了就知道了,您那朋友這會兒估計已經豎旗了,就想著趕緊帶去賓館呢。我跟您不敢說假話,什么江都瘦馬都是假的,這年頭,還到哪兒去找真正的江都瘦馬啊,不過是好生調教了個兩年的iǎ姑娘。十六歲被人收上來,破了處之后開始調教一些基本的東西,十八歲就開始做這樣的營生。說穿了,也就是個高級ji,比江都瘦馬差遠了。我也是在金哥把這里jiā給我之后,才高價從其他地方買來的這三個,今晚全都留在您的包間里了。不是石少的面子,我是不會讓她們出來的,這三個,現在絕對是我這里的頭牌,尋常客人我都不讓她們接待。”
石磊暗暗點頭,心說這個魏風在這方面的確是比金大順會鉆營多了,不過并非正道而已。話倒是坦白,石磊其實也明白,江都瘦馬現在未必沒有,但也絕非魏風這尊iǎ廟能容得下的,別的不說,那一世石磊就見識過真正的江都瘦馬,不敢說色藝雙絕,卻也是“德藝雙馨”了——這個評價,是石磊酒后玩笑所說,不該按本意去理解。
說話的工夫兩人就進了包間,一進去,石磊就看到風森林的確玩兒的很開心,倒是梅清局促的很,坐在那里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旁邊的女孩子不斷的找著話題跟他聊,他卻也只是嗯嗯啊啊的回應只言片語。
石磊對風森林笑了笑,風森林也笑笑,繼續左擁右抱,眼中的意思很明顯——雖然不是真正的江都瘦馬,不過至少美貌風sā,又有江都女子的纖弱溫柔,也算的上是相當不錯的品種了。
“石少,再給您安排一個?”魏風iǎ聲的問到。
石磊擺擺:“不用了,都說了你這是在挑唆我犯罪。行了,你忙你的去,我喝喝酒唱唱歌就好。”
魏風也不多話,又跟金大順嘀咕了幾句,退了出去。
金大順也沒找姑娘陪,石磊進來之后,梅清就越發的尷尬。
“梅教官,你不要有什么顧慮,真的需要適應一下這種場合,以后恐怕少不得要在這一類的場合進進出出。”石磊跟梅清喝了杯酒,對他說道。
隨即又對那個女孩子說:“我這位朋友還是個處級干部,今晚看你的本事了啊”
iǎ姑娘一聽這話,大概也被魏風jiā待過,今天在座的都是什么人,一雙大眼睛撲閃了幾下,著實勾人心魂,假羞裝俏的點了點頭,然后就又去百般挑逗梅清去了。
坐著跟金大順聊了會兒天,卻聽到包間外頭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石磊和金大順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很快發現外頭的爭吵似乎還升級了,已經開始媽的、之類的露罵起來。
金大順正猶豫著要不要喊魏風來問問,耳旁一聲大響,包間的én居然被一腳踹開了…
“曼曼,你出來”來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卻已經先進來了。
他口中的曼曼大概是三個女孩子當中的某一個,石磊實在是沒想到,這種在夜總會因為某個姑娘而惹上麻煩的破事兒居然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實在是狗血的很。
等到來人露了面,石磊卻又樂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下午跟石磊起了沖突最后被趙以達一頓喝斥趕走并且責令其停職檢查的寧從軍。
石磊看出來是寧從軍的同時,寧從軍自然也看到了石磊。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石大少爺啊唷,這不是您那位保鏢么?怎么著,出來玩兒還帶著保鏢,得罪人太多了,生怕走夜路會被人敲悶棍?”
看著寧從軍那二五啷當自以為聰明的挑事兒模樣,石磊就嫌煩,一皺眉,張口說到:“說起敲悶棍,我倒是想起去年有樁懸案,似乎到現在還沒破呢?”
石磊這說的是寧從軍的事兒,去年他剛從部隊回來,那張揚跋扈的勁頭兒可是比現在一點兒不遑多讓,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白天不敢對付他,因為怕他那個常務副市長的老爹,就等著有天夜里他跟人打牌喝酒回家的時候,連帶著他那幾個狐朋狗友,一塊兒用麻袋套了頭,乒乓五四一頓胖揍,揍得他跟豬頭似的連續一個月沒敢露面。后來這事兒丟到市局,張同訓底下那幫人也早瞧這個寧從軍不滿,出勤不出力,直到現在也還沒找到打了寧從軍的兇。
這是下午那事兒之后,金大順跟石磊說的,話里還隱隱約約透露,他知道打寧從軍的人是誰,只是絕不會告訴他而已。
這話一說,寧從軍的臉上頓時就變色了,yin沉著一張臉道:“石磊,你是不是真覺得自己是潤揚第一公子了?下午的賬還沒跟你算呢,你別以為你總是那么好運,有趙…趙書記護著你。”
說著話,他還特別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找了個地兒坐下,隨后指著梅清身邊那個女孩子招招:“曼曼,過來,怎么著,口味變了開始喜歡黑炭頭了?要不然哥哥給你找個非洲人讓你爽一下?”
其實以梅清的脾氣,如果不是考慮到石磊的緣故,早就一個酒杯扔過去了。聽到這話,猛然一瞪寧從軍,怒容滿面的樣子,倒是也把寧從軍嚇得微微一縮脖子。下午也見識過梅清的戰斗力,寧從軍當然不會二百五到再去正面跟梅清沖突,只不過他覺著梅清肯定也不敢跟他動,是以也只是微微心里hou動了一下而已。
酒杯還是飛起來了,只不過不是梅清砸的,而是石磊砸的而已。
寧從軍如果只是跟石磊較勁,石磊還真未必愿意搭理他,打個電話讓魏風過來處理就完事兒了。但是他跑去惹梅清,就讓石磊不高興了,石磊一貫是最在意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的。
拎起一個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邊的酒,石磊毫不猶豫把杯子朝著寧從軍就砸了過去。
寧從軍察覺到旁邊有光線折射過來,急忙一偏頭,但是還是沒能完全躲過去,杯子擦著他的額頭,落在了對面的墻壁上,啪的一聲脆響,摔成碎片。
“想找我麻煩就直接沖我來,少跟這兒有事沒事擠兌我的朋友。既然你非要封我做這潤揚第一公子,那我要是不拿出點兒第一的派頭來,大概你還以為我怕了你。你算個什么東西也好意思公子少爺的自稱,不知所謂的玩意兒”
寧從軍被砸了一下就想破口大罵,陡然又聽得石磊這番話,一時間反倒是滿肚子的罵語被堵在了嗓子眼。他在潤揚這塊地界上,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啊?哪怕就算是有人在背后罵他傳到他耳朵里,那也沒一個敢說他不是東西的 “梅教官,把他拎出去,然后通知魏風報警,就說有人破壞公共財物。”石磊招招,讓嚇得臉色發白的服務員給他重新拿一只酒杯,渾然沒把寧從軍當回事。
梅清早就想hou這個寧從軍了,原先就是考慮到石磊和寧從軍家里的糾葛問題,現在石磊既然發話了,他當然不會客氣。兩步跨過去,直接就把寧從軍的雙腿拎離了地面。寧從軍也算是當過幾年兵的人,可是面對戰斗力98的梅清,他那所謂60的戰斗力就根本不堪一戰。
“石磊,你別他媽的仗著你底下有人,你有種就跟老子單挑”寧從軍一邊掙扎著,一邊大聲叫喊。
但是,梅清沒給他多羅嗦的機會,直接把他扔到了én外,然后站在én口,冷眼打量著被扔到地上的寧從軍。
這時候,魏風終于趕來了,一看到這種場面,頓時就慌了,趕緊喊道:“別打別打…”加快腳步,沖進了包間,梅清倒是沒攔他。
看到石磊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而對面的墻上有一灘濕痕,地上有幾片杯子的碎片,魏風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石少,你們這是…?”
石磊平靜的喝了杯酒,對魏風招招:“魏風,你過來。”
魏風不知道什么事兒,急忙湊上前去,沒想到石磊二話不說就把喝空了的就被砸到了魏風的臉上。這可不比他砸向寧從軍的那個酒杯,隔著那么長的距離。這根本就是面對面,說是石磊直接把就被按在了魏風的臉上都行。
“你這是在問我發生了什么事兒么?難不成你不知道這個曼曼姑娘跟寧從軍是什么關系?把她安排在我的包間,這沒什么,我還得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如此給面子,把我看的比寧從軍重。可是寧從軍來了之后又這么鬧騰著要找她,你會不知道?不是在你的默許之下,他能找得到我這間包間?魏風,你是想借我給寧從軍上眼y,還是想借寧從軍讓我明白這里不再是金大順的場子,你才是這里的老大我管不著,我只是不想喝個酒還被人算計進去。你要是針對的我,你活該,你要是想拿我當槍使,你他媽的也配?”
慢條斯理的說完這番話,金大順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剛才就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現在被石磊這么一說破,金大順徹底明白了。
“魏風…”
石磊看看金大順,笑著說:“金大順,你不用教訓他,這個iǎ弟你已經管不了了,從你把這個場子jiā給他的那一瞬間你就管不了了。現在你只是個正經商人,以后可能會很有錢,也可能一敗涂地從此帶著里剩下的點兒錢退休,但是魏風走的那條路跟你沒有了半點的關系。我這人眼睛里進不得沙子,有人想在我的頭上打主意,我就會讓他明白,這主意不好打。魏風,你明白了么?”
魏風捂著鼻子,此刻他的臉上已經全都是血了,石磊這一杯子砸的很是不輕。原本他還在琢磨著該如何狡辯一番,聽完石磊這番話,他也徹底死了狡辯的那條心。
“石少教訓的是,從現在開始,我魏風是徹徹底底的服了。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動您哪怕一丁點兒腦筋,今晚是我做的不對,我知道以后該怎么做了”說完,魏風也不在包間里停留,而是一轉身走了出去。
見到魏風出來,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寧從軍沖上去就想hou他,石磊在里頭的話他也聽見了,他終于明白,自己今天晚上要么是被魏風算計了,要么是當了魏風的槍,只可惜他這桿槍太殘,沒能給石磊造成哪怕一丁點兒麻煩。
“王八蛋,你敢算計我?”
魏風這時候已經徹底明白了,寧從軍和石磊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物,既然一定會得罪一個,那么肯定選擇得罪寧從軍,而絕不會是石磊。就憑石磊剛才那一酒杯,魏風就十分的相信,如果有必要,石磊真能直接把他的場子給砸了。
剛才聽到石磊那番話的同時,魏風就在想,石磊這是生在官宦之家,如果出身草莽,他怕是魂黑道也能魂成一方豪霸。
換作平時寧從軍要是扇他,他最多躲過去也便罷了,現在?魏風已經決定要徹底站在石磊那邊了。
一閃身躲過了寧從軍那一巴掌,魏風反就把寧從軍的臂扭住了,上一使勁兒,寧從軍雖然當過兩年兵,但是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底子,對付魏風這種也曾是刀口上添血的家伙,根本不是對。
“哎喲…”寧從軍口中喊痛,更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魏風居然敢對他動。
魏風反擰了寧從軍的胳膊,順勢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直接把寧從軍踹了個狗啃屎。
“你們倆,給我守著寧公子,別讓他再去其他包間搗露,他要是胡來就報警抓他。另外,讓寧公子把踹壞包間én的錢給賠了,不賠錢就別讓他走。”沒等寧從軍從地上跳起來大罵,魏風指著旁邊兩個保安吼道。
保安也明白了這里頭的玄機,平時不敢惹寧從軍,那是因為沒遇上更不好惹的人。今天遇上了,倒霉的就該是寧從軍了。更何況,包間里還坐著他們之前的老大金大順呢 其他作者在年會,俺卻在家里碼字…
四更完成又是一萬二 昨天其實是今年的年會第一天,五湖四海的作者們都從各自的家鄉飛往成都去開年會去了。今天應該是年會的正日子,開完會之后,作者們肯定喝酒打牌,玩的很開心。畢竟,大家伙兒一年也就這么一兩次見面的機會可以jiā流。
iǎ色狼也在年會邀請名單上,月初的時候我就說過了。考慮到自己是新書期,尤其是訂閱成績并不是特別理想的情況下,iǎ色狼在先答應了參加年會之后,又于三天以后改變了主意。
跟編輯說不去參加年會的時候,編輯感覺很遺憾,但是也能理解iǎ色狼,畢竟書的成績更重要一些。
放棄年會的原因是想在家里安心碼字,盡可能把故事講的精彩一些,也盡可能多寫一點兒,否則這個月哪有可能保持接近日更一萬二的速度?
只不過,我為了碼字放棄了年會,可是現在咱們在月票榜上卻岌岌可危,似乎還有八、九票,就又要被人從月票榜上擠下來了。一個月里,下來了三四次,就算是爆菊也爆的我數度gāng裂了,咱這次能不再被擠下來么?距離月底,僅僅只有四五天的時間了,只要這四五天能保住,咱們才算是徹底成功。
魏風這一腳,也是下了狠心的,而且并非毫無考慮。
之前石磊沒到,金大順和風森林早早到了,集然也是魏風招待的。在包間里二人就說起了寧報城在酒席上的表現,以及他所說的話。金大順從風森林的口中也證實了石為先下個月去省委黨校學習的事情,結合寧報斌自己的話,基本上石為先摘掉代字,寧報斌調往他鄉也就成子定局。
這些話也就被魏風都聽了去。
從前這個娛樂城還屬于金大順的時候,魏風是上下照料的經理,像是寧從軍這種人來,都是魏風出面接待。由于寧從軍的跋扈,魏風可是沒少在他里吃苦頭,稍有不順寧從軍的意,他可是會一個耳光徑直招呼上來的。魏風在潤揚城內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雖然不是什么提得起來的名號,可是好歹也是個人物字號,在娛樂城里更是金大順之下的二號人物。幾次三番被寧從軍羞辱,要說沒有氣,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他接這個夜總會之后,寧從軍來了,也依舊是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的,今天又恰逢寧從軍在石磊和趙以達那里吃了癟,離開潤揚飯店之后就直接來了這里。下午雖然不是在夜總會這邊,但是魏風也聽說其他幾個場子里的人都被寧從軍罵了個狗血噴頭。
晚上吃過飯,寧從軍就來了夜總會,魏風就是因為他才被從金大順這個包間里叫出去的。過去應付了半天寧從軍,結果又是被寧從軍大罵了一通。眼看著石磊來了,魏風當然知曉石磊才是如今潤揚最頂尖的公子哥,他是萬萬不敢對石磊起什么歪心思的,并且他這個人多多少少還是講點兒義氣,否則金大順也不可能帶著他混了這么多年。
只是他依舊覺得石磊年紀小,又知道石磊下午跟寧從軍起過矛盾,腦子里就轉悠出這么一條計策,想的是借著石磊和寧從軍之間的矛盾,利用石磊來好好的教訓一下寧從軍。誰曾想寧從軍是輕巧的上了鉤,跑來主動招惹石磊了,而石磊卻四平八穩,根本不動聲色,反倒是看出他的貓膩,先給他來了一酒杯。
這下魏風算是徹底領教了石磊的本事,再也不敢欺負他是個十八歲的少年,眼看著寧從軍還敢對自己動動腳,惡從膽邊生,這才踹了寧從軍一腳。當然,最主要是他今晚要是不這么做,恐怕石磊也會對他有相當大的意見。這時候他不得不選擇一邊徹底的站隊,相比起來,當然是寧愿把寧從軍得罪狠了,也絕不能得罪石磊咯。
“媽M,你還以為你是潤揚第一公子呢,你老爹馬上就要被趕下臺了,就你這號貨色,明兒就要成為過街老鼠了,還敢跟我動。寧從軍,我警告你,以后再讓我看見你踏進我這塊地方,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去年那頓悶棍挨的還不夠是不是?”
這段話,魏風是貼在寧從軍耳朵邊上說的,前半句已經讓寧從軍生出了些喪家之犬的念頭,也算是解釋了為什么魏風今天敢對他動動腳,雖然極不愿相信,卻也知道魏風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的。尤其是他所做的事情,足以證明這句話千真萬確。而后半句,算是把一年前的懸案給破了,原來那晚套麻袋打黑棍的,居然是魏風這家伙派人做的,鬧不好是他親自做的也有可能。而且,十有金大順都不知道這件事。
“還愣著干嘛?把寧公子扶到包間里去,讓他賠了這扇門的錢,他要是不賠,記得報警。咱冉可是正經做生意的人!”魏風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血,又趕忙走進了石磊的包間里。
“石少,我這么做您還滿意么?”跟剛才不一樣,之前的魏風雖然謙恭,但是總還有些桀驁的意思,而現在,他的謙恭之中就只剩下謙恭了,就連金大順都發現,在石磊面前的這個魏風,跟之前在自己面前的魏風真的有些不一樣,只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石磊早已又拿了一個酒杯,慢慢的喝著酒:“我又不是寧從軍那樣的惡少,你們喊我一聲石少,我當這是你們在抬舉我,我爸只是個小市長,而且頭上還頂著個代字,我可沒什么閑情逸趣去把自己當成什么大少爺那樣看待。真要做個紈绔,做個大少爺,那起碼也得等到我爸成了省長省委書記才行。有些人以為他在潤揚可以老子天下第一了,我不敢,我知道省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所以,你們以后要稱呼我做石少我管不著,事實上我還挺愛聽這個稱呼。但是你做的事情,就別搞得好像是要做給我看的。
你開你的夜總會,我只是一個客人,充其量算是個有點兒特殊的客人,咱倆算是認識一場。你對我陪著笑臉,我把這當成你客氣,你進來喝酒,我覺得自己還有幾分面子。至于你想做什么又做了什么,跟我沒關系,我也不是那種王霸之氣一振四方盡皆來拜的人物,也就沒想過收一幫小弟。你看寧從軍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抽了他也是因為你知道現在可以痛打落水狗了,如果我猜得不錯,去年那些麻袋怕也是你套在他腦袋上的。所以啊,魏風,你不需要跟我這兒賣乖,我也不領你這個情。如果有一天我家里失勢了,你要像是對寧從軍那樣對我,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說完,石磊翹起了二郎腿,把空杯子放在桌上,看著服務員,微笑著說道:“小姐姐,麻煩幫我倒杯酒。”
服務員趕緊拿起酒瓶,幫石磊加了酒。
魏風站了起來,重重的一點頭:“石少,我明白了。金哥,是做兄弟的不是,您別介意。您幾位聊著,我先去忙了。”魏風知道,自己怕是沒什么機會上石磊這條船了,也只能抱著無論如何也不委得罪石磊的心思,離開了包間。
魏風走后,金大順開了口:“石少,你怎么知道去年那事是魏風做的?”
石磊笑了笑:“他今天敢踹寧從軍這一腳,又敢往死了得罪他,就證明他以前一定干過得罪寧從軍的事兒。
還有什么事兒呢?總不能是寧從軍到這兒來玩,他給他飯里酒里弄點兒雞屎沫子?雖然這種事他指定干過,但是這也忒拿不上臺面了。”
金大順笑了起來:“我還是真沒想到,去年那事居然是魏風做的。”
“以后少跟魏風來往,可惜我不是諸葛亮,魏風和魏延也只是同姓而已,否則我還真想要看看他腦后有沒有反骨。你要是相信我,以后就跟魏風保持個普通朋友的關系,省的他出什么事情連累你。要是不信,也就當我沒說。”
金大順想了半天,總還是有些難以決定,畢竟,魏風跟他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總不能為了怕被連累就與他不相往來。只不過,石磊的話,他是必須往心里去的。
風森林終于開口了,笑得很詭誦:“石石,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說真的,剛才我也有些懷疑是魏風挑唆的寧從軍來鬧騰,卻不像你敢如此肯定。”
石磊聳聳肩膀:“我也不完全肯定!”
“那你就用杯子砸他的臉?”
“我們喝酒喝的好好的,有人跑來踹門,這場子又是魏風的,就算是我猜錯了,砸了他也就是他活該。更何況,我還真不信寧從軍跑到這兒來鬧會跟魏風無關,至少至少,他也是存了坐山觀虎斗的心思。”
風森林連連頷首:“這倒是有理…唉…石石,我發現跟你認識越久,就越想要把你的腦袋劈開來看看,那里頭究竟怎么長的。”
“那我以后得考慮離你遠點兒了,沒看出來你還有個做華綰的理想啊!”石磊說的,自然是華坨打算給曹操動外科術打開顱腔的典故。
包括梅清在內,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只有那個小服務員不明白石磊說的是什么,不知所以的看著哈哈大笑的眾人。從這個小細節里,石磊也不得不承認,今天陪風森林和梅清的這三個女孩子,雖然不是正宗的江都瘦馬,卻也不至于像許多做這行的女孩子那樣,真的沒讀過多少書。
原本風森林對身邊這倆女孩子挺有興趣的,看那樣子似乎還打算帶回酒店調教一番。只是左擁右抱固然美不堪言,一想到她們估計都曾上過寧從軍的床,風森林聯想起寧從軍那張臉,頓時興致全無,最后也只是跟她們喝喝酒甚至連摸兩把的興致也沒有了。
梅清更不需談,本就是個處級干部的他,再知道自己身邊的女孩子是寧從軍最喜歡的,等到寧從軍被打發走了之后,就再也沒肯跟那女孩子多說一句話。
三個女孩子倒是也乖巧,也看得出來今天這幾位顯然比寧從軍更有勢力的人是看不上她們了,干脆安安靜靜羋坐在一邊,陪著他們喝喝酒,玩玩骰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風騷入骨。
嗚嗚嗚,更新之前還有幾票,中午更新之后反倒一票都木有裊…要不要這樣哇 都沒了興致,十一點不到就散了場,出去的時候金大順找來一個原本是自己的下,如今卻跟著魏風討飯碗的人問了一下,得知寧從軍回到自己的包間之后,只能憋屈的掏了錢賠了門,只是后來似乎身上的錢不夠買酒水單的,又打電話找人來幫著買了單魏風才放他離開。臨走的時候,寧從軍嚷嚷著一定會讓魏風后悔的。
“經過這一次,寧從軍大概也就剩下嘴上嚷嚷的份兒了,他要真敢找魏風的麻煩,以魏風的段,肯定不會跟他硬來,而是直接報警了事。就算是警察不會拿寧從軍如何,卻也至少不會幫著寧從軍為難魏風了。金哥,你就別替魏風擔心了,這方面,魏風比你會算計,不計較清楚他是不敢下這一腳的。”
看得出金大順有些為魏風擔心,石磊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他。
金大順想了想,似乎也是這么回事,點點頭:“還是石少想的周全…唉,這個魏風,希望他好自為之。”
彼此散去,石磊自然要回家里睡,風森林和梅清則去酒店,這些也用不著他們操心,金大順一早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或許楊明和邊捍衛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明知道碧波建筑塵埃落定的記者招待會上,石為先作為代市長,又是一力主張將碧波建筑交給金大順的人,肯定會大出風頭。于是他們也錦上添花,干脆幫石為先做足了場面,第二天一早,潤揚市委就接到通知,著令石為先和寧報斌二位同志去參加省委黨校在十二月初召開的為期三個月的學習班。而等到這個通知很快從趙以達的口中傳播遍至整個市委市政府之后,所有人看石為先和寧報斌的目光就都如出一轍了。
省里隨著通知同時下發的,還有讓石為先和寧報斌下周一去省里開會報名的事情,石為先得到通知之后,不喜不憂,依舊表現出一個技術官員的特性。而寧報斌在得到了確定的通知之后,干脆推說自己不舒服,徑直回了家。
回到家里,徹夜未歸的寧從軍也剛好回來。
頭天晚上寧從軍在魏風那里惹了一肚子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貫看見他都只有討好和諂媚的魏風怎么就敢如此對他,而從魏風口中得知自己老爹鬧不好會被調走,而且聽那口氣似乎還不是升職而是有點兒被發配的意思,寧從軍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些年,他只不過是仗著自己老爹在潤揚的地位,四處胡作非為,從來沒想過寧報斌也有失勢的一天。從夜總會出來就想要去找以前那幫對他點頭哈腰的家伙,干脆當晚就砸了魏風的場子才能一解他心頭之恨。沒想到過去對他言聽計從的那幫人,這個晚上就仿佛約好了一般,集體失蹤,電話打不通,CALL過去又不覆機,極度郁悶之下,寧從軍就找了個地方喝酒,結果把自己灌得暈暈乎乎,一覺睡到現在才起。
原本還想著回來問問寧報斌,好端端的為何會被傳出調走的傳聞,這一進家門,看到寧報斌黑沉的臉,寧從軍似乎已經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寧報斌看到自己這個兒子,尤其是顯然滿身酒氣,又是宿夜不歸,心頭不由得頓時火氣,大聲罵道:“你又跑哪兒去了?你還知道你有個家你要是哪天跑出去干脆別回來,我倒是省心了”
寧從軍心里也不快活,又被老爹一通罵,不由得脖子一梗:“你自己沒斗過石為先,別拿我出氣,我還沒說因為你輸給了石為先讓我被他那個小屁孩兒的兒子羞辱呢”
寧報斌一聽更加來氣,抄起邊一根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就朝著寧從軍抽了過去。
“你還敢跟我頂嘴?這幾年你也不曉得給我惹了多少禍,早知道你是今天這副德行,當初我干脆把你生下來就掐死你算了你個不省心的東西,好端端的你去招惹石為先的兒子做什么?”
這一頓雞毛撣子,打的寧從軍四下里直跳,嘴里還不忘頂嘴:“你生了我就得管著我,不然你生我干嘛?一個常務副市長,兒子被人欺負都不敢吱聲,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爹”
“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子…老子…老子當初怎么沒把你射在墻上”寧報斌已經給氣得不行了,里的雞毛撣子更是沒頭沒臉的往寧從軍臉上抽,沒提防寧從軍也是一下子性起,居然反抓住了雞毛撣子,從寧報斌的里搶了走。
習慣性的,寧從軍搶過雞毛撣子之后差點兒反朝著寧報斌抽了過去,抽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爹,便把雞毛撣子扔到了一邊去。
“我在外頭被人打,回來還要被你打,我也不知道我還回來干什么。你斗不過石為先可以拿我出氣,我被人欺負了又能拿誰出氣?”
寧報斌聽到寧從軍這話,倒是陡然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狐疑的看著寧從軍:“外頭有人打你?誰?”
“魏風就是以前跟著金大順混的那個狗東西,現在他自己接了那個夜總會,昨晚…”寧從軍簡單的把昨晚在夜總會的事情跟寧報斌說了一通,當然沒少往石磊等人身上扣屎盆子,他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寧報斌能為他出了這口氣呢。
“那個魏風居然敢踢我,還讓我賠了錢,而且他還跟我說,去年套麻袋打黑棍的也是他”
一番話,寧報斌聽完之后居然發現自己生不出半點的怒氣,反倒是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聽說就連魏風這種不上檔次的小混混也敢對寧從軍動動腳了,寧報斌只覺得滿心的悲哀,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落翅的鳳凰不如雞。現在他還沒真正倒臺,只不過有這樣的跡象而已,居然連魏風這種人也敢跟他們家叫板了。
見到自己的老爹突然開始發呆,寧從軍也不由得有點兒擔心,上前搖了搖寧報斌的臂:“爸,你怎么了?”
寧報斌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兒子,那副表情,就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猛然間,寧報斌笑了起來,狀若瘋狂:“哈哈哈哈,老子還沒倒臺,就已經眾人推墻了。這世道,人心不古啊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寧報斌的脖子仿佛被人一把抓住了一般,猛然收住了聲,兩眼翻白的倒在了沙發上。
寧從軍大驚,使勁兒搖晃著寧報斌的臂,口中大喊:“爸,爸,你怎么了?”看到寧報斌痛苦的捂著胸口,寧從軍趕忙拿起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120。醫院那邊一聽說是寧副市長出事,出車倒是極快,不過五六分鐘,救護車就已經到了門口。
把寧報斌送去醫院之后,倒是很快就搶救了過來,寧報斌這是氣急攻心,心臟病發作,把這口氣順了下去也就沒有了大礙。
醒過來之后,寧報斌也仿佛思考好了,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老婆和寧從軍,對老婆說了一句:“從今天起,你給我把從軍看好了,再別讓他出去招搖胡混了。勢在人情在,勢力不在,人情算瞎掰。現在我擺明輸給了石為先,市里虎視眈眈等著我們家惹出點兒事情來的人不在少數。從軍要是再出點兒什么事,我也未必保得住他了”說罷,也不管老婆和寧從軍如何追問,他只是閉上了眼睛,疲憊至極。
寧報斌心臟病突發住進醫院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都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也就自然按照他的級別,安排各路官員去醫院看望他。不管如何,這面子上的事情總還是要做的,石為先作為一市之長,當然是和趙以達一起去了醫院,對寧報斌全家表示了慰問。躺在病床上的寧報斌看了這些官員一整天的表演之后,居然很是沮喪的發現,所有來看望他的官員當中,除了他真正的嫡系,似乎也只有石為先是真心來探病的,其他人,各懷心思。寧報斌也不由得暗自長嘆了一聲,似乎有了些許的悔意。
與此同時,石磊也早就在回吳東的路上了,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坐在道奇公羊后座跟風森林聊天的石磊,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時候,估計寧報斌就能看出世態炎涼來了。說起來他倒是也挺可憐的,好端端一個常務副市長,回頭就要被發配出去不說,而且恐怕走的時候也得不到幾滴真心的眼淚。當官當成這樣,也真是沒什么意思了。”
看著嘆氣的石磊,風森林若有所思,他很清楚石磊并不是在貓哭耗子假慈悲,而是真正的替寧報斌這樣的官員感到悲哀。其實別說寧報斌本來就得罪了不少人,即便是石為先這種一心為公的官員,一旦有一天失勢,恐怕遭遇也好不到哪兒去。
“勢在人情在,勢力不在人情算瞎掰,除非一路輝煌到底,否則甭管曾經如何,總也免不了這樣的一個下場。人心勢利啊”
風森林也同樣感慨了一句,真心的為這勢利的人心感到些許悲哀。
好悲催的數字,一票難求啊 聽到風森林這句話,石磊倒是又想起來這段時間他其實沒少琢磨的事情。那一世里,他重遇張一松,開始幫助張一松打理生意之后,似乎再也沒聽說過江東省有個風氏企業,也沒聽說過風森林這么個人。如果是之前他那種渾渾噩噩的生活狀態,不知道風氏企業很正常,可是他重遇張一松之后,也開始跟江東省的大iǎ衙內或者富家子弟來往,再沒聽說過風氏企業就說不過去了,而且,一個偌大的風家,就仿佛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里消失了一般,這始終是石磊心頭的一個極大的疑問。
即便是說風家破產了,而且人心勢利,那也不至于整個風家連一點兒影子都沒留下啊。
“不行,得搞搞清楚,為什么在那一世里,我會完全沒有聽說過風家,而且,還包括王大齊王iǎ齊兄弟倆,似乎也是無端消失。這里頭肯定有什么事情”石磊不再言語,在風森林眼中看來是因為他感慨人心勢利,實際上,石磊卻是在思考那一世的問題。
鄧亮有心找石磊談談,他也看出來這個學生家里有些背景,并且似乎在做些經商的事情,但是作為學生,石磊的到課率實在是太低了。可是當他已經準備好找石磊談談的時候,卻發現石磊的到課率異乎尋常的高了起來。幾乎每堂課,都能看見石磊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的第二排,無論是大課還是iǎ課,老師不走出教室én,石磊都不會離開教室。
“莫非生意失敗了,所以就回來安心上課了?”鄧亮猶豫著還要不要找石磊談,他也經歷過學生創業,知道失敗的滋味打擊很大,越是不諳世事的學生,越是對創業充滿ji情和憧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滿懷ji情之下陡然失敗,這打擊的滋味兒并不好受。
最終鄧亮決定還是不要找石磊談的好,反正他的目的不過是希望石磊能夠回到課堂里安心上課,既然現在已經如此了,又何必再去打擊石磊呢?
石磊最近的作息相當的規律,早晨六點起,出én慢跑二十分鐘,身子骨活動開了就跟梅清一起打兩趟拳。現如今的石磊,已經在逐步的從那套蔣老爺子自創的簡易拳法過渡到真正的內家太極上,梅清不遺余力的指教,石磊也感覺身體素質比從前強得多了,甚至于在練拳的時候,真的可以感覺到身體里有一股奇異的氣息在經脈之中緩緩流淌。這大概就是內家拳所講究的“氣”。
大學第一次的期末考試如約而至,三天時間,大一上學期的所有科目考試完畢,石磊留了點兒余地,預計自己的平均分會在70分上下,不冒尖也不至于補考重修,秉承他在學校里的低調作風。
原本石磊是打算考試結束之后先回趟潤揚的,正好這兩天石為先在省委黨校的學習也有兩天假期,可是石磊剛jiā了卷,蘇豆豆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立刻讓石磊察覺到,鬧不好自己這兩天回不去了。
蘇豆豆跑過來的時候明明還陽光明媚的,而且打扮的也著實賞心悅目。大冬天的,這妮子似乎也不怕冷的樣子,上半身倒是羽絨服穿的厚厚實實的,下半身卻只有一條羊絨u襪,緊貼在腿上,把蘇豆豆那雙略微有幾分肌肉,充滿彈ing的長腿勾勒的尤為勾人眼神。
大冬天里,看到這么一道風景,肯定是很讓人心生愉悅的,即便石磊也是如此。
可是蘇豆豆剛剛走到石磊身邊,那勾魂奪魄的臉蛋頓時就垮了下來,翹著兩瓣曾經在石磊臉上占過便宜的嘴魂,滿是委屈的模樣。
石磊暗叫一聲不好,很想奪路就跑,可是蘇豆豆顯然防著他這一,張開了雙臂,用眼神威脅石磊,如果他趕跑,她就敢一把抱住他,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淚,非讓教室樓里來往的人認為石磊做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還要絕情拋棄蘇豆豆不可。
“怎么了?”石磊無奈,只能假作關懷的表情,關心一下蘇豆豆的情緒問題。
“一個學期了,我都快要被那幫傻了唧的男生弄瘋了,你答應我幫我解決這群蒼蠅的事兒呢?到現在還沒兌現。”
石磊一拍腦én,前些日子因為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系統的事情,他又在學校保持了足夠的到課率,根本無暇顧及此事,完全將其扔到爪哇國。不過現在省教育廳辦公自動化系統已經上線,經過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公司的培訓,省教育廳那幫干部職工也都能熟練掌握電腦基本應用,而且這一個多月當中,在省委省政fu的授意之下,江東省內的媒體對于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傾注了相當的關注,報道、專訪絡繹不絕。當然,石磊并沒有出面,而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幕后老板,而是把風森林和蔣風約推到了前臺,各自代表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公司以及325所改制之后新成立的五行科技應付媒體。
“這事兒啊好辦,正好學期結束,估計有一招就能讓這幫男生里的大多數死了他們那條心。”石磊打了個響指,決定暫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已經注意到有幾個男生的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蘇豆豆緊追不舍,臉上有了笑容,這妮子就是這么容易開心容易歡樂。
“真的有辦法?我可告訴你,石石,要是你再不替我解決,我這年就到你們家去過,我非告訴你爸媽說你欺負了我又不想負責任不行”這一招,蘇豆豆現在已經屢試不爽,每有什么想要威脅石磊的,就是這招。而且,石磊對此是束無措,總算是讓蘇豆豆找到了他的一個名én,第一次被蘇豆豆這般威脅時候,蘇豆豆簡直就要得意壞了,以往跟石磊的jiā鋒都是以她落敗告終,終于可以肆意妄為了,以蘇豆豆的ing格,她差點兒就沒跑到學校的廣場上去大聲宣布了。
“得得,我的姑奶奶,您饒了我。其實這段時間也就是我忘了你這事兒,要不然早解決了。”石磊趕忙告饒,可是蘇豆豆卻一瞪眼,在他的腳上狠狠的踩了一腳,口中非常不滿的大叫:“你居然敢忘了我的事兒,還是這么重要的事兒,信不信我hou死你啊”
“行了,姑奶奶,別跟這兒嚷嚷行不行,人家還在考試呢,有點兒公德心。”
“哦”蘇豆豆頓時安靜下來,iǎ臉有些委屈。這就是蘇豆豆,興致來了什么事兒都敢做,可是一旦發現自己的行為會給其他人造成困擾,其實她還是很在意的。
走出了學校大én之后,石磊吩咐道:“給王iǎ齊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到九里村在,這事兒得用到他。”
蘇豆豆雖然不解,可是這幾乎半年下來,她對于石磊的各種主意還是佩服的很,嘴里不承認,但是心里卻覺得,基本上這世上就沒有石磊那顆腦袋瓜解決不了的事兒。
掏出電話,撥給了王iǎ齊:“喂,iǎ王,我在九里村,限你半iǎ時之內給我滾過來。”說完,也不管那邊什么反應,自顧自的掛上了電話。
“行了,半iǎ時之內他準到,說說你有什么辦法。”蘇豆豆仰臉看著石磊,在冬日的陽光下,一個嬌俏可人的iǎ美妞兒,另一個是俊朗的儒雅少年,iǎ美妞兒翹著腳揚著下巴注視著少年,要是有個攝影師經過,抓拍下來,一定是個校園愛情的經典作品。
“那就等他來了再說。”石磊朝著九里村的方向走去。
進了九里村,石磊立刻聽到風淼兒歡快的聲音:“呀,主人,你來了…”可是話還沒說完,又看到了石磊身后的蘇豆豆,iǎ水水的聲音頓時萎靡了下去:“豆豆姐姐,你也來了…”
蘇豆豆毫不客氣的走過去,在風淼兒的腦én上敲了一記:“干嘛,看見我來你很不爽是不是?iǎ丫頭,現在還真是管不了你了過來,讓本iǎ姐o一把”
風淼兒委屈的看著石磊,石磊趕緊環顧左右,嘴里還念叨:“咦,一松那iǎ子呢?他怎么沒在?”
蘇豆豆則已經老實不客氣的一把摟過風淼兒,魔爪朝著風淼兒嬌嫩玉滴的臉蛋上o了過去,似乎很不過癮的樣子,又順帶著抓了一把風淼兒著實發育的還不算特別完美的iong部。
風淼兒驚叫了一聲,掙脫跑開,躲在臺后邊,滿臉的無助表情。而蘇豆豆則是若有所思的點頭,口中喃喃自語:“好像比前些天大了點兒,iǎ水水又發育了?”
幸好這時候咖啡館里基本沒客人,否則光是這一幕就足夠讓那些男生羨y不已的同時,流下幾滴噴涌而出的鼻血。
“咳咳”石磊見蘇豆豆很有點兒沖到臺后邊找風淼兒再證實一下她的胸部是不是真的變大了的可能,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輕咳了兩聲。”這早上還沒過完,就搞這么限制級的東西,豆豆你差不多行了啊!”
一句話,說的咖啡館里其他兩個小服務員捂著嘴撲哧直樂,蘇豆豆調戲風淼兒,已經成為她們喜聞樂見的業余活動了,根本不覺得這里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是哪天蘇豆豆不調戲風淼兒,改調戲男人,她冉大概才會惡狠狠的吃上一驚。
“主人,你今天要喝什么咖啡啊?”風淼兒這是鐵了心要把主人這個稱呼進行到底了,原本之前她已經不被元許在九里村打工回去老老實實上課了,可是元旦過后,秦介終于去了鹽縣市組織部任職,咖啡館如約被交到張一松的里,張一松那小子定力太差,風淼兒只不過忽閃了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加上蘇豆豆在旁邊惡狠狠的威脅了他兩句,他就完全不顧石磊的堅決反對,讓風淼兒重回九里村。
石磊無可奈何,他對付蘇豆豆這樣的都算是有一,可是面對永遠低姿態滿臉楚楚可憐表情的風淼兒,他完全不是對。
“濃縮,雙份。”
風淼兒歡快的答應,開始在咖啡機前忙活,蘇豆豆很是不爽的說到:“小水水,你這是找摸呢?都不問我喝什么的?”
風淼兒頓時又苦著臉:“豆豆姐姐你喝什么?”
蘇豆豆很得意:“這還差不多,我最懂得心疼小姑娘了,尤其是小水水這種水靈的小姑娘。反正是做濃縮,那我也喝濃縮!”
這話,根本就是個老流氓才該說的可是偏偏出自蘇豆豆這種擁有禍國殃民本錢的小美妞兒之口,非常的違和。
咖啡很快端了上來,風淼兒煮咖啡的水平越來越好如今來九里村的,除了看女仆的,就只剩下真正喜歡喝濃縮的人了。小小的杯子里八成滿的咖啡,上頭飄著一層黃色的油脂,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石磊端起來啜吸一口,看到風淼兒滿臉期待的站在自己身旁,彎著腰,就等端石磊的回應。
“小水水的水平越來越好了。”石磊夸贊了一句,換來的是風淼兒握緊小拳頭,興奮的來了聲耶!
蘇豆豆眼看又要吃醋,風淼兒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回到臺里,滿臉笑容的趴在臺上,看著石磊喝咖啡。石磊那叫一個頭疼啊,看來回到潤揚過年的時候,要好好的跟張一松絮叨絮叨,過完年真的不能再讓風淼兒跟這兒打工了否則真是吃不消哇!
王小齊很快趕來,一進門就坐在已經開始倒數計時的蘇豆豆身邊,氣喘吁吁的說:“妲己姐姐,召喚小的有啥事兒?”
虧得他一米八多的大個兒,估計尋常人等十個八個進不得身,但凡一到蘇豆豆面前,王小齊立刻就變成當年那個流著鼻涕被人欺負的小屁孩兒。
“你問他,他說要找你來的!”蘇豆豆指了指石磊。
對石磊說話,王小齊就隨便多了遠沒有對付蘇豆豆那么小心翼翼。
“啥事兒?”
“嘿嘿,要讓你演個戲!”
“演戲?你投資拍電視劇了?對呀,都說是你最近賺了不少錢,你那名字極其土鱉的公司,好像已經成為省里的明星小企業了。拍的啥戲?古裝戲?還是警匪片?是讓我演個大俠還是抓捕逃犯的?”
看起來,跟蘇豆豆認識太久的人,思維上都有些跳躍,而且跳躍的毫無痕跡可以捕捉,相當的不規律。
“拍你妹啊,哪有電視劇給你拍。我說的是讓你演個戲冒充一下豆豆的男朋友。”石磊沒好氣的翻著白眼,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王小齊一聽就急了:“石石你別害我啊,演妲己姐姐的男朋友?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蘇豆豆其實也不情愿讓王小齊冒充她男朋友更何況石磊根本沒說出他的計劃“,這么沒頭沒腦的就多個所謂男朋友,蘇豆豆自然很不爽。可是聽到王小齊這話,蘇豆豆就更加不爽,頓時一瞪眼:“干嘛?讓你演我男朋友很委屈你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歪瓜裂棗的樣兒,哪點兒配得上本宮!”本宮是蘇豆豆最近偶爾會冒出的稱呼,原因是石磊一再說她自稱老娘很難聽,然后她就琢磨到妲己在商紂那兒的身份了,怎么也是個正宮皇后,是以有了個本宮的自稱,雖然那會兒皇后鐵定不是這種在自稱。
王小齊一看蘇豆豆怒了,立刻又蔫了,急赤白臉的擺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說我根本配不表妲己姐姐么,怎么能讓我冒充她的男朋友呢?這一出去不就露餡了?人家一看,嗯,這小子貌不驚人,啥也不趁,配不上妲己姐姐…談,不對,話說好端端的你讓我冒充妲己姐姐男朋友干嘛?難道是蘇大哥又琢磨著給妲己姐姐牽什么紅線?上回龐國藩那事兒還沒讓他吸取教訓呢?我可是聽說京里頭好幾位老爺子發話了,說是讓蘇大哥再敢亂點鴛鴦譜,就直接廢了他,蘇大哥沒那個膽子?”
蘇豆豆悶聲不說話,只是瞪著石磊,讓石磊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看那架勢,很有石磊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她就準備廢了石磊讓石磊成為歷史上最后一個太監的意思。
“其實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一直忙著亂七八糟的事兒,給耽誤了。豆豆在學校追求者太多了,煩不勝煩,那幫男生一看到豆豆貌美如花身材又好的不像樣子,就跟蒼蠅似的趕也趕不走。對了,豆豆,最近你收到多少封情書?”石磊突然抬頭問蘇豆豆。
蘇豆豆翻個白眼:“本宮哪兒知道?都是有舍里那三個小娘皮收著然后傳閱,以前還跟我打招呼,現在干脆連招呼都不打了。遇到好吃的自己吃掉,遇到好玩的扔在她們床上,情書直接也沒興趣讀了。媽M這仁小娘皮是爽壞了,這半年她們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帆,99”
石磊和王小齊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直關注著這邊的風淼兒也笑個不停,直到蘇豆豆投過去兩個虎視眈眈的眼神,才讓風淼兒趕緊剎住了閘,再不敢亂笑。
“反正這情況比起開學的時候似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估計是情書和禮物沒有被拒絕,倒是讓這幫男生有了信心了。
所以,這時候需要有一位實力超群的大俠橫空出世,就比如像是小齊你這樣的。甭管怎么說,櫚在哪朝哪代,小齊你也得算是個儀表堂堂的英雄啊!小齊你說是不是?”
王小齊使勁兒點頭:“嗯嗯,那是,不是我跟你吹,你給我丟北宋去,什么展昭展熊飛,錦毛鼠白玉堂那就得靠邊站,擱到明朝,那些錦衣衛東廠特務就讓他們玩兒去,”說到一半,王小齊突然覺得不對,怎么好像莫名其妙的就上了石磊的圈套了。頓時醒悟過來:“不對啊,石石,這大俠不大俠的跟冒充妲己姐姐的男朋友有什么關系?”
石磊嘿嘿一笑,隨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蘇豆豆疑惑的說道:“這能有用么?”
王小齊則是堅決的擺:“有用也不成!不干不干,我瘋了我,還得有事沒事到你們學校溜達一圈,況且如果真有悍不畏死上來繼續追求妲己姐姐的,我也不能真揍他們?”
蘇豆豆瞪了王小齊一眼:“你給我閉嘴,沒你討價還價集份兒,我現在就想知道,石石你這辦法到底有效沒效。”
石磊也不笑了,很正經的指著王小齊:“豆豆,咱別的先不說,你把你印象里那個吹著鼻涕泡跟在你屁股后頭哭哭啼啼說是又被人欺負了的小屁孩兒扔一邊,就小齊現在這材料,擱時尚界,世界名模沒問題?擱影視圈,當紅硬漢小生那跟玩兒似的?擱在戰場上,那也是一條如龍似虎的猛男啊!要長相,當然,跟我比差點兒,但是還是輪廓清晰五官端正,主要是一臉的虎氣,很硬派啊!要身材,那絕對比我強太多,估摸著整個吳大挑不出比他好的,沒進過健身房卻絕對比那幫健身房里出來的小子有美感口然后再來輛兩三百萬的牛叉車,車頭上還貼著什么省委、軍區的特別通行證,任誰一看,直接就剩下倆字兒一一絕望!跟這種人爭女朋友,純屬沒事兒找抽型。不敢說沒有那種敢死隊心理的,但是至少九成九的男生,基本自己就敗退了。真遇到幾個不怕死的”小齊找個機會,走過去跟他們聊聊,客氣點兒,要是死不悔改呢,小齊也甭多廢話,拎著他們后脖領子,找一沒人的地兒給扔了。也不用真揍他們,只是告訴他們,見一回扔一回。我再讓一松跟著放放風,比如說小齊家里頭是個司令什么的,又說說豆豆你家里頭也是國字號的人物,找男朋友首先得弄個門當戶對,我琢磨著再如何悍不畏死的也都該死了這條心了。真要是還殘余一兩個蠢貨,豆豆,你也真別跟他們客氣了,這種貨色,我估摸著也就是饞涎你的美色,順便想著攀高枝兒的!”
總有一些目標不曾忘記…
肯定會有一些讀者覺得我章節里求月票,章節標題求月票,甚至開單章求月票,我也會看別的作者的書,也知道看書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求月票的東東,的確tǐng煩的。但是坦白說,這是一種動力,這是一種鞭策著每一個作者把一本書寫好的動力,甚至于,是鞭策著作者更新多一些的動力。
沒有哪個作者是不被數據影響的,在寫書一是求財,大家都希望有個好訂閱,這樣作者會有很大的動力支撐寫下去。二呢,就是好看的數據,只有數據好看,作者才知道依舊有大量的讀者在這本書,而不是抱著可看可不看的心態在想起來的時候翻一翻。什么數據最直觀呢?在上架前,是和推薦票,上架后,毫無疑問,是月票和訂閱。是以,我就是要求月票啊,下個月也還是會求,哪怕下個月咱們上不了榜單,我也依舊會努力的碼字,努力的找大家求月票。這是另一種鞭策,看到你們投出來的月票,我就會感覺到有個人在身后拿著鞭子對著我,大聲喊著:“小色狼,趕緊碼字,碼的好看點兒,碼的精彩點兒,我們在看呢,我們在給你投月票呢”
,下臺 如題,起床噓噓,然后鬼使神差打開電腦瞅了一眼,毆賣糕的后頭的追兵還差五票就能把我掀翻在地。頓時感覺有點兒睡不著了。
兄弟們,我一下,甩開后邊,千萬別讓我掉下去啊月票月票 還有三四天,難道咱們努力了27天了,會在最后時刻被翻盤么?
請我,多謝 如果真是我訂閱不如人家,我認了,實力不濟。可是咱訂閱真的不算太差,至少…唉,算了,有些話還不方便說,得罪人。
只希望兄弟們幫我一把,就剩下最后三天時間了,咱們難道連這三天都撐不過去么?
一番話,王小齊快哭了,蘇豆豆倒是舞足蹈起來:“行行行,我看行,小王,就這么著了,你給我麻溜兒的,回去弄輛二百萬以上的車來,便宜的別弄來啊,丟不起那人再好好打扮打扮,要帥還得彰顯你那尋常人十個八個進不了身的武力值。本宮這下子總算是可以清凈咯”蘇豆豆說完這些,人已經跳到沙發上去了,整個兒一個揮斥方遒。
“石石,你饒了我,我看要不我弄輛車給你,什么通行證之類的我也給你弄到,然后你來擔此大任。我怎么都覺著你比我更適合啊關鍵是我平時挺威武雄壯的,往妲己姐姐面前一站,頓時氣勢全無啊,不用看就露餡了,根本沒有威懾力么”
石磊不吱聲,看著蘇豆豆,等著蘇豆豆強迫王小齊。
王小齊也知道癥結其實在蘇豆豆身上,又趕忙沖著蘇豆豆拱作揖:“妲己姐姐,你自個兒想想,你要不在場,我現在絕對雄糾糾氣昂昂的,可是你在我面前,我那氣兒全散了,根本沒有氣場。你覺著那幫蒼蠅似的貨會怕我么?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現在的工作你也知道,歸你哥管著,身份本來就需要保密,平時也需要低調,你讓我這么張揚,回頭讓蘇大哥知道了,非削死我不可。”
這個,王小齊說的倒是實話,雖然說他每次出去執行的任務是什么,石磊沒辦法知道,這按照規矩是需要保密的。但是他也知道王小齊從事的是特工一類的工作,只不過他不是那種潛伏在國外的間諜類特工而已,而是負責國家安全方面的工作。的確是需要平時低調,以普通軍人的面貌出現在駐地,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被征調進特殊部門。
“石石不錯的,而且現在估摸著那幫大學生,三五個未必進得了他的身,他那身皮囊長的也比我好,雖然身材差點兒意思,不過這樣更符合你們大學生的審美觀啊。你想,石石要是開輛豪華車,再弄身白西裝,里捧束玫瑰,那他媽的就是傳說中的白馬王子啊再者說,石石現在身家少說點兒過千萬了?這根本就是本色演出,不需要任何演技,只要裝的跟妲己姐姐你含情脈脈點兒就成了…”
話沒說完,蘇豆豆站在沙發上,意氣風發的指著石磊:“有理就這么定了小子,便宜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名義上的男朋友了”
“我操”石磊實在忍不住了,頓時罵了一句粗口。
千算計萬算計,怎么也算計不到,這事兒居然最后算計到自己頭上來了。
“不行…”倆字兒還沒說完呢,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大概是聽到蘇豆豆的話了,張口就說:“喲,小豆豆找到男朋友了?誰啊?這么不…啊,幸運”大概齊,他是準備說不幸的。
王小齊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石磊,蘇豆豆指向石磊的指還沒收回來呢,站在臺里的風淼兒已經再合十祈禱了,大概是擔心石磊很快被摧殘的不成人形…
“石石?不會,你們倆啥時候搞到一起的?”說這話的人是平時很靠譜,很少說俏皮話的秦介,也不知道他在鹽縣市組織部當個小干部,怎么突然又跑回吳東來了。
“搞你個頭啊就是讓他冒充一下。這世上能當我男朋友的人,還沒出世呢本宮喜歡的可是小水水這種如花似玉水靈水靈的小娘子…”蘇豆豆剽悍至極,秦介也是咋舌不已。
“那石石你可慘了…”秦介說道。
“老秦,你說什么呢”蘇豆豆瞪大了雙眼,像頭小老虎。
“我說石石太幸運了,幸福啊,居然能成為豆豆大美女的男朋友,這多少人想一親芳澤都不可求呢”秦介趕忙改口,他可不想引火燒身,蘇豆豆真急了,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秦介你…”石磊氣結,門口又冒出個聲音:“不會,妲己姐姐,石石,你們倆…”
這次,是張一松…
石磊有口難辯,張一松也很快搞清楚了情況,幾個人倒是很快把石磊扔一邊,煞有介事的商量著給石磊弄輛什么車,然后讓他怎么捯飭,以后要和蘇豆豆之間保持個什么樣子的距離這些細節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這幫人都是我的仇人派來玩兒我的”石磊只得自顧自的仰天長嘆。
唯獨風淼兒怯生生的走到石磊面前,拉拉他的衣袖:“主人,不要怕,我會挺你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石磊頓時血吐三升,幾乎暴斃當場。
第三章 晚上原本是說好給石磊踐行的,因為石磊準備回潤揚呆幾天,不過現在顯然計劃流產,但是飯局已經訂了,還是所有人都到了場。
桌子周圍,議論的最多的,或者說當晚唯一的話題,就是石磊冒充蘇豆豆男朋友的事兒,大家都興致勃勃,或許這是他們早就想看到的狗血橋段,在多數人心目當中,如果還有個男人能治得了蘇豆豆,那非石磊莫屬。其他人,根本不是個兒啊 尤其是風森林,這個整天琢磨著要把自己的親妹妹給石磊當媳婦兒的家伙,聽說這事兒之后,居然也是舉著雙雙腳贊成,并且還積極的出謀劃策,力求讓各種場面變得更真實一些。
看著風森林和秦介以及王大齊這仨直接朝著三十奔的家伙,居然會如此興奮的給蘇豆豆出謀劃策,石磊只能感覺到人性的悲哀。毫無疑問,他輸了,滿盤皆輸,他徹底低估了這幫人想要找到一個能夠收拾蘇豆豆的男人的熱切心情。雖然知道石磊和蘇豆豆這出戲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目的是為了讓蘇豆豆不再受到那幫追求她的男生的困擾,但是有這么個機會玩一下石磊,還是讓他們感覺到很興奮。沒辦法,誰讓石磊平日里太過于拉風,高瞻遠矚,整個兒一個諸葛軍師的派頭。現在,諸葛軍師終于要落難了…
“那啥,石石,采訪一下,突然擁有了一個像是妲己姐姐這么出色的美女女朋友,你心里是不是格外的激動?”張一松里握著根玉米,遞到石磊嘴邊,冒充話筒。
石磊怒從心頭起,一腳踹在張一松肚子上:“滾”
“石石,這是不是你十八年的生命當中,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禮物?”
如此喪心病狂的話,唯有風森林才說得出來。
石磊連讓他滾的氣力都沒有了。
鬧騰了半晌,總算是讓這幫人退散了,原本是給石磊踐行的飯局,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場鬧劇。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應承下來會冒充蘇豆豆的男朋友,石磊總算是得到了一個清凈。只是蘇豆豆在臨走之前吼了一嗓子:“今天看大家興致如此之高,咱們是不是去卡薩歡慶一下?我來吳東這么久了,還沒見識過卡薩究竟是個什么樣子呢”
眾人敗退,四散奔逃,獨獨留下蘇豆豆在他們身后不依不饒的大喊:“你們這幫混蛋本宮遲早要去卡薩見識一下”隨后,施展鷹爪功,一把揪住也想趁機溜走的風淼兒,滿臉色迷迷的說道:“小娘子,既然他們不肯帶我去卡薩,那今晚就由你侍寢乖…”說話的同時,那雙魔爪毫無疑問的要在風淼兒身上上下其,倆小妞兒一前一后追追打打,估計路上的男生們肯定得瞪掉雙眼,這種風景絕對不多見。
秦介沒有走,石磊也還坐在桌上。
“怎么著,郁悶了?”秦介笑著說。
石磊沒好氣的回答:“廢話,換你看看郁悶不郁悶,我也是自做孽不可活。”
秦介哈哈一笑:“行了,其實說實話,這幫人里,估計也就你有本事收了這個狐貍精,至少只有你有能力讓她吃癟…”看到石磊瞪著眼睛,秦介打著勢說:“得得,我不說了。說說你最近的情況,省教育廳那個項目完成了?我們鹽縣那邊的報紙新聞都天天能看見你們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公司的名字。”
石磊坐定下來,把剛才那番胡鬧的事情扔到一邊:“完成了,各方面反應不錯。我現在真是慶幸把公司掛在風約姐的名下,否則非得被那幫媒體折騰死不可。”
“要經商,自然就少不了這些,就好像要從政,就一定會遇到各種勾心斗角一樣。”秦介站起身來,“走,別跟這兒呆著了,咱倆換個地方聊聊。”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飯店,橫豎也沒什么地方可去,干脆去了梅清住的地方——也就是蔣風約的那套房子,五臺花園 以上。
梅清知道石磊和秦介有話要說,知趣的說自己下去溜達溜達,把空間徹底留給石磊和秦介。
“對了,還沒問你好端端的干嘛回吳東呢,這會兒你不該有假?”坐定之后,各自倒了杯茶,石磊問到。
“我畢竟還是個學生,期末了,總是要回學校點卯的。明后天就走,過年怕是也回不了江城了。”
“要不然你過年去我們家好了,正好跟我父母也見見,能請個省長公子去我們家過年,也挺有面子的不是?”石磊笑呵呵的。
“你少拿我打镲啊,過年說不得還真是要去你家過了,一個人也挺冷清的。這個先不說,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你那公司,不會就打算這么搞什么綜合布線、辦公自動化系統?”
“肯定不會就這個打算的,但是近期我沒打算擴展什么項目。因為省教育廳這個項目的關系,宣傳攻勢很足,省里不少縣市的機關單位都打算上馬辦公自動化項目。錢是沒少賺,但是也都被壓在項目上了,里資金還是嚴重不足。我倒是想把風翔那邊擴大一些,這邊暫時就這樣了,先攬財。”
秦介點了點頭:“我給你介紹個人怎么樣?我跟她說了你公司的事情,她有些想法,想跟你溝通一下。如果你們倆思路能對得上,我估計她能給你帶來一筆資金。”
“風投?我不要這個,我沒打算把錢讓外國人賺去,也不想便宜了別人。自己還賺不過來呢我暫時資金有點兒緊張,不過我算過了,再有半年,等這股子風潮過了,下頭那幾個縣市的項目全部完成,資金回籠,我的資金肯定很充裕。即便不夠,再找銀行貸款也不會是什么難事。你怎么會關心起這種事來了?你好好當你的官老爺”
“你的考慮也對,不過我要介紹給你的不是什么風投機構,這算是我們自己家的錢,本身也需要找個渠道消化。會員打別瞪著我,可不是什么貪污受賄回來的錢,都是我妹妹一分一分賺出來的。只不過我家的情況擺在這兒,傳出去總是好說不好聽的,你這邊我信得過,而且我妹妹對你公司的也有興趣。”
聽到秦介這番話,石磊一時愣住了。
秦慕北?
秦介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妹妹就是秦慕北,那一世與石磊糾纏不清十多年的女人。弟弟還小,今年大概還只有十歲。
其實這段時間認識秦介之后,石磊也見過秦介在他面前跟秦慕北通電話,包括秦慕北電話里說石磊這個公司名稱很洋氣的那次。只是,石磊重生之后,還從未跟秦慕北打過任何交道,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這突然就說起秦慕北對自己的公司很有興趣,想要參與進來,石磊著實有點兒猝不及防。
要見到秦慕北了么?慕北,你現在在荷蘭一切都好么?——石磊低下頭,不免陷入了那一世里,與秦慕北之間種種的回憶當中。
“石石,你要是覺得為難,這事兒就當我沒說過。”看到石磊這幅模樣,再加上石磊之前說不想把錢讓別人賺的話,秦介還以為石磊不好意思拒絕,于是趕忙補充了一句。
石磊從回憶之中驚醒,連連擺:“不是這個意思,既然是你自己家的錢,那就沒所謂了。我是不想把錢讓老外賺走了。”
石磊笑了笑:“我這人你也該了解了,我要是真不想讓你妹妹加入進來,我是會毫不猶豫直接拒絕的。對我而言,沒有什么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情。我剛剛想起了點兒事…”
“那就好,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我那個妹妹你大概也聽說過點兒,有主見的很。她在荷蘭讀的又是荷蘭商學院,說實話,如果不是她自己提起來,我都不知道她這兩年是怎么賺的錢,更別提什么跟你合作投資了。反正我就是個帶話的,回頭你自己跟她聯系,具體什么個情況,你們自己談。我私底下跟你說一句,小水水不好對付,以柔克剛,蘇豆豆是遇強則強,而我那個妹妹,估計只在她們二人之上。你自己萬事小心”
石磊暗笑,心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最了解秦慕北的人,那就除了我沒別人了。倒是沒想到秦介這個當哥哥的,居然會出賣自己的妹妹啊。那一世,石磊跟秦介沒有打過正面的交道,或許在部分場合曾經擦肩而過,但是也僅限于此。當年秦慕北是曾經做出過努力的,秦家上下盡皆反對,唯獨秦介保持了一個微妙的態度,沒說反對,也不曾贊同。秦慕北曾經對石磊說過,如果她真的豁出去一切非要跟石磊在一起,估計全家上下只有秦介會贊同,而且保不齊她這個哥哥可能會她到底。只是,無論是秦慕北,還是石磊,都擔不起違逆秦建業這個老家長的罪名,不談秦建業當時是國務府副總理的位置,哪怕不是,違逆這個脾氣極為倔強的老人,后果都是十分嚴重的。
石磊清楚的記得,秦慕北接二連三的拒絕了秦建業安排的對象之后,秦建業發了一通火,當時對秦慕北說:“想自由戀愛?至少在我秦家沒門兒。要不然,你去民政局跟我脫離父女關系,你自由戀愛去,要不然,你聽我安排。如果你兩樣都不肯,那就給我在家里當個老姑娘,一輩子別嫁了”其結果,是秦慕北四十未嫁,而后如何無法知悉,因為石磊重生了。
“你既然認為我有本事收了蘇豆豆,就該對我有信心。只是你小心回頭你妹妹迷上了我,嘿嘿…”石磊這也算是打個前哨。
沒想到秦介毫不猶豫:“求之不得你要是真能跟我妹妹湊一對兒,那敢情好,有你這么個妹夫,嗯,我挺滿意的。只是,要翹了風兄的墻角咯”
“喂喂喂,那是你妻妹好不好?別亂開玩笑,小水水才多點兒大。說正事,說正事。你這人什么時候也開始變得家長里短起來。”
秦介哈哈大笑,隨即把秦慕北的電話抄給了石磊:“你自己聯系她,她從我這里了解了不少你的事情,我估計以她的個性少不得還有其他渠道的調查,回頭你發現她對你極其熟悉,千萬別意外。”
石磊含笑不語,心道要意外,也得是秦慕北意外。
“對了,五行科技那邊,最近在跟我們鹽縣談個合作,你知道這事兒么?”秦介還是不放心,先是給石磊大致介紹了一下秦慕北,這些都是石磊爛熟于心的東西,隨后秦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了一句。
五行科技,就是風森林所呆的那個研究所改制之后成立的公司,石磊擁有其百分之十不可變現的股份。這個公司名稱,其實是石磊給取的,一來是取的風森林、風淼兒名字里這水木五行的意思,二來擁有超越時代二十年思維的石磊,深知計算機到后來,越來越有與國內歷史上那些玄學異曲同工的趨勢,什么陰陽八卦,易經五行,不少東西都隱約跟計算機科學相通,所以才給這公司想了這么個名字。結果到風森林那兒,他一聽也覺得有道理,這才有了這個公司名稱。
“跟鹽縣有個合作?”石磊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是沒有決策權,但是他也是五行科技的第三大股東,這件事他居然完全沒有聽說過。
“好像是要在鹽縣成立一個研發基地,跟當地的一個團隊交換什么技術什么的。我也只是風聞了一兩耳朵,正好有人提起這事兒,具體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石磊點了點頭:“我回頭問問老風。”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秦介便站起身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得去導師家里,把學校那點子事兒落實了,明晚還得趕回鹽縣去。”
石磊也站了起來:“嗯,我也走。”邊出門,邊給梅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和秦介撤了,省的他繼續在外頭閑逛。
秦介緩步朝吳大那邊走去,走之前,他又叮囑了一句,讓石磊記得跟秦慕北聯系,石磊答應,也就往買下的房子那邊走去。
走到一半,身后有人用車燈閃他,扭臉一看,正是蔣風約開著那輛紅色的小polo回來。
石磊咧嘴一樂,上了車,橫豎回去也是倆人聊聊天,干脆說道:“不覺得累的話,去虎踞山上兜一圈。”
蔣風約沒說什么,只是望著石磊深情的一笑,便推擋踩油門,車子朝著吳東的城東頭開去。
石磊覺得有必要跟蔣風約說說蘇豆豆那件事,省的她回頭從別人嘴里知道,反倒容易誤會。于是把下午考完試后發生的事情,巨細無遺的跟蔣風約說了一遍,讓石磊感覺到意外的是,蔣風約笑得樂不可支,車子都開的不穩當了。
“哎喲,我發現你們太逗了,可惜我這段時間太忙,否則非得好好幫豆豆出謀劃策不可。”
“喂,風約姐,你沒搞錯?我可是你的男人吶,哪有你這樣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的?”石磊假意板起臉來教訓蔣風約。
剛才才發現,下午三點多那章居然已經是上架之后的第一百章了。好快 這章就是上架之后的第一百零一章,三十多萬字了啊。
蔣風約捂嘴笑個不停,干脆把車停在路邊,指著方向盤說:“你開,我不行了,笑得要岔氣。”說著話,就想在車廂里跟石磊完成移形換位,從石磊的身上跨過去,然后讓石磊坐到駕駛室里。
蔣風約純粹是無心之舉,也沒想到這polo的車內空間本就逼仄狹窄,車里空調打的還是很足的,兩人都把外套給脫了,身上穿的就比較單薄。蔣風約跨過去的時候,經過石磊這段時間開發越發顯得有些一難以掌握的胸部,幾乎是生生從石磊的臉上擠過去的。
石磊只覺得一陣香風襲來,隨后便是蔣風約那柔軟的身體,雙腿跨坐在自己的腰間,飽滿的胸部還擠壓著自己的面龐。一時間,鼻端,嘴角,都是蔣風約身體的香味兒,石磊把持不住,張口就隔著薄薄的羊毛衫,咬住了蔣風約胸口的嫩肉。
胸口微微有些疼痛襲來,蔣風約偏又最好這口兒略微的疼痛,本來只是想跟石磊換個位置的她,身子就完全軟了下來。心神一蕩便抱住了石磊的腦袋,很有些想要將石磊悶死在自己偉岸胸部的意思。
石磊的雙環住了蔣風約的細腰,隨之慢慢滑落,落在蔣風約挺翹的臀部。一只輕輕的搓揉著那渾圓的,另一只則探進了裙角之中,在絲襪的根部輕輕的摩挲。
蔣風約天生一副敏感的身體,僅僅被石磊撫摸了兩把,就忍不住輕聲的呻吟起來,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上下扭動,主動尋找著石磊身體中部的那處堅硬。
裙子被石磊翻了起來,蔣風約的雙腿得以徹底壓在石磊的腰間。石磊頓時感覺到一股溫熱盤踞在兩胯之間,仿佛有一道淺淺的溝壑,正隔著衣物吞噬石磊的身體。
已經憋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石磊猛然推開了蔣風約的身體,右捧住蔣風約的腦袋,向下一摁,兩人迫不及待的吻在了一起。四唇相接,天雷勾動地火…
一雙屬于男人的大在蔣風約的胸口搓揉,薄薄的羊毛衫已經被掀起,兩處柔嫩的白肉赫然曝露在石磊面前。
或許是背上微微的涼意讓蔣風約有所驚覺,她陡然間意識到這是在大馬路邊上啊,頓時嚶嚀了一聲,雙腿自覺的夾緊,臀部也離開了石磊腰間的堅硬。
石磊的心里升騰起一股空蕩蕩的感覺,可是他也意識到這是在路邊,雖然天黑,可是總是會有一些無所事事的路人會探頭探腦,尤其是車子的頭燈還亮著。
趕忙把蔣風約的羊毛衫拉了下來,石磊也覺得略微有些尷尬的爬到了駕駛室,心里倒是有些奇怪,媽的,怎么就那么控制不住呢 蔣風約也是如此,跟石磊在一起就仿佛總也要不夠似的,有時候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無端的想起石磊,下半身都居然會微微有些濡濕。
“蔣風約,你真是個淫娃”蔣風約在心里如是罵著自己。
兩人一路無話,車子從白馬公園緩緩開上了虎踞山,石磊把車停在琵琶湖邊。
“豆豆讓我冒充她男朋友,你真的不生氣?”石磊畢竟是個男人,剛才那點子小小尷尬必須由他來打破僵局。
蔣風約聽到石磊說話,總算是稍稍心定了點兒:“為什么要生氣?都說了是冒充而已,不過是幫她一個忙。豆豆這個學期也真是挺為難的了,我能想象的出來。我當年讀書的時候,雖然沒有豆豆這么受歡迎,可是每周也收到不少情書,還有些男生會跑到我宿舍樓下彈吉它唱歌,這種感覺真的挺煩的。”
石磊笑了,對呀,蔣風約如果不是這種在外人面前清冷的性子,如果再活潑一些,擱到大學里未必就比蘇豆豆遜色了。即便是這副微冷的模樣,恐怕在學校里也依舊是校花級別的。追求她的男生肯定不少。只是前幾年跟現在又不能比,那會兒的學生們大概會含蓄一些,而不會像是現在這么狂熱。
“不是你沒有豆豆受歡迎,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男孩子沒有現在這么大膽。你不介意就好,我主要是怕你回頭知道了不高興。”
“不會不高興的,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這句話,蔣風約說的聲音特別的低。
“什么?”石磊沒聽清楚。
“沒什么…我給你說說公司的事兒,今天有接了兩個單子,都是鹽縣的,他們說明天就要來吳東跟我們簽合同。”
一聽到鹽縣,石磊一愣,順口說道:“又是鹽縣?怎么今兒跟鹽縣干上了?”
“什么跟鹽縣干上了?”蔣風約不解。
石磊把之前跟秦介聊天的時候,秦介說起風森林跟鹽縣那邊有個合作的事情都告訴了蔣風約,末了說:“奇怪了,通常老風都會知會我的,這突然想要在鹽縣搞個研發基地,怎么會不跟我說呢?雖然一開始就說好了,我的股份不干涉他的決策,但是他跟我一向都是有商有量的啊。”
“你要是覺得不對勁,就直接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唄。我是覺得,生意伙伴之間,最不能出現的事情就是相互猜忌,或許這次能解開誤會,但是這種猜忌遲早會變成一顆定時炸彈。到時候生意伙伴做不成倒是無所謂,把一個朋友失去了,就得不償失了。”
石磊轉臉看著蔣風約,伸把她的小捉在里,一根指一根指的把玩。這大概是他跟蔣風約發生過親密關系之后,只要單獨跟蔣風約在一起的時候就一定會做的事情了。天知道石磊到底有多喜歡蔣風約這雙,甚至于每次把玩過后,還會連聲稱贊蔣風約這雙完美至極。
“明兒再給他打電話,現在也不早了,誰知道他睡沒睡。”石磊輕輕的將蔣風約攬進懷里,逼仄的車內空間,加上駕駛室和副駕駛的位置中間有檔位在攔著,這讓兩人都覺得有些別扭。
“對了,你說明兒鹽縣的那兩家公司都要來吳東簽合同?”
