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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看芳菲臉色實在不好,便勸她說:“芳菲妹妹,既然你身子不適,這種時候長途跋涉,豈不是太過傷身?還是把身子將養好了再走吧”
“沒事的,陸哥哥。”
芳菲對陸寒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努力打起精神說:“你忘了,我自己就是懂醫的么?怎么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我這是…這段時間在京城太勞神了,心情起起伏伏的,弄得人也有些頭暈腦脹。離了京城就好了。”
陸寒以為芳菲說的“勞神”是為了自己會試殿試的事情操心,想了想也對。
芳菲就是太愛操心,不然也不會跟在他后頭到京城來陪他考試。自己這還要有一連串的朝考、侯補、分配之類的事情,芳菲在京城呆著肯定會為自己到處奔波的。還是讓她回去養著吧 于是陸寒也不攔著芳菲了。
芳菲用最快的時間安排人租了馬車,不到兩天就收拾好了行李包裹,在鎮遠鏢局的四個資深鏢師的護送下踏上了歸途。
陸寒把她送到京城外的五里亭前。芳菲對著陸寒欲言又止,想叮囑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后她只說了句:“陸哥哥,你自己多保重。朝考和分配固然重要,但…你平平安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我在陽城等著你…”
陸寒并不知道芳菲是在擔心朱毓升會對他不利。不過芳菲那句“在陽城等你”,卻是說在他心坎上。
“嗯,等著我,我會盡快拿假趕回去的”
陸寒伸出手拉住了芳菲的柔荑,芳菲臉上一熱,趕緊轉頭去看下人們在不在周圍。
硯兒早就被碧荷拖走了,五里亭里頭就剩下陸寒和芳菲兩個人。陸寒輕笑著說:“妹妹,再讓我拉一會兒好嗎?”
“嗯…”芳菲垂下頭來,連耳珠都紅透了。
碧荷跟硯兒兩個遠遠站在亭子外頭等著主子叫人。硯兒好奇得往五里亭里頭張望著:“少爺和秦小姐說些什么啊,秦小姐的頭都要埋到胸口了…”
“啪”
碧荷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硯兒的腦袋,訓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陸少爺沒教過你么?”
“沒…”硯兒閃動著星星眼崇拜地看著碧荷:“碧荷姐,你懂得真多…”
“嗯哼”碧荷驕傲地揚了揚小鼻子,又伸手戳了戳硯兒的小腦袋:“你也該機靈點啦往后陸少爺做了官,你還這個糊涂樣兒,小心連書童這份如此有前途的工作也保不住”
“啊?”
硯兒哭喪著臉看看碧荷,又看了看遠處的陸寒,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唉,當書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陸寒怕耽擱芳菲的路途,也不敢和她說得太久。看到日上三竿,便催著車夫趕路了。
芳菲這一路上要經過千里長途,又要坐馬車又要坐船,確實也是蠻辛苦的。
他們一行人租了兩輛馬車,那幾個鏢師騎馬在一邊守護著,大半天下來也只走了五六十里路。
天色黑下來之前,他們找到一家比較干凈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三間中房。
“姑娘,村店簡陋,您就先湊合著吧。”
春雨帶著碧荷幾個先替芳菲收拾屋子。除了到處打掃灑水之外,還把屋里原有的床單被褥換成他們自己帶來的鋪蓋。
芳菲看著她們忙來忙去,便說:“你們也太辛苦了。跟著我趕了一天的路,這會兒還折騰這些做什么呢。反正就住一個晚上而已,不必如此麻煩了。”
春雨正色道:“姑娘,這是奴婢們的本分,怎么能說麻煩呢?姑娘身嬌肉貴,住這些村店就已經很委屈了,我們要是不把姑娘伺候好了,那不是該死么”
芳菲知道春雨是個一根筋的忠仆,打小跟在她身邊伺候,一心只為了她著想的。要是不讓她干這些,她還會以為自己嫌她服侍得不夠好呢…唉,隨她去吧。
何況芳菲知道春雨這番話也是說給那幾個小的聽的。春雨自打成了親,就沒能在芳菲身邊伺候了,老擔心那幾個小的不夠用心怠慢了芳菲,所以三不五時要找機會敲打敲打幾人。
“好啦,我知道你有心。”芳菲對春雨笑了笑:“大家都乏了,趕緊要飯要菜吃了好休息吧。讓店小二給我燒點洗澡水。”
幾個丫鬟分頭領命去了,過了一會便給芳菲送了飯來。
芳菲也是真的很累了。吃完飯沒多久,她就覺得上下眼皮一直打架,不停的打著呵欠。
她強撐著在碧荷碧青的服侍下洗了個澡,換上身干凈衣裳,剛在床上躺下,腦袋一沾上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好沉。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做了好些個夢。
她坐在一間寬敞的大教室里,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課本,對著臺下的學生們大聲講課。學生們都很喜歡聽她的課,她偶爾提一兩個問題,大家就踴躍舉手發言,回答什么的都有。
“不要吵”
她冷喝一聲,學生們的喧嘩隨之停止。
緊接著夢境一轉,她又回到了秦家的小院。
“姑娘,你快把這藥喝了吧?”
