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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章 你瞧,有個賣乖的

夢想島中文    大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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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正文220章你瞧,有個賣乖的  等乖官從老太監那兒回去‘一路上都在笑,因為他成功地忽悠了牧九公牧老太監。他給牧九出的主意很簡單,很初級,就兩個字,集資。

  用后世觀念來理解的話,一切集資都是非法的,可如今是大明朝,準備行使集資的是南京守備太監,《明史》中最喜歡用的一個詞,矯詔,幾乎就是太監專用的,所以這個餿主意對于牧九來說,無疑是治病良藥,至于矯詔什么的,皇帝根本不在乎,說實話,皇帝寫的圣旨說不準還不如太監矯詔呢!因為皇帝的圣旨下面官員動不動要抗旨,可太監矯詔,文官要抗旨,太監一發怒,你不給咱家活路,咱家也不給你活路,弄死你丫的。

  所以,這個問題在大明不算問題,你想要圣旨,咱家給你寫一張就走了。

  乖官給牧九出的主意就是集資,他建議牧九成立九邊商行,然后把北邊的土地拿來賣錢,賣給誰呢?當然是誰有錢賣給誰,然后,戲肉到了,持有一定比例的九邊商行股份的百姓,有資格讓家中子弟進學。

  這關鍵就在進學倆個字上頭了,這年月,上學的都是高人一等的秀才,不像后世大學生只能掃馬路,明朝的秀才可是免住役的,還可以穿儒衫戴儒冠,走在路上高人一等,普通老百姓罵人要拿到衙門去掌嘴,秀才罵人沒事…總之,一溜串的特權。

  那么,如今花錢就可以買到秀才的特權身份,乖官甚至還對老太監循循善誘,說泰得天下,始令民納粟,賜以爵,這事兒古來有之,何況咱們不是賣官,賣的是鞋子那邊的荒地,百姓開拓疆土有功朝廷獎勵個身份也是應該的嘛!即便文臣考進士,不也是賜進士出身偽名目么!

  總之他一番話,說的老太監眉花眼笑,說實話,問國舅借錢那是不得意,要知道,借錢是得還的,可國舅爺出的這個主意,那可真是點石成金,稱聚寶盆也不為過年年有錢賺,關鍵是,別人還學不來,咱家賣的可是九邊的土地,除了咱家這等身份,誰敢賣?誰能賣?誰有資格賣?

  反正這九邊外的土地多的是,大多在鞋子手上,這土地賣出去你去不去種我不管,但是,只要你買到一定量的九邊土地,就可以賜進學的身份,這個會讓天下商人趨之若驁,簡直是廣開財路啊!

  實際上乖官這主意是抄襲來的,這不同于捐官,花錢買官,買官的再去當官貪污,那是吏治敗壞的根源,他賣的是土地給的是一個身份,要知道,秀才雖然能免住役可想做官,還得舉人進士一級一級考上去,事實上,歷史上出這個主意的人叫徐光啟就是那個教名保羅的圣教三柱石,大明禮部尚書、大學士、太子少保。

  萬歷十一年出身商人家庭的徐光啟剛中了秀才,還是小毛頭,正因為他是商人家庭出身,日后才會在九邊防務日蓋敗壞的時候提出發賣九邊土地,認為商人逐利,只要哈哈出足夠的利益,天下蜂擁,可解決九邊防務。

  這個理念,類似后世美國開發西部,大量廉價的土地導致大規模的移民,當然,徐光啟的奏章最終沒能過內閣審議,因為那時候后金每次寇邊主要都是搶人口,而徐光啟這個建議,在內閣看來,簡直是在給后金無償地奉送百姓。

  而乖官拿來用,自然是因為萬歷年沒這個顧慮,野豬皮努爾哈赤這時候連屁都不算,此外,像是那個娶了自己老爸的妻子赤兔哈屯的黃臺吉,史書不也說他壞大為寇么,證明這人在鞋子強盜里面還算老實的。

  再則說了,這個九邊商行不能由乖官自己提出來,他一個皇親,一旦提出這種建議,天下肯定輿論紛紛,可一個太監提出來,這個就沒問題了,要知道,文臣們尤其是清流們是很賤的,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罵皇帝,他們敢,可敢于罵太監的真不多,給太監呵卵子的倒是真不少,即便后世袁督師,也給九千歲魏公公呵過卵子,上表朝廷要給九千歲修生祠。

  所以說,這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把個老太監歡喜得手舞足蹈,乖官提醒他說千萬不能說這主意是我出的,他還要感謝國舅把這天大的功勞拱手讓給自己。