蔣風約點了點頭:“不是兩家,是一家,有兩個項目,不過都是一套系統就是了。他們希望先看看我們自主研發的那款路由器…”
關于這款自主研發的路由器,其實是石磊源自于那一世路由交換行業的經驗。真正的交換機和路由器其實接上屏幕都是一臺電腦,里頭都有處理器、內存等等一系列的硬件設備,并且部分硬件的性能還要超過普通的民用電腦,是以價格相當高昂。
組建局域網,如果只是需要實現簡單的局域網共享,內部網絡的溝通,并且這個局域網的范圍很小,任意兩臺電腦之間的物理距離不超過二三十米的話,往往是不需要用到價格高昂的交換機和路由器的,只需要一臺集線器就可以做到。但是集線器有一個相當大的弱點,那就是非常容易造成網絡擁塞,往往在兩臺電腦進行相互通訊的時候,其他的電腦就處于暫時的網絡屏蔽狀態,只能使用單機功能。
在97年的時候,國內對于局域網的開發和應用并不廣泛,是以要么是使用最便宜的集線器,寧愿忍受頻繁的網絡擁塞,要么,就使用價格高昂的交換機和路由器,即便根本用不上交換和路由的大多數功能。
這也是一開始國內局域網組建和辦公自動化系統比較難以的原因。
石磊利用那一世里的經驗,提出了自己的構想,讓風森林的五行科技開發出了一套具有簡單路由功能的集線器,這種集線器僅僅是具備比較簡單的路由功能,能夠合理有效的分配網絡數據的交換使用,而又并不會像真正的交換機那樣價格高昂,是以當這個產品研發出來之后,就得到了許多小型公司的追捧。
蔣風約所說的,其實就是這種具備簡單路由功能的集線器。
“那我明兒見見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石磊總覺得這兩件鹽縣的事情之間,有著某種聯系,毫無征兆,僅僅只是一時出現的古怪念頭罷了。
周圍寂靜無人,由于是深冬,就連鳥蟲的鳴叫聲也極為稀少。倒是月朗星稀,天氣很是不錯。
“我們下去走走”石磊推開車門,自己下了車,等蔣風約也下來之后,兩人牽著沿著琵琶湖漫步。
走了幾分鐘,兩人就都有些抵擋不了外頭的嚴寒,拖著小跑回到了車內。
上車之前,蔣風約自然是想要坐進副駕駛的位置,可是石磊卻沖她搖搖頭,示意她坐到車后座去。蔣風約看到石磊那頗有些微妙的表情,不由得頓時通紅了雙頰,讀懂了石磊眼中的含義,她的身體也不由得為之燥熱起來。
心里掙扎著,身體卻任由石磊拉著她上了車,進了后座。
石磊探身發動了車子,把空調打開,卻關閉了車里的燈光,把車頭的大燈也關掉了。整個空間之中,就只剩下石磊和蔣風約并不均勻的呼吸聲,石磊的臂,攬在了蔣風約的肩頭。逐漸的,他的指緩緩攀上蔣風約的面頰,輕輕的上下摩挲…
回頭看看,這本書能不能加個被踩的貨色,名曰戴小樓的。當然,還是要燒餅臉長頭發長的跟劉歡似的那種…
求月票 蔣風約的臉頰已經滾燙,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通紅一片,耳根處尤其的火辣,等到石磊的指尖滑過她的耳垂的時候,蔣風約不由得身體微微的一個顫栗,就好像太冷打了個冷戰一般。
“嗯…”蔣風約輕哼了一聲,知道不可避免,身下又開始有些濡濕,干脆放棄心理上的抵抗,依偎進了石磊的懷中。而其實,她的身體早就已經背叛了她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擋。
石磊的還是有些微涼,撩起蔣風約淡綠色的羊毛衫,觸碰到她溫暖的肌膚的時候,蔣風約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仿佛長滿了小顆粒,也不知道是有些害怕,還是對于這種車內、野外的環境有些隱約的興奮所致。
輕輕的wěn上蔣風約的鼻尖,車內的空調顯然還沒能讓蔣風約感覺溫暖起來,鼻尖上依舊帶有車外北風的味道。少許涼意,石磊的舌尖添在上邊的時候,竟然還能感覺到一絲絲的甜意。
黑暗中,極其輕微的一聲咔嗒聲,蔣風約頓時感覺到上半身所有的束縛都被解開,身體自然的放松變軟,仿佛一灘水一般的氤氳進了石磊的身體之中。那對由于心跳而輕微跳動的小白兔,被石磊捉在了里,溫柔的把玩著,仿佛對待兩方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白玉配件。
石磊極力的張開五指,想要將這對小白兔全部掌握在中。可是,哪怕是其中一只也是不可能一掌握的大小,又何況兩只?石磊所能做的,也只是將兩只白兔頭頂的皇冠輕輕的聚攏,拇食二指分開,各自逗弄著一顆皇冠。
蔣風約的喉間不自覺的發出低微的呻吟聲,是快活,是壓抑,無人知曉。石磊的身體在逐漸的變硬,堅硬如鐵,心卻愈發的柔軟,仿佛一灘化在冬日陽光下的雪水。
慢慢的將蔣風約已經柔軟的仿似沒有骨頭的身體放倒在后座上,石磊輕輕的俯了上去,用嘴叼住其中一顆皇冠,在唇間,在齒間,用舌尖輕輕的撥動挑逗。{.打/}蔣風約渾身顫栗不已,心里已經極其渴望,卻只能忍住不發出聲。
蔣風約覺得自己簡直是索求無度,越來越有吟娃的表現,她的家教,讓她覺得這是極為不妥的表現,她在痛苦的壓抑。第一次的時候,曾經放縱過,在那之后的幾次,蔣風約再也不肯讓石磊的巴掌落在自己的tún部,哪怕她心里極度渴望石磊的動作能夠粗暴一些,再粗暴一些 一股疼痛從胸尖襲來,是石磊用牙齒咬住了那顆皇冠,輕輕的摩擦著,緩緩的撕扯著,好像一頭還沒有學會如何吃奶的小獸。可是,這卻給蔣風約帶來了極大的快感,讓她的腦中逐漸呈現空白,那雙被石磊無數次稱贊完美的,也渴望的摸向石磊的胯間…
羊毛衫被推至頸下,石磊面前再無任何阻擋。那狹窄的一步裙也被撩了起來,盤踞在腰間,露出里邊顏色淡了許多的內kù。石磊的舌尖從皇冠之上緩緩下落,咬在內kù的邊緣,隨后緩緩的向下拉扯,很快就將蔣風約的內kù褪至膝蓋處。蔣風約潮濕一片,完全出自本心渾然忘我的用雙捧住了石磊的腦袋,第一次允許石磊親wěn到她另一處毛發叢生的地方…
芳草萋萋,小溪潺潺…
鼻尖潤濕,舌尖輕探,石磊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讓他如癡如狂。而石磊身下蔣風約的身體,同樣癡狂難耐…
當蔣風約再也忍受不了石磊舌尖的挑逗之時,石磊終于褪去了自己的長kù,徹底趴伏在蔣風約的身體之上。分開她的雙腿,石磊tǐng腰前進…
“唔…”一聲嬌呼,冬寒乍暖。寒的是這天氣,暖的是二人的心…
石磊依舊趴伏在蔣風約的身上,就讓自己呆在她的身體里,久久不愿退出。蔣風約緊緊的抱著石磊,雙唇在石磊耳邊輕輕的摩擦,體會著身體里遠還沒有結束的高潮,一輪一輪,仿佛波輪狀一般,忽高忽低,讓蔣風約沉醉其間。
許久之后,蔣風約才終于緩緩平靜了下來,可是,她卻發現身體里的石磊又逐漸的變大,變硬,這讓她感覺到有些害怕。
石磊終究還是退了出來,大概是體會到了蔣風約此刻有些顫栗的心情。只是,石磊惡作劇一般的在蔣風約耳邊說道:“好姐姐,要吃bāngbāng糖么?”聲音鬼魅而邪惡。
自從那一次被咬之后,石磊再也沒有做過這一類的嘗試,要說那次沒有留下心理陰影是不可能的。在那之后,蔣風約甚至有一次跟石磊結束歡愛之后曾經借著那股子勁兒問過石磊,方才知道,男女之間相互親wěn下身,也是一種情趣。只是,方才初嘗此中滋味的她,總是鼓不起那樣的勇氣,哪怕她也看出石磊其實很希望她可以那樣做。
今天石磊這頗有些惡作劇的話語,倒是撩撥的蔣風約心里癢癢的,嬌羞無限,卻含羞點頭:“嗯,嘗嘗…”
“可不許咬碎了吃啊…”顯然,石磊還有后怕。
蔣風約羞不能禁,伸捉住了石磊的堅硬,重重的捏了一下,表達自己的不滿。
石磊嘗試著,和蔣風約交換了體位,自己半躺在后座上,讓蔣風約蜷縮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一種奇妙的感覺從石磊的腰間瞬間襲滿全身,這種溫暖和濕潤又和剛才不同,蔣風約無師自通的舌尖輕挑,讓石磊感受到了比剛才更大的快感…
其實那一世并沒有少讓女子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也不知為何,在這小小的車中,石磊卻仿佛經歷了人生之中第一次的這種事,很有些把持不住想要奔流涌出的感覺。
蔣風約渾然不知,只是用雙唇輕輕的套弄著,小生澀的捧住那玩意兒,指尖輕微的滑動。車窗外有月光傾瀉進來,照耀在蔣風約俏麗的臉上,雖然是一副吟邪的場面,卻不知為何看在石磊眼中竟然有幾分圣潔的意味…
在這種極為矛盾的畫面之下,石磊反倒感覺到完全不同以往的體驗,略微有些走神之下,竟然一個沒有把持住,噴涌而出。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從蔣風約的口中安全撤離了…
腥味頓時充斥了蔣風約的口腔,伴以還有強烈的跳動感,蔣風約頓時覺得喉間有些惡心,干嘔了一下,將石磊從口中吐了出來…
這種感覺其實并不是太好受的,蔣風約的眼中已經因為劇烈的刺激而有了些微的淚光。只是,接下來的蔣風約所說的話,卻讓石磊極為震撼。
“小弟弟,你的bāngbāng糖怎么會吐啊?”俏臉之上,滿是委屈,仿佛被大人欺負了的小蘿莉。尤其是那對略微閃現淚光的雙眼,更是看的讓人心疼無比。
石磊抓住蔣風約,將其攬入懷中,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說了一句:“咱這是牛奶夾心bāngbāng糖”
空氣凝固了,蔣風約的身子僵硬在車里。很快,蔣風約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自從石磊認識蔣風約以來,還從未見過她如此不顧形象的大笑。尤其是在這圣潔的月光下,逼仄的車廂內,以及…蔣風約半露ǒ著身子…
一對玉兔在月光下不斷的跳動,看的石磊忍不住要去捉住它們。這次蔣風約沒有半點反應,只是不住的大笑,嘴里還不斷的叨叨:“夾心bāngbāng糖,牛奶夾心bāngbāng糖,哎喲,我不行了,不行了…石石,你…”大笑也就算了,蔣風約大概是興奮的很不解恨,猛然掉過頭來,抱住石磊,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交匯處,重重的一口咬了下去…
石磊一聲慘叫:“來人吶,吸血鬼出來啦”
蔣風約笑著捶了石磊一拳:“我就是吸血鬼,怎么了我告訴你,今晚就吸干你的血”說罷,又在石磊脖子的另一邊咬了一口,只是,這一口輕重合適,只能讓石磊感覺到,而沒有痛苦的感覺。
“能死在這么漂亮的吸血鬼中…哦,不,是死在這么漂亮的吸血鬼的口中,小生做鬼也愿意了。這是你的初擁么?你是什么級別的吸血鬼?我會成為強大的親王的”
石磊瘋了,蔣風約卻極其滿足的躺在他的懷里,指輕輕的在他健碩的胸脯上滑動…
“你是我的親王,永遠都是…”蔣風約似乎有些累,口中呢喃著,緩緩的垂下了眼瞼。呼吸均勻平靜,仿佛沉沉睡去的孩子。
石磊就這么擁著蔣風約,在車里,兩人安靜異常。車窗外的月光依舊皎潔,石磊用衣服輕輕的蓋在蔣風約赤露ǒ的身體之上,那遮掩不住的地方,在月光下如此細膩光潔…
過了許久,石磊發現蔣風約居然真的睡著了,便小心翼翼的幫她穿好了衣服,幸好剛才并沒有脫去蔣風約的衣服,現在也只是需要一下。隨后,看著蔣風約蜷縮在后座上的樣子,純潔而干凈,猶如初生的嬰兒。石磊在蔣風約的臉頰上印上一個輕輕的wěn,下車轉到駕駛室里,開了回去。
猶豫了很久,還是開了單章…
一個小時之間上傳今兒的第四章,其實一直就在猶豫到底今晚要不要開單章拉票。()
今天是8月28日,28天,我更新了一百零二章,需要訂閱的部分應該是三十萬零八千字,因為其中有兩章是4000字的章節。但是實際更新大概是三十三萬左右,因為每章都會多出一些來。這么算起來,其實日均更新接近一萬二,而最近這十天,基本上都是保持了一萬二以上的更新。
不算特別多,但是已經到了我的極限,我也可以坦率的說下個月拼不了這么狠了。但是新書月,最重要的就是月票成績,偏偏咱的成績一直在第九第十這個當兒晃蕩,總有被干下去的危險,我也不得不拼了老命的寫。一萬二,或許你們十分鐘就能讀完,我卻至少要寫上十個小時。實話,想好了情節之后,時速超過三千,但是必須寫一會兒就停下來想一想情節,寫完之后還得看看是否滿意,不滿意的還得刪了重新來過。
小色狼給大家你們一直的 果真還是被超越了,呵呵,其實昨晚睡覺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個結果。而其實也知道,兄弟們已經很給力了,是以依舊感謝。
不過就是不甘心吶,9號了,最后時刻被掀翻,大概不會有人覺得甘心。尤其是輸的不明不白。如果是訂閱不如對方我認了,但是我的訂閱至少是那本書兩倍,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輸。
算了,多說無益,到了這份上,唯有請求所有兄弟。剩下的,聽天由命!
第二天早晨石磊依舊早起慢跑練拳,回來的時候,看到蔣風約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坐在客廳里等他了。
兩人相視一笑,不需要任何言語的說明,彼此心中已經擁有足夠的默契。
蔣風約讓人跟鹽縣那邊的人聯系了一下,對方回答說已經出發,中午之前可以趕到口石磊便干脆讓蔣風約訂個飯店,中牛一起吃飯,跟那些鹽縣人具面。
原本是想早晨在家里休息一下,可是電話不依不饒的鳩噪,當然是除了蘇豆豆不會有別人,這妮子說是自己盛裝打扮就等著石磊扮演的白馬王子登臺亮相呢,而且,風森林幫他把豪車和一身行頭都配備齊全了,原本的陷害目標王小齊也如約把省委大院和軍區大院的通行證給弄來了,只等往風森林的豪車上一貼就算是齊活兒。石磊無語,下樓之后就發現,風森林和王小齊已經在路邊恭候多時。真難為風森林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輛火紅的法拉利造型極其別致,反正是要多惹眼有多惹眼。光是停在這路邊,已經引起路上來往的人駐足觀瞧了。石磊看了看這款車是1987年首次亮相在法蘭克福車展上的為了紀念法拉利建廠40周年而特別設計的F40款跑車,海外售價就達到四十多萬美元,加上關稅等等,這款車想要在國內出現,少說點兒也是七八百萬的價格。還真是難為風森林了,他家倒是買得起這款車,只是以他家里的那種老派資本家的習性,是不會把錢花在這種車身上的。從他家里平時的座駕也不過都是百十來萬的車就可見一斑。石磊估計,如果不是F50全球只有349輛,國內根本沒有他能給弄一輛F50來。
看見石磊出來了,風森林也從車里跳了出來,拍拍車頭笑著說:“石石,哥哥對的起你?看看這貨色!,四公里加速只要不到緲鐘。”
“滾蛋!我又不是龐國藩,你給弄這么輛車,我卻只能開著它跑60公里以下憋屈死!昨晚費了不少勁?從哪兒調來的車?”
風森林笑了笑:“費勁倒是不費勁,只是得麻煩朋友連夜把車送申浦送過來。這車擱在我們吳東還有點兒新奇,擱在申蒲也就那么回事。趕緊進車里,看看我給你準備的行頭。”石磊趕忙拱拳:“哥哥,您饒了我,這就是演出戲,您還真打算讓我演個白馬王子啊。開著這樣的車,就算是不穿衣服派頭也出來了,用不著?”
后頭還跟著輛軍用吉普不用說里頭坐著的是王小齊。見石磊站在法拉利的車頭跟風森林聊了起來,根本沒有往后走的意思,王小齊極不情愿的從車里跳了下來。
“石石,你也太不拿我當回事了?他這法拉利是值錢,可是咱這兩個通行證才是真正的牛掰。有錢都弄不到的!”石磊沒理會王小齊的不滿,反倒是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你當我愿意掛這倆標簽啊?之前費開費大秘就問過我,我那輛道奇公羊要不要掛個省委的通行證,我就沒愛要。你們軍區的我要是費點兒事,也不是就弄不著。掛著這東西太惹眼了,我可是個低調的人。”
風森林和王小齊一起樂了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石磊:“嗯,您是真低調!一大一的學生整出八位數的身家低調!”
“這也就是你們知道,外頭那幫媒體這段時間報導我們公司都報導瘋了可是他們能知道老板是誰?還不都是把風約姐當成老板。”石磊說著話,一只眼斜吊著看看車頭的牌照,京A,一撇嘴,還是鉆進了那輛法拉利當中。坐在駕駛室里,又看了看車里幾件精巧的擺飾,還有車里兩個座位上被套上的卡通套子,石磊笑了笑,心里對這輛車的主人已經有數了。
動了車子,石磊對風森林說:“風哥,你先進來,我正好有點兒事要問問你。”
風森林鉆進副駕駛,由于這車就兩個座位,王小齊把通行證交給了石磊之后,只能回到自己的吉普車里。
開著極其惹眼的法拉利,還只能開出四五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石磊開始在吳東城卑閑逛。
“風哥,昨兒我跟秦大哥閑聊,他現在不是在鹽縣么,他聽說五行科技正跟鹽縣一個什么公司合作,打算在那邊建立一個研發基地?,,石磊沒遮掩,直截了當的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風森林心里倒是一咯噔,心說這不是石磊怪他沒有跟他知會一聲?
“這事兒來的比較突然,我也沒來得及跟你商量,這幾天我其實一直都不在吳東,都在鹽縣那邊考察呢。昨兒晚上吃飯也沒機會說,鐘不是刻意要瞞著你。”
石磊笑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會想起來跑到鹽縣去弄什么研發基地?揚江北邊不是在搞一個什么高新區么?為什么不把研發基地開在吳東?鹽縣雖然也不遠,可是怎么著也三百多公要呢。”
“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些年攤子鋪的是比較大,不過主要都是省會城市,以及那些副省級的城市,像是潤揚、鹽縣這種普通的地級市,其實覆蓋率相當低。以前主要是做進出口的貿易,這些城市覆蓋率低也沒什么關系,可是現在老爺子不是有心逐漸往實業上轉么?那么這些二三線的城市就必須逐一打開缺口了。你還說呢,要不是你在潤揚給我們家擋了路,我何至于要去鹽縣談什么研發基地的事情。”
聽到這話,石磊倒是皺了皺眉頭,他有些難以理解,風家這些年一直都在做貿易,眼看著高科技行業抬頭,實業也有超越進出口貿易取而代之的勢頭,想要轉型開始將投資傾注到實業上,這本來沒什么問題,而且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決策。只是,無論多么英明的決策都非常忌諱動作過大,速度過快。尤其是商業上的轉型,必須按部就班一步步的去完成。而風森林和風炳菘在這一點上,似乎犯了忌諱。
“怎么了?有問題?,,大概是看見石磊皺眉了,風森林趕忙問到。
石磊勉強一笑,搖搖頭道:“風哥,我年紀還小,有時候說話比較不考慮,下邊這番話,你要是覺得我說的還算是有點兒道理,你就往心里去一去。
如果覺得我多事,或者是杞人憂天了,你就別當回事。,,
見石磊說的慎重,尤其是跟石磊認識以來,從來沒見過他說話還會有顧忌的時候,風森林也便鄭重的點了點頭:“嗯,你說罷。”
“這幾年里,國內經濟方面隨著那位二老板即將上臺,肯定是會有一番大動作的。有些我們已經看到了,有些我們還尚未知曉。不過無論如何,把生意往可以隨時變現的實業,以及科技、專利上去轉型,肯定是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的。別的不說,經濟轉型的過程中,光是物價漲幅、實業增值,這方面就能讓一家企業受惠不少。尤其是現在國家正在跟WO談判,幾年之內肯定是要加入世貿組織的,到時候你們進出口貿易行業肯定會受到一定的沖擊。所以,我也一直覺得你和風伯伯想要帶領企業轉型,是一件好事。但是呢,企業轉型最怕的就是尾大不掉,操之過急總是容易在細節上有很多失誤。這些失誤也許在今天、在明天都不會被發現,但是遲早有一天會曝露出當初急躁間轉型留下的弊病的。這個道理我想你和風伯伯該比我清楚,所以,我就有些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你們在這段時間如此急切的想要拓展市場,進駐實業。這次的研發基地還在其次,上次碧波建筑的事鼎其實我就想問,建筑行業根本就是你們家族幾乎沒怎么涉及過的行業,為什么會想要一個猛子扎下去呢?,,
風森林聽罷石磊的話,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碧波建筑就是我和老爺子商量的結果,商品房市場現在已經初具規模,我和老爺子都覺得未來幾年之內,房地產行業將迎來一個的高峰期。讓我們從無到有的去創辦一家建筑或者房地產公司,我們有些捉襟見肘,就像你說的,是個不曾涉足的行業,我們需要有熟悉這個行業的人來替我們完成第一步的規刮。所以,收購碧波建筑,并且有潤揚的扶持,雖然五年內可能沒有利潤甚至小幅虧本,這至少能讓我們完成一個比較好的初期應對。跟方面的五年合同結束,我們家進入房地產行業的磨合期也就結束了,到時候我是肯定會想要把碧波建筑直接轉型成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
“這個跟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沒多問這事,主要也是有些不方便,畢竟不是我們合作的業務涉及的范疇。”石磊總結了一下,結束了碧波建筑的問題,又轉到鹽縣的研發基地上來,“那么這次這個研發基地呢?除了開拓一個三線城市的市場,還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么?,
風森林眉毛一揚:“你怎么知道有其他原因?”
“我不知道,只是我覺得既然這次的事情你們操作的如此匆忙,而我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雖然不包括決策權,但是我也不覺得你會是那種有關公司卻不跟我通個氣的人。w/w/w/.小shuoyd/.c/o/m而開拓市場這種事,完全可以按部就班的慢慢來,不必如此著急的進入操作期,你這根本就沒有什么前期調研的準 備么。所以,我估計你大概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風森林哦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之前你幫忙,從大齊里購買了一些技術,可是這些技術都是軍方技術,想要將其徹底轉為民用技術,還是需要花費相當大的精力的。而這些技術在我里耽誤一天,它的價值就會低許多,而且,大齊跟我說過,這些 技術里不少部分并沒有申請專利,如果我們可以盡快的將其轉變為民用通訊技術,還可以申請不少的專利。高科技,原本打的就是專利牌么。這次鹽縣的這個團隊,
似乎有軍方的背景,但是他們又不是隸屬軍方任何部隊,似乎是軍方退下來的一幫技術人員。風氏有個負責東南亞一塊進出口貿易的徑理,剛好跟這個團隊比較熟 悉,于是就這么聯系上了。我看了看他們拿出來的幾項技術,很不錯,跟我里這幾項技術契合度非常高,聯合起來的話,相信很快就能出幾項民用的專利。”
“軍方退下來的技術人員?這有可能么?“石磊失聲叫了起來,“風哥,這件事你跟風伯伯弄量過沒?”
風森林摸不著頭腦:“沒有啊,這是五行科技的事情,跟老爺子那邊不搭界,而且老爺子根本就不了解技術方面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好了。“心里頭其實還是有些不痛快的,說實話,風炳菘做風氏企業做了一輩子,讓自己兒子接當然沒問題,但是風森林二十多歲就進了彌所,直到最近才算是真正以風氏企業太子爺的身份回來準備掌舵,而且一回來就面臨企業改變經營思路的時間段,這總歸會引起不少老臣子的不滿和抵觸,明里他們不敢說什么,暗里還是有些小動作的,所以現在風 森林處于一個敏感時期,最不愿聽到的話就是讓他凡事都要請教風炳菘。
石磊聽出來風森林話語里的些微不滿,笑了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豌豆公主。”
“啊?什么豌豆公主?”
“敏感唄把我也當你們家那些老臣子了?覺得我也不夠信任你的能力?”
風森林聽了這話,想起安徒生那童話,不由得笑罵道:“人家那是王子為了找個真正的公主好不好,怎么到你這兒這童話倒是變成貶義詞了。”
石磊擺擺,不再糾纏這個話題:“我不是想說你該事事找風伯伯請教,只是我覺得這件事你辦的有些不妥。軍方退下來的技術人員,有可能自己弄個公司么?”
風森林輕松了點兒:“這個啊?我那湯所嚴格說來不也算是軍方的?后勤部門唄,本來就主要傾向于民用技術的開發。
“可那也是經過重重政審,改制也得考慮你家里的背景,決不可能讓一幫原本隸屬于軍方的技術人員平白的就自己流落民間啊。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后勤部門,主要負責民用技術開發的,退下來那還不是大把國企搶著要,別的不說,聯通、郵電這樣的企事業單位,能不把他們挖走咯?還留著他們自己組建個團隊,折騰個小公司,并且還是在鹽縣那種小城市?最主要的是,既然他們愿意跟你合作,那么為什么不跟更有說服力的國企合作?那才是正道?坦白說,原本這事兒我就是覺得有 些奇怪,現在看來,我倒是擔心這里頭有什么貓膩了。”
之所以石磊會做出這樣的推斷,其實也是因為他一直以來對于那一世里自己為何幾乎從未聽說過風氏企業以及風森林這個人的緣故。沒道理一家大型民營企業就這么無端端的消失了,而且即便消失了,也不可能沒有人提起啊,更何況風森林搞得這 325改制的事情,從現在看來,在省內的影響相當之大,幾乎都成為國企改制的典范在被宣傳著。
能夠讓一家如此規模的目營企業消失的如此徹底,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國家機器。尤其是當五行科技現在其實掌握著一部分來自干軍方的技術,這就不得不讓石磊為之擔心了。
說起來是軍方淘汰的技術,可是我們國家淘汰的軍方技術,對于許多小國而言,那絕對是可以直按作為高新技術繼續開發的。不是石磊想的太過于危言聳聽而是這種事,真的鬧不好會牽涉到國家機密或者間諜案這種事情上頭。
在此之前石磊也只是隱約覺得有哪兒不對勁,現在得知風森林與對方合作的技術開發將會是以那部分剛剛到的軍方技術,尤其是介紹他與這個團隊認識的竟然是負責東南亞進出口業務的經理,這就愈發的讓人懷疑了。最最重要的,就是石磊提出來的這一點,鹽縣那批技求團隊,為什么會給風森林一種是軍方技術人員的感 覺?他們到底是那部分的軍方技術人員?
石磊的這番話,也多少讓風森林產生了少許的擔憂,他凝重的說道:“真的會有問題?”看起來是問石磊,其實更多的是在問他自己。
“未必一定有問題,但是小心點兒總是比較好。你不妨跟風伯伯商量商量這事兒,又或者,你可以約王大齊聊聊,看看他對這些所謂讓你看上去有軍方技術背景的人有什么看法。”
“好,我回頭就去找大齊問問,看看后勤部的技術軍人,是不是允許他們離開軍隊后自行創業。”
石磊不再多說,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禱,希望自己這看似無心實則在意的舉動,真的是觸碰到了那一世里導致風家神秘消失的原因。避免風家的出事,也便是避免了自己出問題,同時可以讓風家跟自己更加牢牢的綁在同一條利益鏈條上。
這并不是什么功利的想法,石磊只是希望自己多一個強有力的合作伙伴,而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合作伙伴出事而已。
一直跟在后頭的王小齊跟了半天,早就不耐煩了,心說石磊就算是試車也不用折騰這么久?而且要試車,像是法拉利這種車,即便是上了高速也試不出什么效果來。這種極速超過勁公里每小時的跑車,不開到如時速以上,根本顯不出其動力十足,也僅僅只是外型個價格拉風而已。
撥了個電話給石磊:“石石,你們搞什么名堂,我還等著看你怎么扮演闊少爺呢”
石磊聽到這個就煩,沒好氣的說:“你那么想看自己扮去,我這就停車,咱倆換換。”
“別別,還是你來,我看見妲己姐姐就肝兒顫啊”
石磊懶得跟他多說,直接拖上了電話,可是還沒等他把電話放進。袋里,電話就又響了。
這次看也沒看,石磊直接摁下了綠色的通話鍵:“我說你煩不煩,我這不是打算掉頭往回開了么。你是不是對你妲己姐姐還是有不健康的想法啊,有的話還是你來,你當我多喜歡開這破車?”
可是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卻讓石磊愣住了:“石石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誰敢對…”呃“本宮有不健康的想法?拖出去彈小打彈到死你今兒喜歡開這破車也好,不喜歡也好,都給我趕緊滾到學校里來本宮等你一早晨了,盛裝打扮啊,還穿了個低胸裝,我他媽容易么我?宿舍里這三個小娘皮就快把我煩死了你再不趕緊過 來,一會兒我抽死你”
原來不是王小齊,而是蘇豆豆,她這個等待被泡的大美妞兒,結果自己已經迫不及待了。而且,就沖著她在電話里這頓咆哮,石磊心有余悸,也不知道最后誰有那么重的口味,把這位剽悍到從不解釋的蘇妲己給弄到。
就這么想著,石磊發現自己有點兒邪惡,因為他居然開始琢磨蘇豆豆身穿內衣一腳跨在床邊然后喝令床上的男人仰面躺好讓她臨幸的場面了”最讓石磊覺得自己邪惡的,是躺在床上那男人居然是他自己,一臉小受模樣,蘇豆豆卻像是個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
車子開到吳大門口,石磊把風森林給丟了下去,讓他鉆進王小齊的車里。
王小齊本來是準備跟進去看戲的,卻讓風森林擋住了,說是在學校門口看看他們一會兒開出來就得,而且以后有的是更好的機會看,反正這種事又不是只做一回,石磊且得開著這輛車在校園里招搖一段時間呢。
石磊開著車進了吳大校門,倒是順利的很,門口的沒阻攔,一半是看到車窗上貼著的兩枚通行證,另一方面,直接看這輛車就知道非富即貴,何必自找不痛快。
很快把車子開到蘇豆豆樓下,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各種指指點點,大學校園里突然出現一輛大幾百萬的名車,這些天之驕子們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只不過沒幾個人能想到一會兒將會出現的戲碼而已。石磊給蘇豆豆打了個電話,看起來這妮子也是迫不及待了,不到一分鐘便出現在宿舍大門口,然后才故作矜持的放慢了腳步,一步三搖的走了出來,等待石磊過去牽她的。那矜持勁兒,跟平時特別特別不一樣,看的石磊身上雞皮疙瘩直冒。
石磊硬著頭皮下了車,心道幸虧老子聰明,早早的準備好了墨鏡,而這天氣也配合,陽光明媚的,戴個墨鏡也不算扎眼。
一副偌大的墨鏡,直接遮去了石磊的半張臉,這會兒除非是跟石磊熟悉到一定份上的,否則基本上沒可能認出他來。
直到走到蘇豆豆身邊,石磊才感覺到周圍原來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寧靜。這不是才剛剛拉起蘇豆豆的,周圍就有無數道利箭一般的目光直朝著石磊射了過來,瞬間把石磊射了個千瘡百孔。石磊這才發現,周圍有幾個看起來無所事事的學生,其實根本就是潛伏在樓下,準備等蘇豆豆出門的時候截住她與其搭訕的。
剛打算拉著蘇豆豆趕緊上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石磊卻又聽到看門的大媽懶洋洋的說了一句:“蘇豆豆,有你的信”很顯然,因為信件和禮物太多的緣故,看門的大媽已經很認識這位禍國殃民的主兒了。
換作平時,蘇豆豆通常都是理也不理徑直閃人的,跑得慢點兒就有可能被截住。雖然可以完全不給面子,但是那幫男生一個個腆著臉,看著也挺煩人的。尤其是中間還有不少自命風流自以為跟劉德華郭富城同屬帥哥行列的,還擺著些惡心的pose,招搖過市,看的蘇豆豆食欲都會差上不少。
可是今兒不一樣,身邊有人了,本來就是來演戲的,那么自然要做全套。
于是乎,蘇豆豆小跑著就去把那些信件和禮物拿到了里,然后做出憨態可掬撅嘴瞪眼的樣子來,把這些信件和禮物都遞到石磊面前:“喏,這些都是你情敵給我的。”
石磊恨不得直接仰面摔倒裝成心臟病突發然后變成植物人才好,什么就成了“情敵”了。
無奈的接過那些信件和禮物,假意翻了翻:“就這些破玩意兒啊?現在的大學生追女孩子真沒創意,也舍不得下本錢。”然后,堂而皇之把這些禮物往旁邊一個垃圾桶里一扔,拍拍,朝著蘇豆豆伸了過去:“來,親愛的…”
蘇豆豆惡狠狠的瞪了石磊一眼,卻也不得不假意笑著抓住了石磊的,靠近之后才低聲惡狠狠的說:“再叫我親愛的這么惡心的詞兒,我弄死你啊”
石磊心里樂的,可是臉上卻不露分毫,依舊保持平靜的說:“哦,寶貝兒,中午想吃什么?”
這下輪到蘇豆豆吃不消了,剜了石磊一眼,便拉開車門自己鉆了進去,也不等石磊發揚他的紳士風度了。
正打算拉開車門上車,石磊就聽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這位同學,請稍等一會兒。”
石磊一愣,心說不會,這樣也有人能認出我來?這兒可是女生宿舍,整個計算機學院加起來也沒幾個女生,這也是石磊覺得過來招搖撞騙還算是比較安全的理由,被認出來的風險很小。
扭臉一看,確認是個不認識的男生,而且看他的樣子,大概跟自己并非同屆,應該是學長之流,這才稍稍的放下了點兒心。
“叫我么?我不是什么同學。找我有事?”石磊單扶在車頂上,似乎在有意無意的顯擺他的車,指還在車頂上輕輕的叩著。
這個舉動顯然讓對方很不適應,皺著眉頭,話說的就有幾分沖意:“剛才是你把蘇豆豆的禮物都給扔了?”
石磊已經知道這哥們兒是怎么回事了,估計剛才扔掉的東西里頭就有他送的,這會兒心里肯定十分不忿,這才要上來說叨說叨。
于是乎石磊裝的特別老實的樣子,點點頭說:“是啊,是我扔的,有什么問題么?”
“你不知道隨意扔掉別人的禮物很不禮貌么?”
“啊,不好意思啊,豆豆說她不想要,我就給扔了。那里邊是不是有你送的禮物?就在那邊的垃圾桶里,花了不少錢?那要不然麻煩你自己去撿一下?”石磊沒興趣做的太張揚,于是就故意扮演一個脾氣極好的富二代。
可是他這么一客氣,倒是讓對方覺得大概他挺好欺負的,再加上石磊開著這么一輛數百萬的名車,各種羨慕嫉妒恨未必會被表現出來,但是潛意識里總歸還是有點兒的。仇富這種東西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誰要說自己完全不仇富,這人除了虛偽就只剩下虛偽。只不過,有些人把仇富變成動力,促使自己前進,就算達不到那個目標,至少也接近了一些。而更多的人則只是喝著悶酒摳著腳丫子抱怨,繼續駐步不前而已。
“是你扔的,那就該你去給我撿回來”
石磊心里頭有些不爽了,之前他還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兒大概是真挺喜歡蘇豆豆的,所以看到石磊出現,想要挑釁一下這也是天性使然。可是現在石磊不想跟他較勁,他卻把這當成石磊好欺負,這就是品質問題了。
不過既然已經裝了好脾氣,石磊自然也不會突然變臉發飆,這本就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萬一被認出來了,以后可就麻煩大了。
“豆豆是我女朋友,既然你送給她的禮物她不喜歡,讓我扔掉,我自然會照做。而既然是扔掉的東西,我們肯定是不會撿回來的。如果你舍不得浪費,還是麻煩你自己去撿。不好意思,麻煩你讓讓,我們還有事,要走了。”說著話,石磊打算拉開車門溜之大吉,跟這兒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被認出來的危險,石磊可不想回頭成為校園風云人物。石磊并不介意做個張揚的紈绔,但是這種時候在大學里張揚,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你不給我撿回來就別想走”石磊一再的忍讓,那家伙倒是來勁了,居然一步跨過來,撐在車門上,愣是不讓石磊拉開車門。
其實以石磊現在的力氣,稍微用點兒勁就能把這個身材單薄的男孩兒甩到一邊去,可是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兒惹事,一時間也只能這么跟他僵持著。
蘇豆豆在車里氣壞了,也沒想想以石磊那種敢拎著鋼管跑到一個退休的省委書記家里大砸一通的主兒,又怎么會對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如此的客氣,還覺著石磊是怕做的太過火讓她以后在學校里難做。她本身又是那種大姐頭的性格,這些年甭管在哪兒,都是當之無愧的孩子王,那種保護自己下的特別強烈。
心頭火起,一推車門,她的兩條大長腿就邁在了地上。隨即人從車里鉆出來之后,隔著車子問對面跟石磊對峙的男孩兒:“你丫誰啊?”
那個男孩兒一看到蘇豆豆出來了,脾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結結巴巴的說道:“蘇…蘇豆豆,我…我是文學院的車長征,我…我給你寫過信的,還有…還有禮物。”
蘇豆豆皺著眉頭一臉的不痛快:“你平時說話也這樣兒么?”
“不…不是,我…我是看見你緊張…”
“那你趕緊向后轉,齊步走,別看我了。回頭再說我把你弄成了結巴。以后沒事兒也別給我寫信了,寫了我也不看,禮物什么的也都是直接扔了。趕緊走,我們還有事兒。”
車長征急了,趕忙繞過車頭,一邊跑一邊喊:“蘇…蘇…蘇豆豆,你…你別走,我…我還有話…要…要對你說”
“說什么說啊,你剛才不是挺橫么?還讓我男朋友把東西給你從垃圾桶里撿回來,就你這一看見漂亮姑娘就結巴的德行,以后讓你跟我那幫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姐妹們見了,你還不得一口氣憋死?趕緊圓潤的離開,我沒空跟你瞎耽誤工夫啊”蘇豆豆一邊很不耐煩的揮著,一邊就往車里鉆。
關于這個圓潤的離開,周圍的人,包括車長征在內,一時半會兒都沒能理解。唯獨已經趁機鉆進車里的石磊撲哧樂了,這是他某次跟蘇豆豆拌嘴的時候,蘇豆豆抱怨他太粗魯,于是石磊就說了這么一句,讓蘇豆豆圓潤的離開。當時蘇豆豆也是半晌沒反應過來,等后來才明白,圓潤的是球,球離開的方式就是滾。這句話說穿了,還是讓蘇豆豆滾蛋的意思。明白了之后,蘇豆豆自然沒少跟石磊繼續新一輪的抬杠,倒是沒想到這妮子記在了心里,而且活學活用。
“我不結巴,我就是剛才有點兒緊張,現在已經好了。”車長征見蘇豆豆要走,急了,這一急,那結巴也自然痊愈了。
“你結不結巴跟我沒關系,趕緊讓開,我們有事要走,你別擋道兒啊”
“我就是想跟你說兩句話。蘇豆豆,我喜歡你,雖然你現在有個男朋友,但是我相信我各方面都比他強。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我,試試看跟我在一起,保證比跟他在一起強。”
石磊聽了直樂,心道這個車長征還真是夠大言不慚的,不過也算勇氣可嘉了。
車長征還沒結束他的話,依舊在說:“我也知道,讓你立刻就跟從前的男朋友分,確實有些為難。不過,我不介意,你可以不跟他分,而僅僅是多一個男朋友。然后你就可以比較一下我們倆,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發現我的好,然后就會心甘情愿的讓他離開跟我在一起了”
石磊在車里樂的更厲害了,這直接讓他想起那一世聽到的一個笑話,說是一個男生被評為校草,可惜他在高中階段就有女友,而且為人比較老實,學校里雖然有不少女生對他芳心暗許,但是卻苦無機會搶過來。結果有個女生就大著膽子去找校草了,問他,有女朋友么?校草答曰:有。女生又問:介意換一個么?校草很老實的點了點頭:介意。一般人估計到這兒就真沒轍了,可是這名女生牛叉就牛叉在這兒了,直接問了一句:那你介意多一個女朋友么?校草傻眼了,見過愣往上生撲的卻沒見過這么生猛的啊,于是傻乎乎的就搖了搖頭,說了聲不介意。然后,一個月過去了,該女生成功上位。
今兒這個車長征,很顯然與那女生絕對是一條道上的人吶,只可惜他是個男的,蘇豆豆又實在對他沒有半點興趣。他要是個女孩兒拿這招對付學校里這幫男生,估計屢試不爽。
而蘇豆豆聽著這話,瞪大了雙眼,心說見過沒臉沒皮的,還真是沒見過這么沒臉沒皮的,今兒也算是見到極品了。只是蘇豆豆總不能真這么罵出口,而且也對車長征這種恬不知恥的勁兒實在有些好奇,于是玩笑似的問了一句:“那好,你都說說,你有那些地方好的?”
車長征大概是真沒聽出蘇豆豆話里諷刺的意思,樂不顛的就說:“我從小學一年級到現在,每年考試成績都是我們市的第一名。”
蘇豆豆很同情的看了看車長征,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哦,那他不行,但是,他比你有錢。”
車長征繼續說:“我在吳大是星星詩社社長,迄今為止,在全國媒體累積發表詩詞已經有上百首了,小說也發表累計過十萬字了。”
蘇豆豆依舊滿臉認真:“哦,那估計他也不行,但是,他比你有錢。”
車長征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不帶蘇豆豆這樣的,無論他說什么強項,蘇豆豆都只有一句,那就是石磊比他有錢。
但是車長征依舊在努力:“我會彈鋼琴,八級。”
“八級也是業余貨色,不過,他也不行。但是,他比你有錢”
“我會寫毛筆字,會畫國畫。”
“他比你有錢”
“我會下圍棋,業余三段。”
“他比你有錢”
“我會跆拳道…”車長征已經沒底氣了,主要是蘇豆豆說“他比你有錢”這五個字的時候,一臉的正經,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似乎有錢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跆拳道?他好像還是不會。不過…”
“你不帶這樣的,我不管說什么你都說他比我有錢?有錢那么重要么?”車長征終于爆發了,大喊了起來。
蘇豆豆很認真的搖搖頭:“我這次不是想說他比你有錢,雖然這也是個理由,但是這次我其實是想說,甭管你是會跆拳道還是空道,就你這副小身板兒,我估摸著他一個人揍你三個不一樣,肯定沒問題。不信你可以找他練練,但是被揍了別哭鼻子就成。”
說完之后,蘇豆豆真的懶得再搭理他了,如果他一開始不是對石磊的態度顯得太咄咄逼人,或許蘇豆豆還不會對他這么苛刻,只是他的表現已經讓蘇豆豆很不爽了,蘇豆豆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跨進了車里,看到石磊笑得渾身抽搐,蘇豆豆氣的直瞪眼:“笑死你最好說什么來幫我的忙,這下好,還得是我自己打發了他。”
石磊忍著笑,卻忍不住的說:“那不是給了你一個機會,一直告訴他我很有錢么?哈哈…”
“笑你妹啊”好,這句話已經被石磊成功的提前讓其成為9798年度流行語了。
本以為這事兒就該到此為止了,卻不曾想車門之外又傳來那車長征的聲音:“看你平時挺有個性的,還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沒想到也和那些沒眼力的貨色一樣,都是拜金女。說什么男朋友,還不是看上人家的錢了?平時送你禮物你都愛答不理的,看也不看,原來是嫌棄我們送你的禮物檔次低啊,也是,人家開著法拉利估計送你的禮物都是成千上萬的,咱們那幾十塊錢的東西當然入不了你的法眼了。虛榮喂,小子,說你呢,有錢了不起么?開輛破車跩什么跩?還不是投了個好胎?你也就這個本事了,仗著自己家里有錢跑出來胡混,敗家子兒,遲早有一天把家產敗光了,看你還神氣個什么勁兒”
聽到這種話,石磊就愣住了,之前雖然車長征的態度就讓他有些煩,不過也僅僅只是煩而已。現在聽到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話,石磊倒是有些可憐他了。真說起來,他條件也算不錯,皮囊生的還行,而且琴棋書畫也都算是有點兒底子,估計家里頭條件也比一般人強不少。只可惜他看上的是蘇豆豆,別說蘇豆豆這會兒覺得自己喜歡的是女孩子,就算是她有心找個男朋友,估計這車長征也僅僅是她考慮序列里一個并不算太起眼的排隊漢而已。
有差距不去自省,反倒怨天尤人,還因此去詛咒他人,這品性是真的有點兒問題。
不過石磊來不及做什么,蘇豆豆已經火大了,猛然一推車門,蘇豆豆沖著外頭大喊了一聲:“我看上他的人還是看上他的錢關你屁事啊?我說你這人怎么沒皮沒臉的呢?自己沒本事,還跑這兒怨天尤人的。投了個好胎怎么著?你有本事也去重新投胎就你這樣兒的,合該回爐重造,那個女的真要是看上了你,那還不夠她倒霉的。我就看上他的錢了,怎么著了?我就是拜金了,又怎么著了?”
看得出來,蘇豆豆是真火了,估計從小到大都還沒人敢這么擠兌她,尤其是說她是拜金女什么的。
一扭臉,蘇豆豆又沖著石磊吼了一嗓子:“你還看什么?開車啊不會開就起開,我來開”
車長征還跟那兒得瑟:“你找的那個不是男人,要是換成我坐在車里,有人跟我這么叫囂,我早就沖出來跟他決斗了。”
蘇豆豆坐在車里,扭臉瞪著石磊,那意思好像還真是等著石磊出去跟車長征單挑。石磊當然不至于去跟他單挑,但是這會兒他也必須站出來說句話了。之前是有心讓蘇豆豆自己去解決,但是遇到這種不開眼的家伙,石磊也只能自嘆一聲穢氣。
施施然從車里走了出來,石磊也不過去,只是趴在車頂上對車長征說:“車長征是?”石磊看了看圍觀的學生們,搖搖頭,嘆口氣:“你知道什么叫做男人么?男人不是看到漂亮姑娘就奮勇前進,被拒絕了就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那是潑皮無賴,不是男人。男人也不是叫囂著要為女孩子決斗,那不是英雄氣概,或許你看英國和法國的小說看多了,那些紳士們為了心愛的女人決斗得有個條件,那就是至少那個女孩子是在兩個紳士之間猶豫不決,而不是像你現在這種情況。無論從哪一點來看,我都是勝利者,你都是失敗者,我為什么要跟你決斗?贏了你,我得不到任何好處,輸了,豆豆也不會跟你走。”
原本周圍一片嘈雜,大概不少人都以為石磊下來會跟車長征撕巴到一起,可是等石磊這番話說完之后,那些學生都愣住了。
“至于你數落豆豆拜金,說她看上的是錢不是人,那么我告訴你,我可能比你,或者比現在周圍這些同學家境都要好一些,但是比起豆豆家,那絕對是小巫見大巫。這輛車,其實不是我的,是豆豆的,只是豆豆作為一個學生,覺得開著一輛幾百萬的車在校園里溜達太扎眼,不像個大學生的所作所為。所以,我其實是開著她的車來接她的。至于我自己,也有輛車,而且不是靠的家里人買的,我父母估計沒我有錢,這都是我自己一一腳賺來的,大約八十幾萬。
投胎都有投的好和投的壞,但是不能因為自己投胎不如別人,就火急上房。投了個好胎,更不是什么可以被人指摘的事情,而投了個普通的胎,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這是老天給的,而老天也有給不了的,就比如你說的你什么鋼琴八級、從小到大成績第一之類的。女孩子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求他比其他人都好,往往只是因為他有一個長處吸引了這個女孩子,就會讓這個女孩子死心塌地。豆豆之所以不管你說什么,她都只告訴你我比你有錢,那是因為豆豆想要讓你明白,并不是說你足夠出色,足夠優秀,就能讓她喜歡上你的。只要你有一點不如我,她就可能因為這一點選擇我,而不是你。
你應該是大三的學生?二十歲的人了,我倒是覺得你該懂點兒事了。在這么多人面前大呼小叫的,你就不覺得丟人么?幸好你還只是圍棋業三,鋼琴八級,這要是讓你成了職業棋、專業鋼琴家,你還不得整天站在廣場告訴天下人你是誰?豆豆是個好女孩兒,大方,漂亮,很多男生都會喜歡。既然她的可選擇范圍那么大,你又憑什么要求她選擇你呢?即便是憑各自的能力和本事,你也該知道,這世上比你強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愛情不是比較,而是需要用心去對待的。還是那句話,麻煩你讓開,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
石磊輕輕的拍了拍法拉利的車頂,示意車長征讓開。
周圍的學生被石磊這一番話徹底驚呆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拍起來,結果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時間圍觀的學生們都鼓起掌來,為石磊這番話喝彩。
有個好事的男生還嘬了聲口哨,大叫了一聲:“嘿,哥們兒,本來我挺不服氣你的,也覺得你就是個有錢的花花公子哥兒,不過現在,我服了,祝你和蘇豆豆幸福”
石磊沖著那個男生招了招,打算鉆進車里,可是車長征這會兒一張臉已經氣的發紫了,嘶吼了一嗓子:“你就是沒種不敢跟我單挑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其實石磊已經把身子探進車里了,聽到這話,卻又直起了腰身。
看了看周圍,他身后不遠有根豎著的鋼管,上頭拴著根晾衣繩,大概跟乒乓球的直徑差不多粗細。
石磊走了過去,伸搭了一把那根鋼管,試探出來是普通的空心管,便略微的運了運氣,把這段時間感覺到身體里隱約的那股氣流引入右臂當中,腳下跨了個馬步,一揚臂,右空心握拳,那背便重重的砸在了那根鋼管上…
圍觀的學生,包括車長征都沒看出石磊這是個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們就看到石磊收回之后,那根鋼管已經彎下一個大約一百二十度的角度了。折彎的地方,正好就是石磊那一拳所打的位置。
“豆豆剛才說不管你會的是跆拳道還是空道,單挑的話,我一個打你三個,并不是賭氣的話。其實還保守了點兒,我估計五個你這樣兒的,應該不是我的對。”說罷,石磊就徹徹底底的無視那個還在傻乎乎的看著那根鋼管的車長征,徑直鉆進了車里,發動法拉利,緩緩的離開現場。
石磊走后,一群男生圍到那根鋼管旁邊,一個個伸比劃,嘴里驚詫不已。看著周圍那些嘲諷的目光,車長征終于不好意思留在這里了,灰頭土臉的抱頭鼠竄。而雙方事主都閃人了,這些看熱鬧的又對著鋼管嘖嘖了幾聲,也就作鳥獸散。
只是苦了坐在車里的石磊,一邊開著車,一邊抽抽著嘴角。
“哎喲喂,老天爺,我的!”
蘇豆豆看著石磊的背,已經腫起老高一塊,剛才那一拳,石磊也就是想一下子把那群人震懵,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但是他畢竟只練了半年的內家拳,效果有點兒,但是身體受到的反噬也著實不 “活該,誰叫你裝叉的!”蘇豆豆得意了,剛才石磊當當當當那一套,說實話,把她也給震了,平時跟石磊斗嘴斗習慣了,還真是想不到石磊居然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嘖嘖,那叫一個大義凜然,那叫一個牛逼哄哄!還別說,在那么一瞬間,蘇豆豆還真有點兒覺得,如果有一天她真要找個男人的話,石磊也還算是夠格。至少石磊剛才那小小瞬間的爆發的過程中,真的是魅力無限啊!溫文爾雅,不徐不疾,即把道理說了,又不顯得氣急敗壞,還讓對方徹底的啞口無言。
男人,就得做成這樣兒!——蘇豆豆假裝目視前方,其實卻是偷偷的瞅著石磊,心里也在偷偷的夸著石磊。
看到石磊疼得直咧嘴,蘇豆豆也有點兒不放心了,終于放下矜持,轉過身滿臉擔憂的說道:“你沒事兒?沒傷著骨頭?要不然找個醫院去看看?你別開車了,先在路邊停下來,讓我看看你那!”
石磊的確疼得不行,也不敢托大,找了個樹蔭底下把車停了,任由蘇豆豆捧著他的。“你看看你,不行就別逞能,像是剛才那個貨,你直接抽他不就得了,干嘛沒事兒跟鋼管過不去啊。看你這給腫的,疼?”蘇豆豆小心翼翼的摁了摁腫的老高的背,小臉皺巴的就好像是她在疼一樣,還特別小心翼翼的吹著涼氣,那樣兒,看的石磊不由得忘記了疼痛,臉上也出現了淺淺的笑容。
這個時候的蘇豆豆,其實才是她最可愛的時候。{.打/}
大大咧咧,有點兒傻氣,卻無比善良的蘇豆豆!
車子又重新發動,開出去老遠,蘇豆豆突然扭臉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這輛車是我的?”
石磊含笑不語,拍拍座位上的卡通沙發套,眼角瞟了瞟車前窗擺放的幾個小物件,蘇豆豆還有些不服氣的說:“就不能車主也是個女孩子么?”
石磊這才說道:“老風說是從申浦調來的車,朋友給他連夜開過來的,可是這車牌照是平京的。當然掛平京牌照的車在申浦呆著也不叫事兒,只是我早晨上車的時候,看得出來這車明顯跑了一整夜。真要是從申浦調過來的,你們昨兒吃晚飯老風肯定就打電話讓人把車開來了,三個來小時也就到吳東了,何至于跑了一夜?”
蘇豆豆很是懊惱,撅著小嘴說道:“早知道就直接告訴你這車是我的了,省的被你看出來還嘲笑我。我還不是怕你說我臭顯擺么!我生氣了!”說罷,果然鼓著個腮幫子,開始生氣,再也不跟石磊說話,雙眼望著車窗之外——原本蘇豆豆說是要請石磊吃飯的,算是感謝他早晨如此爺們兒的表現。只是蔣風約的電話很準時的打了過來,石磊告知蘇豆豆工作為重,自然的被蘇豆豆一頓瞧不起,無非說他財迷之類,最終還是讓梅清過來接他去了訂好的飯店。
石磊本就想讓風森林一塊兒過去,風森林由于石磊的一番話,此刻心里也不免惴惴難安,主動提了出來,倒也名正言順,畢竟風森林是石磊那間公司的第二大股東。
到了飯店,石磊和風森林提前有了準備,也沒有任何驚奇之處。倒是鹽縣那兩個人看到風森林便愣了神,回過神來趕忙伸出,連聲說道怎么風總也來了。
蔣風約提前跟對方知會過,中午設宴款待他們的是公司真正的老板,這一見之下,很明顯那倆人有點兒發懵,完全沒想明白這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公司為什么和五行科技是同一個老板。
經過蔣風約的介紹,那倆人才終于釋懷,得知石磊是正牌老板,而風森林則只是一個股東而已。而石磊也知道那兩人的名字,一個叫做呂通,另一個叫做熊宏偉。
“怎么二位與風總認識?”石磊自然是要裝裝糊涂的,既然已經知道對方就是跟風森林合作的同一批人,石磊就處處都要留個心眼,這里頭的毛病實在太大了。
“也不能說認識,只是風總的公司在和我們談一個合作項目。”其中略微年長一些的,名為呂通的男子一邊說,一邊望著風森林,似乎在擔心這件事究竟能不能說。
風森林充當解釋的重任:“我不是跟你提起過,我現在在和鹽縣一家公司談合作開發一個研發基地的事情么?倒是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巧,他們跟你也有合作。”
石磊故作驚訝:“哦?這倒是巧了。這就正應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老話,二位怕是還不知道,風總擁有我們石頭科技的三成股份,而我們石頭科技,也擁有五行科技的一成股份,我們兩家公司一直都是戰略合作伙伴。想不到啊想不到,風總也在和你們談合作,如今我們卻又要合作了。你們不是想看看我們那個新產品么?那個就是五行科技開發,授權給我們全權代理生產和銷售的產品。”
呂通似乎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可能怕這無端的見面,會讓面前這兩個合作伙伴之間產生什么芥蒂,從而影響到三方的合作。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那我可就放心了。”
石磊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在服務員上菜的間隙,把話題自然的引到了他們這次要談的事情上。
其實也沒什么需要石磊多談的了,無非就是重新確認一下雙方的合作關系,甚至于蔣風約連合同都已經帶來,只等吃完這頓午飯之后就可以直接簽署。而這倆人也就算是完成任務,可以趕回鹽縣,準備等待石磊這邊派去的工程人員負責安裝調試等等工作。
因為是中午的關系,大家都沒怎么喝酒,只是淺嘗輒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石磊放下了筷子,這才問到:“呂經理,本來這個時候我們其實就已經可以簽合同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單子,像是這樣的工程,我們公司已經接了不下十項,整個安裝調試的過程,也就是一周之內可以完成的事情。不過因為五行科技也在和你們公司談合作的關系,我倒是產生了點兒疑問,想要問問兩位。”
剛才的過程中,石磊基本上已經摸清了呂通和熊宏偉這二人的底細。
呂通原先供職于一家電子廠,在供銷科擔任個副科長的職務。那家電子廠設備老化,人員冗余,如果不是因為國營單位有地方財政的關系,恐怕早就該從市場上消失了。這次他們所代表的公司,實際上算是剛剛成立不到一年的一家公司,主要的架構也是從那家電子廠改制兼并重組而來,只是這個重組跟325所有所不同,在整個重組過程中,基本上國有資產就退出了企業的經營管理,而由跟風森林直接接洽的那個技術團隊全面兼并,政府方面只是拿到了一筆固定數目的資金,然后在未來依舊享有這間公司15的利潤分配罷了。純粹的干股,不可變現不可參與經營和管理,比石磊那10的股份要求還要苛刻許多。
這種事情在國有企業改制成為民營資本的過程中屢見不鮮,甚至于有重組過后政府部門一分錢都拿不到的,那些國有資本都流入了私人口袋。
新公司成立之后,大部分的干部就都由政府部門重新分配工作,少量的被這家企業返聘,留在了新成立的公司里任職。當然,收入和地位都上了一個臺階,呂通現在就掌管著新成立的公司里整個業務部門,比較起來倒是相當于當初的供銷科科長了。薪水自然也翻了幾番,不過這不是石磊考慮的范圍。
熊宏偉的大學畢業生,今年才被招聘到這家公司,接觸到公司的第一個業務就是這個,其職務是呂通的助。私人關系上,他是呂通妻子的外甥,也就是呂通小姨子的兒子。
從這一點上來看,呂通和熊宏偉只是這家公司的供職人員,倒是跟那個擁有技術也擁有資本的團隊沒什么關聯 聽到石磊的話,呂通呵呵笑著,因為喝了點兒酒,臉上紅光滿面:“石總有話直說好了,以后我們肯定還會有很多接觸的。”他指的是研發基地的事情。
石磊點了點頭:“剛才和呂經理聊了不少,也大概知道,你們公司其實主要就是一家電子廠,經營范圍主要還是生產電子元件。其他方向的業務都還在拓展之中,而且公司成立一年來,原創的那個開發團隊似乎還沒有拿出任何可以投產的產品來。是這個意思?”
呂通的臉上略微的有些尷尬,點點頭道:“唉…不瞞二位,我們原先那家廠子,如果不是因為國營單位這四個字,恐怕早就破產倒閉了。去年新東家兼并重組了我們廠子,實指望有了新東家,有了新技術,也有了,能夠…不敢說大展宏圖,至少一改從前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局面。可是新東家那邊似乎不著急,依舊讓我們就這么閑著,這一年下來,除了廠子里原先就能生產的一些電子元件,幾乎任何創新都沒有。我一直在問上頭,總說就快有產品了,可是卻就是不見投產。”
石磊笑了笑,心道這個呂通倒是個老實人,這也好辦了,怕的就是遇到一個老油子,嘴里沒實話,凈給你云山霧罩不著邊際的胡吹,反倒問不出什么東西來。
“這么說,這一年你們等于就是靠新東家養著的咯?”
“誰說不是呢!真不知道新東家在想什么,其實我們這些被返聘留下來的干部,都是想好好的幫新東家干,好歹人家賞識你,留下了你,還給你開了從前幾倍的薪水不是。可是…”呂通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如今的窘迫狀態。“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石磊笑著接腔。
“對對對!你看看,還是石總有文化,這話說的太對了。我們現在是勁兒沒地方使口阿!”
石磊再度點了點頭:“那就奇怪了,既然你們公司其實沒什么業務,生產能力也不強…不好意思,我就實話實說不繞彎子了…”石磊怕說的太直,會讓呂通這個老實人尷尬。呂通卻擺擺,示意不打緊,石磊便接著說:“我的意思是想說,既然你們公司各方面處于一個半停頓,只是依靠這個新東家的資金在強撐的局面,還弄這么一個辦公自動化系統干什么呢?雖然不是什么大單子,但是一個工廠那邊的,一個公司這邊的,兩套系統下來,總金額也超過三百萬了。有這三百萬,我估計以你們公司的規模,撐上一年都綽綽有余了?”
“何止一年口阿,兩年都夠了。我也想不通,但是老板說要上馬辦公自動化項目,說是要提高辦公效率,我們就聽命行事唄。其實哪有什么效率,閑的蛋都疼,再提高效率了,更沒事可作了。”
似乎是擔心呂通這番話會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熊宏偉趕忙接了一句:“姨夫年紀比較大,行為也比較守舊,他很難明白,一套完善的辦公自動化系統,在公司一旦忙碌起來之后,能夠為公司有效的節約多少成本。我想老板既然要做這樣的投資,可能很快我們公司就有新產品投產了。”
“真要是有新產品,也就不用跟五行科技合作搞什么研發基地了,這顯然代表著你們公司至少在可以預計的未來之內,是拿不出什么合適的技術生產新的產品的。我說話比較直,冒犯了還行二位原諒,主要是我有些不太理解。”
呂通嘆了口氣,石磊的話說到他的心縫里去了,倒是熊宏偉眨了眨眼睛,似乎感覺出石磊話外有話。
“石總有什么話不妨直說…”熊宏偉突然問到。
石磊留意的看了一眼熊宏偉,笑了笑道:“我也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就是比較好奇,其實跟我們之間的合作沒什么必然的關系。”
熊宏偉皺了皺眉頭,石磊說這話,似乎意思是到此為止,他不打算繼續探討這個話題了。
心里雖然還是有些疑問,但是既然石磊表示不繼續談下去了,熊宏偉和呂通自然也不可能非要拽著石磊談不可,畢竟他們剛才談的跟這次的業務幾乎無關,完全是他們公司內部的事情。
蔣風約拿出了合同,雙方過目之后,各自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呂通放下公司的印章,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回自己的包里的時候,石磊出其不意的又問了一句:“誒,對了,呂經理,你們公司老板是什么地方人?”
呂通沒防備,一邊把印章放回包里,一邊抬頭思索,然后雙目空洞的說:“我也只見過老板兩次,聽他口音,似乎是南邊來的,嶺東嶺南那邊,我說不好。”
“哦…這樣,那那個技術團隊呢?就是跟風總的公司要合作開發研發基地的那些人。”
“我們跟他們幾乎沒打過交道,不過口音跟老板應該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我聽風總說,你們公司那個技術團隊好像有軍方的背景,是軍方退下來的技術人員?”
呂通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那些人幾乎不露面,跟我們這些部門從來都不打交道的。”
石磊笑著站了起來,伸出:“二位下午要趕回鹽縣?”
呂通趕忙跟石磊握握:“是呀,公司業務不多,我們也就不在外頭浪費差旅費了,酒店住一晚也都是錢吶。”
石磊點點頭,心里也有了個決定,不過這時候不能說:“那我就不送二位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石總放心,我們公司雖然這一年沒什么業務,不過賬上的資金還是很充裕的,老板似乎不缺錢。我回去之后,二十四小時之內第一筆款項就會打到貴公司的賬上,然后還要麻煩石總盡快安排工程人員去我們公司。”
離開飯店之后,石磊和風森林目送呂通和熊宏偉上了出租車,往長途汽車站趕去,這倆人,居然沒好意思用公司的車,而是坐長途車來的,說是過路費比車票錢貴多了。
讓蔣風約的助把她的開回公司,石磊則和風森林以及蔣風約一起上了道奇公羊。
三人坐在后邊,圍成半個圓圈,石磊問風森林:“風哥,感覺如何?”
“早上就被你說的有點兒心懷忐忑,現在更沒底了,這公司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石磊點了點頭:“說說你們公司那個負責東南亞地區進出口的經理的情況。”
風森林沉吟了一下:“嶺南人,不過說話幾乎聽不出口音,接觸的時間長了,才能勉強從個別的字眼里聽出些口音來。三十五歲,身材矮小皮膚黝黑,倒是具有南方人很典型的特點。”
“有沒有可能跟那個所謂技術團隊,以及這個所謂的老板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風森林重重的點了點頭:“原本沒注意這樣的細節問題,只是覺得那個團隊是打南邊來的,倒是真沒想過他們會是同鄉。石石,你是擔心他們是個詐騙團伙?”
石磊搖了搖頭,擺擺道:“詐騙團伙倒不至于,而且也沒有這樣的詐騙團伙。你有聽說過一個詐騙團伙懂技術,而且有軍方作風,并且愿意在一個完全無關的地方呆上一年,還跑去收購一家曾經的國營單位,坐吃山空一年,就為了跟你搞一個研發基地的么?我倒是懷疑,他們根本就是沖著你里的技術來的。我記得不錯的話,325所的改制,應該是從一年前開始談判的?97年初?”
風森林順口說道:“96年底開始的,這事兒傳出去比較早,幾乎是剛有改制的念頭,就已經被傳出去了。當時不少主流媒體都有報導,把325所這種研究所的改制視為改革進程上右一個大步伐。”
“鹽縣的那個廠子,改制是去年年初開始接觸的。現在只剩下一條,你們那個負責東南亞地區進出口貿易的經理,是什么時候進的你們公司。”
風森林毫不猶豫,立刻就說:“早晨你跟我說過這件事之后,我就在電話里跟我們家老爺子聊了聊這件事,老爺子覺得你的謹慎很有道理,畢竟這牽涉到一部分軍用技術,哪怕是已經淘汰下來的技術。所以他調出了李雄飛的簡歷,此人是去年五月份進的風氏,原先在新加坡留學,畢業后在印尼工作了幾年,前年年底回國,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后進入了風氏。剛開始只是給了個副經理的頭銜,目的是想要試試他的能力。結果他三個月內做成了幾筆大單子,幾乎趕上風氏96年全年在東南亞地區的貿易總量。于是試用期滿之后,就把他調整到了負責東南亞地區貿易經理的位置上。”
石磊打了個響指:“時間對上了!”然后便默不作聲,低頭思考。
風森林等得有些不耐煩:“石石,你有話就直說!”
石磊沒理他,又過了會兒才抬起頭道:“風哥,我有個想法,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是你不妨聽聽。00ks&&百度筆趣閣&&”
“商業間諜?潛伏到我們風氏其實就是為了這批軍用技術?可是他們最初并不知道我們能夠得到這批技術口阿,說起來,這要不是因為你,王大齊也不可能這么痛快的把這批技術給我。”
石磊搖搖頭:“我擔心的,比這要可怕的多。”
風森林不耐煩了:“你倒是說口阿,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的作風口阿。”
“間諜,沒有商業。”
風森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沖口而出:“沒有商業還間個什么諜…口阿?你什么意思?你是說…”
石磊皺著眉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我們325所的那些技術,根本就沒什么用口阿,完全都是民用技術。而且,即便是這次從王大齊里得到的這批技術,也依舊是軍方淘汰下來的。即便是被他們拿去國外,也沒什么太大的價值。如果說是偶然得到倒也罷了,對于東南亞的那幫小國家可能還有些作用,至少能讓他們省點兒錢。但是花費一年的時間,如此處心積慮的布了這么個局引我入彀,得不償失口阿。##筆趣閣必去##早晨你跟我說過之后,我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那批技術,沒什么太大的軍事價值,其實歐美發達國家早已把這些技術賣給電子企業了。如果這幫人是間諜,他們完全可以不需要這么麻煩,花點錢從歐洲人里買就行了,比如西門子這樣的企業。”
石磊還是皺著眉頭:“我不清楚這里頭有什么奧妙,但是我把這所有的線索綜合起來,只能得到類似的結論。嗱,我們一條條的來分析…”
“好,你說!”
石磊調整了一下座位,道奇公羊這款商務之星雖然談不上是什么豪車,但是作為一款商務車,功能真的有夠齊全。坐在這里頭來一場小型會議,既不會擔心有任何的泄密,又甚至比一般的會議室還要舒服。
“第一,以他們公司目前的情況,你覺得他們跟你一起合作成立這個研發基地的意義在哪里?”
“當然是迅速開發出一種可以投產的技術,然后在市場上賺錢咯。我說過了,大齊給我的技術是軍用技術,轉化為民用技術需要投入相當的精力。以我目前的技術實力,要開發出完全適合民用的技術來,至少是一年以上的周期。而那幫人似乎對軍用技術的了解比我們深入的多,有了他們的加入,大概三個月,我們就能有第一款采用這批技術的產品問世,預計半年左右就能批量生產投入市場了。”
石磊點了點頭:“那么,三個月后,研制出來的產品,你打算交給誰來生產?”
“廢話,當然是你,他們那個工廠在技術方面都沒什么保障,而你的風翔,不談我還有三成的股份,即便沒有,技術角度上你也比他們有優勢的多。”
“對呀,既然是要給我們生產,那他們能得到什么?一部分利潤么?他們的工廠還是死的。##筆趣閣必去##”
風森林愣住了,他似乎明白了石磊的意思,語速變得緩慢下來:“你是說…他們跟我合作成立這個研發中心,除了能在投產并且產生效益之后得到一筆利潤,其他什么都得不到?換句話說,那家工廠依舊是目前的狀況,這對于解決他們公司的根本問題起不到任何作用。”
石磊再度打了個響指:“對,這就是問題所在。”
風森林又問:“那第二點呢?”
“第二,你能說出他們兼并重組這個廠子的目的么?難道就是為了幫國家解決一下國營企業負擔太重的困難?然后他們花錢養著那些工人?呂通說了,迄今為止,除了重組工廠的那接近一千萬的資金,他們投入的新機器的價值也超過三百萬,然后,還有這一年的工資,一百多萬,這已經接近一千五百萬的投資了。如何收回,何時收回?”
風森林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對方這家公司完全違背了商業運作的客觀規律,根本是在一條盲目投資并且不打算收回投資的路上行走。
難道,這幫人真的是所謂間諜?這么一個大規模的間諜團伙,這也太可怕了?最關鍵的地方在于,這批技術里,真的沒有什么涉及到高級機密的技術口阿,花費這么大的氣力去操作,也太過于大題小做了?這簡直就難以想象。一千多萬,而且接下來的合作恐怕還得有數百萬乃至過千萬的投資,有這兩千多萬,到西門子直接買技術不是更劃算?
“我只是想不通,如果他們是間諜的話,究竟想要從這批技術里得到什么呢?說真的,他們把所有投資的錢擺在王大齊面前,估計王大齊會很痛快的答應把這批技術賣給他們。實在沒有含金量口阿,軍方能淘汰下來,對民用技術可能會是一個促進,但是對于一個國家,哪怕是那些東南亞的小國,都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石磊勉強笑了笑:“究竟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那只有他們知道,我又不是特工,又不是情報人員,我哪里會懂這些。我只是覺得這個合作里頭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出于一個商人謹慎的本性,把所有疑問提出來罷了。可能是我小說看多了,一聽到軍方技術然后又有軍方背景的技術人員,我就情不自禁的往間諜這種很神秘的東西上去想?”
風森林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小子,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我知道你的懷疑是有道理的,這家公司和這批人的確太詭異了。我回去之后會好好查查李雄飛的來歷,包括他在國外的那段經歷。”
石磊點點頭:“嗯,總之謹慎點兒好。我覺得你不妨也可以找王大齊商量商量,他才是最了解這批技術的人,或許他能給你一些提示?”
那一世,風氏企業的無端消失,以及王大齊王小齊這兩個原本應該在圈里擁有足夠知名度的人的消失,讓石磊確信,他們的命運必然是被某種事情緊密的聯系在一起的。而就目前看來,能把風氏企業和王氏兄弟綁在一起的,就只有這批原本隸屬于軍方,現在已經被軍方淘汰下來的電子技術。而至今為止,最有可能讓他們出事的,無疑就是這幫帶有南方口音,行為詭異的所謂投資者和技術團隊。是以,石磊幾乎可以斷定,這幫人身上一定有問題,而且十有是牽涉到國家安全的問題,否則,沒理由一家如此龐大并且在軍政兩方面都擁有良好關系的民營企業消失的如此徹底,甚至于后來都再也沒有人提及這件事。
“好,我晚上約大齊吃飯,要不然你一起參加。”
石磊笑著搖搖頭:“我得回去陪老爺子吃飯,你知道的,通常我都不參加晚飯的飯局。飯后如果你們繼續聊,就打電話給我。反正這幾天我看來是回不去潤揚了。”
就此說定,石磊讓梅清開著車把風森林送回了公司。
蔣風約下午沒什么事情,干脆便跟石磊一起回家。
路上,石磊問蔣風約:“風約姐,過幾天我肯定就要回潤揚了,大概要到年后才過來。你說我是不是把爺爺先接回去?反正你過年還是要回潤揚過的,你跟爺爺兩個人也不值當開火,干脆到我們家過,還熱鬧點兒。我估摸著,我家今年過年肯定不太平,有你和爺爺在,也能幫著擋擋駕,我父母肯定特別歡迎你們過去。”
蔣風約有些猶豫,如果換做之前跟石磊的關系,搞不好她就直接答應了。可是現在跟石磊之間,這又不方便公諸于眾的一種關系,面對其他人還好,要讓蔣風約面對石磊的父母,總有種見家長的擔心。不過,她倒是也挺想跟石磊一塊兒過年的,這樣倆人就能一直呆在一起了,也省的石磊被張一松拖出去瞎玩兒。
“要不先問問爺爺!”蔣風約最終小聲的說道,前邊開車的梅清聽到蔣風約這口氣,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看了后座的兩人一眼,倒是沒看出什么古怪來,只是梅清還是從蔣風約的說話方式中感覺到了點兒什么。
“爺爺肯定答應,我開口,他能不答應么?而且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想回潤揚過年。”
“反正你先問問。”蔣風約幽幽的說,心里卻像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一股強烈的丑媳婦兒要見公婆的感覺涌上心頭,最關鍵的,是她這個媳婦兒還不能曝光。不管將來如何,至少現在石磊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總不能說這會兒就領個媳婦兒回家 晚上石磊和蔣風約出門散步,接到了風森林的電話。石磊沒有多說,因為他知道,王大齊對于商業模式不敏感,他很難體會到風森林的那種感受。對于鹽縣的那批人,他們的行為反常,在王大齊眼里大概跟普通的公司沒什么區別。而既然王大齊說這批技術即便流到海外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至少可以讓石磊略微的安心一些。至于王大齊說風森林和石磊杞人憂天,對于他這種跟商業幾乎不沾邊的人而言,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總之你多留點兒心,我也希望自己只是杞人憂天,沒事大家都好。”
風森林聽到這話,嗯了一聲:“我會注意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道理我懂。你哪天回潤揚?我組織一下給你送個行?”
“別了,昨晚我很受傷,以后別跟我提踐行這回事!”
“哈哈哈!對了,早上豆豆那話說的語焉不詳的,你當時到底做了什么?讓豆豆如此稱贊?少見啊,那妮子很少這么夸人的,除了夸我們家小水水的時候。”風森林哈哈大笑起來。
“不跟你說了,這會兒在外頭散步呢。你回頭自己問豆豆,她肯定比我說的繪聲繪色,其實我覺得她大學畢業了去學說相聲或者評書估計比較受歡迎。”
“哈哈,那估計得爆棚,說不說的都不吃勁了。”
石磊點點頭:“也對!”
