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變異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由死尸蔓延到難民,又由難民傳來給士兵和武者的瘟疫,突然開始傳染魔法師了。
能夠掌握元素的魔法師其實具有自我療傷和緩解衰老的能力,但瘟疫病毒突然發生未知的變異,使得他們的身體也如普通人一樣受到感染,在短短兩個小時內開始劇烈咳嗽和嘔吐腹瀉,最可怕的是他們甚至失去了使用魔法的力量。
緊接著一向號稱永不生病的光明魔法師開始生病了,光明魔法師也分見習魔法師、魔法師和大魔法師之分,幾乎在一個小時之內,所有的見習光明魔法師全部染病,更高級的光明魔法師想逃,但卻得到席本伽的通知,如果誰敢逃,以后將會成為帝國魔法師們追殺的對象。
于是這幫家伙不得不留在戰場上,其中相當稀有的三名光明大魔法師努力想找出如何克制這可怕的瘟疫。
“咳咳。”奧爾本漲紅了臉才將咳嗽壓下去,他看向一直在為自己施術治療的白胡子老頭:“賓格大魔法師,您聽說過這種事情嗎,我指的是瘟疫變異。”
白胡子老頭是帝國最老,也應該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偌丁倫大陸上資歷最老的光明系大魔法師,他沉重的說到:“國王陛下,根據記載,在稠磁紀,發生過一次這樣可怕的瘟疫。”
“哦,那瘟疫的范圍會擴大到什么程度?”
“稠磁紀那一次…”賓格嘆了口氣:“結束了整個繁榮的稠磁帝國,讓大陸進入到了萬年都無法恢復的黑暗時代。”
奧爾本眼中散過一絲震驚,剛想說什么,卻被突然涌起的一陣劇烈咳嗽所打斷。
此時,斷指城中,費魯特躺在床上,兩名病怏怏的侍女正在為他擦洗身體,這已經是他今天第六次弄臟自己的下身了。
一個紅臉的中年男子,眉頭皺到一團,身體周圍懸浮著十幾本各式的絹書或舊黃紙書,正在仔細的尋找查看。
費魯特著急的問到:“冬菲卡,你不是被稱為大陸上最好的光明大魔法師,怎么連個小小的瘟疫都治不好?”
冬菲卡臉上浮起一絲譏笑:“小小瘟疫?我的王子殿下,這樣瘟疫足已結束人類在偌丁倫大陸上的歷史,您制造出來的小玩意,不但可以殺死你弟弟,甚至可以毀滅整個大陸。”
費魯特有氣無力的瞪著冬菲卡:“你在諷刺我?”
“我沒那個心情,我只想只好你的病,拿到屬于我的傭金。”冬菲卡伸出左手,一團光芒送入費魯特體內:“現在我實驗一下這種‘體內燃燒法’,會有點痛,忍住!”
“我草你,他媽的痛死我了!”費魯特突然一下全身肌肉繃緊,一團黃色的腥臭液體從他的股間飆射而出。
斷指關后山,牛頭人小寨。
安琪神色凝重的蹲在那個光明魔法師的身邊,柔和的光芒從她的雙手之間流出,覆蓋了男人整個身體,一股沁人心肺的清涼和鎮定的溫暖同時流出,那個男人的眼睛一下亮了:“天啊,這是什么治療術,怎么這么舒服?”
安琪皺了皺眉頭。
卡西看到后,趕緊蹲下來,一把骨匕放到男人的喉嚨邊上:“安心等著我們安琪魔法師治病,少給我廢話。”
男人嚇的一身冷汗,趕緊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連光明魔法師自己都染病,瘟疫怎么會這么嚴重?”呂巖等安琪喘氣的時候,輕輕問到。
安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歷史上出現過一次,那場巨大的瘟疫后來在整個大陸擴散,結束了稠磁帝國,據說幾乎將大陸上所有的人類都殺絕了。”
呂巖臉色變了:“你有把握嗎?”
“沒有。”
呂巖站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就突圍,留在這里,你也會感染的。”
安琪搖頭道:“謝謝呂巖將軍為我著想,可逃走是沒有用的,我可能已經感染了。”說罷安琪伸出潔白的左手,在手背上果然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潰爛口。
呂巖大怒,拔出白蜂就要扎死地上那個光明魔法師。
安琪趕緊攔住呂巖:“不一定是他帶來的,我們周圍的難民也有可能產生瘟疫變異,你扎死他我反而少了一個研究的對象,就更沒辦法阻止這場災難了。”
“難道你還有辦法控制瘟疫?”
安琪笑了:“我大概是第一個以骷髏為生命標的的光明魔法師的,會發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東盡城中。
“啪!”城主重重的一掌拍在玄星石頭棋盤上,克米特看到自己拿刀都砍不出一個豁口的棋盤被拍的粉碎。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當初就該把那個丑鬼殺掉!”城主臉上的怒氣如同陰云密布:“是我的疏忽!”
薩老輕聲道:“不過渡干涉大陸生物的發展,這時祖訓,城主做的沒錯,不必自責。”
魁老卻冷哼:“哼,我早說大陸上不受控制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們早就該清除一下了,現在倒好,弄出稠磁紀那樣的大瘟疫來,我們都可以滾蛋了。
滾蛋?克米特隱約從這個字眼中聽出一些東西,但卻模模糊糊把握不住。
“自鳴鐘的報警沒有解決,現在又出了大瘟疫,大陸上的麻煩真是越來越多了。”薩老嘆了口氣。
城主鐵青著臉:“多說無益,現在如何處理才是。”
薩老道:“城中會光明魔法的大魔法師有三個,我讓他們…”
魁老打斷道:“派什么大魔法師,我們聯手,直接將那些僵尸都燒死得了,要不干脆把環海西岸到骷髏大陸全部燒干凈,一勞永逸!”