她抬起眼來,看見的卻是很多年前便已經死在土匪手里的春喜。
春喜的眼睛里寫滿了擔心。她不由得接過那碗藥來一口喝了下去,隨口安慰春喜說:“你看我喝藥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別擔心了…”
春喜笑了。
突然間春喜變成一縷青煙消失在她眼前,而朝她撲來的變成了一群可怕的匪徒。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男男女女尖叫哭泣的聲音…
是了,這是她十歲那年在青石山上遇到的,那場可怕的劫殺。
她滾下了山谷,在荒野里踟躕行走,找到一個山洞躲了起來…
山洞居然有人 她被那同樣傷痕累累的少年捂住了嘴巴,質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轉過頭,便看見了少年在薄紗般的月光下,顯得有些清冷的臉龐。
那是十四歲的朱毓升。
“嗯…”
芳菲覺得頭好痛。
這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的,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她還沒睜開眼睛,鼻端先嗅到了一股甜香。
這香味并不濃郁得讓人難受,但很純正,一嗅就是上品的好香。
她記得自己住的客棧只是一間普通的村野小店,怎么會在屋子里熏香?
如果說是自己的丫鬟們熏的…可是這種香料她沒買過啊。平時她用的都是荷花、菊花那種清雅的香氣,這種味道太甜了些…是木樨香?
芳菲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輕輕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頂輕紗軟紅帳子的帳頂。
芳菲大驚,一下子坐起身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屋子根本就不是她入睡前所住的那間客棧的上房。
紫檀金雕大床,輕羅水綢薄被,滿屋子的格局、家具、擺設…都奢華得過分,這里絕對不可能是一間客棧 “主子您醒了?”
幾個妙齡少女鶯聲嚦嚦地圍了過來。
芳菲聽見她們喊自己“主子”,可是她們身上穿著的衣裳又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丫鬟。哪有丫鬟穿的這么繁瑣的?看那千褶曳地裙,看那頭上的珠翠,再看看她們臉上的胭脂水粉…比尋常的千金小姐還要好些。
芳菲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難道我又睡穿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作為一個有穿越前科的老手,她有這樣的第一反應絕對是很正常的。
好吧,根據《穿越守則》第一條:“穿過去以后先別急著說話,從周圍人的言語中搜集關于這具身體的信息。”(編者:秦芳菲)芳菲現在是一句話也不說。
可是…芳菲看看自己的雙手,感覺這身體好像還是原來那一具啊。
“給我面鏡子好不好?”
芳菲對少女們說出了第一句話。
那幾個少女態度十分恭順,立刻就有人送上一面鏡子來。芳菲一看那鏡子不是普通的銅鏡,而是鍍了水銀的玻璃鏡子,不覺有些奇怪。按理說在這種年代,水銀鏡很珍貴的啊…難道自己穿的這具身體身份也很高?
她拿過鏡子來照了一照,一下子愣住了。
她還是秦芳菲,沒有變。
一股寒意從心底逐漸升起。
如果她沒有穿,那就是被人帶到這里來的…
“唉…”
好吧…她已經大致明白過來這是哪里,而這些美麗的少女們是什么身份了。
“主子,請讓奴婢們服侍小姐梳洗好嗎?”
少女們小心翼翼地圍著她。
芳菲心里大壞,哪有梳洗的想法。她把手上那面鏡子隨手往床上一扔,站起來就要往屋子外面走。
“主子您不能出去啊”
“快,快攔著她”
幾個少女急急追了上來。
其實也不用她們追,芳菲到了房門口就被兩個男子攔了下來:“主子您請回屋吧。”
芳菲從他們的服飾和相貌上就能看出,這兩個男人…是太監。
她忽然有種仰天大叫的沖動——
朱毓升你個昏君 (好吧,情節到了這個地方,我覺得我有交代一下的必要…那就是…本書一直是種田文,不會變身成宮斗文的,這一段情節是為了芳菲和她愛人的將來而服務的…繼續表示,其實沒有歪,一切情節都是安排好的…請大家給點耐心看下去,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