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KO
新年過后，寒假就結束的特別快，這對于任何年齡的學生都是一樣，李路由的大三下學期要開始了，安南秀的大一下學期也要開始了，雖然她根本沒有這個意識。
李路由一大早就起床了，比宓妃還起得早一些，來到浴室，照例打開洗衣機，翻開衣服，總算沒有小女孩和小螃蟹的身影了，李路由笑了笑把衣服放進去洗了，然后下樓去小跑一圈。
二黑很精神，正在院子里狂蹦亂跳，李路由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二黑后背上的螃蟹，秀秀在無數次被二黑拖著在地上磕磕碰碰的遛狗經歷后，終于稍稍聰明了一些，她現在趴在二黑的后背上，夾著二黑的狗鏈子，威風八面。
李路由跑過去，抓住了秀秀，把她丟到了草叢里，然后再擰出來，就變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了。
“走吧，我們去買早餐。”李路由牽著秀秀的小手說道。
“鞋…鞋…鞋鞋臟了。”秀秀低著頭，難過地指著自己的黑色小牛皮鞋。
李路由蹲下腰去，幫她把鞋子上的葉子汁擦掉，秀秀看著锃亮的皮鞋，很高興。
秀秀頭上戴著的還是那個毛茸茸的有八條腿的螃蟹帽子，穿著紅黑相間的蕾絲外罩套裙，細細的小腿上是柔和的灰色褲襪，懵懵懂懂東張西望的摸樣惹得路上諸多人回頭矚目。
李路由和安知水，李半妝或者安南秀走在街上時，也照樣引人矚目，只是這幾個女孩子沒有人會在李路由在她們身邊時貿貿然過來搭訕贊美，秀秀卻不一樣了，這樣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秀秀可沒有安南秀那樣冷漠到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人渣的眼神。
“哇，好可愛的小女孩…”
看到兩個去上學的女高中生蹲在前邊擋路，李路由也只好停了下來，微微笑著。
秀秀茫然地看著兩個人，她們為什么擋在秀秀身前？是不是想和秀秀玩？可是秀秀不會輕易和別人玩的，因為秀秀最好的朋友是田田。
“你看這眼睫毛，好像假的…我覺得她是個洋娃娃！”
“我…我…是螃蟹！”秀秀摸著自己的螃蟹帽子，大聲喊道。
兩個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拿出了棒棒糖給秀秀，另外一個看了看時間，驚叫著拉了同伴跑了，兩人還時不時地回頭。
明明就是螃蟹嘛…真是愚蠢的人類，連秀秀是螃蟹都不知道。秀秀看著手里的棒棒糖，聞了聞，好香，就塞到了嘴里。
李路由連忙拿出來，擦掉棒棒糖上濕乎乎的口水，把塑料紙撕掉，然后才遞給她。
“咕”，甜甜的滋味讓秀秀抿了抿嘴唇，瞇起了眼睛。
“秀秀，這個是棒棒糖，知道嗎？”李路由說道。
棒棒糖？秀秀拿出來看了看，然后點了點頭。
“現在你有一根棒棒糖，如果我再給你一根棒棒糖，那你有幾根了啊？”李路由想考考秀秀，看看她能不能上幼兒園，真可以去的話，可以讓安南秀給她下命令有些事情不許做應該就差不多了，不然她整天在家里遛狗，躲洗衣機里，以為自己是高檔大閘蟹，或者偽裝成冰棒…那也太無所事事了，雖然在她看來她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還有在蒸鍋里桑拿，在電火鍋里泡溫泉！
秀秀趕緊踮起腳尖，高舉著手掌，伸到李路由跟前來。
“我是說如果我再給你一根，你有幾根！如果…”李路由強調道。
秀秀皺著眉，思考了好一會兒，終于理清楚了思緒，一口氣說了出來：“可…可是，可是你不給我…我怎么知道…有幾根？”
秀秀現在有一根棒棒糖，秀秀是知道的，可是李路由的那一根都沒有給秀秀，秀秀怎么知道自己會有幾根？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李路由怎么不知道，還要問秀秀呢？李路由不是上學了嗎，田田說上學可以變聰明，李路由都變成笨蛋了，秀秀才不要去上學。
李路由望著她的大眼睛，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還是放棄了。
在路邊又買了一根棒棒糖，交給秀秀，李路由不死心地問道：“現在你有幾根棒棒糖了？”
“一根！”秀秀很開心，所以哈哈笑著說道。
“這里一根，這里一根，怎么還只有一根？”李路由發現和秀秀溝通真是一如既往地為難啊，安南秀真是個天才，可以指揮秀秀，雖然有時候秀秀執行安南秀的命令也亂七八糟的。
