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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蟲族危機

仗劍高歌  ,最后更新:201112321:38:36

第三卷  天空上陰云密布,西方的余輝在烏云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輝。

  明亮的落地窗前,高歌躺在躺椅上,悠閑的喝著茶水,欣賞著落日最后的輝煌。在茶幾的另一邊,卓文萱也學著高歌的樣子,輕松的倚靠的躺椅上,捧著茶杯,同樣的望著天空發呆。

  元明文舉天,是一處洞天,空間雖然廣大,卻不可能有日月星辰。天空上的景象,不過是真實世界在洞天上的投影。

  但發呆的兩個人卻并不在意,在這一刻,神思在時空中任意馳騁,沒有任何的局限。這,就是想象的魅力。

  卓文萱還是千年不變的白襯衫、白色牛仔褲,舒展的身體雖然由于衣著缺少懾人的美艷,躺在碧色的竹椅子上,卻自有一股女性的優美協調曲線。

  高歌的居室就在一組的研究大樓高層,就在卓文萱辦公室的下面一層。雖然離的這么近,可卓文萱忙于項目,只來過寥寥幾次。

  在整個項目組,雖然大家都是神文領域最頂尖的專家,但限于閱歷和心性,卓文萱和他們的幾乎沒什么話說。只有在高歌這里,兩個人都能理解對方超越世俗的思想,這種思想上的共鳴,讓高歌成為卓文萱唯一的朋友。

  在高歌這里,卓文萱總能感覺到非常的自在輕松。就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各自出著神,沉默無語卻沒有任何尷尬不安,反而有種難以言表的默契。

  就這樣,直到夜幕降臨,幽暗之中,卓文萱微笑道:“今天的事,很有趣啊…”

  高歌道:“早在意料之中。可不說出來,他們都不認識我是誰啊!哈哈…”說著高歌大笑了起來。笑了幾聲,高歌有些抱歉的道:“這次,卻是拖累你了,他們一定以為是你背后指使的…”

  卓文萱不在意的道:“清者自清。誰也無法阻止別人怎么想,我們只能決定自己怎么做!通過這件事,到是看出來他們的心胸氣魄眼光,不過如此,成不了大事的!”

  頓了頓,卓文萱道:“你知道他們為什么那么強烈的反對的生化法器么?除去個人的立場外,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戰神甲本就是仿制蟲族的生化戰甲而來。不過一些關鍵的材料,還有運行的核心法陣有所變化。

  如果采用生化技術,是他們所無法接受的。甚至帝國的保守勢力也難以接受。在他們看來,生化法器,未見其利,先見其弊。所以,戰神甲在設計之初,就刻意的要和生化戰甲區分開,所以生化法器這這條路根本就沒人去想過。或者他們想了,卻不敢做。你這時候提出來完整系統的計劃,更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不過在這件事上我支持你,生化法器并不是魔鬼,任何事都有兩面性。我們的法術和蟲族有著本質的不同。生化法器,自有其無可比擬的優勢。雖然帝國需要權衡很久,但最終一定會采用你的技術。屁股決定腦袋。他們坐在那個位置,不可能像這群人一樣瞻前顧后。這場戰斗,你必然會是最終的勝利者。”

  高歌心里一暖。這么大的事,卓文萱卻沒有絲毫見怪。這種信任和理解,讓高歌真的很感動。他認識的人中,只有老柳頭曾這樣無條件的信任支持他。

  高歌凝視了卓文萱一會,突然道:“可以借你的手用用么?”

  卓文萱疑惑的看了眼高歌,想了下還是伸出了一只手,高歌伸手用力的握住卓文萱的玉手道:“你很好騙啊,這么一說就伸出手來,呵呵…”

  卓文萱無所謂的道:“握手而已,又不會死。你喜歡,隨便你握一會好了!”雖說如此,被高歌這么用力的握著手,卓文萱清秀的玉容上也有些泛紅,顯然心里并不是像嘴上說的那樣不在意。

  高歌一笑道:“從今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高歌的笑容很溫暖很親切也很輕松,可眼神非常非常的認真。

  卓文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淡淡的抽出手道:“做你的朋友,有什么好處么?”

  高歌認真的想了下道:“你傷心難過時,我可以將笑話給你,分享你的難過。你開心時,我可以哈哈大笑,分享你的喜悅。你受欺負時,我會幫你報仇。你想欺負別人時,我會給你吶喊助威。全世界都拋棄你時,我不會。這么多的好處,不錯吧?”

  卓文萱嘴角微抿,忍不住露出個笑容道:“聽上去不錯,好吧,從今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

  高歌開心的笑道:“朋友有通財之誼,朋友,你先借我點錢吧…”

  卓文萱恍若而悟道:“怪不得說的那么好,原來是這樣。”

  高歌嘿嘿低笑道:“你知道么,因為戰神甲的開發需要,研究所每年不知要衍生出多少新型法術。其中有一項法術就叫瞬間傳遞。這種自先天八卦中衍生出的法術,可以瞬間自儲物空間中取出物品,沒有任何的時間間隔,也沒任何限制。這項法術,你不覺得很有趣么?”

  卓文萱明眸一亮,“還有這種法術,真是很奇妙啊!”

  高歌道:“這個法術發明已經有五十年了。我查資料時,在一千多項法術發明中找到了這個。當時因為預計要把戰神甲放進儲物空間內,因此刻意找了一批人研究是空間法陣的變化。不知道怎么的,就研究出了這個法術。結果戰神甲造出樣品后,其強大的元氣反應無法控制,根本無法進入儲物空間。這項法術就被廢置。”

  卓文萱奇怪的道:“你要錢難道是想制造出這樣一件儲物法器?”

  高歌點頭道:“是啊,干私活,這些材料都要很多錢的。加工組的那群人,他們做私活,黑的很。要不是抬出你的牌子來,他們還不肯給我這個小研究員做呢。”

  卓文萱也不問高歌到底要做什么,只是點頭道:“要多少錢?”

  “五十萬,一百萬更好。”高歌到不怕錢多,越多越好。以卓文萱的身份,就只算補貼,百十來萬總是有的。

  卓文萱嘆口氣道:“你這個朋友可真值錢啊。”話雖如此說,卓文萱還在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塊標準的六棱體純金色晶石給了高歌。

  帝國標準制一品元氣結晶,是最純凈的元氣歷經億萬年凝結而成。再經過帝國官方按國際標準統一切割,不論是催動法器,還是修者自己吐納元氣,是修者能使用的最純凈元氣能量。用途無比廣泛。是最保值的硬通貨。甚至是帝國在宇宙太空游弋的巨型戰星飛艦,都必須使用這種元氣結晶來驅動。

  元氣結晶,要億萬年的時間沉淀。而元氣結晶的礦脈,深藏的星球深處。天靈星上的元氣結晶礦脈,已經被挖掘的差不多了。現在的想要挖掘元氣結晶礦脈,只有廣袤的宇宙中尋找,或者是在尋找異域空間坐標,在異域空間中尋找元氣結晶的礦脈。

  卓文萱拿出這一塊寸許見方的元氣結晶,是帝國最標準一品結晶。只是這么一小塊,足以驅動飛車飛行一百萬公里。不論在帝國任何地方,都可以輕易的換取到一百萬秦幣。

  高歌掂了掂金色元氣結晶,滿臉迷醉的道:“雖然在天網上見過很多次了,這東西卻還是第一摸到。真漂亮啊…”

  卓文萱笑嗔的道:“你這個財迷…”說著,又扔給了高歌兩塊一品元氣結晶。“留著應變吧。記住,先借給你的,有錢記得要還我啊!”

  高歌接過元氣結晶笑道:“好朋友…”有了兩塊元氣結晶,高歌就是落入絕境,無衣無食,也能堅持幾年。有些威力巨大的法器,有了這兩塊的元氣結晶作為驅動,高歌也能如意催發出來。在戰斗力上,至少提高了一個等級。

  卓文萱給的元氣結晶雖然昂貴,相比于卓文萱的信任和理解,根本不值一提。高歌現在正需要錢,和卓文萱也是毫不客氣。

  高歌越是坦然,卓文萱越是開心。

  四壁空空,無燈無窗,密閉的房間一片幽深黑暗。這種練功密室,是研究院每個修者都必備的。

  黑暗中,高歌五心向天盤坐著,口中無聲的低吼,“呼、哈…”在風雷吼的震蕩下,身體似乎被分解成了無數粒子。經過近兩年的修習,高歌現在的軀體分解成的粒子,全部都渾圓無暇,完美無缺。

  這具軀體,堪稱練氣級的最完美身體。筑基,就在眼前。今天拋出了那些理論,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在這個時候晉級筑基,可以多幾分應變的力量。研究所里,人員數千,派系林立,成分復雜,高歌惡意的猜想,這么多人中,一定有其他國家的奸細。

  其他國家,絕不愿意看到戰神甲的出現,那可是會打破勢力平衡的法器。元明文舉天內,看似安全。可就是這種看似絕對的安全,也麻痹了眾人的警惕性。一旦出現變故,很難立即應變。

  高歌,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卓文萱給的三塊元氣結晶,也讓高歌無需引動外部元氣,就可以完成筑基。

  在密室內,布下一個復雜的聚靈法陣。現在的高歌,在神文理論和應用上,已經有了大師級的水準。親自布置的法陣,完全針對他自己的需要,量身定做的一個聚靈法陣。

  把一塊元氣結晶放入陣眼后,刻在地面上的神文符號依次閃耀而起,元氣結晶被元氣被法陣分解、凈化后,緩緩的輸入了高歌的體內。

  經過法陣提純后的元氣,如同甘露玉液一般,一進入高歌體內,就被急速運轉的金剛神力訣吸收。隨著元氣的不停輸入,高歌身上的金光越來越盛。整個人寶相莊嚴,手中連續結印,菩提印,般若印,金剛印,涅印,如來印…

  研究所內,各種神功秘技無數,高歌在這里找了諸多佛門心法,結合了密宗的無上大日如來法印、禪宗的般若菩提心、還有正法宗的涅訣,法相總的藥師琉璃正法,以金剛神力訣為基礎,為自己創制了一門獨門秘法。高歌把這門秘法簡稱做:混元金剛訣。

  以高歌的能力,當然沒可能獨創一門秘法。不過他有無相神光在手,可以推演一切秘法的本質。綜合如此多的秘法,高歌以他的神文知識為指導,再用無相神光逐次推導,花費了一年的時間,終于把這門混元金剛訣推演完善。

  大道至簡,因此高歌也摒棄了那些華麗名稱,就簡單的把這門法訣命名為混元金剛訣。綜合佛門的秘法而成的混元金剛訣,包含了高歌對至道的理解,也是他為自己制定的發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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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筑基時,神魂結合元氣,洗髓伐體,打通周身經脈穴道,重新塑造軀體。在元氣改造身體之際,高歌運轉混元金剛訣,讓新軀體與混元金剛訣乳水交融、不分彼此。

  無相神光,能夠推導萬法本質,復制模擬任何法訣。有無相神光在手,高歌就有無數法訣可以選擇。但高歌最終還是選擇了為自己重新推演一門全新法訣,用以配合無相神光。

  混元金剛訣的真力中正平和恢弘廣大,除了能淬煉身體外,沒有陰陽五行之分。要知道,人的軀體,也是秉承天地靈氣所生,從出生之日起,身體就會帶有五行陰陽的元氣。不過這種元氣并非絕對均勻,而是按照個人的體質不同,各有側重。

  高歌的身體也是如此,他原本對土、金兩種元氣感應的更為敏銳。不過他自幼孤苦,修習都是最簡單的金剛神力訣,這種天生的靈性已經被金剛神力訣壓制住,已經無法表現出其天賦能力。但身體內的土、金兩種特性,卻是無法磨滅。在施展五行元氣時,自然就會側重土、金兩種元氣。這種不平衡的變化,原本是一種優勢,卻不適合高歌現在的情況。

  而這次重塑身體,高歌更是結合混元金剛訣,把身體化作一片混元,身體內的土、金兩種最純凈的先天元氣被高歌完全打散。但這種先天而生的先天元氣珍貴無比,高歌也不會就這么浪費掉。用這一點先天元氣,高歌剛好借機塑造至堅至強的金剛之軀。

  高歌周身金光大盛,如同金色琉璃,明澈湛然的金光自內而外,五臟六腑、經脈筋骨、血肉皮毛,全部清晰可見。

  過了不知多久,金光募然一收。高歌身體恢復了正常,再沒有剛才神光通照的天人之像。只是身體肌膚,略微呈現出瑩潤如琉璃般的光澤。重新筑基后,高歌的軀體再無陰陽五行之分,此后,身軀自成混元天地。

  才凝成的混元法身,難免在體外呈現出異象。但修真修煉的法訣千奇百怪,有些修者會專門修煉讓美化身體的法訣。高歌的一點點異象,不足為奇。而他筑基成功后,雖然真力倍增,相比之下,控制力卻提高了數倍不止。

  混元法身又自成天地,不會泄露一絲元氣。就是化神仙君,也很難從元氣波動上判斷高歌的真實修為。

  高歌內視全身,只見肺腑經絡骨骼血脈都閃著純正的金光。高歌知道這種金光并非實質,而是淬煉到極致的血肉泛出的靈光。

  一呼一吸間,元氣如斯響應。舉手投足,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隨手勾畫了幾個深澀的法陣,不論是真力的控制還是天地元氣的引動,或者是神魂的凝結,便如行云流水般,沒有任何的滯澀。

  憑空一掌擊出,強烈的元氣震蕩發出如同風雷般的歷嘯,心念閃動,撕裂空氣的真力隨之消弭無形。收發由心,吐納隨意,神行而意動,意動而身隨。

  筑基成功后,高歌修為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以現在的力量,高歌甚至覺得自己能夠越級挑戰一些低級的金丹。前所未有的強大,讓高歌由心底生出一股滿足來。

  修煉就是如此,每進一步,那種成就感都讓會讓人沉醉入迷。修煉,一旦沉入其中,身心每時每刻都會處在一種和諧的統一狀態。這種自給自足不假外求的感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迷醉的力量。

  練功密室內,有一臺一尺見方的黑色法器,這個方方正正法器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是價值千萬的測量器。專能測量法力、神魂力量、身體力量、甚至是表面硬度、長度等各方面的數據。

  在元明文舉天的入口處,就擺放了十臺加強型的測量器。在元嬰高手的主持下,甚至可以強行掃描出化神仙君的身體數據。

  由于測量器的用途廣泛,在研究所內備有很多測量器。高歌很容易就利用職權借到了一臺。高歌筑基成功后,當然要測試下準確數據。

  站在測量器上面,輸入真力,催動測量器的法陣運轉。這種測量器內部的核心法陣,就是星空秘則的運算法陣。不過在秦國,這種算法法陣都是采用洛書、河圖或是先天八卦為基礎開發出來的。也就是令狐智等人專研的領域。

  天靈星的法術在盡千年以來,雖然無法向更高級邁進。但在七階以下的法術,比照千年之前,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法向高階進步,就橫向拓展。對于低階法術的研究,已經達到了一種極致。從理論到應用,已經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系統。

  而日新月異的法術變化,沒有人把握如此復雜的變化。所有智慧高超之輩,都放棄了具體的法術研究,而把精力投入到了神文理論領域。

  事實證明,神文理論的發展,才能指引法術的前進方向,并為法術的提供各種理論支持。這也是一組為什么會如此重要的原因。

  在神文理論領域,近年來最重要的領域就是星空秘則的算法法陣理論,最為的重要。令狐智所以那么驕狂,也都有原因的。

  卓文萱雖然天資絕世,主修的卻是純粹的神文理論,完全都是理論上的推導,幾乎不涉及具體的理論應用。因此在算陣秘法領域,卓文萱并不比令狐智更權威。

  高歌走的路線卻是以應用為主,兼顧神文理論研究。高歌對神文有種天生的親和力,他更適合實際操作神文,而不是在紙上推導那些理論公式。

  在一組的所有專家中,高歌是神文具體應用的最強者,無人能比。就算整個研究所內,要是除去修為的因素,高歌也是最強的。

  正是有這樣的神妙的具體應用能力,高歌才能一個人催動這臺復雜的測量器。隨著高歌的催動,測試器內的核心法陣迅速運轉起來。

  在高歌面前,測量器投射出的元氣凝成了一面巨大水鏡。水鏡上的數據不斷的變化,顯示出高歌的想測量的各項數值。

  元氣指數最終定格在了四千,神魂力量卻高達十萬,身體強度也達到了四千。這些數據如果讓其他人看到,絕對無法置信。

  正常來說,筑基期十級的修為,元氣指數也不過是兩千,而神魂力量十萬的數值,更是超過了金丹十級。高歌覺得自己的神魂力量深邃如海,不論如何催發,似乎永遠都是達不到極限。不過再提升神魂力量的話,強烈的神魂波動就無法掩飾。高歌也只能作罷。

  高歌也在為自己的神魂力量暗暗驚訝,如果依照給他的感覺,神魂的力量如果全部釋放出來,最少也在一百萬以上。那是化神級仙君才能達到的恐怖數值。

  高歌搖搖頭,雖然對自己的詭異的神魂力量早有所猜測,他還是第一次為了自己進行測量。過于恐怖的數據,反而讓高歌感到有些不安。

  筑基成功后,神魂和身體的差距反而越來越大。這種不受掌控的變化,讓高歌怎么也開心不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此高的神魂力量,也許可以脫離身體單獨的存在。

  而身體強度的數值表示,高歌已經能抵御四千元氣數值的攻擊。也就是說,可以無視筑基期修者的攻擊。當然,前提是不能使用法器。

  下了測試器,高歌也心情復雜,也不知道是是喜是憂。在元明文舉天內,元氣充裕純凈而活躍,是修煉的圣地。

  在這里待了一年半,高歌最大的收獲是不是筑基,而是知識上的收獲。四百多天的刻苦用功,讓高歌跨入神文領域的高峰。

  有了這些知識,高歌可以自己把握發展的方向。對于世界的認識,也進入了一個新的層次。而憑著他現在的能力,哪怕是修為盡失,各國也會奉為上賓。

  測量完自己后,高歌第一要做的是徹底清除測試器中的各種數據。等高歌把測量器所有數據還原,又收拾干凈密室中的各種痕跡后,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三點了。

  天上的烏云已經散盡,碧天白云,讓高歌覺得心情一暢。他在一組內沒有任何項目,也不參加任何研究,只需要跟著卓文萱開會,非常的自由輕松。可在過去的幾百天里,高歌每天只睡兩個小時,修煉一個小時。其他的時間,全部投入到神文理論的學習中。

  在今天,他終于邁過了一個門檻,只憑昨天發表的理論,就足以證明他的能力。至少,衛青蓮對他已經有了清楚的認識。

  突然間清閑下來,讓習慣于爭分奪秒的高歌有些不適應。高歌想了下,他現在手上有了錢,還是先去把那個儲物法器加工出來。

  對于瞬間傳遞的法術,高歌已經有了成熟的應用方法。只等訂制好儲物戒指,就可以制作一件獨一無二的法器。

  元明文舉天內,研究所的人一共有三千余人,共分六個組,其中加工組就占去三分之一的人手。幾乎所有的具體工作,都是他們在做。

  制作戰神甲,當然要集中帝國最優秀的法器宗師、能手。加工組領頭的是三個元嬰真人,其下金丹數百,最差的也是筑基十級左右的人物。

  人數最多,占地也最大。加工組一共占地數百畝。按照系統不同,分成很多的加工小組。而由制作法器的需要,他們的大樓都是最堅硬的黑色剛玉石,大多呈現出金字塔結構,沒有窗戶,房屋的風格簡單、厚重、堅實。

  材料加工去由于各種材料眾多繁雜,所以這個地方的管理也是最為的嚴格。高歌御劍進入的時候,一共被攔住了三次。高歌都是抬出卓文萱的個人銘牌才順利過關。

  否則的話,以高歌的權限,根本沒資格進入加工區。

  加工組上千人的規模只是制作幾百件樣品,雖然每天都需要修改細節,但總的來說,在戰神甲沒有大規模投入生產前,他們的任務最為輕松。

  加工組也負責給研究所的人員加工各種法器,不過以高歌的級別,就不能享受這種單獨的訂制法器待遇。依然還是老辦法,抬出卓文萱的名頭來。雖說如此,可制作私人用的儲物法器,還是要收材料費還是加工費。

  在元明文舉天內有個小型天網網絡,可以進行內部網絡連接。設置內部天網,也是為了研究所內部能盡快的方便的交流信息。

  但在元明文舉天封閉的環境中,大多數人都是用天網來聊天休閑游戲。研究所的上層對此也是采取默許的態度。畢竟,在這個封閉的環境有些修者一待就是數十年,哪怕是修者,這種枯燥寂寞的生活,也會感到難熬。

  高歌在檔案中查到瞬即傳遞的法術后,就上了幾次天網查詢信息。高歌有三世傳承,講起笑話來真的十分犀利,很輕易的就博得了一個加工組女修者的好感,在那個女修者指點下,知道了加工組還能幫研究所的高層領導加工法器。

  按照女修者的指點,高歌直接進入了加工區的六號樓。高百米的金字塔狀建筑,只有在地面處才有入口。

  在入口處,有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在執勤。高歌再次被攔阻下來,回答了幾個問題后,又在執勤記錄上簽名后,高歌才被允許進入了六號樓。

  進入六號樓后,里面是一個巨大的中空空間,從地面直接能看到最頂層的尖頂部分。四壁上不知道安裝了多少明光石,把整個空間照耀的亮如白晝。而圍著這個中空的空間,共分出十層空間來,每層空間又分成若干個小房間。

  高歌來之前早就問清楚了,進了大樓后稍一打量,就向通過中空的空間向第五層飛了過去。在第五層落下后,高歌很容易在幾個房間中找了加工第三小組辦公室。

  在敞開的門上輕敲了兩下,在一張長長的工作臺上修理法器的一個中年男人頭也沒回,直接讓高歌進來。

  穿著一身深藍連體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看都沒看高歌一眼,只是專心的低頭修理手中的法器。他修理的是一件球形的白色合金法器。各種復雜的合金配件精妙的排列在一起,給人的感覺非常復雜而奇妙。

  高歌沒見過這種法器,不過他看了幾眼后,就看明白這個法器是做什么用的了。神文理論是所有法器、法術的根源。高歌在神文理論上的突飛猛進,并結合神文理論把他以前所學都融會貫通。這個法器雖然復雜,高歌只看法器上的法陣布置,還有法器材質,就能判斷出法器的真正用途。

  “傳動法陣壞了,需要鐫刻神文,你這么修理蓄力法陣,白白浪費力氣。”高歌見那個男人始終不理會自己,不得不提醒他道。

  “嗯,你懂、什么…”中年男人抬頭看了眼高歌,見他只是一個一級研究員,而且面孔生嫩,本還想認真討論下,說了幾個字后,口氣卻強硬了起來。最后兩個字,已經有呵斥之意。

  中年男人面貌平凡,胸口上的銘牌寫著劉廣文三個字。正是高歌要找的第三小組第二小隊隊長。從他的表現來看,這個人很有喜歡以貌取人。

  高歌沒興趣他爭論這種問題,拿出卓文萱的銘牌一晃道:“我是給一組卓副組長訂制儲物法器。你是劉隊長吧,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劉廣文面色微沉的教訓道:“你是來辦事的,就好好辦事,不懂不要亂講,知道么!”在自己的領域被一個新丁指手劃腳,劉廣文心中非常的不高興。

  高歌哂笑道:“不懂,的確是有人不懂。”

  劉廣文怒道:“你很懂是吧?你來修好了這個核心動力器看看!”

  高歌搖頭道:“你是不會么,你不會去問你老師啊,我是不會教你的…”

  “放屁,我怎么可能不會…”劉廣文憤怒的吼道。他雖然筑基的修為,但在法器修理這個領域卻也是公認的高手,否則也不能擔任這個小隊長。聽到高歌這么說,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

  聽到吼聲,其他房間的走過來幾個同樣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修者,看到劉廣文和高歌再喊,當時就有人喝問道:“你哪來的,不知道這里是加工組,不能亂闖的!”

  幾個人也都知道不太可能有人私闖進來,不過看高歌的銘牌只是個一級研究員,在研究所內是最低級的人員了。而且,還不是加工組的。對這樣的小人物,無須客氣。

  高歌明白,所以這么不順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等級太低,在哪都沒人在意。劉廣文之前的輕慢態度,可不是他過于認真,而是他早看到高歌只是個一級研究員,才會表現出那種態度來。

  在帝國,人本就是分等級的。萬年的傳承,讓這種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哪怕時代在不斷的進步,帝國也在提倡平等的觀念。可在骨子里,帝國人,都是有很強的等級觀念。修為、出身、權勢、錢財、能力等等,都是評價其他人等級的標準。

  在加工組的眾人看來,小小的一級研究員,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哪怕他是代表了某個大人物,但辦事不利,只能是他的責任,而不能責怪到加工組頭上。

  因此眾人甚至放出身上的氣勢,壓迫這個看起來只有練氣修為的一級研究員。

  高歌長眉一挑,向劉廣文道:“你們、想動手么?”

