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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今天)
“柳兒怎么知道娘生的是妹妹呀?”
“因為柳兒想要妹妹嘛”
柳兒理所當然地說。
一句話把陸寒和芳菲都說得笑了起來。
“還好柳兒想要的是妹妹,而不是哥哥不然娘可怎么滿足你這愿望啊。”芳菲把柳兒抱過來,摩挲著他還有些涼意的小臉,忍不住打趣他。
柳兒很正經地想了想,然后回答說:“柳兒不想要哥哥。柳兒自己不就是哥哥嗎?柳兒會當個好哥哥的”
陸寒連聲笑道:“對,柳兒一定是個最好的哥哥”
柳兒被爹爹一夸,咧開嘴兒笑了起來。
等柳兒被奶娘抱出去喂飯了,陸寒也在碧青她們的服侍下換了家常衣裳做到芳菲身邊,芳菲才拍了他一下說:“都是相公你整天跟柳兒說什么,惹得孩子一個勁地跟著你喊。要是這胎是個弟弟,柳兒豈不是要失望?”
“那怕什么?”陸寒看丫鬟們都在明間沒在跟前,便輕輕摟著芳菲說:“這一胎若是弟弟,那下一胎肯定是妹妹。如果下一胎不是,那再下下一胎…”
“好哇,你當我是老母豬啊我今年幾歲了?你要我生到什么時候哇。”芳菲白了陸寒一眼。
“好娘子…沒辦法,為夫實在是太喜歡家里多些孩子,只得辛苦你了。”
陸寒會這么想,也有他的道理。
他和芳菲兩個都是家里的獨子獨女,沒有兄弟姐妹陪伴的滋味,他們最了解不過。
尤其是他們倆又都是早早地失去了父母的庇護。若是有兄弟姐妹,起碼能夠互相扶持,自然比獨自艱苦生存好百倍。
因此陸寒一直想要生很多的兒子女兒,最好是大大小小的孩子跑滿了一個院子…那就最理想了。
芳菲雖說對于生育并不熱衷,遠遠不能和時下婦女們想當母豬的心情相比,但也很理解陸寒對于孩子的渴望。
唉,凡事總要付出代價的。在這時代,獨占丈夫的結果就是,你得一個人承擔起一群女人的生育指標…
芳菲為這甜蜜的煩惱困擾了一會兒就揭過去了。她現在特別容易雷,雖然已經很注意保養和散步養生,但是感覺懷這一胎還是比懷柳兒要辛苦得多,也不知是什么緣故。
難道真是年紀…大了?
不會吧,自己也才二十多歲,放在后世,不過是女大學生畢業時的歲數,簡直是青春無敵。
可能是這一兩年忙里忙外,把身子累壞了吧。以后還是得注意修養,不能年輕的時候拿命換錢,年老的時候拿錢換命啊。
初七,靳府如往年一般開了春宴,自然給陸寒夫婦下了帖子。但芳菲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愿出門應酬,只得讓陸寒一個人去赴宴。
這是今年陸寒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出現,很快就發現別人看自己的眼光很不對勁。
有鄙夷的,有輕蔑的,有羨慕的,還有諂媚的…簡直色色俱全。這些人既然下了官場,本來涵養也算不錯。如今這般七情上面,也不知是為了什么事?
陸寒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想來想去,他只能聯想到濟世堂做成了軍隊的生意這一件事上。莫不是大家覺得自己一介官員賺朝廷的錢,太過分了?還是嫉妒自己有了筆豐厚利潤?
嗯,這倒是可能的。
陸寒自我開解完畢,全然不知自己身上被刻上了“帝寵”這兩個字。
有人提出質疑說,沒聽說皇上單獨召見過陸寒啊…而且陸寒這從五品的官兒也不夠資格上朝議事,皇帝哪有機會見他?是不是大家誤會陸寒了?
立刻就有另一撥人出來反駁他:“這叫寧教人知,莫教人見這都不懂?”