“這…一根，這一根…都是一根啊！”秀秀大口地喘著氣，真是費腦子啊，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和李路由解釋呢？
“走吧。”李路由面無表情地走到灌湯包的店子里，“給我十二個香菇肉的，八個素菜的，三個豆沙的…嗯，還要三杯豆漿，煎蛋不要了…”
買個包子還裝酷？營業員看著李路由，不屑地想，然后看到了秀秀，小女孩真可愛，可是一大早的還沒有吃早餐就給小孩子吃棒棒糖？真是的。
李路由回到家里，李子還是住到了李迎珍家里，發生那樣的事情以后，小姑子和嫂子相處也尷尬，李半妝也沒有再要求住到那里去了。現在家里就李路由，宓妃和安南秀了，李詩詩樂不思蜀，玩到開學前一天才回大伯家里做寒假作業。
宓妃已經起床了，幫著李路由把早餐擺好，李路由到安南秀房間喊她起床。
“起來了。”李路由看她是趴著睡的，伸手到被子下，輕輕拍著她熱乎乎的小屁股。
安南秀沒有動靜，李路由后悔讓自己的手熱乎了，早知道冰冰冷冷地伸進去，保證她能醒來…不過李路由肯定也會死的很慘。
“公主殿下，起床，洗臉，刷牙，吃早餐，然后要上學了。”李路由俯身下去，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在她耳邊小聲喊道。
“不去！”安南秀迷迷糊糊地扭過頭來，雙手伸出被子，緊緊地摟住李路由的脖子。
“昨天晚上說好了的，說話算話。”李路由昨天晚上已經做了工作的。
“那是昨天的事情…今天不算了！”安南秀不耐煩地扭了扭身子，“煩人！我要睡覺！”
李路由只好用老辦法了，掙脫她的摟抱，腦袋鉆進被子里，撥開她睡衣的吊帶，輕輕地咬著那粉嫩的蓓蕾。
安南秀舒服的想哼哼，懶洋洋的不想動，只是那種感覺卻慢慢地讓安南秀清醒過來，腦子里的睡意漸漸消除了。
等到兩邊兒都腫腫得了，安南秀才推開李路由，不給他吃了，這可不是早餐。
吃完早餐，李路由和安南秀去上學，時間還走，兩個人多走了幾步去坐地鐵。
地鐵上已經沒有位置了，安南秀左看右看，然后對一個老爺爺說道：“你把位子讓給我吧。”
老爺爺年紀不算太大，還很健壯，可是按照安南秀的年紀，也算老爺爺了，李路由連忙陪著笑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開玩笑的…是為了強調尊敬老人這一日漸不被人重視的傳統美德的逆向行為藝術。”
老爺爺本來正目瞪口呆，李路由這么一解釋，他也相信了，畢竟這個世界上不給老人讓座的現象已經是比比皆是了，但是年輕人讓老人給她讓座這種事情還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的。
中海這樣的城市，行為藝術什么的也是屢見不鮮，也沒有人多關注或者有什么感到驚訝的了。
“你把位子讓給我吧。”安南秀又對一個年輕男人說道。
年輕男人看了看安南秀，這么漂亮的女孩子，雖然面無表情，語氣里毫無請求的味道，但是為了表示自己的風度，年輕男人還是站了起來。
“你先坐下，我坐你膝蓋上。”安南秀讓李路由坐下，然后坐到了李路由膝蓋上。
李路由只能嘆氣，真不好意思，可是…算了，安南秀就這樣，沒有辦法改變，那就只好厚臉皮地接受吧。
“因為你坐過，我再直接坐上去，會感覺很惡心，所以我讓他坐下。”安南秀對站在旁邊的年輕男人解釋道。
年輕男人臉色一變，這…這…他覺得自己的肺在充氣了。
李路由羞憤欲絕，他怎么還好意思坐著？那也太不像話，李路由摟著安南秀的腰肢就起身，挪到了車廂尾部。
“干嘛啊！”安南秀不滿地看著李路由，“站這么久，我的小腿會酸，等下你給我揉！”
“你真是能把人給氣死！”李路由氣呼呼地說道。
“這是語言的力量，即使不使用神術，不蘊含任何特殊力量的語言，也可以輕易地讓人感受到痛苦…其實這只能說明你們這些人類太弱小了。”安南秀渾不在意地說道。
“誰和你說這些了…人家感受到的不是痛苦，是憤怒，憤怒，你懂嗎？”李路由也不計較安南秀壓根沒有在意他說話的重點了，她總是自顧自地說自己想說得東西。
“你認為普通的語言不能讓人感覺到直接的痛苦？”安南秀微笑著說道。
“你想干什么？”李路由看到她笑，其實就已經痛苦了。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安南秀說道。
“不玩，堅決不玩！”李路由雙手擋在胸前，警惕地看著她。
“為什么不玩？”安南秀不滿地說道。
“不玩就是不玩，沒有為什么。”皇帝的后宮是宓妃發明的游戲，那是一個讓李路由驚駭欲絕的游戲，安南秀的游戲，往往更具有直接讓人痛苦的力量。