  高歌的語氣并不冷厲,但不知為什么,劉廣文心里就是一冷。一個團體,當然不允許私自動武。如果每個人都自持力量去解決糾紛,還要秩序何用。在研究所內,不允許私斗同樣是鐵律。

  劉廣文面色一冷,急忙推卸責任道:“動手,你看到那個動手了?小子,說話要負責?”其他幾個人也都急忙收斂氣勢。氣勢雖然無形,元氣波動卻瞞不了別人。

  高歌搖頭,他一年多來都深居簡出,根本沒去過研究所的其他地方。這時他才發現,研究所內的官僚作風十分嚴重,人浮于事。萬年帝國的傳承,也積累下了眾多的問題弊端。這是誰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能改變的。

  對付這樣的人,高歌也沒什么客氣,更沒必要去費力折服他們。他表現的越是優秀,這些人反而越是嫉妒。高歌很干脆的質問劉廣文道:“這個儲物法器你做是不做?你敢不做么?”高歌的態度很強硬,甚至是蠻橫。只要劉廣文說不做,他絕不廢話,一定轉身就走。

  高歌一強硬,劉廣文卻有些怕了。卓文萱雖然只是一組的副組長,可在研究所內的地位舉足輕重。而且卓文萱性子冷淡而認真,對待出錯的人非常的嚴厲。

  當初,二十歲的卓文萱進入研究所任一組副組長,曾經轟動一時。所有人都關注這個年輕的女孩到底能做什么。卓文萱沒讓他們失望,才進入兩個月,卓文萱就提出了戰神甲實用化三條核心法則,并以此折服了眾多前輩高人。那時候,提起卓文萱,都要說上一句:后生可畏。

  可沒過多久,卓文萱就展示出了她的雷霆手段。一組的七名專家研究的理論,被她指出了致命缺陷。并從此被一腳踢出了一組,發配到了加工組。此后,卓文萱又在衛青蓮的支持下,大刀闊斧的對一組進行了改革。所有人都認識到,這個淡然若菊的女孩,骨子里卻如劍般鋒銳冷厲。

  從此,在沒人在背后說什么后生可畏了。劉廣文當然知道這些典故。一想到卓文萱的厲害,劉廣文就有些心驚。

  他這一組,職責就是專門替研究所的高層制作、維修法器。高歌所提出的要求,是他根本沒權利拒絕的。

  高歌看到劉廣文的面色變幻不停,知道這個骨子早已經軟弱的男人沒勇氣反抗。高歌把手中的設計圖一扔,“看你就沒這個膽子!兩天后必須完工。”說完揚長而去。

  劉廣文氣的滿臉血紅,雙拳緊握,狠狠的瞪著高歌的背影,恨不能一拳捶死高歌,卻終究不敢有任何異動。

  高歌走的瀟灑,心里卻在滴血。走正常的程序,他訂制的儲物戒指最少要八十萬左右。不過,這般被權勢赤裸裸欺壓的滋味,一定能讓那個劉廣文憋屈死。“

  你不是喜歡排資論輩、以貌取人么?我就用權勢壓死你,就讓你自食其果。”想到這,高歌的心里又是大爽。

  黑色的戒指,造型厚重古雅,內刻的繁復神文組成一個奇妙如鳳凰振翼鳴嘯的圖案。瑩潤光滑的表面,如同無暇的美玉。戒指內側刻著兩個字:雷鳳。

  沒用兩天,高歌就接到了他訂制的儲物戒指。和儲物戒指一起到的,還有一張長長的材料清單,總價值九十八萬。這也意味著,高歌要為這個儲物戒指掏出九十八萬秦幣來。

  昊星石晶、幽冥靈水、翼龍鱗、隕鐵…制作這個名為雷鳳的儲物戒指,劉廣文他們使用了所有能使用的最高階材料。也正是為此,才會有那么多的費用。

  事實上,制作一個儲物戒指,完全不需要如此多的高階材料。對于法器來說,合理的搭配材料和法陣才是正道。而不是把所有最好的材料強行堆積在一起。

  劉廣文他們制作的這個戒指雖然說不上是殘次品,有些地方卻有著非常不合理的搭配。這種隨意使用高階材料的行為,不但沒有提高法器的品階,反而降低了儲物法器的性能。這也是劉廣文光明正大的報復。無論誰來問,他都可以用精益求精來回答。

  對此,高歌到是求之不得。有了這些極品高階材料,高歌就自己動手改制雷鳳時。也可以省了不少功夫。

  這個儲物戒指,可不是簡單的用來儲存物品的。高歌又利用卓文萱的權限,在材料組呢購買了一些特殊材料。

  這兩天,高歌還是被閑置在一旁。顯然,衛青蓮還沒有考慮好。而事關重大,也不是衛青蓮一個人能做主的。他必須先征求其他組的意見,然后在向項目總負責人雷動請示。

  雷動的帝國軍隊總裝備部部長,雖然不能親身參加這個項目,他卻是這個項目的真正決策者。在過去的五十年時間,雷動一直沒有干涉項目的具體工作,只是對項目做一些原則性的指示。

  卓文萱之前說的“屁股決定腦袋。”主要就是指雷動。作為軍隊總裝備部部長,雷動第一要做的就是確保戰神甲的成功。至于生化法器的弊端,那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容忍的。至少,現在雷動需要成功,帝國也需要成功,皇帝陛下,同樣需要成功。

  如果沒有高歌的提議,殘次品的戰神甲,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有著無限可能的生化戰神甲和可靠的殘次品之間,相信帝國的最高層,都會選擇前者。風險,他們有能力也有勇氣承擔。因為,風險的背后,有著讓人瘋狂的利益。

  高歌并不急,甚至是被否決了提議也沒什么。對他來說表達自己的意見,獲得重視,就是成功。

  在練功密室內,高歌盤膝而坐,雷鳳戒就握在手心,閉目凝神,以神識狀態進入雷鳳戒的最深層。

  雷鳳戒內是標準的十立方米儲物空間。因為有極品的材料組合而成,雖然法陣有些粗糙,但其內在的空間,卻是須彌芥子的佛門神通原理演化而來,經過萬年的發展,開辟獨立空間的法術已經完全成熟,雷鳳戒指卻極為的穩固。

  高歌的神識深入雷鳳戒內部,從新解析法陣構成和材料的搭配手法。高歌雖然在神文領域有了本質的突破,卻也不可能樣樣精通。

  隨著法術的發展,法術的劃分也越來越嚴密細致。如此復雜的法術系統,沒有人全知全能。一般修者,最精熟的法術只能是幾種。

  所謂的術業有專攻。在制造儲物法器方面,高歌雖然也能自己動手制作,卻遠不能和那些制造一輩子的匠師相比。

  劉廣文雖然很想惡心高歌,在雷鳳戒的制造上,卻也不敢耍太多的花樣。從做工來說,雷鳳戒是第一流的法器。要想在市面上買到這種高階的儲物法器,沒有幾百萬想都別想。而這其中,大半都是匠師加工費用。

  當然,一個匠師要制作如此高階的儲物法器,少說也要一年的時間。只有在研究所的加工組內,擁有各種各樣的人才,一個儲物戒指的數十個環節,可以一起進行。在兩天之內制作一個儲物法器,對他們來說只能算是個小活。

  有了一個完整而堅實的框架,剩下的細節高歌就可以自己進行了。筑基成功后,高歌的真力提升一倍有余。而混元金剛訣,則比金剛神力訣高明百倍。

  混元金剛訣的真力綿長而雄渾,浩大卻又精微,剛柔并濟,陰陽協調,五行如一。用混元金剛訣完成筑基,高歌的真力更為的純正雄厚,真力運轉更為快速迅疾,真力轉化過程中也不存在任何無謂的損失,從簡單的數據來看,高歌筑基雖然只提高了一倍多的真力。但綜合計算的話,筑基成功的高歌,比筑基前強大十倍不止。

  高歌的神魂力量也因為筑基成功,得到恐怖的提升。十萬元氣值的神魂力量,是金丹十級強者也必須仰視的數據。高歌本就學過神煉法。之前不過是由于真力不足,只能勉強以神魂力量修理一些簡單的法器。

  神煉法本是上古秘傳的法器鍛造之法。此法既是以本身神魂之力為熔爐鑄造法器。不論是融化材料,還是搭配組合、鐫刻法陣,都在識海內部完成。整個過程,不假外力,全以神魂之力淬煉法器。

  這門秘法,對神魂的力量要求非常高。想要如意淬煉法器,只有金丹境界的修者,才能如意的運用這門秘法。

  可隨著西方標準化、流水化發展,這門注重修者個人能力的秘法逐漸被淘汰。現在,所有的煉器師都是一個團隊,大家使用標準化的法器作為工具,互相配合,簡單、快速的制造各種法器。在性能上,標準化的法器更穩定更精準。這些,都是神煉法所無比比擬的。

  只有一些沒有團隊的私人煉器師,還在使用這種效率低下的秘法煉器。但這種煉器法也不是沒有優點,相對于標準化的法器,神煉法制作的法器卻要看煉器師的能力。煉器師越強,其煉制的法器也越精妙。

  現在,高歌神魂力量如海如天。在運用神煉法時重新煉制雷鳳戒時,自然游刃有余。

  高歌強大的神魂力量解析下,雷鳳戒分解成各種細小的配件,甚至是上面鐫刻的神文法陣也都被解析出來,雷鳳戒的所有奧秘巨細無遺,盡數呈現在高歌的識海之中。

  神魂如爐,通過神識力量,高歌運用神煉法修改著雷鳳戒上的各種瑕疵粗陋之處。想以神魂力量改變真實物質,就需要配合各種秘法,如不昧靈火等。整個過程只能循序漸進。

  “呼…”高歌長出了口氣。經過十天的忙碌,他終于把雷鳳戒完全改造好。重新改造后的雷鳳戒,在外形上沒有任何變化。內里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高歌不止是把內部空間重新分割成幾個部分,還在雷鳳戒中加入了瞬間傳遞法陣、蓄力法陣、聚靈法陣等等一系列的法陣。這些法陣,也是高歌融合兩年來所學的尖端神文理論的大成之作,對高歌也有著里程碑似的紀念意義。

  瞬間傳遞法陣,只要高歌的神魂力量足夠,就可以無間隔的取出雷鳳戒中的儲存的物品。聚靈法陣,能夠聚集轉化元氣,通過蓄力法陣完成元氣的控制和輸出。

  這些法陣中,還有一個突破性的攻擊法陣紫宵雷霆劍陣。紫宵雷霆劍陣是世間最頂級的雷霆法陣,以之聚集的紫宵雷霆凝成劍光,萬物辟易,無堅不摧。這個法陣,也是帝國戰星飛艦上基本配置法陣。

  在宇宙星空中,紫宵雷霆劍陣發出的紫宵雷霆劍光可以遠及數百萬公里。雖然沒有離合神光炮威力巨大,卻勝在劍光迅疾無匹,可以不間斷的放出無窮劍光,是飛星戰艦打擊常規敵人的最重要手段。

  紫宵雷霆劍陣也是帝國的頂級機密,不過軍方最開始想把劍陣移植到戰神甲中,經過多年的實驗,有兩個關鍵性技術難關無法解決,這個計劃也就被放置起來。

  作為卓文萱的助理,高歌有資格查詢一切戰神甲的資料。也就是在這里,高歌找到了紫宵雷霆劍陣。如此威力巨大的劍陣,高歌當然有興趣研究一番。

  不過高歌經過多次計算后,發現這個法陣只有元嬰級真人才可能獨自運轉起來。對高歌來說,除非是預先設置好紫宵雷霆劍陣,還要有元氣結晶驅動,他才能勉強推動劍陣發出一道劍光。有這樣的結果,還是高歌的神魂力量實在變態,才能勉強駕馭紫宵雷霆劍陣發出一擊。

  紫宵雷霆劍陣,對高歌來說實在是太高端了,高歌很快就放棄了研究。直到高歌學習有成,再次研究生化戰神甲時,才又把紫宵雷霆劍陣找了出來。

  有無相神光可以無限制的推導,高歌最終簡化了紫宵雷霆劍陣。簡化過的紫宵雷霆劍陣,最終威力只有原版劍陣的十萬分之一。其劍光攻擊威力,最遠只能達到二十公里。

  但如此簡化后,高歌也把法陣縮小到原版的千分之一,布置法陣只需要一平米左右空間。高歌把改版后的紫宵雷霆劍陣命名為紫宵雷光劍陣。一字之差,也表明了高歌新研究出的這個劍陣的真實威力。

  紫宵雷光劍陣發出的紫宵雷光劍光,出手時雖然絢爛無匹,但劍光的殺傷力低微,對金丹期幾乎沒有威脅。

  高歌苦心研究紫宵雷光劍陣,若是只能對付筑基期,豈不成了笑話。高歌所以這么賣力研究紫宵雷光劍陣,是因為想起了傳承記憶中的一個漫畫,里面的一個女孩會使用電磁光發出金屬,形成威力巨大的超電磁炮。

  電磁,是那個世界的最重要能源,所以他們對電磁的研究非常的深入。天靈星卻不同,他們有無盡的元氣使用,在電磁的深入研究上,反而不如那個文明來的系統深入。

  超電磁炮雖然只是個漫畫,但在理論上卻并非不可能。高歌由此靈機一動,紫宵雷霆劍光的威力不足,那就用它來驅動鋼鐵。那殺傷力一定會有巨大的提升。

  基于這種想法,高歌才訂制了雷鳳戒,并把它改造成了一個奇妙的法器。當高歌把十萬顆指甲大小的渾圓鋼珠裝入雷鳳戒后,突然有種抑制不住沖動,想要找人試試他的紫宵雷光炮。

  雖然各種神文法陣都經過反復推演,也用無相神光模擬了所有變化。但一切都只是理論。只有進行實際演練,才能檢驗雷鳳戒到底還存在什么問題。

  在研究所內,有元嬰真人二十一人,金丹尊者盡千人。方圓百里內,強者云集。任何風吹草動,都很難瞞得過他們的神識感應。

  高歌雖然造好了雷鳳戒,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悶在練功密室內,逐一實驗雷鳳戒的各種法陣,最關鍵的紫宵雷光炮卻無法試用,這讓高歌心癢癢的難受。

  如果新得到一件神兵利器,每個人都忍不住想試試它的具體威力。何況雷鳳戒是高歌把神文理論和異界的電磁知識融合為一體的奇妙法器。就連高歌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設計到底能不能成功。好在高歌終歸知道深淺,只是分別實驗了紫宵雷光劍陣和瞬間傳遞法陣把鋼珠導入預設的劍光軌道。反復的實驗多次后,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只要把所有法陣連接起來,就是正式的紫宵雷光炮了。

  完成了紫宵雷光炮后,高歌就開始推導起生化戰神甲的各種細節來。可以預見,再不久的將來,帝國高層不管是否選擇生化戰神甲,都肯定要詢問這其中的有關細節。

  以高歌現在的能力,如果有一部完整戰神甲在手,生化戰甲的研究速度能提高十倍。但戰神甲何等珍貴,別說是高歌,就是卓文萱、衛青蓮都沒有資格保留一部戰神甲。

  數百件樣品,都被鎖在最中心的寶庫里。只有六個組長齊聚,才能打開中心寶庫的大門。而中心寶庫就在眾人神識感應范圍之內,誰也耍不出花樣來。

  一組只負責的神文理論研究推演,雖然總領戰神甲的全部研發過程,卻偏偏無需接觸實物。

  進入研究所一年半,高歌也只在水鏡上見過戰神甲。雖然熟知戰神甲的各種數據,可實物卻一次都沒見過。卓文萱說,在研究所內,只有幾個組長還有負責測試的戰神甲的修者才有機會接觸戰神甲。就是卓文萱,也只見過寥寥數次。

  “忙什么呢?”推門而進卓文萱問道。

  坐在辦公桌后的高歌正在低頭擺弄水鏡記錄器,推導著一個神文公式。等了一會后,高歌才抬頭回答道:“沒什么事做,推導下生化戰神甲的神文法陣…”

  卓文萱一笑道:“看不出來,你還很敬業的呢!”

  高歌道:“這是我的美德之一。”

  “呵呵…”卓文萱笑了下道:“今天有大人物要來,你準備下,一會去接見這些大人物。”

  高歌目光一亮道:“那些大人物這次是為了生化戰神甲的事而來的?”

  卓文萱露出一個意味復雜的笑容,“大人物都必須例行的來研究所實地檢查進度。和你到沒什么關系。”

  高歌有些失望的道:“沒有我什么事,去干什么啊?”高歌拿出生化戰神甲的方案,可不是為了嘩眾取寵。如果戰神甲能夠使用他的方案,不但能得到帝國的重視,也是一個證明自己所學的寶貴機會。如果成功,高歌的名字也將永遠載入史冊。

  雖然有三世傳承的記憶,但那畢竟是別人的記憶。就像是看幻影劇或是玩游戲,不論你如何的投入,終究和自己親身的感覺還是有所差異。

  在高歌看來,學有所成,證明自己的能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對于龐大的帝國雖然有些不滿,但高歌更明白,在這個時候,投入帝國才是真正理智的選擇。修者可不是神仙,能夠餐風飲露,在天靈星上,各國政權的力量已經深入每個角落,社會就像一個精密的法器,沒有修者能獨立于社會之外存在。

  強大如周遜,還不是要和帝國合作,不但把學院的元明文舉天奉獻出來,還要為這個項目提供人力物力。高歌并沒有什么政治野心,對權勢也不太熱衷,但想要在帝國更好的生活,就要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依照一般人的想法,有了三世傳承當然要悶聲發大財,從此低調做人。但高歌的卻不這么想,得天獨厚,就要低聲下氣的生活,那獲得了力量傳承,又有什么意義。

  就算是百年之后,成就大乘仙尊,又能如何。在這個世界中,個人的力量已經微不足道。萬年前閉門修煉的路線,已經不適合這個這個時代。只有團體協作,才是時代的主流。

  見高歌沒了興致,卓文萱道:“這次來的是總裝備部部長雷動,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大頭目。所有人必須到場。隨同雷動來的,應該還有皇室的人。或許是某位公主,你要是被公主相中了,那就省事了,從此一步登天。”

  高歌哈哈笑道:“這么一說,我到要好好打扮下。話說,憑我這么英俊瀟灑才華橫溢之輩,只要公主有眼光,一定不會放過的。如果不是太老太丑,我就認了。”

  卓文萱似笑非笑的道:“皇帝陛下雖然要三百歲了,可對生育子女卻還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最小最疼愛的公主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幾歲,美貌絕倫,溫柔可親。我看你的機會蠻大的…”

  大秦的十五世皇帝陛下,非常好色,這在帝國已經不是什么秘密。而鑒于皇帝陛下的元嬰修為,若沒有驚天變故,他的執政期最少還會有三百年。這位皇帝陛下,非常的信任自己兒女。在帝國各個重要的位置,都有皇室人員的身影。

  卓文萱說起這個,其實是諷刺皇帝陛下不信任外人。高歌也是熟知其中典故,當然明白卓文萱的意思。所以那么說,也不過是隨口開個玩笑。

  除非高歌晉級元嬰真人,又能在神文領域成為頂級學者,才有機會和皇室通婚。現在的高歌,沒有任何機會受到皇室青睞。

  話說如此,高歌還是換了一身筆挺的黑色正裝。這是研究員統一配備的正是著裝。烏金絲和冰蠶絲編織而成的立領正裝,既有軍裝的筆挺莊重,又有秦服的大氣華麗。黑色的正裝隱隱透出暗金光澤,那種強烈的金屬質感,更讓人印象深刻。

  這套衣服設計之初,本來是和戰神甲配套的戰衣,因此材質極為特殊,內里配置了多種法陣,不但能夠飛天遁地,還能分水避火、提升戰力等各種妙用。但由于成本太過昂貴,最終只制作了幾千套。

  在研究所內,也只有一組人最少,位置又最重要,才全員配備了這種金烏戰衣。其他人配備的樣式雖然一樣,材料上卻絕不相同,只能算是普通衣服,和金烏戰衣這種法器完全無法比較。

  高歌身材修長均勻,站在那挺立如槍,穿著這身正裝,配合臉上飛揚的神采,更顯得銳氣逼人。

  卓文萱打量了兩眼后贊道:“不錯,如果選駙馬的話,只憑外形就有足夠資格入選了。”頓了下又道:“今天有皇室成員,周院長也會來,我也需要換下衣服…”

  高歌一笑,到有些好奇卓文萱會穿什么。高歌認識卓文萱兩年了,卓文萱整天都是白襯衫、牛仔褲。其實,卓文萱也是每天都在換衣服的,只是她的衣服全部風格相近,至多是樣式、花紋有些細微的變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年到頭都是那一身。

  沒過一會,卓文萱就回來了,這次她穿了一身筆挺的白色正裝,樣式和高歌的完全相同,不過她的衣服有一個收腰的設計,褲子也更瘦,完全貼在了雙腿上。就是這個簡單的設計,把卓文萱柔美的線條完全表現出來。

  高歌看了一會也贊道:“不錯。你發現了沒有,咱兩個看上去到是很登對啊!”

  認識高歌久了,卓文萱對這樣的笑話完全免疫。淡然道:“那我要離你遠點,免得影響你泡公主的大計!”

  “沒事,就讓公主做小三好了,哈哈哈…”高歌大笑。

  雖然帝國言論自由,這種話卻沒人敢說。卓文萱失笑,別有意味的道“這個笑話滿好好笑的,很好奇,不知公主殿下聽了會有什么反應…”

  高歌無所謂的道:“她又聽不到,能有什么反應。”

  卓文萱笑而不語。

  等兩個人下到大樓門口時,一組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色正裝,按照身份次序整齊的站成兩隊。看到卓文萱和高歌才下來,不少人看高歌的眼神都非常不善。

  高歌混不在意,人活在世,哪有那么多閑工夫顧及這些人的看法。他們的看法,對高歌也沒有意義。

  衛青蓮招呼道:“小萱,站我這來…”

  前面當然沒有高歌的位置,高歌很自覺的站在了最后一名的位置。挨著高歌的名叫盧學君的專家看了一眼高歌,滿臉的不以為然。

  高歌正想說什么時,站在最前面的衛青蓮突然道:“檢查團到了,諸位請保持肅靜。”

  眾人本來還都在輕松的閑聊,聞言都是把臉一板,都擺出一副鄭重的樣子。高歌到有些好笑,帝國的官僚主義、形式主義深入骨髓,哪怕是研究所這樣的超然團體也無法避免這樣的弊端。

  沒一會,天空上就出現了一隊黑色飛車。一摸一樣的黑色豪華飛車,排成整齊的人字形,向大樓方向飛來。

  飛車降落后,先是一群面目冷肅的黑衣人走了下來。按照位置布好法陣后,一個身穿深藍軍裝老人才從車中走了出來。陽光下,老人金色上將軍銜閃閃生輝。

  老人走出來后,一身灰色長衣的周遜也下了車。隨后,其他檢查團成員也都紛紛下了車。十多個身穿軍裝的軍人中,兩個穿著白色軍裝的美女分外奪目。

  兩個美女一個歲數較大,著上校軍銜,容貌雖然美艷,身上的卻有種由時間沉淀而來的沉穩氣息。

  年齡小的美女,彎眉明眸,瓊鼻櫻唇,面若芙蓉,秀美絕倫。齊耳短發,顯出幾分英姿颯爽。著少校軍銜,白色軍裝包裹的嬌軀凹凸有致,舉止嫻靜大方,氣度雍容高貴,尤其是身上的青春躍動氣息,更有一種感染人的親和活力。

  兩個美女雖然并肩而行,年齡大的卻稍讓半個肩膀,而且四望的目光極為警惕,顯然是年齡小的美女身份更高,而年齡大的還肩負保鏢的職責。

  按照卓文萱所說,那這個年幼的美女應該是帝國公主吧?“帝國公主的確很出色,如果肯招我做駙馬,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高歌暗自猜測著。

  一群人以高大老人和周遜為首,慢慢的走到了一組的全體人員面前。衛青蓮迎上前去,對高大老人點頭為禮道:“歡迎雷部長一行蒞臨檢查,一組全體人員恭迎諸位的到來。”

  高大雄壯的老人正是帝國軍隊總裝備部部長雷動。雷動獅鼻闊口,身材雄壯高大,站在那氣勢十足。雖然和衛青蓮同是元嬰真人,雷動在氣勢卻穩居衛青蓮之上。而周遜的氣勢含而不放,因此雷動一個人就冠蓋全場,氣勢之盛,無人能比。

  衛青蓮身份超然,又是元嬰真人,雷動也十分客氣道:“衛院長太客氣了。一組的諸位專家,多年來盡心盡職,我都是牢記在心的。戰神甲能有今天的發展,都賴諸位群策群力。衛院長和文萱陪我們就行了,大家可以都散了吧…”

  雷動說著,率先領著檢查團進了一組的辦公大樓。衛青蓮對排成兩隊等候講話的一組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不用再等了,可以各自去干自己的活了。

  高歌臨走時,就看到那個年輕的美女上尉親熱的抱住卓文萱手臂,一臉開心的笑容道:“小萱,有沒有想我啊…”

  卓文萱淡然道:“沒有。不過,剛剛有人給我說了一個有關于你的笑話,一會我到是可以講給你聽…”卓文萱說這話時,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高歌。

  高歌一臉苦色,無聲的對卓文萱說了一句,:“大姐,別亂來啊,你這樣很容易出事的啊…”

  可沒等高歌說完,卓文萱就和美女上尉進了大樓。高歌無言的搖了搖頭,卓文萱這么說,那個美女上尉應該就是公主了。不過卓文萱和公主這么熟,還真是讓他有些意外。高歌到不是怕卓文萱講他什么壞話,不過對于卓文萱的身份又多了幾分好奇。

  以兩個人的表現看,一定是早就熟識。就算卓文萱是神文天才,也沒機會結識公主啊。只能是卓文萱的家世不凡,才有資格和公主做朋友。隨便給飛車上搭訕,就能認識這樣的朋友,高歌覺得自己還真是有運氣啊。

  高歌正想著心事,章渝和令狐智卻聯袂而來,章渝英俊的臉上表情嚴肅的道:“高歌,生化法器絕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如果有機會的發表看法的話,我希望你慎言。”

  令狐智苦口婆心的勸解道:“高歌,我們都能理解你少年銳意進取之心。但也正是因為年少,你沒有經歷過蟲族的戰斗。它們的生化技術冠絕宇宙,我們所知的智慧種族,沒有任何種族能在生化技術上和它們相比。

  它們最厲害的思感操控,哪怕遠隔億萬光年,也能遙控它們手下。而被它們思感所侵染的生物,還擁有原本的智慧和能力,只是對蟲族忠心不二。

  當年,不知道喲多少修者被它們思感所污染,成了修者的可恥叛徒。也是這些叛徒,讓我們在千年大戰中損失慘重。直到烈陽仙尊發明了烈陽照魂正法。這才能把被思感侵染的修者分辨出來。當時,死于內部清洗的修者高達三百萬。而這些被思感侵染的修者,卻讓天靈星死傷了十億以上修者。

  只因為這段歷史過于殘酷,各國都這段歷史列為絕密,塵封起來。所以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蟲族的真正恐怖之處。

  雖然千年大戰我們擊殺了蟲族的女皇,也搗毀了蟲族的母巢,但仍有一部分高階蟲族逃走。經過千年的修養,它們很可能已經誕生了新的女皇,再次卷土而來。而在和蟲族的戰爭中,我們最主要的法器戰神甲卻是生化法器,這是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為我們自己負責,為我們的親人負責,為帝國負責,為整座星球的所有修者復雜,我懇請你,認真考慮生化法器的弊端…”

  滿頭白發令狐智面容蒼老,五百多歲的他已經邁入了人生的最后階段,這番懇切的言辭,并無什么私心雜念。令狐智經歷過千年大戰的余波,對于蟲族的恐懼,已經深入了骨髓。

  高歌正色道:“令狐前輩,我這么做,并沒有太多的私心。戰神甲面臨的技術難關,已經不是短期所能克服的。除非,在神文領域又有了重大突破。但這種技術上的積累,最少也需要幾百年的時間。我們還等的起么?

