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 往事
“臭小子，不管怎么樣，你就不能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謝謝我，也讓我滿足一下？”靳東光笑罵到。
“我是很感激你，可是你說的那個樣子也太惡心了，做不來。”蕭寒很是冷酷的一口回絕了靳東光這個不合理的要求。
“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臭小子。”靳東光暗自腹誹。
“您又罵我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作為教練，這樣偷偷摸摸的很失身份哦。”蕭寒忽然道。
“啊？”這下靳東光真傻眼了。
“不開玩笑了，你是怎么這么快就把事情辦好的，跟我說說吧。”蕭寒的語氣柔和下來，卻是準備要好好說話了。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要知道現在兩人的身份關系和前幾天又有所不同，不再是談判的雙方，按照國家隊來說，靳東光又成了蕭寒的教練，兩人是師生關系。
尊師重道，對國人來說最正常不過了。可是蕭寒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習慣了毫不客氣的跟靳東光說話，很自然的將雙方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意識到了不對，蕭寒“嘿嘿”的干笑了兩聲，他是真覺得不好意思了。
靳東光也在笑，苦笑。這樣的平等，他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況且他也不得不承認，蕭寒現在的身份地位比之幾年前是大不相同了。
身份只是一方面，靳東光對于自己當年沒能保護好蕭寒一直心存自責，或許蕭寒會認為他當初也是無能為力，所以不會怪責他，但是靳東光自己知道，如果他真下了狠心，還是能將蕭寒留在國青的。
可是他沒有。
因為沒有，所以愧疚。更讓靳東光沒想到的是，他雖然看好蕭寒的未來，可是沒想到還是走眼了。蕭寒的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這才幾天，就儼然是NBA的一線巨星了，任何人都不再能輕易掌握他的命運。
山不轉水轉，靳東光只是小金了一步，蕭寒卻一下子跳的比山還高，讓他只有仰視的份兒。
“那個，教練，你就說說唄。”沉默了一會兒，蕭寒可以軟化了自己的語氣，貌似哀求的道。
靳東光可不敢這么想，他沒有什么資格讓蕭寒來求他。
有人開口了，尷尬自然解除。靳東光痛快的應了聲“好”，娓娓道來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
靳東光年輕的時候可不止留學美國這么簡單，更曾游歷歐洲，拜訪過很多歐洲有名的籃球人，特別是老資格的教練，和他們暢談，請求教益，可以說，他也是為了自己的籃球夢想付出過卓絕努力的。
靳東光就是在那個時候和尤納斯結識的。
當時的尤納斯在他自己的國家也就是小有名氣，在整個歐洲籃球圈子中，也就是個籍籍無名，有那么幾個人知道，也不太重視。
當天靳東光是去拜訪一位老前輩，歐洲籃球名宿的，說來也巧，當天尤納斯也趕到了那位前輩家，兩人一見，靳東光對尤納斯的博學佩服不已，而尤納斯對這個好學、肚子里也很有見地的年輕人也是頗具好感，一來二去，竟是相交莫逆。
這一次尤納斯會前來中國任教，其中就不乏靳東光四處奔走之功，穿針引線的作用起了不少。當尤納斯作為國家隊主教練的事情一塵埃落定，靳東光就向他介紹了蕭寒三人，明確表示希望通過他的力量，將三人悉數招進國家隊。
對靳東光的眼光尤納斯是新人的，雖然他還沒親眼見過這桑格孩子的水平如何，但他還是預先打了埋伏，向籃管中心提出了一個特殊的要求你，那便是他要親自挑選球員。
這個要求立即得到了同意。
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不，不如說是崇洋媚外更恰當一些，在這些官員的眼里，國外的教練那就是比本土的強，就算貴了很多也沒關系。
雖然答應尤納斯的要求，某些人的口袋里就會漏掉很多油水，可是在這2008年即將到來，體育成績就是政治任務的特殊時刻，這些人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
沒有像樣兒的成績不行，在家門口輸得一塌糊涂就更加不行，那是要丟官的，丟了官，豈不是以后都沒的油水了？
孰輕孰重，哪頭小哪頭大，必須得拎清。
于是，后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那您是怎么給尤納斯教練介紹的我們？”蕭寒對這個很感興趣，要知道尤納斯是在2005年就職中國國家隊主教練的，那個時候，蕭寒是不打球的。
對這個“您”字，靳東光是頗感受用，當即笑道：“其實也沒什么，我只是給他看了幾盤你們當時比賽，訓練的錄像而已。”
“兒戲了吧？”蕭寒卻是不信，說到底，當時他們還只是孩子，尤納斯怎么可能因為幾盤錄像帶就決定讓他們加入國家隊？
“你懂個屁呀。”靳東光終于抓到了教育蕭寒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興沖沖道：“那只是給他提個醒兒，讓他知道有你們這幾個人而已，只是讓他開始注意你們。要不你以為國家隊招運動員，就是隨便抓一個就算數？那是要經過長期的考察的，恭喜你，你考察合格了。”
蕭寒一聽就知道靳東光這個話言不由衷，臉色有些難看。
考察他？這鬼話也太離譜了。從他在NCAA打出名堂開始，靳東光會關注他，這個他信，尤納斯可能也在靳東光的影響下對他有所留意，可是某些部門，他們倒也對蕭寒很重視，一直在忙著封殺來著。
這是事實，靳東光就說的天花亂墜，也不可能改變蕭寒對國家某些職能部門的某些負責任的印象，讓他對其改觀，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靳東光也有些尷尬，后面那句話是他臨時起意加上去的，沒曾想竟會引起蕭寒的反感。好在在蕭寒的概念里，國家和國家部門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否則萬一他拒絕為國效力，一門心思去打他的職業聯賽，國家又有什么臉面去對他做出要求？
“不提這個了，我給你講講當時的情況吧。”靳東光只好做了蝸牛，不提現在，繼續講起了陳年往事。
兩年前的某一天，靳東光和尤納斯在惜別若干年后第一次在中國相聚。
“怎么，有沒有帶什么禮物給我？”靳東光打趣道。
“禮物？你怎么敢明目張膽的跟你未來的領導要禮物？”尤納斯板著臉說著，忽然就大笑起來，給了靳東光一個大大的擁抱。
“太吝嗇了你。”靳東光也笑了，和尤納斯抱了一抱，分開后，神秘兮兮的道：“我可是給你準備了禮物哦。”
“什么禮物？”尤納斯倒是有些期待，他知道，神秘而富饒的東方是有著很多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好東西。
來到酒店，當尤納斯結果那幾盤光盤時明顯的愣了一愣，不過他明白靳東光肯定是蘊含深意，所以他甚至都沒休息，直接就把其中一盤插進了DVD中觀看起來。
“這是高中生的比賽吧？”看了個開頭，尤納斯便轉頭對靳東光道。
“嗯。”靳東光早看出來了，尤納斯拿出來的正好是那疊光盤里唯一錄制了整場比賽的那一張，不是最后的決賽，而是十三中對五中的最后一場。
看到靳東光不說話，尤納斯就知道老朋友這是讓自己安心看下去，抱著滿腔的疑問，他將注意力投入到了那場應該不會太精彩的比賽中去。
結果當然大大出乎了尤納斯的預料。
看完了第一盤，他沒有說話，而是一臉認真的又看起了第二盤。
靳東光也不打擾他，只在一旁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