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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芳菲古代言情 “昨兒晚上,老爺和我提到你了。”
芳菲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天氣真好”,碧荷渾身的汗毛卻在一瞬間炸了起來。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老爺…是因為那件事吧…
碧荷的臉漸漸泛起了紅暈。
芳菲卻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看著她眼前的鏡子里反映出的碧荷的俏臉,嘆息道:“哎呀,一轉眼,你就長成個大姑娘了。碧荷,你跟著我也有五年了吧?”
“是的,夫人。”
碧荷心里亂糟糟的,一句話也不敢亂說。
時間過得真快。芳菲一時間想起那句“流光容易把人拋”,心里略略有些感傷。
五年前,陽城大地震。
她在人市里買丫鬟,先是買了碧青和碧桃,然后才看到了碧荷。
那時的碧荷不過才十三四歲,臉兒圓圓的帶著些嬰兒肥,正是豆蔻梢頭二月初,少女最甜美的時刻。
只是那時的她,和人市里所有待價而沽的女孩兒們一樣,臉上盡是凄苦的神色。
要不是遇到了芳菲,涉世未深的碧荷,也許真會被拐到青樓里去。這些年來,每當想起自己險些落入火坑,碧荷就會不自覺地冒出一身冷汗。
是芳菲救了她,把她帶回了秦家。
“夫人是奴婢的恩人,對奴婢恩同再造,奴婢不敢有片刻忘記。”
碧荷這話確實是出于肺腑,并無半點花假。
那年地震前,她父親就因一場傷寒離開了人世,只留下她和母親、妹妹相依為命。她們賴以棲身的祖屋,又在地震中坍塌了,緊接著母親又生了重病…
她看著廢墟里虛弱呻吟著的母親,含著手指嚷餓的妹妹,一狠心就轉身去了人市。
因為賣到了芳菲家里,這些年她過得可是不壞,甚至比在自己家時還要好。吃得飽,穿得好,攢下來的月錢送回家里,讓母親和妹妹能夠維持溫飽的生活,這還有什么可求的?
如今她母親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妹妹也健健康康地長成了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女,跟著母親在家學針線。這種日子,一般人家還比不上呢 碧荷一向很惜福,十分滿足于現在的生活,甚至忘記了她是簽的是十五年的活契——她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家再到外頭討生活。
在這里,她是夫人器重的左膀右臂,濟世堂的賬目就由涂七和她兩個人協助賬房先生在管著。她為什么要走?
碧荷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是難以釋懷的…
那就是夫人從去年年底就開始跟她說,要給她配人。
一般說來,丫鬟們到了十七八歲,主人都會將她放出去嫁人。像春雨那個時候嫁得晚,是因為芳菲和陸寒一直沒能順利成親,拖著拖著就耽誤了——幸好涂七一直癡心不改地在等著她,芳菲為了這個,對涂七確是另眼相看的。
對感情堅貞的男人,把家事托付到他手上,還是很可靠的。
可是芳菲只提過要給她配人,卻沒說過要把她許配給誰。
碧荷和陸硯早就兩情相悅,雖然沒對彼此說過什么“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種浪漫的誓言,可心底早就認定對方是自己終身的伴侶了。
夫人要把碧荷許人的傳言一出來,陸硯就著了急。他讓碧荷去對芳菲說他們之間的事,碧荷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背主私通,這種事我怎么對夫人開口?難道你讓我對夫人說,我要嫁給你…”
“這有什么不行的”
陸硯理所當然地說:“你本來就要嫁給我的呀。”
“呸。”碧荷紅著臉唾了他一口:“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這種話我是說不出口的。”
陸硯屢次叫碧荷對芳菲說實話,碧荷怎么都不肯去。
本來陸硯也不是太著急。畢竟家里男仆不多,老的老,小的小,到婚齡的男仆也就他一個。夫人不把碧荷配給他,還能配誰呢?
但后來又聽說…不記得是聽誰說了,也許是彩蝶?還是杜鵑?
說現在濟世堂生意大好,夫人有意籠絡那大掌柜和二掌柜。還說夫人疼惜碧荷,打算提前把她的身契給消了,嫁到那大掌柜家里去做填房。
“這樣一來,碧荷姐不就是能當掌柜娘子了?”