  生化戰甲,誠然有風險。可我們不是無視風險,而是用更加進取的積極態度去面對風險,我們不是在肆意逞強,敢于這么做,只是因為我們有勇氣也有信心,能夠解決一切困難。”

  令狐智無聲長嘆,眼中希冀的光芒漸漸黯然下來。高歌明確的拒絕,表明了他堅定的信念。令狐智漫長的一生中,見過許多這樣意志堅定的修者。這樣的人,用言辭是無法說服的。甚至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他們都不會服輸。

  偏偏這樣的修者都很有才華,所以,一旦他們犯錯誤,造成的損失就更難以彌補。有那么一個剎那,令狐智甚至有一掌殺了高歌的沖動。

  但用暴力去阻止別人的信念,本身就是錯誤的。而且生化戰甲的方案已經提出來了,現在事情的關鍵不在于高歌如何,而在于帝國的高層如何取舍。這時候殺了高歌,也沒有任何意義。

  高歌敏銳無匹的神識,感應到了令狐智一閃既逝的殺機,心里的警戒一下提升到了極致。紫宵雷光炮所有法陣也當即被激發,只要令狐智稍有異動,高歌絕不會有任何猶豫。紫宵雷光炮的法陣全部在儲物空間完成,因為空間屏障的阻隔,令狐智和章渝都沒有感到任何不妥。

  雙方的殺機都是深藏不漏,只是筑基成功的高歌神魂明澈無暇猶若琉璃,能洞悉與自己有關的任何異兆。神魂中更有無相神光護持,因此在電閃間竟然感應到了令狐智心中的殺機。一閃即逝的殺機,沒有興起任何波瀾。似乎,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微妙的一幕。

  令狐智沒能說服高歌,也不想動手,最終失望領著章渝走了。

  章渝不甘的道:“我們不能放棄,不如這樣,我們單獨約周院長出來,反應我們的看法。至少,要讓高層知道我們的真實的想法。”

  令狐智猶豫了下點頭道:“好,我去約周院長出來,你在找幾個項目負責人,我們一起和周院長好好談談。”

  章渝有些高興的道:“太好了,我去準備一些詳實的資料,盡力的說服周院長。”

  高歌回到自己辦公室,發動了屏蔽氣息的法陣后,緊張的心才怦怦的急速跳動起來。剛才,真是千鈞一發。令狐老頭殺意再堅決一點,就可能引發高歌的雷霆反擊了。

  元嬰六級的真人心懷殺機,那種如天崩地裂的滔滔殺意雖然一閃即滅,卻讓高歌感覺到無比的壓抑和緊張。如果不是心性堅毅深沉,加之對當時情況有一個明智的判斷,高歌的幾乎就要出手了。

  高歌回想起來,心里還是一陣冰冷。真要動手,那一切就難以控制了。輸了,自然是身死魂滅。贏了,也不會有任何好結果。令狐智是活到歲數了,有什么后果也不太在意。高歌是萬萬無法和他相比的。

  高歌設計制作紫宵雷光炮,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更多的是為了防止外敵,沒想到在團體內部,也有人敢對他下手。但任何嚴格的制度,都擋不住了瘋狂了的修者。

  令狐智的殺機,也是因為過于急怒之下無法控制情緒的一種反應。這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本能,在無法說服的弱者的情況下,強者一般都會想到更簡單的解決辦法。而參加過戰爭的令狐智,對殺人絕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也正因為事起倉促,反倒證明了令狐智的并沒有什么預謀。因此令狐智的情緒只是波動了下,就迅速冷靜下來。

  雖說如此,剛才的情況也非常的危急。令狐智也提醒了高歌,在體制內,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他能私自易容匿行的去殺仇人,別人也能。帝國的治安雖好,卻也不是絕對的。從今以后,要加倍提高警惕。

  “嘟嘟…”飛星通訊器響動了起來,驚醒了沉思的高歌。“高歌,你來頂樓的會議室一趟。帶著你的水晶記錄器…”接通通訊器后,傳來卓文萱淡然的聲音。

  “是。”高歌簡潔的應道。卓文萱身邊還有許多大人物,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高歌拿起桌子上的玄武六系的黑色水晶記錄器,乘坐升降機到了頂樓。到了會議室的門口,被幾個黑衣人用法器做了渾身掃,確認沒有任何危險性巨大的法器后,才放高歌進去。

  這種掃描,是無法檢查到儲物空間的。不過,儲物空間也無法放置威力巨大的法器,因為強烈的元氣波動會影響到獨立空間的穩定性。至于高歌設計的紫宵雷光炮,從威力上來說,遠算不上威力巨大。也是現在的掃描法器所無法發現的。

  進了會議室,就看到檢查團一行人都坐在下面的座位上,雷動坐在第一排的中間,在他左手邊是周遜,右手邊是公主。

  有資格雷動、周遜坐在一起,美女的身份確認無疑。高歌先前還有些懷疑卓文萱是在故意迷惑自己,看到這一幕,高歌終于確認了之前的猜測。

  看到高歌進來了,卓文萱道:“下面,請研究員高歌介紹下生化戰神甲的具體設計方案…”

  “生化戰神甲的問題,第一要考慮的就是其安全性。因為蟲族的生化技術已經思感遙控,所以,所以生化戰甲所選擇的生化物種應該是只有生存本能的植物。植物的生命等階最低,幾乎沒有智慧,生命力卻最為的強大。為了應付蟲族可能的思感侵蝕,我們會在生物核心上鐫刻烈日照魂正法,還有三個特殊的神魂法陣,確保戰神甲在經過血煉之后,不會再被任何其他力量驅動。

  而生化戰神甲的優勢在于,生物本能建立的戰神甲核心,維持戰甲各種核心算法法陣就可以深刻在生物核心上。生化后的戰神甲所有變化都出于本能。根據推導,可操控性提高將提高十倍以上。”

  站在前臺,高歌指著水鏡上出現的各種神文公式和模擬出的生化戰神甲圖像,沉著自信的做著講解。

  “就是他么,不錯,很帥啊,也很有自信,風姿氣度都還不錯呢…”看著在臺上侃侃而談的高歌,贏禎伏在卓文萱肩膀上低聲的說道。

  卓文萱有些不解的道:“什么就是他?”

  贏禎明眸眨了眨,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道:“小萱,我們的關系還用的著掩飾么!”贏禎明艷絕倫的玉容上滿是曖昧,一副你還想騙我的樣子。

  卓文萱真的有些不解,“看你的樣子,不像有什么好話啊。算了,那些胡言亂語我也不想聽。”卓文萱滿臉的淡然,似乎沒有任何的好奇心。

  贏禎是帝國第七公主,名號樂安公主,也是皇帝陛下的最小一位兒女,備受十五世的寵愛。因為家世的原因,卓文萱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贏禎。她們年齡相近,很自然就結成了朋友。

  在十歲之后,卓文萱就顯出了與眾不同的神文天才。從此專心神文理論,但和贏禎一直保持著相對密切的聯系,也算是真正的閨中好友。

  見卓文萱不理會自己,贏禎有點失望。不甘的道:“小萱,你總是那么無趣。算了,我就和你說了吧,最近,帝國上層圈子里,都在傳你和喜歡上了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并不顧一切把他提拔到自己手下。知道么,我十三哥這次都想過來質問你了,順便看看那個人有什么好的,居然讓你也動了凡心!”

  “無聊。”對于這些傳言,卓文萱只有兩個字評價。說完之后,竟然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贏禎忍不住好奇的道:“小萱,你不會真喜歡上這個人了吧?”贏禎用力的拽著卓文萱手臂,明眸直勾勾的看著卓文萱,一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卓文萱有些無奈,贏禎也算是她的好友,不論是出于感情還是其考慮,都不宜得罪了這位。何況,贏禎雖然看上去溫柔可愛,可能在眾多子女中博得皇帝陛下歡心的,又豈能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戰神甲這樣重要的項目,贏禎都能插進手來,就更能看出她的手腕。她這么死纏爛打的想要問消息,除了無聊的好奇心外,也有為了知道進一步內幕的心思。畢竟,作為好友,贏禎對卓文萱的更有信心。

  卓文萱想了下道:“高歌在神文上的天賦有目共睹,生化戰神甲已經很說明問題,還想我解釋什么。不論是誰,有這樣的天才能力,我都提拔他做我的助手。就是這么簡單。”

  “就這樣?”贏禎俏臉上滿是懷疑。“我聽說,聽說啊,生化戰神甲是你的想法,不過怕眾人反對,也是為了提拔高歌,才讓他出頭的。”

  卓文萱淡淡的看了贏禎一眼,“你信嗎?”

  贏禎想了想道:“按理說,你不屑與那么做。不過,常言說愛情讓人盲目。也許,也不是不可能啊!”

  卓文萱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隨便你們怎么想。”

  贏禎一臉無辜的道:“小萱,我可是你最有力的支持者啊。我只是有那么點好奇而已。你這樣的天才居然會連續出現,而且還是和你認識。這真是,奇跡啊!”說到最后,贏禎滿是感嘆。對于卓文萱的天才,她可是了解的十分清楚,也明白這種天才代表著什么意義。

  也正是因為如此,基于理智的判斷,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生化戰神甲的是高歌的想法。正如贏禎所說,這種只能稱為奇跡。而越是理智的人,越難以相信奇跡。他們總會覺得這奇跡來的太過蹊蹺,這里面一定還隱含著什么。

  卓文萱自然明白此理,不過此事越描越黑,她也懶得費力辯解。等時間長了,其他人自然知道高歌的厲害。現在,這種誤會對于高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減輕高歌所承受的壓力。

  在同輩之中,贏禎最看不透的就是卓文萱。有時候,甚至完全無法明白卓文萱在想什么。

  贏禎嘆了口氣道:“天才的想法,果然是無法捉摸的。算了,不管是誰的想法,生化戰神甲的方案很有吸引力,大家都很動心。雷部長希望你們搞出一個完整的方案來,先試制一批生化戰神甲,看看效果如何。”

  贏禎說話時,她身邊的美女自然會張開元氣護罩,防止泄露消息。同樣的,這個消息對于在座的大部人來說,都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卓文萱對此也早有意料。所謂理智的人,就是把利益最大化。如果不作出這樣的選擇,反而才奇怪呢。從卓文萱個人角度來說,生化戰神甲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在戰神甲的核心法陣研究上,基本上已經是一條死路了。如果按照高歌的方案,成品的戰神甲應該能在三年內完成。而現在,帝國也在趕時間。最高層都知道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十年之內,蟲族就會卷土重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蟲族的蟲海戰術,才是最可怕的。而天靈星上,已經沒有足夠的強者能組成狙殺團,不太可能再次獵殺蟲族女皇。

  當然,蟲族的蟲海戰術,也不是無敵的。宇宙間,從沒有無敵的戰術和能力。蟲海是很恐怖,但它們根本經不起消耗。龐大的能源消耗,用不了多久時間,蟲海就會因為沒有足夠的能源而崩潰。

  傳說蟲族能吃一切,事實上這絕不可能。如果蟲族什么都能吃,整個宇宙早就布滿了它們的身影,而這個宇宙,也終將被它們吃光,最后,蟲族也會因為無物可吃而餓死。

  蟲族雖然野蠻、好戰,但它們有嚴密的社會體系,高階蟲族也有足夠的智慧。它們的存在雖然對其他種族的威脅非常大,但它們也是生物,就是基于最簡單的本能,它們也不會是把自己也毀滅了。

  經過千年大戰,天靈星的修者對于蟲族已經有了足夠深的認識。而對付蟲族,就要立足與天靈星,御敵與外。絕不能讓天靈星本土變成戰場。

  在宇宙空間中戰斗,最簡單的一條要求,修者必須能在太空環境中存活下來。可在宇宙的真空環境中,只有金丹級的修者才能吐納元氣,無視真空環境的冰冷和虛無,有余力進行戰斗。其他如筑基修者,在宇宙中都無法做到自保,更別說對陣殺敵了。

  戰神甲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提高低階修者的防御,讓他們能夠在各種環境下進行戰斗。天靈星的金丹級修者大概有六十萬,元嬰修者只有一萬左右,化神不用說,只有個位數左右。

  而筑基期以下的修者足有六十億,如果練氣等級的修者也都進入宇宙太空中戰斗,那即將到來的大戰中,天靈星幾乎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戰神甲的作用越大,帝國的收獲也就越大。以此為契機,重現大秦帝國星球霸主的輝煌也不是什么難事。甚至重新稱霸整個星系,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卓文萱對此早有清醒的認識,因此才會對高歌說“這是一個能夠改變歷史進程的法器。”

  贏禎可以輕松的和卓文萱竊竊私語,其他檢查團成員卻都正襟危坐,認真的聽著高歌的講解。甚至是雷動,也聽的非常認真。不時還和周遜交流意見,詢問一些關鍵性的問題。

  高歌的講解深入淺出,數據翔實,舉例生動有趣,哪怕是對生化法術一竅不通,聽過高歌的講解,也會明白生化戰甲的優劣。到了后期,檢查團帶來的一些軍方專家,開始提問各種問題。這些問題涉及的范圍很廣很深,也是軍方對高歌的一次考驗。

  如果生化戰神甲的方案是其他人交給高歌的,這些專業而復雜的問題,是無法在事先準備好答案的。面對這些問題,高歌顯得游刃有余,從各個方面給出了讓人滿意的答案。

  高歌的優異表現,也讓雷動感到很滿意。有這種能力,也證明高歌至少是生化戰神甲中的一個重要參與者。考慮到他只在學院上了幾天的學,這種能力,稱之為天才絕不為過。

  會議結束后,雷動帶著滿意而去。他還要視察其他組的工作,在一組,他已經待的足夠久了。

  贏禎卻沒有一切走,而是抱著卓文萱的手臂不肯撒手。纏著卓文萱介紹一下她的天才助手。

  卓文萱被纏的無奈,只能把高歌喊過來介紹道:“高歌,研究所一級研究員,也是我的助手。”又給高歌介紹道:“這位是帝國的樂安公主贏禎殿下…”

  高歌微微鞠躬致禮道:“見過樂安公主殿下…”高歌的雙眸神光明銳如劍卻又純凈湛然不染一塵,英氣勃勃偏又有種灑然自在的氣度,強烈的獨特風姿,讓高歌充滿了魅力。

  贏禎矜持的微笑點頭還禮道:“早聽小萱提起過你,果然英姿天縱,才華絕倫。”

  高歌心中微微一驚,這等褒獎之詞有些太夸張了。不知道這個樂安公主想干什么!

  大秦帝國內,皇權至高無上。經過萬年的統治,皇權已經深入大秦修者的骨髓神魂。所有的修者,都已經習慣于接受帝皇陛下的獨裁。

  西方的共和制度推行了上千年,他們也通過各種方式向帝國滲透,試圖改變帝國的獨裁統治。幾百年來,大秦帝國雖然變得越來越開明,但皇帝陛下的獨裁卻是怎么也無法改變的。

  哪怕是信息如此發達的世界,有關于帝國皇室的一切信息都是絕頂機密,任何議論和傳播都是非法的。帝國皇室,在廣大平民眼中仍然是無比的高貴和神秘。

  帝國公主親臨,甚至比雷動更有意義。因為,公主明顯的代表了皇帝陛下的意志。高歌當然也能理解其中的意義,也正是為此,聽到樂安公主贏禎的如此高褒獎,高歌真的有些吃驚。好在周圍沒有別人,否則這話傳出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高歌雖然不怕出風頭,卻也不想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被架在火上烤。“公主殿下過獎了,在下惶恐…”面對夸獎,高歌少有的謙虛起來。

  贏禎對卓文萱別有意味的看了眼卓文萱后,才又道:“小萱可是對你贊賞有加,我相信她不會夸大其詞的。我還是第一次來研究所,就麻煩你做個向導,領我們四處看看,好么?”

  贏禎高貴而有優雅的請求,卻是有著不容違背的強勢。“難道卓文萱真和贏禎說了那個笑話,所以她在想辦法治理我?”高歌心中雖然有些疑問,卻也不能推辭,只好微微點頭道:“愿意為您服務。不過在下粗鄙,若有言行不恰當的地方還請公主見諒。”高歌可不想因為言行失儀,而成為帝國皇室的笑談。

  的確,高歌的舉止雖然自在灑脫,卻明顯的缺少了規范禮儀。在贏禎看來,他所言所行,都少了貴族應有的高貴禮儀。贏禎雖然在總參謀部任職,也見過很多的缺少禮儀的軍人,但那些軍人無一例外,至少有恭謹的態度。

  像高歌這樣,雖然言語很禮貌,態度卻自然的近乎隨意,這讓贏禎很不習慣。不過為了近距離觀察高歌,也為了觀察他和卓文萱的真正關系,贏禎還是按下了心中小小的不適,微笑道:“我和小萱是最好的朋友,你又是小萱的朋友,你不用太客氣的…”

  贏禎那經過嚴格禮儀訓練的高雅微笑,既讓人如沐春風,又有種高不可攀的威儀。從禮儀來說,真正的展示出來皇室的高貴風范。

  高歌卻不太喜歡這樣過于刻板的禮儀交往,有些無奈的瞄了眼卓文萱,希望她能幫忙推脫掉。卓文萱淡淡道:“既然公主賞識你,正是一個寶貴的表現機會,你要把握住才好…”卓文萱這么說,卻是在回應高歌之前說的要做駙馬的笑話。

贏禎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卻敏銳的感覺到卓文萱和高歌之間,確實有一種奇妙的關系。至少,不像卓文萱所說的那么簡單。“難道真是卓文萱的小情人?”想到這贏禎更來了興趣。高  “研究所占地六千公頃,公分七個組,最外圍的二十八座藍色碉堡是二十八星宿大陣,把整座研究所都保護起來,是保衛組的休息駐扎區。在西面如黑色金字塔狀的建筑是加工區,加工組也是人最多的一個分組。其他如東南方的巨大天坑,是測試區。也就是測試戰神甲的地方。在最中心位置的那個白色圓柱狀高塔,就是洞天內的通天寶庫。戰神甲都保存在那里。專門有組人員,晝夜不間斷全方位保衛通天寶庫。任何人都不準擅自接近…”

  站在卓文萱最頂層的空闊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高歌指指點點的解釋著窗外的研究所分布情況。高歌一向不善于奉承人,這時雖然頗有禮貌,卻沒有往日的那種活躍精神。雖然說不上懈怠,但熟悉高歌的卓文萱卻看出了他情緒并不太高。

  卓文萱心中暗笑,高歌嘴上說的高興,可就他的性子,若真當了駙馬,只怕能活活憋死。

  贏禎和高歌不熟,到沒發現高歌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拉著卓文萱的手,靜靜微笑著聽著高歌的解說,有時還低聲和卓文萱說笑幾句。

  卓文萱和贏禎都穿著一身的白色正裝,兩個人的款式雖然不同,但明顯都是金烏戰衣改制而成。白色的正裝上隱隱透出白金色的高貴光澤,可相比之下,兩個如花美女卻比極品的法器衣服明耀。

  贏禎明艷絕倫,雍容華貴,嬌軀該挺的地方挺,該細的細,該圓的圓,該長的長,周身上下,無一不美。再加上完美的皇室風度。贏禎,稱的上風華絕代。在高歌認識的美女中,只論相貌,無人可及。哪怕是張綺云,也因為氣質陰郁,無法和贏禎的天生貴氣相比。

  卓文萱相貌上本就算不上絕頂出色,站在贏禎身邊更是顯平凡。但卓文萱勝在氣質淡雅如仙,這種出塵超凡的氣質,是任何美女都無法比擬的。卓文萱無論站在那里,都不會耀眼。但同樣的,無論站在誰身邊,她也不會遜色一分。

  至于跟隨贏禎的美女上校,雖然美艷成熟的風姿極為引人,但站在兩女身旁卻是黯然失色。贏禎管她叫清姨,態度尊敬而親熱。看起來兩個人的關系非常深厚。

  贏禎突然向卓文萱道:“聽說此處有九階的妖尊修真,不知可有機會一見?”贏禎不過二十幾歲,從沒見過大乘仙尊級的修者。對于世間最頂級的大乘仙尊,心中是非常的好奇。

  卓文萱遙指東南方群山道:“那位,就在那里。聽周院長說,它脾氣可不太好。冒然去見,非常的危險。”

  高歌也頗為好奇,他也早就聽說有位九階妖尊坐鎮洞天,卻從沒見過。對于世間最頂級的強者,高歌也是既好奇又敬畏。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什么驚天動地的神通。

  贏禎明眸中露出好奇之色,“為什么會有危險呢?”學院雖然屬于帝國,但兩者畢竟還是有區別的。對于學院的這個九階妖尊,整個帝國高層都是很有興趣的。因為周遜的關系,其他人當然不能貿然請求去見這位九階妖尊。

  也只有贏禎仗著身份高貴,年齡又小,此時又是和好友卓文萱一副閑聊的樣子,說起話來,就少了幾分顧忌。

  卓文萱微微皺眉,皇室權貴的朋友就是這么麻煩。每個細微的小事,都可能蘊藏著什么深意。你不理解就容易出問題,理解錯了更是出問題。贏禎可不是不知深淺的人,她如此好奇,也是在表示著她的堅決態度。

  也許,這正是贏禎此來的最重要目的。

  卓文萱沉吟了下道:“禎禎,九階妖尊,其實是五千年前被一元仙尊拘禁在這里的。只因為被幾位大乘仙尊聯合種下了天元鎮神鎖,又曾立下心魔大誓,這才一直沒能脫困,就被關在這里。而它喜怒無常,非常的危險。就是周院長,沒有必要也絕不會去見它。”

  贏禎默然,卓文萱的這套說法她早就聽過,周遜就是以這個理由推脫帝國的要求的。大家關系如此的緊密,帝國到不虞周遜有什么其他心思。不過,對于這個目前唯一確定存在的大乘仙尊級強者,帝國實在是太好奇了。

  大乘仙尊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出現在世界上了,大戰在即,如果能收服這位九階妖尊,對帝國將會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贏禎不相信那種說法,卓文萱也沒什么辦法。畢竟,她也沒見過,更不能保證什么。

  就在這時,就見東南群山中一道熾烈如血的紅光沖霄而起。天地間無量元氣立即沸騰起來。無形的元氣波動開始迅速向周圍傳遞開來。

  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如同平靜水面上的漣漪,呈環形擴散開來。透明的沖擊波過處,草木碎裂,山石崩飛,煙塵彌天而起。

  強烈的元氣沖擊也引動了二十八星宿大陣。最外圍的二十八座藍色碉堡同時閃耀起湛然的星光,星光連接如網,瞬間就把研究所的建筑都籠罩在星光之中。

  “轟…”驚天的轟鳴聲中,如網的星光猛然震蕩起來。高歌所在的大樓,也如巨浪中的小舟,開始劇烈的搖晃震蕩起來。

  高歌等人的修為,當然不會為這種震蕩所傷害,只是,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凝重。剛才那沖天而起的氣息,恢弘浩大中又有幾分詭秘難測的暴戾。那種赫赫神威,哪怕遠隔百里,也壓的幾個人喘不過氣來。

  贏禎面色凝重,“這就是那位九階妖尊吧,不知道發生什么變故了?”

  卓文萱淡然道:“我說了,那位的脾氣很不好…”

  “轟…”加工區的金字塔結構建筑堅固穩定,在這樣的沖擊下只有一些輕微的震感。雖說如此,雷動隨行人員同時緊張了起來。

  一群黑衣人面子冷凝,身上的氣機勃然欲發,瞬間就結成了須彌金剛陣,把雷動護持在了中間。雷動身旁的研究人員,都被須彌金剛陣的氣機鎖定。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同時色變。

  雷動低聲呵斥道:“緊張什么,有周院長在這,會出什么問題!”雷動一張嘴,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周遜身上,又顯示出了對周遜的尊重,這份出神入化的推手功力,讓周遜也不得不佩服。

  周遜點頭道:“大家不用驚,應該是洞天的里那位前輩心情不好。每隔一段時間,它就會這樣…”以周遜的修為,沖天妖氣才起,他就已經感應到了不妥。周遜嘴上說的輕松,心里卻有些沉重。這次妖尊的氣勢堅決而暴戾,而上幾次的情況完全不同。

  不過在雷動面前,周遜當然不會表現出來。帝國窺視妖尊已久,真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會趁虛而入的。

  雖說如此,周遜也不太擔心。有前輩留下的天元鎮神鎖,還有心魔誓言的限制,哪怕它有大乘期的修為,周遜也一樣能壓制住。

  天靈星被練成十階神器后,其神器領域限制了一切修為的上限。從那以后,天靈星上再沒有誕生過大乘仙尊。而經過千年大戰后,大乘仙尊已經所剩無幾。在千年的時光中,不是出走域外尋求突破,就是在時光中化作灰燼。

  很明顯,天靈星的神器法則領域,修為越高,受到的影響就越大。像周遜這般,憑自己的能力強行突破到化神領域的,千年以來,只有寥寥幾人,大乘仙尊,則一位也沒有。

  元明文舉天雖然是獨立洞天,卻是依附天靈星而存在。天靈星的神器法則,同樣能影響到這里。那位妖尊雖強,修為也會被限制在元嬰期巔峰。

  此時的元明文舉天,一共聚集了超過二十位的元嬰真人,雖然大半都不是學院的人,但請他們出手總是沒問題的。如此多的元嬰真人,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就算真有什么不妥,憑借人數的優勢,也能把它壓制住。有這些底氣,周遜并不太擔心事態會失控。

  “轟…”又一道沖霄妖氣沖擊而來,其聲勢,比之前還要兇猛。而第三波的沖擊,也正在醞釀。金丹期以上的修者都能感應的到,天地的元氣正在蓄勢醞釀,那種強者釋放出的壓抑感,遍布整座元明文舉天。

  周遜當機立斷的道:“抱歉雷部長,我要先去處理些問題,青蓮,你們陪好雷部長,我先失陪了…”周遜說著,身形一虛,已經打破虛空直接遁走。

  雄壯如獅的雷動神色肅然的對衛青蓮道:“若有什么問題,我們愿意助周院長一臂之力。”

  衛青蓮也是經歷了數百年風雨的元嬰真人,應對起這種場面還是駕輕就熟。微笑道:“多謝雷部長的好意,學院內部的小事,不敢麻煩雷部長…”

  雷動也是一笑,并不堅持。

  幽深空曠的山腹內,四壁的石頭光潔如玉,透出一股濃郁的血紅色。整個山腹內,到處都是這種濃郁如水的血光。

  在山腹最中心處,有一座方圓十米左右的平臺,一個穿著血紅長衣的中年人半倚在如床般的石臺上。中年人劍眉朗目,五官雋永,膚色瑩白若玉,長發披肩,斜倚在那,神態平和而寧靜,就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高士隱者。

  在這座山腹內,雖然血色彌漫,有種讓人瘋狂而暴戾的氣息。可這個中年人,一身的熾烈氣息卻如朝陽初升,恢弘浩大又生氣勃勃,沒有一絲一毫的邪氣妖氣。站在他身前,就感覺到正氣浩然,讓人由心里要信任此他。

  周遜在離平臺百米的地方停住腳步,對著長發披肩的中年人恭謹的抱拳施禮道:“前輩,不知找晚輩來有什么事?”

