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心鳥…
侯家父子其實是想請石磊一家吃個飯的,甚至于他們還想連任平以及曾媛媛也一并請了,但是人輕言微,也沒什么機會接觸到這些人,就想從石磊這里做出邀請。
對此石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可不想把這次針對洪年堯的事情搞得好像石為先公報‘私’仇一樣。石磊吃這頓飯倒是沒什么,石為先要是來了,問題就大了,肯定會有別有用心的人認為石為先和侯家早有勾結的。
不過任平么,石磊倒是覺得無妨,畢竟這個案子任平是主要經辦人之一,至少跟侯家父子直接相關的三個涉案人中,有兩個都是任平的管轄范圍,也的確是他親手將人鎖回公安局的。于是石磊便打了個電話給任平,跟他說了侯家父子想要請他吃飯的事情。
任平一直都在等著石磊聯系他呢,這件事里,除了那些完全知道內幕的高層官員,任平恐怕是看這一連串的打擊,最終牽出洪年堯非法拘禁、、謀殺等等重大罪名,任平是看的很清楚的。雖然他沒有辦法直接了解到石磊到底在其中起了哪些作用,可是卻知道這一切都跟石磊有不可分割的關系。甚至于,有可能是石磊一手推動而造成的結果,這其中石為先所貢獻的力量反倒很小。
所以石磊的電話一來,任平就忙不迭的答應下來,他很清楚,能靠上石磊這艘船,對他的將來只會有好處而不會有壞處。
這才幾天工夫?整個辛貢省的公安系統就像是變了個天一般,任平很是慶幸自己那天沒有像刑警大隊的李隊那樣犯‘迷’糊,雖然偶有搖擺,但是始終算是站在石磊的這一邊。而為虎作倀的李隊,現在則落得一個被迫主動請求調到戶籍部‘門’工作的下場。而之所以他沒有受到嚴懲,還是因為省里出于保護干部不搞大肆牽連的考慮,否則,就憑他數次幫著熊成弼公器‘私’用出動警力的行為,判他個十年八年也不過分。至于那個用槍托砸了一下石磊的警察就沒這么幸運了,刑訊‘逼’供、暴力執法等等罪名被安在了他的身上,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這頓飯吃的很是低調,沒有半點的張揚,地點也只是一家普通的小飯店的包間之中。
侯家父子自然今天的任平沒有半點分局局長的架子,只不過在石磊到來之前,他略微的‘挺’了‘挺’他的肚子而已。石磊一到,任平就滿臉堆笑,深深的為自己那天很識相的喊出“石少”這兩個字而感覺到自己的智慧。
“本來想請幾位去好一點兒的地方的,可是石少說那些所謂的高檔飯店賣的不過是裝修錢,還不如一些小飯館的口味好。這家老張魚館是我父親很熟悉的飯店,這里的鮰魚算是一絕,聽說省里都經常有干部專‘門’開車到這里來,就為了吃他們家的鮰魚。”侯恒志幫石磊和任平倒著酒,帶著感‘激’的介紹。
石磊笑了笑說:“那倒是真要好好嘗嘗了。”
任平也趕忙說:“這家飯店我也知道,而且據說這家的老板很有些怪異。因為他這里生意相當之好,有人勸他擴大經營,又或者開個分店什么的。可是這家的老板完全不予理會,似乎跟錢有仇一般。”
侯之軒呵呵笑著:“任局長有所不知,這家老張魚館也是數十年的老店了,解放前就有的,只是剛解放那些年,國家不允許,才停了二十多年。八十年代又重新開張,我也是偶然看到,進來一看,卻看到還是當年的那個老張開的。現在已經是老張的兒子在‘操’持這家店了,我們這種從舊社會過來的生意人吶,都有些堅持的東西。要么不做,做就要拿出十足十的誠意和品質來。他這里的菜肴,其他的倒是普通了,鮰魚以及排骨墨魚湯,那一直都是廬陵城里的一絕。可是既然是絕活,那就是有獨特配方的,為了保證手藝,絕不能收徒弟,只能傳給子孫。而且他這里的鮰魚都是揚江里的野生鮰魚,跟外頭菜市場里賣的塘養鮰魚不可相提并論。江里出來的野生鮰魚數量有限,一天就那么幾條,太小的太老的都不能要,這就限制了他們家的發展。要是開個分店的話,品質就沒了,即便多賺點兒錢,那也不過是短錢罷了。哪像這樣悠閑自在,每天不過上廚房掌掌勺,收入也還不錯,能吃好幾輩子呢”
任平連連點頭:“侯老先生說的有理。”
石磊聽到這番話,卻是若有所思,侯之軒說的是做生意的一個最為質樸的道理,放在這家老張魚館是這樣,放在其他的生意上也是這樣。誠信,以及品質,始終是一個商人必須尊崇的兩大定律。少了這兩項,或許能一時‘門’g到一些人,賺了不少錢,或許就可以依仗著這筆錢退休了。但是如果還想繼續用這筆錢‘門’g事下去,遲早是個血本無歸的下場。
“呵呵,小老兒沒別的本事,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小掌柜,這些老一套的生意經,都是祖上訓斥傳下來的。雖然現在的生意場有些烏煙瘴氣,但是小老兒我卻始終相信,這些都是暫時的,等到國家不用計劃手段去調控市場,而任由市場自由發展,用不了多少年,老實的生意人就會嘗到甜頭了。就像是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他鼓搗的那些東西我不懂,什么電子什么計算機的,不過他告訴我他要經商開始,我就跟他說過,他做什么我都不反對,唯一只要求他能誠信待人,至少保證從他手里出去的每樣東西,都是好東西。”
聽到這個,石磊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哦對了,侯老先生說你是做什么電子技術研發的,還說你申請了個什么專利,我恰好也是做這行的,你是哪個方向上的,如果不保密的話就說來聽聽?”