“好吧…不玩就不玩…今天要上學了啊。”安南秀嘆了一口氣。
“嗯？”李路由松了一口氣，又有些疑惑地等著她接下來的感嘆。
“當走進教室的時候，值日生正在擦黑板，她的手指甲在黑板上一溜地劃過，發出那種聲音，你想象一下…”
李路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樣的場景，就打了個寒顫，那種聲音實在讓人難受。
“這時候有人從泡沫包裝里取出顯示器，顯示器的外殼和泡沫塑料摩擦，發出那種聲音，你再想象一下…”
“停下！”李路由有些受不了了。
“你坐在下邊，無聊拿起一個鐵釘子，釘子在你的牙齒上滑來滑去…你的牙齒在鋼管扶手上劃來劃去…牙醫拿著小鐵錘輕輕地敲打著你的牙齒，一根牙簽插進了你的手指尖…墻上有一顆釘子，你突然有些沖動，對著那可釘子踢了過去，釘子尖插入了你的腳趾甲縫里…”
有許多場景，總是讓人想起來就有一些打寒顫，或者牙齒發酸的感覺，安南秀就是挑著這些場景描述著，李路由終于明白她說得游戲到底是什么了。
“閉嘴！”李路由打了幾個冷顫，牙齒酸酸的，看著她在那里瞇瞇笑，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這就是你說的能讓人感受到痛苦的語言力量？”
“是的。”安南秀面無表情地得意。
“好吧。”李路由決定還擊，也同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安南秀：“有時候，我抱著你睡覺，我真的分不清楚你的前胸和后背。”
一擊必殺，KO!
李路由哈哈大笑起來。
“李路由！你又在含蓄地表達自己對這個世界，對自己的人生已經毫無留戀了嗎？”安南秀冷冷地盯著李路由。
“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在我們扯平了，有什么事情，下車再說。”李路由見好就收，不打算繼續挑釁。
“這位年輕人…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李路由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個警察正盯著自己，神色很復雜，旁邊也有不少人看著自己，神色同樣復雜，有些鄙視，還有許多羨慕和嫉妒。
李路由一下子明白了，完蛋了，剛才光顧著和安南秀玩這讓彼此感受語言中痛苦力量的游戲了，沒有想到又到了一站，有人上車，讓車廂里的密度一下子上升了，小聲說話，也有很多人會聽到。
“警察同志…我不是壞人。”李路由知道警察為什么要看他的身份證了，因為安南秀…看上去未成年，而他看上去是正常的年輕男人，可是他說他抱著她睡覺，分不清楚她的前胸和后背，那自然是有更多供人想象的事情隱晦其中了。
“你是不是壞人，不是你說得算。她要是未成年，你就給我進去吧！”警察同志也是去上班的，見到這種可能涉及猥褻未成年少女的事情，不可能不管。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都是大學生了，她只是看上去年紀比較小。”李路由無奈，只好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和安南秀的學生證了，還好今天是去報到，帶著這些東西，不然真是麻煩了。
“這么大點就是國服大學大一了？”警察看了看學生證，倒是有些驚訝。雖然李路由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居然找了個十六歲的女朋友這一點本身也值得讓人感嘆下現在的年輕人越發隨性了…這十六歲還是虛的。
“你想死了嗎？”安南秀冷冷地看著警察。
警察同志愣愣地站在那里，警察叔叔我可是穿著警服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到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到站了李路由就拉著安南秀下車了，李路由說分不清楚她的前胸和后背安南秀已經很不高興了，這個警察居然還用“這么大點”這樣的詞來形容安南秀，李路由很為正義的警察同志的生命擔憂。
以后還是騎電動車上學吧…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讓李路由嘆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