這段話,自然說的是蘇豆豆的容貌和身材,完全男人的角度。著里陌生的電話號碼,卻聯系著一個熟悉的人,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對方的笑容,對方走路的姿勢,甚至于對方吃飯的時候喜歡用叉子而不喜歡用筷子,以及用叉子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翹起一根尾指,這些都歷歷在目。一切,就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只是,石磊至少有半年多沒有見過那個人了,而且,現在即便再能見到,也是見到一個更年輕的她。
終于摁下了綠色的通話鍵——現在是平京時間上午八點整,石磊已經回到了潤揚,早晨依舊保持了良好的生活習慣,六點起床出門鍛煉,回來之后陪孟秋華吃過了早飯,孟秋華出門上班之后,石磊這才坐在客廳里撥通了打給秦慕北的電話。
電話不出所料的很快接通了,那邊的時間應該是半夜一點。
一個慢吞吞的聲音響起,熟悉,卻又如此遙遠。
“石磊。”秦慕北果然一如既往的聰明,石磊都還不曾開口,她就已經猜出了石磊的身份。
石磊腦子里滿是秦慕北的樣貌,臉上也不禁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是我。”
“這么晚來電話。”語速很慢,顯得柔弱,這種聲音和語速給人造成的印象是電話那頭坐著一個身材單薄,臉色蒼白宛如受傷的小貓一般的女子。
石磊知道,這是秦慕北的習慣,她說話似乎永遠都沒有疑問式,讓人只能從她的話語之中判斷,她到底是在問話,還是僅僅只在陳述。根據對秦慕北的了解,石磊主動的在秦慕北這句話后邊替她加了個問號,然后回答:“估計你該不會睡,很奇怪,我似乎能猜出你是夜行動物。”
“秦介沒有說你這么油嘴滑舌啊。”秦慕北還是簡單的平鋪直敘,話語中很少能聽出她的情緒。
“不是油嘴滑舌,僅僅是一種感覺。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這種東西,所以不說了。秦大哥說你有興趣投資我的公司?”
“有電腦,會上網,有ICQ。”很顯然,這是個三段式的問句,每句話后邊都該是個問號。
這些石磊都會,ICQ他也早就下載預備了,只是這款聊天軟件目前對不太好,石磊很不想用英文跟秦慕北交流。最關鍵的,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秦慕北的聲音了,這才是他最不想放棄電話使用電腦的原因。
“家里沒有貓,沒辦法撥號上網,電話里簡單的。第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目前從事的主要業務是什么?”
“知道,我里有石頭和他的朋友們科技公司從建立到現在所有業務的資料,當然,只是列表。除了公司成立之前跟聯通的合作,該算是推廣,其他全部都是辦公自動化系統以及綜合布線業務。風翔電子技術廠目前可以生產具備簡單路由功能的集線器,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創新,不過不足以讓你在市場上立足。”
石磊笑了,秦慕北還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索,最關鍵是她說話的口氣永遠都慢慢騰騰,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事可以讓她急躁起來。初識秦慕北的人都會覺得她是一個柔弱,沒有任何主見需要別人一路攙扶的女人。但是,跟她熟悉之后,才會慢慢的發現,其實秦慕北這柔弱和溫吞水一般的表面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強大的心臟,以及根本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內在。
“第二個問題,你想投資,當然不光是因為秦大哥說我這邊值得信任,你對公司未來的思路是什么?”
跟秦慕北交流習慣了,石磊不會被秦慕北柔弱的聲音所欺騙,他很清楚應該如何與秦慕北交流,直截了當,永遠是秦慕北最欣賞的方式。不要試圖在她面前耍小聰明,石磊幾乎沒有見過比秦慕北更聰明的人,她似乎永遠都可以猜出一個人的謊言背后的真相。
“無線通訊技術,自主研發集成電路模塊。”
“你應該知道,我這個公司的技術力量不夠強,目前還處于資本積累階段。”
“我會帶技術給你,這個你不用操心。五行科技的技術目前對你幫助不”
“咱倆誰說了算?”
“你!我負責技術產業化,所有商務活動你來做。”
“你打算給我投多少錢?”
“看你的消化能力,第一筆投資不會超過一百萬美金,永久注入,不做風投。半年內你如果能消化,會有第二筆投資。之后的要等我回國。”
“你現在不回來?”聽到這句話,石磊很是有些失望。
那邊的秦慕北也微微發了會兒愣,似乎她聽出石磊語氣當中的失望成分,覺得這個家伙有些奇怪,不回去他為什么要失望呢?
“學業沒結束,國內電信系統要改革,必須現在就進入這個行業,晚了機會就沒了。”
石磊很快擺脫了那種失望的情緒,他當然明白秦慕北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時候提出投資以及跟自己合作的事情。那一世,秦慕北回國之后做的并不是無線通訊的行業,大概就是因為在這個時間節點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而她自己又暫時回不來,因此才會耽誤了。看起來自己重生這回事,改變的可不僅僅是自己這么一小家子,甚至于直接影響到了那一世與石磊有關的人。秦慕北就是個極為典型的例子。
“好,那就這么定了,合同、文本這些東西你來起草,涉及到國際資本,我這邊爭取跑點兒政策出來。過完農歷年,我們再談細節問題。現在多說無益。”
這下輪到秦慕北愣住了,其實這也是她的想法,涉及到國際資本投資的事情,始終是有許多的事情要做的。現在她所能跟石磊談的,也僅僅只是一個投資意向而已,甚至于秦慕北很是猶豫過,畢竟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內,從未有過交集,僅僅是因為秦介牽線搭橋的關系,這種投資或許很難迅速談成。其實秦慕北也曾經做過過年期間回一趟國內跟石磊見一面的打算,尤其是秦介跟石磊提過這事兒之后,跟她通了個電話,告訴她今年過年他可能會在石磊家里過。秦慕北就決定,如果跟石磊溝通之后,雙方都比較有誠意,那么她抽個空回去一趟面談一下也無妨。
萬萬想不到石磊居然如此干脆利索,電話里他們甚至于沒有談到具體的股份分配方式,石磊就已經決定了要跟她合作,并且讓她可以著準備文本的事情。
秦慕北是不會知道的,石磊對于這次的合作,比她更要熱衷一些。因為,這是石磊重生之后最快可以跟秦慕北保持聯系的方式,而且,石磊深知秦慕北的能力和為人,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猜忌和擔心,所有商場上的勾心斗角都可以直接扔到一邊。需要考慮的,僅僅只是如何迅速的去消化秦慕北的投資而已,并且讓這筆投資最快也最大限度的產生利益。
最主要的是,石磊深知秦慕北的脾性,跟她交談的時候就不免會按照秦慕北的思路去考慮問題,在行事風格上自然和秦慕北高度統一,甚至于統一到就連秦慕北自己都感到極大的意外 當然,該求票還是得求,這都最后一天了,兄弟們能給我一個奇跡讓我最后時刻回到前十么?
再然后,不知道為啥,這周訂閱陡降20,是前幾天有什么情節寫出問題了么?還是說有什么其他我不明白的原因?還是希望兄弟們有能力的話一下訂閱,畢竟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多謝諸位 “你不需要再考慮一下。”
很顯然,秦慕北這句話后邊應該加上問號。
“為什么還要考慮?至少在你回來之前,我能得到兩筆投資,而且你基本無法干涉我如何使用這兩筆投資。而等你回國之后,依舊是我做主,你負責的是技術轉產。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我還考慮什么?我討厭文本類的東西,而你作為投資方,又在國外,想必這方面比我熟悉的多,交給你最好不過了。至于誠信方面,你父親可是一省之長,你哥哥又是日后前途無量的官員,難道我還怕你蒙我?”
秦慕北無話可說了,所有疑問石磊都已經解答的清清楚楚,沒有給她哪怕半點再產生疑問的機會。
電話舉在里,秦慕北也終于有了一種石磊在電話剛接通的時候所說的那種感覺,那就是他們似乎曾經相識過。換做從前,秦慕北肯定不相信這種東西,但是這種事情卻分明發生在她身上了。
秦慕北是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不喜歡有語調變化這種奇怪的特點的,通常跟她交流不多的人都會很疑惑,可是石磊卻表現的極為平靜,沒有哪怕半點對于她這種奇特的說話方式的疑問,就好像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對話方式一般。
而且,無論秦慕北有什么疑問,雖然還沒有問出來,石磊卻能圍追堵截一般的把所有疑問的路子都堵死。筆趣閣如果石磊跟秦慕北相交多年,已經習慣了她的思維方式,那么這一點兒都不奇怪,可是,對于秦慕北而言,電話那頭的石磊根本就是個完全陌生的人。至于石磊的情況,秦慕北是永遠都不可能猜想的到的。
電話里,秦慕北只剩下均勻卻略顯短促的呼吸聲,對于秦慕北了解到近乎她自己的石磊,自然知道秦慕北發愣的原因。
“我說過,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想,大概你現在也有了。\本章節貞操打shouda8\到此為止,年后再聯系。喝杯紅酒,睡個好覺。”
沒有給秦慕北道別的機會,石磊說完這句話就掛上了電話。這也是秦慕北的習慣,那一世石磊認識秦慕北那么多年,從未聽過她在電話里說過“再見”或者“就這樣”之類的表示結束的話語,而都是一旦說完該說的事情,電話就會被直接掐斷。
石磊也并非故意迎合什么,只是早已習慣了跟秦慕北之間這種相處的方式,是以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他這個細微的舉動,以及最后那句話里關于紅酒和好覺的話語,卻讓秦慕北在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之后,依舊舉著話筒癡癡發愣。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太過于強烈了,強烈到居然讓秦慕北產生了一種極為迫切想要見一見石磊這個家伙的念頭。只是,她還沒有聽到石磊在掛斷電話之后,對著機說的那句輕語,否則,她大概下一個動作就是打電話給荷蘭航空公司,訂一張最快回國的機票了。
在電話那頭,江東省的潤揚市,石磊對著電話,滿臉微笑的說了一句:“北北,你還好么?”
北北,是那一世專屬于石磊對秦慕北的稱呼,曾經有人如此稱呼過秦慕北,其結果是那家伙到醫院躺了三天。不熟的,可以叫她秦小姐、秦女士、秦總等等,熟悉點兒的,可以稱呼她慕北,而家里人,父親和秦介,都是稱呼她為慕慕,唯有石磊,一直喊她北北。筆趣閣 秦慕北曾經對石磊說到過她第一次聽到石磊這樣稱呼她時的感覺,就仿佛心臟被人狠狠的抓緊,然后又溫柔的放開,從此,她便喜歡上了這個稱呼,也只允許石磊一個人這么稱呼她。
這一世的秦慕北大概還從未聽過人這么稱呼她,不過想來既然是同一個人,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應該會產生相同的感覺。前提是喊出這兩個字的人也是那個人。
一根無形的線,將那一世的石磊和這一世的秦慕北,輕輕的栓在了一起,吊詭的狀態。
放下了機,石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腦子里,全是他那一世和秦慕北之間發生的事情。第一次見面,到兩人沉默無言的接受彼此身份的差距…而秦慕北,放下電話之后,雙抱著的肩膀,一雙極瘦的腳踝蜷縮到沙發上,藏進白色棉布睡裙的下擺之中。火紅的布質沙發,柔軟而寬敞,白色的睡裙寬大舒適,秦慕北的皮膚比睡裙還要白,白的總讓人覺得她處于一種略微的病態。因為身體的蜷縮,鎖骨突兀的張揚著。
過了會兒,秦慕北微微嘆了口氣,伸從茶幾上拿過那杯早已倒好的紅酒,慢慢的,慢慢的將其傾注到嘴里。喝完之后,就這么在沙發上躺下了,緩緩閉上雙眼,不久便沉沉睡去…回到潤揚的第三天,按照原定計劃,石磊還打算再回一趟吳東,也不能老把公司的事情全都壓在蔣風約的身上啊。但是蔣風約一大早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快過年了,公司之前的幾個單子結束之后,基本上就沒有新的單子跟進,只等把鹽縣那家奇怪的公司的兩套系統安裝調試完成,基本上都可以提前給公司的員工放春節假了,照目前的情形估計,年前應該不會有什么新單子進入。畢竟,其他公司也要過年么,不可能把工程安排在春節期間來做。
既然公司無事,石磊干脆也樂得清閑,留在潤揚的家里,與母親吃吃飯說說笑笑,去老街上看看三天前和他一起回到潤揚的蔣伯生老爺子。
石磊的意思是想讓蔣伯生住到他們家來的,石為先和孟秋華也都同意了,可是蔣伯生很固執的說是想要住在老房子里,好說歹說也不肯搬過來,只肯答應大年三十過來一起吃大飯,石磊只好作罷。
準備出門到揚江邊溜達溜達的時候,屋外卻響起了有人掏鑰匙開門的聲音。
石磊奇怪的擰開房門,卻發現本該在省委黨校學習中的石為先出現在門口。
“老爸,你怎么回來了?”
石為先沒有回答石磊的話,而是把里的包遞了過來:“你在家啊,剛好,幫我把東西拿進去,我不進去了。”
石磊接過了石為先里的包,順往門后一放,看到石為先已經匆匆忙忙的往院子外頭走了,急忙問到:“老爸,你要干嘛去?”
石為先頭也沒回,丟下一句:“下頭有個村子出了事兒,我要趕過去。”
石磊很奇怪,一個村子出了事兒,怎么會驚動到市政府,而且還把石為先這個在省委黨校學習的代市長給招了回來。且不說市里本來就有趙以達這個市委書記在坐鎮,即便趙以達無暇顧及,那還有在石為先和寧報斌離開潤揚期間暫時代為主持全面工作的副市長呢。而且這個副市長正是那位從省建設廳調至潤揚的,說起來應該是邊捍衛和楊明的人,不可能這么不知道輕重的就把石為先找回來。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件事非同小可,鬧得非常之大。
“老爸,等等,我跟你一塊兒去!”急急忙忙換了鞋,石磊關上房門就沖了出去,可是石為先已經急急忙忙的朝著市委大院的大門走去,根本沒聽見石磊的話。
石磊跳上了自己的道奇公羊,車子是開回來了,也提前給梅清放了假,讓他早點兒回去跟家里人團圓,反正這段時間在潤揚也不需要整天帶著個司機,讓人看到反倒會給石為先造成不好的影響。
在大門口追上了石為先,石磊在車里喊著:“老爸,上車。”
石為先拉開車門,跳上來之后,自嘲的說道:“看來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記我兒子現在已經是個小資本家了,咱家有車。”
石磊等石為先坐好,緩緩的啟動了車子,這才問到:“往哪邊開?我直接送你過去,省的你再回市府耽誤時間,你們那車下鄉也未必好走,而且掛著市政府牌照的車子,下去鬧不好都會變成麻煩。”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石磊有理由相信,這會兒只要開著政府的車去處理事情,最低限度在開始的時候肯定會遇到麻煩。
石為先點了點頭:“好,去望陽縣,等到了那兒我再告訴你怎么走。”
石磊二話不說,直接開著車子朝潤揚東邊開去,望陽縣處于潤揚東邊,論起地理面積,遠比潤揚市區還要大得多,從前也是市里相當有名的農業基地,只是近些年隨著大區域種植和進城務工潮的興起,這個原本的魚米之鄉生產的糧食已經只能勉強做到自給自足了。
“出了什么事兒?怎么會把您從吳東喊回來?趙書記呢?”
石為先嘆了口氣:“趙書記和代替我主持工作的張副市長,現在正被那些村民圍困著,進不去出不來,還好他們那個村長有機,給市里打了電話。快到年關了,市里的干部多數都下鄉慰問去了,一時半會兒也聯系不上人,這才把電話打到了省里,找到我讓我趕緊回來處理。這會兒那個村長的機也沒電了,根本聯系不上。”
“被村民圍困?趙書記和張副市長下鄉是去干嘛的?怎么會跟村民發生了沖突?”
“具體情況目前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先不說,趕到梅家村再說。”石為先顯得很頭疼,一大清早就接到這樣的電話,然后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回來的太急也沒能讓省里派車送他,直接到長途車站上了一輛吳東到潤揚的長途車,估計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這會兒肯定是又累又餓了。
石磊奇怪的問到:“張叔呢?他早該接到電話,然后帶著民警下鄉才對啊。這些村民連市委書記都敢圍困,不出動警察肯定搞不定的。”
“你張叔早就帶著人下去了,但是那邊也沒有電話,根本聯系不上,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石磊點了點頭,嘴里喃喃念叨著:“梅家村,梅家村——不會就是梅清家?”
看到石為先已經閉上眼睛靠在車里假寐了,估計這會兒他也是滿肚子心事,干脆不去打擾他,石磊掏出機給梅清撥了個電話。
“梅教官,你家里那個村子是不是叫做梅家村?”
梅清接到石磊的電話,也有些奇怪,他知道,除非有特別的事情,否則石磊既然放了他的假,就絕不會給他打電話。
“是呀,就叫梅家村,在望陽縣的西頭。”
“你們村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梅清的聲音有些迷糊:“我不知道啊,這會兒我在市里呢,在師爺這兒。筆趣閣早上很早就出來了,家里人知道我找到了師爺,也知道師爺回了潤揚,前幾天我回來之后就一直說要到市里來看看師爺。今天早上我帶著我爸我媽到市里來了,這會兒正在師爺家呢。我本來說下午給你打個電話——”
石磊沒耐心聽梅清扯這些家長里短的客套話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正在往你們村子趕,你也趕緊的,打輛車,回村里。”因為開著車,石磊也不方便一直舉著一個又笨又重的機,說完就直接掛上了,他知道梅清這人聽到這話,不管肚子里有多少疑問,絕對會立刻趕回去的。
“爸,您別擔心,我那個黑大個的教官就是梅家村的,蔣爺爺從前也算是半個梅家村人。我讓梅教官趕回梅家村了,有他在,應該不會出什么亂子。”
聽到這話,石為先睜開了雙眼,心里倒是真因為石磊這話放心了不少:“這倒是巧了——好哇,有個村民在場,想必應該好溝通一些。”
一路飛馳,這會兒著急趙以達等人的安危,石磊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一路上車速都保持在80公里左右,用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終于把車開到了望陽縣的縣城里。
“老爸,到了縣城了,再往下怎么走?”石磊把車靠在路邊,轉身問依舊閉眼假寐的石為先。
石為先急忙睜開雙眼:“到縣政府去。”
石磊下車問了個路人,知道了去縣政府的線路之后,不過幾分鐘就把車開到了縣政府大院的門口。
還沒等車子開到呢,石磊就看到望陽縣政府門口高矮胖瘦站了良莠不齊的兩行人,估計這叫做夾道歡迎,最前頭還有幾名公安在維持路面秩序,讓經過的車輛都從一邊走,空出來一條車道,估計是靜候石為先的大駕光臨。
看到這種情況,石為先的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石磊剛把車開近一些,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就擋在了車前,嘴里不停的大聲說著些什么。筆趣閣車里的隔音比較好,基本上聽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什么。
石磊看到對方示意他搖下車窗,便干脆把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沒等石磊開口,那個警察就用本地話厲聲說道:“看不到這里讓你們靠左邊走么?”
石磊皺著眉頭:“交通法規定的是該靠右行,你怎么能讓我靠左走?”
警察見石磊語氣強橫,也不由得注意了一下他的車,雖然沒見過這車的牌子,但是打量一下也能看得出來這輛車比他們縣里大多數車都要好,以為是那個有錢人到縣里來玩兒,也知道有錢人不像普通百姓那么好欺負,說話的語氣總算是緩和了點兒。
“讓你靠左開就靠左開,今天有市里的領導要下來,這條路沒戒嚴就算是不錯了。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別像不懂事的小老百姓那樣,趕緊走,別耽誤了我們在這里迎接市里的領導。”
石為先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推開車門就從車里走了出來。
“誰讓你們迎接領導的?需要你們這樣迎接么?本職工作不好好的干,凈搞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你們縣長呢?縣委書記呢?讓他們過來見我。胡鬧,下頭都鬧成那個樣子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里搞什么歡迎儀式,怎么不掛個橫幅寫上熱烈歡迎市領導蒞臨望陽縣指導工作啊?”
聽到石為先這種口氣,那個警察反倒是脾氣也上來了,也沒聽出來石為先話中的含義,一瞪眼:“你又是個什么東西?敢在這兒指畫腳的,還讓我們縣長和縣委書記來見你,你以為你是誰啊?”
其實,如果這個警察稍微的動動腦子,他就該明白,一個敢如此理直氣壯的讓他把縣委書記和縣長找來的人,肯定不會是什么普通的有錢人。即便猜不出石為先的身份,光是看看這輛道奇公羊掛著吳東的車牌,也應該略微的有些警醒,至少試探一下來人是不是省里那個部門的官員。
他大概是在縣里作威作福驕橫慣了,聽到石為先那憤怒的口氣,他居然跟石為先頂起牛來。
這下可把石為先氣的不輕,一瞪眼:“把汪大福給我喊過來,告訴他,石為先到了!”
警察被石為先這一聲怒吼嚇得一個激靈,又聽到石為先喊的是他們縣委書記的大名,也不由的重新打量了一下石為先。可是他對于石為先這個名字很陌生,不得不說小縣城里的小警察實在有點兒孤陋寡聞,他光是知道潤揚之前的市長是周偉順,居然都沒聽說過石為先的名字。
“你叫石為先?你就是叫石為后也沒用。趕緊把車開走,要是耽誤了我們的事情,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真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得了?我告訴你,在我們這兒不好使!”
這話要是排除語境,其實頗顯的有些大義凜然,一個小警察痛斥有錢的商人,寸土不讓。只可惜,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面對的恰恰就是一市之長,并且這位市長大人現在心急如焚,只想趕緊趕到梅家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偏偏這幫不開眼的官員居然還在大搞形式主義,這怎能不讓石為先氣炸了肺?
“你這身警服看來可以扒下來了。”石為先冷冷的看了那個警察一眼,然后對石磊說:“別跟他廢話,開車過去。我倒是要看看,這幫家伙到了這樣的時候怎么還有閑心在這里搞什么夾道歡迎!”
一聽到這話,那個警察勃然大怒,指著石為先就往車頭那邊繞,看樣子他是想把石為先就地正法了。
石磊一看,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搭住了那個警察的肩膀。腕微微一用勁,就把那個警察掰了個仰面朝天,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你他媽的還敢襲警!!!”這個警察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馬路那邊的兩名警察也都趕緊跑了過來。
石磊冷冷的掃了那個警察一眼:“你們現在是在等市里的領導來?難道你們縣公安局的局長就沒告訴你們如今潤揚市的市長叫什么名字么?現在你面前站著的,就是潤揚市的市長。襲警?我要是不襲警,你剛才就要對市長動了!”
三個警察一聽這話,頓時傻眼了,再看看石磊,又看看石為先,最后看看這輛車,心道這也不是市府的車啊,可是這小子總不能撒這樣的謊?難道找死么?冒充國家干部,還是當著警察的面?
他們一時間猶豫起來,那邊夾道歡迎的官員們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個三十歲左右戴眼鏡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滿臉不耐煩的說:“你們在這里搞什么名堂?趕緊讓這輛車開走,一會兒石市長來了要是被堵在這兒怎么弄?”
聽到這“石市長”三個字,那個一開始跟石為先罵罵咧咧的警察頓時傻了,嘴里期期艾艾的說道:“這位就是石市長——”
石為先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多計較,徑直走向那個三十歲的男子:“我是石為先,你是誰?”
那人一聽,剛才臉上還滿是怒容,頓時換成了諂媚討好的微笑。哈著腰低著頭:“哎喲,石市長,抱歉抱歉,我們迎接來遲,您別見怪。我是——”
他還沒自我介紹呢,石為先就不耐煩的揮揮:“少跟我說這些,汪大福呢?你們都站在這里干嘛?”
“我們縣長——”
“石市長,石市長,您來了!您別動氣,這個小警察敢攔您的路,我回頭就讓縣局把他給開除了!”汪大福抱著自己的大肚子,跑又跑不快,而且得知自己下的警察居然對石為先大罵出口,早已急出了滿頭滿腦的汗。
“我看應該把你們縣政府給撤了,我現在下來是要去梅家村處理事情的,你們卻在這里搞這種東西。我是不是應該在你們這里吃頓飯,然后睡上一覺,再去梅家村啊?趙書記還被困著,你們不知道么?”
汪大福一聽,頓時呆若木雞,只是這只雞實在是有些胖的離譜,倒是更像一只鴕鳥。
“趙——趙——趙書記被困?”汪大福滿臉驚駭的表情,顯示出他的確并不知道趙以達也在被圍困的人員當中。
這次趙以達和張志寬到梅家村,是因為梅家村如今種植的草莓田的事情。
這些年隨著雜交水稻的產量越來越高,像是潤揚附近的這些農村里愿意農田的農民越來越少了,辛辛苦苦一年的收成,還比不上在城里打工三個月賺得錢多。是以周圍農村的年輕勞力基本都進城務工了,而留在農村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村民。
可是在地里刨食兒了一輩子的老農,看著田地空閑在那兒,總是覺得心疼。正好有人看到電視上教授草莓種植的方法,于是有些心思活絡的農民就開始在自家的地里種植草莓,兩三年下來竟然賺了不少錢。筆趣閣這讓許多村民們都開始跟風,紛紛在自家的地里種植草莓,市里看到這種情況,也就派了一些農學院畢業的大學生下鄉來指導這些農民種植草莓。今年恰好是第二年,也是草莓該大面積豐收的年份,趙以達動了心思,沒有通知當地政府,跟目前代理主持政府工作的張志寬副市長一起微服下鄉。
不得不說,雖然在政治上,趙以達和石為先一直在暗暗的較勁,但是對于市里的,尤其是農村的,趙以達還是一直相當關注的。w/w/w/.小shuoyd/.c/o/m他自己也算是農民出身,一步步走到今天,不管以前跟周偉順,現在跟石為先在政治上如何較勁,對于民生民計他從來都還是很關心的。從這一點上來說,趙以達其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干部,只是做事情未免有些過于專斷獨行,又喜歡將權力全部掌握在里,這才在政治上引起了不少矛盾。
他們是昨天下來的,先是在其他幾個村子轉了轉,看到草莓大棚似乎都的不錯,心里也是很高興。
在縣城的酒店里住了一夜,早晨趕去梅家村之后,卻發現梅家村的村民正在村委門口鬧騰,不明所以的趙以達便帶著眾人走了過去,沒想到他一說出自己是市里領導的身份,那幫村民頓時就把他圍了起來。一來二去,其間發生了一些小范圍的推搡,倒是沒出什么大事,但是也把趙以達一行給推到了村委旁邊的一個村祠堂里。
村長聽說外頭村民把市里來的領導圍住了,這才急急忙忙從村委辦公室里跑了過來,很自然的也被那些憤怒的村民圍住,再也出不去,有趙以達在,村里的這幾個干部也就不敢讓民兵做的太過分,只是趕忙通報了鄉長,讓他帶人來解決問題。
沒想到鄉長來了之后,急急忙忙也只帶了幾個鄉派出所的民警,這些民警平日里也沒什么正事兒,無非是東家狗被人吃了,西家又在聚眾搖骰子賭博啦,哪里應付過這種場面?結果也只有一個被圍困的下場。##筆趣閣必去##
幸好那個鄉長有機,通知縣里的時候,趙以達的秘書考慮的比較謹慎一些,沒敢讓他說是市委趙書記在這兒,否則要是讓那些村民知道了,還不一定鬧出什么亂子來。畢竟,市里的普通領導和市委書記,這是天壤之別,這些村民隱約有些失控之嫌,真要是讓他們知道被自己圍住的人是市里最大的官兒,天知道會惹出什么樣子的事兒。
于是乎望陽縣政府接到電話之后,雖然聽說是市里的領導被困,卻也沒太往心里去。只以為是市里頭某個小官員,去梅家村摘草莓——今年市里不少人都閑的蛋疼的跑來摘草莓,美其名曰第一口和原生態——和村民發生了沖突,結果出了事兒。哪里會想到居然是潤揚市一把的趙以達和目前暫時代管潤揚市政府工作的張志寬下來了?按照正常的程序,他們下鄉來肯定是要先通知縣政府的。
所以,望陽縣政府雖然做出了應對措施,汪大福也只是派了縣公安局的局長帶了一些民警趕往梅家村,卻并不以為這是多大的事兒。至于望陽縣的縣委書記,更是想著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給“市里來的領導”壓壓驚,于是出去張羅人準備野味,準備晚上大排筵席跟“市里的領導”好好喝幾杯了。這會兒人都不知道在哪兒。
隨后石為先讓人把電話打到望陽縣政府來,汪大福甚至還覺得石為先居然親自跑來一趟有些小題大做,但是又想到石為先現在剛剛上臺,還沒摘掉頭上的代字,就很自以為是的以為石為先是想來做個秀,也好為自己摘掉代字添磚加瓦,于是乎才折騰了這么一處,本想是搭個戲臺好讓石為先唱個主角的,沒想到引來的卻是石為先的雷霆大怒。
這些事情是汪大福所不知道的,石為先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
也沒工夫跟這幫占著人位不辦人事的官員發太多的脾氣,石為先心里還是掛系著被村民圍困的趙以達和張志寬,喝罵了幾句,讓那幫官員趕緊滾蛋各回各的位置之后,石為先跳上了石磊的車,讓汪大福的車在前頭帶路,朝著梅家村的方向駛去。
帶路的汪大福坐在車里,心里那叫一個窩火啊,同時又膽戰心驚,心道趙以達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兒,要知道,他們這些地方上的基層官員,多數都是趙以達的人馬,這要是趙以達出點兒什么事情,哪怕磕著碰著了,恐怕他們這些人都要倒大霉了。
由于石為先的震怒,汪大福也沒敢再從縣政府把自己那輛可能比市領導更好的尼桑車開出來,而是跳上了一輛警車,拉起警笛在前頭帶路。
聽著耳旁呼嘯的警笛,看著開車那個滿臉倒霉相的警察,汪大福心里恨恨的想著,等這事兒了了,先把這個二百五得罪了石為先的警察給辦了,要不是他狗眼睛沒看出石為先的身份,而且在石為先自報家門之后還敢指著石為先的鼻子罵,估計石為先也不會發這么大的火。
而那個開車的,之前跟石磊和石為先對峙了很久的警察,這會兒已經是滿臉沮喪,心里也是惶惶不可終日,他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這身警服算是穿到頭了。
車子快要開到梅家村的時候,石磊從后視鏡里看到一輛潤揚的出租車開了過來,被望陽縣政府的車給擋在了后邊,便一腳踩下了剎車,把車停了下來。前頭帶路的汪大福一看后邊的車停了,也趕忙停下來,點頭哈腰的捧著大肚子跑過來,問發生了什么事兒。
石磊指了指后頭那輛出租車:“那車里是我的朋友,他老家是梅家村的,你趕緊的,讓后頭那些車把路讓出來,真是搞不懂你們,搞這么多車尾隨著也不知道干嘛!”
汪大福也不知道石磊是誰,但是也看得出來他絕不是石為先的司機,而且年紀輕輕能開得起這種接近一百萬的車,至少也不是他這個縣長能惹得起的主兒。于是趕忙讓后邊那些車讓出了道路,出租車開了上來,看見石磊的車停在路邊,梅清也便自然的付了錢,讓出租車司機自己回市里。
“出了什么事兒?”梅清熟練的鉆進了駕駛室,把車子重新開起來之后才問。
石磊沒空搭理他,而是從窗戶把頭伸出去:“那個誰,你把車讓一邊去,不用你帶路了。”
汪大福何曾被人喊過“那個誰”啊?在這小小的望陽縣城里,誰看到他還不是點頭哈腰帶諂媚巴結?可是今兒卻是半點脾氣都沒有,心里只是在祈禱梅家村別出事兒,自己能夠保住這頂烏紗帽才是。當然,同時心里也把下頭的鄉長和梅家村的村長罵了個遍,心說等這事兒過去了,老子非整到你們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梅清對這里的路況比汪大福熟多了,警車一讓開,梅清就加速前進,加上道奇公羊性能遠勝那些車,倒是很快就把他們甩開了一段距離。
車子進了梅家村之后,有些村民大概見過這輛車,紛紛沖著車里揮致意。石磊曾經讓梅清把車開回來過,一來是替他在村里拔拔份,二來也是省的梅清去擠長途車,而且到他們村里來怕是還得倒好幾 其實梅家村的挺不錯的,江東省南部這些農村,幾乎沒有那種破破爛爛路上全是爛泥的農村,多數都是這樣,至少有能容兩輛卡車交錯的泊油路,村里的房子也都蓋得兩三層,算是比較富裕的農村。&&百度筆趣閣&&但是即便是富裕的農村,與城里的差別還是有的,否則這些村民也不會跑去城里打工了。不過石磊知道,隨著這些草莓啊、櫻桃啊等等高檔水果的種植培育慢慢開展起來之后,這些農村很快就會在人均收入上超過城里,甚至開始出現一些倒掛的場面,城里的人跑到農村來打工。石磊很清楚的記得,大約是在2005年左右的時候,江東省就出現了一次這樣的重大新聞,省內許多有技術的工人,都跑到一個叫做戴南鎮的小城鎮里打工,那里是全國聞名的不銹鋼之鄉,人均年收入幾乎達到十萬之巨。
村子周圍,已經看到了許多草莓大棚,石為先感覺到很奇怪,挺好的一個村子,怎么會發生圍困市委書記這種事情呢?
梅清把車子停在村里,跳下車來,抓住一個老農問了下情況,得知鬧事的村民其實主要是外來戶,這二年村里雖然也興起了種植草莓的熱潮,但是由于知識水平導致技術不行,不少村民還是把土地租給了外來戶進行草莓的種植,每年收些租地的錢,過著小地主似的生活。
今天早晨原本其實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一幫種植草莓的人跑到村委辦公室門口去鬧,由于人數眾多,村長躲在辦公室里也不敢出來。沒幾分鐘,趙以達一行人就出現在這里,派人問了問,結果那幫人一聽說是市里的領導,立刻就把趙以達給圍上了。一來二去,現在那些人都聚在村祠堂的外頭,那些個市里來的官員,包括村長和鄉長,都被困在村祠堂里,外頭一幫民兵端著武器守著門,不讓那些草莓種植戶進去。
梅清回到車上之后,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石為先和石磊,石磊聽完之后,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件事不是一起普通的村民鬧事那么簡單,沒有這么巧的,剛好就選在這么個時間點鬧出事來,而且,鬧事的也不是梅家村的村民,而是外來戶。##筆趣閣必去##這些外來戶是來種錢的,怎么可能搞出這樣的事情來?
石為先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開始以為是不是村里對這些種植草莓的村民許了什么諾,又或者是拿了他們的草莓卻給他們打了白條,但是現在一了解情況,卻滿不是那么回事。這些外來的租地種植草莓的人,石為先是有些數的,他們種植的草莓,多數都有固定的銷售渠道,不像一般的果農那樣需要自產自銷。所以,通常不會出現什么村里許諾又或者是打白條的情況。那么,這些人又為什么要鬧事呢?而且還圍困了趙以達。
“我就說我們村的人不會胡來么,我們梅家村的村民是出了名的淳樸,而且村里和鄉里一直都對村民們很照顧,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石市長,我懷疑是有人蓄意鬧事!”梅清這時候開口了,畢竟當了那么多年的兵,還是有些政治覺悟的,看起來他也和石磊以及石為先產生了相同的懷疑。
“你是說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挑事?”
梅清點點頭:“我們村的這些土地,極少部分是村民們自己種些蔬菜瓜果吃新鮮的,還有部分是一些頭腦活絡的村民自己學著種些草莓,一大多半都是租給了外來戶。這些也都是鄉里批準了的,允許村民們收租過活。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矛盾。而那些外來戶種植的草莓,鄉里也基本不過問,反正他們自產自銷,不需要鄉里負責什么。之前石少給我打電話,我就覺得奇怪,剛才跟我說話的算是我大伯,我們村里的人幾乎都沾著親帶著故的,他就說圍在祠堂門口的,幾乎全都是外來戶。”
石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不是說張同訓已經帶了市里的民警下來了么?按理說這會兒至少已經控制了局面了,他們沒有經過望陽縣,直接下來也不奇怪,張同訓下的警察有不少都有到下邊的鄉村出過任務的經歷,路肯定是認識的,情況緊急大概根本不會去望陽縣政府繞一圈。但是現在石為先和石磊都已經到了梅家村,卻完全沒看到張同訓的警車,這就有點兒奇怪了。
“爸,張叔是下來了么?怎么沒見張叔的警車?”
石為先也是因為著急沒想到這碴,被石磊一提醒,立刻皺著眉頭說:“對呀,老張人呢?怎么還沒到!”
“那就更可能是有人蓄意挑唆鬧事了!只是張叔那邊都是警察啊,他們難道還敢把警察擋在路上不成?”
石磊一步攔在石為先的前邊:“爸,現在最大的可能是有人蓄意鬧事,并且原因尚且不清楚,我覺著最好是我和梅清先過去,您站在一邊靜觀其變,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說。這些人敢圍困趙書記,甚至于張叔沒到也可能是他們給攔在路上了,你這么過去,一報出自己的身份,鬧不好就是跟趙書記他們一樣的結果,反倒不利于解決問題。”
石為先站住了腳步,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好,你和梅清過去問問情況,我在外圍看看再說。”
如此這般,三人兩前一后便去了梅家村的祠堂。繞過兩條小路,穿過一片草莓田,在一群居民的住宅后方,便是梅家村的祠堂了。
走近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聽到那幾幢房子后邊吵鬧的聲音,等到從兩幢房子之間穿了過去,只見祠堂前邊有個大約兩三百個平方水泥鋪就的小空場,大概是村里在慶典的時候讓村民們聚集的地方,而此刻,那個小空場上已經圍聚了不下七八十號人,其中大概能有三四十個人的里還拿著干農活用的工具,嘴里在不停的咒罵著什么,倒是還算比較安穩,并沒有試圖朝著祠堂里沖擊。其他人大概是村里的村民,只是圍在那里,臉上表情輕松,都是看熱鬧的。
偶爾有棍棒相擊的動靜傳來,也只是打頭的幾個人里的農具跟祠堂門口嚴陣以待的民兵里的棍棒碰撞幾下,都沒用什么真氣力。
石磊和梅清對視了一眼,緩緩的走了過去,石為先跟在后邊,保持十來米的距離。
“火叔來了——”
“火叔,早聽說你回村了,怎么也沒見你啊?”
“火叔,你那輛大車這次怎么沒開回來?”——
一看到梅清,不少人便紛紛開始跟梅清打著招呼,主要都是在一旁圍觀的村民,至于那些拿農具的,多半不是村里人,自然也不會理會梅清。
梅清一一回應著,石磊在旁邊小聲問到:“他們怎么叫你火叔啊?”
“我家在村里輩分比較高,其實按照輩分,這里頭不少人都是我孫子輩的,但是年齡畢竟不大,鄉下地方,對于輩分還是比較講究,所以折中了一下,輩分比我低的,基本上不管年紀大小,都管我叫火叔。我小名兒叫火柱。”
石磊嘴里念叨著火柱,心道這名字好歹比什么狗剩、豬娃要強了。
“這邊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長也在里頭?聽說還有市里的大官?”那邊,梅清已經跟一直在看熱鬧的村民打聽起來了。
那個村民撇了撇嘴,接過梅清遞過去的香煙,放在鼻端使勁兒嗅了嗅:“說是什么當初村里答應他們給一塊地,讓他們建一個草莓加工廠,好把這些種出來的草莓做成罐頭什么的往外賣,據說能多賣好幾倍的錢呢!這些我也不懂,那驢日的村長也活該受點兒罪了,平日里就看到他占我們便宜,也沒看他干點兒人事。這要是擱在從前,早打死他了!”
“加工廠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出結果的啊,怎么偏偏今天就鬧得這么不可開交了呢?”
“嘖嘖,火叔到底是在城里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可開交,這個詞兒我只在電視上看見過。”
“少說廢話,問你話呢!”
那個村民看到梅清擰起了眉頭,也不害怕,嘻嘻一笑點起了香煙,美美的抽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之后才說:“我聽說啊,早上來了幾個人,告訴在咱村種草莓的那些個人,說是今天市里要來大官,讓他們一起趁著市里大官來的機會,去找村長,到時候鄉長肯定也得露面。說不定就能在市里的大官面前,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早上來了幾個人?那些人呢?”石磊忍不住插嘴了。
村民看了看石磊,又看看梅清,似乎在征詢梅清要不要問答。
梅清一瞪眼:“問你你就說,他是我老板!”
“啊,原來是火叔的老板啊,火叔那輛大車據說就是你的?那得幾幢房子錢?”
“少說這些沒用的,問你,那些人呢?”梅清火了。
村民這才一縮脖子,又抽了口煙:“那不是都在那兒?里拿著家伙事的。在我們村種草莓的哪有這么多人?七八個而已,其他的都是從別的村子過來的。一大早來了三個也不知道是四個,到他們把村長那辦公室圍起來了,又來了一撥。咱這鄉里種草莓的人還真多啊,說是只來了一半,還有一半看著草莓田呢。”
石磊點了點頭,心里有數了,這肯定是有人挑唆的感謝大家,鞠躬 昨兒趙以達他們去其他的村子走訪草莓種植的事情,估計就已經被人盯上了。但是昨天他們估計已經來不及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了,暗地里肯定是派人跟著趙以達一行。等到今天發現他們往梅家村這邊來了,就提前派人過來,先鼓動這里的人鬧起來,然后再四下通知其他村的人。恰好趕上趙以達一行來到這兒,然后就形成了這樣的局面。
“那些在旁邊圍著,里沒拿東西的人都是你們村的?”石磊又問。
村民這回不敢多話了,直接點頭說:“嗯,都是咱村的,還有幾個是那頭陳集村的,都是種草莓的人。這些人說草莓加工廠弄起來,也可以用比外頭高的價格收購他們的草莓,但是要讓他們跟著一起鬧。”
石磊徹底明白了,如果說之前只是懷疑有人想鬧事,現在就可以看得出來,這絕不是什么草莓加工廠惹出來的事端,而是有人蓄意的針對趙以達。只是,這樣圍著趙以達等人,難道是想把他們餓死拉倒么?
正琢磨著,人群里突然有人暴起,里一塊磚頭朝著祠堂的大門砸了過去。那群里拿著農具的人也開始試圖朝著祠堂大門沖擊,門口那幾個民兵勉強支撐,但是人數懸殊,估計根本擋不住這些徹底被點燃怒火的群眾。
石磊暗叫了一聲不好,心說這樣鬧下去搞不好會出大事,可是石磊卻萬萬沒想到,沒等那幫人鬧起來,原本在周圍圍觀,甚至于在這些持農具的草莓種植戶的村民,卻一個個跳著腳罵了起來,還有些已經開始動把這些人往后拽…
“你們要找鄉里討公道我們不管,但是這是我們村的祠堂,誰要是再往里砸東西,可別怪老娘扒了你們的褲子一刀一個閹了你們”一個尖銳的聲音大叫著,石磊循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叉腰瞪眼,中氣十足。
蹲在石磊身邊抽煙的那個村民縮了縮脖子,說了一句:“火叔,咱大姑還是那么有勢力你看這嗓子,我估計大姑也就是扮相不太好,但是這嗓子再唱幾年大戲沒問題”
“閉嘴”梅清罵了一句,然后回頭跟石磊解釋:“那是我家堂姐,也是村里的婦聯主任,平時跟那個村長很合不來的。村長不是我們村人,是鄉里派來的,我們村的人幾乎沒幾個愿意聽他的。”
石磊這會兒卻是笑了,因為剛才還騷動的人群這會兒已經平靜了下來,又恢復到之前不斷有咒罵卻絕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狀態。難怪沒惹出煩呢,看來這個村長甭管招不招村民的待見,但是至少知道梅家村的這個祠堂,是村民們絕對不允許被人侵犯的地方。是以才會帶著趙以達等人躲進祠堂,門口那幾個民兵只需要在這些人鬧騰起來的時候,稍稍阻擋一下,剩下的村民就會阻止這些人亂來。
“原來不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而是因為這個原因吶”石磊暗暗的對自己說,對眼前的情況又有了些新的判斷。
同時石磊也在暗自慶幸,幸虧梅家村的人還如此重視祖宗祠堂,否則的話,今兒就要出大事了。只是,趙以達究竟得罪了誰?要讓人如此整他?石磊可不會相信什么草莓種植戶為了村里答應他們的地而鬧出這種狀況的話,簡直就是在胡扯,這幫種植戶如果不知道趙以達的身份,這么鬧就沒什么意義,但是如果知道趙以達的身份,除非有人在背后使壞,否則他們又如何敢對一個市委書記如此?暗地里的那個人,究竟是通過什么段讓這幫人膽敢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呢?
把這邊問清楚的情況跟石為先說了一遍,石為先自然也能得出和石磊相同的判斷,那就是的確是有人在搗鬼,而且這人肯定是潤揚市里的人,而不是望陽縣的人,也幸虧這個祖宗祠堂,才保全了趙以達的安全。
直到這時候,望陽縣的縣長才帶著人趕到這里,過來之后自然又是各種諂媚討好的笑,汪大福還打起了一把黑傘,幫石為先遮擋那根本算不上刺眼的陽光。
石為先看到這個矮胖子就一肚子的火,姍姍來遲倒也罷了,過來還居然搞出這么一套,氣的石為先這么儒雅的一個人,伸出直接把那把傘搶了過來,然后遠遠的扔到一邊。
“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搞這些個沒用的形式主義的東西,我現在就把你當場給免職了胡鬧還不趕緊帶人把人群驅散,把趙書記和張副市長救出來?”石為先的火氣很大,要不是顧忌到自己的身份,他真想在那個汪大福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上一腳。
汪大福再不敢怠慢,立刻帶著下縣政府的人,以及那些跟過來的縣公安局的民警,急急忙忙的去鎮壓里拿著農具的草莓種植戶。
石為先怕他們胡來,在后頭大喊:“文明執法,控制局面,誰也不許使用暴力”
這邊汪大福帶著人沖進人群,眾人又聽到身后傳來稀里嘩啦的腳步聲。扭臉一看,一個接近五十歲的禿頭男子,帶著五六個民警正人五人六似乎滿不以為發生什么大事的走了過來。
走過來之后還吆喝呢:“都干什么呢?散了散了,居然敢聚眾鬧事,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想嘗嘗牢飯的滋味是什么了”
石為先看了來人一眼,不用問也知道是那個比他們先出發至少一個小時,卻比他們還要晚到了快半小時的望陽縣公安局局長。
“你怎么現在才過來?你這個縣局局長究竟是怎么當的?”
看到石為先滿臉的怒容,那個局長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石為先是跟祠堂里那幾個市里的人一起來的,也沒太把石為先當回事,當然也不敢太過造次,總不至于像那個不開眼的小警察似的還敢罵石為先。
“你是?”局長那姿態真叫一個不卑不亢啊,官員的架勢十足,在他看來,石為先這個年紀,大概也就是個處級干部,而且跟他這種土皇帝似的實權局長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哼我是石為先”
局長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就愣住了,隨即額頭上汗珠子就落了下來。
“石市長?”似乎不敢確信,他還要再問問清楚。
“別在這兒廢話了,趕緊把那些人控制起來。”石為先看到汪大福帶過去的那十幾個人似乎完全沒辦法控制局面,也顧不上跟這個玩忽職守的縣公安局局長生氣了,指著祠堂那邊讓他趕緊平息事端。
局長不敢多話,帶著那五六個民警如狼似虎的沖了過去。加上汪大福下的人,二十多個,總算是壓住了那些草莓種植戶,而梅家村的村民本來就是在一邊吶喊助威的,自然不會去管這種閑事,反倒是看到這幫警察居然都沒辦法完全控制局面覺得好笑。
不管如何,在石為先的指揮之下,縣長汪大福和縣公安局局長帶著那幫人總算是勉強把局面控制住了,而有些眼看勢頭不對想要掉頭就跑的,也在梅清的幫助下,被梅家村的村民擋住了去路。那幾十號人,被梅家村的村民以及縣里來的這幫人團團圍在中間,石為先則掛著一臉寒霜朝著祠堂里頭走去。
很快,趙以達和張志寬以及下幾個市委辦公室的官員從祠堂里走了出來,臉上疲憊至極,趙以達更是滿面的怒容,卻只能窩在心里無法爆發出來。在他們身后,是面如土色估計已經被罵的體無完膚的村長和鄉長,掃眉搭眼的樣子,他們心里最擔心的大概是過兩天市里就會下文件,對今天的事情做出極其嚴重的處理。堂堂市委書記以及副市長居然被一幫草莓種植戶圍困了半天,這件事在潤揚市就算是頂破天的大事了 一直到現在,張同訓都還沒有露頭,可是他明明是在石為先從吳東出發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從潤揚市里往這里趕了。至少比石為先早過來一個多小時,而且石為先還在望陽縣耽誤了點兒時間。換句話說,按照正常的情況,張同訓應該在兩個小時之間就趕到這里,并且以他的能力早就該徹底解決這邊的問題了,可是卻為何要等到石為先來才終于控制了局面呢?
張同訓,究竟跑去了哪里?
由梅清帶領村民配合縣里來的民警,把鬧事的三十多人控制在祠堂之中,趙以達和石為先則帶著大大小小的官員,一起走進了村委辦公室。
“石市長,今兒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從省里趕回來,還不知道這種局面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失控。”坐定之后,趙以達喝了口水,理了理頭上凌亂的頭發,石磊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有一塊青紫,而且似乎還有少許的血點滲出。
“快點打電話到鄉里,讓衛生所派兩個衛生員過來,趙書記受傷了。”石磊對旁邊的村長說了一句,大家似乎才都注意到趙以達的額頭上居然有些傷。
趙以達擺擺:“石磊也來了我這點兒傷沒關系,今兒真是多虧了你們父子倆啊現在最需要的,是搞清楚那些人為什么會圍困官員。”
汪大福和縣公安局局長對視了一眼,那個局長站起來說道:“趙書記,您放心,這些聚眾鬧事的家伙,我一定要好好的處理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把趙書記和張副市長圍在里頭,還害得趙書記受了傷。”
石磊掃了他一眼,心說你這是要找倒霉。
還沒容石磊細想呢,趙以達果然就雷霆震怒,大概這三四個小時被圍困的經歷,已經讓他心里滿是怒火了,這個二百五局長這句話,算是徹底的把他這把火給點著了。
一拍桌子,趙以達張口就罵:“處理他們?我看要先把你——胡克,還有這個肥的跟頭豬似的汪大福給處理了老子現在里有槍,都想直接斃了你們倆陳鄉長最先通知的是你們,為了避免惹出大亂子,所以沒告訴你們我的身份。可是你們怎么會比石市長來的更晚?石市長今天可是在省里參加黨校的學習,從省城趕回潤揚至少一個多小時,再從潤揚到你們縣里,又要接近一個小時,再到這兒,這都快三個小時的時間了,你們人呢?石市長到了至少有十幾分鐘,你們這幫蠢貨才出現。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三個小時你們干什么去了?就算你們從望陽縣爬到這里,也該早到了要不是有好心的村民一開始告訴我們讓我們躲到祠堂里去,現在我大概都沒機會坐在這里跟你們說話了還有那個,叫什么?就是你們縣委的書記,他人呢?是不是還在家欣賞枕頭呢?”
縣長汪大福以及縣公安局局長胡克,這時候已經徹底的把頭低了下去,再也不敢吭氣,甚至連呼吸都極其小心。心里一起在喊著冤枉,心說誰知道會是你下來的,你說你一個市委書記玩的什么微服私訪么,搞得我們還以為是尋常的官員下鄉來摘草莓的,這不是才耽誤了么?
看到他們也不敢吭氣,石為先緩緩開口了:“以達書記,你先別動氣,坐下來,有話慢慢說。該追究的責任是要追究,該處理的官員也要處理,不過不是現在。你這種樣子,他們也不敢說話了。以達書記,要不然這樣,先讓陳鄉長叫兩個衛生員來,你頭上的傷沒有大礙,總也還是要消消毒防止感染的么,這里的情況我來向他們了解,你看如何?”
趙以達聽到石為先的話,雖然心里還是怒火萬丈,但是也知道石為先說的不錯。重重的點了點頭,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干脆到另外一間辦公室里去了。
“陳鄉長,這里你先別管了,從衛生所找兩個衛生員來。”石為先對陳鄉長說,又看看張志寬,“張副市長,委屈你了,你身上沒什么傷?”
張志寬勉強笑了笑:“我沒什么事兒,就是最開始有人往我們這邊砸東西,我身上被砸了兩下,以達書記卻是頭上挨了一下。”
石為先點了點頭:“那就好。”說罷,轉臉看著禿頂的胡克,“胡局長,我看我們不妨就從你開始,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你明明早在三個多小時之間就已經從望陽縣出發了,為什么會比我還要晚到這里呢?”
胡克很為難,根本無話可說。他難道說自己接到電話之后,覺得也沒多大的事情,原本都不想親自帶人下來,只是想到下去摘點兒新鮮的草莓,順帶中午還能吃頓野味也不錯,于是才帶著幾個民警下鄉來。然后就沒往這兒直接跑,心里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大官兒,否則汪大福這個縣長怎么一點兒都不著急的?再加上他和陳鄉長本來就不對付,心里直恨不得能把陳鄉長給捋了才好。覺得市里這幾個小官,估計撐死了也就是跟自己的職位高點兒有限,還是些閑職,跟自己握實權沒法兒比,但是拿捏陳鄉長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是以想干脆讓陳鄉長吃點兒苦頭,最好能讓那幾個人遷怒到他身上,回到市里之后搞一搞他才好。于是乎,他便帶著人先去了陳鄉長管轄的大河鄉,在大河鄉政府里喝了會兒茶,美其名曰的了解情況,然后又沿路在路過的村子盤踞,吃吃草莓,跟那些草莓種植戶侃侃大山,身邊又有一幫警察前呼后擁的,搞得他好像是出巡的皇上一般,好不愜意。
就這么著,所以才把原本只需要半個多小時就能趕到的路,變成了三個多小時,過來之后卻發現市長和市委書記都在這里,而且被圍困的居然是市委書記。
這些胡克沒法兒說,說出來也是找死,于是他只能低著那顆沒幾根頭發的腦袋,死活不開口。
石為先嘆了口氣:“你們這群官員吶,真把自己當土皇帝了。以達書記的秘書怕出事,沒敢告訴你們是以達書記在這里,于是你們大概就以為是市里來了幾個尋常的小官員,對你們來說不算回事,但是在村子里肯定會被稱呼為市里的領導。所以你們不重視,覺得無所謂,干脆借著這個機會來趟冬游,吃吃草莓賞賞冬景,所以這時候才到。我說的沒錯?”
胡克自然還是一聲不吭,石為先也沒打算他會回答,只是稍稍的頓了頓就接著說:“這些現在不重要,等我們回到市里再討論怎么處理你們的問題。現在,我們要先搞搞清楚,那些人為什么要鬧事,為什么會把以達書記和張副市長圍在里頭,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村民們要保護祠堂的緣故,恐怕這會兒以達書記和張副市長都沒辦法坐在這里跟你們說話了。這才是最重要的。汪縣長,胡局長,你們看看是不是先組織人,搞清楚這事情的始末呢?”
ps.看上去似乎有些荒誕,縣領導這么牛逼,不過,這還真是件真事,當年在俺家這邊,絕對的大笑柄啊,國內官場,尤其是基層,往往比這還荒誕。
今兒就這兩章,一萬字更新了。
汪大福和胡克如夢初醒,趕緊站起來,點頭哈腰的說:“石市長說的是,我們這就去讓那幫鬧事的人交待出來,一定給趙書記和石市長一個滿意的交待。”
“不是給我們交待,而是給所有人交待,包括這些鬧事的種植戶,他們為什么要鬧事,村里曾經答應給他們一塊地讓他們建造一個小型的食品加工廠,又是為什么反悔,他們今天鬧事是不是受到別人的挑唆和指使,而又是誰在挑唆他們…這些都要搞搞清楚。別搞你們平時刑訊逼供的那一套,現在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寒了那些種植戶的心。”
“是,是,我們保證文明執法,文明執法。”胡克的頭點的仿佛小雞奔米。
石為先無奈的看著這倆人,擺擺:“你們先去把事情處理起來…”
等到這倆人也離開了這間屋子之后,石為先這才又找上了梅家村的村長,村里答應讓那些種植戶開個小食品廠,現在卻又反悔,不管是否背后有人使壞,至少這件事是那些種植戶鬧事的起因,石為先總是要先問問這位并不受梅家村人歡迎的村長的。
石磊看看,這兒也沒他什么事兒了,便拉著梅清悄悄的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外頭,石磊才說:“梅教官,能帶我去見見你那位堂姐么?就是做村婦聯主任那個。”
梅清笑了笑:“那有什么問題,一塊兒過去就是了。我姐那人很潑辣,說話沒遮沒攔的,你小心被她嚇著就成。”
起初石磊對這話不以為然,可是真到接觸了梅清那個堂姐梅芳芳,立刻就改變了這種看法。梅芳芳說話何止沒遮沒攔,那根本就是直奔下三路,許多男人說起來都臉紅的話,她嘴里是不帶半點把門的。打個比方都總是用男女之間那點子事來說事兒,滿嘴的生殖器,聽的石磊大搖其頭。(為了避免偉大的河蟹,梅芳芳的話做刪節版處理)
梅芳芳長的五大三粗的,一點兒都不像是江南地帶的女人,實際年齡只有四十剛出頭,但是看上去倒像是五十歲的女人。長的雖然粗粗腳頗有些男人的架勢,但是胸前蔚為壯觀,估計她男人當初就是看上她這一點,絕對能用奶牛形容。
得知石磊是梅清的老板,梅芳芳哈哈大笑,豪邁至極,就差頜下長出點兒胡須她再來捋上一捋了。笑得時候那大胸脯上下顫抖,石磊看的膽戰心驚只是怕她胸前那兩坨肉會掉下來。
“原來是小火柱的老板啊,聽說你爸是咱們潤揚的市長?前段時間我看了不少新聞,你爸是個好官”
石磊笑了笑,大概從官者,尤其是像石為先這種真正為了老百姓著想的官僚,最愛聽的就是這種話了。
“當官就該為老百姓做事情,不然當個什么官。大姐,咱們不說這個,你老跟我面前拍我爸馬屁也沒用,估計當著他面拍也還是不好使,咱還是說說早晨這件事。這么大動靜,究竟是怎么回事,這會兒趙書記那幾位一肚子火,這都往下午奔了,他們連吃飯的意思都沒有。”
梅芳芳又是一通大笑,這下子石磊有點兒毛骨悚然了。
“那幫種草莓的,當初我就不他們來搞這些,沒辦法,村長想創收,村里這些人也都想多拿幾個錢,可是這錢的大頭還不是讓村里拿了?最后分到他們上也沒幾個小錢了。他們當初能給陳鄉長、我們村長還有其他幾個村的村長許那么高的租地的價格,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什么草莓種植,主要就是看上大河鄉的一塊地了。當初陳鄉長他們答應了這幫人,現在陳鄉長說是酒話,這東西我就不清楚了,是不是酒話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今年草莓豐收,這幫人就天天往鄉長家里跑,目的就是那塊地。幾個村子加起來,攏共就這么千把畝的草莓田,畝產三千斤也就到頭了,整個兒才三百來萬斤草莓,兩千噸都到不了,除掉每年要賣的新鮮草莓,一年能有個五六百噸需要加工成其他食品都算是了不得。就這點兒草莓,每個村子里找兩家農戶,搞個小作坊就能給消化了,哪用得著建什么食品廠啊。而且,就這點兒草莓,他們要是嫌麻煩不想賣,交給我,羿隨便找幾個人全給他們賣出去,什么食品廠就是放屁”
話挺啰嗦,但是卻說出了石磊最想聽到的東西。
既然這里的草莓產量不算高,也完全沒有搞食品加工廠的需要,那么這些人鬧事的原因其實就好找了。
而且,這樣看來,石磊幾乎可以斷定這幫人背后肯定有個后臺,而那個后臺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要大河鄉的那塊地,至于這些草莓就是順帶著的事情。
“他們一幫種草莓的人,要地干什么?要的又是哪里的地?”
梅芳芳撇撇嘴:“那我們哪兒知道去?他們要地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唄。我估摸著鄉長也就是看出來這幫邋遢貨不是真心種草莓也不是要搞什么食品廠的,所以才在這會兒又反悔了。要不然,就是這幫人給的錢少了,鄉長不樂意。”
“我們開始問村民的時候,他們說的是你們村長不給地啊”
“那幫傻了唧的村民知道個屁,就那二百五的村長哪有權力批地,即便是鄉長,真把地給了那些人,估摸著也得是欺上瞞下才行。只不過那塊地剛好屬于我們村的范圍,今天這事又是在我們村鬧起來的,他們就以為是村長答應給的地唄。”
石磊明白了,這塊地屬于梅家村,光是大河鄉鄉長同意沒用,總還是要問這個村長的。村民們誤會了也是正常。
“那塊地在哪里?能指給我看看么?”
梅芳芳拉著石磊就往村頭跑,然后指著遠處靠近公路的地方:“就是那兒,靠近公路,是鄉里規劃到我們村的宅基地。原先那邊還住著些人,不過這些年村里人越來越少,大家都都在這里建了新房子,那邊就荒廢了。不過你們現在過去,應該還能看到一些土坯。靠著公路,我琢磨著這幫家伙是不是打算在那里搞個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區什么的,讓來往的車輛歇歇腳好賺錢,那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
石磊笑了:“你們這兒能過幾輛車,跟高速公路怎么比。”
梅芳芳想了想,笑了:“也對,老板你別見怪,我們鄉下人就這水平。”
石磊哈哈大笑:“我看梅大姐水平挺高的”然后,石磊又跟梅芳芳聊了聊早上這場鬧劇是怎么發生的,大致了解了始末之后,便讓梅芳芳自己去忙了。
說起來,也就是梅芳芳跟村長關系相當之差,聽說有人找村長的麻煩,她樂的看熱鬧,否則她估計也得被圍困到祠堂里去。不過她要是真被圍進去了,那估計也惹不出這么大的亂子了,就憑這位梅芳芳主任在村里的號召力,搞定那幫種植戶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主要是村里人都不想管這閑事,都想看村長和陳鄉長的笑話。
梅芳芳臨走的時候就說了這么句話:“要是我知道祠堂里的人是趙書記,也不會讓他被困這么久了。”
“梅教官,走,我們到那邊去看看那塊地,我倒是要看看,那底下有什么值得這幫人虎視眈眈的。”
石磊和梅清朝著公路的方向走去,這一段全是土路,長久沒人走了,雜草叢生,看上去不長的路,石磊和梅清頗是走了點兒時間。
站在那塊原先也是宅基地的空地上,石磊果然看到不少斷壁殘垣,都是土坯打造的墻壁根子,還有些殘破不堪的籬笆。
“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這幫人大搶特搶的呢?還不惜圍困一個市委書記?”站在空地上,石磊喃喃自語,這里除了距離公路近點兒,也實在看不出名堂。
這塊空地連接的公路,并不是石磊他們過來的那條,也是年久失修,地面上坑坑洼洼,就這種路況,走牛車都困難,汽車估計得顛死。
“這條路怎么這么破也沒人修?”
梅清咧嘴笑了:“這條路是幾十年前造的,那會兒想到我們村里來,就這么一條路。前些年修了條新路,就是咱們之前走的那條路。沿著這邊走下去,可以直通潤揚城里,我們來的那條路實際上是繞了一個大圈子,不過路況好,路面寬,也就反倒省時間。這邊現在估計也沒什么人愿意走了,除了那些想抄近路的人。”
石磊聽到這話,微微點了點頭:“可是既然這條路直通城里,難道你們縣里就沒打算修一修?那不是比那條路更近么?”
“這條路又不是我們一個縣的,大部分都是市里的,我們縣又怎么可能光修這一段?到市里那段怎么辦?再說了,現在有新路,誰還走這條路。”
石磊心里微微一動,總覺得這事兒可能就跟這條路有關,但是具體有什么關系,石磊還真是說不上來。
也沒什么可看的,石磊便打算跟梅清回村委,正打算走,卻看到路的那頭似乎有幾個人跑了過來,而且似乎身上穿的還是警服。
“那邊是什么人?”石磊指著遠方。
梅清凝神看了看:“好像是幾個民警,他們怎么會跑到這兒來,難道是在追捕逃犯?”到底是軍人出身,這會兒還能想到什么逃犯的事情。
這會兒石磊心里卻對那幾個仿似穿著警服的人有了個新的判斷,拍拍梅清的肩膀,朝著那幾個警察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石磊其實并不認識那幾個警察,但是不妨礙警察當中有人認識他。看到石磊之后,那幾個警察遠遠的就認出了他,并且開始朝著他揮。
走近了之后,石磊注意到這幾個警察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儼然跑了數十公里的模樣。
“你們是市局的?”石磊先問到。
那幾個警察一停下來,就彎著腰使勁兒喘氣,仿佛要把胸腔里的空氣全部吐出來一般。對于石磊的問話,他們也只能用點頭表示,而且這頭點的,幾乎是整個上半身都在點動。不像是點頭,反倒更像是在鞠躬。
幾分鐘之后,那幾個警察的氣喘的略微勻了一點兒,石磊才有開口問到:“你們是早晨跟著張局一起過來的?怎么現在才到?張局人呢?”
其中一個警察一邊繼續喘著粗氣一邊回答:“我們早上一接到電話,張局就親自領著我們出發了。司機小趙說他知道一條老路,說是從前下鄉都是走這條路,于是我們就開著車往這邊來了。可是沒想到,路上出了車禍,張局傷了腿,車子也完全無法發動了,張局吩咐我們跑步過來,另外幾個同事抬著張局送他回市里的醫院了。”
“你們就這么一路跑過來的?張局的傷嚴重不嚴重?”這段話里有很多讓石磊無法理解的地方,比如即便這條路很不好走了,也不至于說出車禍,而且,這些人難道一路上就沒遇到別的車么?何至于要一路跑過來?
那個警察咽了口唾沫,表情痛苦:“張局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小腿肯定是斷了,不過應該問題不是太大。媽的,四十多公里啊,我們完全是跑來的。本以為路上能遇到車輛的,我們穿著老虎皮總能讓司機送我們過來。誰想到,一路上居然一輛車都沒遇上,真是活見了鬼了”
這時候,另一個警察接口說道:“從市里出來的時候,我就說,這條路封了,那頭明顯看到禁行的標志。但是小趙說咱們是警察,現在是去執行緊急公務,禁行對我們無效…”
石磊皺著眉頭,轉臉問梅清:“這條路禁行了?”
梅清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待會兒問問村長,他應該知道”
石磊點了點頭:“好,先不管這些,你們先跟我去村里,趙書記和張副市長沒事,幸虧沒鬧出什么亂子,否則你們公安局就要雞飛狗跳了。”
聽到這話,那幾個警察明顯松了口氣,說實話,這一路上體力的透支倒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心里頭的擔憂。那頭可是市委書記啊,被村民圍困,而這邊鄉下的村民又以民風剽悍著稱,這幫警察最擔心的,其實就是趙以達的安全問題。之前跟張同訓分開的時候,還能用對講機溝通一下,跑了會兒,就遠遠超出對講機的有效范圍了,也便徹底跟張同訓失去了聯系。這一路,可是把這幫警察急得不行,也就是依靠著這股子必須趕到現場的精神支柱,三個多小時他們才能跑了四十多公里,這都一個馬拉松的距離了,還真是難為這幫警察了,要知道,馬拉松是42公里多,世界紀錄也得兩個小時出頭,普通人想要跑完馬拉松全程,沒個四五個小時根本沒戲。也得虧這幫警察都是剛從部隊退下來或者從警校畢業沒兩年的,要是換成年紀大點兒的警察,估計跑到半路上就歇菜了。
堅持著進了村子,那七八個警察剛走進村委辦公室,就一個個直接癱軟在地上,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看這樣子,也幸虧是石磊和石為先已經解決了這邊的問題,否則,他們到了也就是趴在地上干嚎兩嗓子的份兒,根本對那些鬧事的種植戶起不到任何的威懾作用。
石磊大概的跟趙以達解釋了一下張同訓帶著的警察沒能趕到這里的原因,雖然這也是個明顯的失職,但是好在趙以達沒出事,而且聽說張同訓的小腿骨折,眼前這幫警察又是跑了個馬拉松來的,趙以達也不至于這時候就大發雷霆去追究什么責任,等回到市里把事情全部弄清楚之后再看如何處理張同訓的失職不遲。
關于那條路的事情,石磊并沒有跟趙以達說,而是去找了那個村長,了解到這條路的確是被封了,那頭是在潤揚郊區,這頭卻是在距離梅家村大約五六公里的地方,同樣屬于大河鄉的范圍。
封路,哪怕是一條已經很少有人使用并且年久失修的路,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原因。
過去看了看石為先,石為先還在組織人對那幫已經被控制住的種植戶進行盤問,似乎效果很不理想,不過卻得知這些種植戶的確并非個人到大河鄉來種植草莓的,真正說起來,他們其實也是打工者,他們所種植的草莓,都歸屬于一家名為南山農業技術公司,他們僅僅是這家公司的雇員而已。可是關于這家公司,這幫種植戶卻說不出什么有效的資訊,只是說他們原本是在家鄉種植草莓的,突然有人找到他們,告訴他們可以給他們一份穩定并且豐厚的收入,讓他們幫公司種植草莓,只要盡心盡力,旱澇保收,哪怕遭遇天災顆粒無收也會正常給他們發放工資。而到了這里之后,一切都有人安排妥當,他們也只是被分配到各自的地頭,只管種植,公司里偶爾會有人來查看一下他們種植的進程而已。
今天他們之所以會圍困趙以達等人,也是因為公司有人找到他們,告訴他們大河鄉原本答應給他們公司一塊地用以建造食品加工廠,但是現在反悔了,讓他們找鄉里討個說法。所謂公司的雇員,他們有義務幫公司做這樣的事情。
開學鳥,依舊要記得看書和訂閱啊魂淡 關于這個,聽上去就顯得極為的荒謬,土地是歸鄉里管的,哪怕在地理上屬于梅家村的范圍,這也不是他們跑到梅家村來鬧事的理由。w/w/w/.小shuoyd/.c/o/m
汪大福和胡克聽到這群人這么說,當時就一拍桌子,瞪起雙眼。他們大概是想扮演金剛怒目,無奈一個宛如大肚彌勒,另一個也長著大圓臉,實在威猛不起來,倒是讓看了覺得好笑。
“就算是你們要找領導討個說法,難道還需要舞刀弄槍的么?要不是梅家村的村民護著他們的祖先祠堂,趙書記和張副市長現在恐怕早就被你們這幫刁民打的重傷了我告訴你們,不要企圖蒙混過關,老實交代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到底是干了一輩子基層警察工作的縣公安局局長啊,胡克這話跟電視電影里真是如出一轍。
可是那幫種植戶卻是交代不出什么的,只是頗有些惶惶之態,連聲說并不知道市里來的領導居然會是趙以達和張志寬。
汪大福和胡克還想繼續逼問,卻被石為先攔住了,而且狠狠的罵了他們一通。就連石為先這個根本不懂得審訊的門外漢都能看出這幫人的確沒有說謊,汪大福和胡克卻還在這上頭做文章,顯然是想逼著這幫人把所有責任擔下來,恐怕如果不是石為先在場的話,這倆人已經開始刑訊逼供了。
石為先派人去跟工商部門聯系,務求盡快拿到這家名為南山農業技術公司的背景資料,看看究竟是誰在幕后主使,他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目的。
石磊就是這時候過來的,看到審訊顯然陷入困頓之中,干脆拉著石為先到了村委辦公室外頭的院子里。
從石為先那里大概了解到了他們審訊的結果之后,石磊開口說道:“如果這些人沒有撒謊,那么他們的確是沒理由朝著趙書記他們投擲石塊的,也更加沒有理由跟民兵發生沖突。或許多數人沒有說謊,但是其中肯定有個別了解這件事的內幕的,又或者我們之前就漏掉了一些人沒抓起來。”
石為先頓時覺得豁然開朗,石磊的一句話,讓他的思路徹底打開了。
這種類似于請愿和集會式的圍困,往往多數人是盲從者,他們只是會用吶喊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希冀得到一個良好的結果。可是絕大多數的請愿和集會最終都會發生武裝沖突,而沖突的來源往往就是隊伍里有個別別有用心之人,扔出去第一個石塊,或者動了第一次,引起對方的反抗之后又成功的激起了己方的怒火,同仇敵愾之下才會使這一個石塊變成一場大規模的沖突。
今天的幸運之處恰恰就是梅家村的祖先祠堂,并且有梅芳芳這樣一心為了村民的婦聯主任在外頭壓陣,保證了沖突并沒有朝著更為惡劣的方向。
“還是我們家兒子聰明”石為先拍了拍石磊的肩膀,回到村委辦公室里,找汪大福和胡克商量了一下,讓他們將這些人分開審問,問題只有一個,他們看到是誰先動的,只要能查出第一個動或者第一個投擲石塊的人,恐怕就能找到這件事的突破口了。
等到石為先安排好這些,石磊又拉著父親到外邊聊天,把他從梅芳芳那里得到的消息逐一的告訴石為先,并且說出自己的判斷,這次的圍困事件,十有跟那條被封的老路有關系,而這條老路被封也實在是有些奇怪。
“老路被封?”石為先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是一市之長,這里屬于他的轄區范圍內,按道理說一條長達數十公里的老路被封,他不可能毫不知情,哪怕這條路已經處于半荒廢的狀態。
立刻找來了在他離開潤揚去省委黨校學習的這段時間里代為主持全面工作的張志寬,石為先直截了當的問到:“梅家村后被封的那條公路,是怎么回事?”
張志寬倒是沒猶豫,雖然不知道石為先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是還是很快就回答說:“哦,那條路啊,因為您在省里學習,而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沒向您匯報,我自己做主了。石市長,是出了什么事兒么?”
石為先搖搖頭:“倒不是出了什么事兒,現在是懷疑今天這起事件可能與那條公路的事情有關,你詳細說一下那條路的情況。”
原來,這條路是解放前就有的,而且從前的望陽縣政府就設在這條路的邊上。但是隨著改革開放之后,機動車輛越來越多,這條僅為雙向兩道半的公路顯然已經無法承載機動車的流量了,再加上經過幾十年的,望陽縣的縣中心也逐漸移向了如今的位置。是以,十多年前,當時考慮到這條老路距離縣城中心偏遠,并且兩旁是丘陵地帶,拓寬的工程量巨大,于是最終是由省里撥款給潤揚市區到望陽縣修建了一條新的公路。新的公路建成之后,望陽縣政府也就搬遷到了現在的位置。
而這條路,逐漸的就荒蕪下來,除了一些小型車輛,多數車輛都不愿意走這條路,縣里、市里也不再對這條路進行撥款維護,這才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這次之所以要封路,是因為鐵道部找到潤揚市政府,他們需要對這條路段進行大量的測量工作,打算鋪設一條新的鐵路線。為了避免來往車輛對勘測形成影響,是以前不久臨時封了這條路,只是鐵道部的勘測工作還沒有開始,按照當時擬定的計劃,應該是從春節之后就要開始勘測工作了。
從這方面說來,如果有人這時候在這條路上,又或者路邊很近的距離之內有產業,到時候肯定是可以得到鐵道部門大量的賠償的,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什么南山農業技術公司會如此的急于從大河鄉把這塊地拿到。只是,這里頭還是有個很大的疑問。
“鐵道部是什么時候跟你接觸的?”