  中年人看了一眼周遜,悠然道:“你已經有百年沒來了,我這孤零零一個人,實在是閑的無聊,想找你聊聊天,有什么問題?”中年人的聲音平和清越,極有感染人的魅力。

  周遜肅然道:“前輩功參造化,妙悟至理,但有教誨,我當洗耳恭聽。”

  中年人不屑的道:“你們這些修者,總是這般的虛偽。我就問你,什么時候放我出去?五千年前的一元老賊說的好,只要我立誓永不對玉清景陽學院不利,千年之后,就放我出去。現在呢,幾個千年過去了?”說到這,中年人的臉上雖然還帶著譏笑,雙眸卻已然一片血紅。那種似乎要屠盡一切生靈的暴戾之意,以周遜之能,也不得不連續結印畫符,抵抗對方的強大神魂威壓。

  “五千年前,一元祖師留下遺訓,只要前輩的《天妖屠神訣》修煉到由殺入生,生殺如轉輪的境界,就可以還給前輩自由。可前輩始終卡在殺滅之道無法解脫,晚輩也不敢違背祖師留下的遺訓。”

  中年人聞言怒氣反收,陰冷的道:“什么話都讓你們說盡了,我這一脈,專走殺生之道,就是骨頭化灰,也不可能領悟到什么狗屁的由殺入生之道。”

  周遜微笑道:“前輩血龍之身,壽元悠長無盡,就是再過萬載,也不會物化。何況前輩天資絕世,只要肯按下心中殺念,領悟至道不過是早晚之間的事。”

  中年人聞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氣,大喝道:“我就是再活十萬年,每天和狗一樣被鏈子拴在這,又有什么意義、有什么意義!”中年人的最后幾個字,已經入橫空霹靂一般,音波凝成實質猛的炸裂開來。

  結合大乘仙尊的強橫神魂力量,元嬰級的元氣力量卻散發出極致的威力。強烈的元氣反應把四壁震的轟然欲倒。封閉的空間內,音波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周遜再次畫符結印,身體周圍金色神光如蓮花般盛開,把所有的攻擊都擋在了蓮花之外。音波如刀山劍海,卻不能動搖金色蓮花一分。如同實質的血色音波,在蓮花外紛紛爆裂潰散,最終,幾經回蕩后,音波的力量漸漸的消散無形。

  中年人坐起來高聲厲喝,也露出了血色長衣下的幾根金色鎖鏈。一共五根指頭粗細的金色鎖鏈分別捆在中年人的四肢和脖頸處。這金色鎖鏈并非實物,而是當年眾多仙尊以無上神通抽出中年人龍筋結合它自身的惡念已經心魔大誓的咒言練成的天元鎮神鎖。

  此鎖于中年人同生一源,同為一體,中年人的修為越強,此鎖也越為堅固。因此以中年人的通天修為,經過五千年因為奈何不了此鎖。

  發泄了一番后,中年人也冷靜了下來。長出了口氣道:“你看到了,我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了。如果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立誓,絕不妄殺一人。否則的話,我就拼著身死道消,也要強行破困而出,第一先要屠盡玉清景陽的所有道統。”中年人的神色雖然平靜,那種殺意卻無比的堅決。五千年的囚禁,已經讓他的耐性到了極限。

  周遜沉思良久道:“前輩,再過幾年,我玉清景陽學院將有大劫,若前輩能幫我們渡過此劫,我拼著違反祖師遺訓,一定還前輩自由。”

  中年人冷笑道:“我怎么相信你,若到時候沒有大劫,我又該如何?”

  周遜淡然道:“若百年之內無事,我也一定依約還前輩自由。”

  中年人神色幾轉,“一百年,好,不過我們擊掌立誓。”忍耐了五千年,一百年對于中年人來說也不過是睡幾覺的時間。這個條件好的有些難以置信。因此中年人執意要擊掌為誓。

  周遜想了下,慢步走到中年人身前道:“我言而有信,絕不欺騙前輩。”

  中年人起身舉手冷然道:“以無上天妖之名,妖龍將岸…”

  周遜道:“以無上祖師元始天尊之名,弟子周遜…”

  妖龍將岸和周遜口念誓言,一邊擊掌立誓。

  “啪…”雙掌相交,異變陡生。

  虛無之中,一股恢弘浩大如橫空烈日般的法力,在剎那間提升到極致。法力并非一味剛猛雄渾,而是分成千百層次法力,猶如怒海狂瀾,無邊無際無始無終。可怕的是,法力自成天地,隔絕一切氣機變化。而其中蘊藏的冰冷死寂至兇殺意,更能在無聲間銷熔神魂。

  簡單的一掌,已經籠罩四方八極,乃至于神魂識海的至深至幽層面,法力無所不至、無所不及。讓周遜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猝然應變,周遜神情一緊,口中低喝一聲“疾!”金色神光組成的金蓮再次怒放而開。金色的蓮花,綻放出冠絕世間的璀璨光華。九品金蓮的純正浩然法力,阻絕一切邪魔妖妖力,自成清凈天地。

  天神屠神訣的雖然霸道,一時間也奈何不得周遜。

  將岸嗤笑道:“九品金蓮,你還有什么新鮮玩意么!沒有的話,就受死吧!”

  環繞周遜的金色蓮花忽開忽合,花瓣上轉眼間已經染上了一層血色。周遜卻冷靜的道:“前輩,殺我一個分神,有什么意義么?”

  幾千年的怨氣,一朝宣泄出來。以將岸之修為,也禁不住開心大笑起來,“老子高興,忘了問你同意了!哈哈哈…”說著,熾烈的血光再次暴增。血光閃動中,引發的無窮的元氣波動。在血光范圍內,已經形成了湮滅一切法力的獨特法域。這是大乘仙尊才有的重組法則的驚天神通,可以壓制法域內任何其他異種元氣的變化。

  沉寂了五千年的妖龍將岸首次發威時,讓周遜真正領略到了九階妖尊的強橫。

  元嬰巔峰的力量對撞,引起的元氣反應,迅速波及八方。

  困住妖龍將岸的山腹,在第一擊中,就被無窮的元氣沖擊下崩潰。可在妖龍將岸和周遜兩人身體的方圓百米內,沒有任何物質能夠存在。

  元氣震蕩不停的擴張,所過之處,山崩地裂,草木成灰。方圓百里內,萬物破滅,只有漫天飛灰八方激揚。

  電光石火間的交鋒,將岸和周遜都沒有選擇了最簡單的法力對轟,而沒有驅動任何法術或法器。立于巔峰的兩個強者,完全拋棄了正常對戰的技巧。

  這種情況,并不是周遜所愿意看到的。近千年來,法術的飛速發展,讓他擁有各種精妙無比的技巧。而將岸在山腹中被鎖了五千年,無法與外界接觸,所使用的法術體系還是幾千年前的古董。

  真要比較技巧,周遜有把握在短時間內給將岸一個慘痛的教訓。可將岸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出手就用出全力,逼得周遜再無余力催發法術。而天妖屠神訣的湮滅領域,又壓制一切異種法力變化,在這種情況下,周遜只能以自身的法力和將岸硬拼,再沒有任何取巧的機會。

  比之前劇烈百倍的元氣波動,立即引起了元明文舉天內所有修者的注意。

  雷動、衛青蓮一行還在加工區視察,感應到巨變后,衛青蓮臉色微變,急忙對雷動道:“雷部長,情況有變,我們應該啟用三號應變方案。不知您以為如何?”

  衛青蓮是一組組長,也是研究所的副所長,平時也都是由他主持研究所的所有工作。但這時恰好總頭目雷動在,衛青蓮就必須要先征求雷動的意見。

  雷動也只是名義上掛著一個頭銜,對于具體事務并不如何清除。雖然應變方案也在他那里有備案,他也只是簡單的看過一遍,印象并不深。當下道:“衛院長,這里的事務你都熟悉,你來主持應變就行了。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要聽從衛院長的號令。”

  其他各組的組長也都在,聞言都同聲道:“明白。”

  情況緊急,衛青蓮也不再客套,直接到:“諸位,情況緊急,恕我擅專了。現在,各組回去迅速啟動三號應急方案,防衛組徹底關閉進出法陣,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寶庫特勤防衛組注意,通天寶庫提升到一級警戒,擅闖者格殺勿論。其他無關人員,各自在原地待命。沒有命令,不得隨意行動…”

  衛青蓮對內部天網有最高控制權,一系列命令,通過天網迅速傳達下去。在經驗老道的衛青蓮調度下,有些混亂的研究所各組成員,慢慢平靜下來。

  當初為研究所選址時,第一條件就是要離妖龍將岸足夠遠。妖龍將岸和周遜戰的激烈,可由于雙方對法力的精妙控制,其毀滅性力量不會無限制擴散,只是一些余波產生的激蕩,才會對周圍的環境有了造成巨大的破壞。但對百公里外的研究所來說,那些力量構不成真正的威脅。

  劇烈的元氣沖動雖然被二十八星宿大陣抵消大半,可余波傳遞到辦公室大樓上,還是讓辦公室的大樓劇烈的抖動起來。

  辦公室內,贏禎明艷絕倫的臉上閃過一絲憂色,“小萱,發生什么事了…”通過卓文萱的飛星傳訊器,贏禎等人都聽到了衛青蓮了的命令。

  卓文萱安慰道:“三號應變方案,是戒備等級最低的一個應急預案。事情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中。不用擔心,也沒有什么事,我們待在這里等待就行了。”

  從樓上望去,遠方的群山崩裂破碎,灰塵漫天飛揚。烏蒙蒙的塵煙中,又有一層詭異的血光在閃耀。劇烈的元氣波動中,那種冰冷死寂的殺意壓的所有人心中發沉。紅光中偶爾還有道道金光閃過,只是那金光很快就被紅光淹沒。看到這幅場景,所有人都會有種大禍臨頭的不詳之感。

  清姨淡然道:“是兩個絕頂強者在交手,我建議我們還是盡快遠離此地。”對于清姨來說,保護贏禎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在這種最巔峰的力量下,她們的力量無足輕重。盡快脫離險地,才是上策。至于窺探妖尊虛實,有雷動在,也無需她們多操心。

  卓文萱搖頭道:“傳送陣已經封閉,任何人無法進出。只有等局勢得到控制,才會再次打開傳送陣。”

  清姨道:“這樣的戰斗持續下去,戰斗將會越來越激烈。這座大樓怕是保不住了,我們最好換個地方。”

  一組的辦公大樓建筑材料非常的普通,而所有的資料信息都儲存在內部天網之中。所以當時在建設大樓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到安全性能的問題。

  贏禎想了下道:“無妨,去我的獨立空間就好了。”卓文萱說著玉手一揚,五指勾畫間一座復雜的神文法陣憑空凝結而成。贏禎這一手極為漂亮,勾畫神文準確到位,真力吞吐不著痕跡,沒有一絲多余的法力外溢,整個過程點塵不驚、一蹴而就。

  高歌在一旁看著,也難以洞悉贏禎的修為深淺。這個明艷無雙的公主,一身修為最少也是筑基巔峰,才能如此舉重若輕。

  卓文萱看了眼憑空生出的銀色通道,對贏禎道:“這種獨立空間,完全依附外層空間而存在。一旦外層空間發生劇變,很容易迷失在異空間中。”

  贏禎一笑,自信的道:“放心吧,絕沒有任何問題。”

  見贏禎如此有把握,卓文萱恍然而悟,有十階神器阿房宮這個坐標在,贏禎的空間怎么也不會迷失。這處空間甚至可能直通阿房宮的某處。十階神器如此奢侈的東西,卓文萱在考慮時自然不會計入變量之內。

  卓文萱如此靈性,讓贏禎心里禁不住有些暗暗嫉妒。這等天才,偏偏是和她同齡的好朋友,兩廂比較,讓贏禎總是自愧不如。這種滋味,對于驕傲的贏禎來說,絕不好受。

  越是如此,內心的驕傲讓贏禎越要努力追趕,既然在神文上不行,我就在其他領域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證明我贏禎的價值。在眾多皇子皇女中,贏禎大概是志向最高的一個了。

  贏禎嫉妒卓文萱時,高歌卻在暗暗感慨皇室的豪奢。他還在為儲物空間法器舉債時,贏禎居然有了自己的個人空間。穩定的個人空間,其價值,很難用金錢去具體衡量,堪稱無價之寶。

  清姨道:“走吧,那處法域正在擴散。”

  清姨的催促下,幾個人都進入了依次進入了通道。高歌隨著卓文萱的身后進入了個人獨立空間。入目的一座深幽的大殿。

  地面上是深色的墨金石板,穹頂是西式的圓形穹頂,沒有秦國傳統的復雜立柱結構,整個空間顯得異常宏大寬廣。四壁上都是各種彩繪,描畫的是修者和蟲族戰斗的畫卷。

  整座大殿只有一件物品,一張黑色的王座。王座是由七只糾纏在一起的七只西方巨龍所組成。高歌記憶力變態,對各國的歷史都有所涉獵,而王座的形態如此特殊,高歌一眼就認出那傳說中的龍神王座。

  由于歷史的原因,西方國家的傳承和東方大相徑庭。東方一系主要傳自道門和佛門,而西方的傳承就比較復雜了,在歷史上,他們出現過多種傳承,最著名最悠久的當然是眾神聯盟,他們都自稱是眾神的血脈,實際上,也就是奧林匹斯山的一眾強者流傳下的傳人。

  不過他們更注重血脈傳承的力量,血脈越是純凈,能力越是強大。而由于傳承的不同,所有人應用的力量本質雖然一樣,但使用方式卻都不盡相同,稱呼也會變得千奇百怪。譬如神文,在眾神聯盟的那里就被稱為宙斯法典。在南極洲的聯邦共和國則稱為魔文,在圣州則稱為圣符。

  龍神王座就是南極洲一脈傳承下來的至寶。傳說,擁有龍神王座,可以駕馭所有的七系元素龍族。而駕馭龍神王座,可以漫游諸世界,至于攻敵護身,都有無窮的妙用。

  龍神寶座雖然不如阿房宮,卻也是九階至寶。高歌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個仿品。法術發展到現在,是萬年來的最巔峰時代。雖然大部分修者的修為遠遜千年大戰前的修者,可法術的爆炸性發展,讓萬年前的絕世秘法,現在很容易就能在天網上下載到。不過由于時代的差異,修行理念上的變化,萬年前的秘法的價值已經喪失大半。

  在這種環境下,仿制這種上古至寶就變得簡單起來。為了一探萬年前神器的奧妙,各國都是不遺余力的仿造上古至寶。每樣神器,都會有數件仿制品。

  但眼前這座龍神王座,金木水火土光暗七系元氣形成一個完整循環,竟然沒有一絲元氣外泄。如此精妙的元氣變化,就算不是真品,至少也是八階的仙器。

  “可是如此強的法器,她是怎么駕馭的呢?”高歌正猜測著,卻突然心生警兆。接著,墊后的清姨也神色微變,感應到了不妥。

  攸忽間,一道藍白雷光自銀色通道閃耀而出,直刺在清姨的后背上。

  藍白雷光一凝,隨后就在清姨背上無聲炸裂開來。清姨周身銀色電光繚繞,倉促之間,卻終究抵不住剛猛無匹的雷光。“轟…”驚天動地的轟鳴中,整個人被直接轟飛了出去。

  猝然生變,大殿中的其他三個人卻幾乎同時做出了反應。

  沒有人去理會噴血疾飛出去的清姨,哪怕是和清姨關系最為親厚的贏禎。自幼生長在皇室的贏禎,有著遠超常人的清醒和冷靜。

  敵人來勢兇猛,這個時候要想救清姨,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出手攻擊對方,阻止對方的攻勢。以清姨的能力,稍一緩氣,就能從雷霆萬鈞的攻擊中逃生。贏禎在心里作出判斷后,玉手憑空虛按,掌心浮現出一道細小的金色龍紋。

  贏禎面前的空間募然一虛,整個世界似乎突然晦暗扭曲起來。閃耀放射的雷光,也立即黯淡了下去。帝國每個嫡傳的皇室子弟,在出生后,都會得到一條本命真龍。

  神龍能行云布雨,天生就能操縱風雨雷火,變化無窮,幾乎不用修煉,就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這里的神龍是指東方最強大的神獸,和西方那些狂暴兇狠的帶翅膀的龍族絕不相同。

  從本質上說,兩者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東方神龍更強大、更智慧、更神秘、更高貴、更優雅,但數目非常稀少。西方的龍則種類眾多,大多數龍族還受困與本能,只有少數高階的龍族擁有真正的智慧。不過作為一種妖獸,它們種類眾多,天生的強大。

  千年大戰之后,由于天靈星的變化,真正的神獸不是漫游宇宙就是破開空間而去,在天靈星本土上,已經再看不到神龍的身影。只有西方的龍族,因為力量過低,無法觸及到天靈星的法則限制,反而日益發展壯大。

  贏禎的真龍領域雖然只是個雛形,在這處個人空間內,她的戰力卻提升一倍不止。足以在瞬間形成一個偽領域,壓制一定范圍內的元氣波動,甚至能影響到人的感官以至于神魂層面。

  在贏禎面前,晦暗的空間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黑色光團,把突來的攻擊和銀色通道都包裹起來。只要關閉了空間通道,來人就是化神仙君,也難以找到個人空間的入口。

  “破!”一聲斷喝,猛然在大殿中回蕩起來。喝聲并不太響亮,卻沉雄有力,尤其是其中的一往無前神意明銳如刀,自有一股斬破萬物的剛烈不屈。略顯扭曲的晦暗空間瞬間震蕩千百次后,終于抵不住這記沉喝,無聲瓦解。偽真龍領域當即破碎。

  氣機牽引下,贏禎面色一白,明眸眼神黯然,身不由己的向后直退了數步。

  正在準備施法的卓文萱和高歌動作同時一頓,所有正在成型的法術都被震碎。兩個人也不得不后退化力,避免受到法術失敗的元氣反噬。

  元嬰真人的強橫法力,在這一刻以力破巧,以修為上的巨大優勢強行破開了贏禎、高歌、卓文萱三人的聯手。

  受到元氣的沖擊,銀色通道無法再維持穩定,光芒閃動不定間就要潰散。這時,一道強烈的雪色劍光直刺而入,在銀色通道關閉前最后一個剎那,劍光進入了大殿。

  劍光消散后,強行闖入大殿的三個人顯露出來。

  卓文萱目光掠過三個人,有些失望的對其中一人道:“令狐前輩,我沒想到會是你。真是奇怪,你功成名就,在帝都又有那么多的親人和朋友,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來的三個人,為首的正是令狐智,在令狐右手邊的是章渝,左手邊的是身材粗壯的馬騰云。三個人都是一組的頂級專家,也是反對生化戰神甲最堅決的三個人。

  到了這個時候,卓文萱當然不會以為三人是為了組織生化戰神甲的事而來。如此暴烈的手段,已經表明了三人的堅決態度。而且三個人拿捏的時機如此精準,一定是早有預謀。

  令狐智緩慢而沉穩的道:“小萱,這是你們逼我的…”

  卓文萱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這個時候令狐沖還這么說,真是詭異啊。要知道,她們一方最強的就是清姨了,可她也不過是金丹十級的修為,別說不是元嬰,就是突然爆發晉級元嬰,也不會是有五百年修為的元嬰真人對手。

  而算上高歌,她們三個人在元嬰真人眼中根本就不算戰力。就算是卓文萱和高歌的神文法陣在奇妙,贏禎又有一身神器,可在令狐智就是用一只手,也能憑借著巨大的等階優勢輕易的捏死她們。

  在穩操勝券的情況下,還繼續說虛偽的理由,實在沒必要啊。

  贏禎柔聲道:“幾位有什么意見,可以慢慢說。這樣的直接闖進來,又打傷了我的清姨,實在是太失禮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贏禎還是表現出了公主的氣度,先是對幾個人不著痕跡的訓斥了一番,同時又提醒幾個人,她只是覺得幾個人是一時沖動,這事算不上有多嚴重。

  章渝手中長劍還鞘,優雅鞠躬致歉道:“樂安公主殿下,請恕我們擅自闖入。不過,這次事態緊急,我們也不得不從權處理。”

  清姨慢慢走回了贏禎身邊,嘴角的血跡也已經擦干凈了。雪白的金烏戰衣更是沒有一絲血跡。從表面上看,除了眼神黯淡點外,居然看不出任何異樣來。清姨雖然也知道幾個人言不由心,可對方占據絕對優勢,這時只能保持沉默。

  身材粗壯的馬騰云指著高歌譏笑道:“我記得你不是詞鋒很犀利,意志很堅決么,這個時候,這個時候你怎么不說話了?”

  高歌難以置信的應道:“你們難道不是來找公主的!”說著又勸解道:“這個時候都沒外人了,咱們就別遮遮掩掩的了。”

  章渝冷聲道:“你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不論你怎么否認,都是沒用的!”章渝轉又向公主鞠躬道:“公主殿下,此人為逞一己之私,而置帝國億萬黎民于不顧,我們請公主斬殺此等此等小人,以撥亂反正,讓戰神甲的研究重回正道。”

  章渝說話的態度沉郁悲憤,對高歌的憤恨溢于言表。舉止卻又拿捏分寸,并沒有任何無禮之處。章渝五官英俊,舉止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又正處于人生最巔峰的黃金年齡,那種成熟的氣度,更讓章渝充滿了男性魅力。

  令狐智、章渝等人不惜違反律法襲擊皇室,竟然只是為了生化戰神甲的事!贏禎也不能相信。可事已至此,他們還有什么要掩飾的呢!“幾位有什么看法,可以通過正常渠道向上反映。使用武力,只會讓問題變得復雜…”

  馬騰云粗聲粗氣道:“公主殿下,我們只是想要個公道。這個小子受她指使,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把我們百年的心血全盤否定了。這絕對不能接受。公主,請下令處死此人。不如此,不足以平息公憤。”

  贏禎玉容微微一沉,冷聲道:“你們什么意思,難道是在威脅我么?”

  令狐智淡然道:“不敢,只是想請公主主持公道。”

  贏禎正色道:“我不是軍隊執法官,無權審判高歌。就是有權,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去判決別人。你們立即從這里離開,我念在你們一心為公的份上,還可以原諒你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同意斬殺高歌,那皇室的尊嚴何在,公主的尊嚴何在。贏禎就是戰死當場,也不能接受這樣的威脅。何況,幾個人言辭閃爍,怎么可能是為了高歌而來。不論出于什么考慮,贏禎都不會同意斬殺高歌的。

  高歌暗里松了口氣,好在這個贏禎沒那么弱智。若真是被幾個人一逼迫,就開始自相殘殺起來,那就太可笑了。不過幾個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呢?還在是詭異啊。

  最簡單的推測,幾個人都是其他國家的間諜。想要趁混亂之機,綁架公主,向研究所要挾什么條件。可他們卻一句口風不露,反而把矛頭都指向了自己,高歌雖然自負足夠聰明,卻還是琢磨不透令狐智他們的真正目的。

  在章渝和贏禎談條件時,高歌已經把紫宵雷光炮準備好。根據無相神光的模擬和神文推導,紫宵雷光炮的威力足以威脅到元嬰真人。

  修者的修煉,最初都是分為兩個層面。身體層面和神魂層面。身體層面就包括筋骨、經脈、肌肉,修煉真力,在這個時候就是淬煉身體,以容納更多更純粹的真力。

  修者的神魂則是一切思想、神識、靈魂的核心,是秉先天之靈凝成的核心烙印。只有這個烙印存在,修者的存在才有意義。修者的身體,更多的是存放神魂烙印的一個容器。

  高歌的神魂力量無窮無盡,卻受困于身體的,無法發揮出來。但在釋放法術時、引動元氣之際,強大的神魂力量讓高歌可以游刃有余的處理一切玄妙精微的變化。

  而有了元氣結晶驅動法陣,高歌就能暫時突破身體上的瓶頸,操縱紫宵雷光劍陣。如此精妙復雜的法陣,又需要驅動世間至高至強的雷法,就是金丹修者也很難把握其中的精微變化,神魂的力量更難以如意駕馭紫宵雷光凝成的劍光。

  只有高歌,才能以筑基期修為驅動紫宵雷光劍陣,且動念既發,全無任何窒礙。此陣最精妙之處,就是完全設立在儲物空間內,由高歌重新設計法陣的儲物空間結構巧妙,完全能夠承受紫宵雷光劍陣的法力波動。

  而強大的法力波動,由于空間間隔,在高歌沒有出手前,哪怕是對面的令狐智也懵然不知。高歌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手,一是在耐心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幾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龍神王座的大殿中,兩方款款而談,氣氛看似平和,可元嬰真人令狐智的法力卻籠罩四方,壓的卓文萱等人都喘不過氣來。

  卓文萱、高歌、贏禎、清姨四個人就如同陷入無邊的大海之中。雖然元氣之海看上去平靜無波,可那種隨時都會陷入沒頂之災的恐懼,卻讓人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

  贏禎堅決的表態,也讓場上的氣氛一緊。令狐智蒼老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籠罩眾人的壓力卻陡然提升千百倍。原本平靜無波的元氣之海,也瞬間變成驚濤駭浪,劇烈的元氣波動沖擊下,億萬晦澀隱秘的氣機激蕩變化,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贏禎輕叱道:“放肆!你們想謀反么,攻擊皇室成員的后果,你們能承擔的起么!”

