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天都黑了。
家里的董學斌已經被衛生間里的畫面震住了,兩眼一黑,這幾乎完全顛覆了姜芳芳在他心中的淡雅形象!
這是要干什么啊?
姜縣長!姜姐!姜大姐!
您這還在我家里呢啊!
再說了,您關上門行不行??
這一幕對董學斌震撼太大了,他手上一哆嗦,拉著門把手的手就是不小心一扯,本來虛掩著的門頓時往后一揚,迅速打開了,眼看就要撞到后面墻,那可是會發出聲音的啊,董學斌驚得跟什么似的,馬上慌忙伸手夠過去,急忙想拽住門,可這么一動,腿上和腰上的傷都發作了,身子往前一斜,他一下就失去了重心傾倒過去,咣當一聲,輪椅翻了,董學斌很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啊!”
董學斌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但是現在的他心思已然不在傷口上了,而是迅速一抬頭,躺在地上飛快瞥了眼衛生間里的姜芳芳。
完了!
被發現了!
董學斌臉色紅了紅,都很不得從樓上跳下去了!
他看到,姜芳芳身子登時僵硬了一下,摸在裙子里的手不動了,插進襯衫里的胳膊也停下了。
姜芳芳看著董學斌。
董學斌也看著姜芳芳。
“那什么,呃,我說出來上個衛生間,沒坐好摔了。”董學斌趕緊解釋一句,“我還以為您走了呢。”
姜芳芳嗯了一聲,“稍等。”
“嗯嗯,您先…”汗,我說什么呢我!
姜芳芳還是那般安然,從馬桶上坐起來,把塞進胸口的手抽了出來,伸下去捋了捋裙子,這才慢步走出來,她腳步不太穩。走出衛生間的一顆,肩膀卻和門框撞了一下,姜芳芳扶著肩膀眼皮一抖,正了正身子,繼而帶著一身酒氣走進了董學斌,把輪椅扶正,彎腰扶董學斌起來。
姜芳芳冰涼涼的手碰到了董學斌胳膊。
董學斌眼神止不住地往姜芳芳胸口上瞄了眼,她手抽出來的時候也沒捋好襯衫。一顆扣子往外翻著。夾縫里也露出了一抹肉色的文胸,很刺眼。董學斌瞟了眼也不敢多看,立刻將腦袋別過去了一些。也抓著輪椅使了使勁兒,等在姜芳芳的幫助下他重新在輪椅上做好后,姜芳芳的手也拿開了。
她右手指頭和董學斌小臂接觸的地方竟然有些黏粘。好像是有些干了的膠水一樣,還拉了一些絲。
什么東西?
粘手上了?
董學斌一呆,馬上就想到了姜芳芳的這只右手好像就是她剛剛伸進裙子里的那只手啊!這是…
我去!
不會吧!?
董學斌心臟都抖了一下,他哪兒見過這個陣勢啊,一時間尷尬在那里,胳膊愣是一動都不敢動了。
姜芳芳似乎也發現了,往手上看了看,然后臉不紅心不跳地瞅向董學斌,“不好意思了。一會兒給你擦擦。”
“沒事沒事。”
“去衛生間吧,我推你。”
“呃,謝謝。”
“別客氣。”
進了衛生間,董學斌就聞到了一股很膩呼的味道,形容不出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成熟女性身上的香味。
“起來吧。”
“噯。”
跟下午一樣,董學斌扶著輪椅站起來。姜芳芳從后面頂著他,只不過這回是用的肩膀,也算勉強撐住了他的重量。董學斌側頭看看鏡子,見姜芳芳眼神沒看他,這才咳嗽一聲。放心解決。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董學斌也不那么尷尬了。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有另一件更尷尬的事情把這個壓過去了。
解決完問題,董學斌在姜芳芳的攙扶下坐在了輪椅上。
一轉身,姜芳芳并沒有推他出去,而是站在水龍頭那里洗了洗手,拿著肥皂反復搓了很多遍,等洗干凈后,她拿了一條毛巾下來,沾上水,還抹上了些肥皂沫,回身朝著董學斌胳膊上一處粘粘的痕跡落了下去,在董學斌臉燙的表情下,姜芳芳旁若無人地給他擦了干凈。
“行了。”
“…嗯。”
“還有其他地方沾上嗎?”