“半個月前,我當時派人做了些調查,這條路現在其實已經很少有機動車輛經過了,只是附近幾個鄉村的牛車會走,我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封路一段時間而已,而且鐵道部也沒有最終決定在這里修建鐵路,于是就沒有向您請示…”
石為先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我不是怪你沒請示這件事,這方面本就是你的分管范圍,我又在省里學習,的確沒必要跟我請示。不過這么說來,南山公司應該不會是沖著這個來的,他們不可能在一年多以前就預測到這條路會被鐵道部看上,并且即便拿下這塊地,鐵道部也未必一定在這里修建鐵路。”
張志寬沒聽明白,剛想發問,石磊卻開口說道:“張叔叔,鐵道部有這個意向應該是先跟你從前所在的省建設廳接觸?”張志寬是在周偉順事件之后,從省建設廳安排下來的副市長,分管的也是 張志寬點了點頭:“這件事其實在兩年前就已經有了風聲,不過修建一條鐵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鐵道部有自己的一套系統,想要從地方拿地,是需要做出等量的交換的。他們其實在兩年前就已經跟省里商量過這件事,只是牽涉到跟地方上的地皮交換以及利益的補償等等問題,所以一直都在跟省建設廳磨洋工,最近才跟廳里達成比較統一的意見,所以才到市里來找我。這條鐵路,最終是要并入吳東到申浦的路段的,說是為了鐵道部一個什么新的提速工程做準備…”
石磊立刻接嘴:“動車?”
“對對對,就是動車,這種新鮮名詞,我老忘。”
張志寬這么一說,石磊倒是想起來了,在那一世里,差不多剛好十年后的時候,吳東到申浦的動車開始運營,似乎中間有幾個路段是做過改道處理的,但是其中是否包括這一段,石磊就不清楚了。
“換句話說,有人在兩年前就得知這條路有可能被鐵道部征用,如果能在路邊或者路線之上擁有房產,那么肯定能從鐵道部得到大量的補償咯?”
張志寬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可以這么理解。因為如果有人能夠在兩年前得到這種完全八字沒一撇的消息,這人恐怕能量不會太小,別人未必能從鐵道部撈到多少好處,但是這個人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鐵道部再如何系統獨立,也總是要給一部分人面子的。”
石磊拍了拍:“好了,關于今早這場圍困的目的應該是清楚了,南山農業技術公司,其背后九成九站著一位政府官員,至少也是直系親屬。他們想要搶在鐵道部勘測完畢之前拿到這塊地,然后迅速的把所謂的食品加工廠建立起來,最后從中牟取高額的補償利益。”
石為先還沒表態,倒是張志寬提出了疑問:“但是用這種激烈的段跟官員對抗,似乎不是個好主意?這種鬧法,根本是想放棄這塊地了么。如果僅僅是趁著我和以達書記來梅家村,他們向我們提出投訴等等,按照以達書記對于地方,尤其是鄉鎮經濟建設十分關注的脾性,他很有可能會在缺乏足夠調查的情況下促使大河鄉政府把這塊地交給南山公司,讓他們迅速的建好這個恐怕到時候甚至都未必會投產的食品廠。但是一上來就上演全武行,這實在是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意思。”
石為先也點了點頭道:“嗯,張副市長說的對,想要向市里領導請愿,并且投訴大河鄉的陳鄉長,他們絕不應該用這種激烈的方式。這就像是古代告御狀,你總不能攔下欽差大臣的轎子之后,先把欽差大人打一頓才告狀,不合常理。”
石磊笑了:“那如果是下邊執行的人出了問題呢?具體操作當中出現了紕漏,雖然我現在無法得知究竟是什么環節出現了紕漏。”
石為先和張志寬相互對視著,也必須承認石磊的話是有他的道理的。
這會兒,汪大福和胡克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看到三人在說話,也不敢直接走過來,遠遠的掛著滿臉的諂媚笑容朝這邊揮,看的石為先是又可氣又可笑。
“什么事情?”石為先招了招,讓他們過來。
兩人小跑著過來,汪大福說道:“按照石市長的指示,我們挨個兒審問過那些鬧事的刁民…”似乎看到石為先面色不喜,汪大福又趕緊改口:“哦,是種植戶。雖然答案莫衷一是很混亂,但是大致上我們還是整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最先挑起禍端的那個人,似乎并不是他們的種植戶,而是一個梅家村的村民…”
“哦?你找到那個人了么?”
“現在已經派人去查找了,不過這幫人給的信息太少,我們未必能很準確的找到那個人。”
“一定要找到這個人很關鍵”石為先下了死命令,汪大福和胡克趕忙又屁顛屁顛去親自帶人找那個始作俑者。
石磊拍著笑道:“沒想到在梅家村里,居然也有個打響武昌起義第一槍的人吶”
石為先和張志寬哪怕此刻心情再如何緊張,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張志寬跟石磊沒接觸過,卻也耳聞了石磊的各種大名,不由得開玩笑似地問了一句:“你知道武昌起義第一槍是誰打響的么?”
這個問題有個陷阱在里邊,歷史書上通常都是說熊秉坤朝天空放了三槍,揭開了武昌起義的序幕,代表著辛亥的開端。但是其實,當時武昌起義還沒有策劃完畢,清政府克扣新軍糧餉已經相當嚴重了,當時的新軍里,消極怠工和對清軍的敵視情緒非常嚴重。10月10日晚上,排長陶啟勝巡夜看到班長金兆龍仰臥在地,大罵他想造反,結果和金兆龍扭打起來。程正瀛跑來幫助金兆龍,一槍將陶啟勝擊斃,引發了軍營的大亂,從而熊秉坤不得不立刻鳴笛集合,正式宣布了起義。熊秉坤打響武昌起義第一槍的名頭,是拜孫中山所賜,那是在武昌起義三年之后,熊秉坤出訪日本東京,孫中山向人介紹說他就是打響武昌起義第一槍的人。
石磊聽得出這個陷阱,笑道:“我不但知道打響第一槍的人叫做程正瀛,還知道打響第二槍的人是誰。”
張志寬一愣,好奇的問到:“誰?”
“肯定是黃坤榮和張文濤這倆人中的一個,程正瀛一槍打死了陶啟勝之后,這倆人是立刻過來彈壓的。程正瀛有槍在,赤空拳的彈壓純粹就是扯淡,所以他們鐵定要朝著程正瀛開槍。只是這倆人槍法太差,最后又被程正瀛給干掉了,然后營中槍聲四起,這才促使熊秉坤不得不率領部眾在已經失去領導和組織的情況下倉皇起義。”
張志寬使勁兒看了看石磊,又和石為先對視著,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有道理,哈哈,有道理啊”
因為這么個小插曲,讓剛才那股子緊張的氣氛稍稍松弛了一點兒。而這時候,石磊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潤揚市里的。
接聽了之后,對方說是要找石市長,石磊茫然的把電話遞給石為先:“老爸,怎么找你的電話打我這兒來了?”
石為先精神一振:“是我讓他們打你的電話聯系我的,看來是南山公司的注冊人有下落了。”
接完電話之后,石為先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這間公司是掛在省里的才子集團名下的,企業法人代表是才子集團的少東家龐國藩。”
聽到這話,石磊也是猛然一愣,心道龐國藩怎么會跟這事兒扯上關系?不過他想要得到關于鐵道部看上這條路的消息倒是輕而易舉,想要從中牟利也實屬正常。那一世里的龐國藩,本來就是個為了追求利潤而不惜使用一些非常段的人,石磊對他的判斷還是如同從前一般,囂張跋扈剛愎自用,但是的確在商業上還是頗有些才能,至少比他那個老爹強。
但是,石磊并不認為如同龐國藩這種人,會頭昏到去讓下向趙以達發動攻擊,如果說沒有攻擊,僅僅只是集會示威請愿,倒很像是石磊了解中龐國藩的風格,龐國藩是一個相當會利用時間差和視覺盲點的人,利用趙以達下鄉這種事情,使用一些段讓趙以達對大河鄉乃至于望陽縣的官員不滿,從而逼迫他們把這塊地租借給南山公司建廠,這絕對是龐國藩的作風。而圍攻趙以達,就不會是龐國藩的所謂了,他狂妄卻并不真傻,一定會明白圍攻趙以達導致的結果只能是適得其反。
“龐國藩吶,老書記的外孫子,這個人,石磊可能比較了解。”張志寬顯然聽說過石磊和龐國藩之間的事情,只是石為先并不知情罷了。
求個訂閱 石磊恨恨的瞪了張志寬一眼:“張叔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的確比較了解這家伙,如果僅僅是通過示威向趙書記施壓,的確是他的風格。但是圍攻,動,絕不是龐國藩會做的事情。通過這一點,我更加確信這件事是南山公司有預謀的策劃,只是在執行過程中,似乎出現了岔子…老爸,你趕緊調查一下南山公司實際的負責人是誰,我估計龐國藩僅僅只是投資者以及策劃者罷了,他不大可能親自負責公司的運作,主要是除了這件事,我估計這公司也不會有別的什么業務了。尤其他不可能親自來負責今天這件事。”
石為先雖然也奇怪石磊為什么會跟龐國藩熟悉,而且為何張志寬笑得還有幾分詭異,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石為先沒什么心思追究這些。聽到石磊的話,他也覺得石磊所言不差,于是立刻又用石磊的電話向自己的秘書發出了指令,讓他趕緊把南山農業技術公司實際上的負責人查出來。
沒多久那邊也就給出了答復,只是聽到那個陌生的名字,讓石為先和石磊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且,石為先的秘書很肯定的說到,南山公司的總經理是吳農大畢業沒兩年的碩士研究生,對于自己能夠擔任總經理的職位他也是覺得很奇怪,而且此人就是個老老實實的普通人,表示對于今天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
線索到了這里,似乎就斷了…
汪大福和胡克總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因為有梅清和梅芳芳的幫忙,他們倒是很快找到了那個“打響武昌起義第一槍”的家伙。只是這人被帶來之后,光是看了一眼,石為先和石磊就判斷出他根本就是個替死鬼,大冬天的,此人身上穿著個棉猴,雙攏在袖子里,腳上的棉鞋都沒有拔起鞋跟,踢踢趿趿的穿在腳上,頭發亂糟糟,一臉倒霉像,怎么看都是個村混子的德行。
而找來梅芳芳一了解,此人果然就是那種好吃懶做游好閑的家伙,十多年前娶了個老婆,結果沒幾年老婆就受不了他的好吃懶做,帶著女兒跟一個木匠跑了,到現在也沒離婚,卻也完全沒有老婆的下落。
在警察的審問之下,這家伙倒是很快就全部交待了。
自從村里以及附近幾個村子有了草莓田之后,這家伙幾乎就以此為生了。主要也是因為那些種植戶都是拿工資的,白天還能用心的培育草莓,但是晚上就很難像是種自己的田那樣去看護草莓大棚。其結果就是讓這個家伙有了可趁之機,不時的去偷些草莓出來賣,至少在草莓的成熟季中,那也算是過上了小康生活。
可是昨天晚上他去隔壁村子偷草莓的時候,基本上算是大搖大擺,因為這么長時間下來,他早就發現這些人似乎晚上根本就沒有人值夜的,只要動靜不是特別大,基本不會被人發現。可是呢,他居然意外的被抓了個現形。對方倒是沒打他,只是把他扔在那兒關了一夜,早晨那人找到他,讓他回梅家村,混在人群里,往趙以達一行人當中扔石塊兒,只要引得對方還就算是成功。并且允諾事成之后還會給他一筆錢。
“我不知道那是趙書記啊,他們根本就沒告訴我,而且我也沒拿到錢,我剛才去找他們的,那倆人早就不見了。”這會兒,這個懶漢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了,尤其是他知道趙以達腦門上可能被他的石塊給破了相,更是魂不附體,生怕警察會把他關起來送到監獄里去。
石為先看到他這副德行,也知道這家伙肯定沒說謊,可是問他那兩個人長的什么樣子,這家伙卻又描述的模糊不清。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家伙,指望從他那里得到有效的線索,實在是太難了。
看起來,好容易有了點兒希望,似乎到了這里又斷掉了。
難為這么一個貨色也沒多大意思,就連趙以達都是哭笑不得,擺擺讓警察放了他。這會兒明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搗鬼,如果再去為難這么個貨色,也顯得趙以達太沒有容人之量了。
“以達書記,現在這件事,有人在背后指使搗鬼是肯定沒錯了,他們最初的目的可能的確是那條公路邊上的那塊地。只是這個介于南山公司和這幫種植戶之間的那個人,似乎幾條線索查到這會兒都斷了,看來要等回去之后再好好查查了。”無可奈何,石為先也只能這樣對趙以達說了。
趙以達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平時跟石為先有多少矛盾不去管它,這會兒他的確是對石為先充滿感激之情的,要是沒有石為先,那些種植戶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失控,望陽縣這幾個低能的官員,又實在是太不靠譜。
再度沖著汪大福和胡克發了一通脾氣之后,趙以達讓這倆人,然后再找上那位直到現在可能還在鄉里收野味的縣委書記,明兒去市里述職。說是述職,等待他們的百分百是一場暴風雨。
在梅家村已經查不出什么有效的東西了,那些草莓種植戶肯定是要被收到縣里公安局的看守所去的,趙以達和石為先商量了一下,也就決定暫時先回市里,這件事肯定還是要徹查到底的。
回到潤揚之后,趙以達立刻組織市里的領導召開了緊急會議,石磊也打聽到了張同訓住的醫院,準備過去看看他。
路上石磊猶豫了半天,還是給龐國藩撥了個電話。
龐國藩接到石磊的電話,自然是訝異萬分,不過也不至于不接聽,接聽之后,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怎么著,石少閑的蛋疼了,又想教育我怎么做一個紈绔子弟?”
石磊沒理會龐國藩的冷嘲熱諷,而是直截了當的問到:“南山農業技術公司是你的公司?”
這話聽得龐國藩一愣,看起來他還不知道梅家村這邊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疑惑的問到:“你問這個干嘛?”
石磊也懶得跟他多廢話,簡單扼要的把今天在梅家村發生的事情跟龐國藩介紹了一下。
“龐國藩,這件事的嚴重性你也該清楚,不用我多說。你也別跟我搞什么撇清那一套,我們心里都清楚,你搞出這么個所謂的農業公司,目的就是為了那塊地,也是你提前知道了鐵道部想要征用那塊地的動向。你想從鐵道部那邊騙錢我懶得管,也輪不到我管,我只是想知道,你認為會是什么人在你背后搞鬼。你爺爺退下來了,勢力也還在,這個我們都清楚。但是你更應該清楚,這件事已經觸碰到了趙以達的底線,哪怕趙以達是你爺爺當初提拔起來的官員,恐怕他也不會這么善罷甘休。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該配合著把那個在你背后搗鬼的家伙揪出來”
聽到這些,龐國藩也愣住了,陰滲滲的說了一句:“有勞石少關心了,這件事我會給趙叔一個交待。”
看著里已經被掛斷的電話,石磊估摸著這會兒龐國藩肯定是要大發雷霆的,那個在他背后搗鬼的人估計也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原本其實石磊很不想提醒龐國藩,要是能借著這件事讓趙以達和龐家…不說反目,至少有了罅隙也是好事,至少對于石為先來說,以后工作上的阻力不會那么大,趙以達至少不會因為石磊跟龐家的過節而蓄意的為難石為先。
但是猶豫了這么久,石磊覺得這不是一個做人做事應該有的態度,玩心計耍段不是不可以,但是用這樣的事情來做挑撥離間的事情,石磊覺得沒什么意思。做人,始終還是要堂堂正正的,否則就算是最后整得龐國藩傾家蕩產,石磊也未見得能開心的出來。
這個電話一打,那個自以為得計的家伙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被揪出來,而龐國藩為了撇清自己,肯定也會很快的給趙以達打電話溝通,甚至有可能親自來一趟潤揚。不過石磊也并不是覺得,沒有龐國藩,他就查不出這個幕后黑,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他相信憑自己現在的人脈關系,應該還是能查出這個人的。就憑這家伙能策劃這么一個實在沒什么水平,只是因為各種巧合而促成目前結果的所謂圈套,他就不是太難對付的對。唯獨讓石磊困惑的,大概也就是這個人為什么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找趙以達的麻煩了。而且,從現在所有的線索,石磊幾乎可以判斷出,這個家伙的目的就是針對的趙以達,他就是想搞趙以達一下,應該是與趙以達有私人恩怨。
原本還想打個電話跟自己的老爹說一聲的,畢竟這也是個線索,哪怕趙以達很快就會從龐國藩口中得到答案,但是石為先先提出來,趙以達想必也多少會有些感念之情,這對于減輕趙以達和石為先之間的斗爭,總歸是會有些好處的。但是考慮到現在趙以達已經召集市領導開會了,估摸著石為先也接不到電話,石磊想了想還是算了。趙以達不是龐國藩,政治斗爭以及為了報效龐憲的知遇之恩他肯定會對石家父子有看法,但是這件事,等到龐國藩主動找他之后,他肯定也得問問龐國藩為什么會突然打來電話,總不可能是神機妙算?要么是有人提醒龐國藩了,要么今兒這事根本就是龐國藩一操縱的。而出于撇清自己的關系,龐國藩也必然會說出是石磊打電話提醒了他。想來,以趙以達總還算是正直的性格,恐怕總也會念石磊一分好,再加上需要考慮到石磊背后現在站著的是現管的省委書記,他恐怕也就要掂量掂量了。
到了市第一醫院,石磊報上自己的名字,那邊之前還略顯得有些倨傲的主任醫師立刻熱情洋溢起來。從張同訓進醫院到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聞風而來,醫院擋駕也擋的煩了,可是聽到了石磊的名字,立刻就想起前不久才把寧從軍這個所謂潤揚第一公子斗的顏面掃地的石少,哪里還敢怠慢?親自就領著石磊去了高干病房。
張同訓的左腿上已經打上了石膏,高高的掛在空中,幸好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張一松和他也都在場,看到石磊自然是微笑著點頭打招呼。
“張叔,沒事兒?”
張同訓笑了笑:“我沒什么事兒,小腿骨折了。那邊情況怎么樣?”
其實他已經大致上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剛才就有人向他匯報了情況,只是石磊是親歷第一線的人員,所知道的自然會更確切一些。
“沒鬧出什么大亂子,幸虧了有村民提醒他們躲進祠堂,梅家村的人還是很重視自己祖先的祠堂的,否則鬧不好就真的要出亂子了。”
坐下來之后,石磊跟張同訓詳細介紹了那邊的情況,張同訓聽完直接一拍床沿:“趙書記雖然跟我和你父親不同路,但是他確實是個好官,幸虧沒出事,否則不談政治上的事情,光是拿他當普通人看,我這心里也會相當的不安。不過趙書記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段強硬了一些,下頭痛恨他的人還真是不少,恐怕這事兒不太好查。一松,你打電話把李泰喊來,我要跟他聊聊案情。”
張同訓的老婆一聽就不樂意了,瞪著眼睛說:“你個老東西還要命不要了?腿都斷了,還想著案子。這件事現在市委在追查,有沒有你根本沒區別。小李搞刑偵我看比你強,你瞎操個什么心?”
石磊也趕忙笑著說:“我給龐國藩打過電話了,告訴了他這件事,他這會兒肯定怒發沖冠,自己就能把那人揪出來。從別人身上不好查,他要查那絕對是輕而易舉,大河鄉的那些草莓大棚,他究竟是交給誰負責的難道他還不清楚么?找來一問,很快就水落石出。鬧不好這會兒他都已經把人送到趙書記的辦公室里了。”
張一松一聽,頓時大驚:“你找龐國藩了?你倆沒又掐起來?”
張同訓大概上也風聞了一些石磊跟龐國藩之間的矛盾,只是不太清楚石磊后來跑到龐家大鬧的事情,聽到張一松這話,也不免有些擔心。
石磊笑笑說:“這要是換個人,估計怎么著也得記我一個人情,但是既然是龐國藩,我也就不指望這個了。但是只要他不是個白癡,總還不至于為了這事兒記恨我什么。所以我跟他沒什么可能性又掐起來,一松你少胡說八道啊。”
張一松嘿嘿撓頭:“那我不是擔心么…”然后又像是神經質一樣的跳了起來:“要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這事兒不會是寧從軍那個貨做的?寒假回來之后,我可是沒少聽外頭傳聞,說是寧從軍這個貨因為上次的事情,可是把你們家和趙以達他們家徹底恨上了…”
張同訓一巴掌打在張一松的腦袋上:“你這混賬小子,胡說什么呢?趙書記的名字也是你叫得?你要么叫他官職,要么叫聲趙叔。”
張一松委屈的摸著腦袋,心說難怪剛才聽石磊說什么趙書記覺著別扭呢,原來是因為這個。要知道,他們私底下說起潤揚這些官員來,除了石為先和張同訓,其他人一概直呼其名。
石磊笑了起來,隨即又問:“他恨我們家就罷了,恨趙書記算是怎么回事?”
張一松翻個白眼:“那個貨說了,他老爹跟你老爹本來就不對付,為了碧波建筑的事情在常委會和擴大會議上吵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原以為趙以達…哦哦,趙書記和寧…寧副市長,真別扭以為他們倆結成了同盟,因為常委會上你老爹現在是黃牛么,他們倆只有合兵一處才能抗衡你老爹。可是沒想到屢屢挫敗。他不是被趙書記給撤了職讓他回家反省去么?他老爹估摸著很快也要調走了,所以他就覺得寧副市長是被趙書記和你老爹聯合起來擺了一道,而且他最恨的是你,其次是趙書記,第三才能排到你老爹。”
“什么黃牛”張同訓又揚起了巴掌。
張一松縮著脖子躲到他老媽身后,急急忙忙解釋:“票黨啊,現在不是石叔這邊的票數最多么。票黨就是黃牛,黃牛就是票黨,這可是石石自己說的,我純屬引用啊”
張同訓愣了愣,隨即和自己的老婆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這倆孩子,黃牛,票黨,也真虧你們想得出來。”
張一松那叫一個郁悶吶,氣沖沖的說:“喂,老爺子,你也忒不靠譜了?哦,合著這話是我說的你就要抽我,是石石說的你就來句‘真虧你們想得出來’就完了?我橫不能是你抱來的?我怎么覺著你對別人都比對我親啊?”
張同訓氣的恨不得從床上跳下來抽張一松,就連一貫寵溺張一松的老媽,這會兒也恨不得抽他一頓了。這小子說話實在太欠抽了,有這么跟自己爹娘說話的么?
“你個小王八羔子,你不是老子親生是什么?我對石石親?你要是跟石石一樣爭氣,我保證天天捧著你”
張一松翻翻白眼,不以為然,嘴里又說:“老爺子,你以后最好別罵我小王八羔子了,石石跟我說過一句話,說是讓我以后每逢你罵我這句的時候就跟你說,保準你以后不這么罵我了…”
“說什么?”張同訓瞪著眼睛。
“石石說,你罵自己的兒子是王八羔子,這從遺傳學的角度對父母不利。”
張同訓徹底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什么遺傳學,又是什么對父母不利。
“啪”
一巴掌,這次是打在石磊的腦門上,張同訓笑罵:“小王…家伙,你們貧嘴都貧到老子身上來了”倒是真不敢罵王八羔子了。
鬧了一通,歸于平靜之后,石磊雖然贊同了張一松關于寧從軍如今最恨的人是趙以達的話,但是還是很難想象,寧從軍怎么會和龐國藩攪和到一起去。不過真要是如此,倒也是好事一件,這大概能徹徹底底的給寧從軍一個教訓,讓他明白自己其實是個蠢蛋?
離開醫院,石磊并不認為這件事真的如同張一松胡亂猜測的那樣,是寧從軍做的,哪怕他的確有產生這樣動機的可能。但是石磊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一切正如張一松胡猜的一樣,這件事還真是出自寧從軍的筆。
雖然寧從軍拒不交代,而趙以達也著實拿不到他什么證據,但是整件事情還是很快被復原,擺在趙以達的面前,讓所有人知道了這件事的由來始末。
趙以達以為自己是微服私訪,可是他畢竟是一個地級市的一把,出來進去的被人注意到實在是太正常了。也是湊巧,這天龐國藩正為了鐵道部已經讓潤揚市政府把這條路封起來而大發雷霆,無非是說自己已經投下去那么多錢,可是大河鄉的那塊地居然還沒能拿下來,讓他很是惱火。郁悶之余,就說想要吃新鮮的草莓,原話是“這塊地眼看著老子就要拿不到了,老子總要吃兩口自己種出來的草莓”,于是就派了個下開車專程到大河鄉去采些草莓。
雖然說這些草莓田其實都是龐國藩投的資,但是他以及他的人其實并沒有跟這些種植戶接觸過,于是他那個下在開車經過潤揚市的時候,就找了實際負責這件事的寧從軍,寧從軍派了個下跟著那人去采草莓。而等這倆人到了大河鄉的時候,正趕上趙以達在陳集村的村干部的陪同下,在草莓田里走來走去呢。于是寧從軍那個下就嘀咕了一句,怎么市委趙書記也跑來摘草莓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龐國藩的那個下聽到這話,就問清楚此人原來就是趙以達,于是乎立刻打了個電話給龐國藩,獻上了讓種植戶找趙以達討個說法,用短平快的段迫使大河鄉把那塊地批下來。
龐國藩一聽,自然是大為興奮,他不是沒想到過趙以達,寧從軍操辦這事兒一年多的時間,到現在緊要關頭了,居然拿不下這塊地自然很讓龐國藩惱火,但是龐國藩也知道趙以達雖然是自己的外公一提拔上來的官員,但是也和自己的外公一樣,在這些方面有些死心眼。要說給個政策上的方便,又不違反原則,估計趙以達會很愿意幫龐國藩這個忙。但是這事兒明顯有騙錢的嫌疑,趙以達恐怕是不會同意的。而現在遇到這么個機會,而且根據下的報告說趙以達就帶了幾個市政府的隨從人員,縣長鄉長都沒有陪同,以龐國藩的見多識廣,自然知道趙以達這是要微服私訪。
下人獻了計,他也覺得這計劃不錯,于是完善了細節之后,就讓那個下找寧從軍來實施這個計劃。他自己是絕不會出面的,也一定不會讓自己的下出面,省得以后落下什么口實。心里當時還挺得意,心道自己終于找到機會利用一下趙以達對地方經濟的心理了,而且順利拿下那塊地,到時候跟鐵道部的官員稍微的打個交道,不過是吃喝上的事情,估計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賠償不會有太大問題。而他到現在為止,所有的投入其實不過百十來萬。就算拿到地之后要迅速的起點兒破房子,那也是準備在原來村居的殘垣斷壁上隨便搞出點兒樣子來,花不了幾十萬。一年多的時間,實現至少五六倍以上的收益,這筆買賣還是很值得的。
寧從軍接到龐國藩的電話,電話里龐國藩先是把寧從軍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后才告訴他要給他最后一個機會幫自己做事。要知道寧從軍也是自認為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種人,如果不是龐國藩著實家大業大,他也不會甘為人下。加上寧報斌要被閑置這件事,寧從軍其實是想走走龐國藩的門路的,但是卻被龐國藩一口拒絕,心里早就埋下了恨果。今天又被罵了一頓,面上不敢說什么,心里卻恨不得里有把刀子直接把龐國藩弄死才好。
掛上電話之后,寧從軍就滿懷恨意的罵罵咧咧:“你他的也就是敢跟我橫,被石磊砸車的時候你怎么沒敢這么沖他發飆?找人去修理他,結果反過來被人家修理,到我這兒牛逼個屁啊”
罵歸罵,罵完了還得去幫龐國藩做事。但是,也就是因為這種憤恨之情,導致他修改了龐國藩的計劃,而變成了已經發生的所有一切。
面對趙以達的質詢,寧從軍矢口否認是自己指使那些種植戶攻擊趙以達的,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自己只是負責傳達龐國藩的意思,讓那些種植戶去找趙以達,想要得到那塊土地。
而那些種植戶的確也沒有得到寧從軍的指使,甚至于寧從軍派去找他們的人也只是讓他們找村里以及市里的領導要個說法,并沒有讓他們動攻擊趙以達一行人。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到梅家村的那個懶漢身上。
就連石磊都不得不承認,寧從軍這個計劃算是做的很不錯了,雖然他很愚蠢的沒有預料到他會這么快的被揪出來。在李泰帶著幾名警察去到他家,客氣的請他去市委交代問題之前,他大概還覺得這件事不會被牽扯到他的身上。
石磊分析了一下寧從軍的心態。
寧從軍很聰明的利用了人類的從眾心理,尤其是在面對憤怒這種跟理智完全不沾邊的情緒之時,一群原本只是應付差事的人,會隨著雙方的嗆火而導致爭端升級。如果在這個時刻,有人挑起事端,那么原本一場平靜的請愿活動就會上演武斗。很顯然,這個懶漢就是被當作挑起事端的棋子來使用的,他做的不專業,在種植戶和趙以達那邊并沒有嗆出火來的時候就已經扔出了第一個石塊,雖然迅速的導致了雙方的動,但是也給了趙以達等人足夠的時間退進祠堂之中。
雖然后來他又試圖挑起爭端,卻已經行之晚矣,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也幸虧如此,否則,如果他能夠等到雙方口頭交戰不斷,并且怒火被勾起到一觸即發的時候,扔出第一塊石頭,那就很可能直接造成雙方的大面積沖突,而趙以達和張志寬恐怕在這場沖突之中就真的會出事了。
可是問題就在這兒,真正知情的人,可以說只有寧從軍以及那個懶漢,中間負責將寧從軍的意思傳達給懶漢的那倆人,一來懶漢說不清楚那倆人的長相模樣,二來恐怕事發之后寧從軍早就安排他們離開了。并且這倆人絕不會是平日里整天跟著寧從軍的人,這就讓潤揚警方對此有些束無措。
而由于明面上的始作俑者是龐國藩,寧從軍所扮演的只是一個中間人,趙以達如果不去為難龐國藩,那么也就沒有理由為難寧從軍。如果實在無法找到脅迫懶漢做這件事的那兩個人,恐怕最后就只有讓這個懶漢承擔所有的法律責任了。
這大概是寧從軍最為有恃無恐的地方。石磊也必須承認,這個堪稱蠢貨的寧從軍,在某個方面,這次也算是機關算盡。只是寧從軍還是吃力不討好,替自己的老爹徹徹底底把趙以達得罪了,同時還面臨著龐國藩明明白白的翻臉。不管以后趙以達和龐國藩是不是會放過他,至少他這次是不會因為這件事栽進去了。
石磊得知這一切之后,向石為先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去見一見寧從軍。
石為先沒敢自己做主,跟趙以達商量了一下,同時征求了張同訓的意見,最終同意石磊接觸一下寧從軍,或許能夠利用寧從軍對石磊也恨之入骨的心態使得寧從軍露出些馬腳。
看到石磊出現在審訊室,寧從軍顯然有些緊張,倒不是怕石磊參與審訊,他自認只要自己不說就不會被警方抓到任何把柄,他怕的是石磊跟他動。從其他的一些渠道,寧從軍也知道石磊不是表面上看起來一介書生的模樣,真要跟他動起來,估計輕輕松松就能把他干趴下。在審訊室里被警察打,寧從軍出去之后有一千種辦法對付他們,但是被石磊打,鬧不好就是白打了。
可是石磊并沒有做出任何不規矩的舉動,反倒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隔著桌子笑瞇瞇的問他:“沒能把趙書記痛毆一頓,估計你很失望?”
寧從軍擰著眉頭回答:“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石磊還是微笑著,指著寧從軍:“你想的是,成功的挑起事端,然后趙書記就會被痛揍一頓,而揍完他之后呢,這幫種植戶是肯定要倒霉的,但是警方不容易想到那條路跟鐵道部之間的聯系。這么一來,這幫警察肯定急于給這些種植戶定罪,而不想節外生枝,甚至有可能連南山公司都不會被牽涉進來。即便牽涉出南山公司,因為龐國藩和趙書記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人認為是龐國藩蓄意要找趙書記的麻煩。
趙書記事后知道這件事有龐國藩的存在,雖然肯定會找龐國藩談話,但是龐國藩自然不會承認這是他交待你去做的,更加不會承認這事跟他有關,只會裝作毫不知情,讓趙書記相信這是下邊的人自己的行為,是以龐國藩也就絕對不會把你參與其中的事情說出來。而在種植戶這邊,警方是真的找不到任何線索的,他們只能將其定論為非法集會而后矛盾升級引發武力沖突,最多只能查到你派去跟這些種植戶接觸的下。毫無疑問,這些人平日里肯定跟你接觸也不會多,除了龐國藩,沒有人會知道你跟這些人之間的關系。
既然龐國藩不會把你供出來,那么自然你就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了。然后,龐國藩自然會雷霆震怒的找你問責,你一推二五六,就說事態失去控制并不是你的問題,而是那些種植戶的問題。最終就是你那幾個下充當替罪羊,估計他們也是吃慣了牢飯的,這件事也判不太重,再加上你承諾他們會替他們活動,他們在牢里好吃好喝好照顧,幾年之后出來每人拿個十萬八萬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最有趣的,大概是這筆錢最終還是讓龐國藩拿出來,他也不想被牽涉進去。我猜測的,關于你的心理活動,大概還正確么?”
石磊笑瞇瞇的把這段話說完,便坐在椅子上欣賞著寧從軍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在寧從軍想要破口大罵之前,又沖他搖了搖指,繼續說:“不用著急,也別上火,我沒指望你會承認,同樣,趙書記也沒指望你能承認。我不得不說,雖然你蠢的很可以,但是這件事上,你考慮的真的很周全。嘖嘖,寧從軍,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呢”
“你放屁你想誣賴我也不是這么誣賴的,是我讓那些種植戶去給村里施壓的,但是動都是因為你們查出來的那個人。那家伙為什么要挑起事端我不知道,但是他現在為了減少自己的責任,想要脫罪,才扯出那么個謊言來。”
看著寧從軍聲嘶力竭的樣子,石磊知道自己已經說中了他全部的心思。
笑著搖了搖頭,石磊心平氣和的說:“寧從軍,其實你真沒必要辯解,辯解反倒顯得你心虛,我也知道這件事指定會成為一樁無頭公案。趙書記沒出事,你心里肯定很郁悶?怎么也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那個懶漢沒把事情成功的挑起來,你的目的沒達到。而市局局長,我張叔又好巧不巧的聽了他們司機小趙的話把車開到那條封閉的公路上去了,并且還在那條公路上翻了車。
這讓我們知道了那條路被封,也便讓我們懷疑那塊地跟這條路有關,這才查出了鐵道部要在那條路上鋪設鐵路的事情。而恰恰就是因為這一點,使得我們發現了所謂食品廠只是個幌子,整個南山公司也只是個幌子,龐國藩的目的是為了從鐵道部圈錢,于是今天這件事就跟龐國藩徹底脫不了干系了。龐國藩無法裝作不知情,就只能承認是他讓你去做這件事,于是你藏不住了,必須站出來面對這件事。幸好你留了個后,立刻讓跟懶漢接觸的那兩個下跑路了。
最關鍵是你運氣不錯,那個懶漢根本說不清那倆人長的個什么德行,這使得懶漢的話撲朔迷離半真半假,警方和趙書記都無法確定懶漢說的究竟是否是實話,哪怕他們心里都認為懶漢沒有說謊,也拿你無可奈何。過上個一年半載,你那倆下再從外頭回來,這件事也早就過去了,沒有人會再追究。呵呵,寧從軍,我原本覺得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現在看起來,你還是從你老爹身上遺傳了不少心機的。這件事做的挺有水平,我都有點兒佩服你了”
這一次,寧從軍沒有開口,或許是覺得石磊剛才的話不錯,辯解的越多反倒顯得他越心虛。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不錯,我沒證據,警方也沒有,趙書記肯定也不會有。但是,就憑你這副表情,看來事實就是如此了。你現在該感覺到慶幸,你老爹年后結束了省委黨校的學習,就會被調到其他地方去,否則,你覺得趙書記會放過你么?不過趙書記這邊你是不需要太擔心了,龐國藩呢?你跟他認識這么久了,大概也知道他有多小心眼了?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被你擺了一道,不整死你是不會罷休的。寧從軍,你自求多福”
說完,石磊站起身來,施施然離開了審訊室。他要求見寧從軍,只是想說出這番話,看看寧從軍被他猜中心思之后臉上那精彩的表情。同時,借著龐國藩嚇唬嚇唬這廝,怎么著也得讓他從今天開始就睡不好覺?
石磊想的不錯,寧從軍原本還覺得這事兒首尾處理的都挺干凈的,無論是龐國藩還是趙以達,都不會太過于為難他。可是石磊這么一說,他倒是也明白了,別人如何不用去管,龐國藩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這件事上沒辦法拿他如何,以后恐怕不管他做什么事,龐國藩都會像是個影子一樣出現。除非他寧從軍離開江東省,否則,龐國藩都有辦法整死他。甚至于,連帶著連他的父親寧報斌一塊兒整死。
寧從軍此刻的心里,終于開始有一絲后悔 而等石磊走出審訊室,再度見到趙以達的時候,趙以達的臉色頗有些不好看。之前多少還有些不確定這件事完全是寧從軍搞出來的,現在趙以達卻已經徹底的明白了,但是苦于沒有證據,還不能拿寧從軍如何。
“不用通知寧副市長了,讓他這個寶貝兒子走。我倒是想看看,寧副市長再這么寵溺他的兒子,這個寧從軍以后究竟會是個什么下場”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沒有人通知寧報斌,就連寧報斌的親支近派這會兒不敢通知他了。不過等到寧從軍離開這兒,估計很快就會有人把這一切都告訴寧報斌的,到時候,就看寧報斌打算怎么管教他這個兒子了。
這話大概也就是說給旁人聽聽,石磊是堅決不相信趙以達能有如此的容人之量。人家擺明了就是奔著讓他未來至少幾個月內生活不能自理去的,他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寧從軍?趙以達真要是有如此大度,也不至于看不出來石為先根本不想爭權奪勢,只是想在其位謀其事為當地的老百姓多做點兒事情了。也就是實在逮不住寧從軍的小辮子,苦無證據,真要是有證據,趙以達肯定絲毫情面都不會給寧報斌留,非得把他這個兒子送進去好好關上幾年不可。
不過這跟石磊也沒什么關系了,只是這會兒倒是有些可惜寧報斌要被調走了,否則有他在潤揚跟趙以達斗個你死我活,倒是能讓石為先松口氣,再不用擔心腹背受敵,也就真的可以安安心心為地方建設做點兒事。
龐國藩也是瞎了心,怎么會跟寧從軍這種除了陰損蔫壞什么都不會的主兒搭上關系,還把這件事交給他去處理。結果好,直接導致接近兩年的計劃流產,還在趙以達面前落了個不是。試圖圍攻趙以達雖然不是他的主意,但是這件事始終是會在兩人之間留下些許陰影的。不過石磊倒是挺感激有這么件事的存在,這使得他原先最擔心的事情,至少短期內不會發生了。之前他就被提醒過,他那勃然一怒,雖然是讓省里楊明面前的局勢明朗了許多,但是卻也給石為先埋下少許的禍根,其他人可以暫時不去管,趙以達卻是跟石為先搭班子的,真要是在某些地方動動腳,石為先也容易吃不了兜著走。現在倒是好了,至少趙以達對石為先多了幾分感念之情,跟龐家又增加了幾分嫌隙。
真說起來,石為先和石磊才是這起突發事件的最終受益者,其他人,盡皆落了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而這件事導致的最直接的結果,則是終于聽聞此事之后的寧報斌,徹徹底底對自己這個兒子下了限足令,派了兩個人在家里看住他,根本不讓他出門。而寧報斌自己,則開始謀劃著跑關系,而且找的不是本省的領導,而是辛貢省那邊的,算是他家里的一個老關系,希望可以在省委黨校的之后,自己被調去辛貢省某縣市任職。這江東省是不能呆了,就算是趙以達不想著要他寧家死,龐國藩那種人又豈會輕易放過他?偏偏龐國藩年輕歸年輕,家里卻足斤足兩,官場方面龐老爺子余威尚存,使錢方面也是絕對拿的出來放的下去。寧報斌一個副廳級的干部,前不久還覺著自己前途無量呢,這會兒倒好,算算三四個月,卻落得一個雞飛狗跳,甚至要倉惶離去的下場。
這件事沒幾天也就過去了,為了整個社會局面的穩定,像是市委書記被一幫種植戶圍攻這種事是不宜高調宣揚的,只能做內部消化處理。望陽縣的那幾個官員,暫時只是得到一個黨內批評的通報處分,不過石磊明白,這幾個人今年這個年是過不好了,肯定是在惶惶之中度過。現在的處罰看上去輕描淡寫,那絕不會是趙以達高舉輕放,而是等到秋后算賬。
年后石為先的正式任命就該下來了,寧報斌不管是調去其他省,還是調往本省的其他市縣,潤揚市的官場肯定要有一些動作。這個常務副市長的位置空缺出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下頭那幾個副市長都在蠢蠢欲動,而不管最終這個位置被誰得到了,都會引發一連串的官場換位。這也是官場規則之一了,誰上臺不得培養一批自己的心腹,而把前任領導的心腹想辦法換到不礙眼的崗位上去?這也就給了趙以達最方便的機會,可以不動聲色的把望陽縣的幾個頭頭來個大換血。所以這會兒雖然看似風平浪靜,但是望陽縣內部洪流涌動,誰都知道年后望陽縣的風向要變了。
大年三十是歷來團圓的日子,石磊家里也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
市里的領導過年的時候都要出門走訪一些仍在加班運營的公司、企業,乃至一些困難戶、五保戶、軍烈屬什么的,當然還有些退下去的老領導。石磊來潤揚這是第三個新年了,每年家里都冷冷清清,別人家都是晚上吃大飯,充其量是中午吃,可是石磊家里一直都是早上起床之后,大約十點鐘就把大飯給提前吃了,然后石為先就要出門,不到半夜是回不來的,而且都已經過了十二點,已經是全新的一年了。
今年稍有不同,石為先作為新上任的代市長,并且是年后指定要正式任命的市長,只會比往年更忙。但是蔣伯生和蔣風約都來到了石磊家里過年,人氣就顯然不可同日而語了。
張同訓也是市委主要領導,自然也是要走家訪戶的,石磊跟孟秋華一商量,干脆把張一松和他的母親也喊了過來,兩家人并在一起過年,也顯得熱鬧一些。
下午的時候,秦介還真的從鹽縣過來了,石磊明白,秦介并不是真的因為級別低,所以過年的時候沒什么應酬,光是憑他老爹秦建業如今一省之長的地位,哪怕他級別再低,鹽縣上下也會對他另有照顧。其實秦介是怕過年的時候,有些亂七八糟的官員借著這個機會來跟他套近乎,雖然說秦建業的轄區跟江東省八竿子打不著,但是江城是個什么所在?昌北省的省級領導,也是中央最主要的干部輸送渠道之一。秦建業今年不過五十剛出頭,已經快要滿任一屆省長了,又明顯是中央著力培養的干部之一,鹽縣上下的官員豈能不知道這一點?光是平時秦介就已經不勝其擾了,過年這種可以光明正大送禮的時節,就更加讓他頭疼。他跑到石磊家來,也有躲風頭的意思。
不過秦介還有另一層打算,那就是要跟石磊的父親石為先碰碰面。現在省里對石為先顯然很是重視,這里頭有石為先的確是個相當不錯的干部的因素,也有石磊的一部分因素,所謂愛屋及烏。四十剛出頭的石為先,在外人眼中,就已經是炙可熱的政治明星了,而在秦介這種深諳省委門道的人眼中,就更加是前途不可限量。倒不存在什么投機之心,憑秦建業如今的地位,秦介也著實沒必要投什么機,只是跟石磊既然關系如此親密,那么跟石為先自然也該多走動。
因為張同訓家里也到石磊家來過年,干脆就把軍分區黃帆家里的那口子也喊了過來,三個女人平日里因為各自老公的關系,早已走動的比較多,這下湊在一起過年,更是有說不完的話。如此這般,往年冷清的石磊家,今年倒是賓朋滿門,七七八八居然快接近十個人了。
這年邊上,市里的各級官員,到領導家里拜年自然是少不了的,大年三十本不是拜年的日子,但是下頭的官員們都是選擇這一天,領導們都不在家么,那些年貨啊,禮品啊,自然也就比較送的出去。
也正因為如此,石為先早早的把自己的秘書派到了自己家里來,讓他鎮守大門,所有送禮的官員,連同禮品一起被他的秘書登記在冊,搞得那些官員都十分的難以理解。
不過這個年剛過完,他們就都明白了。敢情石為先是把他們這些人送來的禮物,都以他們各自的名義,自己又添上了點兒現金,一并送到了市里唯一的養老院里,讓養老院的那些孤寡老人們,過了一個肥年。
毫無疑問,這種舉動肯定是引起了各方面的關注和報導,石為先親民市長這么個稱呼,一再的被各方媒體所稱頌。當然也會有些不和諧的聲音,說石為先作秀的,可是整體上的宣傳和口碑都是正面的,這些,其實都是石磊的功勞。
按照石為先的意思,他原本是打算讓自己秘書擋駕的,不管哪個官員來拜年,心意收到,禮物帶回。石磊跟石為先說這樣始終有些不妥,這算是官場的隱性規則之一,三年清知府還十萬雪花銀呢,哪能坐在市長的位置上,卻如此不近人情一概擋駕的?而且下屬給領導送禮,這也算是官場上的規矩,石為先不該去破壞這種規矩,那不但會讓下級官員不安心,也會讓其他同級別的領導難做。是以石磊給石為先出了這么個主意,秦介來了潤揚之后,聽說了石磊的這個想法,大為贊賞,連連說以后他主政一方的時候也要這么干。關鍵是不居功,誰送的禮物捐到養老院用的就是誰的名字,這樣也不會遭到下級官員們的腹誹,可謂雙全。
因為人多,這個年過的自然是歡聲笑語的,雖然每家的戶主都不在,但是石磊卻是吃了他來到潤揚之后第一頓如此熱鬧的大飯。哪怕是跟重生之前比較,石磊也依舊覺得這是他所過的最好的新年。在重生之前,他和張一松雖然都擁有十足的社會地位,但是過年的時候,看到人家都是一大家子,而他們,卻只是在張一松的家里孤零零的過。那時候,張同訓身居要職,過年也得四處走訪,各自有各自的任務。而張一松的母親,卻是早已過世了。所以每年過年,都只有這兄弟倆人舉杯邀月,冷清無比。
吃大飯的時候,石磊舉著杯子對張一松說了一句特別莫名其妙的話:“兄弟,這個年是咱倆一塊兒過的最好的新年,明年肯定還會是這樣,而且只會更好。”
話是不錯,可是由頭卻有點兒歪,在這一世里,張一松和石磊是從來都不曾一塊兒過年的,那么何來他們倆一塊兒過的最好的新年?根本沒比較么。
飯后這幾家子人聚在一起,樂樂呵呵的看著中央臺的春節晚會,石磊看著一片歡聲笑語,眼窩子有些發熱,借口上洗間,一個人躲在洗間里,對著鏡子抹眼淚。
今天這個場面,大概是石磊那一世里最想見到的,可是,老天根本沒給過他這樣的機會。幸好,老天讓他有了重來的機會,石磊對著鏡子發誓,這一世,他要好生的護著身邊的這些人,不讓他們受到半點委屈,還要讓他們享盡一切人間奢華。
抹干凈了眼淚,石磊回到客廳里,電視上正好在播放王菲和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約九八》,大家都聚精會神的聽著這兩個天后級別的歌的聯袂演出,除了秦介,都沒有人注意到石磊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十點鐘左右,趙本山的小品如約登場,是那個養鱉專業戶到鄉長家里送王八的小品,毫無疑問,自然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即便石磊對這個小品的臺詞已經沒有了新鮮感,但是多年不看,也依舊覺得親切無比。
小品剛剛結束,石磊的機響了,石磊有些奇怪,這還不到拜年的時間,怎么就有人打來電話了呢?
拿出電話一看,竟然是潤揚本地的電話,號碼不認識,也是個機號。
帶著點兒疑惑,石磊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石為先的聲音。
“石石,家里人都在呢?”
石磊笑了,捂著話筒對眾人說:“老爸,大概瞅了個空,打個電話回來問問情況。”
“都看春晚呢,你那邊什么時候結束啊?”
“這就回來了,你讓你媽準備點兒酒菜,趙書記要過來跟咱們喝兩杯。”
聽到這話,石磊覺得無比的奇怪,這大過年的,好容易能提前點兒結束各處的拜訪了,怎么趙以達他不回自己家,卻要跑到他們家來?
電話里也不方便多問,這會兒石為先肯定跟趙以達在一起呢,鬧不好趙以達就在他旁邊,這機號都有可能就是趙以達的。
“行,我跟老媽說一聲。不過老爸,咱家今兒人多啊,會不會不方便?”
石為先明顯沉吟了一下,石磊聽到那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石為先捂住了話筒在跟趙以達商量,不多會兒石為先便又說道:“也對,我倒是忘了這茬兒了,今年家里來了不少客人。那這樣,你讓你媽熱幾個菜,拿兩瓶酒,送到趙書記家里去。他家里人今年回鄉下老家過年去了,他一個人在這邊。動作要快啊,我們時間不多,回來吃點兒喝點兒很快還得出去,十二點還有個活動。”
“那行,您放心,十分鐘準得”石磊心里稍微釋然了一些,原來趙以達的老婆孩子回鄉下過年去了,今年就他一個人,橫豎無事,跟石為先這個政治上最大的對聊一聊,也是對的。
“你也過去啊,趙書記說是有事兒要跟你說。”
“我?他沒搞錯?我跟他有什么可說的。”
“你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行了,掛了。”石為先直接掛上了電話,留下石磊舉著電話很有些奇怪。
看到石磊這副表情,孟秋華問到:“石石,怎么了?”
石磊回過身,把電話放進口袋里:“哦,沒什么,老爸說趙書記今年就一個人跟潤揚過年,家里的都回鄉下去了。讓您給熱幾個菜,送到趙書記家里去,說是喝幾杯聊會子,十二點還有個活動。”
“哎呀,今年家里就沒剩下什么,做的菜也不多,都給吃完了。現炒來得及么?”孟秋華一聽這話,倒是有些著急了。
石磊想了想,說道:“行了,老媽你別忙了,我打個電話讓人送點兒酒菜過去。”
說罷,他又拿出機給魏風打了個電話,大年三十,魏風的夜總會雖然也歇業了,不過這種小事他還是能迅速辦好的。接到石磊電話,魏風沒敢說半個不字,就像他說的,他現在對石磊是徹徹底底的心服口服,大年三十石磊能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辦事,他還求之不得呢。
說好十五分鐘準送到,石磊便站起身來:“我到車里拿兩瓶酒拎過去,也不知道趙書記家里有沒有好酒,大過年的總不能讓他們喝的太次。”石磊并沒有說出趙以達也讓自己過去的事情,是因為張同訓一家以及黃帆家里的都在,石為先剛才電話里顯然沒提到張同訓,石磊也怕會惹人多想。只是石磊在邊說邊往外走的時候,沖著秦介使了個眼色。
秦介是聰明人,而且從小耳濡目染,對官場上這一套比誰都熟悉,當即也站起來,笑著說:“我去幫你拿,黑咕隆咚的,這后備箱也不好開。”
出了門之后,秦介才笑著問石磊:“到底什么情況?”
“哪有什么情況,只是覺得奇怪。你說這趙以達過年把老婆孩子送回鄉下倒也罷了,指不定他初二之后也會回去。他底下那么多嫡系的官員家里不去蹭飯,這也說得過去。畢竟這半年跟我老爸斗來斗去,結果也沒討了好,現在想要彌補一下裂痕,省的來年正式搭班子兩人之間有嚴重的芥蒂,再出現累死周偉順搞出來的那攤子事就麻煩了。但是,他居然強調說是要讓我也過去陪著,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秦介笑了笑:“也沒什么說不通的,現在在江東省不少官員心目里,你可是比你父親的地位高得多。其他人怎么猜測你父親的背景不去管,真正知道事兒的,都知道你們家其實是你跟省里的大領導有關系,而且關系非同一般。尤其是你誤打誤撞幫楊明書記把里的權力歸攏了一下,使得一些老書記的親支近派終于看清了形勢,更是讓許多官員都覺得,你父親這次去黨校學習雖然無可厚非,但是寧報斌之所以會被發配到嘉熟那邊去,完全就是因為楊明書記在對你投桃報李了。趙以達是聰明人,他不會看不清楚這一點。這前些天又跟龐國藩鬧出了這么大的一件事,他心里對龐家的忠誠度降低,想要跟你家搞好關系也正常。”
石磊點了點頭:“你陪我去,我在其他方面那就是個玩人的主兒,可是在你們這幫政治家面前,那就只剩下被玩兒的份了。”
“我去不合適?”
“滾蛋少跟我這兒拿腔拿調,要不是看在你比我大幾歲的份上,我讓你血濺五步你信不信?別人這會兒都可以不合適,至于你,你去了趙以達只會更開心?如果他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是向我們家示好的,看到你那不是等于平白多撿了一個寶貝?”
秦介也笑了起來,兩人把車子的后備箱打開,拿了兩瓶茅臺出來,一人一瓶拎著,先去了大門口門衛那兒,扔了兩包煙給值班的守衛,告訴他們一會兒魏風會來送東西,讓他們行個方便。安排好,便朝趙以達那幢書記樓走去。
家里有個小保姆在,大概趙以達已經打了電話回來跟她說明,石磊這邊一敲門,里頭立刻就把門打開了。遞上來兩雙舒適的拖鞋,小保姆把他們領到了客廳里,倒上兩杯茶水,把過年常備的干果蜜餞擺在茶幾上,說了聲讓他們有事就喊她,又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看春節聯歡晚會了。
“給市委書記當保姆也不容易啊,別人都回家過年了,她還得在這兒呆著。”秦介突然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感想,就仿佛他們家的小保姆過年的時候不是在他們家里過一樣。
石磊嘿嘿一樂:“我還以為你打算說給市委書記當保姆不容易,是因為白天要干活兒,晚上要暖床呢…”
秦介愣了愣,撲哧樂了:“你這家伙,什么都敢胡說八道。趙以達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難說,這么漂亮的一個小保姆,難免不動心啊。最關鍵是,他一個五十歲的半老頭兒了,弄個這么漂亮的小保姆在家干嘛?無私也有弊。”
“懶得跟你掰哧,反正這方面我總是扯不過你的。倒是以后等你結婚了,我要提醒你們家夫人,要提防著你請個漂亮小姑娘回來做保姆無私也有弊。”
石磊哈哈大笑:“我才不需要這樣呢,我是個商人,跟你們官員不同,我的秘書可以是女的,到時候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就得,哪需要這么遮遮掩掩的用保姆來欲蓋彌彰。”
一句話,倒是把秦介說愣住了,使勁兒回味石磊這句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琢磨了之后,秦介伸出大拇指說:“你以后要是經商失敗,去出書我看也沒問題,這段時間從你嘴里聽了不少這種…唔,堪稱雋永的小段子了。只可惜都帶著點兒顏色。”
石磊笑了笑,沒再接茬。
“對了,聽說你跟我妹妹談的還不錯?今兒也一直沒撈著空跟你聊這事兒。”
石磊點點頭:“嗯,一切順利,簡單明了的說好年后接受她第一筆投資,合同文本什么的都交給她去弄,大概會成立個新公司,沒道理把老風扯進來,不相關的兩件事。攤薄我的股份倒是沒什么,老風的股份再被稀釋,他未必樂意。”
“我覺得你最好跟他溝通一下,不過這些事情你們操心,我不太懂。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的,居然能讓我妹主動給我打電話,還夸了你一句。”
石磊暗笑,心道你這個當哥的都未必有我了解秦慕北,她要是不夸我才怪了。
“哦?夸我什么?”
“說跟你溝通很省事,夸你夠聰明。”
石磊笑了笑,知道這算是秦慕北夸人最大的褒美之詞了,她對于稱贊他人,是顯得極為吝嗇的。但是還是裝作失望的樣子:“就這個啊?沒挑戰性,我聰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秦介并沒有說石磊自賣自夸,那實在是因為他發現自己自打跟石磊認識之后,頭頂上那道天才的光環就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石磊顯然取而代之了。并且,石磊還比他多了層運氣,似乎到現在為止,不管好事壞事,到了石磊那兒,最終都會變成好事。沒有什么比天才加運氣更恐怖了,石磊自夸一下聰明,著實顯不出什么自吹自擂。
聊了幾句,門鈴響,石磊站起身來去開門,小保姆也趕忙從里頭出來了。石磊沖她擺擺,示意沒關系,自己便打開了房門。
外頭是魏風,帶著兩個下,里端著大大的托盤。石磊雖然是說簡單弄倆菜就得,可是他卻是絕對不敢怠慢。倒也是巧,接娛樂城里那家餐廳的老板,剛才正跟他一塊兒打牌,魏風的夜總會雖然也暫時歇業了,但是還是留了幾個小姑娘,為的是伺候一些臨時有要求的人,以及他們自己。石磊的電話來了之后,那個餐廳的老板二話不說就讓自己的廚師從他家拿來了食材,火速的給做了幾個菜送過來。雖然只有六個菜一個湯,但是除了一個幾乎沒什么油星子的素菜之外,其余都是山珍海味。
石磊招呼他們送了進來,沒提錢不錢的事情,只是對那兩個魏風的下拱了拱,說了聲新年好,然后又拍了拍魏風的肩膀,這就足夠了。
“讓朋友幫忙的?替我帶聲謝,另外祝他新年快樂。”
正說著,兩道燈光照了過來,一輛小車緩緩駛來,石磊便對魏風說:“行了,今兒麻煩你們了,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魏風很識趣的離開,小車在院口停下之前,跟魏風的車打了個照面,也不知道石為先和趙以達有沒有看出來車里是誰。
進了屋,小保姆也已經把那幾個菜擺好了,石磊和秦介把酒打開放在桌上。
趙以達看到家里多了個人,多少有些意外,石為先是知道秦介的,雖然沒見到,但是之前石磊就打過招呼,現在盤算一下也便知道秦介的身份了。
“石石,這是小秦?”石為先看出趙以達有些疑惑,甚至有些不滿,便主動說道。
秦介微微一笑,伸出,卻并沒有伸向石為先,而是按照兩人黨內職務的高低,伸向了趙以達:“失禮了,趙叔,我是秦介,今年一個人在鹽縣過年,覺得冷清,就到石磊家里來取暖。聽說這兒有酒喝,就非讓石磊把我帶過來,也正好想拜會一下趙叔。”
趙以達僅僅是微微一愣,就想到了秦介的身份,之前那些微的不快頓時煙消云散。正如石磊所言,趙以達看到秦介,只會更加高興,而不會有半點的不滿。
“原來是小秦吶,呵呵,石市長沒告訴我你也在潤揚,否則不用你提,我也得把你抓過來喝兩杯。前些年我和秦省長見過一次,早聽說秦省長的長子是個天才般的人物,今天一見,果然一表人才。來來,坐坐…”
很少看到趙以達對人這么熱情,很顯然,他也知道秦介的父親秦建業,將來十有是要走到國字號領導人的位置上的,不管正的還是副的,那也是多少省部級官員一輩子都望眼欲穿的位置啊。
“以前還被人說兩句天才,認識石石之后,這天才就名不副實了。”
“嘿你個秦介,少跟我玩兒捧殺那一套啊,信不信我告你黑狀說你大過年的跑到我們這兒來騙吃騙喝,回頭讓你在鹽縣不好過?”石磊很清楚秦介這是在故意讓趙以達明白他與自己的私交,也便配合的順桿而上,表現的與秦介親密無間的樣子。
趙以達看到秦介哈哈大笑,連聲向石磊討饒的樣子,眼睛果然微微的瞇了瞇,心里對于石磊,以及整個石家,顯然是又有了更新的判斷。
石為先看到石磊跟秦介這副毫無芥蒂的模樣,也是十分的欣慰,之前也知道點兒石磊跟秦介私交不錯,聽說秦介要來過年,還擔心是不是石磊拉著秦介來扯大旗,現在看到他們之間的關系顯然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也就全然放心了。
只是石為先多少有些奇怪,自己這個兒子十八年都不顯山不露水,怎么這才剛給他像是放風箏似的放出去,還放的不遠,短短半年他就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來。先是成了身家七八位數的富商,又得到了省里領導的賞識,結交了一幫官宦子弟還一個個關系如此親密,這著實讓石為先百思不得其解。
四人坐下之后,趙以達看了看桌上的菜,說道:“怎么搞得這么豐盛?這讓人看見了指定得說咱們政府官員了。”
石磊笑道:“大過年的,一下也正常。再說了,又沒花政府的錢,拿自己的錢還不允許么?”見石為先明顯看出這不是孟秋華的藝能做出來的,便解釋了一句:“今年家里來了些客人,又有秦介這個大肚漢,一個人能吃三個人的菜,家里著實沒什么菜了。我就找了個開飯館的朋友,讓他抓著廚師給現做了點兒,也不知道合不合趙叔的口味,對付著喝點兒酒。”說著話,拿起茅臺瓶子,開始幫趙以達倒酒。
趙以達笑呵呵的扶著酒杯,眼睛卻看了看侍立一旁的小保姆,說了句:“小羅你餓不餓?餓的話拿個碗盛點兒,我們喝完酒還得出去,你也別想著收拾了,明兒早晨起來再收拾。”
小保姆當然不會真的拿個碗來,便打了聲招呼,自己回屋了。
“我家這個小保姆,是我妻子家里的一個遠房親戚,家里情況不太好,又有個弟弟在讀大學,就讓她在我家做點兒事。這孩子不容易啊,為了讓弟弟讀書,自己成績很好,卻初中畢業就不讀了。我老婆總是埋怨我,說我是個市委書記,卻連自家一個親戚的工作都安排不了,只能讓她在我們家當保姆,挺委屈這孩子的。唉…咱們江東一直是國內富裕的省份,可是有些農村,還是窮得很吶。”
這話看得出來是有感而發,在這方面,趙以達一直都是個好干部的典范。
石磊看了看,要是由得這種感慨發表下去,估計這酒也就甭喝了。想了想,石磊說道:“秦介跟吳大校長的關系不錯,如果她還想讀書,倒是可以讓她去吳大讀個自考或者成教什么的,實在不行夜大也湊合,總比初中文憑強點兒。經濟方面好解決,我的公司雖然不大,但是給她安排個工作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要是她勝任不了,我看能不能在吳東找個關系,給她安排個她能做得了的工作。這樣就可以兼顧一下賺錢和讀書了。”
趙以達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不麻煩?”
“這有什么麻煩的,老秦,你自個兒說說,把她送到吳大讀個書有困難么?”
秦介笑了笑道:“自考成教就算了,那文憑不夠硬氣。這時間也算是湊巧,還有半年才高考,我看倒是不如讓她抓緊這半年好好的看看書,到時候參加高考,成績不管如何,我這邊給吳大說說,要個指標問題不大。再說了,石石你跟教育局現在比我熟,難不成曹正正還能駁了你的面子?至于工作,我看也別去石石的公司了,你那邊本身就是高科技的公司,一時半會兒她未必接受的了,等以后書讀完了,如果合適你再安排我看倒是沒問題。我那間小咖啡館不是交給一松管著呢么?我看讓她去當個服務員肯定沒問題。我的服務員工資可是超過其他咖啡館一倍多的,正常省點兒的話,她自己的學費,以及她和她弟弟的生活費,應該勉強夠開支了。”
石磊點了點頭:“對對對,你那個咖啡館,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只是我得好好叮囑叮囑一松,別回頭他調戲人家小姑娘,給人嚇著了。”
石為先假意板著臉:“胡說什么呢?”惹來的,當然是一通大笑。
笑過之后,趙以達看著石磊說道:“那我就替這孩子謝謝你們了,這杯酒,是我這個做叔叔的敬你們的,敬你們有個好心腸。”
趙以達主動的舉起了酒杯,做出敬酒的樣子,石磊和秦介哪里好讓一個長輩敬自己的酒,哪怕他們并不是太喜歡趙以達這個人,但是在某些方面,趙以達始終還是個值得尊敬的官員。
這杯酒沒來得及喝,姓羅的小保姆從屋子里跑了出來,臉上帶著淚花兒,沖著石磊和秦介使勁兒鞠躬,口中連連的說著謝謝。大概是對石磊和秦介有點兒好奇,居然能讓趙以達這么個市委書記如此平等的對待,所以這姑娘一直躲在門后頭偷聽呢,沒想到三言兩句,這倆人就幫了自己這么大的一個忙,小姑娘感動壞了,也顧不上禮數就跑了出來。
“你別拜我啊,我年紀小著呢,你這是折我的壽啊。你拜老秦,他皮厚福也厚,你拜他,他受得起再說了,這忙基本上就是老秦一個人幫的,我就是瞎出出主意而已,順便幫你管著張一松,讓那小子別動歪心思。”石磊的大呼小叫,讓氣氛輕松了許多,小姑娘直起身子之后,趙以達說讓她那個杯子,敬石磊和秦介一杯,小姑娘二話沒說,大概也沒喝過白酒,傻乎乎的拿了個大杯子,咕咚咕咚給倒了半杯,學著電視里那幫女土匪的豪邁勁兒一口喝了下去,結果自然是被嗆得滿臉都是淚…
“踏踏實實在趙叔家過個年,過完年我就打發人安排你去省城,正好有個小半年的時間,你自己看看書,老師也省了,石石,還有一松、豆豆那幾個死黨,輔導輔導你高中的課程問題不大。進了大學就看你自己的了,能不能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我不會再過問,都得靠你自己慢慢往上趕了。”
小姑娘使勁兒點頭,肚子里全都是感激之情,卻說不出來,只是任由滿臉的淚水橫流,知道自己的命運大概到這兒就算是要被改變了。
這會兒石磊倒是沒想到,他今兒偶發的這么個善心,其實更多的也是想讓趙以達跟自己父親之間的關系改良一些,卻給好些個人帶來了不小的改變。張一松和王小齊,居然都喜歡上了這個淳樸的女孩兒。
打發滿臉是淚不斷鞠躬的小姑娘下去之后,兩老兩少四個男人喝了點兒酒,唏噓了一陣子,趙以達終于提起了他非要把石磊喊過來的目的。
本書封推的時間已經定了,九月下旬,兄弟們多多訂閱一下本書,也讓俺在上封推之前底氣足一點兒 “差點要忘記讓小石過來的正事了,來,小石,你過來幫我看看這東西。w/w/w/.小shuoyd/.c/o/m”趙以達突然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讓石磊跟他去書房。
自然不會是石磊一個人去的,石為先和秦介也都跟了過去。
趙以達的書房里,體積龐大的書桌上,擺著一個箱子模樣的東西。大概是出于保護的目的,還用燈芯絨的布面做了個套子套了起來。趙以達一進門就直奔那東西而去,石磊很疑惑的看著那東西,實在鬧不明白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難道是什么古董?可是就算是古董趙以達也不該把石磊喊來啊,石磊又不是什么古董的鑒定師。
等到趙以達開口,石磊才明白了那是件什么玩意兒,不由得啼笑皆非,心道這跟十多年前,電視剛走進尋常百姓家的時候倒是差不多的情況。
“小石,我聽說你在省城是搞什么辦公自動化系統的,我托人給我從國外帶了臺電腦回來,可是這玩意兒我實在折騰不明白,你幫我看看,這東西該怎么用?”說著話,他把那個燈芯絨的罩子拿掉了,露出了里邊的物件,原來是一臺臺式電腦的機箱。
石磊無語,走近了之后,才注意到桌上還有一臺液晶的顯示器,視屏線倒是接的還不錯,之所以石磊剛才猛然沒看出來這是個什么東西的原因,是因為液晶顯示器在這個年頭還算是個稀罕物,但是在石磊的眼中實在沒什么特別的,猛地一眼,還真是忽略了這東西。
伸按下了機箱上的開機鈕,在硬盤和風扇呼啦啦的聲音響起之后,石磊對趙以達說:“趙叔,電腦這東西不需要這么保護的,而且這個機箱通常是放在書桌下頭的。”然后石磊大致的把電腦工作的時候會產生很高的溫度這些跟趙以達解釋了一下,趙以達這才明白,哪怕是在使用完電腦之后,罩上這個罩子也有可能導致電腦的損壞。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弄壞了電腦?”
石為先在一旁倒是笑著說:“以達書記還真是與時俱進啊,居然已經用上電腦了。”
“我哪里會用這東西,不過你說的與時俱進倒是不錯。我看到現在省里的媒體一直在大肆宣揚這東西,也看過一些介紹,說是坐在辦公室里,就可以跟另一個辦公室甚至于另一個城市里的人溝通了,省掉了很多麻煩。想著我們市委是不是也應該配合上級的思路,把這個辦公自動化系統搞起來,也讓我們的領導干部學一學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正好有個朋友出國,這不是有免稅的機會么,他自己又沒什么要帶的,我就干脆讓他幫我帶了臺電腦回來,也看看這東西到底有多神奇。”
他們倆這邊說著話,石磊那邊已經開了機,可是那個在石磊眼中依舊顯得很笨重的液晶顯示器卻只是閃了閃,發出熒熒的光亮,卻并沒有進入操作系統,而是停留在空白的發光界面之上。整個屏幕上只有一個小小的光標在間歇的閃爍,光標上頭還有一行英文字母。
石磊看了一下,啞然失笑,轉臉對趙以達說:“趙叔,你這機器沒裝系統啊,完全的出廠機器。電腦是要裝上操作系統才能使用的。”一邊說著,石磊一邊操作進入了電腦本身的bios系統,查看了一下,硬盤完全是空的,確定了自己的看法。
“操作系統?跟你們那個辦公自動化系統是一回事么?你給我裝一個。”
石磊無奈了,這種事三言兩語還真是沒辦法跟一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解釋清楚,于是也只能說道:“我現在沒辦法給您弄,里沒東西。而且操作系統和辦公自動化系統是兩碼事,打個比方,電腦是個空房子,而操作系統就是簡單的裝修加上最基本的家具,比如水電路、床啊,桌椅板凳什么的,而辦公自動化系統則相當于一臺電視或者是冰箱之類的東西。光有房子是不能住人的,至少要通了水電,還得有床和桌椅板凳這些最基礎的東西,這就相當于操作系統。而想要住的舒服,或者增加一些房子的功能,就必須有電視或者冰箱這些物件了。我明天給您找個人來裝一下操作系統。”
趙以達大致上明白了石磊的話,皺著眉頭說:“這個家伙,怎么給我一間空房子,連水電都不給我通的?”
石磊想到趙以達這臺電腦是從國外帶回來了,心里也就有了數,便笑著說:“趙叔您也別怪您的朋友,您這電腦從國外帶回來花了多少錢?我估計也就是五六千塊?”
“五千多一點點,怎么了?貴了還是便宜了?”
“比起在國內買是要便宜的多了,現在國內買臺電腦,中檔的話大概要八千附近,因為電腦里很多元件都是進口的,有高額的關稅附加在上邊。您這臺電腦之所以沒裝操作系統,是因為一套操作系統的價格大概都要三千多塊了,而國內現在多數都是使用盜版的軟件,十幾塊錢就能搞定,所以您那位朋友其實是在幫您省錢呢。”
石磊笑了笑:“一套正版的win95操作系統,在美國的售價是399美金,折算成人民幣大概要3200塊左右。而我們國家現在使用的操作系統,多數都是盜版的,而且是在創造這套系統的微軟公司的默許下才讓盜版橫行的。”
“還有這種事?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居然會默許盜版橫行?難道他們不怕虧本么?”
關上了電腦,幾人回到桌上重新喝酒,石磊笑著簡單解釋:“微軟公司現在幾乎已經是世界最大最頂級的軟件公司了,但是目前軟件行業售價過高,如果微軟堅持正版而對盜版迎頭痛擊,基本上我們國家這個市場他是一點兒都別想占領了。我們國家現在老百姓的平均工資水平才有多少?不說別的地區,就拿我們潤揚舉例,一年收入過萬的人有多少?一臺電腦加上操作系統,還不說其他需要使用到的軟件,價格就已經接近或者超過他們的年收入,如果微軟在我們國家像是在其他國家那樣全力打擊盜版,其結果就是讓我們的老百姓根本用不起他們的產品,他們也就無法在這個市場上獨占鰲頭了。這是為了公司今后的長期而做出的必要犧牲。”
“那他們賣便宜點兒不就行了?”秦介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想不太明白,尤其是他對電腦其實是有一定了解的,“反正一套軟件的成本就是開發的時候,進入銷售期之后的成本近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在電腦病毒和木馬還沒有橫行的年代,操作系統開發出來之后真的就沒有太多進一步開發的成本了,而即便是在病毒和木馬橫行的年代,其補丁產生的開發成本,其實也可以忽略不計。
“單一對我國地區降價?還是對整個第三世界國家都降價?又或者給全世界降價?如果給全世界降價,那么微軟就是在做慈善事業,他們的公司很快會被其他同類型的公司打垮,比爾蓋茨也就不可能在win95面世之后,直接躍升為世界首富了。如果僅僅針對消費能力低下的地區降價,在美國那種地方,微軟將會迅速被司法加諸不公平競爭以及壟斷這兩項罪名,微軟就等著整天吃官司。”
這話說完了,三人也就大致明白了,這其實是十多年后,許多人都很清楚的看到的一點。微軟公司對于盜版和正版的控制,一直都是營銷史上的極致典范。只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等到他們終于想收網,開始整頓當初被他們縱容的盜版市場的時候,卻已經為時晚矣。
“商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市場占有率,居然連這樣的段都使得出來。”趙以達感慨道。
石磊笑了笑:“官員們有過之而無不及,應該說全人類其實都一樣,只是有些行業容易放大這些事情的效果,有些行業秘而不宣而已。”
“這話也有道理…”趙以達點了點頭,跟石為先碰杯喝了杯酒,隨即放下酒杯,趁著石為先幫他倒酒的空閑,對石磊說:“小石,現在省里有多少機關單位讓你們幫著做了辦公自動化系統?”