侯恒志看到石磊問自己,笑了笑說:“也沒什么保密的,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組建了一個小公司,書生意氣,以為憑著我們手里的技術和那點兒微薄的資金就能搞研發了,真開始‘弄’了,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我們現在研究的,是可編程邏輯器件,PLD,做了快一年的時間,在FPGA方面有了一些突破。前段時間通過了一項國際專利,其實也就是有限的提高了運算速度,不過也依舊有不少限制,如果現在就產品化,很可能就是個過渡技術了。現在我們想把這個技術做的更完善一些,如果能夠實現我們的預期想法,我們應該有把握讓我們手里的芯片在運算速度上不輸給CPLD的邏輯單元。”
這些話,侯之軒和任平就完全聽不懂了,侯恒志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故意說的都是專業術語。不過,他大概始終也是存了點兒想要考量一下石磊究竟是不是真的懂電子技術的意思。
“唔,運算速度不輸給CPLD,集成度卻比CPLD高得多,功耗小了,對硬件環境的要求也就降低了。可是FPGA的保密‘性’差了許多,倒是適合做小批量系統。像是這種開發費用很低的芯片,按理說應該大受歡迎才對,為什么你們還會缺乏資金呢?”
聽到這段話,侯恒志對石磊就沒什么懷疑了,至少石磊不是泛泛而談,而是真懂些技術。
“我們幾個人,最初不過二十多萬的資金,這點兒錢,不過兩個多月就‘花’完了,后頭倒是一直在尋求資金的幫助,一年下來,七七八八也三四百萬了。現在手里有了一項專利,那些公司就不愿意繼續投資讓我們搞合作開發了,而是都希望我們能夠將這項技術轉讓給他們,條件各有高低,但是那樣的話,我們會失去繼續開發的機會,又需要換一個方向重頭開始了。有時間,有錢,我們就能讓這項技術更完善,如果應用在我們國家自主生產的路由和‘交’換機當中,至少是小型網絡的設備當中,相信能夠提升國內產品的等級。”
“所以你就指望著侯老先生手里那個元青‘花’了?”石磊笑瞇瞇的問。
侯恒志的臉上閃現少許的痛苦之‘色’:“其實我真的很不想賣了那件東西,那是我父親最寶貴的一件東西了,從前我們家是做古董行的,現在卻只剩下這么幾樣東西,其他的也都不是太值錢,唯獨這個…唉…我對不起我父親啊只是我們現在的研發已經停頓了,手里的錢就快連飯都吃不上了。這次我回來,都是大家掏腰包給我買的飛機票…”
石磊很清楚,九十年代末,在平京的中關村、吳東的珠江路以及羅湖的華強北,有多少這種搞研發的小企業,就是由于資金的限制,而大型公司的投資都是需要立即見到回報的,沒有人會愿意長期用合作研發的方式投資這些小的研發企業,最終不得不走上兩條殊途同歸的道路,一條是被那些大公司連人帶公司加技術的一起收購,要么就是堅持下去最終破產變賣技術,無論哪一條,其實都一樣,技術都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所以,對于侯恒志所說的這些,石磊是深有感觸的。
點了點頭,石磊說道:“你那個元青‘花’,大概能賣多少錢?三百萬?還是五百萬?”
侯恒志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是拿到香港拍賣,可能真的能達到石少所說的價格,可是在國內,人家又看準了我們急于出手,目其實也不少了,我父親說當初他只‘花’了二十幾個銀元就拿到了這件元青‘花’,換成現在大概也就是一兩千塊錢的事兒。但是,想要讓我手里的那個專利成長為具備投產的價值,我們預計至少也得八個月以上的時間,一百二十萬,杯水車薪啊”
石磊笑著舉起了手里的酒杯:“車到山前必有路,別總是愁眉苦臉的,來,喝杯酒”
侯恒志連忙端起杯子:“一說到這個我又開始發牢‘騷’了,石少您別介意。”
石磊擺擺手:“一千萬夠不夠?”慢慢的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侯恒志沒提防,還在喝酒,陡然聽到石磊冒出一句一千萬,辛辣的四特酒把侯恒志給嗆著了,咳嗽了半天,臉上漲的通紅才平緩下來。
“石少您說…?”
石磊豎起一根手指:“我說一千萬,夠不夠你的研發經費?”
“石少的意思是?”侯恒志明顯很遲疑,隨即很快又說道:“石少對我們家有恩,但是這個專利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屬于我們整個團隊的。如果是我個人的,我就轉給石少了,但是…”
石磊笑著搖頭:“我如果是這個意思,那我跟洪強有什么區別?我的意思就是說,我給你們投資,讓你們完成這個技術。你們現在不是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么?如果單純只是搞研發,我琢磨著五百萬應該夠用了,之前那些給你們投資的公司大概也都資金到期了,你們可以拿我的錢先還上,這樣,我就是你們唯一的合作研發投資人。一千萬,大概應該是夠用了。”
“合作研發??”侯恒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說實話,他也很是懷疑石磊究竟能否掏出一千萬來。
石磊聽出侯恒志的懷疑,笑著說:“你在嶺東,應該知道最近幾個月,在羅湖有一家新的科技企業很高調吧?”
侯恒志皺了皺眉:“石少是說石頭科技?”
石磊點了點頭:“石頭科技,呵呵,想到什么沒有?”
侯恒志愣了愣,雖然是個標準的技術宅,但是這點兒反應能力還是有的:“石頭科技,石少…這公司是您的?”
石磊點了點頭,侯恒志又說:“可是我知道那間公司的老總是個‘女’的,據說很漂亮,剛到羅湖就幾乎引起羅湖電子、IT行業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