“哇,好羨慕哦…”
那些丫頭們平時喜歡圍著他說說笑,這次也像是當“新聞”一般說給他聽。
陸硯聽了以后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那掌柜他見過,都四十歲的人了,一臉的褶子能夾死蚊子——陸硯堅決否認這是自己的主觀夸張,反正就是老得可以當碧荷的爹。
可是架不住人家是大掌柜啊自己這么個小奴仆,輪起身份家財來,拿什么和人家比?
嫁了那大掌柜,碧荷就是正正經經的娘子,嫁給自己,卻還是個仆婦 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以來,陸硯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從來沒有喝過酒的他,偷偷跑出去買了一壇子酒喝了個干干凈凈,然后鼓起勇氣做了一件事情——
“碧荷,你覺得硯兒怎么樣?”
芳菲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碧荷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過了一小會,她才輕輕“啊”了一聲,又趕緊低下頭去,努力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夫人為什么這么問?”
“你先回答我再說。”
芳菲回過頭來,含笑看著碧荷。
“硯兒…就那樣唄。”碧荷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
“哪樣啊?”
芳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沒…沒什么…”
碧荷結結巴巴地,話都說不全了。
芳菲見她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也不繼續逗她了,笑著說了句讓碧荷全身血液為之一凝的話。
“昨晚硯兒跑到老爺跟前,二話不說普通就跪了下去…倒把老爺嚇了一跳。”芳菲沒有再賣關子,接著說:“老爺看他磕頭磕得血都出來了,趕緊讓他起來,他也不肯。”
“后來他才說,想讓老爺做主,把你許給他做媳婦…”
碧荷的頭就快杵到地上了。如果可以,她還想從地上的石磚縫里鉆進去。
他真的干了…
昨晚他瞅了個機會找到她,跟她說,他要去求老爺。她還沒來得及阻止他,他就跑了…結果他還真是這么做了。
“碧荷啊…你覺得呢?”
芳菲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得力臂助。
其實碧荷跟陸硯那點小情事,她有什么不知道的?
也只是裝不知道罷了。
她早就打算要把碧荷配給陸硯了。之所以一直沒說清,就是想看看碧荷和陸硯的反應,特別是陸硯的反應。
如果是別人的親事,芳菲或許沒這么上心。
但是碧荷跟了她好些年,不但忠心耿耿,做事又伶俐爽快,更難得的是真的給她幫了不少忙。
因為碧荷能寫能算,女紅又好,實在是難得的好女孩兒。這么個女孩兒,芳菲還真不想她嫁得不好,因此便刻意“考驗”了陸硯一下。
如果他對碧荷的感情夠忠貞,對和碧荷志在必得,他總該會有所行動的吧?
若是他真的眼睜睜看著碧荷可能另許他人而不出聲,那…這感情還真是不夠深了,起碼比不上涂七對春雨。
小人物也有愛情。芳菲從小接受的并不是封建等級教育,不會認為奴婢就沒有資格去尋求自己的幸福…
雖然她也不會圣母到宣揚眾生平等,順便把所有仆人的身契都銷毀,還給他們自由…那也太狗血了。
她只是希望自己欣賞的姑娘,能夠嫁給一個…她值得嫁的丈夫。
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姻對女子而言太過重要,她不得不謹慎些。
好在陸硯沒讓她失望。
“我看你也不是不愿意的。”
芳菲見碧荷都快把她自己的衣帶糾扯爛了,便說:“老爺說了,硯兒跟了他好幾年,人品做事都過得去,也不算辱沒了你。我覺得老爺說得也對,那…”
“我就把你許給他吧。”
接下來芳菲又說了一些讓她去準備嫁妝之類的話,碧荷完全沒有聽進去。
她只聽到了那句,我就把你許給他吧,我就把你許給他吧…
這是真的嗎?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碧荷覺得自己從骨子里開始往外冒泡泡。身子變得很輕很輕,像是要飄起來…
芳菲雖然看不清碧荷臉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她身子驟然一松。
唉,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折騰了人家倆這么久…
不過呀,如果不是這樣,怎么能有硯兒去給陸寒磕頭求娶碧荷這件事呢?
等他們年華老去,成了老爺爺老奶奶的時候,這會是很美好的回憶吧。
美好的回憶啊…
就像自己和陸寒曾經的波折和磨難,過了許多年后想起來,全都會釀成最甘醇的美酒…
微微一聞,就醉了。
(祝大家國慶快樂…喵嗚,我駕照考試科目一過啦真是狗血的考試運啊,一遍書都沒空看完,平時做做模擬從沒合格過,今天居然是98…神啊,保佑我科目二科目三也這么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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