石磊輕笑,從趙以達拉著他去看電腦,石磊就猜出趙以達的目的肯定是這個,而不是什么電腦,只不過找個由頭而已。雖然石頭科技方面拋頭露面的一直都是蔣風約和公司里的那些部門領導,但是這種事想瞞住其他人沒問題,趙以達卻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哪怕就是看到蔣風約過年都在石家過的,他也會知道這間公司其實是石磊的產業。
“機關單位倒是不多,主要還是一些企事業單位。年前好像接了兩個項目是機關單位的,一個是省里教育系統的延伸,另一個是糧油系統那邊的,都是長期工程。”
“哦,我可是聽說省委的那套系統也交給你們公司了啊。”趙以達似乎覺得石磊沒說實話。
石磊笑笑道:“省委的辦公自動化系統原本是才子集團那邊做的,不過做的不夠完善,后期需要不斷的追加成本。這其實算是省教育系統的延伸項目交給我們公司的一個附加條件,由我們公司負責一次性的幫省委解決原先他們投資的系統里的差誤,并且負責相關人員的電腦培訓工作。這個項目我們是一毛錢都拿不到的,而且還得倒貼。”
趙以達這才明白,點點頭:“那不管怎么說,你們公司現在是省內對政府單位辦公自動化系統最權威的機構,這應該沒錯?”
“權威談不上,相對要熟悉一些,畢竟第一筆單子接的就是機關單位,雖然不同屬性的單位,落實到系統和工程上都有更改和不同,但是大致上是一回事。現在又在做省委系統的完善工程,算是比較熟悉。”
“既然如此,你父親又是我們潤揚市的市長,我們市委的這套系統小石你可是要出點力的唷我雖然對這些東西不甚了了,但是也看得出來,未來將會是用電腦溝通的年代,各級黨政機關實現辦公自動化的改革,都是必然趨勢。要改革,總是要有點兒大刀闊斧的精神么。小石啊,怎么樣,有沒有信心接下我們潤揚市委的這個項目啊?”
聽到這話,雖然已經是在石磊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石磊依舊有些意外。主要是摸不清楚趙以達究竟是個什么意思,為什么會想讓石磊來做潤揚市委的辦公自動化項目。雖然說政策上的那些東西石磊其實是可以完全避免的,一來公司本就不在他的名下,二來目前所有辦公自動化項目的單子,其實都是以石頭科技和風森林的五行科技共同的名義接下來的,遇到潤揚市委這種更加特殊一些的項目,石磊也可以讓五行科技單獨承接整個項目,然后將其中安裝調試的那部分外包給石頭科技,這樣就可以規避掉政策上的所有問題。通常而言,地方干部的直系親屬想要承接政府工程,使用的都是這樣的段,利用別的公司來承接工程,然后外包給自己的公司。
但是,如果有人蓄意想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也是能夠找到一些機會的。哪怕不可能因此給石為先栽上什么罪名,最起碼給他抹黑是沒什么問題的。
也就是這個原因,讓石磊有些捉摸不定,不知道趙以達究竟是個什么心思。
“其實今晚讓石市長把你喊過來,避開了其他人,也就是想跟你聊聊這件事。我知道你會有很多的顧慮,不過石市長目前在省委黨校學習,我可以和張副市長聯合跟你們公司簽署這份協議,從而完全避免掉日后有人風言風語想要在這個上邊做石市長的文章的可能性。之前我也讓人找過幾家公司去咨詢,各種環節上都會產生一些問題,到我里的報價水分都很大,但是我還沒辦法追查究竟是那個環節上出現了問題。我之前考慮過讓才子集團來接這個項目,但是龐國藩這次搞得我很被動啊,而且真正比較起技術實力來,才子集團在這個領域里,遠不是你的對。怎么樣?小石?這樣能夠打消你的顧慮么?如果你覺得可行,給我一個合適并且沒有水分的報價,你們該有的利潤自然還是要給你們,但是你也要考慮一下我們市委的經濟能力。”
聽到這番話,石磊談不上豁然開朗,但是至少可以比較確信趙以達并不是打算設個局從而在以后玩什么花樣,石磊也有足夠的信心讓人找不到什么把柄,最主要是他們的報價繞過了一切可能產生的環節,肯定會是同行業里最低的,也就真的沒有太多可以擔心的事情了。
倒是石為先瞪著眼說了一句:“這件事我不參與,但是有句話要說在前頭。石石你接不接這個項目,我不過問,可是如果你接了,你要是敢賺我們市委一分錢,你就小心老子回家打斷你的腿。”
石為先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就好像市委是他家,石磊才是外人一樣。
“那好,過完年之后我先派幾個人來跟趙叔這邊接觸一下,看看整個項目的大小,迅速整理一個保證我沒有利潤但是也絕不會虧本的報價給您,到時候咱們再談簽約方式以及合作方法的問題。”
趙以達重重的點了點頭:“小石啊,你今天算是幫了我兩個忙啊,加上前幾天的事情,我真是應該好好感謝一下你們父子倆。”說著話,趙以達站起身來,里端著酒杯,“來,這杯酒是我敬石市長的,你上任這么久,我們這兩個搭班子的正副班長,也沒有真正交心的談過一次。希望今天會是一個好的開端,以后我們把更多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
石為先自然也站了起來,笑著說:“以達書記在潤揚的功勞有目共睹,以后我還要向以達書記多多學習。”
這杯酒算是喝下去了,但是趙以達并沒有就此坐下,而是拿過酒瓶,先給石為先倒滿了酒,才給自己斟上。
隨后舉著酒杯對石磊說:“小石啊,這杯酒是敬你的。”
石磊趕忙站起來,連連擺:“那我怎么擔得起,我敬您”
趙以達嚴肅的一揮,絕對的市委書記的表現:“就是該我敬你你別說話,聽我說其實,偉順市長的事情發生之后,我就該謝謝你,這些日子我也聽說了一些事情,知道你在這中間做出了很多努力,才讓偉順市長的事情如此迅速的水落石出。我也算是沒有被王慶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給牽連進去。這次大河鄉的事情,又是你發現了那塊地的貓膩,找到了那條公路的線索,雖然無法找到確實的證據證明寧從軍搗的鬼,但是卻讓我不至于被蒙在鼓里。今天你就幫了小羅的忙,也就是幫了我的忙。于公于私,我都要好好謝謝你,這杯酒,是我這個當叔叔的敬你的”
雖然只是私人場合,今天的談話恐怕絕對不會外泄,但是趙以達,似乎已經做出了讓步的姿態。無論如何,這也該算是個好消息。
午夜十二點,是新舊年相交的時刻,在金山寺有個敲鐘的活動,趙以達和石為先作為市委書記以及市長今年答應了市電視臺會出席這個活動,十一點半的時候,結束了家里這個略有些古怪的飯局,坐車離開。
石磊和秦介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院子里走動起來。
“趙以達今天好像是有意示好啊。”秦介笑著對石磊說,他也知道石磊現在最想談的大概就是這件事。
石磊笑了笑:“嗯,看得出來,借我做臺階,希望我父親能登上去。只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他為什么非要讓我接市委的辦公自動化項目呢?不用這個,他示好的目的也達到了啊。總不能真的就是為了省那點兒錢?”
“省錢應該也是考慮的一部分,但是更多的是表明一種態度。”
“態度?”對于官場上的事情,石磊始終不可能比秦介琢磨的更透。
秦介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這個項目,你最擔心的就是你父親的回避問題?政策上有規定副廳級以上干部的直系親屬是不能在其任地經商的,更加不能承接跟政府有關的項目。當然這不是絕對的,提前申請是可以避免的。”
“這個我知道,你說跟趙以達有關的部分。”
“趙以達已經幫你把一切都想好了,趁你父親還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他和代為負責政府事務的張志寬一起跟你簽下這份合同,這就等于向整個潤揚的官場宣布,他趙以達已經準備好跟你父親好好合作了,而不是像從前那樣明爭暗斗。當然,肯定會有人持懷疑態度,但是這是一個相當鮮明的信號。”
石磊琢磨了一下這里頭的關系,的確,趙以達這么做,確實是在向外界傳達一個極為清晰的信號,而剩下的少許猜疑,也會隨著他與石為先相互配合而逐漸的淡化。
“他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石磊還是有些不解。
“其實從省里對你的公司的扶持態度,我是說新聞媒體方面,以及從省里這次對你父親和寧報斌的安排,趙以達恐怕也領會到了楊明書記和邊副書記的思路,他畢竟是在體制內生存的人,不可能也沒必要跟現在的省委書記以及省長的接替人對著干。我相信,前幾天龐國藩以及寧從軍的事情,對他有一個極大的觸動。龐老書記畢竟已經離開了,而龐國藩又如此的不爭氣。趙以達不希望自己跟你父親角逐的最終結果和寧報斌一樣,再加上他也并非寧報斌那種一心只有政治斗爭的人,選擇這樣的一個時機試圖修復跟你父親之間的關系,也是人之常情。你平時不太注意這些,可是自從寧報斌將會被調去其他市縣任職的消息傳出來之后,省里,尤其是你們潤揚,這方面的傳聞太多了。不管傳聞如何,省里對你父親的扶持那是一定的,這會兒還會有誰愿意如此明目張膽的違逆省里的意思呢?始終是前途重要啊。”
石磊停下了腳步,瞪著秦介:“不是?寧報斌將要被調走的事情被算在我老爹的頭上了?”
“難道不該算在你們家頭上么?”秦介翻了翻白眼,“你可千萬不要低估了你現在在邊副書記乃至于楊明書記面前的影響力。”
石磊拍了拍胸口,故作夸張的說:“這么說,我以后豈不是可以在江東省橫著走?”
“你橫著走走試試唄”秦介被石磊的表現逗笑了。()
走了幾步,秦介突然又說:“趙以達還挺時髦的,配了臺電腦就算了,居然用的還是液晶的顯示器。這顯示器不錯,比我現在用的強多了,回頭我也換一臺去。”
聽到這話,石磊卻仿佛被觸動了某條神經,停下腳步不走了。秦介沒在意,依舊邊走邊說,走了幾步卻發現石磊停了下來,便扭頭說道:“你又干嘛?快敲鐘了,趕緊回去。敲完鐘我也回酒店了,明天你得帶我在你們這兒逛逛。早就聽說白娘子水漫金山的故事,還沒撈著去看過呢。”
石磊依舊沒動,腦子里在想著自己的心思。秦介覺得不對勁,走到他身邊碰了碰他的臂,石磊才如夢初醒一般。
“喂,你魔怔了?”
石磊猛然笑著說:“不是魔怔,而是我突然想到一個燒錢的好辦法”
“燒錢?”這下輪到秦介迷惑不解了。
“對,燒錢不行,我得立刻跟你妹妹溝通,她的第一筆投資恐怕要加大力度了,一百萬美金,那根本就不夠燒的啊”
看到石磊突然變得舞足蹈的模樣,秦介完全看不懂了,只能說道:“喂喂喂,我妹妹這些年積攢下這些資本不容易啊,你別跟這兒瞎燒啊”
石磊哈哈大笑,重重的在秦介的肩窩上打了一拳:“所以我才說要跟你妹妹溝通啊,我相信,她會立刻理解我的做法的,而且,她絕對會相當贊同我的做法。最關鍵的是,她現在人在荷蘭,肯定能認識飛利浦的高層,這件事就算是有眉目了”
“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么就又扯上飛利浦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石磊已經沒心思跟秦介多說了,直接掏出了電話,二話不說就給秦慕北撥了過去。
“喂,北北么?你的投資額度太低,必須加大。我跟你說,你的所有投資,我要成立一個新公司。需要你跟飛利浦那邊聯系,我需要大量低價的液晶顯示器,大量的,量大到哪怕杰拉德飛利浦復活,也會動心的”隨后,是大段關于他這個全新的想法的闡述,那邊的秦慕北一直都沒有打斷石磊的話,而是極為認真的聽著,甚至于連呼吸聲都沒有從話筒里傳過來。
一直到石磊將自己整個的構想都闡述完畢,秦慕北才終于說了一句:“好,我明天一早就跟飛利浦聯系,看看他們愿意以什么樣子的價格給我們供應足夠大量的顯示器。”
石磊重重的朝著空中揮了一下拳頭,口中喊了一聲:“耶成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贊同我這種想法的新年快樂,北北”說完,石磊甚至都沒再多說一句,徑直掛上了電話。然后笑瞇瞇的看著秦介:“怎么樣?我沒說錯?你妹妹說明天就去找飛利浦的高層談我的構想”
秦介苦笑著搖頭:“瘋了,真的瘋了”剛才石磊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其實并不是特別明白,但是從石磊那舞足蹈的狀態,以及最后秦慕北居然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答復說明天去找飛利浦的高層談,秦介也知道,石磊的這個構想肯定是極其打動秦慕北的心。看起來,讓秦慕北試著跟石磊合作,這步棋算是下對了。
而在遙遠的荷蘭,秦慕北陷在沙發里,雙眼空洞。石磊的那個構想的確足夠打動她,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極為天才的想法,而且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只是,讓秦慕北失神的卻并非石磊的天才構想,而是他呼喚她的那句“北北”。
石磊不知道,他無意當中喊出了“北北”這個稱呼,帶給了秦慕北和那一世幾乎相同的感受。石磊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秦慕北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在稱呼自己,而隨后她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狠狠的攥住了,然后卻又溫柔的放開,心臟跳動的更加有力,石磊興奮的聲音也一直回旋在她的耳邊。
“北北么…好像這個稱呼挺不錯的。”秦慕北自言自語。
石磊這邊,秦介看著極度亢奮的石磊,估計他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下來,只得無奈的搖著頭:“你們這些瘋子,難怪都說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商人,我算是見識到了。”
石磊不理會他,只是想著,要如何盡快的把這個方案完善,把整個的計劃書做出來,還要在年后工商部門恢復工作的第一天,就去把新的公司注冊下來。只是,這一次還是弄個國人會覺得不錯的公司名稱,石頭和他的朋友們這種洋稱呼,在國內似乎很有些水土不服。
“這一次,要從申浦入”石磊在空中揮舞著拳頭,狠狠的叫了一聲,惹來的,是市委大院里執勤的工作人員的電筒燈光。
申浦,距離吳東三百多公里,是國內最大的城市之一,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以及舊社會殖民統治下的租界繁榮,讓建國后,這里也依舊成為國內真正的經濟中心。石磊的這個計劃,現在國內能夠消化的城市并不會太多,但是并不妨礙申浦已經具備接受這種模式的能力。除了申浦,國內大概還有另外幾個城市也具備了這樣的消化能力。而等到將這幾個城市都做好之后,其他城市的市場也就會成熟起來,到那個時候,石磊必將迎來整個過程的百花齊放。如果說這個計劃唯一可能失敗的地方,那就是石磊生生將這個計劃在國內開展提前了五年。五年的時間,不知道是否可以給石磊一個提前崛起的機會。但是石磊堅信,五年后能消化的,現在也依舊可以。
這時候距離新年鐘聲響起,只剩下幾分鐘了,秦介顧不得仍舊處于亢奮狀態中的石磊,拉著他回到了家里。進門的時候,恰好趕上了電視里春晚的主持人趙忠祥和倪萍已經在滿面假春風的鼓動全場觀眾一起高呼倒數讀秒了,由于家里的人比較多,孟秋華他們也受到了這種氣氛的影響,正站在電視前,一起跟隨著電視里的讀秒聲,倒數計時。
石磊和秦介加入了進去,幾聲過后,電視里響起了新年的鐘聲,演播廳外禮花綻放,而整個市委大院也進入了鞭炮齊鳴的海洋。
屋里眾人互道新年快樂,雖然已經深夜,但是眾人臉上依舊喜氣洋洋。石磊看著滿屋子的歡笑,心里頗有些感觸。在那一世里,他清楚的記得,這個春節,他已經失去了父親,母親也搬去了吳東。娘倆的大飯吃的無比的冷清,沒有鞭炮,甚至于連外頭的鞭炮聲也似乎與他們格格不入。到十二點的時候,孟秋華和石磊一起給石為先上香,然后沉默無言的睡去。石磊很清楚,孟秋華根本就是一夜未睡,他躺在床上,聽到孟秋華在另外一間屋里低聲的啜泣。
可是這一世,完全不一樣了,不但石為先健在,而且已經成為了潤揚市的市長,孟秋華也是笑逐顏開,家里還來了這么多人一起過年。
“這只是一個開始,我需要改變的還有很多”石磊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等到外頭的鞭炮聲稍稍平靜一些之后,眾人起身告辭。石磊本是打算送蔣風約和蔣伯生回家的,但是蔣風約說他喝了不少酒,又不能開車,堅持沒讓他送。
孟秋華說石為先也快回來了,坐在客廳里繼續看春晚,等著石為先。石磊則回到屋里,由于想到這個計劃之后的情緒依舊處于亢奮之中,根本睡不著,干脆打開前些時候添置的一臺筆記本電腦,開始寫這份商業計劃書。
其實在秦慕北眼中看來,石磊這個極度天才的創意,也并非石磊的原創。石磊只不過將其提前的五年準備實施而已,而這個計劃唯一可能導致失敗的因素,也就是提前了五年開展。這勢必要給石磊帶來很大的成本增加,畢竟這個計劃的主體實際上是依附于液晶顯示器的價格的。五年以后,液晶顯示器的價格已經跟98年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同樣是十四寸的液晶顯示器,98年的市場價大概在三千附近,而到了2003年,差不多已經進入低于2000的時代了,而后國內液晶顯示器的生產商如雨后春筍一般的冒頭,價格更是一路走低,沒幾年就變成大家口中的白菜價。2001年的時候,聯想作為國內最大的電腦生產商,就曾試圖推動過液晶時代,但是最后以慘敗告終,高昂的價格,是國內這個電腦剛剛開始普及和成長的市場所無法消化的。
不過石磊覺得,顯示器帶來五成成本的增加,并不能妨礙這個計劃的。98年的時候,國內IT的投放達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許多公司因此賺得盆滿缽滿。那一世里,分眾傳媒的出現,也正是因為其創始人江南春在IT行業取得了巨大成功之后,才創辦的分眾傳媒,也才有了這個全新的投放構化。
相比起2003年來說,98年就開始操作這個計劃也有其針對性極強的特點。對于98年的國內市場而言,電腦始終還是個高端產品,其高昂的價位讓尋常百姓望而卻步。而石磊這個計劃里,其液晶顯示器的安放位置,致使其投放之后的效果是絕對具備足夠強的針對性的。高檔寫字樓、高檔公寓、高檔商場…等等這一類的場合,正是中高端的白領出沒的場所,而在98年的時候,這一類人,正是電腦消費的主力軍。比起同時代的戶外以及DM雜志投放模式,顯然從針對目標群體這個方面來說,石磊這個計劃顯得更有優勢。
事實上,這個計劃本來就是03年才會出現的分眾傳媒使用的商業模式,僅僅在當年,分眾傳媒就成為國內傳媒和行業最大的黑馬,其創始人也于當年年底就成為國內年度傳媒人物。這種模式的成功幾乎是必然的,它帶來的不僅僅是極強的效應,而且會從多角度吸引人們的眼球,尤其是媒體行業的眼球。
“就算是利潤被攤薄,短期內無法做到分眾傳媒那樣的盈利,但是至少可以打響企業知名度,而且以后我控股的其他企業的投放,都有了極為低成本的渠道,我甚至可以不用跟其他傳媒公司打交道,光憑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得到更好的宣傳效果。”
坐在電腦面前,石磊對自己暗暗說到。
而且,出于對秦慕北的了解和信任,石磊始終相信秦慕北能帶給自己一個奇跡一般的答案,石磊總認為秦慕北能從飛利浦方面拿到一個極低的價位,其最終提供液晶顯示屏的價格,甚至有可能達到飛利浦的成本價。要知道,國內高檔場所突然出現鋪天蓋地的飛利浦液晶顯示器,這本身也是一種極其有效的宣傳策略。石磊相信,以秦慕北的能力,一定會將這一點預先考慮進去。
石磊清楚的記得,九十年代,乃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紀初,日本的NEC公司都是全球最大的液晶顯示器的制造商和銷售商,占據了全球液晶顯示器市場的最大份額。石磊如今將這個原本應該在2003年才出現的投放模式提前出臺,很有可能會順便改變未來顯示器市場的走向,促使飛利浦在顯示器的市場占有率上獲得極大的攀升,最終干掉NEC也不是沒有可能。要知道,這種投放模式,除了顯示器里顯示的內容,其顯示器本身上的商標,也是一種極其可怕的資源,這會讓飛利浦的顯示器在國內深入人心的。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亮,冬天的早晨,天亮已經是六點來鐘了。中途石為先回來了,到石磊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大概知道兒子在忙活著什么,并沒有敲門進來,而是跟孟秋華說了幾句話就去睡了。
石磊伸了個懶腰,看著電腦屏幕上十多頁的文檔,大體的思路都已經在上邊了,剩下的,是市場的部分,這需要一段時間的市場調查才能完成。
合上了電腦,石磊干脆換上運動服,出門晨運。先是在大院里跑了幾圈,把身子骨活動開了之后,石磊便站在自家院子里打起蔣老爺子教他的拳來。
打完了拳,扭頭準備回屋,卻看到石為先剛好收拾停當準備出門。過年這幾天,普通人大概都能睡個懶覺,至少不用急著像是平時那樣早起,可是石為先這樣的市領導,都得天剛亮就起床,趕著去過年依舊在上班的企業慰問,一忙基本上就又是一天,只有中午晚上能趕回來吃個飯。
“一夜沒睡?”石為先對石磊現在基本不操心,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里有數,一切都有準主意。
石磊笑著點了點頭:“想到個商業計劃,寫著寫著就天亮了,大腦細胞還活躍著,干脆出來晨運。”
“回去讓你媽給你煮杯鮮奶煎倆蛋,吃了之后回屋里躺會兒補個覺,中午家里還得來人,你別回頭哈欠連天的人家以為你趕他們走呢。”
“放心,他們都是我的客人,我比您緊張。”
石為先不再多說,笑著便出了門。
石磊回到屋里,卻聽到樓上自己機似乎在響,趕忙跑了上去,拿起機一看,是個國外的號碼,毫無疑問,是秦慕北打來的。
“沒打擾你睡覺。”這是秦慕北的第一句話,石磊判斷,這句話本該是個疑問句,聲調一如既往的緩慢,就好像是個永遠都不急不忙的人。
“沒有,我都還沒睡,寫了整夜的計劃書,基本完工,就等年后安排人做市場調查,然后把這部分補充進去,再完善一下,整個計劃書就能完成了。”
“哦,那一會掛了電話你早點睡。”秦慕北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奇怪,石磊更是驚詫不已。要知道,那一世,他和秦慕北認識了至少有一年之后,直到倆人都發現自己對于對方的感情,秦慕北才算是終于會對石磊說上一兩句關心的話,可是這一世,石磊跟她分明都還不曾見過,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如何能不讓石磊驚訝?
“我也沒睡,在考慮這件事。你的計劃書發個郵件給我,我參考一下。打電話是因為擔心國內網絡不夠發達,你這個計劃需要大量帶寬支撐,這是個問題。”
聽到這話,石磊愣了愣,隨即想到這個時候基本上全世界都還沒有比較成熟的ADSL寬帶上網業務,大家都還在電話線撥號上網。不同的是有兩種上網方式,一種是普通的電話線撥號上網,那只有56K的下行數據帶寬,而且在途中有損耗,通常到達桌面最終只有40K左右的速度。而另一種稍微好點兒,是ISDN技術,國內采用的標準的ISDN線路,兩個B信道一個D信道,B信道是64K,D信道是16K,是以國內目前比較常見的ISDN帶寬總計就只有144K的速率。而石磊這個計劃里,所需要傳輸的都是動態畫面的,最起碼也得是連續的圖片,這種速度的帶寬,根本無法滿足傳送數據的需求。
之所以秦慕北昨天沒有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被她所處的環境所迷惑了。
北美和日本在98年的時候,采用的是23個B信道加一個D信道的組合方式,總帶寬實際能達到1.5M附近,已經勉強可以達到動畫數據的傳送了。而歐洲和澳大利亞,更是采用30個B信道加一個D信道的技術,總帶寬在2M附近。
所以秦慕北當時沒覺得數據傳輸上會有什么問題,等到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計算了一下時差,國內當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了,秦慕北擔心石磊在睡覺,所以就沒有立刻打電話過來,而是等到國內已經接近八點,她估計石磊也該起床了才打來。
“你想的太多了,我根本就沒打算指望目前的網絡能夠我這個計劃,你別忘記我的公司現在主營業務是什么,我所要做的,無非是幾個顯示器加上一臺VCD機,以及一套最簡單的小型局域網罷了。”
“這樣你如何做到城市同步。”
這又是個應該用問號的句式,石磊早已習慣:“兩個業務員騎著自行車更換碟片咯國內的商圈比較密集,大型高檔寫字樓幾乎都集中在城市里的一兩個區域,兩個業務員更換碟片耗時不會太長,一個工作日足夠他們完成所有碟片的更換了。如果非要選擇全城乃至以后要做到全國同步,那也沒什么困難,VCD機改成電腦,片資料通過業務員拷貝到硬盤上,然后我這邊讓人寫個程序,做定時播放就是了。只是這對業務員的要求稍微高一點兒,至少需要他們懂得操作電腦。”
“這樣會增加許多成本。”
“是節約了成本。第一不需要大型數據庫的,第二不用擔心病毒和黑客侵入,第三省掉了網絡使用費用,國內網絡使用費價格很貴的,兩條ISDN線路一年的費用就得一萬了,一個城市的理想覆蓋,在初期也至少要達到五十幢樓宇,那就需要五十條線路,一年二十多萬,這筆錢我得買多少電腦,請多少業務員?別忘了,國內工人的價格很便宜。”
秦慕北沉默了,她雖然出國其實也就是兩三年的時間,但是現在他們要從事的是一個三五個月就有大變的行業,也難怪秦慕北對此不夠了解了。
“這些計劃書里都寫到了。”
還是問句:“都寫了,我一會兒就給你發個郵件過去。但是這都是中文的,荷蘭那幫老外能看得懂么?”
“我會翻譯出來再過去。”
石磊說了聲好,就不再說這件事了,而是對秦慕北說道:“你哥哥今年在我家過年的,有沒有什么話要我帶給他的?”
秦慕北很認真的想了想:“沒有。”
“可是今天是新年,于情于理,你都該跟家人說聲新年快樂的。”
換做其他人,大概這會兒秦慕北已經二話不說直接掛上電話了,她從小到大都是這么個性子,覺得少說廢話多做事,對誰都一樣,對父母兄弟也是如此。可是今天也是奇怪了,石磊這話哪怕是秦介說她,恐怕也會被她一句冷冷的“不用你管教我”給擋回來。可是石磊說了之后,秦慕北竟然沒有生出半點反感的心思,反倒是皺起了眉頭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好,你幫我跟秦介說新年快樂。”
似乎猶豫了一下:“家里你也讓他幫忙說一聲,我不打電話了。”
石磊笑了,似乎那一世他也是這樣改變了秦慕北的,讓秦慕北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實際上卻極為固執根本不容任何人質疑或者改變她的想法的印度鬼椒,慢慢的懂了一些人情世故,臉上偶爾也會出現少許的笑容了。
電話被切斷,石磊很得意的在嘴角彎出一道弧線,狹長的雙眼因為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拉長,心里只是想著,二十剛出頭的秦慕北,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樣子。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現在絕不會是那一世石磊認識她的時候,除了正裝和紫色長裙,從來不穿別的顏色衣服的成shu女人。
大概,她現在也會穿著牛仔褲和球鞋,扎著馬尾辮在學校里匆匆而過 春節七天長假匆匆而過,秦介初四就回了鹽縣,石磊把秦慕北帶給他的新年祝福告訴他的時候,秦介很是吃了一驚。他這個妹妹他自認清楚不過,從未指望秦慕北會說聲新年快樂之類的話,尤其是秦慕北還讓秦介幫著跟家里人說一聲。秦介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石磊自作的主張,可是石磊卻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煞有介事的解釋了一遍,秦介依舊將信將疑,但是始終還是對石磊多了一分感激。
蔣伯生說還想在潤揚住些日子,石磊和蔣風約也不強求,跟石為先這邊打了個招呼,石為先答應會派人照顧老爺子,石磊和蔣風約這才放心的回到了吳東。
離開吳東的時候,石磊沒忘記把趙以達家里的那個遠房親戚小羅帶上,把她帶回吳東是石磊的任務,剩下的就交給秦介去處理。小羅暫時沒地方住,石磊便安排她住在五臺花園那套房子里,也算是給這間屋增加點兒人氣,省的梅清一回到家就面對四面墻壁。石磊或多或少有想要看看梅清跟小羅是不是能湊成一對的意思,卻沒想到梅清沒動心,后來卻讓王小齊和張一松動了心。
回到公司,立刻著讓人去做市場調查的工作,而申浦的那些高檔寫字樓,石磊決定自己親自去跑。他這個計劃目前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而如果不清楚這個計劃的全部,恐怕跟寫字樓的物業交流會有很大的困難。為此,石磊也只能親力親為了。
正打算離開吳東去申浦的時候,風森林找上了門,說是暗地里詳細查過了鹽縣那個團隊的背景,跟之前的預料有些偏差,他們并沒有軍方的關系,這幾個人從來都沒有在軍隊服役的資料,但是資料也很是干凈,倒是跟石磊的預計有些相似,他們跟李雄飛之間的關系并不是最初李雄飛所說的剛巧認識那么簡單。鹽縣的那家公司,根本就是屬于李雄飛的,只是通過一系列很復雜的股份互換模式,讓企業登記的法人看起來并不是李雄飛而已。而實際上,李雄飛對那間公司是絕對控股的,那家改制的廠子,也是李雄飛的筆。
就此,基本可以斷定,李雄飛進入風氏企業,絕對是帶有明確的目的的,但是目前沒有絲毫線索可以查出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由于是過年期間,風森林就沒拿這事兒煩石磊,讓石磊過了個消停年。他已經就這件事跟王大齊溝通過了,王大齊也表示了需要警惕,可是依舊堅持認為他代表軍方轉讓給風森林的那幾項淘汰技術,不具備讓國外間諜窺伺的檔次,是以王大齊覺得,如果李雄飛真的是他國間諜,恐怕也是他們的情報出了問題,這批技術即便被他們完全竊取,對于軍方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倒是風氏企業會有不小的損失,畢竟技術外流是很頭疼的事情。
石磊聽罷,點了點頭:“不管怎么說,我們的擔心至少是正確的,這個李雄飛顯然有問題。雖然目前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個人,在印尼工作的那段時間,他工作的公司你查過么?”
風森林翻了個白眼:“喂喂喂,我知道你比較天才,可是你也不要低估我們凡人的智慧好不好?這種事情我能不查么?要是那幾家公司有問題,我早就查出來了。”
石磊聽罷卻皺起了眉頭:“幾家公司?”
“嗯,這家伙,在印尼一共工作了四年,卻換了七家公司,神通廣大啊。”
“一個依靠工作簽證在國外工作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的不安分,跳槽對他的職業規劃沒有半點好處?何況他能在鹽縣操作這么多的事情,里頭資金也應該不少,四年換七家公司,他還能賺到銀子?”
風森林聽到之后,兩眼都藍了,猛地捶了石磊一拳:“嘿,我說你還真是腦子比我們好使點兒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資金來源不明,這已經是一個問題了。然后,那七家公司之間有什么共同點沒有?”
風森林搖了搖頭:“沒有,七家公司完全是不同行業的,就好像這家伙想要豐富自己的履歷,顯示自己在多個行業都有從業經驗一般。有快消、有房產、有工程、有化工、有貿易…”
石磊擺了擺,示意風森林打住:“那這也是個疑點,一個人再如何全才也始終能力有限,他為什么會在不同的行業之間跳來跳去?就算是跳槽,也是換去一家同類型的公司比較容易上以及拿到業績?”
“這個我看到人事部的檔案的上有,當初他來應聘的時候人力資源部的同事也問過他,他說是因為國外保密協議比較嚴格,從一家公司辭職之后,不允許在兩年到五年內從事相同行業,是以他只能換個行業,并且也可以多學點兒東西。”
石磊嘆了口氣:“把你們那個人力資源部的經理換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居然也能通過?”
風森林對此只能報以苦笑,總不可能真因為這件事而把人力資源部的經理辭退?
想了想,石磊又說:“我記得你說過,李雄飛進了你們公司之后,連續做了幾筆來自東南亞的大單?其合同金額總量超過你們全年的銷售額?”
風森林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家伙在這方面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我看未必你去查查那幾家跟他簽單的公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家公司應該隸屬同一個集團或者什么機構,而且,我敢打賭,除了這三個月之外,他簽下的所有單子,也都是這幾家公司的。”
風森林再度翻了個白眼:“廢話,爭取到一個客戶,肯定是要把他們做成長期客戶的,銷售單重復這能說明的了什么?不過如果這幾家公司真的隸屬同一個集團或者機構,那就真的是有問題了。”
“再如何長期客戶,也不可能說一個業務能力如此強的經理,居然只有頭三個月到了新客戶,而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就只靠吃老本過活?哪怕這些老客戶的老本足夠他吃。難道他不怕這些客戶會流失?不合常理”
風森林這才意識到石磊說的有道理,再也不多說了,直接站起身來:“你是不是要出去?不耽誤你了,我這就回去查查。”
石磊點了點頭:“你別急,我也正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風森林又重新坐下,問到:“啥事兒?”
石磊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答反問:“秦介有個妹妹你知道的?”
風森林使勁兒點頭:“當然知道,那丫頭比秦介還可怕…誒,對了,說起來跟你有一拼啊。只是性格方面不大一樣,當然,性別也不同。”
“滾蛋,跟你說正經的,你胡說八道什么?”
第二百零九章chūn光微露 風森林這才收斂了笑意,好好的說道:“秦慕北么,在荷蘭商學院,這個星球上最好的商學院之一。(小說)變態的女人啊,兩年拿到足夠的學分,并且論文折服整個學院的教授,順利拿到學士學位。然后在申請MBA的研究生資格的面試上,直接把面試她的導師反詰的張口結舌,搞得那位在歐洲也算是頗有些聲名的教授說收了這么個學生,還真是不知道將來誰教誰。現在也才一年?我估摸著她應該已經差不多快拿到足夠的學分了,最多一年,她就能拿夠學分,并且通過論文畢業了。”
這些石磊其實都知道,但是還是聽得很有興趣,見風森林停了下來,便笑著說:“繼續說。”
“你沒事兒突然問起她干嘛?我告訴你啊,我家小水水…”
石磊趕忙開口:“得得,您給我打住,問你你就說,一會兒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風森林懊惱的搖著頭,繼續說道:“我給你比較一下,蔣風約,豐姿綽約,大美人一個,性子略顯冷淡,卻不失風韻。我家小水水,小小的刁蠻,更多的其實是乖巧,但是刁蠻起來也蠻頭疼的。蘇豆豆,那是個絕對無法控制的因素,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刺激,征服這種妞兒,大概有征服一匹性烈如火的野馬一般的感受。昆州那個似乎對你青眼有加的沈怡,高高在上,華貴無匹。只可惜身體積弱,一個好好的大美人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香消玉殞。這一點,秦慕北跟她略有幾分相似,至少外型上,給人看起來都是極其羸弱需要男人照顧但是實際上她們都有照顧男人甚至是一群男人的能力。只是秦慕北更加固執,或者干脆點兒說是偏執,除了自己恐怕她不會聽任何人的話。秦介不行,她爹秦建業也不行。秦慕北說話看上去似乎慢條斯理的,顯得這人仿佛沒什么主見,但是接觸之后,你就會發現她那副柔弱的軀殼里,裝的是一顆…怎么說?英特爾的詞,奔騰的心。嘖嘖,那叫一個強大啊,我估計她就算是站在咱們國家一號首長面前,最后妥協的也只能是一號首長。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想與這個女人為敵,無論哪個方面。跟她對上了,我估摸著死的那個一定是我。”
“我這兒跟你說事情,你跟我談的什么女人經?”石磊顯然對風森林這通比較很是不滿。
風森林咬牙切齒的說:“我們可不就是談的女人么?難道秦慕北不是女人?我還告訴你,她的姿色可比老秦強多了,老秦跟她一比,那就是個半成品。”
石磊哈哈大笑起來,猛地一拍風森林的肩膀:“我給你一個永遠不會與秦慕北為敵的機會,你看怎么樣?”
“什么機會?”
石磊這才把年前秦介跟自己說的事情,然后自己又是如何跟秦慕北接觸,并且最近兩天想出了一個消化她的投資的計劃的事情詳細跟風森林說了一遍。
“這個計劃,我肯定是要成立一間新公司來做的,石頭科技沒辦法涉足行業的。而秦慕北大概有過千萬美金的資本將會逐步注入,大部分估計會投到新公司,但是少部分還是會留在石頭科技。這件事你是什么打算?如果你不介意股份被攤薄,那么我會用石頭科技的名義控股新公司,我大致算了一下,你的股份大概會減少到15以內。如果你介意,那么你的股份不變,新公司我以個人名義成立,與石頭科技無關,保證你在石頭科技的股份不會減少。”
“不用想了,你用石頭科技控股新公司,我本來也沒打算要石頭科技的控股權,只是看好你的公司的長遠。你這個計劃我雖然只知道個大概,但是既然秦慕北能投入如此之大的關注度,就足以證明這個計劃絕對是一本萬利的。我沒理由放棄這樣的一個撿錢的機會。你回頭重新做一下股權書,做好之后喊我簽字就行了。”
看到風森林如此的痛快利落,石磊也就笑著拍說:“恭喜你,撿到錢了。”
“好了,不跟你說了,鹽縣那事兒搞得我心驚肉跳的,年也沒過好。得趕緊回去查了,有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風森林匆匆而去,石磊卻想著風森林的那番把眾女比較的話,也自然的想到了沈怡,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失誤,過年似乎把這個昆州的女人給忘記了,居然都沒有給她打個電話說聲新年好。
那就上門請罪,反正去申浦也是要路過昆州的,小繞一下不是什么問題。
喊來梅清開著車,石磊只身上路,兩個多小時之間,車子已經停在了昆州沈怡那幢園林的門口,拉響了門上的門鈴,很快門分左右,沈怡永遠恬淡的俏臉,出現在木門背后。
看到石磊,沈怡多少有些意外,另外多了些莫名的歡喜。
“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泡上茶。”沈怡把石磊讓進門來,大冬天的,雖然沒像夏天那般光腳無鞋,卻也只是赤足穿了雙粉色的涼拖,五根腳趾依舊冰瑩的露在外邊。
“想姐姐了,于是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連電話也忘了打。”石磊說笑著進來,眼睛停留在沈怡那雙赤足之上,沈怡的小腳穿在粉色的拖鞋里,脫鞋還是個卡通的背景,不得不說讓這位仿佛飄渺在云間的仙子多了幾分煙火氣。
沈怡卻是被石磊這句話惹了個大紅臉,嗔怪著說道:“過了個年,你倒是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敢調戲姐姐了。”
“不敢不敢,姐姐是那月宮里的嫦娥,小生又不是二師兄,哪里會調戲姐姐。”石磊連忙做了個揖,可是話里的內容依舊是調戲之意。
沈怡白了他一眼,看出他心里高興,這話要是說下去,怕是越發的沒邊了。干脆不去搭理他,只是小心的關好了門,走在石子路上。
“我這里今天沒飯吃的,過年放了他們一個長假,在我這里做事,平時連休息日都沒有的。過年干脆放他們一個月的假,回家好好過個團圓年。”
“姐姐是好心人,只是這些天你都怎么吃的?”石磊停下腳步,等著沈怡走上來。
沈怡走到他的身邊,淡淡的說:“前幾天我也回鄉里去的,昨天才過來。小龍是個靈巧人,飯點之時會打發他的秘書送點兒飯菜來。我給小龍打個電話,讓他今天多預備些菜。還算是年里,正好讓小龍陪你喝幾杯。”
石磊轉了轉眼珠子,知道沈怡的身子弱,是不能下廚房聞油煙味的,便說道:“那姐姐今天有福了,看我下廚給你做幾個小菜。姐姐不太能吃油膩?我少放些油鹽。”
“你還會做菜?”
“小瞧人了不是?別回頭你吃完了從此愛上我的菜,以后再吃不著,想著要搬去省城住呢”
石磊說著,轉過身對一同進來此刻卻落在很后邊的梅清說道:“梅教官,麻煩你找個菜市場,買點兒新鮮的菜回來。沈怡姐姐口味清淡,多買些蔬菜,少買點兒肉類。若是有激腿買幾根回來,另外買些激蛋。”
“行,今兒托沈姑娘的福,我也能嘗嘗老板的藝了。”梅清笑著答應下來,也就不進去了,直接轉身出門去買菜。
石磊這才和沈怡說著聊著,一路走到了茶室之內。
“天冷了,你也喝熱茶,倒是省了我的事。”石磊坐下之后,沈怡拿來茶具,纖纖素為石磊泡茶。
石磊欣賞著沈怡泡茶的動作,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不像那些茶藝館里的泡茶姑娘那么夸張,但是卻也不像平時在家里泡茶那么隨意。看得出來,整套程序都是下了功夫的,這跟她平時泡冷茶又有極大的不同。
“說罷,怎么想起來跑來看我了,一個年都沒有你半點消息。”沈怡把泡好的茶倒進小杯當中,用右拇指和中指端起一杯,無名指自然的托在杯子下方,遞給了石磊。
這話顯得有些幽怨,石磊似乎沒覺得什么,倒是沈怡自己說完,覺得有些輕佻了。
石磊接過杯子的時候,縱然極度小心,卻還是碰到了沈怡的指。即便已經是深冬,而且沈怡這間茶室里并沒有取暖設備,來了人也只能衣著整齊甚至裹得緊緊的坐下,但是她的卻依舊灼熱。
“姐姐的果然到冬天還是這么燙…”石磊將茶杯送到嘴邊,聞了聞香,一口喝下。
“過年過的頭昏腦脹的,趙以達你知道的?”見沈怡微微點頭,石磊接著說:“他向我父親示好,我總是要給面子的,而且說實話,他這人其實不壞,于是跟他談了些事情,又幫了他一個小忙。而后倒是巧了,還就是因為這個事兒,倒是讓我琢磨出一個全新的商業計劃來。結果整個年就忙這事兒了,各種瑣碎,頭疼不已。這不是準備去申浦么?想到過年也沒給姐姐拜年,就上門請罪來了。”
基本上實話實說,石磊是那種比較懶得說謊的人。
沈怡笑了笑:“我也估計你是忙了,否則不該連通電話都沒有。什么商業計劃能讓你這么傷腦筋?之前你的幾個案子,可都是輕描淡寫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啊。”
石磊猛地一拍腦門:“我倒是忘了,姐姐家里似乎也是商賈出身,正好,你幫我參考參考。”接著,石磊沒有半點隱瞞的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坦坦蕩蕩。
“天才的想法…”沈怡先是夸了一句,“覆蓋超過十個城市之后,拿去納斯達克,又是個開盤當日能漲至少十余倍的股票。你不怕告訴了我,我搶在你前邊把這事兒給做成了?”
石磊笑了笑:“姐姐不是那樣的人,何況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最基本的東西是信任。要是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我今天也不必登門謝罪了。”
沈怡也笑了,蒼白的臉上微微有幾分紅暈。似乎心里有些什么動靜,剛想開口,卻又咳嗽了兩聲,臉上頓時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石磊趕忙拿起桌上沈怡的茶杯,遞了過去,沈怡連喝了兩口,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就沖你這份信任,姐姐我決定幫你個忙。”
石磊抬了抬眉頭:“哦?姐姐要幫我什么?”
“你安安靜靜在這里陪我吃兩天的飯,喝兩天的茶,后天放你去申浦。你走之前我會給你一樣東西,至于是什么,你現在別問,問我也不會說,走的時候自見分曉。”
沈怡偶爾的俏皮,讓石磊也有些不適應。不過雖然對沈怡的背景不太了解,但是她既然這么說了,石磊就相信她。不管怎么看,沈怡都不是那種能空口說白話的人,她肯定是有什么好處要給石磊了。
“那我就在姐姐這里騙兩天的飯吃咯”石磊的身子往后一仰,雙枕在腦后,腿也翹了起來,竟然就這么躺在了地上。
“起來,別凍著了,我這地板可是連著地的,為的我接地氣。今晚別去酒店住了,以后來也都別去酒店住了,就住在這里。”
“那姐姐可是要小心我半夜里摸到你房間里去…嘖嘖,沈家姑娘的閨房,一定清香撲鼻。”石磊做起來,眼珠子直轉,可是這話卻讓沈怡害了羞,竟然沒針鋒相對的杵石磊一句,反倒是脖子微微有些發紅的低下頭去。
石磊這才注意到,沈怡穿的也極單薄,那寬大的衣服里邊,居然只有內衣。這一低頭,坐在對面的石磊卻是看見了衣領之中的鏤空黑色蕾絲內衣,托住小半個隆起的圓弧,不知道是因為體質的緣故,還是因為那脖子上的一抹嫣紅,圓弧之上竟然也有些少許的紅色,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
沈怡的余光發現石磊正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領口,不由得大羞,一捂住了胸口,又不好點破,只能假作咳嗽兩聲,直起身子來。
石磊也發現自己微微有些失態,不由得暗自惱恨起來,心說早知道離開吳東之前先跟蔣風約溫存一番的,這個年過的又焦又燥,似乎虛火有點兒旺,否則怎么會看到沈怡偶然泄露的光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最要命的,是石磊發現自己下半身微微有些發硬的跡象,幸好沈怡直起了腰身,否則鬧不好下頭就要一柱擎天了。
都發現了對方的舉動,自然也知道了對方的心思,倆人不禁就都有些尷尬,半晌竟是只喝茶沒了話說。
門鈴響了,解了倆人的尷尬,石磊連忙站起:“肯定是梅教官買完菜了,我去開門。”說罷匆匆離開。
沈怡聽到石磊的腳步聲消失之后,像個少女一般,好奇的拉開衣領,朝里頭看了看:“女人這里有這么好看么?石磊這樣的小家伙居然也會看的如此癡迷…”自小到大因為身體的緣故,接觸的人尚且不多就更別提男人的沈怡,對于男女之間的事情只是從書本上看到的東西。這玩意兒沒有實質性的接觸,沒有少女懷chūn那個階段的蠢蠢玉動,其實是不太了解的。等到過了那個年紀,再加上她三十年來一直保持修身養性克意養成的這副清冷性子,自然很難理解石磊剛才那副癡傻的模樣。
因為四下無人,沈怡更是大膽的自己摸了摸胸口,捏捏,又自言自語道:“不也就是兩塊肉么,長的地方不一樣而已。”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肯定要瞠目結舌。沈怡這宛如少不經事的孩童之語倒也罷了,只是平日里仿佛仙子一般的沈怡,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是要讓不少人咬掉舌頭的。
那邊石磊沿著石子小路走到了大門后,拉開了大門,門外站著的卻并不是梅清,而是一個比石磊略微大點兒有限的青年男人。
虎背熊腰,卻留個了極長的頭發,在腦后扎了條馬尾。身上穿著一件小山羊皮的夾克,下身藍色的牛仔kù,腳上蹬著一雙大頭皮鞋。可是這副身板卻偏偏配了副就連男人看了也不得不稱贊一聲漂亮的面孔,皮膚極白,所謂目如朗星鼻似懸膽大概說的就是這種皮相。隱去身體的話,那就是個極為標準的小白臉的皮囊,加上身材,卻又多了幾分彪炳之氣。
“不是軍人,這身體該是從小學武練出來的。”石磊只是一打量,就已經判斷出這個男人并非部隊里出來的人,因為他身上沒有梅清那種受到軍隊熏陶的氣質。
“你是誰?”男人先開了口,似乎頗有些不悅,大概他覺得應該是沈怡來為他開門。
石磊心里又在感慨,甚至不由自主的想罵一罵這個賊老天,為什么給了一個人如此好的賣相之后,還要給他一副渾厚且極有磁性的嗓音呢?就這個嗓子,不當歌星真是有點兒委屈了,要是去電腦做主持,光是聲音就能讓一大票妙齡懷chūn少女為之神魂顛倒,等看到人之后估計真的得嚶嚀一聲直接感覺巨大的幸福襲來直接被撞暈在地了。
“這話似乎該我問你,好像是你站在門外,我是站在門里呢”石磊不清楚對方是誰,至少也能猜出對方肯定跟沈怡的關系很近。
第二百一十章你當自己是楊過么?
“站在門里又如何?呆在派出所里的難道都是警察?”來人似乎不太客氣,對石磊大概也不太感冒,語氣頗有些不善。(wap.shouda8機小說)
石磊皺著眉頭看了看這人,搖搖頭道:“那就恕不多言了。”說罷,石磊雙扶門,就打算來人拒之門外。
那人一伸,就把一扇門撐住了,石磊暗暗用了點兒力氣,愈發證實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此人的虎背熊腰真不是健身房里練出來的,而是經年累月習武所致。門上傳來的氣力顯然沉穩綿長,并非外勁能夠比擬的,外勁再大,未免不穩,會隨著呼吸略微有些起伏。常人未必能感覺的出來,但是石磊現在好歹也算是個習武之人。
隔著門板這么一較勁,對方似乎也感覺到石磊會功夫,略微有些驚訝的說道:“沒看出來居然也是個練家子,這年頭還真是少見了。”說罷,上加了點兒勁,胸口明顯深深陷了下去,石磊暗道一聲不好,這個情景他在梅清身上見過,完全是使用暗勁的表現。
可是石磊已經來不及撒了,一股大力從門板上傳到了石磊的臂當中,由于對方是單,石磊只覺得半邊身子仿佛被人用重拳打了一拳一般,腳下再也站不穩,斜側著身子就被推出去老遠。蹬蹬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了身體,可是,右臂已經有些隱隱發麻了。
石磊有些惱怒,雖然明知自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但是這口氣也咽不下去。幸虧自己還跟著蔣伯生練了半年多,換成個普通人,被他這么一震,往輕了說臂得脫臼,往重了說鬧不好小臂就得骨折。
眼看著對方滿臉輕蔑的走了進來,石磊腰間一用勁,將體內那股還沒有運轉自如的隱約氣息灌注到臂當中,那股子酸麻的感覺很快消失。隨即石磊往前邁了兩步,沒敢用拳頭招呼對方,而是一低頭,側著身體用肩膀撞了過去。
對方顯然有些托大,見石磊撞過來,臉上依舊輕蔑的笑著,雙搭在一處就想憑雙臂的力氣擋住石磊這一個肩撞。
可是石磊的肩膀剛剛碰到那人的掌,立刻身形以矮,反用左叼住了那人的腕,往上一提一擰,身體越發佝僂起來,也借著那人雙的力量讓身體自如的轉了半個圈,背部抵住那人,向后撞了上去。
貼上去之后,石磊的身體舒展開來,渾身發力,向后擴張而開…
這一記背靠,算是結結實實的撞在那人的懷里。縱然那家伙一看就皮厚肉糙,筋骨皮比起常人不知道結實了多少,可是被石磊這一靠,也不由得氣血翻滾。
憑靠著扎實的基本功,來人雙腿站住并沒有倒退出去,但是這一記暗虧已經吃了,本就因為被攔在門外心里有火,此刻火氣就更大了。
石磊其實也不輕松,這一招占了些便宜是不假,但是原本應該是叼住那人腕之后先讓他在腕上吃個虧。可是,剛抓住那人的腕,石磊就發現,自己的勁道太小,根本不足以威脅到對方。幸好還有這記背靠,但是這個便宜占下來,石磊自己的背部也是承受了極大的力量,比起對方大概也好不了多少。
“有點兒東西啊只可惜學藝不精,小爺我今兒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功夫。”
星目瞇起,那人一個大步就跨了上來,單搭在石磊的肩膀上,口中還說著話:“上是太極的路數,背靠又用了八極的套路,也不知道是哪個丟人的師父教你的今兒我讓你開開眼,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內家拳以后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就別拿出來丟人了”
石磊被一把抓住了肩膀,急忙晃肩想要擺脫,可是對方的指仿佛鷹爪鐵鉗一般,哪里是石磊能擺脫的掉的?
肩頭吃痛,隨即看到對方拳頭直奔自己胸口而來,石磊趕忙用已經有些受傷的右擋了過去,拳頭握緊橫在胸前,小臂和大臂盡可能的貼在一起,肘擋向那人的拳頭,同時使了個巧勁兒,將肘尖朝著那人的咽喉擺去。本章節孤獨打若是那人堅持要將這一拳打在石磊的身上,肯定會因為石磊臂的下壓而擊打在石磊的腹部,失去原先的作用,而石磊的肘尖還能上挑,如果再讓石磊打中他的喉結,或者僅僅是打在下巴上,估計他又要吃個不大不小的虧。
那人顯然練拳多年,剛才被石磊靠了一記也就是吃了大意的虧,這下又怎么可能再被石磊打中?抓住石磊左肩的右一用勁,他的左拳固然已經收了回去,可是石磊的肘擊也注定落空,石磊的身體更是被那人擰動了小半圈,已經是側面對著那人了。
這其實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要說起時間的話,大概連十分之一秒都未必到。
石磊心里已經知道不好,自己估計三兩招就得被對方撩趴下,而且根據對方的拳風判斷,真要挨上一拳,估摸著且得在醫院里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了。
就在這時候,石磊就聽到耳朵邊上有個熟悉的聲音大喊:“誰敢說我家的功夫是三腳貓的功夫?”
石磊大喜,這是梅清趕回來了,估計他隱約聽到了那人的話,只是梅清絕不敢再說什么丟人的師父之類的話,要知道,石磊的師父可是他師爺,他也只能把怨氣都撒在那句三腳貓身上。
那人聽到身后有人說話,猛一回頭,里也放開了石磊。看到梅清,眉頭也不由得擰了起來,梅清這個黑大個兒,無論從哪個方面,給人的震撼都是非同小可的。梅清跑過來的同時,里還拎著剛買的菜,居然都沒舍得把菜給扔在地上,而是極快的幾步,就chā在了石磊和那人的中間。
雙背在身后,把菜遞給石磊:“是你說我們家的功夫是三腳貓的功夫?”
那人感覺得出梅清的戰斗力根本不是石磊可以比較的,十個石磊也未必是眼下這個黑大個的對。可是對于自己的本事一向自負的他,也不可能把說出去的話咽回來,而且他也并不覺得自己跟梅清對上會輸,只不過贏得沒那么痛快罷了。
“還用我說?本來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就你們這樣的,還是回去多練幾年再來,難怪現在都說我們國家武術不行,就是因為你們這幫學了點兒皮毛沒下過苦功夫的貨色在外頭招搖撞騙惹出來的。”
石磊已經接過了梅清里的菜,梅清扭臉看了石磊一眼,意思是問沒事?石磊搖搖頭,也知道自己別添亂比較好,干脆的讓到一邊。
“那我就用這三腳貓的功夫教訓教訓你…”梅清很少跟人廢話,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已經一拳直奔對方面門了,對方自然不甘示弱,閃身避開,跟梅清打在一處。
雖然身上還有些那人留下的疼痛,但是石磊知道,有梅清在,今兒就一定吃不了虧。在部隊里梅清也就是不敢把真功夫露出來,否則軍中比武十有要拿個冠軍回來的。部隊里肯定有真正的高,但是那些高都是在一些特殊部門供職,不可能參加普通的軍中比武。
那個家伙還真是有兩下子,他的功夫只要稍微不濟,在梅清底下估計也就是三招兩式被擺平的份兒,可是他跟梅清你來我往的十幾招過去了,居然沒有落什么下風,不由得讓石磊再度高看了他一眼。只是,這人太過于蠻橫,而且還恃藝壓人,明知道石磊學藝不精還下那么重的,光是這一點,就活該讓梅清給他個教訓。
“再給你五分鐘,我要這人躺下”石磊自己功夫平平,畢竟只學了半年,而且不像是梅清那樣,小時候練得童子功,但是氣勢上絕對不輸人,此刻完全沒有平日里小老板的和藹模樣,而是絕對梅清的師叔的做派。
梅清其實還是留了點兒的,為的是看清楚對方的路數,聽到石磊的話,哼了一聲,下的動作立刻又慢了幾分,但是給對方的壓力卻是越發的大了。
內家太極一經施展開來,雖然看上去動作緩慢,但是一招一式之間無論是暗勁還是巧勁,都讓對方感覺到了重重的壓力。這時候他也有些后悔,剛才的話說的太狂妄了,這個黑大個兒還真是難以對付,今兒恐怕自己要栽在這兒了。
可是也不能因為看出對方比自己強就認輸了,一咬牙,中的拳頭化拳為掌,劈打之間,竟然掌風嚯嚯,腳下的走動也越發靈動起來,并且隱隱步伐之間極有章法,開始圍著梅清走動。
梅清冷笑了一聲:“原來學得是八卦掌,你家里大概是有高人的,只可惜你沒學到家”一個擺臂,梅清腳下虛走了兩步,竟然搶進了對方的懷里。顯然這讓對方有些猝不及防,萬萬想不到自己想要以快制慢卻居然還能被梅清搶進懷里,再想要脫身,梅清又怎么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同樣是一記背靠,在梅清使出來和石磊剛才使出來就完全是兩個概念。石磊全力的一靠,也只是讓那人氣血翻涌了一陣子,可是梅清這一靠,卻是直接將此人撞飛了出去。不是蹬蹬倒退,而是雙腳離地真的倒飛出去,距離當然不會像電影里那么夸張,但是也足有一米多遠。
被撞翻在地之后,梅清得勢不饒人,一個箭步上前,膝蓋一彎,重重的跪在那人的胸口。幸好那人匆忙之間雙擋住了梅清的膝蓋,否則梅清這一下怕不是要撞斷他兩根肋骨。
梅清還想再補上一拳,干脆把這廝打昏了算,可是石磊身后的竹林里,卻傳來沈怡那依舊不帶半點煙火氣的聲音。
“石石,讓你那教官放了他”
其實聽到沈怡的聲音,梅清就已經收住了拳頭,扭臉看了看石磊,石磊點點頭,他便站起身來退到一邊,接過了石磊里的幾袋子菜。
那人站起來之后,俊美的臉上居然頗為委屈的看著緩緩走來的沈怡:“姑姑,他們欺負我”
石磊簡直就要為之絕倒,剛才還牛逼哄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舍我其誰的豪邁氣概,這會兒怎么見了沈怡就變成哭哭啼啼告狀的小孩兒了?
沈怡都懶得看他,輕輕說了一句:“惡人先告狀這本事屬你最強,我都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石石開門之后問你是誰,你一言不合就跟人家動,可是正好遇到梅清回來才把你給揍了。這要不是在我的園子里,我都懶得管,就合該讓梅清好好的教訓教訓你。你肯定又瞧不起石石的功夫了?恃技凌人,師父早就說過你,遲早有天你會吃大虧的。”
來人不敢多話,低著頭,可是望向石磊的眼神卻是極度兇狠。
“姐姐,這是你侄子?”石磊心說就算是侄子,也太大了點兒?
“我小時候拜了個道門里的師父,年歲很大了,我沒跟他學功夫學得是調息。這小子叫做宗定陸,我們都叫他小六子,是我大師兄的兒子。”沈怡解釋了一下,又看著宗定陸,“小六子,你跑來干什么?”
宗定陸看著梅清的眼神是不服氣,看著石磊的眼神是輕蔑,可是看向沈怡的眼神就是崇拜兼討好。嬉皮笑臉的,哪里還有剛才玉樹臨風仿佛行走江湖的少俠似的風范?
“嘿嘿,這不是聽說姑姑回園子了,我來給姑姑拜年的么?順便找姑姑討點兒壓歲錢用用。”
沈怡大概也tǐng喜歡這個師侄的,啐了他一口,又說:“自己說說,為什么跟人動?”
宗定陸看了看石磊,理直氣壯的說:“我剛才要進來,他不讓進,我問他是誰他又不說,還打算關門讓我出去。我看出來他是個練家子,自然要抻量抻量他,哪曉得他屁本事沒有,只學了個花架勢,勁兒也忒小。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教訓他呢,他師父就來了。剩下的,你都看見了。”
“找打是不是?他也是我師侄”石磊這會兒有梅清和沈怡撐腰,膽氣兒比誰都壯,一聽宗定陸說梅清是他師父,頓時不樂意了。
這回輪到梅清苦著臉:“老板,這師侄的事兒咱以后能不能不在外頭提?”
宗定陸愣住了:“師侄?”
“干嘛?光許沈怡姐姐有你這么個草包的師侄,就不許我有個牛逼閃閃的師侄啊?他師父是他爹,他爹是我師父的徒弟,我是我師父半年前才收的,關門弟子你懂不懂?”其實石磊這會兒也就是跟這小子逗悶子了,石磊已經看出來了,這家伙估計也是仗著家世不錯,自己又有一身好功夫,而且皮囊賣相又實在太好,平日里目空一切慣了。可是偏偏對沈怡有點兒不切實際的想法,大概有些把自己當成楊過把沈怡看做小龍女的意思,所以才會對沈怡百般的討好諂媚。就因為這個,石磊就覺得一定要逗逗這小子。
“原來你才學了半年,好,剛才我說你師父不行說錯了。不過你們這功夫也太無恥了,明明是太極的路數,卻居然使出八極的貼山靠來。”看起來,他輸的很是不服氣。
“難怪梅清打你打的那么狠,原來你又口沒遮攔的說人家師父不行了。你這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每次別人打不過你就說人家師父不行。這下梅清是不是也可以說你父親不行?”
“姑姑,我…”
“少在這兒賣乖,給人家道歉”沈怡寒著臉,看來是真的不高興了。
宗定陸也是真心疼沈怡,一看到沈怡不高興了,怕她生氣傷了身子,雖然心里一萬多個不情愿,但是還是沖著石磊抱了抱拳:“對不住,我嘴上沒把門的,不該編排你師父的壞話。不過你自己的功夫真的是三腳貓…”
“你還說?”沈怡瞪起了眼睛。
“的確就是三腳貓么不過只學了半年,又這么大年紀才開始學,也算是不容易了。你比你這師侄差的實在太多了。”說著話,又沖著梅清昂起了下巴:“回頭咱倆再練練,你有種別用八極拳的路子。”
梅清不屑的說了一句:“不懂裝懂。”懶得跟他多說,拎著菜朝著后頭走去,經過沈怡身邊的時候,小聲問了句:“沈姑娘,廚房在哪兒?”
沈怡給他指了指方向,看著梅清走了,才又繼續教訓宗定陸:“以后別在這兒半桶水晃蕩,石石梅清的路子是古太極,沒有固定套路,只有定、進、退、顧、盼、棚、捋、擠、按、采、列、肘、靠十三式骨架,所有實戰之時都是因勢利導使出任意招式。剛才那一靠,本來就是人家拳法中的一門,哪里又是什么八極拳了?貼山靠可不是這樣的。”
“這樣啊?”宗定陸撓了撓頭,傻乎乎的笑。
沈怡再不跟他多說,舉足慢慢的朝著梅清剛才走的方向走了過去,丟下一句:“我去看看梅清找沒找到廚房,你們自己去茶室。小六子,我警告你不許對石石無禮,你叫我姑姑,他也就是你長輩。”
石磊跟宗定陸一起走向茶室,兩人之間自然是沒話可說的。等到了茶室之后,宗定陸才瞪著大眼壓低聲音對石磊說:“小子,我警告你不許動我姑姑的歪念頭啊她遲早是我媳fù兒”
“白癡你就算把沈怡當成小龍女,可是你這德行也不是楊改之啊”石磊當然不會退讓…
第二百一十一章我會看著你的 稀里糊涂就上了首頁那個推薦,我居然都不知道的,還真是迷糊啊。(wap.shouda8機小說)
各位裊…
宗定陸怒發沖冠,但是又擔心沈怡隨時會回來,不敢發飆,而且他對于石磊的話有些迷糊。
“楊改之?這是個什么東西?”
石磊無奈的搖著頭:“你如果真的想成為楊過,好歹也稍微的研究一下這本書?難道你連郭靖給穆念慈肚子里的孩子取名為楊過字改之都不知道?”
大概是石磊的語氣太過于輕蔑了,宗定陸頓時滿臉漲紅,揮舞著拳頭低吼:“我當然知道…”
石磊懶得跟他爭辯,只是撇了撇嘴,一副揶揄的表情,分明在說宗定陸是個白癡。
“小子,你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今天在姑姑這里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以后…”
石磊還是撇撇嘴毫不在意的樣子,倒是沈怡已經回來了,走到門口聽到宗定陸的聲音,卻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么。
“其實你們倆年紀相仿,應該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才是。剛才就是個小誤會,石石你肯定不會介意小六子的大嘴巴的?”沈怡移步進屋,剛好打斷了宗定陸的話。
石磊笑了笑:“他的嘴巴還真是很大呢…”故意拖了個長音,石磊側眼觀察著宗定陸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宗定陸顯得極其的緊張。他聽到石磊說他嘴巴果然很大,第一反應就是石磊要向沈怡告狀,把他剛才威脅石磊不許打沈怡主意的話說出來,于是緊張的局促不安,卻用眼睛死死的瞪著石磊,只要石磊敢說出來,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跟石磊一決死戰。
“不過既然已經道了歉,我又不巧成了他的長輩,自然也就不跟他計較了。你說呢?小六子?”
沈怡被石磊這句明顯捉弄宗定陸的話惹得微微一笑,宗定陸本想怒斥石磊占他便宜的,可是看到沈怡的笑臉,又不禁呆住了,滿臉癡傻的表情看著沈怡。他認識沈怡也有十多年了,當他還是個流鼻涕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沈怡,可是這么些年,他一共也沒怎么見過沈怡的笑容,更別說像是今天這般笑得如此云淡風輕的了。
石磊注意到這一點,心里感慨了一句,這小子莽撞又有些犯渾,但是似乎還是個情種。只可惜選錯了對象。且不說沈怡的身體狀況導致她幾乎沒什么可能交男朋友更別說結婚了,即便有天醫學昌明調理好了她的身體,她也絕不會喜歡上宗定陸這樣的家伙,以沈怡的性格,她喜歡的一定要是那種極為內斂含蓄的男人,宗定陸怎么也不可能變成那樣的人。
三人喝了會兒茶,宗定陸突然討好的說道:“姑姑,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在漱芳齋訂個位置,好久沒跟你一起吃飯了。”
沈怡依舊舉止翩翩,眉眼只是橫掃了他一眼,知道他這話根本是奔著石磊去的,他剛才就算眼再瞎也該看到梅清買回來的菜了。
“梅清買了菜回來,石石待會兒要下廚露一,你要是沒事就留下來吃。”然后又對石磊解釋說:“他說的漱芳齋可不是平京那個不對外開放的地方,而是寒山別院那邊的一個齋菜館。齋菜做的不錯,你要是有興趣,明天我們可以過去嘗嘗。”
看到沈怡不但不領情,還好像極其重視石磊的意見,宗定陸自然是很不滿意:“他又能做出什么好菜來,那可能比漱芳齋的廚師做的好吃。姑姑,我們還是去漱芳齋,別待會兒發現他做的菜太難吃,再趕去寒山別院時間就晚了。”
石磊看著沈怡笑了笑,并沒有理會宗定陸,石磊道:“也好,我也很久沒去寒山寺了,正好再去看看張繼那塊碑。要不是你親口說他們的齋菜不錯,我肯定走到門口就望而卻步了。名字太俗”原本很雅致的名字,卻分明是牽強附會清皇宮里一個如今只用來供給中央領導接見外國元首的時候才使用的場合,自然就俗到透頂了。
這個道理沈怡當然明白,可是宗定陸就差點兒了。原本就對石磊各種不滿,終于逮住機會,哪有不針對他的道理?
“俗什么俗啊?不懂裝懂,漱芳齋是故宮里的一個偏殿,代表著皇家威儀,又怎么可能俗了?”
對于宗定陸的搶白,石磊和沈怡仿佛沒聽見一般,沈怡對石磊說:“新開的時間不長,兼之價格昂貴,尋常人不會去湊這份熱鬧,倒是還算清凈。”
“那倒也可以去試試看,就這么定了,明天我們去寒山寺。”
沈怡頷首,宗定陸急了:“姑姑,你居然也幫著他欺負我,你們倆有說有笑,為什么單單不理我?”
沈怡這才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要是能說點兒應景的話,而不是凈想著煞風景跟石石唱對臺戲,我們也就自然會理你了。”
宗定陸氣急,卻也不敢表現出半點,只得悶悶低頭,自己生悶氣。
梅清過來告訴石磊買回來的菜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看時間也到了下午五點來鐘,石磊便和梅清一起去廚房做飯,茶室里只留下宗定陸和沈怡兩個人。
“姑姑,那小子什么來路?你這么瞧得起他?”以宗定陸的跋扈脾氣,在沈怡面前表現的卻極為乖巧,他喜歡沈怡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則是他家里在昆州乃至華東地區雖然也算是名門望族,可是在沈怡面前,恐怕也做不得數。別說宗定陸,就連他的父親,乃至于他的師爺,那位在道教名聲斐著的高人,對沈怡也是極為客氣的。否則,以他全國道教協會副會長、全國武術協會名譽會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收一個女弟子作為自己的關門弟子?這完全是因為沈怡家世的緣故。
“不一定是要有什么高深莫測的背景才能讓人高瞧一眼的,有些人,生下來就是應該被人仰視的。石磊是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能夠消除那些成見,試著跟他好好交流,想必你也會愿意有這樣的一個朋友。你若把我當親人看,便聽我這句,跟石磊好好相處,別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順的,跟他做敵人決沒有跟他做朋友好。”
宗定陸雖然心里依舊是千萬個不服氣,但是這會兒也知道多說無益了,沈怡分明就是偏心向著石磊,宗定陸只能閉口不言。心里也極為奇怪,沈怡平日里有多么的心高氣傲他是知道的,尋常人,哪怕是個省長副省長的見到她,她也不過就是略微客氣點兒,決不可能如此推崇。這會兒宗定陸的心里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今晚回去恐怕就會想著要好好的查查石磊的底。
“哦,前段日子你不是聽說省城那個叫…叫什么?”沈怡皺起了眉頭,似乎回憶不起那人的名字,“就是龐憲家里那個外孫…”
宗定陸急忙接口:“龐國藩,他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瞧他不順眼么?”宗定陸聽到這話,使勁兒點點頭,沈怡又說:“石磊好像幫你出了口氣。”
宗定陸一愣,隨即驚道:“砸了龐國藩那個白癡車的人就是這小子?”
沈怡不悅道:“你別一口一個小子的,他管我叫聲姐姐呢。”
宗定陸頓時苦著臉:“姑姑你不會真打算讓我自認矮他一輩?”
沈怡不說話了,宗定陸想了想又說:“那這小子還算是有點兒意思,敢在吳東砸了龐國藩的車,而且聽說后來龐國藩找過他麻煩,卻還是吃了他的虧,這小子算是有點兒道行。能在省城得罪了龐國藩還能全身而退的人,還真是找不出來幾個。”
“而且人家不是仗著家里,他父親只不過是個副市長而已,不過好像聽說省里馬上要下文讓他父親當市長了。”
“那也就是個廳級干部而已。”宗定陸顯然很瞧不上石磊這點兒家世。
“所以啊,石磊不是等閑之輩…”沈怡這是沒說出自己和石磊第一次見面時的場面,否則說出來,估摸著能把宗定陸的牙給驚掉,放眼看出去,敢對沈怡那么無禮的人,石磊大概也是蝎子尾巴獨一份了。
“正好,有件事交給你辦一下…”沈怡仿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招招,讓宗定陸靠近一些,壓低了聲音…
因為只有幾個簡單的菜式,又都是比較清淡的,不需要燜熘熬燉,梅清又把菜都擇好洗凈了,石磊也只需要下鍋炒一炒就好。不到半個小時,幾個菜就都得了,讓梅清擺放上桌,石磊洗了洗,自己到茶室來喊沈怡和宗定陸去吃飯。
走到茶室外頭,剛打算邁步上臺階,卻聽到里頭宗定陸一聲輕呼:“什么?我不去憑什么呀?”然后是沈怡刻意壓低的聲音,大概是在教訓宗定陸,石磊倒是聽不清楚了。
“沈姐姐,小六子,飯好了,過去吃。”石磊聽得出來沈怡的話大概不想讓人聽見,也就沒有再往臺階上走了,干脆扯起嗓門喊了一聲。
很快茶室里傳出沈怡的聲音:“我們馬上就來…”石磊又聽到沈怡迅速降低的嗓音,說了一句:“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再往后的,依舊是再也聽不見了。
等了兩分鐘,沈怡和宗定陸一道走了出來。沈怡依舊素雅平靜,宗定陸也是一如既往的瞪著石磊,眼中充滿敵意。石磊也算是習慣了,并不介意,只是笑呵呵的走過去,伸出要扶著沈怡下臺階。
宗定陸頓時就急了,兩步沖上來,一把將石磊的打掉:“你瞎伸什么爪子?”那表情,老貓護食也不過如此了。
石磊被宗定陸的樣子逗笑了,心說我要是告訴你我不但牽過沈怡的,還摸過她的小腳,你還不得瘋了?不過石磊也不至于無端去挑起這種無謂的爭端,笑笑也便退到一邊。
沈怡也很無奈,宗定陸這也是維護之情,她也不方便說什么。反正石磊似乎不介意,干脆當成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看到廚房外的飯廳之中桌上擺放的幾道清淡的菜,宗定陸皺著眉頭:“這都什么啊?除了青菜就是蘿卜,你把我們當兔子養么?”
石磊也不搭理他,只是等沈怡坐下之后,親自幫她盛了一碗飯,又夾了點兒菜放在她的碗里,這才給沈怡遞了過去。
沈怡接過飯碗,對宗定陸說:“自己去盛飯,別讓客人幫你盛。”
聽到這話,宗定陸其實是有點兒小小得意的,眼神很是挑釁的看了石磊一眼,那意思是說,怎么樣?始終我還是家里人,你就是個外人,以后少在這兒亂獻殷勤。
看到宗定陸并沒有動拿碗筷,沈怡皺了皺眉:“你怎么不盛飯?”
宗定陸撇撇嘴:“我才不吃這小子做的東西呢,誰知道有多難吃?姑姑你先嘗嘗,不好吃咱立刻就走,上車先給漱芳齋打電話,讓他們提前做,我們到了就能開吃了。”
沈怡無奈了,端起碗,對石磊說:“他不吃算了,咱們吃,我來嘗嘗你的藝。”說罷,吃了一根青菜,談不上味道多么鮮美,但是勝在清淡爽口。又嘗了嘗其他的幾樣菜,沈怡點了點頭:“嗯,不錯,家常菜的口味,清清淡淡的,適合我吃。”
石磊咧嘴一笑,跟梅清一人一筷子開吃大吃特吃起來。
其實宗定陸這會兒也餓了,畢竟六點多鐘了,早也已經是該吃晚飯的時間。要是大伙兒都不吃,大概他也未必如何,可是看到石磊和梅清都狼吞虎咽著,就連平時吃飯仿佛數米粒一般的沈怡今天似乎也吃的tǐng香的,宗定陸就不由得連咽了兩口唾沫。
心一橫,宗定陸站起身來,沖到鍋邊,拿起飯勺給自己盛起飯來,沈怡看在眼里,沖著石磊微微一笑,石磊擠擠眼睛表示會意,默契的沒有出聲。
等到宗定陸坐下之后,拿起筷子想要夾菜的時候,沈怡才說了一句:“你不是嫌石石做的不好吃么?這會兒怎么又要吃了?”