  老太監是搞經濟的行家里手,別的不說,光是南京每年的脂粉錢,就足有四十萬,何謂脂粉錢?就是收妓女的稅,后世稱花捐。

  當然了,因為這可是正經的賦稅,進不了牧九的口袋,可笑的是,到了清朝,張廷玉奉清帝的旨編撰史書,愣說明朝皇帝每年給后宮的脂粉錢四十萬,真是叫人笑掉大牙,用乖官的話來說,真是余褲都錯掉了。康熙時候的銀子購買力已經不抵萬歷時期的一半,或許三分之一,他估計是把康麻子后宮的花費再多說幾倍,想當然耳給大明抹黑,卻也不想想,全國一年賦稅兩百五十萬的朝廷,皇帝給后宮脂粉錢四十萬,真以為人家是呢!何況這兩三百萬的賦稅,還是張居正改蘋以后,之前更少,還能折實物,皇帝拿什么給后宮發四十萬脂粉錢,難不成發實物么!況且這時候銀子很值錢,像是萬歷的老娘慈圣皇太后給北京延壽寺捐了一千五百兩,身邊宮女近侍又捐了一千兩,要修繕寺廟,結果史載隧房桂殿盡善盡美,寶閣瓊臺美輪美奐,就把一座寺廟修成了,這時候銀子的購買力可見一斑。

  所以說,清朝文人無節操,官方編史不可信,像是說張獻忠在四川大屠殺,振振有詞說殺了片萬萬,這個數字,全大明人口輪著死兩遍,也湊不滿,真是只能有后世的殺人田中可比擬了,可人家田中寫銀河英雄傳,那是玄幻作家,你堂堂大學士編史書,居然也這么殺人,真真叫人無語,倒是民間編的史還可一觀。

  這牧九雖然貪些,但好歹是實干家各種數據也是娓娓道來,不像是文臣們,大多數文臣幾乎離開幕僚就不會辦公了,你要問他嫖妓,他說不準頭頭是道,可你要問他南京妓女每年繳納多少稅收,保管整個南京六部官員沒幾個能準確說出來的。

  故此乖官和他合作,心中底氣還足一些,要換個文臣來說不準他還不敢如此。

  不過,凡事有得必有失,他這時候得意,萬萬沒升到,老太監把他鄭乖官的身家給慈圣皇太后一描述,讓他姐姐的婆婆動了壞心思,想要來摘桃子,終于把皇宮內的婆媳大戰燒得如火如荼這是后話,暫時不表。

乖官給老太監出的主意還不止這一個,他還建議把每年民間選花魁搞成官方活動,煞后,這其中賺錢的路子就多了,他只是把后世一些理念一說老太監那是舉一反三,真是抓耳撓腮,喜不自勝,甚至還來了一句陜真是朝聞道夕死可矣上南京人口過百萬,又是京都首善之地,有名有姓的名妓就成百上千民間每年都自發選花魁,而且和文人科舉一般,還分狀元、榜眼、探花不過,最近數年,娛樂界并無多大變化,名動公卿薛素素已經連續五年蟬聯花魅一個妓女,連續五年拿選美頭名明人筆記甚至留下這樣的話伎女王雪蕭號文狀元,崔子玉號武狀元,而薛素素才技兼一時,名動公卿,南都人士或避席自覺氣剎  一個美女,能讓男子為之氣奪,也就是說,大男人見了這位,覺得自己文采武藝還不抵一個妓女,故此不好意思。

  娛樂一詞,乃是太祖朱元嶂所提出,他曾經下詔詢教坊司娛樂業著衣,只準角冠皂背子,不準與民妻同,至于是樂業還是樂妓,這就見仁見智了,只不過到了后世,諸畫雙絕、文武雙全、名動公卿的娛樂業明星就沒有了,別說寫詩作詞,連正經語文都不周正,專家們還要說明星們術業有專攻,估計認為只要能娛樂大眾就算合格,像是大明朝薛素素這般詩畫被后世眾多博物館收藏的名妓,也只能在歷史故卷中尋找了。

  乖官建議老太監把選花魁搞成官方活動,說實在的,還是為了他日后那個超級女聲造勢,不過,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牧九公是實誠人,只要有銀子,什么都肯干的,不像那些文臣,明明心里頭喜歡銀子,嘴上卻說阿堵物,暗底下又伸手去貪污,真是既要做妹子又要立牌坊,不像太監,那是放開身段明碼標價,相比較而言,還是和太監合作更靠譜兒一些。

  這次去老太監府上做客,可真是一舉數得,乖官被老太監親自送出門口,惹得街上人駐足觀望,是誰這么大的面子,要勞動南京守備太監親自送出門口,后來才知道,感情是聲名鵲起的鄭國舅。