  令狐智不理會贏禎,深沉的眼眸看著卓文萱道:“小萱,生化戰神甲是你的方案吧。”

  卓文萱敏銳的察覺到令狐智話中的意思,“他們對生化戰神甲的詳細方案感興趣。”有了這個判斷,卓文萱把握到了幾個人的真實意圖。卓文萱緩緩搖頭道:“這不可能。”

  令狐智本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之前的說要殺高歌,更多的也是為了試探卓文萱。如果方案是卓文萱提出來的,以卓文萱的性子,就不會讓高歌代過。可剛才卓文萱始終沒有反應,就讓令狐智等人起了疑心。

  而現在卓文萱一句含糊的回答,反而讓幾個人呢更加迷惑起來。卓文萱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是一般的筑基修者,令狐智等早就強行動手抓人了。可無論是卓文萱,還是贏禎,其身份都非同一般,她們每個人都一定有其護身法器。令狐智想勝容易,想要活擒兩個人,卻屬并不容易。一旦玉石俱焚,那他們的冒險出擊就沒了任何意義。

  而贏禎的反抗意志非常的堅決,讓幾個人也感到棘手。剛才若不是贏禎的真龍領域,令狐智早就一鼓而下,擒住了贏禎等人。

  令狐智絕不允許失敗。不論是卓文萱還是贏禎,都不容有失。至于高歌,如果真是他提出的生化方案,那就留他一命。這四個人中,反倒是修為最高的清姨無關輕重。

  不過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在贏禎的獨立空間中,誰知道這位帝國公主還會有什么殺招。

  章渝道:“公主殿下,我們此來就是和高歌解決個人恩怨的,和殿下完全沒有任何關系。只要把高歌交給我們,我們就此離開,絕不再打擾公主殿下。”章渝等人始終以高歌為矛頭,就是因為高歌地位最低,也最容易被贏禎所接受。而且章渝刻意指出這件事和高歌是個人恩怨,和贏禎沒有關系,贏禎根本沒必要護著高歌。

  這個條件的陰險之處就在于贏禎一旦有了妥協之意,戰斗的意志就不會再那么堅決。心靈上有了空隙,就會不斷的被侵蝕,直至失敗。

  贏禎還沒有回答,卓文萱已經堅決的道:“絕不可能。你們擅闖公主行宮,就是死罪一條。還說什么個人恩怨。要么就動手一戰,要么快點離開。”

  馬騰云怒罵道:“臭娘們,別仗著懂點神文理論就如此囂張。我們的修者,還是要用修為來說話的。一個小小筑基,待我擒住你好生玩玩,倒要看看,絕世才女,是否別有滋味。哈哈…”令狐智和章渝的言辭都是雖然強硬,卻都有基本的禮貌。馬騰云的話卻卑劣下流,讓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一位神文專家。

  贏禎玉容微紅,身上的氣息陡然凜冽起來。卓文萱受到侮辱,贏禎也感同身受。處于弱勢地位,若真落到幾個人手里,后果不堪設想。

  卓文萱到沒有生氣,對于其他人,卓文萱總能保持最為冷靜理智的狀態,完全不受任何個人情緒的影響。很明顯,對方分化瓦解不成,就換了計策,要激怒她們。

  高歌悠悠道:“你那么色,回家找你老媽玩去吧…”

  馬騰云暗黃的臉一下紅透了,論起罵人來,他怎么是高歌的對手。一句話,差點就被高歌氣爆了。雖然是金丹境界的修為,可馬騰云在一組里也是以脾氣粗暴著稱。

  “找死!”怒喝聲中,馬騰云已經捏訣作勢,身上土黃色的光芒一閃,身體似乎猛然間膨脹了七八倍,十余米高的身軀向著全身土黃,閃著朦朦的黃光,手持著一柄巨錘,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泥塑的天王神像一般高大威猛,氣勢不凡。

  每個人的神識都在層層交疊,億萬無形氣機勾連如網,所有人之間都有著玄妙的感應。馬騰云突然的變化,也改變了僵持的局勢。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馬騰云變身之際,卓文萱出聲提醒道:“厚土法身,神核不碎,法身不滅。法力雄厚剛猛,大家注意不要和他硬拼…”

  卓文萱一句話沒說完,馬騰云已經一步跨出,手中土黃色的八棱巨錘向高歌轟然砸下。如同小山般的巨錘,哪怕沒有法力變化,只憑兇猛無儔的勁力,就有無間不催之威。

  巨錘還未落下,已經帶起轟然的風雷之聲。兇猛的勁風,壓的眾人呼吸斷絕。純粹的力量釋放到極致,真有天崩地裂之威。馬騰云雖然是在對高歌出手,可巨錘卻把卓文萱等人一起籠罩了進去。

  這種法身變化更注重近身戰斗,如果空間足夠的話,威力到算不上什么。可馬騰云也是活了二百多年的金丹,出手之際就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戰術。這種看似蠢笨的厚土法身,卻剛好克制修為淺薄卻變化多端的幾人。

  清姨對贏禎低喝道:“退。”說著手上碧光一閃,一柄超過三米的碧色木槍憑空凝結而成。清姨一抖手中的木槍,槍尖處猛然綻放出一朵清新碧綠的尺許大槍花。緊接著,碧色的槍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不停分化中,化作了千萬朵碧色槍花。

  漫空碧花,碧綠清艷。恍惚間,似乎有一股淡雅的花香飄散四方。

  清姨是金丹十級的修為,在金丹中也是最頂級的強者。若不是在之前被幾個人偷襲暗算,只憑這一招青木落英槍,就能殺的馬騰云滿地找牙。

  青木落英槍和厚土法身正好相反,厚土法身看似法術,卻注重近身戰斗,本身的法術并沒有太多精奇之處。青木落英槍看似武技,本身卻全以法術推動變化,神妙莫測。

  萬鈞巨錘砸在層疊的碧色花海上,卻如砸在真正的大海上,碧色槍花中蘊藏的綿綿不盡的法力一層層的化解著狂猛無匹的巨力,等到馬騰云一招力盡后,巨錘的無匹巨力已經被無聲的化解。

  馬騰云就覺手中的巨錘似乎被無數無形絲線纏繞著,那種糾纏不清卻又無力可用的窘況,讓馬騰云禁不住怒吼了一聲,巨大的身軀猛然一頓足,墨金的地面轟然爆碎成無法飛灰,環狀的土黃色沖擊波猛然擴散開來。

  整座大殿如同遭遇九級地震,當即劇烈震蕩搖晃。馬騰云的裂地訣是從西方的戰爭踐踏改良而來的法術。真要施展到極致,一腳頓下,溝通無盡厚土元氣,可以讓方圓百里內地裂天崩。這招最強大的地方是,可以引爆厚土之氣,自成天地,沉重無匹的厚土之氣吸引,無人能輕易逃遁。

  一時間,卓文萱、高歌、贏禎都覺得身重如山,別說是御氣飛天,就是腳都抬不起來。眼看著土黃色的沖擊波沖擊而來,卻無力可退。

  清姨一聲清叱:“疾!”法隨聲動,手中青木長槍猛刺入腳下,碧光閃耀,青木長槍化作千萬道如林槍影,把裂地訣的沖擊波全數化解。

  大殿內雖然寬廣,對于金丹修者卻實在太狹小了。而且,這里面還有一個元嬰真人令狐智。

  馬騰云和清姨一動手,氣機波動就占據了整座大殿。卓文萱上去幫忙,這種情況下,沒有嫻熟的配合反而容易誤事。贏禎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早在馬騰云出手之際,贏禎就向后迅速退去。贏禎沒有向卓文萱做出任何示意,但贏禎相信以卓文萱的智慧,一定掩護她的。至于只會呈口舌之利的高歌,贏禎完全沒時間理會。

  在馬騰云發出裂地訣時,強烈的厚土元氣籠罩四方,雖然贏禎也受到了巨大影響,但同樣的,厚土元氣也打亂了令狐智的覆蓋全場的氣機。

  贏禎抓住電閃即逝的機會,去勢如電,剎那間人就到了龍神王座前。就在這時,贏禎突然感應到了危險,迫不得已下只能向旁邊一閃,一道雪色劍光如匹練般從贏禎是身邊席卷而過。

  雪色劍光在龍神王座前一止,章渝在劍光中慢慢現身。手執雪色長劍的章渝微笑道:“公主殿下不知何事如此匆忙,在下不才,愿效犬馬之勞。”

  章渝成熟英俊的笑容,在贏禎眼里說不出的可惡。可惜,就差一步,局勢就會被改變。不過,對方在占據絕對優勢下,贏禎成功的機會本就不多。卓文萱能拖延住令狐智,已經是很了不起了。贏禎現在只恨高歌這個廢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究竟想做什么?”贏禎面色冰冷的問道。

  章渝摸了摸下巴上修剪整齊的短須道:“想做什么?這可是個很好的問題啊!”

  “你究竟想做什么?”在大殿的另一邊,卓文萱也再問著同樣的問題。

  令狐智沉默了下,喟然長嘆的道:“我的問題,作為絕世天才的你是不會懂的!”

  高歌自一旁閃了過來大聲道:“小萱,我來幫你…”

  令狐智輕蔑看了一眼高歌,“你居然會喜歡這么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口味還真是奇怪啊!”令狐智的聲音并不大,音波卻透射四方,甚至把馬騰云和清姨的激烈戰斗聲壓了下去。

  高歌嗤笑道:“老頭,你難道還想和我爭風吃醋么!再去轉世投個好胎,也許還有點機會!”高歌詞鋒尖銳如劍,一張口就直指令狐智的已經活不了幾年的痛處。哪怕是令狐智修養深厚,也幾乎忍不住要勃然色變。

  元嬰真人,可不是筑基修者能隨便調笑的。令狐智雖然臉色不變,凝練如山的神識卻猛然向高歌壓了過去。之前若不是心有顧忌,只憑神識威壓,令狐智就能把卓文萱、高歌、贏禎筑基期的修者神魂碾碎。

  神識碾壓下,高歌身上的明澈的金光無聲流轉,周身金光通透明澈呈金色琉璃狀,猶如神臨凡,寶相莊嚴威儀不凡。

  “咦…”令狐智有些驚奇,高歌的神魂力量明明不強,卻在飄渺如光、如虛似幻,令狐智的如山如海的神識力量,卻無法捕捉到高歌的神魂核心。一時間,竟然奈何不了高歌。令狐沖見多識廣,卻從沒見過如此神妙的神魂核心。

  不過沒關系,元嬰真人有的是手段收拾這種筑基小輩。令狐智心念一轉,無需持咒結印,真力如潮涌動下,九字真言已經是勃然欲發。真言連接天地人三才秘法,威力無窮,高歌的神魂核心就是再如何奇妙,也抵不住真言法咒的威力。

  卓文萱自然不能坐視,這時已經從御出五行歸元尺。五行歸元尺晶瑩如玉,色分五彩,五色神光并非固定不變,而是如水般在晶瑩的玉尺中流轉不定。卓文萱的手握五行歸元尺,五行元氣流轉聚合流轉,卓文萱人雖在,整個人的氣機變化卻都淹沒在了五行元氣之中。

  五行歸元尺也是仿制上古法器,正品五行歸元尺一向繁復精妙著稱,如果駕馭者能夠以正確運轉此寶,就能號令五行元氣,運轉到極處,甚至有重塑天地之能。卓文萱修為雖然不高,可神文理論上卻是宗師級人物,能把手中的五行歸元尺發揮出小半威力,勉強能控制一定區域內的五行變化。

  五行歸元尺一出,方圓百米的五行元氣立即如斯響應,和五行歸元尺建立一種奇妙的聯系。在卓文萱手中,五行歸元尺并沒有完全操控五行元氣的能力,尤其對手是一位元嬰真人,更沒可能壓制令狐智對五行元氣運轉。

  不過,卓文萱卻可以通過五行歸元尺的感應,清楚感應到令狐智的元氣走向變化。“殺!”修為到了令狐智的層次,已經無需拘泥與九字真言的范疇,所思所想,都能本能的統合天地之力,、身、意、神、天、地、人再吐出真言的剎那,達到一個和諧統一。凡有所言,皆有言出法隨之能。

  令狐智口吐真言的同時,卓文萱也同時催動五行歸元尺,輕叱道:“律令!”卓文萱在這一刻,也通過五行歸元尺和令狐智建立一種微妙無比的反應,兩人不但聲音完全同步,甚至所有的氣息變化也完全同步。

  玄妙的感應,讓令狐智的真言和卓文萱的律令混合為一。令狐智雖強,口吐的真言,卻不免受到了一絲卓文萱的影響。原本單獨針對高歌的真言,在出口后,就提前釋放出真言之力。

  “殺”字音波提前擴散開來,猶若天外神雷般的音波,在大殿的所有人耳中炸響,直逼神魂的真言引動的人氣血沸騰真氣紊亂。

  不過,只是一點點微妙的變化,就讓真言之力的威力喪失了九成。

  高歌的無相神光何等神妙,令狐智雖然是元嬰真人,所有變化在高歌眼中卻沒有任何秘密。

  有風雷吼的神通在手。限于修為,高歌的風雷吼雖然沒有令狐智的真言威力大,但在精深奧妙上,卻勝過令狐智不止一籌。

  早在令狐智真言未吐之際,高歌就已經拔出斬空劍,晦明不定的劍身按照某種特殊節奏吞吐變化,發出超越人耳的低聲波,瞬間千百次的高速震蕩,在方圓十米內形成層層保護,足以抵消令狐智的真言之術。

  不過真言的威力被卓文萱化解的絕大半,高歌這一手精妙絕倫的應變卻有些浪費了。令狐智活了幾百年,何等的見識,高歌的精妙變化,也讓他一眼看穿了。

  剛才要殺高歌,令狐智完全是按照高歌的修為而施展力量。到了元嬰真人的境界,一舉一動莫不暗合規則,絕不會輕易浪費一絲力量。可卓文萱和高歌的精妙應對,卻讓令狐智意識到兩個人的難纏。

  元嬰真人,居于世界的巔峰。令狐智雖然討厭高歌,卻還是有他的真人風范。對高歌和卓文萱的表現他給了一個很真實的評價,“不錯。”

  高歌得意的一笑,“老頭,這兩下子就別自高自大了。小萱,我們雙劍合璧滅了這老頭!”高歌說著一引斬空劍,真力貫注下,白金劍光募然大盛。明耀的劍光,照徹整座大殿。劍勢未動,凌厲的劍意已經輻射八方。

  王座前章渝尤有余暇的回頭看了看高歌,哂笑道:“這等散而不凝的劍意也敢用出來,真是不知死活。”章渝雖然轉移注意力,氣機卻牢牢鎖定贏禎,不給贏禎一絲機會。

  贏禎不言,她修為不行,眼光卻是絕頂。她也看出高歌的劍意限于修為和神魂力量不足,無法凝煉如一。不過,除非是金丹期的修者,神魂經過雷劫淬煉,堅韌凝煉無比,才能把劍意收攏凝結。

  高歌這般修為,能釋放出如此凌厲的劍意來,已經稱的上劍道天才了。只是相比章渝那無堅不摧的劍意,高歌的確不值一提。尤其這時候還口出狂言,贏禎怎么也無法理解。“如果你想讓別人輕視你,那么,你成功了!”贏禎在心里暗暗道。

  讓贏禎不能置信的是,卓文萱居然很認真的回應了高歌。“好啊,我剛好會一門劍訣…”

  高歌道:“你正面佯攻,牽制他的法力變化,我伺機應變,尋找機會斃了他!”

  卓文萱點頭道:“嗯,這個沒問題。”

  當著令狐智的面,高歌和卓文萱兩個人大模大樣的研究戰術,這種表現,已經不能用囂張來形容了。

  令狐智這時反而沒了怒氣,深邃的眼眸微凝,淡然道:“殺我,好啊,到要看看你們有什么本事…”兩個人的反常表現,并沒有讓令狐智提高警惕。活了五百年,他已經無視這種外在的種種。不論什么言辭,最終都要轉化為實際的行動擊。

  兩個人的修為都異常的精純,法術運用的出神入化,單獨一個人甚至有能力越級挑戰金丹。但兩個人合力就想要挑戰元嬰真人,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機會。修為限制了兩個人的力量,就算是有其他外力,可沒有相應的神魂力量控制強大的力量,依然不會對元嬰真人產生任何威脅。

  高歌御劍直進,白金色的劍光如一道長虹般,向著令狐智橫貫而去。卓文萱也果真依言出手,五行歸元尺一指,黑白黃赤青五色神光凝成一道五色長虹,同時向令狐智壓了過去。

  五行生克變化,是組成世間的本源之一。卓文萱是神文大家,最精于生克變化的計算。以五行生克為變,根據對手的修為特點,可以隨意調動五行元氣克制對手的變化。只是令狐智的修為絕高,所有的這些技巧變化,在面對絕對力量時,能發揮的作用已經非常有限。

  卓文萱在出手之際,就摒棄了無用的變化,直接催發五行歸元為一的五色神光劍,金的鋒銳、水的綿長、土的沉厚、木的生動、火的熾烈,五行合一,歸元為一,化作一道無匹的五行劍光。

  五色長虹中五行生克演化,每進一分,元氣波動就增強一分。五色長虹聲勢越來越盛,到了最后,五色神光已經輝映天地,光芒之盛已經不可逼視。呼嘯的風雷激蕩之聲,讓人有耳不聞。

  最可怕的是,卓文萱周身氣機紛繁變化,千萬道氣機經過神妙的組合后力量不停的提升。幽深若海,雄峻如岳,飄渺如風,熾烈如火,剛猛若雷,其種種變化似乎能演化盡世間至道。那種演化萬物神妙變化,甚至在一瞬間把令狐沖的氣息淹沒了。

  卓文萱的修為似乎用某種秘法在瞬間提高了百倍,在這個時刻,卓文萱展現出了她的另一方面的強大。那種強大,甚至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懼。

  傳說中,先天之間一點混沌之氣分化五行,五行靈氣中孕育處五色孔雀大明王孔宣。孔宣持五色神光,縱橫天下,所向無敵。最終敗在佛門始祖釋迦摩尼化身之下,這才進了佛門。

  不過這些都是上古神話,對于現在的修者來說,不但遙不可及,其中更多有荒謬之處。以現在法術理論來看,所謂先天混沌,就是指宇宙未生之前。

  宇宙于一點精氣中爆發后,先分陰陽,后化五行,此后,陰陽五行孕育萬物生靈,宇宙真正成型。難以想象宇宙于虛無中誕生的那一刻,是如何的偉大,如何的神妙。

  而現在的幾乎所有的學者都同意了宇宙是與虛無中爆炸誕生的理論,而精密的檢測宇宙空間的五行陰陽元氣,以其中的元氣衰變來推測宇宙誕生的年齡、大小等。這個理論已經頗為成熟,測定的數據也能和神文理論推導相符。

  無數次的論證,讓這門神文理論越來越縝密精準。根據這門理論的推導,宇宙的年紀大概在五百億年左右,而天靈星本身的存在不超過一百億年。

  和宇宙一起誕生的先天存在,例如孔宣,用現在的理論看來,完全是不可思議。數百億年的存在,那是何等不可思議的存在。這是一段漫長的超乎修者想象極限的時間,在這段漫長的時間中,星球會崩坍,空間會萎縮,所有可以認知的存在都會消亡消失。

  對于傳說中的神話,現在的修者大半都認為那是十萬年前或者是百萬年前的普通修者過于無知,對神通廣大的強者缺少一個明確的認知,所以才會有這么多荒謬的傳說。

  孔宣雖然沒人見過,可五色神光卻是一門驚天動地的大神通。雖然上古時期沒有完整的傳承,可萬年以來,修者們根據殘缺的五色神光煉制出了五行歸元尺。

  并依據五行歸元尺號令五行元氣的特性創造出了五行歸元訣。在那時候,大乘仙尊眾多,對于法術的理解雖然沒有今天這樣精妙,可在最高層次上,卻能直指大道。

  卓文萱得到的這件五行歸元尺,的確是件仿品。否則的話,卓文萱也無法駕馭。不過,仿品不意味著不好。這件五行歸元尺從材料上來說,不遜色與正品,而鑄造的技術更為精妙,又是量身訂制,從小就被一位大神通修者以絕頂修為打入卓文萱識海,化作一件靈種,成為卓文萱的本命法器。

  隨著卓文萱的修為不斷提高,這件五行歸元尺甚至能超越正品,成為九階的仙器。以卓文萱的天賦靈性來說,這并非是妄想。

  在面對元嬰真人令狐智時,卓文萱也不能早保留實力。施展秘法,借助五行元氣尺的威能,在這一刻把自己的修為強行提升到金丹巔峰。

  人、器合一,發出的五色神光劍,其威力,足以擊殺元嬰真人。

  令狐智微微色變,盡量高估了卓文萱,卻還是沒料到卓文萱會如此強大。五色神光劍并非簡單的一道劍虹,其中內蘊的五行生克變化,若是應對不當,就會事倍功半。以令狐智之能,面對五色神光劍,也不得不小心應付。

  手結無畏大光明印,令狐智手上光明大作,卻無半分殺氣,反露出無上慈悲之意。令狐智學貫佛道,融會貫通,形成自己的獨門秘法。此時隨手施來,卻已經深得佛門無畏大光明印真諦,不強不屈,以無畏之心,舉大光明破除一切迷障。

  五色神光劍和大光明印無聲相接,五色神光劍五色神光流轉不定,五行生克變化之力在瞬間演化到了極致。令狐智巋然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一心催發無畏大光明印,以正大光明的正道,破除一切精奇玄妙的變化。

  令狐智五百年的精純修為,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無畏大光明印勇猛直進,無視五色神光的玄妙變化,一純破百變。精純之極的大光明印下,五色神光崩碎飛散,再無法形成五行循環,卓文萱玉容上雖神色不動,卻身不由己向后疾退而去。

  大光明手印已成,卓文萱若是在不退,不但五色神光劍爆碎的元氣會反噬,就是大光明手印的排山倒海之勢也能把她震碎成齏粉。卓文萱一邊退,五色神光劍也隨生隨滅,在身前布下一道道法陣。

  金剛陣、四方陣、流風陣、厚土陣,轉瞬之間,卓文萱已經在身前布下了護體、迷蹤、掩形、阻敵這四座法陣,其應變之妙,讓人嘆為觀止。

  尤其這等用劍光勾畫神文引動元氣凝結法陣的手段,前所未見。這可不是簡單的用劍光代替手指,這其中還涉及到元氣的感應,神文的應用,法器和神文的組合,等等一系列復雜的問題。

  可在卓文萱施展出來,卻如同一幅潑墨山水,說不出的寫意自在,讓人不由贊嘆卓文萱的天才。

  令狐智雖然憐才,卻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卓文萱如此的難纏,絕不能給她任何機會。這次,就是殺了她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時,姍姍來遲的白金劍光激射而至,其劍光吞吐如虹,但在元氣感應下,令狐智知道高歌的劍光所指的真實目標就是他的心口。對于元嬰真人來說,筑基期的一舉一動,都沒有任何隱秘而言。尤其是對敵之際,縱然心意可以隱藏,可御劍的法力變化卻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元嬰真人的法眼。

  而且此時高歌的修為還淺,離身劍合一的境界也差的遠。御劍而來,雖然身與劍合,卻還是以手御劍,以氣御劍。身是身,劍是劍,兩者看似融合,卻完全是兩個個體。

  令狐智雖討厭高歌,卻反而要留下高歌的性命。因為高歌的修為最淺,幾乎沒有威脅,令狐智才能留手。而卓文萱這般,令狐智雖然憐才,卻因為她太過危險,反而無法留手。

  “嗡…”御劍直進的高歌突然與不可能中停住了劍光。激蕩的真力在劍鋒上回鳴震蕩不休,高歌人卻如釘子般穩穩的停了下來。此時的高歌,距離令狐智還有七米的距離。

  此時的高歌目光中一片深邃無盡,與之前的湛然明澈如劍截然不同。令狐智心中一動,身為元嬰真人的他立即感覺到了這其中的微妙差異。這個狀態的高歌,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在令狐智醒覺之際,一道純凈的紫色劍光自高歌左手間電閃而出,疾刺向令狐智的眉心。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劍光如電,當令狐智感覺到那劍光時,劍光已經到了。

  對于元嬰真人來說,六感雖然敏銳,但這種特殊的雷法,卻遠超過六感的感應范圍。但元嬰真人都有著強大的神魂之力,在神識范圍內,不可能被偷襲。因為任何一點微妙的元氣變化,都逃不過他們的感應。

  高歌這一劍,卻如天外而來,如夢似幻,渺不可測。等令狐智的神魂就感應到了劍光精純的雷霆之力時,只來得及運轉玄武法身,憑修為硬抵這一劍。

  修煉到元嬰境界,生命已經出現了本質進化。元神和肉身結合,凝成赤子真身。赤子雖柔,萬法不傷。這種說法雖然有些夸張,可以令狐智的修為,就是不運轉真力,只憑肉身也足以抵擋這記雷光劍訣。

  滿懷自信令狐智突然目光一凝,看到純凈的紫色劍光中不知何時夾雜了數十道游離的銀芒。“那是什么?”令狐智正在奇怪,就覺眉心一熱。玄武法身竟如薄紙般,被紫色劍光貫穿。準確的說,是那絲絲銀芒,帶著無比熾烈穿透力,貫穿了他的眉心。

  令狐智識海中神魂猛的一震,本命法器大日金光鏡字識海中射出,手掌大的古樸銅鏡金光萬道,宛如一輪烈日橫空而出。光明正大的大日金光鏡才一出現,就在紫色劍光下爆碎成億萬點金色流光。

  神魂猝然受襲,大日金光鏡的種種變化還未來的及施展,就被紫宵雷光炮以最狂猛暴烈之勢射碎。

  “怎么可能?”令狐智完全不能置信。元氣強度至多只有一萬的劍光,竟然能破開玄武法身,又打碎大日金光鏡,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大日金光鏡和令狐智神魂本源同為一體,一損俱損,雖然并非徹底潰滅,在這個識海大日金光鏡卻再無法應用。

  而神魂本源受創,讓令狐智做不出任何反應,帶著那不能置信的驚訝,令狐智被千百道激射的紫色劍光所埋沒。

  怒放的紫色劍光,夾雜著一絲絲銀光的,釋放無比璀璨的光華。劍光生滅之間,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轉瞬即逝的光華,璀璨明耀,有種讓人心悸的華美凄艷。

  令狐智就在璀璨的光華中,化作道道血光。血光中,令狐智金色的本命元神魂,掙扎著想要沖出紫光,可轉眼間,歷經雷劫不滅的本命神魂卻在萬千劍光激射下化作道道流光,最終散逸無形。

  一位站立在巔峰的元嬰真人,就在紫色劍光中悄然無聲的消散。大殿中的每一個人,幾乎同時感應到了元嬰真人本命神魂消散時的異象。

  令狐智徹底湮滅后,紫宵雷光劍光閃耀的劍嘯聲才傳了出來。“咻咻咻咻…”尖銳到凌厲的刺耳尖嘯,一聲聲層疊在一起,刺破人耳膜的連綿尖嘯化作一曲澎湃高昂的樂曲,震駭著每個人的心靈和身體。或是興奮或是恐懼,極端的情緒讓每個人感到身體都在微微的戰栗。

  一個練氣或是筑基等級的修者,在正面對戰中,殺了一位修行五百年的元嬰真人。這就像一只螞蟻一口咬死了大象。荒謬的讓人難以置信。

  最為震驚的,當然是馬騰云和章渝。在這個剎那,兩個人似乎都呆了一下。尤其是章渝,神光閃耀的雙眸頓時變得一片茫然。鎖住贏禎的緊密入網氣機,也隨之露出了破綻。

  身為帝國公主,贏禎自幼就極有決斷。在這個瞬間,贏禎毫不遲疑的運轉心光遁法,化作一道明耀的銀光電閃而去。

  于此同時,高歌手中的紫色劍光再次大盛,千萬道激射的劍光瞬間覆蓋了馬騰云和章渝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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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宵雷光炮,是高歌結合三世傳承的靈感和當世法術鑄造出的一個成功的法器。紫宵雷光劍陣催發出的紫宵雷光,是通過劍陣轉化元氣而成九天紫宵雷光,并把游離的雷光凝練成劍。

  紫宵雷光劍的元氣值大概在八千左右,這是一個超越筑基期極限的元氣值。就是對上金丹,也不是沒有威脅。但對于結成赤子真身的元嬰真人來說,八千元氣值釋放出的威力,連他們的皮毛都傷害不了。

  但紫宵雷光炮中的紫宵雷光劍,并非用來攻擊的。儲存在在雷鳳戒中的鋼珠受到紫宵雷光劍中的電磁力磁化后,紫宵雷光劍光作為雷光軌道引導磁化鋼珠前進的方向。而鋼珠因為磁化,又在劍光的速度超過音速百倍左右。

  恐怖的高速也讓鋼珠和空氣摩擦出超強的高溫,而鋼珠本身的質量在如此高速的推動下,也產生了更為恐怖的力量。玄武法身、大日金光鏡都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一擊既碎,沒能起到防御作用。

  元嬰的赤子法身雖強,到底還是有其承受極限。在接近磁化鋼珠的高速沖擊下,來不及釋放任何法術法訣的令狐智,死的非常憋屈。而本命元神也因為那種電磁鋼珠撕裂后,在抵抗不住紫宵雷光劍的雷霆之力,被強行消磨掉神識烙印。

  當紫宵雷光炮第一次使用時,就當場擊殺了一個元嬰真人。如此的威力,也讓高歌有些意外。畢竟神文推導,和無相神光的模擬,因為缺乏具體的真實數據,難免有所偏差。高歌并沒有想到歷經雷劫不滅的本命元嬰,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高歌并沒有為突來的勝利而得意忘形,在大殿里,還有兩個金丹修者。紫宵雷光炮雖強,可只要心有防備,對于元嬰真人并沒有太大的威脅。就是金丹級修者,如果應對得法,也不會輕易的被殺。