宗定陸氣呼呼的仿佛跟菜有仇,伸筷子夾了一堆菜往嘴里塞去,咬牙切齒的說:“我差點兒給忘了,這是我姑姑家,也就是我家,沒聽說過在自己家被客人逼得吃不下飯的我不但要吃,還得多吃,就當是這小子給的飯錢了”
這話一說,就連梅清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宗定陸雖然知道他們是在笑話自己強辯,不過也矯情不出什么歪理,只能裝作什么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埋頭苦吃,算是徹底跟石磊做的這幾個菜干上了。其實心里也覺得,石磊這小子做的菜還真是不錯,原汁原味,火候不錯,沒破壞菜肴本身的味道。
由于沈怡之前的話,石磊當晚便在這里住下了。宗定陸知道之后,自然是依依不饒,沈怡和石磊只是把他當成空氣完全不搭理,最后沒轍,宗定陸自己也收拾了一間屋子,住了下來,美其名曰陪陪沈怡,實際上根本就是怕沈怡和石磊之間發生點兒什么不該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石磊依舊六點來鐘起得床,在竹林之間的空地上,活動開腳之后,有條不紊的開始將那套拳法一一打了起來。打了沒一會兒,石磊就聽到身后有人來了,偏頭看了一眼,是宗定陸那家伙,心道這家伙怎么跟個孤魂野鬼似的陰魂不散,估摸著這個早晨又不得安寧了。
宗定陸還真是沒讓石磊失望,站在石磊身后,就開始不斷的點評石磊的拳路。一會兒說他這兒打的不對,一會兒說他那兒踢得不好,把石磊攪和的是五心煩躁。
剛好這會兒梅清也過來了,石磊看見之后就吩咐了一句:“梅教官,小六子要是再這么喋喋不休,你就給我好好的教訓教訓他。扔那邊假湖里去,什么時候他閉上嘴了,你就放過他。”
宗定陸一聽,頓時急了:“嘿,小子,你有種就自己來,讓別人幫忙算個什么本事?”
石磊也不搭理他,可是梅清卻已經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了過來。宗定陸雖然嘴上說著要跟梅清再較量,可是心里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梅清的對。真要是跟梅清動上,百分百的是他被蹂躪一番。看到梅清逼近了,他主動跑開,邊走邊擠兌石磊,可是石磊心中古井不波,只是有條不紊的打著拳,心道這個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早飯是梅清去外頭買回來的,豆漿、燒餅和花卷,由于有了昨晚找好的借口,宗定陸自然再不會矯情的讓自己餓肚子,抓起燒餅就啃,似乎生怕自己吃少了會吃虧一般。
吃完之后他又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哪怕沈怡在后頭叫他幫忙收拾他也不聽。
等到石磊等人收拾完了一起出門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宗定陸為何要跑的那么快。原來他昨天過來沒開車來,吃過早飯就急急忙忙回去拿車了。看到石磊他們出來,宗定陸立刻跳下車,把副駕駛的門打開了,恭恭敬敬的請沈怡上他的車。
可是沈怡卻并沒有理會他的殷勤,只是慢吞吞的走上了石磊的那輛道奇公羊,干脆的連一句話都沒留給宗定陸。
第二百一十二章刁蠻的妹妹 宗定陸為之氣結,換作平時估計他也不敢說些什么,可是今天卻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沖上來竟然想要拉著沈怡到他的車上去。(wap.shouda8機小說)
沈怡一瞪眼:“要么,你也坐石石這輛車,跟我們一道去,要么,你就自己開車去。”
看起來沈怡對宗定陸的威懾力還真是很大,被她這么一瞪眼,宗定陸頓時噤若寒蟬,可是要讓他跟石磊一起坐一輛車,他是絕對拉不下那張臉的,無奈之下,只得生著悶氣上了自己那輛與他張揚霸道的個性很是不符的普通桑塔納,看著石磊黑色的道奇公羊緩緩駛上了馬路。
猶豫了一會兒,宗定陸還是關上車門,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迅速超過了道奇公羊,好似賭氣一般飚著高速,朝著寒山寺的方向開去。
從車窗里能看到宗定陸的車開了過去,石磊笑著說:“他蠻哏的,不過倒是tǐng有趣。只是沒想到他這種性格,居然會開這么輛車,還以為他怎么也得開輛路虎或者悍馬之流。”
沈怡揉了揉太陽穴:“有趣是跟他不沾邊了,哏倒是一點兒不錯,頭疼呀,二十出頭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要是他那天有你十分之一,我估計我那個師兄就笑得合不攏嘴了。我師兄為人很古板,小六子現在這種樣子,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你別看小六子跟你這么橫,在外頭也霸道的很,可是回到家里,卻是個連屁都不敢放的悶葫蘆。他在他兩歲的時候就去了,心里有陰影,這么些年一直都沒改變。后來師兄又新娶了一位,唉…那個女人,真不是盞省油的燈啊,得虧了生的只是個女兒,要是個兒子,還不一定整出什么幺蛾子來。他原本是有輛悍馬,他那身量也的確開悍馬之類的車比較合適,可是他那個二媽也不知道跟師兄吹了什么枕邊風,弄得師兄有一天勃然大怒,狠狠的打了小六子一頓,然后就把他的悍馬賣了,丟了這么輛桑塔納給他。不過你也別小看這輛桑塔納,我給他弄了些證件扔車里,沒讓他貼,省的太招搖。他這車啊,在華東這一塊,估計也就是吳東軍區司令部以及申浦的警備區司令部進不去,其他地方平趟。”
石磊聽罷,暗暗點頭,心道沈怡果然有大來路,只是卻沒想到宗定陸還有這么段傷心往事,而且家里也搞得跟宮斗戲似的亂七八糟。
“小六子的父親很寵他那個二媽?”
“嗯,我師兄年紀比較大,原本就是三十歲才有了小六子,沒想到之前那個嫂子命不好,年紀輕輕的得了個腦溢血突發,送到醫院就去世了。他整天在外頭奔忙的人,家里沒個女人不像話,于是半年之后就又娶了現在這個。那女人剛進門的時候一切還表現的不錯,可是等到兩年之后終于懷了孕,整個兒就像是變了個人,生了個女兒之后,更是變本加厲,時不時的就在師兄耳朵邊上數落小六子的不是。師兄三十多歲才娶了那個女人,當時那女人也就二十剛出頭,倆人差一輪多,不明白師兄是種什么心理,大概是當女兒那么寵著,自己性子有古板的厲害,對小六子的管教就嚴的過分了些。小六子跟二媽不對付,在自己的父親那里又討不了好,受了委屈也只能悶在心里,在外邊就不免霸道了一些。說起來,當年幸虧師兄把他送到師父那兒呆了幾年,我知道這些情況之后幫他教訓了一下那個女人,那女人這才收斂了一些。否則啊,現在小六子還不定變成什么樣兒…”
看到沈怡說起宗定陸的事情來,滿臉的惋惜之情,石磊大概也就明白了那一家是怎么會是了。
當老子的有錢,可是偏偏又是那種古舊家長的做派,這種男人對于比自己年紀小得多的女人通常沒有免疫力,自然是寵的有些過分的。偏偏那個女人又生了個女兒,想到將來當家的死了,家產自己也分不到多少,自然是要不遺余力的打擊小六子的。最好能讓當爹的對這個兒子失望透頂才好,這樣等到分家產的時候她們娘倆就能占據絕對的上風。
“都是錢鬧得…”石磊感慨了一句。
沈怡點了點頭:“可能我打小就沒為錢的事兒煩過神,所以不太能理解這種東西。但是不管如何,那個女人也太過分了。而且那個女人生的女兒也是好本事,今年才十六歲還是十七歲,倒是把她母親的尖酸刻薄繼承了個通透,半點優點都沒有,整天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女流氓似的,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臉上還涂地全都是烏七八糟的東西。在申浦讀的寄宿學校,一個月回來一次,回來的時候就把自己收拾的像是個清秀的乖乖女,極會討我師兄歡心。等到師兄出門了,或者她自己回學校了,立刻就成了女流氓,抽煙喝酒樣樣精通。要不是看在我師兄的面子上,好歹這丫頭也是他的骨血,我早就讓人把這丫頭扔山溝溝里喂狼了…”
石磊哈哈大笑起來:“得了姐姐,你再怎么裝出兇神惡煞的樣兒,也還是個天下下來的仙子,這種事你做不來的。”
沈怡微微一笑:“也不完全是說笑,至少讓人隔三差五的教訓她一頓是不會少的。只可惜,師兄被瞞在鼓里,就連我跟他說他也不信,反倒數落我太寵小六子。還說他送小六子去師父那兒的時候,小六子六七歲,我十五六,小六子年紀小把我當半個媽看,我不該也那么糊涂把小六子當兒子那么對待。搞得我沒轍沒轍的,也只能告訴小六子,那母女倆真敢惹他就別怕師兄責怪他,教訓完之后躲我這兒來,我還不信師兄敢到我這兒來要人。”
石磊依舊哈哈笑著:“姐姐,我覺著你師兄說的對,你真有點兒把他當兒子那么看。”
“兒子是不至于,但是他這么些年一直姑姑姑姑這么叫著,我總不能看著他被倆女人給欺負了?”
一路說著笑著,車子從高架橋上下來,拐上了楓橋路,前方不遠就是寒山寺了。路旁都是些應運而生的旅游催生產業,可能是由于剛過完年游客也不太多的緣故,這些店鋪倒是大多數都關著門。
“這里大概要到元宵節后才會重新熱鬧起來…”沈怡本來是打算給石磊介紹介紹這邊的情況的,可是話剛說到一半,車子正好開進停車場,沈怡卻看到停車場里圍著一群人,說了一聲:“不好”
石磊是背對著車頭而坐的,方便跟后座的沈怡說話,聽到沈怡說不好,急忙扭頭望去,也看到那一群人,中間虎背熊腰的宗定陸顯得尤其的顯眼。
仔細一看,宗定陸是被那一群人圍在中間,顯得極為被動。見慣了宗定陸的霸道,陡然間看到他居然束束腳被那群男女指指戳戳卻頗為局促的樣子,石磊一時間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還是昨晚到早晨那個霸道的宗定陸么?
車子開近了點兒,石磊這才看清楚,那群人里,為首的應該是個小姑娘,叉著腰很剽悍的樣子,指對著宗定陸指指點點,唾沫橫飛的樣子,狀極囂張。這小姑娘穿著一身皮衣皮kù,短短的頭發用個發箍扎起,豎在腦袋頂上,頗像是頂了個掃把在頭上。臉上畫了個極為夸張的煙熏妝,烏七八糟的,讓石磊感慨不會畫煙熏妝就別亂畫,這畫得跟街邊烤羊肉串的大娘似的好看么?里還抱著個摩托頭盔。
再看旁邊,幾輛顏色各異的公路賽,花花綠綠,顯然都是改裝過并且重新噴漆的家伙。基本都是原排量就超過800CC的大家伙,也不知道這幫孩子犯的什么病還拿去改裝,難道打算改出個道奇戰斧來么?
仔細看的話,其中有兩輛最為扎眼。一輛是寶馬的量產車,另一輛居然是意大利的牛車阿普利亞。這兩輛車,任何一輛都至少是三五十萬的價格,當然主要價值不在價格上,而是這兩輛車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
沈怡顯然有些著急,尤其是看到宗定陸在人群里不知所措的樣子,沒等梅清把車子停穩就想要下車幫宗定陸解困。可是石磊卻一把抓住了沈怡,握著她滾燙的小,輕輕的拍了拍,不知道為何,原本應該拍完就松開的卻讓石磊有些舍不得放開,于是就那么握著,沈怡也不急著從石磊的里抽出來。
“這就是小六子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沈怡點點頭,眼中神色焦急。
石磊笑了笑:“你能幫他擋多少回?對付這種小太妹,我比較有經驗。”這倒是實話,那一世,石磊還真是沒少見過這種仗著家里有些底子就不把自己當人看的小姑娘,就連那一世紈绔跋扈的張一松都拿這種妞兒沒轍,可是石磊往往能夠出奇制勝。
“你真的行?”沈怡顯然有些不相信,石磊這么文質彬彬的人怎么可能對付的了宗嘉巧這樣刁蠻的小姑娘?
石磊笑了笑,再度拍了拍沈怡的背:“放心,而且一次教訓個夠,準保以后她再也不敢仗著她媽以及會在你師兄面前演戲欺負小六子。不過真是想不明白啊,難道真是鹵水點豆腐?就憑昨天小六子那霸道勁兒,今兒這幫混賬小子姑娘也就是被他挨個兒扔到后頭那…那是京杭大運河的支流之一?”
沈怡雖然心里著急,但是還是忍不住笑了,翻了個白眼,頗有些打情罵俏的嫌疑:“就你會胡說,我倒要看看你今兒怎么搞定那小妮子。”
“媽的先jiān后殺殺了再jiānjiān了再殺,一百遍啊一百遍”石磊笑瞇瞇的拉開車門下了車,沈怡只能無奈的搖頭,梅清很體貼的回頭說了一句:“老板別的本事未必多行,但是小姑娘在他面前就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
沈怡一愣,問到:“哦?看不出來他還是個花花公子?”
梅清在心里撇了撇嘴,心道你都快不對勁了,還能看不出來?當局者迷。當然,嘴上不能說,只是說道:“花花公子倒不是,只是他對付小姑娘特別有一。蘇豆豆你也該知道?那么頑劣的一個小姑娘,在老板面前也只能整天碰壁吃癟。”
聽到梅清這么說,沈怡倒是很有些期待石磊跟宗嘉巧的碰撞了,她當然知道蘇豆豆是何許人也,也知道這小妮子在中央軍區有多么讓那些老首長頭疼,石磊能讓蘇豆豆碰壁吃癟,鬧不好還真是能兵不血刃的降服了這個宗嘉巧。石磊的話有道理,沈怡已經幫宗定陸教訓過那對母女不少次了,可是她們依舊一而再再而三的再犯,主要就是因為礙于師兄的面子,沈怡實在不方便管得太多。
石磊這會兒已經走到那群人后頭了,那幫少男少女也沒注意到石磊的出現,大伙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宗定陸身上了。說起來,這幫孩子家里多多少少都算是有些后臺了,只不過多數都是些小商人,規模估計還比不了現在的石磊。真正家里背景深點兒的,也只有宗定陸的那個妹妹,還有一直站在她身后抱著個黑色頭盔的男孩兒,大約十歲的樣子,吊兒郎當,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寵壞了的富二代,那張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恨不得弄個刺青刻上去“我是富二代別惹我煩著呢”的字樣似的。
“小六子,被人欺負呢?”石磊當然不會立刻朝著那幫人發難,而是用一種調侃宗定陸的語氣說話。
宗定陸早就看到石磊的車過來了,心里還奇怪為什么沈怡還沒下來幫他解圍。現在看到石磊過來,第一句居然還是挖苦自己的,心里那股子火氣本來就沒地方宣泄,干脆就沖著石磊過去了。
“要你管你少叫我小六子,老子叫宗定陸”
石磊依舊笑瞇瞇的,分開人群走了進去:“嗬,還tǐng橫,你也就是敢跟我橫,你跟這…我呸,這妞兒臉上抹得什么?你們剛才燒烤去了?搞這么一臉黑。”
周圍這幫人,包括宗嘉巧在內,都以為石磊跟宗定陸也不對付,這會兒是來看他的熱鬧的。哪想到石磊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宗嘉巧的臉頓時就掛了下來。
宗定陸也有點兒鬧不明白了,其實他也覺著石磊是來看笑話的,可是他這么一說,宗定陸就有點兒鬧不明白石磊是玩的哪出了。
“我琢磨琢磨,小六子,這不會就是你那個刁蠻任性的妹妹?嘖嘖,這是煙熏妝么?不會化妝沒事兒,畫的丑也沒關系,可是你大白天的就跑出來嚇人,這實在是有點兒不應該…”
“你他的又是什么東西?敢這么跟老娘說話?”宗嘉巧哪里受過這種氣?臉色一變就破口大罵。
宗定陸這下才算是徹底明白了,石磊是來幫他的,心里雖然極不情愿,但是這會兒他也只能任由石磊發揮。他也是實在沒想到,好端端的跑來陪沈怡逛逛寒山寺,居然也能碰到自己的妹妹,而且他們那邊還一票人。見到之后宗嘉巧就陰陽怪氣的損了他兩句,他本不想跟她較勁以為躲過去就算是完事了,可是宗嘉巧卻顯然有點兒囂張的過分,大概也是為了在她那個所謂新男朋友面前顯擺顯擺自己在宗家的地位,指揮著這幫不懂事兒少男少女就給宗定陸圍上了。然后就開始明嘲暗諷的數落他,搞得她那個所謂新男友也tǐng來勁,非要讓宗定陸跟他飚一圈,說是抻量抻量宗定陸是不是男人。
如果不是因為宗嘉巧在場,十個那小子也被宗定陸直接扔大運河里了,可是就因為有宗嘉巧在,宗定陸就不敢造次,否則這死妞兒回去肯定會跟他父親告刁狀,他那個二媽也會幫著煽風點火,加上宗定陸把人扔河里這種舉動,他父親指定不問青紅皂白就會痛揍他一頓。那可就真是白挨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這種事在這些年里實在發生頻率太高了,那對母女無風都能起三尺浪,這要是讓她們找到機會,宗定陸肯定要倒大霉。
沈怡說的沒錯,宗定陸霸道是霸道,但是只要一回家,就跟個受氣包似的。這也讓他出門之后越發的顯得霸氣,把在家里受到的委屈全都發泄在外頭了。往往這樣又免不了讓那對母女知道,于是挑撥離間的,使得宗定陸在他父親那兒就越發的不受待見,沈怡幫著解釋都沒什么用,始終這是他們宗家的家事。
“屁點兒大的孩子,張口閉口就是老娘,唉…”石磊嘆了口氣,眼睛瞄了瞄宗嘉巧實在沒什么貨的胸脯,搖著頭說:“可惜又沒貨,搞得我想認個娘你也沒奶水…”
“你他的找死呢?”這次,是宗嘉巧身后那個十歲跟石磊年歲相仿的男孩兒開口了。
石磊笑了,陽光燦爛,說了句:“小六子,當叔叔的今兒教教你,對付二百五,就要比他更二百五。”說著話,臉上還帶著十足的微笑,可是卻揚了起來,重重的朝著那個開口的男孩兒臉上抽了過去。
不開單章不行了 另外,看了一下訂閱總數,初V的兄弟在本書上應該消費都超過十塊錢人民幣了,也就應該會被系統自動送一張評價票了。這個票似乎是不能投給別的書的,而且每本書就產生一張,免費的。兄弟們麻煩查查看,要是有評價票了(記住,是系統免費送的,不是讓兄弟們去花兩塊錢來買),就煩勞投給小色狼,關鍵那票是哪本書送的也只能投給哪本書。但是切記切記,要投在五星上啊,幫小色狼拉拉分數。
多謝諸位,
第二百一十三章有其女必有其母 “叭”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那男孩兒臉上,下極重,直接把那男孩兒抽的原地轉了一圈,然后捂著臉眼看著那半邊臉就腫了起來。(小說)
“你越是怕被你爸揍,他們就越是蹬鼻子上臉,你豁出去直接給他們揍趴下了,下次他們再惹你的時候就得自己抻量抻量。”石磊得勢不饒人,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宗嘉巧腦袋上那根笤帚,也不管宗嘉巧嚎叫著捏著小拳頭往他身上打,拖著她就往停車場邊上一個洗池那邊走去。
“你再亂動,我讓你跟那個二百五一樣。”瞪著眼,一句話,直接嚇得宗嘉巧不敢掙扎了,乖乖的跟著石磊走。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再如何刁蠻,真碰到一個不講理的,她也不敢多羅嗦了,除非她真是個二百五。
其他的那幫孩子,基本上已經被石磊這三兩下給嚇著了,都算是昆州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出來的,哪見過這么囂張的?不由分說,直接一巴掌打到唐公子的臉上了,完全不管唐公子是什么人。
那位被石磊一巴掌打在臉上的唐公子,這會兒捂著臉,只覺得半邊臉都失去了知覺。他再怎么也想不到石磊竟然說動就動,而且這一巴掌實在是不輕,打得他腦袋里到現在還是嗡嗡作響。等到回過神來,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哪里咽得下這口氣,沖著那幫少男少女大吼了一聲:“你們還愣著干嘛?給我上啊”
可是那幫小孩兒看著石磊毫不費力的拎著宗嘉巧已經走到了水池邊,擰開水龍頭,直接把宗嘉巧的腦袋按在水池里。冰冷的水柱沖在宗嘉巧的臉上,很快就把那些烏七八糟的妝沖的七零八落,整張臉已經像是墻上的涂鴉了。心里在給自己鼓著勁要聽唐公子的指揮去抽石磊,可是雙腿卻不知道為什么根本動彈不了。對方連唐公子都說打就打不問分由的,自己這幫人上去那不也就是找死?何況這會兒還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個什么來頭。至少敢在宗定陸面前自稱是他長輩的人,來頭肯定也小不了?
所以說這個社會就是這么操蛋,這幫仗著家里胡作非為的小屁孩兒,之所以欺負人那么肆無忌憚是算準了對方家世不如自己,遇到深淺未知的,也不敢犯渾。遇到石磊這種氣勢一上來就比他們高出不知道多少的,更是完全不敢造次了。
石磊已經把宗嘉巧臉上的煙熏妝洗的差不多干凈了,然后他又把宗嘉巧腦袋上那個發箍摘了下來。用的勁兒太大,又沒顧宗嘉巧的感受,疼得宗嘉巧齜牙咧嘴,但卻是完全不敢吱聲了,她完全被石磊從出現到后來的所有舉動給震撼了。她那個朋友圈子,都是一幫富二代官二代小屁孩兒,哪見過石磊這么雷厲風行的?不被嚇住才怪呢。
唐公子看到自己這邊那幫人是一個都不敢動了,剛才石磊那一巴掌他也嘗到了,知道自己要是沖上去找石磊單挑,那估計比死還難看。可是這口氣又如何咽得下去?一咬牙,翻身上了自己那輛阿普利亞,把火打著了,雙腿一收,居然騎著摩托就朝著石磊撞了過去…
石磊那邊正推推搡搡拎著宗嘉巧回來呢,宗定陸一看不好,大叫了一聲:“小心”
石磊猛一抬頭,發現那輛車距離自己已經很近了,里猛地一推,把宗嘉巧推倒在地,自己也趕忙往旁邊一個前撲,總算是勉勉強強躲開了唐公子的車輪。
看得出來,唐公子玩車應該有幾年了,倒是還tǐng駕輕就熟的。眼看著自己沖過了頭,沒能撞到石磊,立刻一捏剎車,雙用力摁住了車頭,雙腿夾在車身上,腰身一擰,竟然以前輪為支點,把摩托在原地轉了個180度,然后又朝著石磊倒地的方向沖了過來。
這次石磊已經有了準備,雖然距離近,但是摩托車的車速也就因此不快,石磊半蹲在地上,往側面一翻身,再次躲過了唐公子的車輪。
隨即,石磊再不會等著唐公子掉轉車頭來撞自己了,而是迅速的一個前撲,頗有些豹子的架勢,直接就撲上了唐公子的背部。臂扣住他的脖子,一使勁兒,唐公子毫無懸念的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
轟的一聲,摩托車倒在地上,輪子依舊在不斷的旋轉,排氣管里冒出令人心悸的青煙。
石磊沒有就此罷,站起身來一腳就踹在唐公子的肚子上,直接把唐公子踹成了一只蝦米,在地上團成一團,口中哎喲哎喲的喊著娘。
“你這種二百五真是被抽死都不多啊”石磊說著,又對著唐公子的腰上踢了一腳,然后才轉身沖著宗嘉巧招招,示意她過來。
宗嘉巧這會兒已經徹底傻了,也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哥哥哪兒來的這么個猛到不行的朋友,最關鍵是他完全不跟你講理,反正你說了他不愛聽的,做了他不愛看的他就直接動,跟這種人面對面,那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看到石磊喊她過去,心里一萬多個不情愿,但是這會兒根本不敢違逆,只得老老實實的走到石磊面前。
石磊指了指宗定陸:“給你哥道歉…”
宗嘉巧半天沒反應,宗定陸卻很不是抬舉的沖著石磊咆哮起來:“你搞這些有什么用啊?完事了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回家了我還得受她們娘倆的閑氣。你以為你是在幫我是不是?你覺著你自己特英雄特仗義是不是?”
石磊明白宗定陸現在的心情,不驕不躁,看到宗嘉巧露出點兒幸災樂禍的表情,揚就在她腦袋后頭一巴掌,打的宗嘉巧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倒在宗定陸的面前。
“讓你跟你哥道歉,你聽不見么?”
宗嘉巧再不敢遲疑,萬般不情愿的扭捏到宗定陸的面前:“對不起…”那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石磊不滿意:“你平時說話就這個音量?剛才你不是指著你哥鼻子tǐng來勁的么?大點兒聲”
“對不起…”宗嘉巧終于感覺到委屈了,聲音大了點兒。
“聽不見”
“對不起”宗嘉巧眼淚刷的就從眼眶里流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吼著,喊完就想跑。
石磊哪會這么輕易就讓她走了?一把拎住她,摁在宗定陸的面前:“你對不起什么啊?一條一條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今兒你就跟這兒一直說下去。還有,你對不起的是誰?他是你哥”
宗嘉巧被石磊幾聲大吼給鎮住了,眼淚也全都回到了眼眶里,連啜泣都不敢大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一句一句帶著哭腔的說著:“哥,對不起,我錯了,我在家不該整天擠兌你,我不該在爸爸面前演戲,我不該聯合媽媽一起哄騙爸爸,我不該攛掇爸爸打你…”
宗定陸眼睛都綠了,不是因為宗嘉巧跟他道歉顯得沒誠意,而是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回去之后估計且得被他父親收拾一頓。
石磊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看著宗嘉巧給宗定陸道歉,伸出對那群已經嚇得根本不敢吱聲的孩子們招招,說了句:“你們知道宗嘉巧那個電話?打電話,讓她過來。”
“石磊你究竟想干嘛?”宗定陸完全捉摸不透石磊的心思,大聲吼著。
石磊笑了笑:“重病就得下猛藥,我說了今兒幫你一攬子解決掉,讓他們母女倆從此以后見到你就跟見到平常人一樣。你不用說話,在一邊等著看戲就行了。這種小屁丫頭,我治過的多了。她那種媽,我今兒捎帶一塊兒治了。你把心好好放在肚子里,等你父親來了,我保證他從今兒開始會明白,不是他這個兒子頑劣不堪好勇斗狠,而是他這個二老婆和小女兒瞞著他做了多少事。你也就是頭圍著磨盤轉悠,一轉十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從沒離開過磨房的驢。今兒我把你這驢套子解開了,以后你是想繼續拉磨,還是真的環游世界去,那就隨你了。我知道你現在心里頭復雜,但是你要是再敢這么沖著我吼,我讓你今兒跟你妹一個德行”
宗定陸無語了,石磊的威脅對他而言真不算什么,但是他知道,后頭那車上還有個梅清呢石磊自己肯定拿他沒轍,但是梅清一出,宗定陸指定也跟地上趴著那個所謂唐公子一樣。再想想,反正已然如此了,要么讓石磊把這事兒真解決了,要么,回去無非掉層皮,實在不行,上閑人居找師爺去。
其實不用石磊說,那幫小孩兒里頭早已有人給宗嘉巧的母親打了電話,那頭一聽說宗嘉巧被人欺負,頓時暴跳如雷,電話都不要了,隨一扔就開著車往寒山寺趕。
寒山寺距離昆州市去也就是七八公里的路程,車子開得快點兒,十來分鐘也就到了。這邊沒等宗嘉巧把道歉的話說第二遍呢,那邊她母親就已經開著一輛寶馬的Z3,這款車,在02年Z4出來之前,大概是這個地球上最酷的跑車之一,當然,這跟皮爾斯布魯斯南主演的《007之黃金眼》中,這款跑車大出風頭有直接的關系。
看到這個三十多歲可謂風韻猶存的,怒氣沖沖的從車里走了下來,然后一臉心碎的沖到宗嘉巧面前,抱著宗嘉巧連聲問她“沒事”,石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就是宗嘉巧的媽,宗定陸的二媽——許妙芝了。
看到女兒其實沒什么事兒,就是受了點兒驚嚇,許妙芝這才放下心來。一轉身,指著石磊就開罵:“你就是那個欺負我女兒的狗東西?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干的事兒卻是豬狗不如。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么狗屁本事?你父母是誰?干什么的?”
石磊搖了搖頭,嘆口氣:“有其女必有其母,女兒是個渣子,當果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父母的名字你不配知道,而且我估計你知道了也惹不起,你老公也不成。嗯,長的倒是有幾分姿色,也難怪老宗這么寵著你。只可惜寵著女人永遠容忍女人,那也不是什么男人的做法,我今兒也不光欺負你們家女兒了,喏…這一圈,我整個兒欺負了。其實你真該先問問,你女兒平時都交的是一幫什么垃圾朋友,看到她這兒激飛狗跳的愣是沒有一個敢上來幫忙的。今兒他們遇上的也就是我,真要是遇到個心狠辣的,或者僅僅跟你們家女兒一個操行喜歡狗仗人勢的東西,我估摸著你這個二百五的女兒被輪jiān,他們這幫貨也都不敢幫個。我要是你呢,就先管好自己的女兒,而不是在這兒像個潑fù似的叉腰罵街。哦,可能我錯了,你不是像個潑fù,或許你根本就是。否則你怎么會十多年一直欺負小六子呢?小六子做人真憨厚假霸道,你這么欺負他,就不怕有一天他半夜回來找你?”
上下打量了一番石磊,許妙芝又看看地上躺著這會兒還爬不起來的唐公子,其實也大概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石磊的語氣那么狂,一時間還真讓她有些下不來臺。心里是估計著石磊恐怕比唐家還不好惹,只是想不明白,昆州這塊地界上,什么時候出了這么個主兒。但是被一個二十歲附近的年輕小伙子這么痛斥了一番,許妙芝的臉又往哪兒擱?
“好個牙尖嘴利的臭小子,也不知道哪家教出來的沒家教的東西…”這話剛出口,許妙芝自己也覺得不好,畢竟石磊的口氣太狂了,真要是罵他兩句或許人家家里未必計較,但是這說他沒家教…可是話已出口便宛如木已成舟,許妙芝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石磊也沒跟她客氣,就仿佛剛才抽唐公子一樣,抬就賞了許妙芝一個嘴巴。
這一巴掌,別說許妙芝了,就連宗定陸也快崩潰了。石磊還真是膽大包天啊,居然連許妙芝也敢打。
“你女兒年紀小,嘴里沒輕沒重的我不會真打她,可是你…三十多歲也是當人,嘴里再沒個把門兒的,就太不合適了。這一巴掌,是告訴你什么叫做家教。你要是覺著我在欺負女人,不妨把你老公喊過來。”
宗定陸一聽,想溜走的心思都有了,自己那個爹過來,那還不得當場把自己皮給扒了?
雖然對石磊也有諸多的埋怨,但是石磊剛才給許妙芝那一巴掌,也著實讓宗定陸覺得無比的解氣。這些年,許妙芝是沒敢真的動他一根指頭,但是卻不知道挑唆的他父親打了他多少回。家務事讓一個外人chā,丟人是丟大了,但是解氣也是真解氣。
要依著剛才宗定陸的脾氣,這會兒又該沖著石磊大吼了,甚至直接拖著石磊讓他滾蛋。但是就因為這一巴掌,反倒是讓宗定陸終于跟石磊有了點兒同仇敵愾的惺惺相惜之情。
許妙芝是徹底懵了,她哪里想得到,這個年輕小伙子居然連自己都敢打?倒是想撒潑耍渾,可是畢竟三十多歲人了,也知道,對方既然敢打這一巴掌,她要是再犯渾,估計對方也不會吝嗇再賞她幾耳光。這心里的火頭一時間沒地方發泄,卻看到宗定陸笨笨腳的站在一邊,于是乎就全朝著他招呼過去了。
“宗定陸你個小賤種真是好樣兒的啊,帶著外人欺負自己家人,欺負完你妹妹還不算,現在還欺負到老娘頭上了?你不把老娘當你媽沒關系,巧兒總是你親妹妹好好好,你讓外人欺負我們娘倆是?老娘十多年沒舍得動你一根指頭,今兒要破戒了”
嘴里說著,上張牙舞爪的就直奔宗定陸而去。石磊斜眼看著,宗定陸顯然不知所措,在石磊面前的那種霸道,早就無影無蹤了,完全是一種被欺負慣了之后毫無反抗心理的被動承受。許妙芝的爪子在他臉上已經拉出好幾道血痕了,他卻還是無動于衷,任由許妙芝又抓又打的。
石磊實在看不下去了,哼了一聲:“我說小六子,你見到我的時候那股子霸道勁兒都上哪兒去了?這女人不是你媽,也不配當你媽,她要是還稍微懂點兒人事,就怎么都不該稱呼你為小賤種。不談你那個倒霉的爹,就算是為你死去的娘,你今兒都該教訓教訓她,也好讓她知道知道,你是一直在讓著她們娘倆,不是真的怕了他們。男人不打女人這沒錯,可是那也得看對方是不是個人”
石磊最后的那個人字,咬的特別重,宗定陸聽到之后,猶如醍醐灌頂,新仇舊恨一塊兒想起來了,這些年來,許妙芝也不知道在他父親背后說了他多少回小賤種,今兒反正已經這樣了,干脆豁出去了。石磊說的對,男人不該打女人,可是首先她也得先是個人 許妙芝還叫喚呢:“好哇,老娘今兒就是要看看,你這個賤種敢不敢以下犯上。打老娘,老娘撕巴…”
話沒說完,只見宗定陸臉色一寒,抬起臂,掄圓了就是一個嘴巴子。
第二百一十四章從宗大哥到老宗 這一巴掌,可比石磊剛才那一下重得多了,雖然不至于說用上內勁,可是光是他這虎背熊腰的身板兒,這一巴掌,沒讓許妙芝直接昏死過去就算是他下留情了。(wap.shouda8機小說)
許妙芝毫無懸念的應聲倒地,趴在地上好半天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只是傻怔怔的看著宗定陸,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打完這一巴掌,宗定陸突然就覺得神清氣爽了,這十多年壓抑在胸口的這口惡氣,似乎就從這一巴掌里完全釋放了出去。
“許妙芝,我媽去了之后,我爸一個人心里苦,娶了你就加倍的疼你,我能理解他。因為不想讓我爸為難,所以這么多年我一直忍著你們母女倆,姑姑要找我爸說叨,我怕我爸左右為難,所以不讓她去說。可是從今天開始,我要告訴你,以后你和你那個寶貝女兒,要是再敢像是以前那么挑撥是非,我保證你下半輩子都會過的不安生。要么,你能讓我爸把我打死,要不然,我保證我爸打我什么樣兒,我就會讓你也什么樣兒。”
宗定陸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的,說完之后,他轉臉看著石磊,很真誠的說了一句:“石磊,謝謝你,今兒我算是真正痛快了。從我媽走了之后,我再也沒這么痛快過。”
許妙芝傻了,她一直都以為宗定陸是個極其怯懦的人,在外頭橫,是因為知道惹出事家里人能幫他撐腰。在許妙芝眼里,宗定陸和地上躺著的那個唐公子沒區別,而且還不如人家聰明,又怯懦又紈绔又愣,哪里想到在她眼里怯懦的宗定陸,今兒居然敢跟她動?而且看他那樣兒,聽他那話,恐怕他是真的會說到做到的,以后這宗家,怕是要變天了。
但是,許妙芝不可能就這么認慫,不管以后怎么樣,今兒這件事,一定是要到宗定陸的父親面前告個刁狀的,無論如何,先把今兒這仇報了再說。
從地上掙扎著爬起,宗嘉巧看到,趕忙上前扶著她媽。許妙芝站起來之后,兩邊臉都腫了起來,一邊是石磊打的,還輕點兒,另一邊是宗定陸打的,腫的山高。
掏出了機,許妙芝給宗定陸的父親撥了過去,撥著號嘴里哽咽的說:“好哇,你要反天了,連媽都敢打,你這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你都不配提媽這個字”宗定陸這會兒已經無所畏懼了,橫豎就是被他老爹打一頓唄,難不成他還能真的為了這事兒把宗定陸趕出家門不認他這個兒子?
今兒這整件事已經足夠讓人意外了,意外到無以復加,可是更讓人意外的事情就在許妙芝撥打她老公電話的時候出現了。
這邊電話剛撥通,聽到接通的嘟嘟聲,那邊不遠處,卻傳來了機刺耳的鈴聲,叮鈴鈴鈴…
許妙芝一愣,抬起頭往機鈴聲響起的地方看去,卻居然看到鐵黑著一張臉的宗健從停車場口子上那輛黑色的道奇公羊里走了出來。
“老公…”許妙芝一聲嬌呼,還以為宗健也是剛收到風跑了過來,立刻就想要沖過去告狀。
可是宗健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今兒我算是看了一出好戲啊我們家這點子戲,都唱到人家寒山寺來了。都給我滾回去,還嫌丟人丟的不夠么?”
許妙芝一聽這話,立刻就知道不妙了,轉臉看了看宗定陸,還以為這事兒是他一導演出來的,想要讓宗健明白家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呢。(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但是發現宗定陸也是滿臉的震驚和擔心,許妙芝又迷糊了。
試探著,撒著嬌喊了一聲:“老公,我…”
“怎么著?現在連我的話也不管用了?”
這下,許妙芝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僥幸心理,轉身拉住了宗嘉巧的,趕忙往那輛寶馬Z3上走。
“你給我等著”經過石磊身邊的時候,不知道身前的宗嘉巧覺得石磊這會兒再如何也不敢拿她怎么樣了,低聲威脅了石磊一句。
石磊笑了,一把拎住宗嘉巧的頭發,許妙芝發現不對,剛想開口,卻被石磊猛地一瞪眼給嚇了回去:“我允許你走了么?你給你哥道的歉還沒道完呢。接著給你哥道歉”看到宗嘉巧一直望著許妙芝,眼中在求援,石磊又對許妙芝說:“我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所以,我勸你好自為之,我不會難為你女兒,但是她今兒必須道完歉才能走。現在,你先走。”
看看石磊,又看看那邊正走過來的宗健,許妙芝發現宗健居然沒點兒回應。終于跺了跺腳,松開了宗嘉巧的,自己上了Z3,發動了車子離開。
宗嘉巧傻眼了,她哪里想得到母親也救不了自己?而平日里對她千依百順的老爹,現在顯然不管用了。又看到石磊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只得委屈的回到宗定陸的面前,又開始滿嘴胡說八道的道歉,反正道歉的內容不重要,石磊就是要她知道以后再不能惹宗定陸就對了。要不然,宗定陸以后是不會忍氣吞聲了,但是宗家肯定得大亂一場。石磊必須讓宗嘉巧和她母親明白,以后要么真的跟宗定陸做一家人,要么,就干脆井水不犯河水,背后玩任何段都一定會付出代價。
宗健終于走到了石磊面前,伸出:“我是宗健,今天你很威風啊”
所以說這個人古板,雖然心里明白,石磊這是為了他們家好,可是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旁邊還有這么多人看著,石磊還這么不依不饒的,宗健的臉上也著實覺得難堪。
石磊笑了笑:“宗大哥不用客氣,謝就不必了,我只是覺著小六子人還不錯,不忍心看到那娘倆這么欺負而已。”
宗健無言以對,石磊說的句句在理,但是卻讓他肚子里那火也沒地方撒,總不能讓宗健沖著石磊發脾氣?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只是石磊那話,讓宗健說謝謝他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可是石磊卻已經表示了不用謝了。這牛皮糖的勁兒,著實讓宗健有些吃不消。而且,石磊這聲大哥,也著實讓人啼笑皆非,從理兒上來說,他管沈怡叫姐姐,宗健是沈怡的師兄,石磊這么叫也不錯。可是宗健旁邊可是杵著個二十出頭的兒子呢,而且宗健的年紀做石磊父親都有余了…
“我知道這些年是怎么回事了,委屈你了,以后不會了。回去。”對于宗定陸,宗健也只能這么處理了,他始終是宗定陸的爹,心里還是很疼這個兒子的。看到宗定陸滿臉倔強的表情,他此刻又想起了宗定陸早死的娘,那心里也著實不是滋味兒。
宗定陸不明白,宗健是什么時候來的,看看石磊,似乎石磊也并不知情。而其實呢,在石磊把唐公子踹趴下之后,沈怡就已經猜出石磊大體上想干什么了。這種事,與其等著宗健最后來了再跟他解釋所有經過,讓他看清楚許妙芝的嘴臉,還不如早點兒讓他過來看到整個鬧劇的發生經過,更有說服力么。于是沈怡就給宗健打了個電話,電話里并沒有說什么事兒,只是說讓他必須趕過來一趟。
宗健開著車來了,一看到自己的兒女都在停車場里,就恨不得直接沖過去。但是沈怡早提防著他這樣,早早的在口子上堵住了他,然后強拉著他把車停在前頭,上了石磊那輛車,大概的跟宗健說了說情況,讓宗健忍住火頭,最多不用半個小時,一切定然可以水落石出。
再往后,宗健就坐在車里,壓抑著怒火靜觀事態的,石磊抽許妙芝那一巴掌的時候,他暴怒不已,幾乎就要下去教訓石磊了。可是梅清卻一把揪住了他,兩人在車里換了幾,梅清說了一句:“稍安勿躁,要是一會兒你覺得我老板打的不對,你再下去。不差這幾分鐘了”宗健聽到這話,總算是稍稍平定了一些,主要也是因為梅清的實力跟他在伯仲之間,甚至于稍強一點兒,畢竟年輕么,宗健就算是想要強行下去,恐怕也做不到。
等到看完整場戲之后,沈怡才對宗健說了一句:“師兄,現在你終于明白小六子這些年有多苦了?沒了媽,你還老說他把我當媽看,可是他其實也沒了爹啊,這個爹的心是歪的,歪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我是真不想讓你家里以后一直戰火紛飛的,你的性子又太古板,否則,我早就替你教訓那個女人了。不過幸好,石石比我聰明,他知道要如何才能真正的解決這個問題。始終還是要小六子自己站出來的,我再如何幫他,那個女人也依舊會興風作浪。”
這種區別,尋常人,尤其是處于這件事當中的人,往往看不清楚。沈怡也是如此,她以為幫著宗定陸打抱不平就算完了,可是卻想不到人家才是一家人,許妙芝有的是機會報復宗定陸,一個純粹的冤假錯案很難讓宗健相信,但是連續三五件宗定陸在外頭惹了事兒之后,她再吹個假的耳旁風,以宗健這種脾氣,指定就信了。沈怡今兒才算是真正明白,要想讓那娘倆徹底死了害人的心思,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宗定陸自己動,讓這倆人明白,她們只要不怕死,盡可以在背后玩陰的,宗定陸只需要以不變應萬變,你敢告刁狀老子就抽你,你讓我爹抽我沒事兒,抽完我,我皮厚肉糙,等好了之后繼續抽你,抽到你不敢再告狀為止。除非你有本事讓宗健把宗定陸趕出家門。可是這又怎么可能?人家是親父子,而且宗家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看見宗嘉巧還是懾于石磊的“yin威”依舊在不斷的跟宗定陸道歉,宗健黑著臉:“行了,巧兒,你先回家去”
宗嘉巧這會兒連老爹的話都不敢聽了,只是怯生生的看著石磊。
石磊哈哈一笑:“很怕我?”宗嘉巧滿臉懼色,哪里還有說,只是石磊說話她現在已經不敢不回答了,真心的怕了,所以還是匆忙的點了點頭。石磊笑道:“有個怕的人,是好事,至少證明你心里還懂得畏懼。心中沒有畏懼的人,那才是真可怕。行了,既然你父親讓你走,你就走。下次叔叔再見到你,只要你乖乖的,叔叔就不懲罰你了。”
宗嘉巧二話不說,跳上自己的摩托飛奔而去,至于她那幫所謂朋友,估計是徹底不會有什么事兒了,也紛紛想走。
“把他弄走啊,擱這兒干嘛?還嫌沒替他們家大人丟人丟夠啊?”石磊指了指地上的唐公子,心說也不知道這小子這下是不是能看出,他這幫所謂朋友其實就是狗屁。平時跟著他狐假虎威,真遇到事兒,沒一個會幫他的。
人走空了之后,宗健看到宗定陸還不走,又板起了臉:“你還不回去?”
宗定陸也實在是怕他這個爹,正打算走,石磊卻拉住了他。
“小六子,你別急著走。今兒這事兒我既然伸管了,就必須要管到底。先站著,我想你父親不會有什么意見的。是不是?宗大哥”
宗健沒脾氣了,石磊這大哥還是越叫越上癮了。
“你還有什么事兒?”
“呵呵,不光我有事,既然你只是叫小六子和他妹妹回家,你自己沒走,就說明你大概想找我談談。估計你心里想的是雖然我是在幫你們家的忙,但是段太激烈,讓你們家丟了不少面子。不過說真的,老宗啊,你覺著要不是我這么激烈一下子,你家這事兒你到什么時候才能掰扯清楚?三年?五年?還是等你兒子終有一天承受不了出去自立門戶?又或者是那對神馬玩意的母女把你兒子逼瘋了的那一天?我不要你謝我,但是我也不想看你這張臭臉。你記住,我不欠你什么。另外,這十多年,你這么向著那對母女,如此不信任你自己的親兒子,難道你就沒有半點的愧疚?你這個做父親的就如此的心安理得?哪怕今天你已經知道,你兒子在外頭那霸道的假象其實都是因為在家里受得氣太多還沒地兒申訴造成的,他在外頭惹得那些禍其實都該由你來負責和買單,你還是沒有半點對兒子的歉疚感?你到底是不是他親爹?”石磊掃了宗定陸一眼,迅速說了一句:“你閉嘴,我知道你想說,讓我別這么指責你父親但是沒用,我一不是你朋友,二不是你親戚,我只是個走在路上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過客,所以,你別想要求我什么,我想說什么,誰也攔不住”
一番話,讓宗健面露幾分赧然之色,又讓宗定陸尷尬的足無措,確實發現,石磊今天的所作所為,還真是完全沒道理,就是個路邊多管閑事的人的做法。
“老宗啊,我還沒你兒子大,但是你沒我懂事兒,甚至沒你兒子懂事兒。他不想讓你左右為難,他不想讓這個家散了,他只是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摸著他的頭,像是他在世的時候那樣喊他一聲兒子…所以他才會在這個家里如此的忍氣吞聲,可是卻讓自己變得性格有些分裂,到外頭就變得跋扈專橫。而你呢?端著個舊式家長的王八蛋架子,可是卻又一碗水端不平,你心眼兒都偏到那對母女身上去了。如果小六子的母親在世的話,你該怎么面對她?我的話就這么多,我覺著,你該給你兒子好好的道個歉,剛才我讓你女兒給他道歉,不過是鬧著玩兒,就算你今兒不出現,我估計那丫頭這輩子再也不敢動小六子的心思了。可是,真正該給小六子道歉的人,其實是你不多說了,我在車上,暫時不會走,你要是覺著我今兒做的事情段太激烈傷了你的面子,我候著你。”
說完了,石磊輕巧的轉了個身,緩緩的朝著車子上走去。
身后,是宗家父子倆,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宗健臉上的皺紋仿佛一下子多了許多,溝壑縱橫,阡陌交通,并且隨著心里的復雜情感而輕微的蠕動著。
宗定陸也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站在這里卻又局促難安。
好半晌之后,宗健仰天嘆了一句:“兒子,他說的對,我沒做好一個父親啊我是該向你道歉,這些年,委屈你了兒子,對不起”
從母親死了之后,宗定陸再也沒哭過,哪怕是宗健拿著皮帶抽他,甚至于又一次怒到了極限,宗健一晚上抽斷了三根皮帶,宗定陸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可是今天,聽到宗健這句話,宗定陸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宛如決堤的江水,洶涌而出,瞬間滿臉淚痕。
一把將宗健抱住,宗定陸虎背熊腰的身材這會兒顯得特別的弱小,仿佛回到當年,他剛剛去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醫院里,抱著父親,將腦袋埋在父親的胸口瘋狂的哭泣。
“爸爸…”
宗健也濕潤了眼眶,伸出,摸了摸兒子的后腦,然后搭在宗定陸的肩膀上,將兒子早已比自己健壯的多的身體緊緊抱住。
“兒子,回家,爸爸以后不會再這樣了,爸爸知道你是個好兒子”
父子倆哭成一團,坐在車里的沈怡也受到了感染,不停的抹著眼淚。
第二百一十五章原來我才是楊過 石磊伸出,用拇指輕輕的幫沈怡把眼淚拭去:“姐姐,你不能哭的,小心身體。(小說)”拇指上,沈怡的眼淚滾燙。
沈怡忍住了淚水,哽咽著說:“石石,謝謝你。看到師兄和小六子之間的疙瘩解開了,我這是高興呢”
“高興也不行啊,你得保持氣息平穩,我可不想剛把那家子整治好,這邊你又生病了。我明兒還得去申浦辦事兒呢,大把的人民幣啊,我得去搶錢”
聽著石磊夸張的語調,沈怡撲哧一聲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一眼哭,一眼笑,兩個眼睛開大炮。”石磊把沈怡輕輕的擁在懷里,掌慢拍著她的背部,嘴里哼哼著這首童謠。
沈怡笑得更厲害了,咳嗽了兩聲,石磊趕忙住嘴:“得得,不逗你了,人家不禁逗是翻臉,你不禁逗是傷身子。”
“就你會胡鬧”沈怡埋怨了一聲,卻不愿意把身體從石磊身上挪開,就這么依偎著他,心里很快便平靜了下來,身子,也并不那么熱了。
梅清看似坐得筆直目不斜視,實際上從觀后鏡里把一切都看見了,忍不住搖了搖頭,心里嘆了一句:唉,又一個…我師姐怎么辦唷…
梅清的師姐,當然是蔣風約。
最終還是宗定陸獨自駕車離開,只是離開之前,大概是宗健讓他過來再跟石磊說聲謝謝,宗定陸便走到車邊,頗有些抹不開面子的讓石磊下車說話。
沈怡以為宗定陸是不好意思,石磊卻知道宗定陸這會兒想的是什么。笑了笑,還是下了車,跟著宗定陸走到一邊。
“今天這件事…謝謝你。真心實意的。”磨蹭了半天,宗定陸終于說出了這句至恭至聆的謝謝,石磊看得出來他的誠意。
“呵呵,沒什么啦,我就是過去抖抖威風而已,tǐng爽的。”
“不過你以后再也不許喊我小六子…唉,算了,你愿意喊我小六子也成,只是決不許說什么你是我叔叔之類的話。要不然…要不然我…”要不然了半天,他也說不出什么狠話,的確,人家石磊剛幫了他那么大的一個忙,他又怎么說得出威脅的話來?
石磊哈哈大笑:“充你長輩大概還不是你最深惡痛絕的?你心里最想說的還是讓我離沈怡姐姐遠點兒,以后她一定會成為你媳fù兒?”
宗定陸瞪著一雙牛眼,理直氣壯。
石磊又笑:“你姑姑多大了?三十出頭了?你比她小歲。當然,歲數不是事兒,可是等你各方面都能符合你姑姑的要求之后,你姑姑得多大年紀了?35?還是40?或者更大?你姑姑身體不好,不能想男女之間這些事,大概你也知道。所以,我不想多說什么,但是想勸你別害你姑姑。除非有個能讓你姑姑一看到就感覺到心里極其平靜的男人,否則恐怕沈怡姐姐這輩子是沒什么機會像普通人那樣戀愛結婚了。你自己仔細想想你究竟能不能做到這一點”說罷,石磊拍了拍宗定陸的肩膀,轉身朝著車上走去。
身后,宗定陸嘟囔了一句:“反正你離我姑姑遠點兒…姑姑是我的。”
石磊沒搭理他,笑著回到了車上。
宗健這會兒已經坐在車里了,看到石磊回來,沖他點點頭,石磊也還以微笑。
“這么一折騰,快到中午了,小兄弟賞臉給我個機會請你吃頓飯?”好嘛,宗健算是徹底認頭了,真管石磊叫兄弟。
石磊剛才的表現沈怡能想象的出來,但是具體他跟宗健說過些什么,沈怡不可能知道的這么詳細,她哪會想到石磊真的一口一個宗大哥,到最后干脆成老宗了?宗健這么一句小兄弟,倒是讓她覺得特別突兀。
“師兄,你的年紀做我父親都夠了,怎么管石石叫小兄弟啊?”
石磊尷尬的撓了撓頭:“嘿嘿,剛才宗叔話里帶刺,我不想吃虧,所以一直喊他宗大哥來著,不過也沒錯?你是我姐姐,他是你師兄,我喊句大哥其實也不錯。”
沈怡撲哧樂了,搖著頭:“你呀,就是會胡鬧。這會兒怎么又喊上宗叔了?”
“他年紀實在太大了,比我爸都大,這么喊大哥著實有點兒別扭。”
沈怡無言了,宗健倒是被石磊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我終于知道我這個小師妹為什么會喜歡你了,嗯,年輕人,你很好,真的很好。剛才是我帶著情緒,我向你道歉。今兒這事,真的得好好謝謝你,你幫我們家解開了一個十多年的疙瘩。其實我也知道,這些事情里,小六子肯定受了些委屈,但是真是沒想到,妙芝她…唉…”宗健說著,又嘆了口氣,憂上心頭。
石磊淡淡的說了一句:“宗叔,我說一句,您姑妄聽之。我家里小門小戶的,也沒什么上輩兒留下來的東西可爭的,大概不太了解這種事。不過呢,您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分別是不同的女人生的,小六子莽撞蠻橫,但是其實tǐng憨厚的,至于…唔,他二媽呢,就老會想著自己只生了個女兒,將來分財產的時候肯定會吃虧。她又比您小這么多,我實話實說您別介意,萬一哪天您撒去了,她鬧不好才四十多歲五十歲,還有大把日子得過,心思難免會歪。我建議您,這次回去把這件事說清楚了之后,不妨當著他們娘倆和小六子的面,立個遺囑,然后給律師那邊保管起來。不管您名下的財產打算怎么分配,至少明確下來了,她們娘倆大概也能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就算是跟小六子之間依舊無法親如一家人,至少不會打仗。說穿了,都是錢鬧得。我姑妄言之,姑妄言之…”
看得出來,石磊這番話說到宗健的心縫兒里去了,只見他點了點頭:“謝謝,謝謝你啊我想我算是徹底明白了,看來,我這五十多年,是真沒活明白啊咱下車,去漱芳齋,先喝點兒茶,中午我請你們吃個飯,表示一下我的謝意。”
石磊當然不會拒絕,三人便笑著下了車,等梅清把車停好,四人便一起朝著寒山別院那邊走去。
到了漱芳齋之后,眾人落座,服務員問他們喝什么茶,宗健笑著做主說:“到昆州,當然是喝碧螺chūn。跟你們店長說,就說宗健來訪,讓她把珍藏的茶葉拿出來,別舍不得。”
服務員顯然認識宗健:“宗總吩咐的,不用告訴店長了,我們就能辦。”
茶水上來之后,沈怡卻自己拿出一瓶早就準備好的冷茶,倒在杯子里慢慢的喝了起來。仿佛想起什么,對宗健說:“師兄,你把機借我用用,我給小六子打個電話。”
宗健掏出機撥好了號,遞給沈怡。
“小六子,到家了?嗯,洗個澡休息休息,別在跟她們起沖突。我昨兒跟你說的事兒,你趕緊辦了,別給耽誤了。”
宗定陸顯然答應了下來,沈怡也不多說,收了線,笑著解釋:“讓小六子幫著辦點事,這孩子忘性大,今兒又出這么檔子事,提醒一下他,別給忘了。”
宗健和石磊自然不會說什么,這會兒倆人已經開始攀武功上的事情了。
“小兄弟會武功?”宗健看來是堅持要管石磊叫兄弟了。
“初學乍練,就是湊巧。”大致上說了說自己的情況,然后說:“就學了半年多,比小六子都差遠了,就別提跟您比了。”
“別總您您您的,你還是喊我老宗我聽得順耳。”
“得,那就老宗,說實話,喊宗叔我也別扭,總覺著這么著我就比姐姐矮一輩兒了。”
屋里四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對了,忘了問,被我打躺在地上那孩子什么情況?這事兒鬧不好會給你們家惹點兒麻煩?”石磊突然想起那位唐公子閣下,有此一說。
“那是唐家的,回頭我找老唐吃個飯,不是什么大事兒,他那個兒子我看也沒什么問題。年輕人,挨頓打太正常了。”宗健似乎并不是太在意。
沈怡聽了卻挑了挑眉毛:“原來是唐家的,那孩子真是欠人管。石石跟他起了沖突給了他一巴掌,他居然能騎著車去撞石石。這要是換成個一般人,非得給他撞到從身上碾過去不可。老唐也是個正派人,怎么會有這么個兒子?”
宗健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唐夫妻倆都是忠厚人,可是有點兒愚忠愚孝,上頭那個老娘…算了,不在背后說人長輩的壞話了。唐叔在世的時候還好點兒,唐叔走了這些年,老太太是徹底垂簾聽政咯”
雖然宗健沒明說,可是石磊和沈怡也就都明白了。又是個父母通情達理,奶奶護犢子護得沒道理的典型范例。
“師兄,老太太要是給你找麻煩,你就跟我說。”沈怡喝口茶,淡淡的說。
“呵呵,沒事兒,哪能老讓你幫我解決這些事,今兒這事是我們家自己鬧出來的,也該著我解決。我相信老唐還是有分寸的,我跟他說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嗯,沒問題就好,要是有麻煩一定要跟我說。不管怎么樣,石石今天也是因為我才出教訓那孩子的,這事兒其實也算是因我而起。”
“哈哈哈,師妹,你是打算仗勢欺人啊?”宗健哈哈大笑,似乎真是沒把唐家那事兒放在心上。
沈怡慢悠悠的說:“你知道我不太管家里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人打算仗勢欺人,我也一定原封不動的給他遞回去。不說這些了,石石,你跟師兄聊聊你那個新想法,師兄是做實業的,名下不動產頗有些,以后說不得你們有合作的機會。”
石磊從沈怡和宗健的話里聽得出來,唐家的勢力估計比宗家要大,而且大不少,屬于很輕松就可以咬宗家一口的那種。可是沈怡家里,恐怕勢力更大,具體大成什么樣兒,那就無從知曉了。沈怡這是怕唐家給宗家耍什么段,所以提前知會一聲。
不過沈怡既然不提了,石磊總不可能去打聽什么,原本石磊交沈怡這個朋友也不是沖著這個,只不過是覺得跟沈怡在一起,有種特殊的感覺。就仿佛那種雙方都經歷過滄海桑田之后卻又重逢聚首,于是過往一切皆為煙云的恬淡感覺。平靜,舒服,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這大概也跟沈怡那處園子有關,石磊不管心里有多少事兒,進了她那園子,就覺得心平氣和。看來蘇老先生當年拍人馬屁留下的詩句,還是很有道理的。一叢小小的竹林看來真的是可以讓人心意平靜,有機會要去拜訪拜訪沈怡和宗健的那位師父,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這個機緣了。
飯后宗健當然是離開了,石磊和沈怡依舊是去寒山寺里轉了一圈,到下午五點才回到沈怡的居處。
打了個電話給崔小龍,讓他帶點兒飯菜過來,石磊也順便跟他見見,一起喝點兒酒。早晨發生的事情自然又成了桌子上的談資,石磊這才知道,唐家在昆州本地原來是數一數二的房產開發商,原先也是做建筑的,這些年商品房市場逐漸放開了,他們家也就順理成章的改成了開放商。于是石磊也就明白那個唐公子為何那么囂張了,家里有錢,而且房產商,跟政fǔ的關系那是相當的好,一般只要別弄出人命,估計也不會有人去為難他。
不過這事兒石磊不用操心,一來宗健說沒關系,崔小龍也說唐家目前主事的夫妻倆也的確都是忠厚長者,只是老太太比較難纏。二來呢,就算是老太太非要鬧,打算仗勢欺人,沈怡肯定有辦法治他。
送走了崔小龍之后,宗定陸又來了一趟。知道石磊今晚還得在這兒住下,他也鬧著要住在這兒,結果被沈怡罵回去了。臨走前,宗定陸給了石磊一個信封,說是有些地址和電話,讓石磊去了申浦之后跑一跑這些地方。
石磊不解,等到宗定陸走了之后,一個人坐在竹林邊上的小水塘旁,拆開了那個信封。里頭只有兩張A4紙,上頭密密麻麻打印著一個表格。都是一些大廈的名稱,以及聯系人和聯系電話,全部都是私人的機號,顯然是直接負責的人。
石磊大概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數了數,一共八十多家,基本上,即便是在申浦那個地方,高檔寫字樓的數量也就如此了。
知道這是沈怡讓宗定陸辦的事兒,石磊打算去好好謝謝沈怡,難怪沈怡說讓他住兩晚上,還說有個小禮物要給他,卻原來是這個。石磊很感動,因為他深知這事兒到底有多么不容易辦成。那一世里,分眾傳媒建立之前,江南chūn跑了足有大半年,才敲定了四十多家寫字樓同意讓他放液晶屏幕,簽完了這些合同,他才敢成立了分眾傳媒。石磊這下卻既輕松的得到了這么一份名單,想來這上邊八十多家樓宇的業主都已經談妥了,否則沈怡怎么可能把這東西交給石磊?換句話說,石磊這次去申浦,只需要聯系上這些人,然后拿著合同找他們一一簽字就算是完事兒了,這實在是一份太過于貴重的禮物了,至少節省了石磊數個月乃至半年以上的時間。
站起身來,石磊準備去謝謝沈怡,卻看到沈怡就站在自己身后,白衣飄飄,光腳穿著一雙涼拖,沈怡就這么俏生生的站在石磊的身后。
“姐姐,你真嚇人,這要是換個膽小的,非以為撞鬼了不可。”
沈怡淡淡的抿抿嘴:“你是狗膽子,能包天的。第一次上我這兒來就敢跟我頂嘴,這樣的人不多見。肯定嚇不到你。”說著話,沈怡緩緩蹲下身,也不管石頭上臟,坐了下去。
石磊見狀,便也重新坐下,揚了揚里的A4紙:“姐姐,你想讓我怎么感謝你呢?”
見石磊沒說任何推辭和不要的話,沈怡很開心,干脆脫了涼拖,把兩只嫩白的小腳丫子伸進了塘里,用指尖輕輕的觸碰著水面…
“都說了是過年給你的壓歲錢,我這個做姐姐的怎么也得準備點兒意思?我今年給小六子的壓歲錢可是一輛車呢。”
“得我知道你有錢,家里也有勢力,只是我…何德何能?要不然我以身相許得了”石磊也實在說不出什么感激的話,又怕讓倆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只得開玩笑。
“好哇,那你可記住了,等我身子好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沈怡這會兒像個小女孩兒,天真,單純,語氣恬淡,似乎有幾分俏皮。
石磊苦著臉:“天吶,這不會是你設的圈套?明知道我一激動就喜歡胡說八道,好家伙,這么著我就成你的人了?不要哇,外頭還有好多美女等著我吶”
沈怡也不去理他,雙撐在身后,把兩只腳都伸進了水里:“幫我洗洗腳,洗的我滿意就讓你多娶幾房…”
顯然,越說越沒溜兒了…
不過石磊倒是真干脆,早就看著沈怡這雙腳心癢癢了,這下是沈怡自己要求的,石磊二話不說,就抄起了沈怡的左腳。右捧了一掬水,淋在那只潔白無暇血管都清晰可辨的腳背之上。
腳尖繃緊,溫度極高,石磊輕輕的幫沈怡揉著腳,一根根腳趾的揉過去,然后握住了她的小腿。掌之間,柔滑卻灼熱,由于涼水的緣故,溫度逐漸的降低了一些。
沈怡的身子向后仰著,雙撐在后方,一腳蜷在水里,調皮的轉著圈子。另一只腳被石磊捉著,輕輕的搖晃。月光均勻的撒在沈怡的身上,潔白的衣裙,如同夏日一般的單薄,胸口微微隆起,勾勒出美好的形狀…
石磊的有點兒不規矩的伸進了沈怡的裙子里,開始輕輕撫摸沈怡的小腿。沈怡并沒有半點不悅,反倒極為享受這種被人愛撫的感覺。
許久之后,沈怡把身子靠在石磊的肩頭,輕輕的對石磊說:“小家伙,我比你大了快一輪呢。”
“小龍女比楊過也大很多的…”
“胡說,小龍女比楊過才大了四歲…”
“四歲也好,十歲也罷,不管他。以后我也喊你姑姑…”
沈怡先沒有在意,很快醒悟過來,一把推開石磊:“臭小子,找打是?”
石磊哈哈大笑,站起身逃開,沈怡不依不饒,穿上鞋后在后頭追打起來。石磊有心使壞,突然站住,沈怡猝不及防一頭扎進了他懷里。石磊把沈怡抱住,讓她無法動彈,笑著說了一句:“原來我才是楊改之…”
兩人的嘴唇緩緩貼在一起,一如石磊預料的那般滾燙,可是石磊卻依舊沉醉其中,久久不遠放開…
“你想什么呢?發什么呆呢?疼…”沈怡的聲音在石磊耳旁響起,石磊猛然驚醒回到現實當中。哪有什么可能沈怡被他擁在懷里兩人激情擁wěn,就沈怡這身體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石磊依舊蹲在小水塘的邊上,里捏著沈怡的小腿,剛才就是石磊浮想聯翩導致底下沒了輕重,把沈怡捏的有點兒疼了才讓她喊出聲來。
“哦…對不起,想起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石磊趕忙放下沈怡的腳,低頭不去看她,用涼水澆著她的腳面,輕輕將上邊洗干凈。
“我倒是也忘了件事,本來該是把那個名單交給你的時候就跟你說的,結果被你岔開了。你這次是打算成立一個新公司來做這個企劃案?”
石磊點了點頭:“當然要成立一家新公司,石頭科技不具備做傳媒行業的資格。”
“我的建議是收購一家有能力并且資金和規模都不算太大的公司,而且不要將自己定位為傳媒公司,而是依舊要往科技上靠。什么網絡傳輸、點對點之類的名詞盡可能放進去,這些你應該比我了解,也比我精通了。新公司最好是叫科技文化傳播公司,不要叫傳媒,這是有本質區別的,也注定了你以后的路寬還是路窄,別小看這個細節。”
石磊仔細的想了想,很快明白了沈怡的意思:“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說完,看著一臉恬靜的沈怡,石磊突然生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猛然把抄過沈怡的腿彎,另一只從她腋下伸過去,把沈怡抱了起來。沈怡自然是一聲驚呼,石磊哈哈大笑著說:“為了謝謝姐姐,看來我也只能以身相許了…入洞房咯”
沈怡無可奈何的被石磊抱緊了房里,當然,倆人之間不會發生什么,石磊只不過是在繼續之前的那些調侃罷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收購公司 有了沈怡給的這兩張A4紙,石磊的申浦之行變得沒有半點懸念,原本計劃是開學前恐怕都要呆在申浦跟那些樓宇的業主和物業打交道,卻僅僅用了三四天的時間,就已經跟這八十多幢寫字樓簽訂了意向書。會員打(wap.shouda8機小說)
看起來八十多家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即便是每家一個小時一周時間也搞不定,可是這八十多家樓宇的業主其實都是將名下的產業交由專門的物業公司管理,而這些物業公司一共也只有四家,是以石磊只需要跟這四家物業簽訂意向書,被允許進場就可以了。
石磊稍稍調查了一下這四家物業公司的背景,都是純民營的資本,而且毫無關聯,不知道沈怡是怎么讓這幾家物業都答應跟石磊達成意向的,而且是交給宗定陸去辦的,自己甚至都沒有出面。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這些物業都欠沈怡或者沈家的人情。第二,則是這些公司看似毫無關聯,實際上都受控于沈家,或者,沈家至少都擁有這些公司一定的股份,而且是關鍵股份,倒向任何一個股東都有可能讓那個股東成為大股東的。
對此,石磊更傾向于相信后一種判斷。
回到吳東,石磊并沒有過多的去跟風森林或者蔣風約解釋,而這倆人反正也已經看習慣了石磊的神奇表現,這只不過是他又一次的神奇表現而已,見怪不怪了。
而下一步,石磊則是在考慮沈怡最后跟他說的話,收購一家主業的公司,并且改變其公司性質,令其成為文化傳播公司而并非傳媒公司。
把這個想法跟蔣風約一說,倆人幾乎同時都想到了樓上的江樹,他的公司雖然不大,但是從幾次跟江樹打過的交道來看,這個人的能力其實是非常強的。而且他受到資金規模的限制,單純的公司又比較難以得到風險投資的青睞,在政fǔ方面也沒有什么有力的,想要過個小富即安的生活自然不難,但是想要壯大殊為不易。最關鍵的,是江樹此人思想比較先進,他應該很容易的就能接受石磊的全盤想法。跟石磊的關系又處的不錯,也算是朋友了。
和秦慕北再次通過電話,秦慕北也贊成石磊收購一家現成的公司的做法,畢竟進入一個全新的行業,沒有界充分的人脈關系會讓他們的項目開始之初舉步維艱。一開始就能有投放,對于這種模式的宣傳以及資金的循環利用,都有極大的好處。畢竟,石磊和秦慕北所要做的,是一個他們其實并不熟悉的行業,猛然投入一個行業,有個領路人當然是最好的辦法。
剩下的,就是數字上的游戲。
目前石頭科技的帳戶上,包括旗下的風翔電子技術廠在內,再加上外界還有些欠款沒有到帳,擁有的資金已經達到幾乎三千萬。石磊也知道這半年公司運營環境十分良好,但是也的確沒有想到自己名下居然已經擁有三千萬的財產了。十一月的時候也不過剛剛過了千萬而已,這個增長速度實在是有些令人瞠目結舌,哪怕知道這個年代的綜合布線以及辦公自動化項目是暴利行業,石磊也絕想不到,短短幾個月,自己的身家就翻了好幾番。
加上公司的品牌價值,以及旗下風翔電子技術廠如今的生產能力,都被作為石頭科技目前的無形資產被計入公司資本當中,估算出來的結果是四千三百萬左右。這讓石磊有些犯難,因為秦慕北那邊要注入的資金大約在七百萬美金左右,這在98年,美金對人民幣的匯率超過8的情況下,這近乎六千萬人民幣了。以這樣的投資額進入石頭科技,按照正規的續,石磊是要給秦慕北至少55以上的股份的,而如果這樣,石磊原本那50的股份(掛在蔣伯生名下)就會被稀釋成23左右,其他人則更低,控股的人變成了秦慕北,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答應的事情。
最終商議的結果是由石磊個人出資收購江樹的公司,然后再加上這次石磊簽下來的八十余份意向書,同樣進行資產評估,計入公司的資產當中。最終再將公司作為投資并入石頭科技,由石頭科技全盤控股,風森林再次投入八百萬人民幣的資金,將整個石頭科技的資產盤子擴大到接近七千萬人民幣,再去接受秦慕北的投資。
而這樣一來,石頭科技的資本將會增容為一億三千萬人民幣,其中國內投資七千萬,境外投資六千萬。石磊和蔣風約作為公司的直接管理人員,聯合自動獲得15的管理層不可變現股份,其中石磊10,蔣風約5,而剩余85的股份,則是秦慕北得到33,石磊25,風森林20,蔣風約得到剩余的7。最終歸總之后,石磊依舊是石頭科技第一大股東,擁有石頭科技35的股份,秦慕北則因為七百萬美金的三期投資,一躍成為石頭科技的第二大股東,擁有33的股份。風森林的五行科技增加了八百萬人民幣的投資之后,卻退位成為第三大股東,擁有20的股份,而蔣風約則成為最小的股東,擁有12的股份。
當然,這一切,還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必須建立在石磊成功以個人名義收購了江樹的公司之后。
跟秦慕北以及風森林達成了這一整套的協議之后,石磊立刻著聯系了江樹,約他單獨吃了頓飯。
江樹原以為是石磊學校開學了,那幫人也都回來了,大家一起聚一聚。可是沒想到等他到了酒店之后,卻發現包間里只有石磊一個人。
“其他人還沒到呢?你那個死黨也沒跟著你一起來?”江樹并沒有太在意,笑呵呵的坐下。
石磊卻搖了搖頭:“今兒就我們倆人。”
江樹一臉的驚愕:“不會,我性取向很正常的,你不要有什么歪想法哦”
“去死,我對大叔沒興趣。”石磊笑著罵道。
江樹做愁眉苦臉狀,右食指揉著眉心:“真是傷人心吶,我風華正茂在外頭還是個成功海歸的典范,居然在你嘴里成為了大叔。”
石磊呵呵笑了笑,并沒有繼續開玩笑,而是起身幫江樹倒上了酒。
江樹搖晃著里的紅酒杯,又拿起那瓶價值不菲的拉圖堡87年份的紅酒看了看:“石石,今兒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照顧兄弟我啊?搞得這么客氣還神神叨叨的,有事直說。”
石磊笑了,把自己那份計劃書拿出來放在江樹面前:“你先看看這份計劃書。”
江樹沒太在意,倒是有些奇怪,石磊的公司跟他風牛馬不相及,怎么想起來給他看什么計劃書。不過拿起來,翻開來之后,江樹就丟不下了。迅速的看完之后,江樹一臉的震驚。
“好創意啊只是有幾個難點。我說你不會打算進軍行業了?跟我搶飯碗太不厚道了。”
石磊點了點頭笑道:“你先說說你認為的難點。”
“第一,液晶屏幕目前價格昂貴,十五寸的市場價四千多,就算廠家直供,加上效應,算三千一臺,這個成本也實在太可怕了。不說多,一幢寫字樓至少七到十塊屏幕,加上網絡構建,單幢樓宇的成本都超過四萬了。初期至少要五十幢以上,而且還得是平京、申浦這樣的大都市,吳東是不行的,否則根本接不到投放。其實理想的應該是將申浦或者平京一百幢以上的樓宇涵蓋,這樣才能吸引那些人做投放。這個投資太大,收回周期會比較長。”
石磊點了點頭:“再說第二個。”
“還有么?”石磊笑著問。
“還有么…”江樹翹起了二郎腿,點燃了一支香煙,慢悠悠的吸了一口才說:“不是我瞧不起你啊,只是你不是干這行的,初期投放根本無法解決,讓那些屏幕空置幾個月,基本上這個項目就只能流產了。要讓客戶看到效應,才能形成良性的循環,吸引更多的投放。這事兒要是讓我來做還差不多。”說到這個,江樹顯然有些自鳴得意。
石磊不動聲色:“你這么有把握?”