  離開牧九的府邸,乖官一路上就偷著樂,得意非凡,直接往城南而去。

  老南京有一句俗話,叫做出了南門全是寺(事),南直隸官話,寺、事不分家,故此有這個俗語,而乖官如今住的地方就在南門王府胡同,那是整個南都首善之地,勛貴們幾乎都在這片兒,同樣的,也是南京的南門亦是繁華所在,南市十六樓天下知名,這十六樓都是青樓,導致時人說紈茵浪子,蕭灑詞人,往來游戲,親童狎客,雜妓名優,獻媚爭妍。垂楊影外,片玉壺中,秋笛頻吹,春鶯乍囀。雖宋廣平(廣平公宋螺,剛正不阿著稱與世)鐵石為腸,不能不為梅花作賦也。

  這煙花之地,一出去就是無數的寺廟,后人看了或許違和,可古人卻不覺得,譬如宋朝都城汴梁,大相國寺外面就是煙花一條街,宋人筆記說相國寺外的小河都因為妓女們的胭脂而染紅了顏色,故此叫胭脂河。明朝亦是如此,這時候攜妓出游那是風雅事,和妓女手牽手逛寺廟,碰到老和尚,妓女還能跟和尚扯幾句佛經,那是雅的不能再雅的事情。

  所以,勛貴聚集地緊挨著南市十六樓,南市十六樓緊挨著的,卻又是所謂的陌朝四百八十寺,這是如此的不河蟹,但卻又如此的和諧,而且中華傳統習俗,貴人們總要住在熱鬧的地方,即便是北都,出了皇城,外面也是繁華異常,據說北都皇城外面最熱鬧的,是酒樓飯莊的買賣,做的是無數宮女和太監的生意,甚至有傳聞,皇上偶爾也會便服出來,在某一家酒樓吃東西。

  故此,乖官回去的這一路上,當真是鶯鶯燕燕,國舅也不知道被多少女子吃了豆腐去。

  他來的時候,那還是上午,南市十六樓沒一家開門,可等他回頭,那已經是在老太監府上吃過飯了,十六樓的姑娘們都起床了,有些跟相好攜手往城外的寺廟去,找老和尚談禪,總是風雅的,有些嬌懶地依在樓上,天氣熱,酥胸半解,拿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有些和閨蜜攜手一起去燒香,想求個簽看看何時能碰上良人…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他雖然名聲鵲起,可南京好歹也是人口超過百萬的大城市,這時候又沒什么媒體,誰知道這俊俏的小郎君是國舅爺啊!故此,那些妓女們瞧見他,一個個眼珠子發亮,正所謂,鴆兒愛鈔,姐兒愛俏,乖官就這么走過,豈不是羊入了狼口。

  事實上,女人真大膽起來,男人一般都不是對手的,何況這南市十六樓天下知名的煙花所在,那些妓女瞧見乖官,真真如琳瑯之玉,差一點兒口水也流出來了,膽子小的,也要在樓上揮一揮團扇,膽子一般的,要嬌嬌怯怯喊一聲孫郎君隱引他矚目,膽子大的,直接沖下樓去,拽著乖官的馬韁,滿臉兒笑,“誰家小郎君,這般俊俏,怕不要被人搶了去,來,跟姐姐走…,”

  總之,一路上把乖官弄得狼狽不堪,他身邊只帶著孫應龍,還是便裝打扮,在別人眼中看來,未免就是權貴家的郎君帶著忠心的家仆想出來見見世面。

  孫應龍也是沒法子,人家以為他是乖官的家人仆奴,正眼也不看他,只是糾纏乖官,他總不能上去掏出錦衣衛的腰牌來一句,降們是錦衣衛千戶,嫖妓不給錢,只能盡力幫國舅爺遮擋。

  最后解圍的,還是一隊遠處而來的人馬,為首一個做男子打扮的女子,手上還拿著彈弓,胯下騎著一匹玉花聰,隨后十數匹馬上全是少女,一個個都是勁裝打扮,英姿勃勃,只一文士,騎著一匹黑馬,難為他一路策馬狂奔緊緊跟隨,卻是滿頭的汗。

  由于乖官被那些女子們拉扯,滿臉通紅,愈發顯得俊逸非凡,十足的唐長老再世,那文士忍不住嘴賤,就來了一句,“五兒,聽說吳中名士張幼予狂涎,在家中掛牌子,曰賣諸、賣畫、賣友、賣癡、賣呆…,一你瞧,今兒有個賣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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