  因此高歌在殺了令狐智后,毫不遲疑,紫宵雷光炮全速運轉,向章渝和馬騰云兩個人射了過去。

  高歌在設計的紫宵雷光炮,更像是記憶中那種六管的加林重機槍,射速奇快。由于結構不同,紫宵雷光炮在輸送鋼珠沒有任何間隔,完全由紫宵雷光劍的速度決定。

  在高歌淵深如海的神魂力量驅動下,紫宵雷光劍陣每秒鐘可以射出數百道劍光。高歌的催發下,在一秒鐘內甚至能把十萬顆鋼珠全部催發出去。

  對戰令狐智時,高歌就在瞬間傾瀉了盡五萬顆鋼珠。擊殺令狐智后,令狐智身后的大殿精美的壁畫上,已經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馬騰云的厚土法身,外裹著一層濃郁的厚土精氣,法身堅若金剛。只論起肉身的堅固來,甚至不遜色的令狐智的玄武法身。

  可在紫宵神光炮下,馬騰云的厚土法身就像是個泥捏的泥人般,在激射的紫色劍光下,土黃色的厚土精氣被射的漫天迸濺,沒能做出任何抵抗就被紫宵雷光炮撕裂成寸寸飛灰。最本源的金丹也直接被紫宵雷光炮射爆。

  章渝在紫宵雷光炮將臨前猛然從發呆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手中長劍一振,雪色劍光大盛,以意御劍的章渝,在這一刻顯示出了他精深的劍道修為。

  令狐智和馬騰云的慘死,讓章經知道高歌的紫宵雷光劍內蘊的力量剛猛無匹,無法力敵。因此劍光綿密柔和,走借力化力的路子。初一接觸時,章渝的正確應對也給他贏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沒有像另外令狐智和馬騰云那般,一觸即潰。

  雪色劍光綿密層疊,夾著絲絲銀光的紫色劍光,于雪色劍光交擊,迸射出無數色彩繽紛的流光。

  在高歌的神魂力量的控制下,每一道劍光都精準的落在章渝身上。瞬間的激烈交鋒,讓章渝手中的長劍不堪重負,在激射的鋼珠下寸寸崩斷。

  雪色劍光頓時一滯,紫宵神光劍的劍勢登時大漲。章渝早有準備,手中六階長劍未斷之際,就運轉水月幻法,身體水光蕩漾,身形似虛似幻,紫宵雷光炮雖然兇猛,對于這樣的虛實變幻莫定的法術卻一時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章渝身體周圍的攸地升起一道五色神光。五色神光并沒有攻擊章渝,只是改變了章渝周圍的五行元氣變化。五色神光流轉,最后全部轉化為純正的土黃神光。

  募然濃郁百倍的厚土精氣,改變了方圓十米內的五行元氣變化。章渝的水月幻法,本就是水系法術的一種。被濃郁的厚土精氣一逼,輕靈的變化就變得沉郁起來。

  若在平時,章渝有金丹為核心,控制元氣變化又豈能輸給卓文萱。可這時卓文萱不但有五行歸元尺,修為更是暴增百倍,直達金丹巔峰狀態。此時一出手,就從元氣變化上壓制住了章渝。

  瞬間的滯澀,讓高歌抓住了戰機。紫宵雷光炮的速度再次提升,數百記紫宵神光劍當即把才露出身形的章渝撕碎成千百片。

  在紫宵雷光炮的高溫下,馬騰云和章渝這樣的金丹,身體的氣血瞬間都被蒸發,每個死后,甚至連一個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

  從高歌發出紫宵雷光炮開始,到最后章渝被殺。整個過程,不過超過十息的時間。令狐智、馬騰云、章渝,三個強大的修者,就這么簡單的化作了飛灰。

  才坐上龍神王座的贏禎神色茫然,手執青木槍的清姨神色茫然,對于眼前的一切,一時還難以做出正確的反應。

  大殿之中,唯有紫宵神光炮激射的“咻咻”尖嘯聲回蕩不休。

  靜默了一會,高歌突然道:“小萱,有人知道我們了的秘密了,怎么辦!”高歌的語氣平淡,看向贏禎和清姨的眼神卻說不出的森然幽冷。

  贏禎和清姨目光都是一緊,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贏禎坐在龍神王座上,已經有了主持龍神大殿的所有變化的能力。可龍神大殿的幾種攻擊雖然強橫絕倫,論起威力來甚至超過高歌剛才的手段。

  但有個問題是,龍神王座威力無窮,卻全由外力推動。絕沒可能和高歌的法器比速度。紫宵雷光劍一出手就如雷轟電掣,萬千劍光漫天而至,全不給人任何的機會。

  真要和高歌正面沖突,贏禎也不敢保證能在一擊下僥幸。

  至于清姨,她本來就被三人暗算成重傷,要不是令狐智不想見面就殺人,清姨早在第一擊就被他們殺了。剛才的戰斗,也不過是勉強的堅持著拖住馬騰云。聽到高歌這么說,清姨的心中也緊張起來。

  能夠一擊中殺了元嬰真人的家伙,在這個秘密的個人空間中,誰能阻止他亂來呢。這個時候,高歌以往那有些夸張可笑的表現,反而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這個人不知道是什么來歷,潛伏的如此之深。清姨越想越多,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贏禎卻迅速就鎮定下來。明艷絕倫的臉上露出一個奪人心魄的笑容,“這個笑話好冷啊。”贏禎的姿態矜持中又有幾分親近,比之從前的溫和疏離的態度,轉變的沒有任何痕跡,讓人不會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而這句話更是巧妙無比,雖然是一種試探,卻沒有任何膽怯心虛,反而有一種掌握全局的沉穩自信。

  卓文萱瞥了高歌一眼,淡然的道:“這個笑話是很冷啊。”

  高歌哈哈大笑,“太開心了么,主要是想和大家分享下我的愉快。”高歌說著又低聲和卓文萱道:“喂,你說公主會不會因此愛上我啊,那可有些麻煩。”說著連連嘆氣,“像我這么拉風的男人,就想暗夜中的螢火蟲,怎么也掩飾不了身上的萬丈光芒…”

  卓文萱悠然道:“放心吧,公主可是最討厭蟲子的了,不論是螢火蟲還是什么蟲!”

  “那你讓我虛榮一會不行么,這么說實話很打擊人的情緒啊…”高歌不滿地道。

  嘴上說笑,高歌卻也有些遺憾。不過,為了保守紫宵雷光炮的秘密就去殺公主,那太瘋狂了。已經能主持龍神王座的贏禎,也不是那么好殺的。還有卓文萱也在這里。

  而反過來看,紫宵雷光炮也沒什么可掩飾的。至少,不可能每次出手都把在場的人殺個精光。這個贏禎也不是笨蛋,自然會懂得紫宵雷光炮的價值。把這樁法器賣個好價錢,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紫宵雷光炮雖強,卻過于極端而缺少變化。只看章渝的反應就知道,只要有合適的應對手法,紫宵雷光炮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而且法器本身缺少拓展的空間,對于修者來說,只能算是外力。高歌在出手前,就已經衡量出了得失。

  卓文萱和高歌聊天的聲音雖低,卻也瞞不過掌控整座大殿的贏禎。贏禎只覺哭笑不得,這個高歌,果然是不是正常人類啊。若在從前,贏禎只會覺得高歌輕浮且癲狂,可在親眼見識了高歌擊殺元嬰真人后,贏禎就覺得高歌這種就是特立獨行,完全是談笑不羈的高人做派。

  同樣的高歌,只因為實力不同,就讓贏禎的看法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不過,贏禎是不會喜歡高歌的風格。“這樣的家伙,怕也只有卓文萱會喜歡吧!”

  卓文萱和高歌間的態度親近卻不親昵,并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很明顯,兩個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知心,到讓贏禎非常羨慕。

  贏禎長這么大,卓文萱這樣的朋友不少,可真要說知心的好友,卻一個都沒有。要說最親近的,只能是從小照顧她的清姨了。不過到底是年紀不同,身份不同,有些話卻怎么也無法和清姨說的。

  虛驚一場的清姨在背后瞪了高歌一眼后,才長出了口氣。只是在強勢面前,清姨必須要容忍高歌的散漫態度。清姨慢慢走到贏禎身邊,無力的坐了下來。低聲道:“這次真是太大意了,讓禎禎受驚了。”清姨和贏禎的感情深厚無比,雖然身負重傷,第一要做的還是安慰贏禎。

  剛才馬騰云出手剛猛暴戾,清姨出手,也是想給贏禎制造機會。可最終還是沒能攔住章渝,清姨自覺還是沒有盡到責任,很是慚愧。

  贏禎軟語勉慰清姨,讓她不用把這種意外放在心上。畢竟,這種意外不受她們的意志所左右。

  此次戰斗中,千鈞一發的危機,瞬間百變的戰局,讓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的贏禎大感刺激。另一方面,章渝三人的突襲,也證明了研究所內部出現了巨大的問題。

  有了這個發現,贏禎就會贏得皇帝陛下更大的信任。這,是非常重要的收獲。對于贏禎來說,意義尤為不凡。

  “真的很奇怪,以令狐智的數百年的智慧,怎會如此不智!”卓文萱說著,少有的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危機既去,卓文萱和贏禎開始討論起這次突來的變化。不過卓文萱怎么也無法理解,令狐智這么做的目的。

  “可惜,幾個人都死了,從他們的言語中,也難以看出他們的圖謀。”贏禎嘆息道。人就是如此的不知足,一旦渡過了危機,就有些后悔剛才沒能留下一個活口來。否則的話,帝國有的是秘法,就是元嬰真人落在他們手中,也不是沒有辦法拷問的。

  “可惜,幾個人都沒留下什么儲物法器…”高歌環視四周遺憾的說道。在紫宵雷光炮下,一切都都被撕碎,連血肉都沒能完整的留下一塊。高歌本想著以三個人身份,總歸是有不少錢財法器。只能哀嘆,紫宵雷光炮的威力似乎有些太大了。

  卓文萱知道高歌是在感慨沒有搜刮的機會,嘴里卻道:“是,可惜沒有留下什么證據。不過,三個人中,應該以章渝為首。若說章渝是某國培養出的死間,到也說的過去。因為章渝的個人關系很簡單,這個人也很陰沉,非常的可疑。”

  卓文萱在一組待了近年,都是負責主持團隊的工作。經常接觸章渝,對章渝個性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章渝表面上看上去風流瀟灑,可在實際工作中,卻極為的認真也非常的刻苦。在一組待了二十多年,據說只出去過兩次。章渝心性之堅忍,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卓文萱一直對章渝的深沉非常不喜,兩個人都是公事往來,在私底下并沒有任何交往,這些判斷,大都基于平時印象和心里的直覺。想要印證,還需要出去后再做詳細的查證。

  高歌在擊殺了令狐智時,情況非常的緊急。雖然令狐智和章渝表現的都不正常,卻沒時間深思。這個時候再回想起來,高歌和卓文萱都覺得疑點非常的多。

  而贏禎限于修為,更限于神文知識,無法像高歌和卓文萱那樣深入戰斗的本質層次看問題,也缺少這種敏銳的洞察力。清姨的修為雖高,卻專司戰斗,在這方面,還不如贏禎。

  不過贏禎也有其優勢,就是對于人心的認識更深刻。贏禎想了下道:“令狐智壽元將盡,也許有人許諾他延長壽命,他才會不顧一切的行險一搏。”為了長生,有些修者可以付出一切代價,這個理由足以解釋令狐智的反常。

  這件事也讓贏禎對周遜、衛青蓮包括雷動等研究所的最高領導層,有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如此重要的項目,在最關鍵的部分卻出了問題,尤其是核心一組,這種錯誤,讓人無法容忍。不過當著卓文萱和高歌的面,贏禎自然不會討論周遜和衛青蓮的問題。

  卓文萱和高歌也明白,一組出了如此大的問題,衛青蓮身為組長,肯定要為其負責的。不過以衛青蓮的身份和學識,帝國到也不能把他如何。不管戰神甲是否走生化路線,都離不了衛青蓮的主持。

  至于令狐智背叛的理由,絕不會想贏禎所說的那么簡單。但在這個時候,卻也不好當面否定贏禎的看法。對于這個兒時的好友,卓文萱可是非常了解的。志向高遠,極有城府,雖然現在還有些稚嫩,但只看她之前臨危不亂的表現,就知道她是天生能做大事的人。以后就是當上了帝國第一任女皇也不奇怪。

  當然,這種可能性極低。因為當今皇帝陛下不過三百歲,按照元嬰真人六百歲的壽元看,現在皇帝陛下春秋正盛。而歷代皇族皆有秘法,又有十階神器阿房宮,皇帝陛下至少還能活五百年。五百年后,贏禎就是不死也是垂垂老矣,只怕也沒什么心力去爭皇位了。

  卓文萱道:“這些問題光憑推測是不行的,還是等出去以后再做調查。對了,高歌,你那個是什么法器,居然能越級擊殺元嬰真人,真了不起啊。”卓文萱早發現贏禎熱切的目光,不過她心思深沉,高歌不說,她也不會直接問的。卓文萱為了給高歌節省麻煩,主動的替贏禎問了。

  事實上,別說是贏禎,任何一個修者都會對高歌的紫宵雷光炮無比好奇。紫宵雷光炮就其驚艷的表現來說,甚至比戰神甲更為強悍。

  戰神甲只能提高修者的幾倍修為,但這種突然提高的修為,在越級戰斗中,發揮的作用并不會很大。就算是生化戰神甲完成,也不可能讓金丹去擊殺元嬰。

  兩者不是簡單的修為上差距,而是各個方面綜合性的差距。這種差距,不是簡單的提高修為就能彌補的。就像把兔子和老虎一樣,把兔子身體放大十倍,同樣也只能作為老虎的食物。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方面,以至于他們的巨大差距是很難依靠外力來彌補的。

  高歌手中的法器,卻堪稱是革命性的。從古至今以來,從沒有聽說過有筑基等級的修者擊殺元嬰真人的例子。而且高歌的紫宵雷光炮,不發則全無預兆,發則迅疾如電、剛猛如雷、密集如雨。

  所有目睹紫宵雷光炮的修者,都會為其聲勢所震。那種無堅不摧的洶涌劍光,實在是讓人恐懼。

  高歌也明白卓文萱的意思,對此他也早有計算。微微一笑道:“我這件法器,得自一門上古秘傳神技,操作過于繁復,一般的修者很難操控。”高歌說著摘下雷鳳戒遞給了卓文萱。

  雷鳳戒造型厚重古樸,黑晶玉的材質晶瑩溫潤,戒指表面上用神文組成的雷鳳振翼飛翔圖案,生動逼真,氣勢不凡。

  卓文萱自然知道這是高歌新得一件儲物法器,購買法器的錢還是在她手里借的。卓文萱的神識深入雷鳳戒內部,深厚的神文造詣,讓卓文萱很快就明白了法器的運行道理。

  匪夷所思的天才創意,加上精妙絕倫的法陣設計,讓雷鳳戒在卓文萱眼中有了無可比擬美麗。卓文萱試著催動法陣,縮減后的紫宵雷光劍陣要想激發,十分的麻煩。法陣的啟動順序,元氣的調節,已經和儲物空間其他法陣的配合,這其中的操作繁復而精微,稍有錯誤,法陣就會變得不受控制。因為這個法陣并沒有核心計算法陣,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修者自己來計算完成。這些計算只有對神文領域有著頂尖水準的,才能在瞬間計算無誤,按照自己的心意隨意催動法陣。

  卓文萱試著催動了依次催動法陣,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迅速凝結,磅礴的元氣波動很快就接近了卓文萱所能掌控的極限。

  “咻咻…”紫宵雷光劍陣激射的劍光在墻壁上留下一個復雜的黑色花紋。

  卓文萱微微搖頭,這件法器雖強,對于神文造詣卻有著非常非常高的要求。正常的情況下,只有在神文理論領域浸淫百年以上,才有可能理解如此復雜的神文法陣,并按照自己的心愿調節法陣的變化。

  更重要的一點,想要控制紫宵雷光劍陣需要強大精神力。卓文萱自幼就天賦超群,神魂之力強大無比。時至今日,神魂的元氣指數已經達到十萬以上。雖說如此,操縱起紫宵雷光炮來,也感到有些吃力。

  但是這一點關系到高歌的秘密,卓文萱自然不會提。高歌的神文天賦如此變態,卓文萱早就懷疑高歌的神魂力量超越常人,今天在紫宵雷光炮上果然得到了證實。

  如此高的使用條件,讓紫宵雷光炮沒有普及的可能。雖說如此,這件法器設計之神妙,也稱的上前無古人,絕對是一件強橫攻擊的法器。

  卓文萱研究了一會,遞給了贏禎。

  贏禎好奇的接了過來,能夠讓筑基修者越級擊殺元嬰真人的法器,也不是沒有,只是那些法器完全都是外力,修者只負責下命令,根本操縱不了戰斗,和高歌這種完全是兩回事。贏禎沒有卓文萱那樣有深厚的神文造詣,雷鳳戒一入手,復雜而精妙的法陣環環相扣,讓她無從下手。

  卓文萱低聲指點著贏禎,一個個專業術語,每個術語又涉及到諸多層面,贏禎聽了一會,頭就有些發漲,最后,只能勉強學會了簡單操縱紫宵雷光炮的順序。

  “咻…”一道紫宵劍光激射了出去,卻沒有催發出磁化鋼珠,甚至沒能在墻壁上留下一點痕跡。贏禎有些無奈,過于繁復的神文法陣,絕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掌握的。

  清姨雖然身負重傷,但服用過皇家秘制的丹藥已經把傷勢很好的抑制住了。見贏禎無法正常催動法器,她也好奇的接了過來。試了一下,清姨的臉色也變了。

  以她的修為,神識感應到一座座環環相扣的法陣時,也茫然不知如何下手。高歌至多是筑基修為,他怎么能如意控制法陣呢。想到這,清姨的眼神中已經滿是疑色。

  贏禎也同樣懷疑高歌法器有什么秘密之處,不過卓文萱也能催動,證明不是法器的問題,問題只能是出在自己身上。贏禎自然想不到,高歌和卓文萱不止是神文造詣深厚,在神魂力量上兩個人也都遠超同輩。

  高歌一笑,拿回雷鳳戒道:“這個法器,很難催動的。”高歌的笑容很神秘,說了一句后,卻不再多解釋什么。和卓文萱不同,有無相神光在手的高歌早就知道卓文萱的神魂力量非常的強大。也正是因為兩個人在天賦上幾乎完全相同,冥冥中就有了一種特殊的默契。

  卓文萱接著解釋道:“法器本身的變化是以紫宵雷霆劍陣為基礎改動而來。過于繁復的法陣,需要對神文有著深刻透徹的了解,才能把握其中的精妙之處,這種種變化卻一時難以說的清楚。”

  卓文萱還有一點沒說,想要操縱紫宵雷光炮,不止是需要深厚的神文造詣,還需要無比強大的神魂力量,才能在實戰中把握法陣的每個精妙變化,確保法器正常有效的運轉。否則的話,就算能夠正確操作法陣足夠,也無法把紫宵雷光炮的真正威力發揮出來。

  高歌正色道:“公主殿下,這件法器是我護身保命的根本。還請公主為我保密才好。”

  贏禎微笑道:“救命之恩,還沒謝過。保密更是我分內之事。不過,我想買這項法器的鑄造技術,你愿意么?”贏禎的笑容明艷絕倫,明眸中眼波流轉,無限的風情魅力,讓人不由的心神蕩漾難以自己。

  到了現在,贏禎已經相信高歌是一名真正的絕世天才,一名不遜色于卓文萱的絕世天才。

  高歌,已經有了讓贏禎重視的資格。不論是出于哪方面考慮,和絕世天才搞好關系都很必要。譬如,高歌手中的紫宵雷光炮,就有著非常巨大的價值。對于高歌,贏禎已經無需吝嗇她的絕世美麗。

  眉如新月,眼如秋波,面若桃花,嫣然一笑間,燦若百花怒放。贏禎的雪膚冰肌,明艷絕倫,身材窈窕有致,氣度高華,風韻雋雅,一顰一笑,都能讓人心神俱醉。贏禎由上至下,由內而外,無一不美。

  所謂絕世佳人,不過如此。美麗至此,以達到世間的極致。就算審美觀有所差異,但面對贏禎時,這種差異就會被縮小到極點。符合完美比例的美麗,是世間最杰出的造物,這種美麗,超越一切的凡俗。

  贏禎外露的氣質優雅大方,很好的掩飾了骨子里的高貴驕傲。她原本的光芒萬丈,在進元明文舉天后,卻一直含蓄內斂。又一直在卓文萱身邊,反而被卓文萱無雙天才和淡雅若仙的氣質掩蓋,讓人忽視她的魅力。

  這一刻,當贏禎釋放自己的美麗是,過于淡雅的卓文萱立即變得光芒黯淡。高歌呆呆的凝視了贏禎幾秒后才神魂不舍的移開目光,長出了口氣夸張的道:“哇,我要死了!”頓了頓又道:“公主殿下,我能和你合影留念么…”

  “呃…”高歌的請求讓贏禎有些意外,她臉上的笑容雖然一如既往的優雅,心里卻有些無奈。高歌這樣的天才,難道不喜歡女人么!嘴上卻道:“好啊,這個只是小事…”

  贏禎的同意讓高歌喜不自禁,“小萱,過來過來,咱們和公主殿下合影留念,拿出去一定能羨慕死他們。”

  卓文萱走過來無可無不可的道:“好啊。”

  贏禎猶豫了下,還是在龍神王座上站了起來。高歌輕松的態度,很明顯沒有為她的魅力所傾倒,但這不妨礙大家做個朋友或是好朋友,就像是卓文萱那樣。身份尊貴無比的贏禎,發現高歌從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有過變化,所表現的禮貌也不過是為了禮貌而已。

  從骨子里,高歌似乎就習慣了和所有人都平等相處。這種平等相處的態度,若在前一刻,贏禎還會覺得是狂狷無知。但在這一刻,卻是覺得高歌有這樣的資本,可以用平等的態度面對一切,這是一種無比的自信和灑脫。

  高歌不客氣的站在中間道:“虛榮一下,嘿嘿,大家都能理解吧…”卓文萱無所謂的站在了高歌右手邊。

  清姨臉色微沉,才想出聲呵斥沒有尊卑的高歌,卻見贏禎已經盈盈的站在了高歌左手邊。

  “注意,為了保持同步,請大家喊一聲茄子,這個口型的笑容最為自然…”高歌運轉神文勾畫出一面留影水鏡,并指導這拍留影的關鍵之處。

  “一、二、三、茄子…”“茄子…”在高歌的指揮下,卓文萱和贏禎一起喊著茄子,三人順利留影。

  高歌的水鏡留影自然是精益求精,一米見方的水鏡上,高歌局中一身黑色金烏戰衣,英氣勃發,笑容灑脫,眼眸中神光如劍。

  在高歌身旁,卓文萱和贏禎都是一身同款白色金烏戰衣,贏禎明艷絕倫,卓文萱淡雅若仙,一左一右和高歌并肩而立,風姿超凡,各有千秋。

  “幾百年后,再看這張水影時,想必會別有一般感觸。”高歌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得意作品,突然感慨的道。想了下,高歌又補充道:“也許,某個歷史學家會說,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卓文萱道:“還是先說正事吧。公主想買你的紫宵雷光炮…”高歌解釋道。“對,紫宵雷光炮,你想賣多少錢?公主是我的好朋友,不會虧待你的。”卓文萱說著,淡淡的看了眼高歌。

  紫宵雷光炮既然在贏禎面前露了出來,如此威力的法器,贏禎一定會動心的。懷璧其罪,高歌不能殺人滅口,就只能乖乖的把法器奉獻出來。賣給贏禎,既結交了贏禎,又把這樁禍事化解,也是個良策。

  而且紫宵雷光炮應用起來如此的麻煩,就是元嬰真人也少有人能如意催發。而到了元嬰境界,使用的法器更要與自身的路數想配合,才能更好的發揮出法器威力。紫宵雷光炮雖強,變化卻簡單直接,一旦元嬰真人有所防備,這件法器的威能就喪失一半。

  高歌明白卓文萱的意思,紫宵雷光炮雖好,卻與真正的仙器、神器有著巨大的差別。甚至,還遠不如卓文萱手中的五行歸元尺。

  。不管情愿還是不情愿,帝國公主的身份放在那,高歌都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得罪她。有深厚的神文知識,有三世傳承,有數不盡的奇思妙想,紫宵雷光炮在高歌眼中還真算不上什么。而且紫宵雷光炮自身也有著致命的缺陷。

  在這個時代,信息發達,想要敝帚自珍,不可能用一門變化簡單的法器橫行天下。研究出了紫宵雷光炮后,高歌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為了防止作繭自縛,高歌順便也把紫宵雷光炮的克制之法推導了出來。若是別人以此對付高歌,只能是死的很慘。

  “好啊,大家這么熟了,隨便給個價就行了。”高歌很輕松的說道。

  贏禎之前看高歌突然顧左右而言它,以為他不想賣呢。現在卻答應的這么痛快,到讓贏禎有些意外。贏禎再次確認,自己是無法了解這些天才思維邏輯的。

  紫宵雷光炮擊殺元嬰真人的場面實在是太炫目了,給贏禎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可真要談起價格時,贏禎又本能的冷靜了下來。要讓高歌滿意,還要不吃虧,這其中的尺度要把握好。

  贏禎想了下又道:“此次你立下大功,不但救了我,還提出生化戰神甲的方案,研制出紫宵雷光炮此等利器,我想請求皇帝陛下冊封你為勛爵。至于紫宵雷光炮,還要請專家認真評估,才不辱沒此等利器。不管如何,總不會教你吃虧的…”

  勛爵,是貴族的最低等階,而且不能世襲。雖說如此,勛爵對于平民來說,也寶貴無比。一般的情況下,只有晉級元嬰真人,帝國才會冊封勛爵。

  帝國的貴族等級分為王、公、候、伯、子、男、勛爵七級,除了勛爵外,每級爵位又分為三等。帝國的貴族雖能世襲,每代只有一人能繼承爵位,不能繼承爵位的旁支就只能被封為勛爵,若對國家沒有特殊功勛,下一代就會成為平民。

  當然,真正掌握實權的公侯們,手里資源無數,總歸是有辦法為其他子孫謀得一個良好的出身的。這種天生的優勢,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幾百年來的變革,帝國的貴族也在逐漸減少,平民階層正在逐步的崛起。貴族和平民之間,再不同于以前的天壤之別,至少,從表面上不會有太大的差距。

  盡幾百年來,由于平民階層的崛起,帝國的貴族數目正在不斷的減少。帝國冊封貴族,也越來越謹慎,使得貴族的總數目始終保持著一個穩定下降的的趨勢。

  勛爵的等級雖低,公民權限一下提升到二十級,享受帝國的眾多優待。免除五成商稅,免于服役,每年帝國還會給予三十萬補貼,在法律上也享受諸多特權。除非是謀反、叛國等大罪,或是獲刑,都可以由皇帝陛下進行特赦。總之,好處多的數不勝數。

  高歌的原本公民等級只有三級,在進入玉清景陽學院后,公民等級一下提升五級,如果能從玉清景陽學院畢業,高歌的公民等級就會提升到八級。可公民權限,越向上提升的越為困難。正常情況下,一個玉清景陽學院的高材生,終其一生,也得不到十五級的公民權限。至于冊封為勛爵,是想都不要想的。