江樹嘿嘿一笑:“別的地方不敢說,申浦么,一百幢樓宇的覆蓋面積,我想我還是能解決頭半年的投放的。至于半年之后,我想真不需要我擔心,你這個計劃本身是個天才的構思,只要能把我剛才說的三個短板解決,不到半年就會形成資源的瘋搶,到時候就等著國內其他公司蜂擁學習之”說到這兒,江樹突然呀了一聲,“不對,這不是千把萬能解決的事情,少說五千萬以上。除非你打算小富即安,否則一旦這種投放模式被業內認可,單子開始蜂擁而至的時候,你就應該開始在國內主要的大中型城市進行擴張了,否則,每個城市都會有學習你這種模式的,到時候大家都賺不到錢。這模式好歸好,初期投資額太大了。可惜啊,我是沒機會咯等到有人在申浦、平京這種地方弄起來之后,我也在吳東搞幾幢寫字樓小玩玩還差不多。”
石磊徹底的笑了:“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有八千萬左右的資金可以讓你去操作這件事,并且十五寸的液晶屏幕我能夠以兩千人民幣左右的價格提供,網絡方面不成問題,你覺得這個計劃可行么?”
江樹瞪大了眼睛:“廢話,那有什么不可行的”轉念一想,江樹又遲疑的說道:“石石,你不會真打算搞這個?你哪來那么多資金?我知道你現在做的是暴利行業,但是你那個公司,這小半年我估計撐死三到四千萬的規模,而且還是把整個品牌資產計入在內的。又或者你是打算投個一兩千萬,然后吸引風投?”
石磊搖了搖頭:“不是風投,而是有一筆資金注入,如果接下去咱倆談的事情能成,我那間公司的規模馬上就能突破一個億。”
“你搶銀行了?”江樹吃驚的喊了出來,隨即又道:“搶銀行也搶不到這么多,是風家給你投的資?這跟風投沒什么區別啊,那還不直接把你公司給吃了?石石,我私人勸你一句,別貪圖眼下利益,最后吃虧的是你啊,你的根本就在石頭科技了…”
石磊心里暗暗有些感激,畢竟,江樹是真的替他在考慮。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筆資金不是風家投的,而且投資完成之后,我依舊是石頭科技的大股東。”
江樹這才點點頭:“哦?那就好。你趕緊說說,你到底在搞什么?今兒叫我來,不會只是要聽聽我的意見?”
石磊又給江樹的酒杯里加了些酒,自己也加上,這才說:“我想收購你的公司。”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石磊知道江樹也是個痛快人,所以把本該放在最后說的話,提前到第一句說了。
江樹并沒有太吃驚:“說點兒有用的,剛才我就想到你大概是想要收購我的公司了。不過我的公司不便宜,而且我不會替別人打工,也不想介入到太過于復雜的股權糾紛當中去。”
“我個人收購你公司的八成股份…呃…抱歉,最多只能給你兩成,我不能再給你更多了。”見江樹緩緩點點頭,石磊也知道他并不是答應了,而是覺得可以考慮。
“然后我會將你的公司作為我的資本投入到石頭科技當中去,以石頭科技的名義對你的公司實現控股,雖然我們這邊的股權會比較復雜,但是對你而言,就只有兩個股東。一個,石頭科技,另一個,你自己。”
“這個沒問題,接著說細節。”江樹果然很痛快,拍拍桌子示意石磊直接說價格和收購方式。
“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已經對你的公司進行了一些資產評估。綜合考慮之后,我給你的公司做出三百萬人民幣的資產評估,當然,這不包括你那幢房產,等石頭科技收購我里的股份的時候,才會用的著你的那幢房子。你面前的計劃書,以及我已經跟申浦八十三家高檔寫字樓的物業簽署的同意進駐意向書,將會作為我的主要投資,注入你的公司。同時,我個人也會拿出三百萬注入公司,以此換來你們公司80的股份。同時,石頭科技會著收購你的公司…哦,到時候應該說是我們倆的公司,并且會對公司做出資產兩千萬的評估。換句話說,你那三百萬的公司就已經直接升值為四百萬了。”
“有必要這么復雜么?對你來說那不就是左換右的事情?而且你這份計劃書加上八十三家高檔寫字樓的意向書再加咱倆的六百萬能被評估成兩千萬?”說到這兒,江樹突然意識到不對,“等等你說什么?八十三家高檔寫字樓?”
石磊含笑點了點頭:“這八十三家寫字樓目前都被包給四家物業進行綜合管理,而我恰恰有朋友跟這四家物業公司都保持著相當良好的關系,所以事實上我已經擁有了在申浦八十三家高檔寫字樓鋪設液晶顯示屏的資格。而我想用不了一個月,等到整個收購徹底完成的時候,這個數字鐵定能超過一百。至于要不要這么復雜,答案是一定要,因為石頭科技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公司,而且還有人要注入大量的資金啊,必須做到資產分明。”
江樹認真的想了想石磊的這番話,干脆拿出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他終于明白石磊這個收購案為何要搞得這么復雜了。的確,如果不把他的公司的凈資產做上去,又如何著下一步的投資?
“可是即便如此,最終我這邊能夠接受的投資也只有一千多萬啊…啊,我明白,我的那幢房產。”江樹終于恍然大悟。
石磊含笑點頭:“全中我成為你的公司的大股東之后,我就會將我里的股份并入石頭科技,作為對石頭科技的追加投資。石頭科技至此算是正式收購了你的公司八成的股份,然后就開始追加投資,投資額大約會在八千萬附近,你當然不想股份被攤薄,于是將房產折現,也作為追加投資,最終使得你的公司變成一間擁有一個億資本的公司,而你占其中20的股份,身家直接過兩千萬。這整個的收購過程當中,你大約可以躺在床上贏利兩百多萬,不過收購一家公司總是需要讓老板得到足夠的利潤的,我覺得這個利潤還不錯,你覺得呢?”
江樹很是仔細的考慮了石磊整個的收購方案之后,又看到石磊拿出來的那八十三家高檔寫字樓的意向書,最終說道:“原則上沒問題,具體的我得回去讓會計核算一下,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成為同事了。”
石磊笑著舉起了酒杯,跟江樹碰在一起…
第二百一十七章你的運氣太好了(求訂閱求包養!)
求訂閱,求包 用了幾乎一個月的時間,這才把江樹那家名為盛世的公司收購到石頭科技名下,石磊原先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那一世這種事基本上都是下有專門的并購部門在運作,他只需要簽字和出席最后的簽約儀式就行了,真是沒想到,收購一家市值評估不過數百萬的公司居然會有這么多的麻煩。(wap.shouda8機小說)
可是不管如何,在98年的3月姍姍來遲的時候,石頭科技的名下又多了一家企業。
石磊以個人名義注資成功之后,立刻就在工商部門登記在冊,擴大了企業的經營范圍,并且也將公司名稱改為盛世科技文化傳播有限責任公司,簡稱盛世傳播。這還是因為尊重江樹,石磊才沒有把公司名徹底換掉,至少保留了盛世這塊招牌。
隨后石磊就以盛世傳播大股東董事長的身份,去申浦徹底敲定了那八十三家樓宇的合約,合約時效為兩年,費用各自不等,每半年結一次賬。幸虧這些物業看在沈怡的面子上,只針對自己旗下的物業收取了60到100萬不等的預付款,否則光是這半年的費用墊付,恐怕就要超過千萬之巨,這才是真正的大頭支出啊 石磊的那份計劃書徹底被放在了臺面上開始進行策劃和整合了,而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也給了秦慕北極大的方便,讓秦慕北跟飛利浦的談判能夠占據更多的主動權。即便如此,秦慕北那邊的談判還是異常艱難,跟這種公司討價還價,實在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情。
看著機上的日歷已經來到了1998年的3月,中央正在召開九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石磊知道,國務府那位二老板正式變為大老板的日期就要到了,再有幾天,中央就該宣布這個消息了。而與這個消息同步的,則是這位大老板上臺之后,立刻就會宣布將郵電部這個從建國初期就成立的部委正式撤銷,同時撤銷的還有電子工業部,而這兩個部委將合并成立一個新的信息產業部,原郵電部中的一部分人被劃歸到新成立的國家郵政局中去,郵政和電信實現真正的分離。
這一切都在石磊的預料之中,而這個消息雖然還不曾被公布,但是各地的官員其實都已經或多或少的收到了風聲,從各省省委到省委的機關部門,再到下頭市里乃至于縣里的各級部門,對于中央透露出來的這個強烈的信號都有所反映,這一點從石頭科技這段時間的業務量猛增,石磊和蔣風約一直忙著給公司補血,并且在吳北、昆州、彭城等江東省的重要城市都設立了分公司,以應付應接不暇的辦公自動化項目工程就可見一斑。
石頭科技的財富依舊在猶如滾雪球的方式越滾越大,可是石磊的心思卻并不在這上邊,因為他很清楚,等到他那個液晶屏的項目上馬之后,這才是真正的財富之源,其增長速度將會遠超石頭科技那邊。一個子公司要是的比總公司更為強大,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石磊開始考慮更深遠的問題。
現在他旗下兩家公司一間工廠,其實已經夠得上一個集團公司的規模了,只是目前并沒有一個特別核心的企業,而石磊顯然是想讓石頭科技成為這樣的核心企業的,這就需要組建自己的技術開發團隊,沒有自己的技術,哪里能稱之為真正的科技公司?雖然外頭有五行科技的鼎力,可是這畢竟是外力,做不到控股,那些技術和專利就跟石磊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石磊必須好好考慮企業的了,他已經過了那種瘋狂斂財的原始積累階段,一旦盛世傳播的業務開展起來之后,資金將會源源不斷的涌入石頭科技,到那時,石磊如果再沒有自己研發的技術力量和技術團隊,恐怕就真的不得不在大量的資金面前屈服,從而讓自己的公司主營方向變成和傳媒。這是石磊所不愿意看到的,他之所以想要弄出一個傳媒公司來斂財,其目的還是為了有充裕的資金去研發自己所需要并且跨時代的新技術。
就在石磊開始留意市場上新推出來的各種技術,想要從中收購吸納一些自己想要擁有并且在未來可能大放光彩的技術的時候,風森林那邊又有了新的動靜。
這個動靜當然來自于鹽縣的那個公司。
前段時間因為過年的關系,風森林有了足夠的推諉借口,是以一直拖著對方,按照石磊所說的去調查李雄飛剛進公司的時候,簽下的所有單子,最終確定了那些公司,并且對那些公司的背景展開調查。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鹽縣的公司也在不斷的催促著風森林,可是風森林這邊的調查卻并沒有什么頭緒。
不過這并不是太大的問題,既然已經知道李雄飛才是那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那么李雄飛進入風氏企業顯然就是別有用心了。按照風森林的想法,查不出來也就算了,直接拒絕掉對方的合作,就當這幾個月白忙活了,至少不會給對方任何可趁之機。而實際上這幾個月也不算白忙活,這些準備都可以照搬,只要尋找到合適的開發團隊,還是可以立刻成立一個新的研發中心的。
風森林把這個決定告訴了石磊,石磊卻覺得風森林的做法多有不妥,畢竟對方如此的處心積慮,兩年前就開始布置這件事,到了這種時候被風森林否決,難免他們還有其他什么段。商業合作,本來就是開放性比較多,很難完全杜絕一個處心積慮的人在里邊動腳的。即便風森林放棄了這次的合作,將來不管風森林與誰合作,對方都有可能在協議達成之后強行收購合作方,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根本防不勝防。石磊可不認為李雄飛會這么輕易的就放棄。
而且,石磊此刻已經幾乎可以斷定那一世里,風氏企業的消失,肯定跟這個李雄飛有關。這個謎團不解答出來,石磊總歸寢食難安,總是會擔心背后有一把刀子隨時會捅過來。
“那你說怎么辦?”風森林有些急了,這段時間的接觸以及暗中的調查,其實已經嚴重阻礙了他對王大齊轉讓出來的那批技術的開發,這對于一家剛成立沒多久的科技公司是極為不利的,尤其是一家以技術開發為核心的企業,如果不能盡快將這些技術投產應用,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些技術就會徹底的被淘汰。誰都知道計算機相關行業的技術如今更新換代究竟到達了如何迅速的地步。
石磊還在沉思,聽得出風森林的焦躁,石磊問到:“你仔細回憶一下這段時間與對方的接觸,他們是否有表現出對于某項技術或者任何方面極為強烈的急切呢?仔細的回憶…”
風森林開始從他和這個公司最初的接觸回憶,一點一滴。石磊也在琢磨著,這個李雄飛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呢?而能夠讓風氏企業無聲無息的消失,并且之后甚至沒有人愿意提及這家曾經顯赫一時的企業?
石磊猛然一拍腦門,罵了自己一句,有一個明顯的線索讓他給忽略了。
打了個電話給蔣風約,石磊詢問了一下鹽縣那個公司交給石頭科技的兩個辦公自動化項目是誰在負責,得知是最初整編加盟的那個團隊之后,石磊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那個團隊的負責人羅鐘上。
這個公司突然找石頭科技做這兩個辦公自動化項目,當然不會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且也絕不會是真的想要實現辦公自動化立足于企業的長遠,甚至于他們自己根本就有這樣的實力,卻依舊把整個工程外包出來,顯然也有一定的目的。而這個目的,百分之百和他們與風森林接觸的目的是一致的,石磊為自己居然會錯過這么一條明顯的線索而感到懊惱不已。
聯系上羅鐘之后,由于人在外地,石磊也只能在電話里仔細的向其詢問了鹽縣那間公司以及那家工廠在工程上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羅鐘回憶了半天,也沒有覺得對方有什么特別之處。石磊一再的要求他仔細回憶,說起對方公司實際受控于一個技術團隊之后,羅鐘似乎突然想起了點兒什么。
“石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那天在現場做檢測的時候,你說的那個團隊派人來了,公司上下一片激飛狗跳的。然后呂經理就跑來找我,說是他們的老板對我們公司研發出來的路由集線器很感興趣,想看看我們的原型機,還因為公司里沒有現成的檢測設備,把我們的設備都借走了。為此還耽誤了我們半天的工期,這事兒我跟蔣總備過案的。”
石磊點了點頭,心里似乎有了點兒想法:“你們帶去鹽縣的設備都是五行科技自行研發的檢測設備?”
“是呀,我們一直都用這些啊,比市場上賣的那些好用多了。”
石磊捂住話筒,問風森林:“老風,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對方有要求你把王大齊提供的那些跟轉讓技術相關的設備給他們研究的?說是為了軟硬件的協作,以及固件的開發?”
風森林點點頭:“唔…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似乎對方比較糾結的也就是這一點,我說把技術方案和所有程序都給他們看,他們卻始終強調要原始設備,說這樣最有利于理解這些技術,從而找到投產的最合適方式。”
石磊心里似乎已經明白了些什么,又對電話里說:“你們那些檢測設備是不是都被對方拆開研究過了?”
羅鐘驚奇的說:“石總你怎么知道?”
“好了,沒事了,你忙你的去。”
羅鐘那頭一頭霧水的掛上了電話,石磊立刻問風森林:“你沒把那些設備給他們?”
“當然沒有,還沒開始合作呢,我給他們豈不是讓他們反編譯?我又不傻,只要這些設備到他們里,用不了幾天他們就能把其中的技術反編譯成功,到時候有沒有我就沒關系了。”
石磊這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笑著說:“我想我已經猜出來李雄飛想要什么了”說著話,他又給王大齊撥了個電話,“最后一個求證,如果不出所料,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風森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石磊賣關子,心里急得不行,可是卻只能看著他給王大齊打電話。
“王大哥,我石磊啊,你現在有事兒么?沒事兒的話過來喝個茶?正好有點兒事情向你請教。電話里不方便…”幾句對話之后,王大齊答應了很快過來,石磊放下了電話,又笑著對風森林說:“別著急問我,我也只是猜測,等王大齊來了應該就有答案了。李雄飛多數是國外的間諜,至于那幫技術人員是不是間諜,有待考證了。”
“哎喲喂,我的親爹,你就不能痛快的告訴我答案?非得讓我猜是不是?”風森林抓耳撓腮急不可耐。
石磊笑著搖頭:“我可不是你親爹,你小心被風伯伯罵啊,親爹也能亂認的?”
風森林無語,大眼瞪著石磊,威脅無果,石磊悠然自在的喝著茶,根本不理他。
好在王大齊僅僅二十多分鐘就趕了過來,一進來就笑著說:“什么事兒搞得那么神秘,還不能在電話里說。”
“事關國家機密,你說我是不是要慎重?”
“哈哈,你有什么國家機密?別跟我說是轉讓給五行科技那批技術的事兒啊,都說了,那都是解密了的技術,即便被國外的人拿去也不會有什么問題,最多就是你們商業上有點兒損失。”
“你先別急著否定,我問完問題你就明白了。”
“得那你問,我先說清楚,涉及到不能說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說的。”
“放心,我不打算跟軍隊作對”石磊笑了笑,拿過一只杯子,給王大齊斟上了茶水。“王大哥,你除了轉讓給五行科技一批技術之外,是不是每項技術都提供了相應的硬件和固件設備環境作為參考?”
“那是當然,那些設備也是被軍方淘汰的,我們早就不用那些設備了。”
石磊笑了笑,擺擺道:“這些設備上是不是都有你們軍方的授權碼?又或者是這些設備的網卡的物理地址都具備一定的軍方資料開啟權限?”
王大齊愣住了,眼神疑惑,這種問題就比較敏感了,就連王大齊也拿不準算不算軍方機密,能否對石磊直言。
“好了,王大哥不用回答了,如果不是有授權級別,想必你這會兒早就否認了。你的遲疑,就說明肯定有授權級別。我問這個,不是想知道授權達到多少,甚至我敢打賭這批設備被淘汰下來,授權肯定已經被解除了。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通過這些設備連上網絡,進入你們軍方的系統,是不是就不會被系統偵測認為是非法進入。哪怕他們之后采用黑客的段進行了密碼的破譯或者資料的下載,也會被認為是合法地址所謂,至少系統是不會主動預警的?”
王大齊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是出了問題么?這些設備的物理地址是會被默認為合法的。”
石磊笑了,輕松備至,他終于知道李雄飛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了。
“老風啊,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啊”石磊放松了身體,靠在椅背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調侃風森林。
“你羨慕我什么?”風森林似乎也明白了點兒什么,卻不知道石磊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石磊哈哈大笑:“羨慕你居然有我這么個朋友啊…你運氣真的太好了,差點兒你就成千古罪人了,卻因為認識了我…嘖嘖,我真是個天才啊這種事兒居然也能被我想到了。”
石磊的自戀顯然讓風森林和王大齊無語,倆人搖著頭,想罵石磊卻又罵不出口,因為他們也意識到了石磊剛才詢問的問題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行了,別自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趕緊說出來”風森林的鐵色鐵灰,那是后怕。
石磊笑了笑:“難道你們倆還沒看出來?”
風森林和王大齊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點頭,又同時搖搖頭,最終王大齊不耐煩的說:“行了,你直說,我有點兒輪廓了,不過不清晰。”
石磊這才嚴肅起來,正色說道:“我問你,如果我是個國外的間諜,拿到你給老風的那些設備,而且我是個頂尖的黑客,我能用那些設備進入你們軍方的某些系統而不被系統當成非法入侵者么?甚至于,不止你給老風的那些設備,老風那個研究所原本的設備,恐怕也曾經各自具備不同的權限?如今授權雖然沒有了,但是至少不會從物理地址上被認為是非法入侵者?我知道你們軍方的系統里,肯定有針對網卡的物理地址的地址池。我現在其實最想知道的是,王大哥你給老風的那些設備,如果配合頂級的黑客技術,能夠拿到哪方面的資料?”
風森林已經徹底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真的開始慶幸,得虧了石磊,他才避免了一場重大災禍。否則,一旦被李雄飛拿到那些設備,很可能就會因為這些看似無用卻擁有合法網卡物理地址的設備,而導致國家某項高級機密的泄露。到時候,別說他風森林,恐怕整個風家都會因此遭殃…
而王大齊,則是兩眼發藍,口中訥訥的說出了兩個字:“衛星…”
第二百一十八章救了兩家人 石磊原本心里很是有些得意,但是聽到王大齊說出的衛星二字,也不由得呆住了…
王大齊躊躇了半天,對風森林說:“風兄,我想我需要收回給你的那些設備了,石石說的不錯,這些設備如果落在黑客里,那將會成為他進入前幾年發射的某顆衛星的合法身份。(wap.shouda8機小說)而剩下的,他只需要去弄一張通行證就行了,而這個通行證,對于一個頂尖的黑客而言,根本是輕而易舉。”
“這么夸張?你們刪除地址池里的網卡物理地址不就得了?讓這些設備的地址變得不合法唄。”風森林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王大齊嚴肅的點了點頭:“我不能說的更多了,總之,這些設備必須回收,我也會同時跟上頭建議,以后如果還有類似的技術要轉讓,有硬件設備要流出,必須保證所有網卡都進行過更換,否則,哪怕是刪除了地址池里的地址,也依舊會存在極大的漏洞。自己也是搞技術的,難道不知道硬盤里的資料刪除實際上是引導區被抹掉,然后進行覆蓋寫入的么?我們總不可能每淘汰一個設備就對系統進行一個高級格式化?”
風森林這才不再多說,而是點點頭道:“好,回頭我就把那些設備還給你,但是你換完了網卡還是得給我。”
王大齊沒搭理風森林,想要轉身對石磊表示感謝,但是卻發現石磊在怔怔發呆,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王大齊和風森林對視一眼,卻并不敢去打擾石磊。
說實話,聽到衛星這倆字,尤其是后來王大齊的解釋,說是這些設備有可能導致衛星資料的外泄,石磊也極度的震撼。雖然僅僅只是有可能,但是卻也依舊事態重大,尤其是石磊知道在那一世,風家和王家都因此受到了極大的牽連,之前他無法理解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現在卻豁然開朗了。的確,也只有衛星這種機密程度極高的,幾乎上升到國家級機密的泄漏,才會讓江東省曾經顯赫的風氏企業,在無聲無息的消失之后甚至沒有人愿意提起。
猛然之間,石磊赫然發現,自己或許悄然改變了一個重大歷史進程。因為石磊清楚的記得,在那一世的1999年,我國就停止了用火箭發射國外衛星的業務。雖然當時看新聞所說的是因為美國對我國實行了高科技出口禁運的政策,從而導致我國失去國際上航天市場的大部分份額,但是石磊一直對此都心存疑慮。畢竟,即便失去大部分份額,那還有來自俄羅斯的衛星和航天器設備部件,來自歐洲的市場,為何會使得我國直接關閉了這個業務呢?
因為眼下差點兒就發生了的事情,使得石磊陡然發現,我國停止發射國外衛星業務的原因,其實是從技術機密的保護上來考慮的。而石磊,則是一不小心改變了這一點,從而讓99年之后我國依舊承接發射國外衛星的業務。當然,想要驗證這個猜想,必須等到99年才能得到答案了。
“石石,石石…”
看到石磊深思的有些沒完沒了,王大齊這會兒心急如焚,沒心思繼續在這兒喝茶了。忍不住,還是開始呼喚石磊。
石磊從深思中被打斷,猛然醒悟過來,長舒了一口氣:“啊,什么事兒?”
“剛才你跟我們所說的非常重要,雖然目前只是你的猜測,但是這的確是體制里的一個漏洞。不管李雄飛是否國外間諜,這件事恐怕都要好好的感謝你。我現在要回去跟領導報告這件事,幸好一切還沒有發生,什么都來得及。我這邊也必須要進行備案和排查,確保給你們的這批設備并沒有聯線獲得過任何權限。”
“嗯,你趕緊回去,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扯到衛星技術上去。不過,多嘴問一句啊,李雄飛怎么辦?”
“我會立刻派人將其監視起來,等我上報之后相信很快會對他進行最為詳盡的排查,排查結果會很快出來。”王大齊不敢怠慢,已經站起身來,匆匆離去。離開之前說了一句:“風兄,我一會兒就會派人跟你聯系,把那些設備全部收回,你準備一下。“
他走了之后,風森林依舊一臉的驚愕表情:“這叫什么事兒啊?差點兒就被牽涉到一起國際間諜案中去啊,而且還是關于衛星的機密。”
石磊擺了擺:“這件事你暫時誰也別說,包括風伯伯。回去之后還要保持跟對方的盡量周旋。”
“周旋個屁啊”遇到這種事,風森林沒抓狂就算是不錯了,罵兩句臟話實在太正常了:“對方逼得緊得很,我都差點兒要答應跟他們合作了。而且設備被大王拿走了,我還周旋個屁。現在我幾乎能肯定,那幫貨就是奔著這批設備來的。不說不覺得,說道這份上了,我還真想起他們似乎一直都緊盯著這批設備。”
石磊想了想,拍板說道:“那就跟他們合作宣布聯合成立研發中心,這樣至少能爭取好幾天時間用來簽約之類的,他們總不能在簽約的緊要關頭非要找你拿設備去研究?”
“到底不是你的錢是?成立研發中心我是要出資的,而且到時候鬧不好這筆資金還會被凍結起來。你想讓我虧死啊?”風森林立刻就表示了不滿。
石磊笑了笑:“如果他們沒問題,那么一切OK,大家正常合作下去。不過顯然他們有問題,那么,你投入的資金會被凍結一段時間不假,但是這種事,很快就會解凍的,而且你我在這事里都是立了功的,鬧不好回頭國防部還得發個勛章給咱倆呢。你那點兒資金解凍還不容易?而且,你投入資金,對方也得投?還有那間公司那家廠。到時候,就算是他們投入的資金被國家罰沒了,那間公司和那家工廠總是要繼續經營下去的。我就不信國防部那么無情,一點兒補償和獎勵都不給咱。何況還有大王幫著說好話呢我敢打賭,你投的那點兒資金下去,就算是被凍結,用不了倆月,你也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回報,這比吃利息強多了?到時候你就偷著樂”
風森林笑了:“有理啊嘿,我說你小子越來越無恥了啊,不過我喜歡”
這話也是跟石磊學的,當然原話不是如此,而是指的這種峰回路轉的方式。
“行了,咱倆也散了,你先回去把東西收拾出來,大王一會兒就得來找你取了。不管如何,至少李雄飛這個心病是肯定去掉了,不管他究竟有沒有問題,至少你以后不用為此擔心了。”石磊拍著風森林的肩膀,寬慰他,不過石磊心里卻是很肯定,這個李雄飛百分百就是國外的間諜,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現在這個身份的。不過對于一個間諜而言,整容也實在不是什么麻煩事兒,無非就是把真的李雄飛在國外給宰了,然后讓這家伙整成他的模樣回國唄。
這件事水落石出的異乎尋常的迅捷,沒等風森林跟對方簽訂合作協議,國防部就派來了人,秘密的將李雄飛逮捕,并且同時將他潛伏在鹽縣的那十幾名下技術團隊全部抓捕了起來,無一漏網。
經過審訊之后,國防部從李雄飛下的那批人里打開了缺口,結果倒是頗為出乎石磊的意料。
牽涉到這件高度機密事件當中的間諜人員,一共有六名,但是這里頭除了一個人,其余都是本國公民,并不是石磊所想的什么本人被殺害,外國特工整容冒名頂替。而那個唯一的特工,在軍方出動的時候,還因其反抗而傷了幾名我國的特工人員。不過最終還是將其制服抓獲,并且從他身上輕易的打開了缺口。
間諜被抓是很難對他采取什么段的,這關乎到國與國之間的關系,這大概也是這家伙如此輕易的就坦白從寬的原因。
而經過他的交待,才知道原來李雄飛真的是國內公民,早年去新加坡留學的時候,得到了一個財團的資助。接觸過程中,這家伙慢慢的就變質了,最終成功的被印尼軍方所利用,經過簡單訓練之后,成為了他們的一名反chā回國內的特工。剩下所有人,都和李雄飛的經歷類似,只是他們接受的都是印尼軍方對于他們在計算機技術方面的培訓,而并非李雄飛那樣進行商務上的培訓。可以說,除了那名印尼特工之外,包括李雄飛在內的五個人,其地位都是相等的,只是負責的事情不一樣而已,所以看起來,倒像是李雄飛是他們的頭腦,而實際上,那個印尼特工才是這個小團隊的真正首腦。原先認為他們這個團隊有十多個人,只不過是他們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而已,否則一個唯有五人的技術研發團隊,實在是很難具備足夠的說服力。
對此,軍方高層顯然很是震怒,不過也就是震怒而已。畢竟這種間諜活動在石磊眼中或許驚天動地,但是在這些軍方首腦的眼中,那就是都要面對和發生的事情,實在乏善可陳。關鍵是沒造成任何的損失,這幫家伙甚至沒能接觸到任何機密,就莫名其妙的因為石磊重生得到的某條與此毫不相干的線索而土崩瓦解,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運氣不好,還是石磊運氣太好。
剩下的事情就輪不到石磊和風森林操心了,就算他們想操心,王大齊顯然也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牽涉到國外的間諜人員,這就是國家級別的機密,就算是石磊在這件事里有極大的貢獻,他也沒權力知道。
但是不管怎樣,石磊算是徹徹底底的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那一世風家和王家消失的原因了,也唯有這種事情,能讓這兩家無聲無息的“被消失”。可是這一切,他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告訴任何人。
等到事情幾乎完全與他們無關之后,石磊坐在吳大校園的足球場邊,看著在球場上奔跑的那些學生,享受著chūn日的陽光,石磊瞇起眼睛想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chā,這件事最終的結局將會是怎樣。
風氏企業受到極大的牽連,沒有人敢保證他們與這起國家重大機密泄漏事件無關,關系再好,比如邊捍衛,也是絕對不敢站出來保他們的,甚至于連邊捍衛自己身上,恐怕也會遭到一些調查。然后,風氏企業被消失,資產被內部消化,公司被分拆變賣,甚至于石磊都能想象得出是誰買下了風氏企業大部分的產業,尤其是325研究所改制之后的五行科技。當然,那一世大概不叫五行科技,而是另一個石磊所不知道的名字。難怪那一世里才子集團轉型高新科技那么輕松,原來是因為325所最終被他們得到的緣故。石磊有理由相信,如果沒有他的介入,這件事最終事發大概會是98年底乃至99年初的事情,一年多的時間,足夠風森林把五行科技得到的那些技術和自己擁有的技術進行整合,甚至于已經開始投產。而這一切,恐怕都便宜了才子集團。
風家失去了一切,風森林作為直接負責人一定是鋃鐺入獄,風芷筠顯然因此而與秦介分道揚鑣,所以那一世里的石磊才沒聽說過風芷筠這個人。風炳菘年歲已高,十有會禁不住這樣的打擊,身患惡疾溘然仙去。當然,這么大的家族家里總還是能剩下點兒,往日輝煌不再,但是總能比普通人過的好點兒。于是風淼兒最終選擇離開這個國家,又或者換了個城市過著默默無聞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出現在從前那個圈子的視線當中。
因為王大齊的失誤,王大齊顯然會被牽連進去,同樣,沒有人能夠證明他與那些間諜沒有勾結,于是下場可想而知。就算是考慮到他家里曾經的一切,也最多就是給他一個軟禁的待遇,絕對沒可能出現在大眾視野之內了。
王小齊或許會受到牽連,或許不會。受到牽連,那么他的下場和王大齊一樣,沒受到牽連,估計王小齊也不可能繼續參與他現在參與的那些行動和任務,十有會作為最精銳的特種部隊軍人,被派駐到環境惡劣的地方去,比如一些邊境沖突頻繁的地區,或者干脆丟到非洲某個鳥不生蛋的角落,執行最為危險的任務。而恐怕用不了幾年,王小齊也就消失在那些任務執行地了。
這些,都是石磊自己的想象,不過從那一世石磊的見聞中,石磊知道,就算是這些想象不準確,恐怕也不會錯的太離譜,至少大方向上鐵定如此。
“老子這是救了兩家人啊媽的,沒地兒討賞去,真是憋屈啊”
石磊仰臉瞇眼看著天上和煦的太陽,搖著頭,心里長久的感嘆。
話是這么說,但是石磊還是覺得很高興的,畢竟,他的重生,真正的改變了這個世界,哪怕現在的改變只是自己以及身邊周圍的人,但是石磊相信,隨著他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將來他影響到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尼瑪啊還以為老子做了這么大的貢獻,國防部好歹打賞個幾百萬?這也太摳門兒了要不然你們讓我老爹調省里當個副省長也行啊”石磊仰天長嘆。
不過這也就是說笑而已,國防部真給他幾百萬,他估計都懶得要,畢竟,按照目前石頭科技的總資產,石磊雖然只擁有35的股份,但是好歹也是身價幾千萬的富豪了,哪里還看得上這幾百萬…的小錢 拍拍身上的灰塵,石磊舉步朝著學校大門走去,下午沒課,他打算去公司看看,那邊跟江樹的公司進行整合,以及新項目的上馬,還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做呢。
走了沒幾步,石磊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邊捍衛的辦公室打出來的。
“喂,費哥啊?又有什么指示?”因為不是邊捍衛自己的機號,石磊知道,這個電話一定是費開打給他的。
“我哪兒敢指示您啊,您現在可是省內著名企業家了,這段時間你光顧著掙錢,也沒說想著請我吃頓飯?”費開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是開玩笑也不方便大聲說。
“得得,現在不說這個,回頭找個時間我們好好聚聚就是了。費哥找我啥事兒?”
費開聽到這話,也就不再開玩笑,正色說道:“邊副書記讓你晚上去他家吃飯,說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談。還說風老先生也會在場。”
大概費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兒,所以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可是石磊一聽,卻心知肚明。這件事發生之后,風炳菘一直都沒有找過石磊,顯然,今兒他是要對石磊表示一下自己的謝意了,風森林可以大大咧咧的,但是風炳菘一定很清楚,石磊這次幫他們家避免了多大的一場禍事。
“這是獎勵要出現了么?呵呵”石磊掛上電話之后,自言自語的說到。
第二百一十九章油嘴滑舌去討賞 雖然明知道邊捍衛家里不會缺酒,但是石磊還是拎了兩瓶十五年的茅臺,去了邊捍衛的家。(小說)
站在高大的鐵門之外摁響了門鈴之后,邊捍衛家里的保姆來開了門。對于石磊,她早已熟悉了,一見面就笑著親切的打招呼:“是石少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邊副書記還沒回來,你先在客廳等一會兒。”順接過了石磊里的茅臺,放在進門之后的玄關旁的柜子里。
把石磊讓進客廳,保姆殷勤的給石磊泡了茶,端上水果,就自顧自的去廚房忙活了。
坐了不大會兒,第一杯茶都還沒喝完,門鈴再響,石磊站起來喊了一句:“阿姨,您忙,我去開門就好。”
保姆大概也習慣了石磊在邊家沒什么拘束的表現,只是從廚房里探出腦袋喊了一句:“要是送禮的別讓他們進來啊”
石磊笑著回答:“放心,我家也經常來這樣的人。”
打開門,門外卻是風炳菘,石磊趕緊喊了聲風伯伯,把人往里讓。沒等石磊跟風炳菘寒暄呢,又看到路口拐彎的地方,邊捍衛的車緩緩駛了過來。
“看來我時間計算的還是比較準的,老邊也剛好回來了。”風炳菘笑著說了一句,然后揮讓自己的司機把車開走,并且告訴他晚上不用來接了,石磊會送他回去。
很快,邊捍衛的車子也到了門口,邊捍衛笑著從車里出來,跟石磊和風炳菘揮示意:“你們來的巧么,正好我回來你們也到了。”
石磊笑著說:“我早到了點兒,在屋里喝了杯茶了。”
邊捍衛邁步進了院子,看了看周圍,笑著說:“chūn暖花未開,我們在院子里坐會兒。我正好擺弄擺弄我這幾株芍藥。”
院子里本來就有桌椅,石磊見保姆在廚房忙活,干脆自己去拿了抹布,略微的擦了擦,便坐在院子里看著邊捍衛心情極好的侍弄他那幾株芍藥。
“芍藥是五月開花?這會兒都竄這么高了?”石磊看著那幾株已經差不多有小腿高的花枝問到。
邊捍衛呵呵笑著:“我這個早點兒,估摸著四月底就能開花了,在院里長的,不像外頭天寒地凍,花期提前。否則這會兒也就剛破土,還是嫩芽的階段。”
扯了會兒花的事兒,邊捍衛總算是忙完了,洗了洗坐下,笑著說道:“小子你這次不簡單啊,立了個大功”邊捍衛一坐下,水都不喝就夸贊石磊。
石磊撇撇嘴,不以為然的樣子:“大什么功啊,一點兒獎勵都沒有。沒勁”
石磊的話讓邊捍衛和風炳菘哈哈大笑起來,邊捍衛對風炳菘說:“怎么樣?老風?我就說這小子一定會討賞的?”
風炳菘也是笑得極其開心:“還是你了解他啊,我應該問問森林再跟你打賭的。”
“為老不尊,居然還拿這種事打賭,難道我不該討賞么?衛星誒,這得多大的事兒?怎么著也得來個中央領導接見一下?然后重點扶持一下我那公司,順帶免個三五百年的稅啊什么的,然后再讓我爸升個官,調其他省當個省長省委書記之類的。擱古代,就為這事兒,我琢磨著我爸直接位列三公了,那我多神氣?京城大衙內,嘖嘖,想吃什么吃什么,看上哪家姑娘直接拖走,還不給錢”
聽到石磊這話,兩個老人笑得更是眉毛都顫抖了起來,也都知道石磊這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其中多少也有那么點兒怨念的意思。
“我今兒叫你來,就是跟你說這封賞的事情。國防部的意思呢,是給你發個勛章…”
石磊趕緊攔住:“得得,這玩意兒我還是不要了,涉及國家一級機密,發個勛章給我指定也是絕對不能拿出去顯擺的,想掛在我公司的辦公室里露露臉都不行,而且放家里還是塊心病,生怕被別人看見了,或者被人偷了什么的。這種皇上御賜天下獨一份的東西誰愛要誰留著玩兒。”
邊捍衛聽著石磊繼續胡說八道,也不生氣,微笑著問石磊:“我就知道你這小東西肯定不會要勛章,所以我先幫你給回了。那你說你想要什么?實際點兒,別跟我說什么讓你父親位列三公什么的,我都還沒位列三公呢。”
石磊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我說了你們就能給我?”
邊捍衛哈哈笑了起來:“這小子,甭想先討旨后說要求,你得說了我才能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權力。”
石磊眨眨眼睛:“那您得告訴我,您這是以省委副書記的身份跟我談呢?還是說您另外有什么新的身份?要是省委副書記那我要不要也不吃勁了,橫豎給不了幾塊糖吃。”
邊捍衛無奈的搖頭,心說這小子到底是什么精怪變的?怎么什么都給他算得準準的?
“身份就沒有,不過國防部授權讓我給你獎勵,具體給了我多大權限我不能告訴你,你自己琢磨去。”
這話,其實已經點撥的很到位了。國防部給的權限,石磊只要不是傻子大概就能衡量的出來自己該討點兒什么東西。
“他們國防部有沒有退下來的技術軍官?有的話給我弄一撥來,十五個左右就夠了。”石磊大言不慚。
邊捍衛瞪起了眼睛:“你這小子,越說越沒邊了,國防部退下來的技術軍官就是退休了,這都多大年紀了?到你公司還能干幾年?而且我上哪兒給你一下子弄十五個去?”
石磊聽到這話,卻是得意的笑了,他聽得出來,有門兒,邊捍衛沒把話說死。
“退休的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開養老院的,而且國防部的技術軍官退休,怎么也享受大校級別了,我可養不起。就沒有什么國防部培養的,然后發現他們技術實力有限,不適合進行國防電子技術開發的淘汰人員?那些丟到我公司也是寶貝啊。”
邊捍衛真要被石磊氣死了,瞪著眼睛說:“廢話,這些人到哪兒都是寶貝,其他部門搶著要呢”
石磊一臉的不屑:“我敢打賭讓他們自己選擇,他們肯定愿意來我的公司。邊伯伯,您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了,您就告訴我,這有戲沒戲,要是沒戲,我就不提了,要是有戲,您就給幫幫忙。我公司現在的確需要技術人才,我總不能一輩子幫人做辦公自動化系統?我可是想要搞高端電子技術開發的,再說了,省里出個高科技的旗艦型企業,也是您的業績不是?楊明書記今年到底會不會調到中央去?您啥時候接替啊?”
邊捍衛無語了,之前跟國防部那邊,邊捍衛幫石磊爭取獎勵的時候,就已經跟國防部的人快打起來了。這兒石磊還漫天要價,而且居然還打聽起他的升遷問題來了。別說這東西沒個準譜兒,就算有譜兒,楊明和他一直都是統一戰線的,邊捍衛也決不可能說出楊明離開的事情。
“這個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不過十五個實在太多了,我能給你爭取到三五個就不錯了。”邊捍衛沉吟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拒絕石磊,的確,就如石磊所言,如果石磊真能借著這個機會搞出一個甭說什么旗艦了,只要是規模不錯的高科技企業,對于江東省的經濟促動,乃至于邊捍衛自身的政績,都是有極大好處的。而且現在擺明了,幫石磊爭取人才,實際上也就是幫江東省在爭取人才。
可是石磊卻直接叫了起來:“三五個?邊伯伯,您能不能不跟我們這些苦哈哈開玩笑啊?三五個有什么用?計算機這種東西,都是團隊合作,沒有十多個人根本做不出什么好的開發來。至少也得十二個”
邊捍衛被氣笑了:“你當我這兒是菜市場跟你討價還價呢?我盡量爭取,這也不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江東省能多一些人才。最終能爭取到幾個,我也沒把握,只能看你小子的運氣了。而且,你算什么苦哈哈?我都不用讓費開去了解,也知道你小子現在身家少說八位數了?而且似乎你又收購了一家公司,似乎在折騰什么傳媒啊?苦哈哈你要是苦哈哈,那些普通百姓還怎么活?”
石磊訕訕一笑:“我這不就是跟您比么?您說您都快成江東省這個了…”石磊豎了豎大拇指,“我就算錢再多那也得唯您馬首是瞻,跟您比較,不是苦哈哈是什么?”
邊捍衛無奈的搖頭:“這小子,我遲早被你氣死。聽說你過年前又惹了檔子事啊?”
石磊一愣,隨即明白邊捍衛說的是潤揚的事兒,苦著臉說:“邊伯伯,您不能信口雌黃?作為一個黨的高級干部,您得實事求是好不好?那明明是龐老書記那個不爭氣的假孫子伙同寧報斌的二百五兒子給趙以達設了個套,差點兒沒把趙以達折進去。我是那個宛如神兵天降的大英雄,拯救我黨的高級干部于水火之中。而且事后又像是英明神武的神探福爾摩斯,查出了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我這絕對是幫鐵道部節約了大把的銀子啊,您這兒卻跑到倒打一耙說我惹事。傷心了…您這也忒不靠譜了”
看到自己一句話,石磊總有十句在后頭等著自己,邊捍衛著實無語了。
“那要不要我再獎勵你點兒什么?”
石磊正色說:“雖然我很想說那敢情好,但是這件事我是在匡扶正義,老說什么獎勵多俗啊。您要老這樣,我以后不敢幫我黨辦事兒了。”
“嘿你個臭小子,今天你是來跟我臭貧的是?”邊捍衛的眉毛豎起來了。
石磊嘻嘻哈哈的笑著:“這不是看您今兒心情好,跟您逗逗悶子么。說真的,邊伯伯,我這些天納悶著呢,心說我好歹也幫咱國家弄出幾個間諜來了,這絕對是大功一件啊。我要是現役軍人,這怎么也得是個一等功?怎么一直沒動靜。直到您今兒讓費哥打電話給我,我才心里踏實了。”
邊捍衛翻了個白眼:“這事兒需要高度保密,牽涉到外交部門,不宜太高調。所以你這方面的事情也只能延后,等到跟印尼那邊交涉有了初步結果才能再理會你這檔子事。國家對于有功之臣,是不會不聞不問的。你最近跟費開走的有點兒近,容易串閑話,以后要注意,別有點兒什么事情就找他,我在考慮人大會結束之后,是不是把他放到下邊去鍛煉鍛煉。”
石磊想了想,趕緊說道:“費哥級別太高了?省委秘書處副處長,還是個高配,本來就是處級干部了。再下放下去,怎么也得給個副廳,不好安排?”
這段時間石磊跟費開走的的確有點兒近,一些跟機關部門打交道的事情,一旦出現什么小麻煩,基本上都是找費開幫著解決。邊捍衛對石磊和費開這種走動是欣喜的,但是過從過密,他總歸還是要提醒。費開幫了石磊也不少忙了,如今聽說邊捍衛要把他放到下邊去,自然要想辦法幫幫費開。
“楊明書記的意思是寧報斌要調走,干脆讓費開去潤揚,常務肯定不行,但是讓他入個常問題不大。”
石磊暗暗點頭,心道這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安排了,對于費開而言,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出路。離開省委,到了下頭的市里,最怕的就是邊緣化。而這個安排,顯然是讓費開進入了權力中心,算是個相當照顧的安排了。只是,安排到潤揚,這合適么?石為先和趙以達的關系這才稍稍緩和一點兒,再去個費開,常委里又多了一票石為先的,難保趙以達心里沒點兒別的想法。
看到石磊沉思半晌沒說話,邊捍衛又道:“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合適?”
石磊正色道:“倒是不敢說什么不合適,這是你們體制內的事情,我是不敢發表什么意見的。只不過覺著潤揚如今的局面因為年前的事情剛剛穩定一點兒,我父親又剛剛摘掉代字,費哥下去,趙以達心里肯定不痛快,到時候反倒會影響工作。”
邊捍衛點了點頭:“嗯,這也是我的擔心。但是這又不是大調整的時候,安排的不好倒是耽誤了費開的前程。”說著說著,自己倒是笑了起來,擺了擺道:“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這種事也跑來跟你商量。你可不許跟費開說哦”
石磊點點頭道:“我明白,堅決保密。不過我倒是覺得,如果讓費哥跟寧報斌搭個班子,倒是個不錯的選擇。省里直管的縣級市,級別好像也剛好?”
邊捍衛聽到這話,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心道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想法。把寧報斌調去嘉熟當市委書記,固然有讓他離開潤揚省的攪局的想法,嘉熟的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出現空缺才是決定因素。而將寧報斌調去嘉熟,對于嘉熟那個市長始終是個打擊,難保不會出現第二個寧報斌。而如果把那個市長調到潤揚做副市長,讓她進入常委班子,也算是對她的一個照顧了。地級市的常委班子里,多一個女性,也算是響應中央的號召,讓女性擁有更多的參政權么。這樣費開去嘉熟做個二把,各方面也都算是比較平衡了。
但是這會兒邊捍衛不可能有什么決定,只是覺得石磊的這個想法可以考慮,具體的,還得跟楊明商量之后,經過省常委會議討論才能下定論。
“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這次立的大功的事情。我盡量幫你從國防部爭取些技術人員,但是你也要給我挑個擔子。”
石磊一臉的驚詫:“啊?還有交換條件啊?那算了,我不要了。”
邊捍衛再也忍不住了,伸出在石磊頭上敲了個鑿栗:“你這小子,不打你你真是要翻天了”
石磊嘿嘿笑著摸著腦袋,看了看旁邊一直都沒說話的風炳菘,心道這位難道就是來蹭飯的么?按說他今兒肯定有表示啊,只是石磊已經下定決心不接受風炳菘給他的好處罷了。
“間諜案在我們省,算是結束了,但是還有些遺留問題。鹽縣多了一間無人管理的民營企業,還有一家具備生產能力的電子技術廠。那間公司倒是無所謂,散了也沒什么可惜的,事實上他們這兩年也就等于是被李雄飛那些人白養著。主要是那家廠子,收歸國有違反政策,本來就是國企改制成為的民企,現在再收回去不像話。國防部又不管這一塊,中央部委就把這個擔子交到了省里。省里的意思呢,是你既然做的本來就是通訊電子技術,而那家工廠我們派人做過一些調查,這兩年雖然沒有盈利,但是生產能力還是具備的,并且他們一直在生產通訊電子設備的零部件,也算是熟練工。所以讓你來接,你象征性的給省里繳納一筆管理費。”
第二百二十章轉讓五行科技 感謝一位名為“背后打黑槍”的朋友,你的書評給了我一個新思路,讓今天這章更具有說服力,也讓我節約了許多筆墨。(wap.shouda8機小說)多謝。
石磊瞪大了雙眼,心說高級干部就是高級干部啊,說話說的太有水平了。這哪兒是挑擔子啊,根本就是大禮包么只是這么一說,反倒是好像省里在占石磊的便宜一樣。那間工廠石磊知道,生產設備絕對夠先進,只要技術開發跟上來,自行制造路由器和交換機主要零配件的能力都有。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完全可以滿足目前石頭科技對于路由器和交換機的需求量,這就足夠石磊形成一個自主開發的產業鏈了,良性循環。
“高實在是高”石磊對著邊捍衛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感慨:“邊伯伯,我服了這種擔子以后有多少你給我多少,我全挑上”
邊捍衛笑著又給了石磊一個鑿栗:“臭小子,你還來勁了是?哪有那么多擔子給你挑?就這我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部里呢”
石磊嘻嘻的笑著,腆著臉問到:“那您看我給多少錢合適?”
“這個會有專門的人去審核的,過幾天省里會有決定。到時候你跟著一起下去鹽縣,具體的你們談。”
石磊明白了,“你們談”的意思就是只要石磊能搞定那個審核小組,多少錢是多?多少錢是少?一切好商量。
“你別光想著好事,那些職工的問題你要解決好,省里的意見是盡量全部留用。那些個家伙,當初給這間工廠換過血,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寄生蟲。”邊捍衛看石磊光顧著笑了,忍不住又提醒了他一句。
石磊嘿嘿笑著:“放心邊伯伯,就算是有寄生蟲,我也會等到一切平穩下來之后再慢慢讓他們自覺自愿的離開的,絕對不會讓您覺得難做。”
邊捍衛點點頭:“那就好,我上去沖個澡,老風也有些話要跟你談。”說罷,邊捍衛站起身來,背著雙朝著屋里走去。
石磊轉臉看著風炳菘,笑道:“風伯伯,謝就不必了,我也是誤打誤撞,而且五行科技我也占著一成股份呢,總歸是分內的事情。”
風炳菘笑了,通過風森林,他已經知道了石磊對風家是沒有任何要求的,但是風炳菘不能沒有表示,他權衡了利弊,尤其是跟邊捍衛談過這件事之后,知道如果沒有石磊,恐怕整個風家就此會從國內商界被悄無聲息的抹去。引狼入室,并且國家級的機密被泄漏,這是什么樣子的罪責?所以不管石磊是什么態度,他必須做出一些事情來。
“謝總歸還是要謝謝你的,不過對于我這把年紀的老頭子來說,再去說什么空口無憑的道謝之語,也有些不合時宜了。這些就讓森林他們去做,無論分內與否,你這次總歸是救了我們整個風家。我今天想對你說的,是關乎于我以及我們風氏企業的一個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石磊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古怪,但是也能猜得出來風炳菘這是打算給自己一些好處。于是便點點頭道:“風伯伯請說…”
“我想讓森林把風氏企業擁有的五行科技的股份,全部轉讓到你的名下。\本章節貞操打shouda8\”風炳菘并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大概是看出石磊有些忐忑,風炳菘笑了笑又說:“我原本是想過只轉讓一部分的,可是這就會導致我們兩家都無法控股。你也知道,另外49的股份說是國有,實際上就是四總部的,只是在收入歸到地方財政,所以省計委那邊是絕不會放的。一旦讓他們控股,恐怕會嚴重影響企業的,國有企業的弊病你比我清楚。”
石磊皺著眉頭,雖然風炳菘解釋的很是不錯,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妥:“風伯伯,風哥花了那么多年呆在325所,目的就是為了現在的五行科技,您讓他把所有股份轉讓給我,這是不是對他太殘酷了一些?說實話,聽到您的這個提議我真的很心動,畢竟我現在最缺的就是自有技術,但是…”
風炳菘笑了起來:“早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我跟森林提起這事情的時候,他也是說你大概不會接受。你放心,森林沒有半點委屈,相反,他很愿意將五行科技拱相讓。他說了,五行科技只有交在你里才不會讓他有任何的擔心,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石磊雖然釋然了,但是還是很不解:“還有事?什么事這么重要會讓他放棄他努力了這么些年的五行科技?”
“我已經決定把風氏企業交給他了,我年紀大了,該退下來想想清福了,他一旦成為風氏企業的掌舵人,以后恐怕也沒有太多時間打理五行科技的事情了。反倒,五行科技給了你,可以成為你的研發中心,和鹽縣那個合作,現在等于是讓你左跟右合作,也就不會浪費他之前做出的那么多工作了。兩全其美,有何不可?”
石磊這才明白,原來這次的事情雖然沒有引起任何不良的結果,但是在風炳菘的心里,卻無疑經歷了一場不亞于那十年動蕩的驚濤駭浪。一個六十歲的老人,萌生退意也實屬正常。只是,石磊總還是覺得風炳菘的這個決定倉促了一些,這似乎不該是個老商人會做出來的決定。
“呵呵,還有疑惑?這其實也是形勢所迫。你應該知道,325所無論改制與否,森林的身上還兼著一個主任的頭銜呢…”
聽到這話,石磊就更加迷惑不解了,風森林那個國家干部的身份,暫時是不會那么快被取消的,畢竟五行科技還有一半的國有股份。但是這跟形勢有什么關系?而且還是所迫?
“其實風氏一直在跟四部委接觸,希望可以拿到軍需高科技產品的進口配額,只是這件事僵持了數年,一直都沒能有個太好的結果。這件事雖然明面上是國防部在處理,但是你應該明白,國防部只是名義上的組織實施方,而具體事宜都是由四部委分別辦理的。像是這次的事情,實際上是總參在處理。”
石磊點了點頭:“這個我明白,反間諜的案件都是交由總參二部最后處理的。”
風炳菘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香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因為這次我們風氏沒搞出什么簍子,而且始終也算是我們風氏察覺了敵人的陰謀,因此總參方面,對風氏也是有所表示的。所以,從今年六月份開始,風氏將會參與到軍需高科技產品進口的行列當中,而森林這個國家干部的身份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他一直都是屬于特殊的被允許參與民營資本經商的公務人員,總參方面答應把軍需高科技產品進口的配額給我們風氏一部分,其條件就是讓森林接整個風氏企業。我這個老頭子,就順理成章的退休咯”
石磊明白了,為什么風炳菘和風森林會如此輕易的放棄了他們曾經為之努力這么些年的五行科技,總參這次是給了他們一塊極大的蛋糕啊,真要比較起來,石磊拿到的那就微不足道了。不過,石磊沒有什么怨言,獎勵品的分配本就如此,在什么位置決定了能夠拿到多少獎勵,石磊不認為風家會隱瞞他在這件事里的貢獻,而上邊給石磊的獎勵肯定也絕不止兩家企業那么簡單,往后肯定還有些目前看不著的東西,比如政策上對石頭科技進行一部分扶持,又比如某些位置出現空缺的時候將石為先放在前列進行考慮等等…
而軍需高科技產品的進口配額,石磊很清楚這里頭到底藏有多大的油水。毫不夸張的說,這根本是給了風氏一個合法走私的方式。軍需產品的進口,那是絕對的免檢進口,海關見到這樣的單子,那就是直接放行啊。那么在這些免檢的軍需品當中,夾雜一些私貨,只要做的不過分,誰會管你?說穿了,這也是上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門清的事情,否則哪有那么多商人擠破了頭,恨不得拿金子開門,也要拿到軍需品的進口配額?
既然是高科技產品,想來風炳菘也是希望在風森林的里,將自己的企業成功的轉型為高科技企業。即便不做研發,也可以做高科技產品的代理和銷售么。而且,在企業轉型過程當中,想要另外投入一個研發公司也不是什么難事,而現階段,風森林的確無暇顧及五行科技的,倒是不如交給石磊,他既放心,又同時可以報答一下石磊對風家的恩情。
綜合了這一切,就是風炳菘和風森林決定把五行科技的股份轉讓給石磊的理由。
“所以,不要拒絕我這個老頭子的一片好意,同時也是森林的好意,他希望五行科技能夠在你里出現幾個讓我們這個民族驕傲的產品來。”
石磊沒再猶豫什么,笑著回答:“這是風哥的理想?”
風炳菘也笑了,指輕輕叩響在桌面上:“算是,這孩子,自打接觸到第一臺電腦,就好像瘋了一樣。想起來,那時候的森林才十幾歲,我買給他的那臺電腦還是個綠屏機,好像叫什么蘋果機的,現在都看不到咯現在森林已經三十了,我也已經老了…”說到這個,風炳菘的臉上多少顯出了點兒落寞。
石磊卻并沒有注意到老人的落寞,而是被風炳菘話里的那三個字說的愣住了…
仔細的想了想之后,石磊卻又笑了,他原本以為自己錯過了一個極好的機會,仔細想過之后卻又明白,哪怕他重生之后的第一天就開始為之努力,也來不及。
蘋果,這個在未來數十年里都將熠熠生輝的品牌,甚至于最終取代微軟成為高科技行業市值第一的公司,在石磊重生的時候就已經邁出了步伐。97年9月,是后來每一個蘋果迷都將銘記的時間,因為那個月里,喬布斯重掌蘋果,才讓這個老牌計算機制造商起死回生。
看出了石磊表情的變化,風炳菘不解的問到:“小石,你怎么了?”
石磊笑著搖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件tǐng有趣的事情。”
風炳菘沒多問,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小石,這個本不該我這個老頭子關心,但是我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打算繼續過問公司的事情了,所以只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問問你。你現在旗下加上剛收購不久的盛世,再算上即將成立的研發中心,也算是有七家控股企業了,即便鹽縣那一公司一廠實際上合并起來比較好,那也有六家控股企業了,有沒有想過將其集團化運作啊?”
這,顯然是風炳菘在指點石磊的商業運作之路了,大概這也是老頭子另一種方式的報答。只是,風炳菘即便已經知道石磊是個天才,卻依舊小覷了他。石磊的心里,早就有了今后至少十余年的商業運作之路的完整構思。
石磊笑了笑:“不著急,現在核心企業還沒出現,而且頭錢太少,說起來六、七家企業,但是實際上所有控制的資產加在一起也就勉強兩個億,集團化運作,還差得太遠。我估計得再有一到兩年的整合期,等到產業鏈全部串起來合理化了,我再做這方面的打算。”石磊并沒有說完全,其實將名下的數家企業進行集團化的運作,石磊并不是沒有打算,而是他必須等待盛世傳播的成長,以及五行科技開發出他認為理想的核心技術。最主要的,是在今天之前,他都沒想過五行科技將會歸他所有,他一直都在為如何讓自己的企業擁有技術開發能力而擔心,而現在,這個擔心減少了許多。
“至少石頭科技可以考慮考慮上市的問題了么”
石磊堅決的搖頭:“做實業,不上市這是我一開始就給自己定下的基調,這也是為什么我收購盛世之后,將其經營范圍改成了文化傳播而不是傳媒的原因。我不想把公司的命運交給股市來決定,我要做的是踏踏實實的實業。”
風炳菘一愣,他倒是沒想到石磊的野心會有這么大。高科技企業,想要做成實業,談何容易?而且,國內實業公司上市的比比皆是,石磊又為什么如此堅持不上市的決定呢?
但是對此風炳菘也不想過多的干預,畢竟這是石磊的決定,而且上市與否,只是看這個企業是否需要利用上市來推動公司的經營,獲取更多的資金杠桿。但是上市圈錢也有其弊端,那就是在企業成長過程中,會出現種種不可預知的因素影響到企業正常的成長和運作。如果野心只限于做個身價幾十億的富豪,上市當然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如果想把企業做成行業頂尖,成為超級富豪,越晚上市對于企業的運作就越有利——當然,前提是解決資金不夠的問題。
風炳菘不會知道石磊對于盛世傳播的信心,所以他才會提醒石磊,可以用上市的方式獲取更多的資金來幫助企業成長。但是石磊有信心在一兩年內就讓公司進入一個完全不缺錢的良性循環之中,那么,上市就成為徹徹底底的激肋段了。
“那么,如果對資金有需求,你跟森林商量,我是希望我們兩家企業可以共同成長的。”風炳菘最后,只是這樣說了一句。
石磊笑著點了點頭:“資金問題我不擔心,不過還是謝謝風伯伯的好意了。”
“哦?這么有信心?找到圈錢的辦法了?”風炳菘眼睛一亮,來了興趣,對于石磊突然收購一家公司,這始終讓風炳菘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眼見石磊如此有信心,自然就想到可能是那個公司的緣故。
“風哥沒跟您說啊?這其實風氏也有份的。”說著,石磊也不隱瞞風炳菘,將視頻傳媒的那個構思,簡單的跟風炳菘敘述了一遍。
“天才級的想法啊難怪森林一直說你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哈哈,看來我退休的選擇是對的,否則真要妨礙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咯”風炳菘笑得很高興,憑他這個在商界打滾這么多年的老蟲子,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石磊這個計劃極其廣闊的前景?唯一的問題是資金,可是石磊現在居然已經拉到了超過一個億的資金,啟動根本就不是問題了。而一旦整個計劃開展起來,效果反饋表示市場極為健康良好,將要得到的就會是四面八方的,至少在短期內,石磊的確不會受到資金短缺的困擾。
聽到這個計劃一再的被夸贊為天才級的想法,石磊多少有些羞赧,畢竟,這其實是江南chūn的想法,而現在的江南chūn,其實也已經是申浦地區IT行業的嬌子了,用不了兩年,他就將壟斷華東地區IT超過七成的市場份額。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江南chūn開始實施這個計劃。只是在這一世,他幾乎已經失去了以這種方式崛起的可能了。不過石磊也相信,像是江南chūn這種創造了一個天才想法的創意家,一定會有其他的方式令其崛起,石磊絕不相信像是江南chūn這種人會被時代所湮沒。
第二百二十一章途中偶遇大叔 話說,兄弟們,今兒中秋節,祝大家中秋節快樂。(小說)
顯然風炳菘還想跟石磊繼續聊下去,尤其是石磊的這個新項目,但是邊捍衛卻讓保姆出來喊石磊和風炳菘吃飯了,兩人相視一笑,站起進屋。
“這些天王家那個小子去平京述職了,估計過些日子回來,他應該也有一份謝禮。”
這是進屋之前風炳菘對石磊說的最后一句話,石磊沒什么表示,既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理所當然,只是笑了笑,好像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一般。
飯后邊捍衛找了個機會跟石磊單獨聊了幾句,說的是周偉順的事情。因為邊捍衛發現周偉順的妻兒最近移民澳洲了,他估計這事多數跟石磊有關。石磊也坦然承認,他答應過周偉順會給他的妻兒創造一個更好的環境,但是他的孩子今后能到什么地步,那就都看他自己了,石磊只是負責給他一個更高一些的而已。
“石石,有心了”邊捍衛拍了拍石磊的肩膀,語重心長。
石磊看得出邊捍衛的感傷,不管周偉順下場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咎由自取,但是在一個身居高位的老人心里,周偉順始終是他當初的那個弟子。
離開邊捍衛的家,石磊讓梅清送風炳菘回他的虎踞山小居,自己則散步回去,反正邊捍衛住的地方距離他的住所也不遠。
快走到五臺山體育館附近的時候,一輛掛著平京牌照的墨綠色悍馬緩緩駛過,車里開車的中年男子透過車窗一眼就看到了正打算轉彎走向拉薩路的石磊。
他眉頭微微一皺,毫不猶豫的掉轉車頭,直接朝著石磊的方向開了過去。
石磊聽到身后有車子開來的聲音,并沒有太在意,只是明顯感覺到那車的大燈直沖著自己,這不由得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扭頭一看,那輛悍馬居然筆直著朝自己駛了過來,明顯是非正常行駛的狀態,這輛車與馬路明顯構成了一個大于四十五度的夾角,根本就是奔著人行道上的石磊來的。
這下可把石磊嚇了一大跳,眼看車子速度還極快,急忙往另一個方向跑了幾步。那輛悍馬直接沖上了人行道,前半個車身整個兒將人行道堵的嚴嚴實實。
輪胎跟地面之間發出刺耳的鳴叫聲,石磊皺著眉頭,心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到底會不會開車?居然能把車開到人行道上來。
不過石磊也沒什么心思管這種閑事,他也不覺得人家是針對他來的,也沒什么心思教育對方,打算繞過去就算了。
沒想到的是悍馬的車門被打開了,從車里跳下來一個身穿淺色外套的中年男子,大約三十多歲接近四十的模樣,直接奔著石磊就走了過來。
石磊搖了搖頭,心說如今的中年人怎么也這么莽撞,你那悍馬撞壞了是小事,撞到路上的行人怎么辦?而且,這種馬路殺出車禍的幾率也忒高了,隨隨便便跟其他車碰一下,那些普通的民用車都吃不消。
沒明白對方不趕緊把車倒回路上,卻奔著自己走過來干嘛,對方卻沖著石磊說了一句:“你是石磊?”
石磊稍愣,隨即明白這輛車看來是故意的,根本就是故意擋在自己面前。
“我就是,請問您是…?”石磊拼命的搜索著腦中的記憶,可是無論是這一世還是那一世,他都不曾記得自己曾經跟這個人打過交道,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你是蘇豆豆的男朋友?”對方根本沒有回答石磊的問題,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石磊皺皺眉,心道這不會又是蘇豆豆那個哥哥給她安排的相親對象?怎么一個比一個次?雖然這家伙皮囊很是不錯,看上去也一臉正氣的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能開得起悍馬想必也是身價不菲,只是就憑他開著車直朝石磊沖過來的舉動,似乎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是以石磊的心里不免也就有了點兒怨氣,再加上喝了不少酒,這會兒也有幾分醉意。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倒說道:“是不是關你屁事。”說罷,轉了個方向就想繞過他離開。
可是那人哪里可能就此放過他,一步橫跨依舊擋在他的面前:“我在問你話,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到底是不是蘇豆豆的男朋友。”
石磊心道今天是不可能就這么離開了,干脆站定下來,頗有些挑釁的看著對方:“我說過了,是不是關你屁事?別擋道,沒聽說過好狗不攔道么?”
原以為對方會因為自己這句話發火,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依舊直勾勾的看著石磊的眼睛:“我再問一遍,蘇豆豆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石磊干脆都懶得理他了,倒是拿出機,打算給蘇豆豆打個電話問問怎么回事。顯然這人是剛去了吳大,估計在蘇豆豆那兒吃了癟,哪曾想半路上遇到石磊,就想把石磊當成出氣筒。只是蘇豆豆現在居然大言不慚的說什么石磊是她男朋友,這讓石磊也頗有些不滿意,就算是要當槍,那也得有個名目不是?總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當槍使。
撥了蘇豆豆的號碼之后,石磊耐心的等待蘇豆豆的接聽,眼神就不由得又去打量那個中年男子,心說蘇豆豆那個哥哥也忒不靠譜了,蘇豆豆這才十九歲二十歲,那么著急把她嫁出去干嘛?介紹一個不成又來第二個,怎么沒完沒了的。
那個男人卻并沒有給石磊太多打量的機會,而是擰著眉頭,劈就想要搶奪石磊的電話。
“有病啊?”石磊微微一閃,躲開了那個男人的,心里已經極度不滿了。不過這其實也是因為石磊的酒喝的的確有點兒多,他帶去的兩瓶茅臺,被石磊和邊捍衛、風炳菘三人喝了個精光,路上風一吹,這會兒酒勁上頭,否則石磊也不至于是這種態度。
這時候,石磊注意到那個男人開的車的車牌,居然是京V0打頭,這就意味著這車是總參總部的。不過總參總部的就能這么不講理么?那一世石磊也頗接觸過不少總參的人,還真是沒見過膽敢這么蠻橫的。心里在想,蘇豆豆的哥哥還真是不遺余力啊,真把蘇豆豆當成自己加官進爵的政治獻禮了,這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子黨,三十多歲,就能開著掛總參總部車牌的悍馬出來,顯然是家里背景極大。
不過即便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家世優渥,石磊也不會露出半點示弱的表現,反倒是更加不屑一顧。平京那幫太子黨,像是這種把驕橫跋扈放在表面上的還真是不多,尤其是對方竟然是個三十多歲快四十的中年人,就更不該如此。
“你給誰打電話?”那個男人的聲調似乎就沒變過,不過倒是眉頭挑了挑,大概是沒想到石磊居然能躲過他搶機的動作。
石磊翻了個白眼,意思很明顯,小爺我給誰打電話用的著向你匯報么?你以為你在總參工作就有資格過問任何人的生活自由么?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個男人居然也不搶石磊的電話了,而是抱著,看著石磊打電話。只是石磊想要繞過他離開,他卻始終都是橫跨一步攔住石磊,就是不讓他走。
電話接通了,傳來了蘇豆豆懶洋洋的聲音:“哪只啊?”
“只你個頭我說你哥是不是有病啊?你才多點兒大,非要把你嫁出去不可么?這又是給你介紹了個什么玩意兒?”
聽到是石磊的聲音,蘇豆豆倒是來了點兒精神,等到石磊這話說完,她倒是有些不解了:“你有病?喝茫了?什么把老娘嫁出去?老娘在吳大風流快活的很,身邊美女一群群的,還有小水水是不是的服侍我一下…誒,對了,石石,說起來你這次從潤揚帶來的那個芳芳不錯,tǐng水靈的,怎么樣,肥水不流外人田,給老娘詳細說說。”
芳芳就是趙以達的那個遠房親戚小羅,全名羅芳芳,年后石磊就把她帶到了吳東,先是安排她在五臺花園那套房子里住下,由于那會兒吳大還沒開學,九里村也沒什么生意,風淼兒又整天盯在那兒,石磊也就沒安排她去工作,讓她在家自己看看書,復習一下以前學過的知識。剩下的事情就是秦介在辦了,主要就是幫她找個學校掛個名,以及在教育系統打個招呼之類的。
等到這些天吳大開學了,雖然石磊依舊是說目前羅芳芳的主要任務就是多復習高中的課程,以便高考的時候分數也不至于讓教育廳那邊太過于難做,想讓羅芳芳就別去九里村上班了。可是羅芳芳心里不安,每次見到石磊都會跟他提去上班的事兒,石磊前兩天才把她帶去了九里村,讓張一松多照顧她,給她安排在了店里。
這不,蘇豆豆也剛認識羅芳芳,顯然又yin心大動了。其實羅芳芳長的沒多漂亮,也就中上之姿,只是架不住她身上有一種城里女孩兒沒有的質樸氣息,這讓沒怎么見識過村里姑娘的蘇豆豆顯然極有興趣。
“你才有病呢你quan家都有病,你一戶口本都有病你哥是不是又給你介紹對象了?有完沒完了?這會兒我被那廝給擋住了。你說你哥也忒沒溜兒了,上次介紹個龐國藩,雖然…那什么了點兒是?但是好歹年齡還算合適。這回可好,介紹個三十大幾直往四十奔的,我說你哥是想升官想瘋了?這么急著把你當籌碼去交換仕途?”
蘇豆豆明顯一愣,隨即問到:“有人把你堵了?”
“嗯,開輛悍馬,那表情就好像丫是個地保似的,一上來就問我是不是你男朋友…”石磊其實很想說蘇豆豆你不能這樣,老拿我當擋箭牌也得有個結束的時候?可是那男人就在他身邊,石磊也說不出口,省的讓那男人知道蘇豆豆沒有男朋友,又跑回去糾纏他。
“我說你哥到底是不是你親哥啊?你倆不是一個媽生的?我身邊這男人,早幾年努點兒力的話,估計生你一個都能生得出來,居然想把你嫁給這么個男人…”石磊沒注意到,他身邊的男人臉色已經跟鍋底一樣黑了,不過就算是石磊注意到了,也會覺得這很正常,石磊這些話雖然是在數落蘇豆豆的大哥蘇言之,但是也沒少損眼前這位。
可是電話那頭的蘇豆豆卻哈哈大笑起來,笑不成聲,伴以床鋪吱吱嘎嘎的聲響,估計這瘋妞兒在床上直打滾呢。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在哪兒呢?我去解救你”蘇豆豆一邊笑著,一邊沖著電話嚷嚷。
石磊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笑你妹啊在廣州路和拉薩路交界口,你給我快著點兒。”說罷,石磊也沒聽蘇豆豆接下去的話,直接掛上了電話。
“你別跟個門神似的杵在我面前好不好?你趕緊給蘇言之打電話,告訴他,她妹妹拒絕你了,你沒戲。煩不煩吶?三天兩頭來這套。”
看到石磊一臉的不耐煩,男人倒是明白點兒什么:“你不是蘇豆豆的男朋友。”
石磊心說要壞菜,要說自己是她男朋友,石磊不情愿,可是要是讓對方知道不是,石磊又有些擔心蘇豆豆那邊壓力太大。好容易因為去年放假前那個鬧劇,讓全校上下幾乎都知道蘇豆豆家世好到無限,而且有個頗為牛叉的男朋友,倒是基本上讓那些不知死活的男生知難而退了。現在要是再冒出個…大叔,非得把蘇豆豆折磨瘋了不可。回頭估計石磊、張一松這幫人一個都好不了,天知道蘇豆豆有多能折騰,這半年來,石磊算是領教了。即便是石磊這樣,跟蘇豆豆斗嘴處于上風的,依舊也受不了蘇豆豆如此的鬧騰,就更別說張一松那幫人了。
到了這份上,石磊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誰說不是了?”
男人疑惑的看著石磊,似乎想確定他究竟哪句是真的,但是石磊的表現又讓他看不出什么端倪來。想了想,男人指了指車子:“上車,我們去吳大。”
石磊猶豫了一下,心道這人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至于搞這種小動作,要真在這兒等蘇豆豆,沒個半小時她未必能跑得過來。于是石磊嘟囔了一句:“上就上,誰怕誰”一巴掌扒拉開那個男人,石磊朝著悍馬走了過去,拉開車門,老神在在的坐在車上。
看到男人有些發愣,石磊還搖下車窗沖著外頭喊了一嗓子:“司機,麻煩你開車”
這句話,倒是讓那個男人臉上的肌肉牽動了一下,大概是想笑又忍住沒笑出來,心里也在想,這小子倒是有點兒膽識。
男人上了車,發動之后掛了倒檔,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悍馬猛然后退。男人里的方向盤猛打,車頭迅速的擺正掉了過去,然后飛快的朝著廣州路開了起來,石磊在后座上被狠狠的顛了兩下,真想罵人,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看來這人是有點兒不講道理,但是還沒到那種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的地步,倒是并不像龐國藩那種不成器的紈绔,石磊也不想太失禮。
車子很快開到了吳大門口,石磊跳下車,又給蘇豆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校門口,讓她別再往五臺山體育館那邊跑了。
掛上電話之后,蘇豆豆在兩分鐘之內就出現了,看到那輛悍馬車,蘇豆豆樂不可支,笑著就朝石磊這邊跑了過來。
“他就是你男朋友?”那個男人也從車上跳了下來,望著蘇豆豆問到。
蘇豆豆很是得意,笑著拉住石磊的胳膊:“怎么樣,還不壞?”