于是眾人點頭如搗蒜,看向陸寒的眼神便更深邃了。
也有人開始恨父母沒給自己一副好皮囊——這就不為眾人所知了。
陸寒在大家詭異的注視下坦然處之,倒讓一些本來對他觀感不佳的人放下了些許敵意。他和司經局的兩個同事坐在一處,這些低級官員距離流言很遠,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上司成了話題人物,所以陸寒這頓飯吃得也不太難受。
宴畢,眾人被邀至后花園中賞春,也是給大家互相交流交談留下空間。人們三五成群去了后花園,陸寒卻被一個青衣小仆攔住了。
和去年春宴后一樣,陸寒又被叫到了靳府主人靳閣老的書房里。
靳閣老地位尊貴,為人剛直,一般人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因此他也不清楚那些傳言。
“子昌啊…”
靳閣老擺出長談的架勢。
陸寒坐在靳閣老下首,靜靜聆聽著靳閣老的教誨,溫潤的眸子中神色安然。靳閣老見過許多后進,但很少有像陸寒這么年輕便有這份淡定。
光是這一點就很可取了。
“子昌啊。這一年你在司經局里做得還不錯。”
靳閣老的夸獎讓陸寒十分汗顏。他很誠懇地說:“閣老謬贊了,子昌有過無功,還得向閣老請罪,辜負了閣老的期望。”
去年靳閣老曾對他說,希望他能在司經局里做出一些成績,但他還差點捅了個大簍子出來呢。
“不要自謙。你已經做得不錯了。”
靳閣老說的是實話。
陸寒在司經局查書庫查出大缺漏的事情,是瞞不了人的。其實從陸寒的上任、再上任起,司經局就開始偷著賣書了,上頭的大人們也有耳聞,不然蕭卓也不會跟陸寒提庫存這一回事。
只是宮變之后,政務堆積如山,對于這么個小衙門,大佬們沒放在心上。
得知陸寒查出司經局的書庫庫存缺漏之后,他們也只是在觀望著,看看陸寒會怎么做。
要么欺瞞下去,要么直接捅上來?
這兩種都不是好法子。
陸寒卻還處理得可圈可點。
他暗地里召開了司經局部員的會議,搞通了他們的思想,讓他們無論如何要把自己拿到的贓款吐出來。
再然后,他趁著每年秋季司經局往全國搜書拾遺的機會,按著原來的書單慢慢搜集,用這些部員吐出的贓款——他自己還倒貼了一部分,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把這些舊書補回了三分之二。
當然,一些善本是沒法找回來了,但是好歹書冊上有的書弄回了大半。這么一來,即使追查起來,也不至于出太大的漏洞。
如果陸寒光是做了這一件事,也不至于讓大佬們高看他。給司經局的前任擦屁股,這是小事,體現不出什么水平。
但接下來,陸寒就司經局的書籍管理,接連上了三四道奏折。
這些折子,首先要遞到內閣的。
靳閣老,還有王閣老看了,都對陸寒提出的新的書籍管理方案很感興趣。尤其是曾經在司經局做過一任洗馬的王閣老,更覺得這小后生思維縝密,又有創新,是個管理上的人才啊。
他們不知道,這套新穎復雜的方案可不是陸寒一個人完成的,里頭也有芳菲的心血呢。
芳菲以前曾在大學里勤工儉學,當過兩年的圖書館管理員,還曾自學過圖書館管理學——要多巧有多巧,她那資料庫里還真有一兩部圖書館管理學的相關資料…
陸寒跟她提了一句要改革司經局那混亂的圖書管理,她便把自己的資料選擇性地寫出來給陸寒參考。
陸寒大為咋舌,這些東西娘子是怎么想得出來的?
不過里頭很多跟司經局的具體情況也不太相合,所以陸寒也不能夠直接照搬過去。他熬了幾個通宵,在芳菲的資料的基礎上進行了很多改良,寫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給上頭送了過去。
“你的折子寫得很好啊。”靳閣老微微笑道:“王閣老說了,他要讓翰林院和國子監那兩個頭兒也來看一看這幾份折子,讓他們翰林院、國子監也照這么管書。以前那樣放書,是太不方便了難為你想得周到。”
在靳閣老看來,窺一斑而知全豹。陸寒大概是司經局歷年來最認真細致的洗馬官了,從來這官位都是被視為攢資歷的跳板,而只有陸寒,真的在這位子上做出了成績來。
王閣老對陸寒推崇備至,同時也感嘆說:“想到老朽當年,也曾任司經局洗馬,卻沒有陸子昌這份細致和專心…吾不如陸子昌遠矣”
站在文官之巔的王閣老對陸寒如此盛贊,可見陸寒留給兩位閣老的印象實在不錯。
王閣老還對靳閣老說:“這樣的人才,留在司經局可惜了”
靳閣老也深以為然。
“子昌啊,過了年,就是京察。”
這點陸寒是聽說了的,連忙應了一聲“卑職知道”。
靳閣老接著往下說:“京察,是要察京官的作為。你好好干,過了年,老夫相信你在京察過后…會更好的。”
靳閣老這么說,意圖指向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陸寒對于高官厚祿并不渴望,但是工作被人肯定,還是萬分開心的。他強壓住心頭的喜意,心想著快些回去和妻子分享這一喜訊。
靳閣老的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二月京察過后,人事變動頻繁。
這其中引起人們側目的,是詹事府司經局洗馬陸寒的調職。
(陸寒又要去哪個衙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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