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貨船上。
氣喘吁吁的董學斌踩著甲板上了船,抬眼往周圍一掃,只見三個亞洲面孔的船員正在斜側面三米外的地方正是他之前跟礁石上遠遠看到的三個人影,從五官和著裝上看,幾人像是日本人,其中一個叼著煙,煙圈在半空定著。另兩人臉上掛著微笑,好像STOP之前在說笑著什么。
身子一躲,董學斌默念STOP解除。
凝固的時間恢復過來了。
“你說剛剛那人是誰?”
“遇難的遇民吧,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是啊,呵呵,可笑還想咱們救他,想得倒美。”
“我看他也活不了幾天了,沒吃沒喝,早晚得死在這兒。”
“嗯也就是咱們故意繞路才走了這片海域,其他不會有船經過了。”
“咦?人怎么沒了?你看那礁石?”
“是不是被海浪淹死了?
“沒看見有浪啊?莫非是游泳追咱們來了?”
“哈哈,那可夠傻的游泳?他也得追的上啊!”
他們的話董學斌聽不懂,但也明白幾人說的好像是一種略有點方言的日語,真是日本人?麻痹,我做了你們國家的飛機出了事,你們丫居然還見死不救?不過幾人的表情卻也讓董學斌看了出來,這些人似乎不像是運貨商隊的船員啊。有點痞里痞氣的感覺,再往那倆人腰上一瞅,董學斌瞳孔縮了縮,終于知道幾人為什么沒有救他了。腰上竟然有槍套,里面隱約能看見黑色的槍!
是黑船?
販毒或者幫人偷渡的?
董學斌心中一恍然,他就說一般貨船不會經過這種偏僻且還有礁石的海域呢。原來做的不是正經行當。不過董學斌現在也沒心思去多管閑事,他得趕緊找點水喝,跑了好幾百米。已經快站都站不穩了。
時間一固!
看看重新定住的三個日本人,董學斌從后面走上來,一轉身拉開了船艙的門走進去;將門反手關好。
過道里站著一個別著槍巡邏的中年男子。
側身擦著他的衣服走過去’,董學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瞅了瞅。
片刻后。董學斌眼睛一亮,閃身進了一個好像是休息室的地方;只有這里似乎沒有人,而且有淺淺的香味從里面飄出來。關好門,董學斌細細打量著這個房間,里面有一張床方桌,茶幾,電視。桌上放著兩塊面包,還有一壺煮開的咖啡,不過可能是放了一會兒,咖啡已經不是那么熱了。
還挺豪華,船長的休息室嗎?
董學斌立刻解除了STOP!
“#¥……&”電視開著。里面蹦出一串串日語。
董學斌掃了一眼后就次屁股坐在了床上,抓起咖啡壺往嘴巴上一舉咕嚕咕嚕就一口氣地喝了個干凈!
痛快啊!
抓起面包。董學斌吭哧吭哧地也給干掉了。
水足飯飽,沒有比這再幸福的事情了。
董學斌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吃飽喝足后,他左右一瞧,就脫掉了這身已經被風吹日曬海打得破破爛爛的衣服。一把塞進床底下丟掉。拿濕毛巾擦了擦身上,弄了弄頭發,然后跟屋子里翻了翻從一柜子中摸出了一身西裝皮鞋,西裝的尺碼稍稍有些大了點,皮鞋倒還好,穿上后董學斌照了照鏡子滿意地點點頭。
總算人模人樣了。
對了,還不知道這船往哪兒開的呢。
這才是關鍵問題,關乎到董學斌能不能回家,他立刻又在屋內找找;最后從一個水壺底下拿起一張壓著的地圖,細細長長的島嶼,是日本的地圖,上面標了些海路,用鋼筆畫著線。好像是航行路線圖之類的;上面有一處地方畫了一個圓圈,應該是這行的目的地,一個挨著海邊的城市,離東京不算遠。
回日本的船?
其實對董學斌來說也無所謂,他也沒指望碰上只正好回共和國的船,日本就日本吧,反正到了陸地自己就能回國了。
將地圖收好在懷里董學斌隨手在茶幾底下找了盒七星煙彈出一只點上,狠狠抽了幾口。
多少天沒抽煙了,過癮啊。
一翹二郎腿。董學斌舒舒服服地看起了電視,好像成了船長一點也不見外。
這時,電視上的一則新聞頓時吸了住了董學斌的注意力,也不知船上是何種信號接收,不知這節目是錄制的還是實時與日本國內同步的,反正電視屏幕里此刻正出現了一個航班號碼——J736.
正是董學斌坐的那架飛機!
一看這個,董學斌氣就不打一處來,引擎起火,逃生門打不開,什么破飛機啊。
畫面一轉,節目主持人用日語唧唧喳喳地說著什么緊接著,一片滿是漂流物的海面就映入眼簾。這是高空直升機拍攝的,下面還有幾艘船只。似乎在打擾飛機殘骸和一些漂流物。
出事的海域?
董學斌眉頭皺皺。因為日文里的漢字他能認識次些,便看到下面的字幕打出什么“237人”、“遇難”;之類的。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新聞里還在報導這起墜機事故可見這件事了起了多大轟動也不難怪,兩百三十七條人命就這么沒,”這在以前的空難事故中也是遇難人數比較大的了。
新聞還在繼續。
無一生還?
撥救工作暫停?
遇難者遺體打撈到了一部分?余下的遺體被爆炸吞沒了?
看完新聞,董學斌知道他猜對了,沒有誰以為有人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全部遇難的標簽還真被打上了。
無一生還嗎?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董學斌又抽了支煙喝了口水,隨后將手掌拿到眼前看看,眼中唏噓不已,想想前些日子的一幕幕生死一線,他現在還有些心有余悸呢;要不是有BACK和STOP加在身,要不是碰巧遇見了艘“黑船”;這個時候的他估計早死了;不得不說,董學斌這次能活下來,絕對是一個奇跡,他自己都覺得僥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