  贏禎提出幫高歌冊封勛爵,可是極大的手筆了。

  卓文萱也有些意外,悠悠一笑道:“禎禎你還真是大方啊。我替高歌謝過了。”對于高歌來說,有一個勛爵的身份,要方便太多了。依照高歌的性子,這個身份也能幫他擺脫很多的麻煩。

  贏禎抓住卓文萱的手道:“我們姐妹,不用這么客氣的。高歌是你的朋友,又對帝國有大功,我一定不會虧待他的。”說起高歌,贏禎笑的意味深長,卓文萱和高歌的關系太親近了,這是在是讓她不由的有了些其他的聯想。

  高歌雖然對勛爵缺少直接的概念,但能成為貴族也不錯。對贏禎一拱手道:“多謝公主殿下。”

  清姨暗哼了一聲,對于高歌輕飄飄的感謝頗為不滿。“這小孩,還不知道勛爵有多寶貴啊。把勛爵給了他,還真是明珠暗投。”

  “轟…”就在這時,龍神大殿猛然震蕩起來。強烈的空間波動下,龍神大殿就像是怒海中的小舟,猛然上下顛簸搖晃起來。最可怕的還是那種撕裂空間的震蕩,一波波強過一波。

  一直保持冷靜的卓文萱臉色也有些變了,“壞了,元明文舉天在震蕩…”

  連綿層疊的血光如海,彌漫八方,燭照天地。

  日月無光,星辰五色,整座元明文舉天內,只有那凄艷的血色彌漫。強烈的窒息和壓抑,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在血色的最濃郁的中心處,不時會閃現一道道純正湛然的金光。元氣交擊爆裂的轟鳴聲,如雷般漫天轟鳴,金丹以下的修者,神魂在識海中震蕩跳動,似乎隨時都要在強大的壓力下潰散。

  天靈星上,力量的巔峰被限制在了元嬰十級。但如周遜和妖龍將岸這般,修為遠在元嬰之上的強者,卻遠比一般的元嬰要強大的多。

  力量雖有上限,可輸出的頻率和技巧卻截然不同。元嬰巔峰全力一擊,也許要幾十秒才能醞釀出來。對于妖龍將岸和周遜來說,隨手一擊就能達到元嬰的力量巔峰。而其中運用力量的精妙,更是大有差別。

  妖龍將岸明明被心魔大咒凝結成的天元鎮神鎖困住,而且他又違反了心魔大咒,雖然使用一門秘法暫時壓制住了心魔大咒的反噬,可心魔大咒由自身心念而起,這般憑外力壓制,終究挺不了多長時間。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妖龍將岸還是穩穩占據絕對上風,任憑周遜如何變化,也只能在天妖屠神訣勉強自保,脫身是想都別想。

  這個軀體雖然只是周遜的分神化身,可把凝練分神化身,首先就要分化神魂本源,分神化身才能有強大的威能。如果化身泯滅,周遜也要受到巨大的傷害。不到萬不得已,周遜也不會放棄自己化身。

  將岸突然翻臉動手,兩個人交手不過幾分鐘,周遜卻越戰心里越驚。他已經盡量高估了九階妖尊的能力,可真正動手時才知道,放開手腳的九階妖尊有多強大。

  天妖屠神訣,是真正的上古秘傳,是號稱世間最強的十大神通之一。自古至今,各種神功秘法層出不窮,可論起威能來,卻沒有能超越十大神通。

  幾百年來,雖然法術的發展日益精微,可因為修為被限制的原因,在頂級法訣上,應該說并沒有什么進步,反而遺失了幾門威能無限的神通。

  周遜年齡還不到五百歲,當年雖然也親眼見識過大乘仙尊的威能。可那時候他修為還低,遠無法體會其中的玄妙變化。等他晉級化神后,世間已無大乘仙尊。因此周遜對于世間的頂級力量,估計起來難免有些誤差。

  今天,妖龍將岸展示出了大乘仙尊無比強橫的一面。哪怕身受諸多壓制,對付起周遜來卻游刃有余。尤其是天妖屠神訣以殺入道,是十大神通中最為狠厲的一門神通。天妖一系的赫赫威名,大半都有天妖屠神訣而來。

  將岸施展的天妖屠神訣雖然受到諸多的限制,卻無比的精微玄妙,居然能通過周遜的分身和本體的微妙聯系,遙遙的侵蝕周遜本命元神。

  這種侵蝕雖然還無法傷害周遜的神魂本源,卻在傷害著周遜本體和化身間的心神感應。如果這樣持續下,周遜的分身就算能夠不滅,也要被天妖屠神訣煉化了。

  周遜自然絕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他決定立即抽身而退。大周天太皇玄胎陣守護,又有天元鎮神鎖在內,將岸走不了,也無法真正破壞元明文舉天。

  想到這周遜再不遲疑,護身的九品金蓮九瓣金色蓮花瓣一合,化作一柄五尺長的金色神劍。神劍上金光流轉,閃耀著超越塵世的絕世光華。周遜滿臉肅然,劍訣一動,身劍合一化作了一道金色劍虹向著將岸橫貫而去。

  金色劍虹看似一道,內里卻是有千萬道變化不停的劍光凝結而成。每一道劍光,在時刻的調整著氣機變化,千萬道劍光層疊在一起,其變化之復雜,暗合天地萬象。劍光變化到極處時,又由至繁化至簡,劍虹一斂,化作了無比純粹的一劍。

  萬法成一劍,一劍破萬法。

  橫空一劍,直有斬破萬物萬法之能。也是開戰至今,周遜施展出的最強橫一劍。

  如怒海狂瀾般奔騰咆哮的血光攸地一止,由極動到極靜的巨大反差,讓時空在剎那間似乎被顛覆了。在靜止的時空中,唯有那金色長劍不受任何影響,想將岸疾刺而去。

  “不錯,這還有點意思!”靜止的血色時空中,將岸的贊嘆道。這并非聲音,而是一種神念的傳遞。在這種緊張時刻,將岸顯的氣定神閑,絲毫不為周遜的絕世一劍所動。

  迎著金色神劍,將岸修長均勻的右手募然布滿暗紅色的細碎鱗片,如同某種爪子般的右手捏了一個劍指,迎著金色神劍的劍鋒刺了過去,神念怒吼著:“看老子的天妖屠神劍!”

  金色劍鋒和劍指毫無花巧的對上,金色劍鋒和劍指同時一頓,億萬道氣機通過劍鋒和指尖瞬間交鋒不知多少次,層疊無窮的元氣迅速積累到了元明文舉天所能承受的極限。

  可對于交戰的雙方而言,卻遠沒有達到上限。元嬰巔峰的力量沒有止境的被釋放出來。在這個時候,周遜已經知道不妙,但他卻不能有任何猶豫。一旦有了一絲雜念,立即是身死魂滅的下場。甚至遙遠的本體,也會因為神魂層面的玄妙聯系,而被劍氣重創。

  至此,周遜已經在沒有退路。好在有周天太皇玄胎大陣掩護,又有混沌劍陣鎮守,元明文舉天縱然受創,也不會因此湮滅。至于研究所內的低級修者,也不會受到太大傷害。因為,最大的傷害肯定由周遜和將岸來承受。

  周遜自忖有九品金蓮護身,至多損失一個化身。將岸沒有法器護身,又需要壓制心魔大咒和天元鎮神鎖,無處可躲的它,就算能僥幸活下來,也再沒能力壓制心魔大咒的反噬,必死無疑。

  不管將岸有什么計算,殺了它就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想到這,周遜更不肯留手。

  一點熾烈無比的白光自劍鋒指間交接處冒了出來,散發著無量白光的光球迅速擴張,電閃間,白光已經照亮了整座元明文舉天。

  天空上,就像突然升起了千百輪烈日,熾烈無比的白光似乎把所有存在都融化了。

  身在中心寶庫坐鎮的衛青蓮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請其他元嬰真人出手幫忙時,周遜和將岸的最強一擊卻已經爆發出來。哪怕是在寶庫層層保護內,衛青蓮也覺得雙眼一白,一時間六感全失,甚至是神識也無法外放。

  至強的一擊,爆發出的元氣波動已經超乎了元明文舉天的承受能力,在這個瞬間,空間結構和法則正在接受強烈的沖擊,所有正常的感官都失去了意義,甚至物質形態也失去了意義。

  用來圍困將岸的大周天太皇玄胎陣,在元氣的激蕩下終于自發的有了反應。這個法陣,本來就是用來抽取和疏導元氣變化,以防止妖龍將岸從法陣中聚集到過多的元氣,給元明文舉天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圍繞著元氣爆發的核心,三百六十無顆銀色星芒憑空閃現,星芒閃耀間,形成一道道通往虛空的元氣通道,盡量疏導著爆發出的元氣狂潮。

  可周遜和將岸最強一擊而衍生出的元氣變化,已經超出了大周天太皇玄胎陣的極限。幾乎是在疏導元氣狂潮的同時,三百六十顆銀色星芒就被熾烈的白光沖擊破碎。

  但就是這關鍵的一擋,把元氣變化最強的鋒芒抵擋住了八成。其余兩成宣泄開來,對數千平方公里的元明文舉天依然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所有的山丘都破碎崩塌,地面上縱橫破裂開無數深深的地縫。江河的水大部分被蒸發掉,變成了一條條丑陋骯臟的泥塘。

  守護研究所的二十八星宿大陣也沒有抵擋住沖擊,二十八座戰堡破碎了七座,保衛組也死傷了不修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研究所的大部分設施都保持了完整,只有一組的大樓在沖擊沖倒塌崩潰。

  當衛青蓮和其他元嬰真人從沖擊中清醒過來后,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雷動冷著臉,表情格外的嚴肅。他們的神識強大,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元明文舉天內的慘狀。

  驚天動地的一擊,也讓承平了數百年的眾多元嬰真人都是相顧駭然。化神仙君和九階妖尊真的太恐怖了,兩個人要是在帝國領地內交手,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損失。這樣的戰斗只要來上幾場,是哪個國家都無法承受的。

  “壞了…”衛青蓮突然臉色大變道。再修成元嬰后,衛青蓮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態。

  蒸騰而上的白色神光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蘑菇狀暗紅云團,那是無窮的元氣在瞬間燃燒集結的結果。蘑菇云團最上方,天空上被燒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空洞。那是因為空間結構不堪重負,被元氣沖擊硬生生的轟出的空間縫隙。

  這樣的縫隙經過一段時間后,會在空間法則下自行彌補上,原本到算不上什么大事。讓衛青蓮變色的是,在那黑色空洞中,一艘巨大的黑色飛艦正在徐徐的穿過空間裂縫而來。

  黑色飛艦外形猙獰恐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碩大無比的蝎子。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蟲族重型飛艦天蝎戰艦。

  所有感應到這樣一幕的元嬰真人,臉色同時大變。

  天蝎戰艦,長逾萬米,外形猶若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子,可以進行空間的定點傳送,是蟲族橫行宇宙的重型戰艦。當年,蟲族的天蝎戰艦一出動就是百萬艘以上,哪怕是在廣闊無盡的宇宙中,海量的數目,也會讓人感到心里發麻。

  在場的元嬰真人,雖然大部分沒有和蟲族戰斗的經驗,可對于蟲族卻絕不陌生。蟲族的影像,每個修者都不會陌生。

  修者,和蟲族之間只有一方能夠生存,雙方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從修者懂事起,就會被灌輸這種道理。因此,修者縱然沒真正見識過蟲族,對于蟲族的仇恨卻在這種教育下變成了一種本能。

  每年,都有各種的教育影像,來演示蟲族是如何的兇殘。還有各種幻影劇,無一例外的,都是以蟲族作為反派,演出一幕幕愛恨情仇。

  哪怕是小孩子,也能一眼認出蟲族的標志天蝎戰艦。不過,當親眼目睹天蝎戰艦進入空間,所有人都從心底感到一陣冰冷。

  天蝎戰艦,足以承載十萬蟲族戰士。蟲族雖然沒有法術,可它們卻有自己的文明。它們不但身體素質超凡,還會有各種奇妙的生化能力。蟲族戰力一共分十級,最頂級的皇族一般和大乘仙尊的能力相仿。但從理論上說,蟲族女皇可以無限制的進化。

  不過,一群億萬蟲族中,也只能誕生出一位女皇。百分之九十九的蟲族都是相當于練氣三四級的能力。只是它們身體結構特殊,哪怕等級再低,也可以在宇宙中獨立生存。這種優勢,是修者所無法比擬的。

  在場的所有人在心里雖然都早有準備,可親眼目睹蟲族出現,那種震撼還是無法言表。沒有預兆的,天蝎戰艦就出現在了元明文舉天。

  那么,在十億公里外游弋的天靈星聯合艦隊,為什么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們全軍覆沒了?環繞天靈星不知的一百零八顆天罡星辰防御大陣也被無聲的突破了?億萬蟲族已經突破所有防御,到達天靈星上方了?

  一想到這些,在場的人,哪怕是在鎮定,也禁不住心神失守。這不止是個人生死,更干系到整個種族的存亡。

  “大家不要慌,這只是天蝎戰艦在空間上的投影。還需要等幾分鐘,天蝎戰艦才能積蓄足夠的能量穿越空間。而且,蟲族的大軍,還遠在十萬光年外。雷部長、青蓮,你們要立即率領所有人撤離元明文舉天。這里,即將成為戰場。”周遜的神念在中心寶庫回蕩起來,所有元嬰真人都聽到了周遜傳遞的信息。

  雖然心中還有無數的疑問,聽到蟲族大軍還遠在十萬光年外,眾人也都放下心來。雷動沉聲道:“元嬰真人以下的技術人員可以撤走,但元嬰真人和戰斗部門都必須留下!”

  雷動說完,又用神識和周遜溝通道:“此次蟲族孤軍深入,一定是為了那那具玄武戰天戰甲而來。研究所內部,當有被蟲族思感控制的叛徒。這次我們…”作為軍隊高層,雷動對蟲族的到來自然有他的想法。蟲族既然來了,剛好借機試試對方的深淺。

  戰神甲,就是仿制蟲族的生化戰甲而來。在千年大戰之初,天靈星大乘仙尊一共九人,組成斬皇行動組,突襲到了蟲族母巢,擊殺了蟲族女皇,成為千年大戰的最關鍵轉折點。

  那一役,慘烈無比,當場就戰死了五個大乘仙尊,活下來的四個大乘仙尊也在隨后的日子里傷重而死,無一人得以善終。

  在那次突襲中,帝國一共派出了五位大乘仙尊,為首的就是玉清景陽學院院長烈陽仙尊。這位被譽為萬年來最強的大乘仙尊,主持了整個斬皇行動。也是在那次戰斗中,烈陽仙尊在蟲族女皇那得到了蟲皇戰甲。

  鑒于當時的形勢,蟲皇戰甲就被烈陽仙尊放在了元明文舉天內。經過幾百年的研究,蟲皇戰甲已經重新分解,并按照不同的材料制作出了四部九階法器。分別以四方神獸命名,青龍御天袍,白虎煞天劍,朱雀焚天扇,玄武戰天甲。

  其中,青龍御天袍獻給了皇帝陛下,成為皇族的秘藏。白虎煞天劍因為煞氣過重,被封印在赤陽明和天洞的百萬天魔。朱雀焚天扇則歸屬玉清景陽學院。

  只有玄武戰天甲,被留在在元明文舉天,經過百年的辛苦仿制,終于制造出了現在的戰神甲。不過因為材質的關系,戰神甲始終無法達到讓人滿意的程度。和九階仙器玄武戰天甲更是無法相提并論。

  玄武戰天甲保留了蟲皇戰甲的大部分材質,不論是形態、材料還是功能上說,是最為接近蟲皇戰甲的存在。

  蟲皇戰甲內里藏著蟲族女皇進化的關鍵因子。對于蟲族而言,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就算得到殘缺的因子,蟲族都會得到巨大的進化。為此,蟲族很可能不惜一切代價要獲取玄武戰甲。

  雷動,因為有足夠的信息,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這只蟲族大軍的來意。玄武戰天甲關系重大,雷動絕不容有失,更不能放任它在自己眼皮下被搶走。

  周遜道:“天蝎戰艦的最大負載也不過是十萬蟲族戰士。它們獲得的空間坐標,也只能供一艘戰艦穿越空間。留下元嬰真人和戰斗部隊也好,看看有沒有機會擊潰它們。你們如果不敵,我會用混沌劍陣把你們接走。”

  元明文舉天的特殊空間結構,讓進出都變得非常麻煩。尤其是帝國的力量,短時間內很難進入。周遜本打算讓人都撤走,使用混沌劍陣直接摧毀整座元明文舉天。不過雷動既然愿意一搏,那自然更好。畢竟元明文舉天內還有價值數千億的資源。

  雷動干脆的道:“好。”作為軍人,雷動年紀雖大,卻一向雷厲風行。短短幾句話,就已經和周遜商量妥當。

  周遜人雖在元明文舉天外,卻擁有元明文舉天的最高控制權,他親自坐鎮混沌劍陣中樞,就是怕事態嚴重到不能控制。

  之前的分神化身在和妖龍將岸的對戰中被滅,可仙器九品金蓮卻被周遜收了回來。因為那一擊太過強大,以至于周遜只能通過九品金蓮上殘留的信息感應到但是的情況。依照推斷,妖龍將岸并沒有死,甚至借機分化元神,從天元鎮神鎖中逃了出來。

  將岸雖然得到了自由,一身的修為卻喪失大半,甚至元神也只余下小半。如此慘重的損失,只怕再修煉萬年也恢復不了。或了六千年的將岸,居然這般的烈性,又有這樣的決斷,真的出乎周遜的意料。

  更意外的是,將岸不知道怎么和蟲族扯上了關系。拼命一擊,不但掙脫了天元鎮神鎖,還強行打破元明文舉天的穩定空間,蟲族才有機會得到空間坐標,有了進入元明文舉天的機會。

  周遜的控制下,元明文舉天當初設計的傳送法陣迅速被啟動,在衛青蓮的協調下,數千研究人員有秩序的被傳送走。

  所有人都被傳送到了另一處獨立洞天玄冥天,把研究人員送到這里,不但有保密的考慮,還要防止妖龍將岸的元神附在某個人身上混出去。

  群體傳送術,在兩分鐘之內就把所有的人員都傳送走了。剩下的人,都在雷動的主持下,在中心寶庫的中取出各種法器,開始武裝自己。

  對于迎戰蟲族,大部分人都非常的有斗志。畢竟,蟲族是死敵這個觀念,已經深入骨髓。而且天靈星的武風一直很盛,雖然承平幾百年,但修者們還沒有徹底墮落,在這個時候,都還有著勇氣。

  至少,沒見識到敵人的殘酷前,他們還不會崩潰。

  經過幾分鐘的準備,天蝎戰艦終于完成了蓄力,化作一道黑光猛然刺透了元明文舉天上方的空間裂縫,低沉的轟鳴聲中,天蝎戰艦出現了元明文舉天的天空上。而中心寶庫的修者,正在通過水鏡觀察著元明文舉天上空的情況。

  同一時間,在一組大樓的廢墟上,一道銀光閃耀而出,高歌、卓文萱、贏禎、清姨四個人龍神王座的空間中穿越而出。

  雷動正在給眾多元嬰真人分配戰斗任務,身邊突然來的空間波動,讓眾人都是一陣緊張。要不是眾人早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突然出現的高歌等人很容易在第一時間被眾人轟成齏粉。

  才從空間中出來的高歌,指著著天空上的天蝎戰艦對卓文萱道:“看啊,那戰艦和真的一樣!我小時候最羨慕的就是別的孩子手里的天蝎戰艦模型了!可他們卻總讓我扮演可惡的蟲子武士!”

  卓文萱微蹙的眉頭一展,看著猙獰巨大的天蝎戰艦悠然道:“小時候我經常扮演蟲族女皇呢!”

  兩人的對話讓天空上肅殺的氣氛頓時變了味,贏禎本來情緒很緊張,高歌和卓文萱這么一說話,緊張的情緒頓時就緩解了下來。

  清姨在一旁沒好氣的提醒高歌道:“當然是真的,這么多人嚴陣以待,難道是玩么!”

  在大樓的廢墟上,可以看到四方的修者都在忙碌的設置法陣,那種匆忙緊張的狀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雷動通過傳音法術對寶庫外的贏禎道:“贏少校,你回來的正好,現在情況緊急,你和其他非戰斗成員一起撤走…”贏禎雖然是公主,可在雷動手下做事,雷動也只能公事公辦的稱呼贏禎的職銜。

  贏禎正色回道:“于蟲族戰斗中,歷代皇族共戰死四百六十七人,卻無一人臨陣脫逃。贏禎雖不肖,愿與諸君共同迎敵,絕不獨退。”

  贏禎的明眸中一片堅定,鏗鏘有力的話語也讓眾人士氣一振。公主都不退走,一些人心里隱隱的不滿也自然沒有了。

  高歌以手掩額,無奈對卓文萱低聲道:“咱們應該是非戰斗人員吧…”

  卓文萱看著斗志昂揚的贏禎,淡然道:“迎戰蟲族,可遇不可求啊…”

  萬米長的天蝎戰艦,本是蟲族在宇宙間飛行戰斗的戰艦。從本質上說,天蝎戰艦甚至能算的上是一種生物,它裝甲厚重,可以抵御常規紫宵雷霆劍陣攻擊。本身還有特殊的反重力磁場,不但能提高戰艦防御力,還能在進行空間的定點穿越。

  天蝎戰艦上還配有上萬門戰炮,可以集合戰艦中的蟲族戰士能力發出各種性質的能量炮。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集合十萬精銳王級蟲族射擊出的毀滅次元炮。

  毀滅次元炮凝集所有蟲族射出的次元震蕩波,可以輕易的擊碎恒星,甚至強行制造出人工黑洞。千年大戰之際,也是毀滅次元炮幾乎把整座星系都打爛了。

  天靈星的修者真的就被蟲族消滅了。天靈星修者最輝煌的時候,修者的數目超過五百億,曾經占據整座星系。資源無數,只是大乘仙尊的數目就超過千人,金丹、元嬰則難以盡數。

  但就是這樣輝煌強大的修者文明,在和蟲族的千年戰斗中幾乎被毀滅。要不是天靈星被煉成絕世無雙的十一階神器,形成永恒領域,壓制一切力量上限,修者的文明就被蟲族徹底毀滅了。

  同樣的,蟲族也在千年大戰中,元氣大傷。原本橫行宇宙的一股力量,差點被滅族。經過近千年的修生養息,它們又回來了。

  萬米長的天蝎戰艦在元明文舉天內緩緩飛行時,龐大的身軀,猙獰的外形,哪怕是通過水鏡觀察,也能給人也巨大的壓迫感。

  高歌好奇的道:“這家伙,不會轟過來一記毀滅次元炮吧?”

  聽到毀滅次元炮,站在高歌身旁的眾多修者都是眉頭一皺。有資格站在中心寶庫的,都是雷動帶來的一些總裝備部高官。

  一群人權高位重,威儀不凡,雖然覺得高歌隨意開口講話很有些放肆,可看著公主和卓文萱的面子,眾多大人物還是能保持風度,佯作不聞。可高歌一開口就說毀滅次元炮,實在是讓人覺得他很烏鴉嘴,一些人不免臉上作色。

  這些大人物,已經習慣了用微小的表情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這種隱晦的表達,總能被手下人準確無誤的捕捉到。對待高歌這樣的小人物,一個小小的表情已經足夠了。

  高歌目光足夠敏銳,掃了那些作色的大人物一眼后,附在卓文萱耳邊道:“看,有人害怕了,真是膽小鬼啊!天蝎戰艦才穿越遙遠空間而來,哪有的余力發什么次元毀滅炮,唉,真是無知…”

  卓文萱莞爾失笑,這群官僚的官僚作風,還真是讓人厭惡。高歌的詞鋒犀利如劍,一張口,就有人受傷了。

  果然,幾個作色的大人物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奇妙,不過眾人在官場上混的久了,臉上的表情只是一閃,就行若無事般,再不多看高歌一眼。

  贏禎淡然看了高歌一眼,高歌的這種說話風格著實是麻煩啊。自幼在皇宮長大的贏禎,處事之道就是和光同塵,光也好,塵也罷,身處其中,就要適應環境。和官僚們在一起,就要有有公主的高貴做派。和卓文萱、高歌一起,就要保持平易近人的姿態。

  高歌這種鋒芒畢露的風格,贏禎怎么也無法理解的。不同的閱歷、學識、環境、性格,讓贏禎和高歌有著天地之別。

  清姨領會了贏禎的意思,貼在高歌身邊沒好氣的道:“高歌,這里正在商量大事,你不要在旁邊胡亂說話。”重傷未愈的清姨臉色還有些蒼白,讓體態豐韻的她反倒多了幾分柔媚風情。不過和高歌說話時,她的態度卻絕說不上好。

  早在龍神王座之中,清姨就看不慣高歌的做派。雖然承認高歌是個天才,可他也太放肆了。公主何等的尊貴,他還真以為公主是他的朋友呢!說話做派那么的放肆無禮。

  高歌凝視清姨的雙眸,清姨雙眉一揚絲毫不讓的和高歌對視著,不論是修為還是身份,清姨可不會怕了高歌。至于兇猛的紫宵雷光炮,在看過之后,清姨也有了幾分抵御的把握。

  凝視了一會后,高歌才淡淡道:“過河拆橋么?”說著又悵然嘆道:“古語長說大恩如仇,還真是如此啊。早知道,就讓某人直接死掉豈不是省事。”

  被高歌這么一說,清姨雖然修養不錯,雙頰卻有如火燒,高歌的救命之恩,卻是無可否認。可這種事,怎么能混為一談的。“一件事歸一件事。你這么沒規矩,不但丟了小萱的臉,連公主殿下的臉也都丟光了…”清姨忍不住辯解道。

  高歌嗤笑道:“我就是高歌,又會代表誰呢!別以為我救了你,咱們的關系就很熟了。我覺得,咱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高歌最煩的就是這種人,自甘做奴才還不夠,還看不得其他人不做奴才。修者的氣度風姿,都讓他們丟光了。

  清姨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她一生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人物,像高歌這般絲毫不給面子的卻從沒見過。

  兩個人說話都使用的傳音之術,別人也聽不到兩個人講什么。不過見兩個人說了幾句,清姨就表情激動,渾身氣機勃然欲發,顯得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卓文萱關心的道:“清姨,你怎么了?”