克米特聽的腳都有點軟,他的老師說的是什么意思,從環海燒到骷髏大陸?這是人類可以實現的力量嗎?但想想正在補天的那個玉老,克米特忽然又覺得,也許魁老不是在說笑。
城主沉吟不語,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滅絕性的方案。
突然城主的胸口有冰藍色的光芒亮起。
“啊!”薩老和魁老同時驚呼。
城主則同樣大驚的從胸口掏出一面龍形玉佩,克米特看到那龍形玉佩上閃爍著幽幽的藍光,光芒一起一伏,就像是在呼吸一般。
“城主…是冰原藍心龍嗎?”薩老激動的說到。
“是的,尋龍佩不會說假話,這個大陸上若不是曾經隱藏了一只藍心龍,就是有一只藍心龍剛剛從虛空渡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城主環視周圍三人:“都是我們的絕佳機會!”
“城主請下令吧!”魁老興奮的請命。
城主將玉佩扔到他手中:“你們兩帶上克米特,盡快找出藍心龍的所在,如果能活捉最好,如果不能活捉,務必將它的血液帶回來!”
克米特忽然問到:“城主,那斷指關的瘟疫怎么辦?”
城主想了想說到:“東盡城的所有光明魔法師都會去支援,應該可以壓下來的。”
克米特點點頭,又問:“城主,那個藍心龍似乎很重要,為什么您不親自去抓它,不是有更大把握活捉它嗎?”
魁老拍了一下克米特的腦袋:“小子,這是秘密,沒事別問那么多,城主要是能離開東盡城早就去了。”
薩老和城主相視一笑,耿直的魁老自己把所謂的秘密給說出來了。
安琪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日夜不停的咳嗽,身體也軟的沒力氣,但她卻不肯停下來,一直嘗試各種魔法來對付那種變異瘟疫。
呂巖每天都會和安琪談很久,是對她的鼓勵,同時也是滿足她觀察生命標的的需要。
呂巖給安琪抵了一杯熱水:“休息一下,再給我說說瘟疫是什么。”
安琪順從的接過水抿了一口:“瘟疫也是一種生命,它們是一種很微小的生命,小到我們無法看見,它們會鉆進人類或動物的身體中,為了生存而爭奪地盤…”
“哦,這就有點像是我們在超級烏賊古奇里奧朵赫爾德的身體里面,我們為了生存,就要想盡各種辦法殺死它,對吧。”呂巖說到。
安琪驚訝的露出一個笑臉:“大人這個比喻,還真有點像。”
“但我們最后和古奇里奧朵赫爾德和好了,于是它就把我們送上了岸,它自己也活了下來。”呂巖隨意的說到:“如果能夠和瘟疫病毒說上話,讓它們也自己走出來,豈不是大家都能活下去了?”
哐當,安琪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她直勾勾的看著呂巖,眼神中不斷閃爍智慧的光芒:“天啊,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呂巖吃驚道:“不是吧,我隨便說兩句話,就啟發你了?”
“所以我說你是迄今為止最偉大的生命標的啊!”安琪興奮而充滿精力的跳了起來,沒大沒小的拍了拍呂巖的肩膀。
斷指關外,奧爾本大營。
“國王陛下,看起來我真的是老了。”光明大魔法師賓格在奧爾本的床前垂下了花白的腦袋,無力的嘆息。
奧爾本枯黃的臉上滿是絕望,他本以為自己應該如同父親所預想的那樣統一整個大陸,甚至踏上那些橫星上的土地,但沒有想到卻要這樣散發著惡臭死在冰冷的帳篷之中。
奧爾本帶來的后備大軍,已經有二十萬人死亡,剩余的三十萬人將在一周內陸續死去,席本伽和少數魔法師暫時沒事,他們奉命守著這幫活死人,不準他們逃出去西北山嶺地帶,奧爾本無奈的希望這個命令能夠制止瘟疫在全大陸的擴散。
費魯特突然跳起,將沒有防備的光明大魔法師冬菲卡撲到在地上,然后到大喊:“侍衛,侍衛快來把我們捆在一起!”
冬菲卡大怒:“費魯特,你要干嘛?”
“咳咳…”費魯特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將帶著膿血的痰咳了冬菲卡滿臉,然后才喘氣說到:“我知道你要跑,所以趁我還有勁,我要抓住你,你不治好我的病,休想離開!”
“費魯特,你這個畜生!”
“我的爸爸和兄弟們也是這樣稱呼我的。”費魯特臉上帶著病態的邪笑:“歡迎你成為我最親的人之一。”
一批來自東盡城的光明魔法師趕到了斷指關,他們落在死尸遍地的斷指城中開始施救,但是連續三天,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染病了,卻對于這這種可怕的疫病沒有任何辦法。
三名光明大魔法師相視苦笑,這場瘟疫必然會造成一次全大陸的生物滅絕!
斷指關后,牛頭人小寨。
“終于領悟到了!”安琪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臉上帶著成功的微笑:“謝謝偉大的光明神萊芙,謝謝大陸上最偉大的生命標的——呂巖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