男人沒搭腔,而是看著石磊說了一句:“你父親是石為先,在潤揚當市長?”
石磊皺皺眉頭,這男人雖然沒有什么無禮的表現,但是他說話的那種語氣,實在讓人很不舒服。居高臨下,完全沒有把石磊以及石為先放在眼里的那種感覺。
“關你屁事?現在你證實我和豆豆的關系了,麻煩你趕緊離開。順便告訴她哥哥蘇言之,以后別再給她介紹什么達官貴人的子弟了,別說蘇豆豆現在有男朋友,就算是沒有,也該由豆豆自己去找。別老琢磨著把豆豆當成他加官進爵的政治交易獻禮,有點兒出息行不行?豆豆是個大活人,她有自己的選擇。”換作平時,石磊估計已經能從蘇豆豆和這男人之間的對話看出點兒什么了,只是今兒喝了不少酒,腦子有點兒暈,竟然沒看出來。
聽完石磊這些話,男人似乎并沒有生氣,反倒是語氣平靜了不少:“你這是在教訓我?”
石磊心說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也不怕讓他繼續不爽。
“教訓你就算了,我沒什么興趣,這種事還是交給你們家人自己動。我只是想告訴你,一把年紀的大叔了,就別老想著老牛吃嫩草,人家豆豆才十八九歲,你都三十七八甚至四十出頭了?都差不多能當她爹了。”石磊一邊說著,一邊嘆息著搖頭,似乎怒其不爭的樣子。
男人再能隱忍這下也有點兒火氣了,怒目道:“你說我老牛吃嫩草?”
石磊沒說話,干脆伸摟住了蘇豆豆腰,這顯然讓蘇豆豆很是不滿,石磊心里卻想,被人當擋箭牌,好歹也占點兒便宜回來?還別說,蘇豆豆的小腰摟著tǐng舒服的,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柔軟,但是結實也有結實的好處,摟在里摸著很順滑。只是蘇豆豆顯然對石磊這種借機占便宜的舉動很不滿,但卻又不方便扒拉掉石磊的,只能心里暗暗發著狠,等解決了這事兒,非得讓石磊好看不可。
然后他又打量了一番對面的男人,眉毛一跳一跳的,那意思很明顯,你自己看看你和蘇豆豆的年齡,這還不叫老牛吃嫩草?
“你說你是豆豆的男朋友是?行我聽說你學過內家拳,身好象不錯。你跟我打一場,我也不要你贏我,能接下我三招,我掉頭就走。要是接不下,你以后最好別在我面前說什么你是她男朋友。你別以為你父親這半年平步青云當上個市長就有什么了不得,一個廳級,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男人的話語,顯然帶有強烈的怒意了。
石磊翻了翻白眼:“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需要依仗我父親什么,我父親是市長也好,還是個小科長,都對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至于我身如何,我想也不需要你來抻量,如果要以武力值來衡量誰有資格做豆豆的男朋友,那泰森的機會顯然比你大的太多。”
顯然石磊也是動了怒的,倒不是這個男人說他仗著家里的勢力當個紈绔惹毛了他,而是那個男人的語氣里明顯對石為先有極其的不屑,這才是讓石磊最為憤怒的地方。所以石磊說話也就再不留余地,一句話把那個男人噎的差點兒沒咬著舌頭。
“豆豆,你就找了這么個男朋友?口氣tǐng大膽子倒是tǐng小,讓他跟我較量較量就慫了。”
蘇豆豆一跺腳,明顯是想說話,可是石磊卻用攬住蘇豆豆小腰的胳膊一使勁兒,把蘇豆豆拉到自己身后,沒讓她開口。
“敢打架就是膽大?就不慫?那你怎么不到國務府找人單挑去?政治局也成啊你要是不敢去,我是不是也能說你慫?”石磊慢悠悠的說著,倒是有點兒瞧不起這個男人了。
“你…”男人怒極,蘇豆豆卻哈哈笑了起來,趁機擺脫了石磊的魔爪,笑得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我說,你還是別跟石石斗嘴了,十個你也不是他對。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找個草地滾兩圈去哈哈哈…”
看到蘇豆豆的表現,石磊也有點兒迷糊了,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妙…
而那個男人則是一臉恨意,皺眉說道:“口舌之利!”石磊似乎今兒跟這男人杠上了,借著酒勁直接說道:“口舌之利怎么了?蘇秦游說六國難道憑得是拳頭夠硬么?諸葛亮難道是拿刀捅死的王朗?楚霸王倒是恨天無把狠地無環有萬夫不敵之勇,還不是敗給了嘴皮子功夫比拳腳功夫利索的韓信?你那么喜歡打架,我喊個人來陪你打!四肢發達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說著話,石磊掏出機,打算問問梅清這會兒到什么地方了。
那個男人明顯沒給石磊打電話的機會,一個箭步跨上前來,劈再度要奪石磊里的機。石磊這次沒能躲過去,雖然很努力的想要躲開,卻還是被那個男人抓住了腕。石磊的脾氣也上來了,頓時將全身的氣力都運到了臂上,猛地往回一收,拳頭向里,肘就朝著那個男人的側臉奔了過去。
男人似乎沒想到石磊還真是有兩下子,被石磊這一肘打的頗有些狼狽。雖然勉強躲開了,卻還是沒能徹底抓住石磊的腕。
掙脫之后,石磊左護著身后的蘇豆豆,往后退了兩步,轉臉對蘇豆豆喊了一句:“打電話給梅清,他應該在附近了。”這時候,酒也頗醒了不少,但是卻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想這個男人和蘇豆豆之間的關系。
將機塞到了蘇豆豆的里之后,石磊雙護在胸前:“你這人是不是真有病啊?這是學校大門口,你真打算引起圍觀還是怎么著?你到底誰啊?蘇言之怎么把你這么個家伙給發到吳東來了?”說著,還轉臉對蘇豆豆說了一句,“你哥給你介紹對象之前,從來不問問對方品性如何么?就這家伙這德行,你萬一真跟他成了,那還不得天天家庭暴力?”
對面的男人那叫一個氣啊,胸口劇別的起伏著,但是大概也覺得石磊其中有句話有道理,這里畢竟是學校大門口,就剛才那些舉動,已經引起了不少學生側目相望。估計再要動,馬上就要有人圍觀了,然后學校里的保安估計就敢趕過來了。
“上車!我們換個地方!”
“你白癡啊?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著?你說上車就上車?那小爺我多沒面子?”
“豆豆,你告訴他我是誰!”男人氣呼呼的,的確是不善言辭,跟石磊斗嘴別說十個他,一百個未必斗得過石磊。
蘇豆豆只是自顧自的笑著,而略微清醒點兒的石磊,終于感覺到了徹底的不對勁。
心里正泛著嘀咕呢,就聽到遠處有個熟悉的聲音大喊:“蘇叔,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來…咦,石石,你和豆豆也在呢!”石磊扭臉一看”居然是張一松,然后就看到張一松嬉皮笑臉的就過來了。
“蘇叔?”石磊心里一嘀咕,張一松認識這人?他居然也姓蘇?不過蘇豆豆家里好像沒什么親人了?除了有個哥…
再一想,也不對,如果是蘇言之,那張一松應該叫蘇大哥才對。可憐的石磊,他居然忘記了,蘇豆豆之所以跟張一松認識,完全是因為張同訓和蘇言之是戰友的緣故,兩人年齡本就相差無幾,張一松當然應該管蘇言之叫叔叔口并且”之前剛認識蘇豆豆的時候,張一松也說過,蘇豆豆小時候老是欺負張一松,逼著他管他叫小阿姨。
但是既然張一松認識,石磊也就不用擔心了,張口問到:“一松,你認識他?”
張一松一臉的莫名其妙,心說難道蘇豆豆沒介紹石磊跟他認識?不由得奇怪的看著石磊說:“廢話,他是姐己姐姐的大哥啊…”石磊頓時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心說我這都干了什么事兒啊,一直當著他的面數落蘇豆豆的大哥,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子么?難怪把他給氣的臉色鐵青。
看到石磊的表情”張一松這才發現蘇言之臉色鐵青鐵青,小聲的問到:“怎么了你們?”石磊還是覺得不對,抓著張一松又問:“他是蘇豆豆大哥,你管他叫叔?”
“打小就這么叫啊,他跟我爸是戰友。我不是跟你說過1小時候妞己姐姐老逼著我喊她小阿姨么?”
石磊徹底懵了,蘇豆豆也終于忍不住,抱著肚子傻笑了起來,那叫一個不顧形象,那叫一個歇斯底里,弄得來往的學生一個個都面露疑慮之色,心道這女孩兒挺漂亮的怎么是個瘋子?其中有知道蘇豆豆是誰的,更是狐疑”心道這不是那個校花蘇豆豆么?不會是她那個男朋友跟她分了,打擊太大,讓她失心瘋了?
“呃,原來是蘇大哥…”石磊趕忙換上張笑臉。
蘇言之冷哼了一聲:“誰是你大哥?我只是個想要老牛吃嫩草的貨色。”
“不是”蘇大哥,你看過,我那不是…”
“我說了不是你大哥,不敢當啊,我那么不靠譜,我又整天想著利用豆豆來加官進爵,我還是個四肢發達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莽夫!”這會兒,蘇言之的嘴皮子突然變得利索起來了。石磊知道自己今兒算是徹底擺了個大烏龍,一步跨上前去,也不管蘇言之樂意不樂意,猛地抓住了他的大,很是嚴肅的說:“大哥,我想這是個誤會!”
看到石磊這樣兒,蘇言之也沒轍了,只能甩開石磊的,指著蘇豆豆說道:“臭丫頭,你還敢笑?給我上車!”
蘇豆豆依舊笑得渾身直哆嗦,就好像是犯了羊癲瘋的病人似的,一邊笑著,一邊拉著石磊往悍馬上鉆。
“哈哈哈哈,石石,你太牛了,好多年沒人敢這么跟我哥說話了,四九城里甭管家里背景多牛的紈绔,看見我哥也只剩下大氣都不敢出的份兒。哈哈哈哈…今兒真歡樂,笑死我了。”石磊囧著一張臉”趕緊跟著蘇豆豆上了車,張一松一臉迷惑的也趕緊上了車,蘇言之倒是再沒多說什么,。步跨上車,開著車就離開了吳大的校門口。在車上,張一松總算大溉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概不由得在車上笑得跟羊癲瘋發作一般”渾身抽搐,氣的石磊連續踹了這小子好幾腳。
蘇言之倒是很能忍得住,任憑蘇豆豆和張一松笑得山翻海覆卻只是保持一言不發,只是腳底下的油門似乎越踩越深,車速也越來越快。這倒也不怪他”車子上了繞城高速,原本也該提速了。
車子開了會兒,明顯有些不對勁,三人誰也不知道蘇言之這是打算把車開到哪兒去。
蘇豆豆開口問了一句:“哥,你這是打算把我們帶哪兒去?”
蘇言之沒回答,張一松坐在副駕駛上,扭臉看了看蘇言之,很酷,非常酷,特別酷。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就好像是個仿生程度特別高的機器人。
“哥!你到底打算把我們帶去哪兒?”,蘇豆豆火了,估摸著要不是坐在車里,她能立刻站起來去多蘇言之的頭發。
蘇言之這次沒那么酷了,終于還走出了點兒聲音,只是極為短促,僅僅哼了一聲而已。
看到蘇豆豆還想再問,石磊趕忙攔住她,小聲而有點兒膽怯的說:“別問了,愛上哪兒上哪兒,橫豎今晚不睡了就是。”
蘇豆豆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多言之這個混蛋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你要是現在不讓他停車,他能直接把車開進你們潤揚市委大院,然后拎著一二六的老爹給當證婚人,然后讓咱倆在你父母面前訂婚你信不信?”
張一松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事兒的嚴重性,還笑嘻嘻的在玩大家來找茬,尋找蘇豆豆話中的漏洞:“什么就證婚人啊,就算是訂婚也沒有證婚人,那叫什么來著?”
他渾渾噩噩,可是卻把石磊嚇得不輕,主要是蘇豆豆說完這句話,蘇言之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就讓石磊不得不相信,蘇言之可能真的是這種打算。再看看窗外,他們現在的確已經在吳潤高速上了,前方不遠就該是收費站。
“蘇言之,你他蚓的給老娘趕緊停車啊,少跟這兒發瘋丟人現眼的,你非得老娘發飆還是怎么著?”,蘇豆豆的聲調顯然又上了一個臺階,最近這段時間,石磊已經很少看到蘇豆豆這種張牙舞爪的狀態了。
可是蘇言之只是沒聽見一般,一門心思開著車。
“非逼著老娘跟你同歸于盡是不是…”蘇豆豆這會兒反倒聲調降低了,可是小小的身子卻猛然動了,往前一撲,蘇豆豆伸就勒住了蘇言之的脖子,嘴里的聲調頓時一個嗨C,帕瓦羅蒂在蘇豆豆面前”也必須自慚形穢:“老娘跟你拼了!!!”
迫于蘇豆豆如此到悍的氣勢”再加上前方兩三百米處,已經看到收費站了,蘇言之本來就在減速的過程中。他不得不一腳將剎車踩死,將車子緩緩停在路旁的隔離帶上。
只用了三分的氣力,蘇言之就掰開了蘇豆豆的,沉著臉說:“你給我下車!”
蘇豆豆一甩頭:“下就下,怕你啊?”小鼻子揚起,完全一個英勇就義之前的劉胡蘭,就差把這句話改成那句著名的詞了:我愛拉芳,拉芳愛我。
蘇言之下車之前,把車里的音響打開了,音量放到最大,扭臉瞪了石磊一眼,意思明顯是不許降低音量,然后才下了車,關好車門。
透過車窗可以看見,蘇言之明顯在跟蘇豆豆爭吵著什么,只不過顯然吵架這方面他絕非蘇豆豆的對。蘇豆豆戰斗力僅次于石磊,加上女孩子有特權,可以張牙舞爪,往往跟石磊都只是個五五開的勝負比,對上不及石磊十分之一的蘇言之當然是斷然沒有落敗之理。只不過蘇言之顯然在身份上壓過蘇豆豆一頭,是以蘇豆豆張牙舞爪老半天,往往被蘇言之一兩句話就給駁斥的泄了氣兒,只能重頭再來。
石磊指著車窗外,對張一松說:“。松,你覺得豆豆現在這狀態好玩不?”
張一松哈哈大笑:“我還是覺著你的狀態比較好玩,遇到蘇叔這種大舅子,恐怕你也特別沒脾氣?”
石磊黑著臉:“你再提這個我跟你急啊!不過說真的,我現在知道蘇豆豆跟蘇言之其實是一家了,這倆人的邏輯絕對是一國的,只不過一個張揚在外,一個含蓄在內罷了,其實沒分別。你看看豆豆,她就像是原本躺著在說話,然后坐著說話,再往后站著說話。不大會兒她就爬到凳子上又爬到桌子上去了,這會兒已經在大衣柜頂上了,再過會兒估摸著她能給天花板頂破了爬到樓上去 石磊頻頻點頭:“這就叫一力降十會!”
張一松大笑著,舞足蹈狀若癲狂,氣的石磊又踹了他一腳,卻從擋風玻礴里看到前方有輛高速巡邏警車開了過來,顯然是奔著這輛悍馬來的。
石磊趕緊搖下車窗,沖著外頭依舊大聲爭吵的蘇豆豆和蘇言之說道:“蘇大哥,前頭來了輛警車…”
蘇言之毫不客氣的扭臉:“關好車窗!”,那語氣,完全就是在部隊里訓斥下屬的狀態,石磊嚇得趕緊關好了車窗,愁眉苦臉的琢磨,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招誰惹誰了,平白攤上這么個“大舅子”,
那輛警車原本的確是沖著悍馬來的,可是開近了之后,從悍馬旁邊緩緩駛過,車速明顯降低,但是很快就又提速開走了。石磊不解,卻也很快意識到,車上的警丵察大概是看到這輛悍馬掛著的車牌了,京啊,總參總部的車,別說人家這會兒停在隔離帶上,就算是停在高速道上,這輛警車估計也只有趕緊幫忙維持秩序,讓別的車減速繞行的份兒。
第二百二十三章誰能保護她?
車下蘇豆豆和蘇言之顯然爭論無果,蘇豆豆一把拉開車門,沖著車里狂吼:“你倆下車”
石磊和張一松被嚇得一個激靈,滿耳朵的流行歌曲里,蘇豆豆的吼聲顯得格外的猙獰。(wap.shouda8機小說)
張一松是連滾帶爬的下了車,可是石磊卻并沒有挪窩,他想了想,覺得雖然自己是躺著也中槍,但是這事兒多多少少也跟自己略微有些關系,要是搞得蘇豆豆和蘇言之兄妹不合,于情于理也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石磊關掉了車上的音樂,對車下黑著臉的蘇言之說了一句:“蘇大哥,您跟一松在車下抽根煙,我跟豆豆談談行不行?”
蘇言之愣了愣,看到石磊滿臉的真誠,最終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可是蘇豆豆卻不干了,撅著小嘴說道:“談什么談,不談,你把我的包給我,你不走我自個兒走”
石磊搖搖頭,拉住了蘇豆豆的:“你還真打算背著你的小紅包包浪跡天涯么?”說罷不由分說的將蘇豆豆拉上了車。
雖然最終是上了車,但是蘇豆豆卻怒目以對,顯然是怪責石磊居然不領情,剛才蘇豆豆跟蘇言之大吵一架,完全就是為了石磊好,當然,這也是蘇豆豆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你哥真打算開車去我家,讓我爸媽給咱倆訂婚?”石磊看到蘇豆豆的樣子,也知道她之前在車里那話絕非玩笑,并且從蘇言之的表現判斷,石磊也覺得這種事蘇言之絕對干得出來。
“嗯你甭搭理他,他有病”
石磊笑了笑,這會兒他的酒算是徹底醒了:“他有病這一點我贊同,不過跟你想的大概是有點兒出入。我不知道你哥到底是在想什么,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是想把你嫁給對他仕途有幫助的人,現在卻覺得我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他似乎只是著急著想把你嫁出去,或者至少讓你以后有個安安穩穩的環境。但是我實在不理解,他為什么會這么著急。”
“我哪兒知道啊?搞得就好像老娘沒人要似的你說說看,老娘隨便往哪兒一站,是不是成群成群的牲口會拱上來?”
石磊哈哈一笑:“你是想說自己是豬食么?”
蘇豆豆揚起大長腿就往石磊身上踹,只是車內空間太小,而且石磊身顯然比蘇豆豆敏捷的多,輕輕一抄,就把蘇豆豆的腳抄在了里。
“放開我”蘇豆豆急了。
石磊卻并沒有放,反倒是緊緊握住蘇豆豆的腿,硬把她的腿搬上了座椅上:“你老老實實坐著,別尥蹶子我就放開。”
“你那才是蹄子呢少廢話,趕緊放開,不然老娘彈…”意識到自己的威脅對石磊起不到什么作用,蘇豆豆只能無可奈何的泄了氣:“好好好,我不踢你,你放開我。”
石磊這才微笑著松開蘇豆豆的,和顏悅色的說:“但是我總覺得你哥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說呢?他既然不是為了加官進爵,你又…好,老子違心夸你一句,你又如此禍國殃民,那他干嘛那么著急給你定個婆家呢?”
聽到石磊的夸獎蘇豆豆還是很滿意的,但是前邊那句“違心”卻讓蘇豆豆很不滿,可是想到自己無論斗嘴還是動都占不到便宜,也只能瞪了石磊一眼了事。本章節孤獨打 “我哪兒知道,我要知道就不這么愁了老娘喜歡的是女人啊…這都叫什么事兒啊”蘇豆豆愁眉苦臉的,干脆雙腿都盤到座椅上來,雙撐著臉頰兩邊,讓臉上的肉堆向一處,擠在顴骨上方,看上去倒是tǐng可愛。
“石石,你要是能搞清楚我哥為啥這么著急把我嫁出去,并且能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話,我…我…我回頭把咱們學校最漂亮的姑娘泡到之后,送給你…咦,不好不好,這樣對人家姑娘太不公平了…我能給你點兒什么呢?你小子貌似什么都不缺…煩躁”蘇豆豆繼續愁眉苦臉,吐著粗氣,顯得特別沮喪的樣子。
石磊笑了,跟蘇豆豆談話總是歡樂無窮,這妞兒的腦子里也不知道在轉悠什么,都有特別奇怪的各種想法。
“的確不行,咱學校最漂亮的姑娘就是豆豆你,我可不想你把你自己送給我…”
蘇豆豆翻了個白眼:“你想的到美…”但是心里卻又美滋滋的,至少石磊說她是吳大最漂亮的姑娘了。然后蘇豆豆又迅速換了個楚楚可憐的表情,雙抓著石磊的胳膊,滿臉的哀求之狀:“石石,算我求你了,要不然你下車跟我哥說,發誓賭咒什么都行,就說你保證以后會好好的對我,絕對不讓別人欺負我,但是你和我現在年紀都還小,跑回去訂婚什么的太扯淡了,這種事還是得等到畢業再說。先把蘇言之那頭驢哄走了再說,行不?”
看著蘇豆豆噘著小嘴極其可憐的小模樣,石磊差點兒就一時沖動答應下來。可是就在沖動的前一剎那,石磊還是很好的把持住了自己的沖動,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拒絕了蘇豆豆的無理要求。
“哼你這算什么哥們兒啊,一點兒江湖義氣都不講老娘以后天天纏著你,讓你找不到女朋友你信不信?”一瞬間,楚楚可憐變成了窮兇極惡,張牙舞爪的蘇豆豆又回來了。
石磊搖搖頭,心道果然,幸好剛才把持住了,差點兒就上了這鬼丫頭的當。
“行啊,有本事你以后就整天跟著我,小心我忍不住獸性大發把你給…嘿嘿…”石磊故意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不過蘇豆豆顯然一點兒都不怕,反倒tǐng起了胸脯,還晃了晃肩膀,一句“你來啊”,就讓石磊直接敗退了。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跟風約姐的jiān情,老娘明兒就去泡風約姐你信不信?非把她追到不可。”
也不知道為什么,蘇豆豆平日里這種話其實沒少說,偏偏在今天,石磊的腦子里突然出現了蔣風約和蘇豆豆赤身露ǒ體在一張大床上翻滾糾纏的場面,旖旎萬分,yòu惑難當…忍不住的,石磊感覺自己身體的某些部位居然隱隱的發生了少許的變化。
“不跟你瞎扯…”石磊咳嗽了兩聲,趕緊重新回到正題上,“我這兒跟你說正經的呢,我在懷疑,你哥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比如癌癥什么的啊?我可不是要咒你哥啊,只是覺得你哥的行為太不可理喻了么。”
蘇豆豆剛開始還準備痛斥石磊兩句,誰讓他咒蘇言之有病的。可是石磊最后的那句話,卻又讓蘇豆豆泄氣了,她也覺得蘇言之的行為實在過于不可理喻了,哪有這么著急把才二十歲都不到的妹妹使勁兒往外推的。真要是像石磊最初認為的那樣,蘇言之是為了自己加官進爵,把蘇豆豆當晉升的政治資本,那倒也罷了。偏偏蘇豆豆很清楚,蘇言之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從小到大,蘇言之對蘇豆豆除了管教甚嚴,其他方面,可謂是千依百順,又當爹又當哥的把她拉扯大,直到現在他自己都沒成家。
“別是我哥真的得了絕癥?”蘇豆豆一激靈,覺得石磊說的也不是沒可能,頓時急了,畢竟兄妹連心,這兒鬧騰歸鬧騰,但是真要說蘇言之出了什么事兒,蘇豆豆絕對會痛不玉生。
本就很沖動的個性,讓蘇豆豆當下推開了車門,沖著蘇言之大吼:“哥,你是不是得什么絕癥了?”
蘇言之正靠在欄桿上抽煙呢,猛然聽到蘇豆豆這么一句話,滿臉的莫名其妙:“你個臭丫頭,希望我早死是不是?”
蘇豆豆看到蘇言之那樣,就知道猜錯了,吐了吐舌頭,趕忙關上了車門,沖著石磊滿臉怨氣的吼道:“不是”
石磊皺著眉,心說那又是什么原因呢?總得有個理由?要不然就是他做的特工工作太過于危險,他擔心自己保不齊哪一天就出事,然后蘇豆豆就沒人管了?不會這么狗血?
“那要不然我去找你哥談談?”石磊沒轍了,也只有從蘇言之身上打開缺口。
蘇豆豆瞪大了眼睛:“你拉倒,你跟我哥談?結果就只有一個,咱倆去潤揚,然后在你爹娘的主持之下,咱倆訂婚。”
石磊想了想:“這樣,如果最后拗不過你哥,我就給我父母打個電話,把情況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跟你哥說,畢竟咱倆還小,訂婚沒問題,但是不宜宣揚,最后就在家里假模假式的訂個婚,等過兩年大不了咱倆再宣布分就是了,你哥還能拿槍逼著我娶你?”
蘇豆豆琢磨了半天,忐忑不安的問到:“這行么?”
石磊點點頭,拍了拍蘇豆豆的肩膀:“相信我,沒問題”
蘇豆豆垂頭喪氣:“那好,就依你…誒,不對,我說石磊,你小子不會是早就悄悄的看上我了,所以借著這機會想把生米煮成熟飯?”
“滾”石磊脫口而出,完全沒考慮蘇豆豆的感受。
蘇豆豆瞪著眼睛就想跟石磊拼命,拳頭都伸到石磊面前了,卻又自己萎靡下去,垂頭喪氣的說:“得得,今兒放過你。奶奶地,這叫什么事兒啊你趕緊的啊,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搞定蘇言之,讓他說出為啥非得急著把老娘嫁出去。這是黨和人民交給你的任務,同志,任重而道遠,你一定要為了英特納雄耐爾的光輝理想不停前進啊”
“你今兒怎么那么貧啊?我怎么覺著你格外的興奮,難不成你其實很想跟我訂婚,早就偷偷愛上我了?”石磊疑惑著摸著鼻子,換來的當然是蘇豆豆氣咻咻的一句“滾”,加上指做出的剪刀的動作。
石磊不敢再跟蘇豆豆逗悶子,趕忙推開車門跳下了車,沖著張一松努努嘴,張一松就特別能領會的自個兒鉆上了車。
“蘇大哥…”石磊面對蘇言之還是有點兒忐忑的,畢竟他之前一直指著蘇言之鼻子罵,而且還渾然不知面前就是被他痛罵的那一位。
蘇言之這次倒是沒讓石磊太難堪,大概是看在石磊勸服蘇豆豆老老實實坐在車上沒有再要死要活要跑路的份上。哼了一聲,依舊愛答不理。
“那什么,之前我不知道是您…所以…”
蘇言之一揮,頗不爽的說了一句:“就是看不慣你這膿包樣兒,你要是真像條漢子似的,我也就能放心把豆豆交給你了。”
“這不是在你面前么,之前你敢說我不像條漢子?我抽龐國藩的時候,你敢說我慫?”
這話倒是把蘇言之惹笑了,他似乎這才意識到,石磊也不是那種tǐng不直腰桿的草包,而且他現在說話的語氣雖然諂媚了點兒,但是還算是tǐng有擔當的。
“我實話跟你說,我的確就是打算把車開到潤揚去,跟你父母知會一聲,讓你跟豆豆把婚訂了。我就這么個妹妹,她喜歡你,我沒意見。湊巧我覺得你也還算是過得去,趁著今兒我剛好在江東,幫你倆把事情定了。”
石磊無奈了,只得說:“訂了婚也沒用啊,真要過兩年我跟豆豆處不來,該分你也攔不住。”看到蘇言之有發飆的企圖,石磊趕緊擺擺,示意他聽自己說完:“我這只是說的一種可能,不是說一定會跟豆豆分,但是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準,你斃了我都沒用,這就不是拿根繩子能栓在一塊兒的事情。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蘇言之悶哼了一聲,雖然沒反對,但是顯然看出他的不屑一顧。
石磊繼續說:“我今年十九,其實還沒滿,豆豆也跟我一樣,她比我還小點兒。你說讓倆十歲的孩子湊一塊兒訂婚,怎么著都有點兒胡鬧的意思。我父母那關其實好過,我要跟他們說想訂婚,他們指定不會反對。但是我和豆豆的年紀,再加上我倆又在同一間學校讀書,最不巧的還是同班,這讓我倆以后在學校怎么跟同學打交道?”
蘇言之皺著眉頭:“你少跟我來這套,你在吳大這半年,干了些什么我都清清楚楚。我這還沒細致調查,真要調查連你早上吃的是包子還是饅頭,晚上睡覺前喝的是豆漿還是牛奶都能給你弄清楚了你信不信?所以,別跟我說什么在學校如何如何,這半年,你自己算算你上過多少節課?”
石磊無語,心道我怎么就忘了這位蘇言之是干什么的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畢竟我和豆豆年紀都還小,訂婚的話傳出去總是讓人覺著別扭。不過您放心,不管豆豆是不是我女朋友,也不管我跟豆豆今后會到哪一步,至少我敢保證沒人能欺負得了她。我估摸著你想盡快把豆豆的終生大事定下來,無非也就是因為這個。”
“你有這個心,你也得有這個本事呢”
石磊笑著,盡可能順著蘇言之的意思:“如果我沒那個本事,即便跟豆豆訂婚了也一樣,其實你想要的,無非也就是個能保護豆豆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有保護豆豆的心思么。比如你之前挑的龐國藩,他家里是勢大財大,可是連我都能抽丫的臉,你覺著我和龐國藩,誰更能保護豆豆?”
蘇言之愣住了,仔細想想,石磊的話在理。其實不在于給蘇豆豆找的男朋友究竟有多大本事,而是在于他究竟有沒有那種一心要保護豆豆的心思。
“你真的能做到?”蘇言之的語氣顯然很是遲疑。
石磊笑了笑:“我說能也沒用,至少我看著京V0的拍照,照樣不露怯。我覺著這比什么都管用”
蘇言之沒吱聲,但是顯然算是同意了石磊的話。
“訂婚的事兒,還是等我和豆豆大學畢業了再說,您看如何?”蘇言之哼了一聲,石磊知道,這就算是蘇言之在讓步了。他笑了笑又說:“其實,我還有件事想問問蘇大哥,看您的身體,指定不是罹患了什么絕癥那么狗血的劇情,我很奇怪,豆豆也特別不理解,以豆豆的條件,走哪兒都會是被捧在掌心里的那種小公主,而且我聽說她在中央軍區里,那幫老頭兒挨個兒都被她揪過胡子。你為什么還那么擔心沒有人保護豆豆呢?就算是暫時沒有這樣的人,你少說還能保護豆豆三四十年?之前我說你是想拿豆豆當政治上的交易籌碼,是我不對,但是正因為如此,我和豆豆就越發不解…蘇大哥,說實話,你要是不把這事兒跟我說明白,豆豆恐怕永遠都不會安心。你也希望豆豆快快樂樂,平平安安,不想她替你操心是不是?”
蘇言之看著石磊,半晌都沒有開口。只是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遞了支給石磊,然后自己點上,直到整顆煙抽完,才終于張開了他已經有些干裂的嘴唇。
第二百二十四章豆豆…
“算了,到這份上了我也不瞞著你們了。(小說)我的編制在總參,但是最近幾年工作主要在國防部這方面,而我負責的工作是什么,大概你也聽豆豆說過了。兩年前,部里就想把我調到非洲去,負責非洲戰略,但是我走不了,我不放心豆豆。無論你說中央軍區那幫老頭子有多么寵著豆豆,可是生活上的小事總不能麻煩這幫老家伙?所以我一直很著急,想幫豆豆找個合適的婆家,有人能替我照顧她,也能約束著她,否則以這丫頭的性子,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來。這話我不方便對她說,怕她不讓我去非洲。豆豆打小沒怎么跟我父母相處過,他們去的早,就我這么個親人。你別看她整天瘋瘋癲癲的樣子,其實特別依賴我,真要是沒有我在她身邊,我擔心她…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難為蘇言之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說起他對蘇豆豆的擔心來,滿臉的柔情。
“豆豆的經歷跟其他孩子不同,其他的孩子們不管家世如何,自小都是父母寵著愛著長大的,可是豆豆自小就…我年輕的時候你也知道,打越戰,回來之后又常年呆在部隊里。實際上也沒多少時間陪她,這丫頭要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都一點兒不錯,在張家都呆了幾年。我自己沒結婚,也不打算結了,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能給豆豆找個好婆家,讓她享受一下家庭溫暖,也得點兒別的孩子都能得到的東西。親情這種東西,對你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對豆豆而言,比山珍海味還難能可貴。我琢磨著,在我去非洲之前,也趁著豆豆還是個孩子,把她的婚事敲定了,給她個家,讓她也有人疼,我就放心了…”
蘇言之已經蹲在了路旁,像一個老人一般絮絮叨叨,雖然這番話實在有些杞人憂天的意思,但是石磊卻能從中間看出他對自己這個妹妹濃濃的親情…
石磊笑了:“誰說豆豆沒享受到親情?可能她是沒享受到我和一松這種親情,但是她不是有你么?現在電話什么的都方便,隨著網絡,估計用不了幾年,你們就算隔著半個地球,也能從視頻里看到對方,我覺著你有點兒多慮了。你跟豆豆好好談談,就說說你去非洲的事兒,也把你這番心思告訴她。豆豆看起來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公主,其實心里特別善良,你告訴她了,她指定能理解你。至于你走后也不用擔心她在國內的生活,這不是有我和一松么?等你走了,以后放假也別讓豆豆回平京了,就跟我和一松回潤揚,她愿意住哪家就住哪家,我爹媽保證把她當親女兒看。說起來,我打小的時候,我父母就說他們當年其實想要個女兒的,沒想到生了個帶把兒的,小時候為了這事兒,我沒少跟他們哭鼻子瞎鬧騰。你真要讓豆豆以后跟我們家呆著,那老倆口非得高興壞了不可。”
蘇言之抬起頭,看了石磊一眼,終究又低下頭去,把里的煙頭放進嘴里狠狠的吸了兩口,最后扔在地上:“你答應我的要做到,不能讓豆豆受半點委屈,要是讓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就算是在非洲,也立刻飛回來一槍崩了你。”
石磊認真的點點頭:“誰要敢讓豆豆受委屈,先過了我這關。”
蘇言之終于笑了,只是眼眶里略微含著點兒眼淚:“你也別太寵著她,這丫頭自小就被我寵壞了…”
“嗯,跟我們這群人里頭,唯一能讓她吃癟的就是我了。”
蘇言之哈哈大笑起來:“那丫頭跟你面前吃癟?她沒告訴過我啊,來,你給我說說…”
石磊沒說他和蘇豆豆之間的事情,而是沖著悍馬車努了努嘴:“我覺著,你還是先跟豆豆溝通一下,把事兒跟她說清楚,就說你把她交給我了,以后要是誰讓她受了委屈就讓她跟我說,我給她報仇去。不過說真的,蘇大哥,你真覺著以豆豆的個性,還有人能讓她受委屈么?”
蘇言之愣了半晌,最終點點頭:“嗯,看來我是多慮了”
張一松莫名其妙的又給趕下了車,蘇言之坐在車里跟不情不愿的豆豆談了半天,等到打開車門的時候,石磊看到跳下車走到駕駛室的蘇言之,明顯眼圈紅彤彤的,再看車里的蘇豆豆,更是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一臉的小委屈樣兒,看的人無限心疼。只是等石磊上車之后,蘇豆豆那張牙舞爪的勁頭兒又出來了,對著石磊又掐又打的,沒少數落石磊給他們兄妹倆添堵的事兒。
換作平時,石磊肯定攥住蘇豆豆的腕腳腕讓她無法露出獠牙,但是今兒,看看前座開車的蘇言之,石磊忍了,咬著牙硬忍,倒是蘇言之不忍心,回過頭訓斥蘇豆豆,搞得蘇豆豆一肚子不情愿,還說蘇言之的胳膊肘向外拐。
等車子回到吳東的時候,蘇言之的心情已經大好,把蘇豆豆趕回宿舍之后,非拉著石磊去喝酒。其結果當然是石磊和張一松被徹底放倒,而蘇言之也醉醺醺的,不成人形。
石磊大概記得,自己徹底醉倒之前,蘇言之拉著他給他說了許多蘇豆豆小時候的事兒。從一根根的去拔那些老將軍的胡子,到在中央軍區大院里怎么稱王稱霸,再到后來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個女孩兒,也知道打扮了,故意裝的很淑女的樣子,卻又最終控制不了自己,再度變成張牙舞爪的小老虎。蘇言之很開心,他很少有機會能跟其他人如此大談特談自己的妹妹,蘇豆豆就是他全部的驕傲,這個又當哥又當爹的男人,在石磊眼中無比的高大起來。
“豆豆小時候剃一運動頭…知道什么叫運動頭么?就是你們小男孩兒剃的那種,比板寸長不了多少,耷拉在腦袋上,像個小西瓜皮似的扣著。一跑起來,就真像頂了個西瓜皮在腦袋上蹦啊蹦的。這丫頭完全把自己當小男孩兒,爬樹掏鳥窩,拿根竹竿兒捅馬蜂窩,弄個梯子爬到屋檐下趴在燕子窩邊上看著小燕子唧唧亂叫,這些事她什么都干過。平時除了整天帶著一幫小小子兒打仗之外,回來還老問我:哥,為什么那幫小子都有小,就我沒有呢?我今兒又彈老崔家那小子的小了,讓他們敢不服我…為這事兒,我沒少揍她,可是無論我說破嘴皮子告訴她男女有別,不許她跟那幫小小子胡鬧,她當下里答應了,一轉臉該怎么著還怎么著。”
“豆豆抓著我的,前后甩著,說是要去動物園看大老虎。那年西直門那個動物園的老虎剛好下了崽兒,豆豆看到毛絨絨的小老虎蜷縮在母老虎的懷里咂著虎奶,她又問我:哥哥,你到底是我哥哥還是我爸爸啊?為什么爸爸媽媽出門了,這么久還不回來呢?小老虎都有爸爸媽媽,我為什么沒有呢?”
“豆豆是個特別善良的姑娘,別看她瘋瘋癲癲,好像誰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你都想不到,我們家院子里最多的時候,養了十七只貓,還有三條小狗。那都是豆豆從街上撿回來的。剛開始她也嫌麻煩,不知道該怎么伺候這些小東西,但是看到那些受了傷的流浪貓流浪狗,她又忍不住往回撿。撿回來就給塞到那幫小小子的家里,非逼著人家家答應給小貓小狗治病,她才離開。長大了點兒,知道這樣給人家增加了很多麻煩,就不這么干了,凈往家撿,搞得我們家的保姆和警衛員,經常抱怨豆豆小姐又往家領小貓小狗了…最夸張的是有一回,她領回來一條比她還大的狗,足足半人高,那會兒她才五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那條狗牽回來了。結果后來才知道,那條狗不是什么流浪狗,還害得人家狗主人找了足足一個多月。”
“豆豆上小學,我和老張去越南,等我回來去潤揚領她回去的時候,她站在院子里,怯生生的問我是誰,還問我,叔叔,我哥也去打越南猴子了,你在那邊見到他了么?后來知道我就是她哥,抱著我的腿,死活不撒,哭的稀里嘩啦的,睡著了還不撒,就怕我又走了。”
“回了平京,大院里那幫孩子早忘了小時候那個西瓜頭的蘇豆豆了。豆豆想跟他們玩兒,那幫小小子嫌她是個女孩子,不帶她玩兒。結果她回家,自個兒拿著剪子把頭發全鉸了,頂著個激窩頭,就跑去跟那幫小小子說,我是個男孩兒,我是你們的頭兒。那幫小小子自然不搭理她,她就拿著小棍子跟那幫孩子打仗,打疼了也不吭氣,最后生是把那幫孩子打怕了,一個個管她叫將軍,她又成了我們院的孩子王…”
“讀初中,有天我回家,豆豆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悶著頭,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我。等到了晚上,都睡了,她又爬起來,偷偷跑進我屋里。以為我睡著了,于是拉著我的,跟我說:哥哥,我可能快死了,我長小的地方還沒長出小來,卻開始流血了。我要是死了,你不要難過,給我找個嫂子,再生個漂亮的小丫頭,一定要告訴她,她有個小叔,千萬別告訴她我是她小姑。哥哥,你說死了之后的人會去哪兒啊?是不是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這丫頭,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這事兒。后來好容易才找了個女兵,讓她去跟豆豆講女孩子月事的事兒,那叫一個難堪啊,害得那個女兵剛開始以為我要輕薄她,還給了我一巴掌。”
“初中畢業,豆豆突然長大了,終于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女孩子,也知道愛漂亮了。打小就不愛穿裙子的她,纏著我給她買花裙子,還指著電視里正在演的《封神榜》,問我她像不像那個演蘇妲己的傅藝偉。我告訴她,她比傅藝偉漂亮,她就tǐng著小胸脯說她長大了也要當蘇妲己,要把蘇妲己從紂王身邊趕走,要做一個好的蘇妲己。”
“讀高中,開始有男孩兒追求她,她把那些男孩兒寫的情書帶回來給我看,還偷偷摸摸的跟我說,她們班的女孩兒都沒她漂亮,倒是有個男生長的tǐng帥的,只是那個男孩兒沒給她寫過情書,就說非得想個辦法讓那男孩兒也寫情書給她。然后接連幾天都悶悶不樂,原因就是那男孩兒沒給她寫情書。結果是老子帶著倆兵蛋子,去他們學校把那小男孩兒一頓臭罵,讓她趕緊都豆豆寫情書。豆豆放學回來,特別開心,說是終于全班的男孩兒都給她寫過情書了。”
“豆豆成績一直都很好,京大、清華都沒問題,可是她說她想一松那臭小子了,非得要到吳大來讀書。其實我知道,她是嫌我管的她太緊,想跑的遠遠的。姑娘大了,就留不住咯,遲早都是別人家的媳fù兒。我放她過來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想著是該給豆豆找個婆家了。我太固執,又太心急,也沒去想豆豆已經長大了,她有自己的主意,她是個大姑娘了,再不需要我這個當哥的事事替她操心了。”
“原本這次我不用來吳東,這種級別的間諜案,不需要心。過年我就聽豆豆說她有男朋友了,那個男朋友就是你,特別bāng,特別聰明,長的又帥,而且身也好,一拳能拍彎一根鋼管,簡直把你夸上天了。我就想著找個機會來見見你,這次這個間諜案,我就主動要求帶隊,可是豆豆不許我去找你,我估摸著,豆豆大概是拿你當擋箭牌,省的我幫她介紹對象。不管你和豆豆到底是什么關系,你都給我好好照顧她,這丫頭表面上堅強,其實特別脆弱,有點兒什么事都能自個兒藏被窩里哭一鼻子。所以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特別火大,我妹妹這么好一姑娘,給你我還嫌她委屈了自個兒,你居然還敢不要她。不過現在算了,你說的,不管你和豆豆是什么關系,你都會好好照顧她,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要是有天豆豆有男朋友了,你幫我盯著點兒,那小子敢對她不好,你就替我揍那小子,讓他知道,豆豆在非洲還有個哥。我還是希望你跟豆豆在一起,我看的出來,那丫頭其實tǐng喜歡你的,她長這么大,我還沒見過她這么夸誰呢。你是沒看到她在我面前夸你的時候,那倆眼睛里冒金光的樣兒,就好像你是天底下最出色的男人似的。媽的,就這樣,你小子還看不上我們家豆豆你給老子說說,豆豆哪點配不上你”
“豆豆…”
“豆豆…”
這些,全都是蘇言之喝多了之后,拉著石磊絮絮叨叨說的話,張一松沒聽見,早醉得不省人事了。石磊也只是迷迷糊糊的聽了個大概,只是有一點記得特別清楚,蘇言之說到最后,滿臉都是眼淚…
這是石磊跟蔣伯生學拳之后,第一天沒能在早晨爬起來去練拳。醒過來的時候,張一松的腳搭在他肩膀上,石磊一巴掌給扒拉開,張一松渾然不覺繼續大睡。而蘇言之已經悄悄的離開了,桌子上,有他留下的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石石,記住你的話,答應我替我照顧豆豆。我回平京之后一個月內可能就得去非洲了,別告訴豆豆,等我到了非洲安頓好,我會打電話告訴她的。以后就讓豆豆住你們家,有你和一松,我tǐng放心的。多謝。蘇言之。
看著這張字條,頭晚的一切涌上心頭,石磊能夠理解蘇言之那顆哥哥的心…
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蘇豆豆打來的。
“你們昨晚喝死了?老娘都打了十幾個電話了,再不接電話,老娘要讓大王小王出動軍隊找你們了。趕緊給我死回學校來”
語氣雖然還是一貫的剽悍,但是石磊此刻心里卻有另一種對蘇豆豆的詮釋。
“行,一會兒就到,到校門口我給你電話。”石磊輕快的答應,掛上了電話。
那頭蘇豆豆坐在吳大校園里,奇怪的看著里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嘴里嘟囔著:“這小子轉性了?平時我要這么說他,他早就開始擠兌我了。難道我哥昨晚揍了那小子,讓他學乖了?哈哈,哥哥萬歲”
在學校里的草地上見到蘇豆豆的時候,蘇豆豆很是奇怪的問石磊:“我哥呢?”
石磊摸了摸宿醉而有些疼的腦袋:“你哥回去了,本來昨晚就該走。”
“哦…”蘇豆豆的情緒明顯有個跌落,“也不跟我打個招呼,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
石磊笑著走上前去,拉起蘇豆豆的:“這不是還有我在呢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語成讖 蘇豆豆猝不及防,但是很快狐疑的看著石磊,眼珠子直轉悠。(wap.shouda8機小說)猛然抽回自己的,抬起腿給了石磊一腳:“敢占老娘便宜…老娘的是你說摸就摸的么石石,你小子不對勁啊,你不會突然發現你已經深深的愛上老娘了?我可跟你說清楚,老娘喜歡的是姑娘啊如花似玉的姑娘”
石磊很嚴肅的搖搖頭:“沒辦法,你哥非把你托付給我,說是我要是敢不娶你,他就閹了我。誰讓你跟他說我是你男朋友的?沒轍了,咱倆只能演戲演全套。不過你可別想霸占我的身體,我的靈魂也不屬于你,我只是迫于你哥的yin威才答應的。以后你泡你的姑娘們,我也在外頭找我的姑娘們,咱倆互不干涉。但是有一條,你不許跟我搶女朋友”
“你找死呢胡說八道我廢了你”蘇豆豆揚起腿,就直奔石磊的胯下而來。
“氧化鈣你想廢了我啊”石磊趕緊閃身躲開,他知道蘇豆豆下從來都不知道輕重的。
原本準備等蘇豆豆繼續追殺的,可是沒想到蘇豆豆卻停了下來,還招著對石磊說:“等等,氧化鈣什么意思?”
石磊嘿嘿笑著:“想想氧化鈣的分子式…”
蘇豆豆一臉迷糊的呢喃:“氧化鈣,Cao,Cao,也沒什么啊…啊…你這個流氓,太猥瑣了”蘇豆豆張牙舞爪的朝著石磊撲了過來,石磊扭身就跑,校園里多了倆瘋子,不少學生都頻頻看著追打跑鬧的石磊和蘇豆豆,許多男生搖頭嘆息:多好的鮮花,怎么就讓那頭牲口給拱了呢…
鬧夠了之后,兩人并肩坐在吳大的草坪上,望著頭頂的藍天。
雖然是上課時間,但是沒課的學生還是很多,石磊明顯感覺到有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朝自己投來,他決定還是趕緊離開的比較好。
“喂,你又要去哪兒?”看到石磊要走,蘇豆豆坐在地上仰著臉問,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讓蘇豆豆的整個輪廓模糊了許多。臂上纖細的毛被陽光染成金黃色,蘇豆豆真的就像是神話里才能出現的女孩兒,俏皮,可愛,美麗萬分。
石磊略微有些恍惚,仿佛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種極品的女孩子,沒理由放過。但是很快就覺得自己太過于荒唐,自嘲的笑了笑:“回去唄,補補覺。”
“一會兒還有課呢,你今兒又不上課啊?你這大學真算是白讀了,我要是校長早給你開除了。”聽說石磊要走,蘇豆豆明顯情緒低落了許多,大概這時候的她特別需要有個人陪,而且還不能是張一松那種在她面前永遠戰戰兢兢的家伙。
石磊看出蘇豆豆的變化,并沒有太往心里去,但是也覺得這會兒真該多陪陪她,便笑了笑說:“那好,今兒跟你一起去上課。”
聽到石磊這句話,蘇豆豆立刻舉起雙,高呼了一聲:“好耶我又挽救了一個失足輟學少年,功德無量啊”
石磊撇撇嘴不置可否,又在草地上坐了會兒,眼看著快十點了,石磊便和蘇豆豆一起往教學樓走去。
沒帶書的石磊只能跟蘇豆豆坐在一起,而且顯然講臺上那個老師他幾乎完全不認識。大一的下學期開了幾門新課,可是石磊前段時間一直忙于盛世傳播的收購工作,基本上沒來學校上課。好在同學們都已經習慣了石磊的缺席,而所有教石磊這個班的老師都會被計算機學院的院長特別的打個招呼,讓他們不要去計較有個叫做石磊的學生是否來上課,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按照卷面成績給他判分就行了。
上課之前點了個名,當那位任課老師點到石磊的名字意外的發現居然有人答到的時候,還很是愣了一愣,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石磊。倒是讓石磊有些尷尬,撓撓頭沖著老師表示歉意的微笑。
第一堂課上到一半的時候,石磊口袋里的機忽然響了起來,石磊被嚇了一條,而班里的學生,以及講臺上的老師都一起朝他望來。石磊趕忙掏出了機,先摁下通話鍵,才滿臉歉意的對老師和同學招說:“抱歉抱歉…”
同學們當然沒什么,老師也只能皺皺眉表示自己的不悅,繼續講課。
石磊這才把頭埋在課桌之下,小聲的對電話里說:“什么事?我在上課呢”
由于匆忙的摁下接聽鍵,石磊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覺得對方的聲音頗有些熟悉,但是顯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跟自己接觸過了。
“你居然還有心思上課?嘖嘖,果然是高人。行了,既然在上課就不打擾你了,回頭你自己買張吳東晚報看。”
說完,對方就掛上了電話,石磊嘀咕著:“這才早晨,晚報要下午四點多才能買到,我到哪兒去看啊?”沒來得及將電話改成震動,這機居然又響了起來。
這才說完抱歉還不到一分鐘,石磊不得不訕訕的又對老師說了一聲抱歉。
這次,石磊看清了來電的人是方自達,想起來,他與方自達也已經很久沒什么聯系了,只是聯通那邊的財務部會每個月給他一份報表,統計出上個月的銷售量,然后將扣除稅務之后的提成款打入他的帳戶。因為目前已經是全國范圍推廣石磊那個計劃的緣故,每個月倒是很穩定的有超過兩三百萬的款項打入石磊的私人帳戶,只是如今的石磊,已經早就不需要再把這兩三百萬放在眼里。不過,想來下學期開學,應該又會迎來一個銷售高峰,全國算下來,鬧不好這個月的銷售分成能過千萬。
石磊以為方自達是因為他這個月的提成非常高才打來的電話,但是接聽了電話之后,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喂,方總啊,我現在不方便,在上課呢,有什么事回頭咱再說。”石磊壓低了聲音,依舊把頭埋在課桌下方。
方自達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石少啊,就你現在的身家還上的什么學,退學算了。我算是服了你了,算無遺策啊。好了,既然你上課就不說了,你自己買份吳東晚報看看。”
好家伙,又是個讓他看晚報的,石磊氣的直咬牙,媽的到底有什么事兒不能直接說呢?
氣還沒來得及生,電話居然又響了。看到電話顯示是風森林,石磊幾乎崩潰,心說你們這幫人約好了來玩兒我的?老子上課呢 直接掐斷了電話,石磊抬起頭,剛打算再說聲抱歉,卻迎面看到原本應該在講臺上的老師,居然已經杵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彎著腰,把腦袋湊到石磊面前,笑瞇瞇的說:“電話tǐng多啊。”
石磊尷尬的點點頭:“呃…是tǐng多…”
“這么忙,就去忙,何必坐在這兒,反正打開學開始,你也沒上過我的課。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你第一次來上我的課。”
“呃…”石磊無言以對,雖然這老師一直笑瞇瞇的,但是誰都聽得出他語氣當中的不爽。
“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校領導為什么會替你打招呼告訴我你不上課也別管你,只要你考試能過關,照樣讓你及格。但是,你不來我沒意見,你來了,就麻煩你遵守我的課堂紀律,把機這種連我們這些老師都用不起的玩意兒扔到窗戶外頭去。”這位老師大概也知道這些話不方便讓其他學生聽見,是以聲音很低,可是卻絕對的不容置疑。
石磊連聲說:“我這就關機,這就關機…”只是,沒等到他的摁上關機鍵,該死的機,又呼啦啦的響了起來。
老師的臉都氣青了,大聲吼了一句:“石磊,你給我出去我的課堂不歡迎你”
石磊訕訕的看著那位老師,滿懷歉意的再次掐斷了里的電話,沖著老師深深的鞠了個躬:“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故意的,真沒想到今天會有這么多電話進來。耽誤您上課了,抱歉。”說罷,石磊沖蘇豆豆使了個眼色,自己趕緊貓腰從后門離開了教室。
大概是石磊臨走的時候表現的很誠懇,老師想了想也就沒什么氣了,繼續回到講臺上講課,趁著他板書的時候,蘇豆豆也貓腰溜了出去。
石磊到了教學樓下邊,才看了看機,最后被他掛斷的居然是石為先打來的電話。
先給石為先回了過去,石為先聽到石磊的聲音,笑著說:“剛才在上課?”
石磊嗯了一聲:“被老師一頓臭罵,爸,有事兒?”說實話,石磊心里很忐忑,生怕是不放心的“大舅子”蘇言之依舊給石為先打過去電話,否則這個時間,石為先沒理由給他打電話過來。
“一時激動,一時激動,沒忍住就給你撥了。你現在已經離開教室了?”
“是呀,到底什么事兒啊,居然能讓您激動,我媽又給我生個妹妹?”
“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呢”石為先笑著罵了一句,“今天的人大會上,宣布了朱老板徹徹底底成為國字號的二號人物,國務府的大老板了。”
石磊聽到是這個,撇了撇嘴:“老爹,這換成別人激動一下也就罷了,您好歹也是個高級公務員,這個消息您不會今天才知道?”
“最關鍵是,朱老板上臺之后,第一份報告里,就提到撤銷郵電部,將電信總局從郵電部拆分出去,而將原郵電部和原電子工業部合并成立信息產業部,電信總局將會逐步實現資本的股份化,為將來成立電信公司做準備。”
石磊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雖然知道朱老板上臺之后第一個大動作就是宣布了郵電系統的拆分,但是也并沒有詳細的記得朱老板居然是在上臺之后的第一份報告里就宣布了這件事。難怪方自達和風森林都來了電話呢,他們說的,肯定也是這件事。
“我早就跟您說過,您兒子是個天才,您看,全都在我預料之中”石磊這會兒只能裝出一副高瞻遠矚的模樣,而且,恐怕最近一段時間他都得這么裝下去。
“臭小子,夸你兩句你就飄上天了。你回頭再給預測個大動向出來好了,不跟你多說了,你趕緊回教室上課去。”石為先呵呵的笑著,心情極好,石磊早就告訴過他這些,這段時間他在潤揚也一直針對郵電方面做了些工作,這下朱老板一宣布這個結果,石為先當然是最得意的,他之前那些不為人理解的工作,如今都做在了別人前頭,再也沒有人敢非議任何了。而趙以達讓石磊幫著潤揚市委安裝辦公自動化設備的事情,也因為郵電拆分這個明顯國家今后要加強信息化產業的信號,徹底的消于彌形。
掛上了石為先的電話之后,石磊給風森林回了個電話,果然,風森林說的也是這件事,而且,第一句就是:“神仙你真是個神仙”
“神仙就不敢,半仙綽綽有余。”
“說你胖你真喘啊?還半仙呢,要不要給你置辦身行頭,再給你支個幡兒,讓你去夫子廟擺攤兒算命啊?”
石磊哈哈大笑:“那就算了,天機不可泄露,泄漏太多會遭天譴的。”
“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石大少爺啥時候有空過來應酬應酬我,順便把五行科技的股份都轉給你唄。”
“聽你這話,似乎很不情愿啊”石磊笑著說。
“是不情愿啊,搞了這么多年,最后給你了,而且我一直想做技術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沒辦法,為了能接到軍需進口的配額,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晚上一起吃飯。”
“今晚不行,我有其他的事情…要不中午,我一會兒完事兒了電話你。”石磊剛才給風森林回電話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已接來電當中,第一個給自己打電話,那個聲音很熟悉但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的人,看到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石磊就已經有了個新的打算,他已經準備好,如果那人今天不能過來吳東,他就打算到杭南跑一趟了。
“那好,不多說了,你忙完電話我。”風森林干脆利索的掛了電話,拿著電話直搖頭:“奶奶地,這年頭,送禮還得看對方有空沒空。”
而石磊那邊,則是迅速調出了第一個打進來的電話,給他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何采藍笑著說道:“怎么著,石少下課了?我還真是幾乎忘了你是個學生了,眼看著你從兩空空,轉眼百萬富翁,現在似乎你的公司規模已經過億了?太瘋狂了。”
“那又不是我的,都是別人的投資,直接砸進來的錢都過億了,這算什么瘋狂。如果要說瘋狂,恐怕接下來的兩年才叫真正的瘋狂。”
“哦?石少又有新計劃?有機會跟我們合作么?”何采藍現在對于任何跟石磊合作的機會,都絕對不會放過。
“新計劃是有,但是不打算跟你們合作,而是想跟你合作。”石磊也不多說廢話,面對何采藍這種人,越干脆越好,云里霧里的繞圈子反倒讓其不滿。
“跟我合作,不跟我們合作,石少的意思是…”何采藍明顯有些遲疑了。
“我需要一個有超一流銷售能力的人,不過我要銷售的,不是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產品,而是銷售一種概念。具體的我現在跟你沒辦法說,總之是一種極為新穎的和傳播模式。我很有誠意,想讓你過來幫我。今天你如果方便來吳東,那是最好,不方便,我過去找你也行。我們見面詳談,我知道你現在在波導呆的非常不開心。”
何采藍愣住了,他和波導的領導層之間的確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甚至于都沒有拿到臺面上來,只是彼此心中有了些芥蒂罷了。其主要原因無非是波導目前的勢頭太好了,以至于其他的高管開始有些排斥他,并且部分股東也開始覺得,之前應承分給何采藍的股份,目前顯然超出了他們的預期,雖然都只是5的管理股,但是當時的5和現在5至少有十幾倍的差別,而在不遠的將來,可以預料的到,這5的股份恐怕是以億為單位的。這就讓何采藍和公司管理層出現了罅隙,并且也正是因為這個導火索,才引發了98年底何采藍的憤而離職,轉投娃哈哈集團,于是也才有了非常可樂的異軍突起。
石磊知道這些不奇怪,這本來就是何采藍在那一世的經歷,只不過那一世的何采藍,是在98年年中才開始跟波導的管理層出現問題,雙方爭執不下,最終導致他的離職。而石磊的出現,顯然是提前了何采藍銷售業績大幅提升的時間,于是在這個時間點上,何采藍跟波導管理層出現問題也是必然了。
但是何采藍就會覺得格外的奇怪,明明是大家都還放在心里的芥蒂,石磊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挖墻腳 “我們波導現在銷售量節節攀升,去年下半年的銷售量是上半年的四倍有余,我怎么可能在波導呆的不開心呢?”何采藍頓了頓,并沒有說實話。(小說)
石磊笑了笑:“行了,何總,我無意挑撥你和波導之間的關系,但是你跟波導之間肯定出現了問題。你的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波導整個管理層,那些國企出來的人又怎么跟你相提并論?可是他們的腦筋固化,覺得你才不過三十不到,太過于年輕,資歷欠缺,如今卻快要爬到他們頭上,要是你和他們之間沒有問題,今天這番話就當我沒說過。一句話,今天你愿不愿意跟我談一談…”
何采藍沉默了,心里不斷的盤算著,石磊難道真的是神仙,不但算準了朱老板上臺之后就會立刻宣布郵電系統的分拆,而且居然還能算得出他與波導之間存在的問題?
石磊也不催促何采藍,而只是笑瞇瞇的拿著機等待何采藍的答復,他相信,何采藍一定會答應他,至少會愿意見面談一談,這對何采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蘇豆豆這時候也跑出來了,看到石磊傻乎乎的舉著機卻又不說話,走上來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嘿,你傻乎乎干嘛呢?”
石磊被嚇了一跳,轉臉瞪了蘇豆豆一眼,捂住電話說道:“去去去,別搗亂,沒看我這兒有事呢么?”
蘇豆豆不甘心的撇撇嘴:“嘁,還不就是個錢串子的事兒,有什么了不起。”
石磊翻了個白眼:“錢串子怎么了?不是錢串子你哥能給你買那輛法拉利?不是錢串子你在學校能一個月有一兩千的生活費?你知道咱們那幫同學一個月才多少錢?孫軍你見過的?人家當初一個月才二百的生活費。等你自個兒賺錢的時候你就知道辛苦了”
蘇豆豆簡直就想把石磊的腦袋給擰下來,這家伙,才對自己溫柔了沒幾分鐘,居然又開始兇巴巴的了。
“你對我不好了,嗚嗚,我去告訴我哥去,就說你欺負我,你不要我了,我要背著我的小紅包包浪跡天涯去。”蘇豆豆也知道故作強悍對石磊是無效的,于是換了種政策,開始裝可憐,那小臉委屈的,眼睛里居然立刻就有了眼淚在打轉,看的石磊連呼救命,這個蘇豆豆究竟是個什么妖精變得啊 “得得…我現在不跟你扯淡,你等會兒,一會兒我好好對你…好好對你”石磊咬牙切齒,把“好好”這倆字咬的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但是蘇豆豆卻笑了,笑靨如花。
蘇豆豆還想說些什么,可是電話里也傳來了何采藍的聲音,石磊立刻遠遠躲開蘇豆豆,聽何采藍的話。
“呵呵,石少,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你聰明的太過分。好,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和波導之間的確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不過目前還沒有完全曝露出來。這樣,我一會兒就動身去吳東,希望能趕得及晚飯,我們見面談。”
石磊笑了,迎著chūn日的陽光,笑得尤為的自信。
“好,我等你”石磊掛上了電話。
蘇豆豆站在一旁歪著頭看著石磊,心說這家伙剛才還那么討厭,現在怎么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怎么好像變帥了不少?平時看見就煩躁的笑臉,現在也順眼多了…
轉臉發現蘇豆豆歪著腦袋皺緊眉頭很可愛的樣子打量自己,石磊順嘴調侃了一句:“干嘛?看見小爺太帥,愛上小爺了?”
“去死你就你這德行,帥個屁啊”蘇豆豆又恢復了小魔女的本性,一臉的不屑。
“你怎么也出來了?”石磊奇怪的問。
蘇豆豆瞪著眼,一副要吃人的小老虎模樣:“你有病?你出來的時候沖我擠眉弄眼的,不就是叫我出來么?”
石磊拍了拍腦門:“大姐,我那是告訴你我有事要先閃了好不好?再說了,什么叫擠眉弄眼啊,真不會說話”
“你不跟我掰杠你渾身不自在是?信不信我…”蘇豆豆做出她標志性的彈小的動作…
石磊從來沒有被她這個動作威脅過,倒是張一松和王小齊一看見她這動作就面如土色落荒而逃,逃的那叫一個暴土狼煙的。可是今天,因為頭天晚上蘇言之跟石磊說了太多關于蘇豆豆的事情的緣故,石磊卻覺得蘇豆豆這個架勢特別的可笑,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個屁啊有病?”蘇豆豆抬起腿就想踢石磊,原以為石磊肯定躲過去了,沒想到結結實實踢在石磊的大腿上,石磊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倒在地。
“你怎么說尥蹶子就尥蹶子?”石磊怒道。
蘇豆豆也愣住了,支吾道:“我哪知道你居然沒躲啊…”
石磊看到她那表情,搖搖頭:“得得,遇到你算是我倒霉,你回去上課,我有事要走了。”
“我還回去上什么課啊,非被那老師罵不可。你去哪兒?老娘今兒心情很美麗,恩準你陪老娘逛逛吳東城。”說著,小指沖著石磊勾了勾,一臉的禍國殃民。
石磊可不會上當,翻翻白眼:“小爺沒空,忙著呢,那邊一大筆錢等著小爺我去收呢,你自個兒玩去。”
“喂你就不能趁著今天chūn暖花開的享受一下生活?老是琢磨著你那生意的事兒有勁么?”
石磊頭也不回,向前走著,丟下一句:“我是個錢串子么”
“嘿你還敢記仇我不管,我哥把我托付給你了,你就得對我負責”說著話,蘇豆豆完全不顧別人的目光,兩步沖上前去,直接跳到了石磊的背上,兩條大長腿死死的夾住了石磊的腰,雙也勒住了石磊的脖子,差點兒沒讓石磊背過氣去。
“你快下來,瘋了?這是在學校,瞎鬧什么啊?”石磊晃著身子,卻也不敢硬甩,否則把蘇豆豆摔著了,那就真麻煩了。
蘇豆豆卻似乎很享受被石磊背著的感覺,稍微松了點兒,卻反過來在石磊的屁股上打了一記:“駕大馬快跑得兒駕”
“姑奶奶,你趕緊下來,你看看周圍那些人的目光…算我怕了你了,得得,我中午要跟老風吃飯,帶上你行了?我再幫你把小水水喊上”
蘇豆豆這才心滿意足的從石磊的背上跳了下來,拍拍說:“哈哈,這還差不多哦耶去調戲小水水咯”說著話,這個瘋丫頭雙揮舞著朝前跑去,興高采烈,看的石磊無限的搖頭感慨。
這個時候,石磊才有機會細細的品味剛才蘇豆豆騎在他背上的感覺,嗯,那兩條大長腿,夾著石磊的腰的時候,還真是感覺良好。只可惜剛剛入chūn,天氣還涼,如果是夏天蘇豆豆又喜歡穿個熱kù,把兩條大長腿徹底曝露在陽光下,那石磊就真美了,直接就可以趁機摸摸那兩條長腿。而且,背上猛然被蘇豆豆相當有規模的胸部擠了幾下,那感覺也是弦猶在耳一般,直到現在,石磊還感覺背上有些火辣辣的。
“平時真沒注意,這妮子還tǐng有料的”石磊自言自語,慢慢的朝著蘇豆豆奔跑的方向走去。
約了風森林,石磊和蘇豆豆干脆往九里村去。
蘇豆豆跑在前邊,一進門就大吼了一聲:“小水水,老娘來寵幸你了,還不出來迎駕?”結果當然沒人搭理她,然后她就火速的又跑了回來,對著石磊很是失望的說道:“小水水居然不在啊…石石,你趕緊的,把小水水找來”
石磊翻了個白眼:“這會兒那丫頭在上課呢,你以為她也是大學?她今年高三”
“哦我給忘了,好,那咱中午吃飯的時候再找她。嘻嘻,好些天沒見到那丫頭了,我還真想她了…”
看到蘇豆豆摩拳擦掌那勁兒,石磊嘆口氣,今天風淼兒絕對又要委屈的隨時掉下眼淚,在石磊面前抱怨蘇豆豆這個女色狼是如何占她便宜的了。不過說起來,小水水在同齡的女孩子里,發育的還真算是很不錯,似乎該有的都有了,每次蘇豆豆當著石磊的面調戲小水水,左摸一把右掐一下的,還真是能讓石磊看的心里直念阿彌陀佛。
邁步進門,張一松正好迎了過來,看見石磊之后說道:“你早上怎么自個兒就溜了?”
石磊笑了笑:“看你睡得tǐng好,我又有其他事兒,就先走了。我還以為你能睡到下午呢,居然這么早就起來了。”
“你差點兒誤了我的事兒…”說著,張一松沖著里頭的一張桌子努努嘴,石磊這才注意到,羅芳芳坐在里邊,看見石磊看過來了,站起來跟石磊招招,打了個招呼。
石磊心里泛著嘀咕,心道張一松難道跟羅芳芳搞上了?
正疑惑著呢,羅芳芳開口了:“我和松少說了,其實沒關系的,我要是有不懂的,會集中起來等他有空的時候再問他。”
石磊這才明白,大概是張一松跟羅芳芳約好了今兒在這里輔導她的高中功課。
“你自個兒成績就一般,別耽誤了人家小羅啊。還是讓豆豆輔導她比較靠譜。”
蘇豆豆早就躥到羅芳芳旁邊去了,吊兒郎當的歪著肩膀,伸出一只,搭在羅芳芳的下巴上:“來,妞兒,告訴老娘,你哪兒不懂,老娘輔導你”
張一松立馬壓低聲音跟石磊說:“你瞅瞅,讓妲己姐姐輔導芳芳,最后不定輔導成什么樣兒,鬧不好就輔導出個蕾絲邊來”
蘇豆豆大概聽見了,轉臉罵道:“一二六,你說什么呢?”
“沒什么沒什么,我就說有妲己姐姐給芳芳輔導,芳芳的高考絕對沒問題。”那一臉諂媚奴才樣兒,不把這小子送進宮里當太監,還真是委屈了他。
不得不說,羅芳芳的適應能力tǐng強的,蘇豆豆的這些舉動對她來說,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威脅,她完全沒有表現出小水水那種驚懼的感覺,而是笑瞇瞇的讓蘇豆豆坐下,兩個女孩子開始小聲的說著話,估摸著也不會是學習上的事情。
風森林倒是很快就來了,帶了一大堆文件來讓石磊簽字,這都是風炳菘早就讓他準備好的東西。石磊略微看了看,也就都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因為風家擺明了是為了報答石磊,所以五行科技這51的股份也只是要了當初他們投入進去的資金。石磊的私人帳戶里沒有這么多錢,原本還覺得有些為難,看到風森林準備的文件,也就沒多說什么,只是說了聲“謝謝”,就照簽了。風森林的那些文件里,有一份就是關于股份轉讓之后如何交付資金的文件,約好了讓石磊先付30的訂金,然后這些文件到會計事務所和律師行備案之后,石磊還可以選擇在半年之內分期付清,算是充分的考慮到了石磊目前私人資金有限的困窘。
“公司是給你了,可是我要警告你,三年之內,你必須讓公司的規模擴展到國內前十的行列,不然我不放過你的”風森林故作兇惡,威脅石磊。
石磊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對五行科技的感情,放心,你對五行科技的期望,我只會做到更好。”
風森林泄氣了:“這一點我不懷疑,只不過,你小子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回頭你真把五行科技做到國內同行業第一,我很丟人的知道不?”
對此,兩人自然是一笑了之。中午吃飯的時候,石磊也大致跟風森林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盛世傳播是石頭科技控股的,風森林也是第三大股東,公司要請一個高層,自然是要知會風森林的。
“難怪你說晚上有事…怎么樣,有幾成把握?”
石磊笑著伸出一根指頭,風森林皺起眉頭:“才一成?”
石磊搖搖頭:“是百分百”
“你不吹牛會死啊?”
石磊笑著給風森林分析了一下目前何采藍在波導的狀態,雖然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但是大體上都是那一世里,石磊聽聞何采藍在98年年中的時候的遭遇,大體上應該八九不離十。
風森林聽完之后,嘆了口氣:“這就是國企…哦,不對,波導不是國企,只不過是國企改制并且保留了全部從前國企的那幫干部。借著跟聯通之間的合作,再加上原先大家都是體制內的人脈優勢,何采藍即便離開了,波導接下來的幾年大概也會表現出強勁的上升勢頭。不過估計用不了幾年,等到人脈用盡了,聯通越做越大跟他們之間的合作也不這么緊密,市場競爭又更加殘酷之后,波導估計就該沒落了。”
石磊看著風森林,點點頭,極為認同風森林的這些說法。在那一世,波導靠自主研制的尋呼機起家,通過何采藍的各種營銷段,使得波導后來在國內尋呼市場的份額將摩托羅拉和松下都遠遠甩在后邊。也是因為何采藍在離職之前的建議,波導已經開始了機的自主研發,并且在機市場幾乎被愛立信、摩托羅拉以及諾基亞壟斷的時候,成功的利用民族品牌闖開一條生路,成為國內炙可熱的國產機第一品牌。那一世里,“機中的戰斗機”這個語,伴隨了國人好幾年的時間,但是很快,因為國內的家電巨頭紛紛轉向無線通訊市場,競爭開始進入白熱化階段之后,波導就慢慢的淡出了國人的視線,開始淪為一個二流乃至于三流的品牌。風森林所說的,幾乎就完全是波導今后幾年的歷程。只是不知道何采藍的提前離開,會不會讓波導受到更大的損失,畢竟,他們目前的銷售能力,除了聯通那一塊其實并不突出。
“波導就不去管他了,你覺得讓藍采和加入咱們公司,如何?”
風森林笑了,只說了四個字:“大有可為”
“江樹的銷售能力有限,僅僅是對市場比較熟悉,公司管理上也過于隨意了一些。不過我們這個項目,只要規模起來了,想要拉到來進行投放并不是太難的事情,那些公司自己就能看到這些屏幕的巨大市場潛力。所以有江樹去應付那些商,我已經很放心了。主要就是擔心我們的液晶屏投放的問題,這個市場才是我們能否成功的關鍵,要是藍采和能過來幫我,我就不擔心了。憑他的能力,雖然這個領域比較陌生,但是一個銷售專家,是不需要考慮產品究竟是什么的。”
石磊說這番話相當有底氣,因為何采藍在銷售行業出名,是家電行業,然后進入波導,又開始賣尋呼機。如果說尋呼機和家電還有共通之處,那么在那一世里他后來本該進入的娃哈哈集團,就是個完全不同的領域了。等到他離開哇哈哈之后,做過保健品的銷售,腦白金的市場約莫有三成是他打下來的江山。然后又進入了盛大集團,賣過網游,也賣過網絡文學的銷售,成績斐然。這就是石磊對于何采藍最為欣賞的地方,不管什么產品,他都能針對市場做出最好的營銷段。
“原本其實我是想建議你從國外找人的,讓秦慕北幫忙,這個不難做到。不過藍采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在我們已經擁有申浦八十多幢高檔樓宇的情況下,讓他試一試倒也無妨。”
石磊笑著搖頭:“不是試一試,他一定行”
風森林也笑了:“我估計他自己都沒你這么有信心”
“我的眼光不會錯,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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