“咳咳,沒了沒了。”
“那就行,不好意思了。”
“真沒事的,誒,我衣服怎么洗了?”董學斌岔開話題道。
姜芳芳推著他的輪椅回屋,邊走邊道:“我回家也沒什么事,你行動又不方便,就手兒給你洗了。”
“唉,每次都麻煩您,我這…”
倆人閑聊了幾句,董學斌看著她面不改色的表情,也真是越來越佩服姜芳芳的處事不驚了,那樣都被我看見了,您居然一點也不尷尬?您這性格得多淡啊,涵養得多好啊,簡直不是人了。
臥室內。
董學斌再一次上了床。
姜芳芳給他蓋了蓋被子。
然后倆人都有點無話可說,氣氛沉默了。
別不說話啊,董學斌急忙想找一個話題,他也怕姜芳芳表面上沒什么,但畢竟是女性,被人看見那啥總是有點丟臉的,董學斌不想給倆人心里留下芥蒂,可話題還沒找到,姜芳芳卻出聲了。
“剛才你看見了?”姜芳芳問。
董學斌裝傻道:“看見什么?”
姜芳芳不緊不慢道:“我跟衛生間里。”
董學斌無語的很,嗨,您說這個干嘛啊,怎么還提呀,但事到如今他要是說沒看見,人家也不相信啊,就道:“嗯,對不起啊姜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以為您走了,我就直接出去了。”
姜芳芳把腳上的薄被抻了抻,給他蓋嚴實,“也不怪你,是我沒關上門,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真沒有,呃,我覺得很正常的。”
姜芳芳用一個很清淡的語氣說出了一段很敏感的話,“是挺正常的,我一個寡婦。自己一個人這么多年了,很多時候肯定也有需要,自己給自己解決一下,其實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董學斌冒汗道:“對對,確實沒什么。”
他能怎么答?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唄,對于一個喝多了的人,董學斌知道得順著她說,雖然姜芳芳表面上看不出喝醉的樣子。情緒什么的都很穩定。跟往日一樣,但從某些方面還是能感覺出來的,比如走路的樣子。比如說話略厚的舌音,比如剛剛撞了衛生間門框,比如她自己在廁所那啥——姜縣長今天肯定是醉了。而且醉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那可是四兩茅臺和一瓶啤酒啊!
真是要了命!
下次絕對不能跟她喝酒了!
姜縣長這醉酒后的樣兒,那可比醉了以后滿世界撒酒瘋砸東西的人還可怕的多啊!
“你困了嗎小董?”
“還行吧,您困了?”
“我也不困,嗯,那再聊會兒?”
好的,您說。”
姜芳芳就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董學斌床邊,看看他。伸手拿起了他放在床頭柜上的芙蓉王軟藍,“想抽煙了吧?”
董學斌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來的,“還行吧。”
姜芳芳抽出一根遞給他,“不用在乎我,我也不是特別怕煙味兒,我愛人在世的時候也抽煙的。”
“那我就抽一根。”
“嗯,我給你點上。”
“別別。使不得使不得。”
“你手不方便,別動了。”
姜芳芳拿起打火機一點,董學斌也沒辦法了,只好趕快受寵若驚地湊上去一吸,點著了。
“喝水嗎?”
“不喝了。不渴。”
“餓不餓?再給你弄點夜宵?”
“剛吃完一會兒,不餓呢。謝謝。”
姜芳芳點點頭,也沒再說什么,靜靜看著他。
董學斌也看得很不自然,苦笑道:“姜姐,您其實不用對我這么好的,真的,我總覺得受不起。”
姜芳芳輕輕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去世的愛人,你們長得很像,但性格卻差得很多,但我也控制不住想照顧你,可能是我以前虧欠我丈夫的太多了吧,總覺得他照顧我是應該的,結果他一走,連個讓我回報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對你,可能也是我心靈上一個小小的寄托吧。”頓了頓,她道:“當然,你們長得這么像,看見你我也有時候會把你當成他,嗯,其實之前我之所以在衛生間忍不住了,也是這個原因。”
董學斌呃道:“我明白,沒事兒。”
“我在你心里的印象是不是毀了?”姜芳芳認真道:“你說實話。”
“沒,可沒有,這事兒雖然不好說,但挺正常的,我真覺得沒什么。”
“真這么覺得?”
“真的,騙您我都不是人的。”
姜芳芳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長裙下的兩條腿并在一起磨了一下,抿著嘴瞅瞅他,“那幫我個忙行嗎?”
董學斌狐疑道:“您講。”
姜芳芳一遲疑,“也不用你做什么,你躺在床上看著我就行了。”
“看您?”董學斌還是沒明白,這叫什么幫忙?我看您干啥啊我?
結果,姜芳芳忽然在董學斌錯愕的注視下又一次把手順著襯衫的扣子插了進去,坐在椅子上的她微微抿嘴,“剛剛弄到一半還沒到,實在忍不住了,給我十分鐘,很快就能解決完了。”
一聽這話,董學斌心臟差點炸了!
啊?您還要當著我面弄?我去!您這是想把我勾搭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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