  高歌無辜的道:“不知道,也許傷勢復發了吧。”說著又滿臉關心的道:“身體有傷,就不要亂動,好好休息啊…”

  清姨氣結,陰著臉無語而去。

  這時,周圍已經有陣法大師迅速布下法陣,在眾多元嬰高手的主持下,這座專門為了抵抗蟲族設計的乾坤顛倒陰陽錯殺陣,在兩分鐘內就布置完成。

  對于蟲族,修者們已經有了一套完善成熟的戰術。不過,千年未見的蟲族,不知道還有什么變化,眾人也是十分的小心,布置下了威力最強的法陣。

  乾坤顛倒陰陽錯殺陣,主要就是針對蟲族的生物本能,誤導它們的六感。甚至空間也按八卦方位分割成八個區域,在如此混亂的空間中,蟲族的思感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可以說,在法陣范圍內,修者占據了主場優勢,進退自如,已經奠定的不敗的基礎。

  在場的修者中,一共有二十二位元嬰真人,九位金丹,筑基修者五百多人。金丹和筑基的修者,都是出自帝國特殊部門。專職殺戮和戰斗,修為雖然不如元嬰真人,可若比起戰斗效率來,未必會輸給元嬰真人。

  元嬰真人各自帶隊,分守八區,雷動和贏禎自如是鎮守陣眼中心寶庫。事實上,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兩個人上陣。兩個人留下來,象征意義更大。

  作為贏禎的隨員,而且是一組的重要研究人員,卓文萱沒有被分配守護任務。到是有人看高歌不順眼,要把高歌分配進戰斗小組。

  可無論是雷動,還是贏禎,都不能同意這樣的意見。高歌可能不招人喜歡,可他的天才卻無可質疑。雷動還需要他來完成生化戰神甲的方案,尤其是此次的蟲族來的詭異。此戰過后,研究所一定要重新清洗。高歌的天才能力,更變得不可或缺。

  贏禎雖然不太欣賞高歌的性格,卻同樣不想高歌出什么意外。贏禎骨子里,還有著皇者的驕傲。高歌既然救過她,贏禎一定要報恩。何況高歌的天才,也對帝國和贏禎都有著重要意義。一點點性格上的缺陷,對于技術人員來說,算不上什么問題。

  天蝎戰艦在研究所上方萬米處緩緩停住,這里,也是元明文舉天的天空邊緣。沉默了一會后,天蝎戰艦的腹部突然裂開了數十個黑洞,一群群的蟲族自黑洞中飛了出來。

  從以外的戰斗資料看,蟲族種類繁多,難以盡數。一般來說,分為戰斗蟲族和輔助蟲族兩種。輔助蟲族一般沒有什么戰斗力,只是負責生產物資、養育幼蟲、改造環境等輔助工作。輔助蟲族一般都是蟻蟲、蜂蟲等蟲族。

  戰斗蟲族,種類繁多,戰力最強的蟲族有黑妖蜘蛛、魔刃刀螂,六翼蟲人、飛龍族。這四個種族,都是蟲族中的王族,女皇,也只能有這些王族中誕生出來。

  蟲族的戰力越高,從形態上就越接近修者。蟲族女皇,脫掉蟲皇戰甲后,幾乎和修者無異。

  這并非一個特殊的例子,以修者的經驗來看,宇宙中各種強大的種族,都有這樣的特征。就是能力越強,形態上越是接近修者。

  從這點來說,修者的存在形態,明顯是最適合這個宇宙的存在。當然,這并非絕對,也有很多其他各種形式存在的高級智慧生命。

  今次來襲的蟲族是全部是六翼蟲人族。這種初生形態就最近似與修者的蟲族,也一向是蟲族中誕生女皇幾率最高的種族。

  十萬六翼蟲人,鋪天蓋地。

  六翼蟲人,從外形上十分接近修者,只是全身覆蓋這金色的角質甲片,層層疊疊的甲片如同一件精致華美的盔甲,把蟲人完全包裹起來。優雅修長的身形,讓蟲人看上去很漂亮。

  在蟲人的背后,長著三對金色的羽翼。蟲人的羽翼就像是蜻蜓的羽翼一般,呈現出一種透明輕薄的美感。它們飛行時,三對金色羽翼高速振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當十萬蟲人一起振動翅膀時候,那種細微的嗡嗡聲就被放大了無數倍,漫天都嗡嗡的震蕩聲,只聽的人心煩意亂,不能自己。

  這種高頻的低音,也是六翼蟲人的一種特殊能力。心靈的感覺越是敏銳,越容易受到影響。六翼蟲人最基本的天賦就是發射金焰射線,還可以把金焰射線凝成刀槍等武器,不論遠攻近戰,都極為的強大。

  作為蟲族中的王族,六翼蟲人等閑都看不到一個。而這次一來就是十萬,蟲族對這次行動,可謂是精銳盡出。

  看到六翼蟲人浩大的聲勢,中心寶庫的氣氛頓時凝滯起來。六翼蟲人的等階再低,其能力最少也要達到練氣八級以上。這其中,必定還有許多的強大的蟲人。此戰,比事先預料的還要兇險百倍。

  眼見蟲族來勢兇猛,中心寶庫的檢查團成員就真的慌了。在大部隊撤離時,這些人不是不想走,只是頂頭上司雷動都不走,他們有什么資格要求走。只能硬著頭皮和雷動一起留下。

  雷動看了眼臉色難看的下屬們,冷聲道:“諸位,中心寶庫不容有失。沒我的命令,擅自撤退者殺無赦。”世界承平太久,總裝備部又非直接戰斗部門,這些高官們,相比之下膽氣就顯得不足,這當然讓雷動很不滿。

  檢查團的十一名高官同時立正敬禮,同聲道:“是。”作為軍人,他們還有著最基本的素質。從這點來說,他們怎么也比散漫的高歌要強上許多倍。

  六翼蟲族來的極快,十萬蟲族分成上百個分隊,分別從四面八方向著研究所的駐地飛了進來。

  布置好的乾坤顛倒陰陽錯殺陣面積覆蓋方圓百里,空間上方升起的淡淡白霧,讓陣法范圍內一切都模糊不清。哪怕是以六翼蟲人的奇異復眼,也無法看到數十米外的情況。

  不到一分鐘,各種強盛的光芒就在薄霧中閃耀而出,強烈的轟鳴聲也在空中激蕩而起。不過由于空間被分割的緣故,光芒、聲音都變得極為的古怪,那種錯亂的感覺讓低階的六翼蟲人們陷入了極大的困擾之中。

  被分割成八方的六翼蟲人,還是能通過蟲族特殊的思感力,感應到同伴的存在。但被乾坤顛倒陰陽錯殺大陣干擾,這種聯系就變得不夠清晰,難以同步,蟲族那種配合無間的戰斗方式就無法使用出來。只是這一點微妙的變化,就抵消了六翼蟲人萬眾一心的最強大優勢。

  雷動在認真的看著水鏡上的畫面,修者和蟲族的戰斗,在千年之后,再次開始了。這這次戰斗,對雙方來說,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在這里的,都是雙方的精銳。尤其是修者一方,人數雖少,可元嬰真人,代表的卻是天靈星最巔峰的戰力。二十多位元嬰真人,還有設置好的法陣幫助,可謂盡得天時地利。若是這樣強大的戰力,都無法抵擋蟲族,那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修者的處境堪憂。

  中心寶庫通體都是用青光石所建造,內里的面積只有一千多平方米。眾人所待的位置,就是寶庫的第一層大廳,四面共有六個庫房,都是用來儲存半成品戰神甲,還有各種戰斗法器。

  現在的大廳中,四壁上掛滿了巨大的水鏡,顯示著八個分區的情況。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修者因為法陣和高端力量的優勢,給入侵的六翼蟲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不過這些六翼蟲人都有思感感應,一旦同伴受傷,就會迅速被保護起來。六翼蟲人的外置盔甲又十分奇妙,高階的六翼蟲人甚至能發出金光護身,因此真正有效的殺傷并不多。殺死的六翼蟲人,大都是元嬰和金丹高手所殺。筑基修者,很難做到一擊必殺。

  集群前進的六翼蟲人的攻擊也十分猛烈,一道道閃著金色射線組合著向某方向激射時,就是元嬰真人也不會去硬抗。看上去熾烈的金色射線溫度并不高,其貫穿力卻強大無比,還有極強的腐蝕性,不但能腐蝕法器、身體,特殊的能量波動甚至還能腐蝕修者的神魂,非常的陰毒。

  一千名六翼蟲人組成的分隊,齊射時還會形成獨特的金光領域,法術力量在其中都會受到很大的干擾。修者雖然可以在法陣中自由移動,可對方的攻擊覆蓋的面積太大,短短幾分鐘的接觸,筑基期的修者就已經死傷數十人。

  通過水鏡可以看到,激射的金色光雨覆蓋下,低階修者若是避之不及,就會連法器帶人,一起在金光中被射碎熔化,最后連一塊血肉都留不下。

  通過水鏡,高歌也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焦灼的戰況。元嬰真人釋放出的高階法術,對于六翼蟲人的傷害巨大,但這些六翼蟲人的生命力極為強悍,若不能轟碎成幾片,不論多重的傷,都不會當場死亡。

  而且它們似乎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受傷、死亡,對它們沒有任何影響。整齊有序,堅忍不拔,從不遲疑,也不退縮,展現出了蟲族強悍作風。

  從這點來說,它們似乎都不能稱之為智慧生物,至少,它們智慧的等級似乎很低,低的不知道什么是畏懼。

  不畏懼死亡,就不會在意生命,不論如何強大,不懂得畏懼的生物終將把自己毀滅掉。

  高歌的神經雖然粗大,可當數目難以盡數的生命,以一種無視一切的瘋狂姿態蜂擁而來時,他也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這群六翼蟲人,最高飛行速度可以達到音速。它們背后的三對羽翼,讓它們可以在空中自由的上下進退。那種靈活性,是駕馭飛劍的筑基修者都難以比擬的。

  從戰斗上來說,低階修者,在空中的戰斗中明顯處于下風。只有借助法陣的力量,顛倒空間位置隨意進退,低階修者才能在空中戰斗中占到便宜。不過,隨著六翼蟲人的不停推進,大陣內各個分區的戰斗逐漸激烈起來。

  在乾坤顛倒陰陽錯殺大陣內,乾、坤、艮、兌四門負責顛倒乾坤分割空間,巽、震、坎、離四門則是殺陣,可以發出巽風破天刀、金鼎眩雷變、弱水無形劍、離火焚海陣,四門殺陣彼此間還可以互相演化生克,變化無窮。

  雷動雖能居中調度指揮,不過由于布置倉促,眾人缺少配合,這門大陣的許多高深變化還無法施展出來。

  在專門克制蟲族的大陣中,六翼蟲人雖然摸不到方向和空間的變化,可它們總能集結在一起,絕少有落單的情況。修者雖然有大陣在手,人數少的劣勢也逐漸顯露出來。在對方如海如潮的攻勢下,法陣諸多變化也無法阻擋對方的野蠻進攻。

  尤其是集群射擊的金焰射線,如雨的金光過處,能擊破一切法術變化。四門殺陣只是在第一次使用時對六翼蟲族造成了巨大的殺傷,而隨著六翼蟲族的思感交流,它們的應對也越來越嫻熟,蟲族,正在逐漸占據著優勢。用不了多久,這種優勢就會轉為為勝勢。

  “嗡…”讓人心煩意亂的嗡鳴聲中,一隊六翼蟲族飛進了衛青蓮鎮守的區域。這一隊的六翼蟲族,保持著圓錐形狀的突進飛行隊形,上下左右六翼蟲族形成一個立體有效的攻擊戰隊。

  而在思感的統一指揮下,上千的六翼蟲族就是一個整體。圓錐尖峰出射出的一道金焰射線凝成一道長虹,向著空中的衛青蓮激射而去。

  衛青蓮已經是最后一防線,自然不能再退。衛青蓮手提一柄青光湛然長劍,當空灑然而立。矮胖的身軀,這時竟然透出一股超凡出塵的仙逸之氣。衛青蓮左手結成一個蓮花手印,在這一刻,統御法陣內億萬道氣機,迎著金色長虹,揮劍輕斬。

  青蓮劍訣,是衛青蓮名揚天下的劍訣,以至于他的本命都被人忘記,直接被人稱作衛青蓮。青碧的劍光愈來愈盛,無數的青色蓮花在劍光中飛舞飄揚,這一劍,劍氣內斂不妨,劍勢卻超逸絕凡,已經極盡劍道之妙。

  漫天青色蓮花開合生滅間,已經和金色長虹無聲交擊。金光和青色劍光都是一頓,隨后,一朵碩大無匹的青色蓮花募然憑空綻放,金色長虹和六翼蟲人整齊的編隊在盛開的青色蓮花中分崩離析,破碎的金光和無數塊金色的血肉八方飛散,場面慘烈而雄壯。

  “轟…”過了許久,震蕩波才和滾滾雷鳴一起傳遞到中心寶庫。堅固的寶庫來回搖晃好震蕩一會,才重又穩定了下來。

  青蓮花開,萬物寂滅。一劍,一只六翼蟲族的完整大隊就盡數滅絕。如此威能,讓水鏡前的眾人也都是心神激蕩,難以自己。

  雷動忍不住大聲喝道:“好,好一個青蓮劍!”

  高歌也是驚嘆無比,拔劍一擊,擋者披靡。這等絕世風姿,著實讓人心生向往。修者當如是,才不負修者之名。依仗紫宵雷光炮這等外物,終究是難登大堂。

  雖然只是通過水鏡來觀察青蓮劍訣,可位于陣法中樞,高歌卻能通過陣法的中樞氣息變化,用無相神光窺探到青蓮劍訣的幾分奧妙。

  “這、才是自己的路啊…”高歌在心中暗忖著。

  青蓮劍訣展露的絕世鋒芒,不論是修者,還是六翼蟲族,都為其所震撼。

  尤其是六翼蟲族,雖然思感聯系被法陣變化所阻礙,但每個大隊彼此間的強大思感還是無法阻斷。當一整只大隊瞬間在思感聯系中消失,所有的蟲族都感到了震驚。

  作為智慧生物,它們的情緒雖然和人類不同,卻還是有其基本的生物情緒。所以表現的不懼生死,不過是它們的在整體的思感聯系下,已經沒有個體的情緒,在上位蟲族的統御下,所有低級蟲族的只能無條件服從思感的驅使。

  衛青蓮驚天動地的一劍,卻著實震撼了所有的蟲族。

  不過,在短暫無比的呆滯后,六翼蟲族開始了更猛烈的攻擊。這次,它們的攻擊更加的狂暴兇猛。這次,蟲族改變了戰術,一只只被分割開的大隊在通過思感迅速聚集。

  衛青蓮的一劍,讓蟲族意識到分散圍攻的失策。一只只蟲族聚集在一起后,它們發射的金焰射線也越來越強。強大的能量反應下,陣法的一些變化也被都被干擾的難以運轉。

  高歌看到這,和卓文萱對了眼色,這時,戰局已經明朗。當十萬蟲族重新集合時,它們只需一路推進,陣法的變化再阻擋不住它們。

  元嬰真人,只有衛青蓮真正的出了力氣。習慣了養尊處優的他們,面對蟲族時并沒有多高的斗志。但他們都走的技術路線,戰斗,本就不是他們的強項。修為雖高,在戰斗方面,還不如專職戰斗的金丹來的效率。

  對于這一點,雷動也沒辦法改變。這群元嬰真人都帝國各領域頂級專家,雷動也不希望他們真的拼命戰斗。

  “周院長,我們撤吧…”雷動通過神識向周遜發出撤退的信息。他們留下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和蟲族實際接觸戰斗,測試蟲族的戰力。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在繼續戰斗只能徒增無謂的傷亡。

  周遜回道:“好,現在要先把玄武戰天甲從地下寶庫中解開封印,雷部長,玄武戰天甲就由你保存。”玄武戰天甲無比重要,雷動的身份、修為、能力,都是保存玄武戰天甲的最佳人選。

  “轟隆隆…”在周遜的操控下,大廳的最中心地面處浮雕出的一個團龍圖案緩慢的旋轉,散發出道道赤紅的神光,地面無數的元氣激蕩變化,發出的低沉震耳的轟鳴聲。

  “一會玄武戰天甲的元氣反應會非常的強烈,大家都退開一些。”雷動雖說的是大家,眼睛卻只看著贏禎一人。

  贏禎明白的點了點頭,雷動作為四總部的巨頭之一,只需效忠皇帝陛下。其他的皇室子弟,不論是出于什么考慮,都沒必要刻意結交。雷動對于贏禎,態度也是一直不冷不熱。贏禎也很識趣的不指手畫腳,只是做好自己的份內工作。

  看到雷動示意她退開,贏禎很服從的遠遠退開。卓文萱和高歌,也跟著贏禎退到大廳的一角。在大廳中心,只有雷動一人穩穩站立在旋轉的團龍圖案前。

  卓文萱低聲的對贏禎解釋道:“玄武戰天甲,是由千年前魯班大乘仙尊用蟲皇戰甲改制而來,也是戰神甲的原型。玄武戰天甲,高達九階,內蘊天地法則變化,威力無窮。我們限于能力,仿制的戰神甲總是得不到其中的神髓,威力不及其百分之一…”

  贏禎身份雖高,卻并不主觀戰神甲的項目,對這些秘聞并不知情。不過以她的身份,也足夠資格知道這些。卓文萱這話,到有一半是講給高歌聽的。

  生化戰神甲的方案,和玄武戰天甲關系重大。可惜的是,高歌的權限太低,完全沒資格接觸這些秘聞。如果能參考玄武戰天甲,生化戰神甲的方案一定會更加的完善。如今,近距離接觸玄武戰天甲,是一個非常寶貴的機會。

  卓文萱正說著,卻感應的高歌正在看她,微微側頭,就見高歌的明澈眼眸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卓文萱心中一驚,立即明白,高歌是在示意她,現在很危險。倆個絕頂聰明的人,在一個簡單的眼神中,無聲無息的完成了交流。

  檢查團的其他人,卻毫無所覺,正在對著寶庫中心的變化指指點點。

  高歌臉色不變,內里卻如一張弓般緊繃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高歌空靈敏銳的神識,總能感覺到一股不安的氣息。可任憑高歌如何感應觀察,也找不到讓他不安的源頭。在他身旁的卓文萱,很好的領悟了他的警告,雖然外表并沒有異樣,整個人的氣息卻沉淀了下來。

  大廳中心旋轉的團龍圖案慢慢停止下來,一副黑色的盔甲從赤紅光柱中緩緩升了起來。黑色盔甲的外形古樸沉雄,雖然只是虛浮在赤色光柱中,盔甲中那種戰天伐地的無窮戰意就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黑色盔甲的材質帶著金屬堅硬厚重的質感,又有玉石一般的瑩潤光澤。這兩種有些矛盾的感覺,被威武而流暢的棱線完美的結合成一體。而細看之下,卻有能發現盔甲上鐫刻了無數針尖大小的神文,那些神文并非固定不動,而是隨時都在變化。

  高歌看了一眼,就覺頭暈眼花,神識差點陷入無窮的神文變化。九階仙器,其復雜性,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明白的。這也是高歌見過的最為復雜的法器,超過一千萬個神文字符內外結合,凝成不知多少法陣,這些法陣又環環相扣,互相影響。

  這其中的奧秘,由于涉及的到根本的法則層次,高歌縱然是天賦再如何出眾,也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弄明白其中的變化原理。

  在場的人中,也只有高歌才會被玄武戰天甲本身奧秘所動,其他人,都在驚嘆于玄武戰天甲的那逼人眉宇的沖霄戰意。

  雷動也不向眾人解釋,伸手就取玄武戰天甲,就在手指將要碰到玄武戰天甲時,雷動臉色募然一變。一頭蒼白長發猛然炸立而起,身上烏金神光大盛,同時反手出掌,一道烏金刀光隨著手刀疾斬而出。

  掌刀中分天裂地斬斷一切的剛猛刀意,已經先于烏金刀光籠罩四面八方。而無窮無盡的刀氣,隨之吞吐而出。一層層的刀氣瞬間不知布下多少層刀網。

  雷動一出手,就展示出了元嬰真人的絕頂修為。只要他愿意,大廳中的其他人都會被這一刀斬滅。七殺天刀,道武合一的絕學,雷動修煉數百年,早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收發由心。

  而且雷動極為果決,感應到危機后,毫不遲疑的立即出手。電閃之間,七殺天刀一出,已經把真力提升到巔峰。刀意于億萬元氣共鳴激蕩,形成滅殺一切的凜冽刀意。

  就在這時,一只修長均勻的手掌自虛空中探了出來,由刀氣構成的層層刀網,還有能抵御天劫的七殺九轉護體刀罡,就如同一張薄紙般,被那虛空探出的手掌輕易洞穿。

  雷動在最后關頭,一聲狂吼,身形一虛向前激射而去。雖說避過了后心要害,卻還是免不了被那輕飄飄的手掌按在了后背上。

  “啊…”狂吼聲中,雷動渾身十萬八千毛孔一起噴射出細密的血光,化作一團血光激射而去。轟,雷動硬生生貫墻而入,厚五米的青光石墻居然被撞出一個人形大洞。電閃間,雷動已經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從雷動出手,到雷動破墻而去,整個過程就在一眨眼之間。可就是這眨眼之間,元嬰真人雷動就重傷而去。場面之慘烈,戰斗之詭譎,讓所有人驚駭欲絕。

  虛空中那手掌的主人徐徐浮現出來,此人一襲血紅長衣,五官雋永,長發披肩,身材修長,卓立當場,氣度超凡脫俗,正是脫困而出的九階妖尊將岸。

  其他人卻從沒見過將岸,可它一出手就把修為最強的雷動打的落荒而去,如此威勢,足以震懾全場。

  將岸望著墻壁上的人形大洞,搖頭嘆息道:“還真是老了,居然讓一個元嬰小輩從手下逃了出去。”將岸放棄了修煉九千年的肉身,連帶元神也舍棄大半,一身的驚天動地的修為,十不存一。雖說如此,將岸也有足夠資格不把元嬰放在眼里。

  對于法術和天地不同層次理解,雙方動用的力量雖然一樣,如何運用力量卻有天地之別。雷動這樣的巔峰元嬰,就算來十個也奈何不了將岸。不過,雷動法術之精妙,也讓將岸頗為驚奇。幾百年來,法術的變化日益精微,這種精巧之處,是被關了五千年的將岸所無法比擬的。

  雖然沒能殺了雷動,將岸也并不在意。而其他人,至多只有金丹修為,在將岸眼里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舉手可滅的螻蟻,難道還需要在意么!而眾人為將岸氣勢所懾,無一人敢妄動。

  將岸在此隱藏許久,主要是為了玄武戰天甲。在之前的大變中它元氣大傷,有了此甲護身,才能繼續逍遙自在。將岸長袖一拂,就要收走玄武戰天甲。

  可玄武戰天甲上無數神文閃耀,元氣振蕩中,居然擋住了將岸的須彌芥子法術。

  “有點門道啊…”玄武戰天甲上的精妙變化,再次讓將岸感覺到自己的落后。將岸也沒時間研究這些細微的變化,直接使用蠻力,強行的去壓制玄武戰天甲。

  受到壓制的玄武戰天甲神光一盛,似乎要化光而去。將岸當然不允許,天妖屠神訣一轉,玄武戰天甲上頓時被一層濃郁的血光所浸染。沒一會,玄武戰天甲已經變成了一片讓人心悸的暗紅色。

  將岸一聲長笑,暗紅色的玄武戰天甲無聲的分解后,罩在將岸身上。就在這時,玄武戰天甲上冒出一團黑色火焰。將岸的長笑,也變成了驚怒的嘶吼。

  一股幽深的黑色火焰自玄武戰天甲內冒了出來,飛揚的黑色火焰沒有熱度,甚至給人一種冰冷幽深的感覺。

  “九幽冥火,”將岸見多識廣,立即就認出了黑色火焰的來歷。九幽冥火號稱是地獄之火,專能焚燒一切元神。九幽冥火最恐怖之處就是一旦沾染上,就會以元神為燃料,不把元神焚燒成灰,絕不熄滅。

  宇宙雖然廣闊無盡,已知道的也只有寥寥幾種逆天神物才能熄滅此火。傳說中,修為練到混元如一,內外自成宇宙天地時,也可以無懼此火。只是以將岸的閱歷,也只是聽說過這等境界,卻從沒見過哪個修者真有如此能力。

  九幽冥火,著實有些麻煩。將岸要有肉身時,還有幾種辦法能暫時壓制此火。可它現在完全是一團元神,不但修為大降,甚至連件法器都沒有,對九幽冥火分外的忌憚。

  將岸心思電轉間,竟然沒有什么好辦法。堂堂九階妖尊,居然被一團九幽冥火燒死了,那將岸可就成了天下的大笑柄了。將岸無奈,只能壯士斷腕,再次分割自己的神魂,連玄武戰天甲一起舍棄掉。

  就在這時,一道幽深無盡的劍光從天而落,其光芒混沌不清,其勢幽深晦暗,其變蒼茫如空,其威冥冥若虛。無理、無法、無力、無道、無天、無地、無始、無終,卻似乎包含了宇宙萬物。如此劍光,讓將岸避無可避,一劍落下,玄武戰天甲和將岸的元神,都被輕易刺穿。

  混沌無盡的劍光,幾乎當場就把將岸的元神震碎。“從一開始,玄武戰天甲就是個局。此局,專為沒有肉身的它所設。”剎那間,將岸想明白了一切。怒喝道:“周遜小輩,卑鄙無恥!”

  將岸不甘如此消亡,凄厲的怒吼一聲,天妖屠神訣運轉到極致,元氣波動瞬間就提升至巔峰。無窮的元氣一波疊著一波,雖然每一道的法力都被限制在元嬰巔峰,可層層元氣卻構成了一個復雜無比變化,一旦爆發,其連鎖反應足以足以把整座元明文舉天都炸碎。

  活了六千年的將岸一旦想自爆元神,其威力是周遜也無法阻擋的。不過,周遜也不需阻擋。幽深無盡的劍光一轉,空間已經被強行斬開,將岸和玄武戰天甲都被劍光送進了空間裂縫。

  在空間裂縫合攏的最后一刻,一道血光自裂縫中飛卷出來,幽深無盡的劍光一斬,血光破碎。可贏禎和高歌,卻不知何時消失了。

  清姨大驚失色,轉又向卓文萱厲聲喝問道:“公主呢?”

  卓文萱眉頭微蹙道:“禎禎好像和高歌一起被人擄走了…”

  清姨怒道:“自從來了元明文舉天,就不停遇險,你們玉清景陽學院究竟在搞什么,周遜呢,不交出公主來,我絕不罷休。”清姨說著又對房角周圍的檢查團高官道:“你們這些廢物,公主若丟了,全都是死罪。”

  眾人大驚,清姨所說的雖然是氣話,卻也未必不是真的。公主丟了,誰知道皇帝陛下會不會遷怒于他們。急忙紛紛說道:“這里是玉清景陽學院,一定要讓周遜負責。”“對,所有計劃都是周遜提出來的,此事他必須給個交代…”

  又有人向卓文萱喝問道:“快把你們周院長找出來…”

  大廳中人影一閃,一身灰色長袍的周遜憑空出現。周遜雖身材矮小,可濃眉如刀,神色冷峻,自有一股懾人之勢。

  清姨丟了贏禎,心中焦急,這時也不顧周遜的身份,上前就問道:“周院長,公主呢?”

  周遜冷靜的道:“最后關頭被妖尊擄走了…”

  清姨惶然道:“那怎么辦,周院長你快救救她…”

  檢查團的副團長司馬炎也站出來道:“周院長,在這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我要向皇帝陛下如實上報。不得不說,你們的工作很失敗。這個責任,一定要有人來承擔。”

  司馬炎身份雖然只是少將,身后卻有著眾多權貴,他的話也代表了檢查團大多數人的意見。出了這么多的紕漏,也只有周遜才有資格承擔責任。

  周遜淡然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來承擔責任了?”

  司馬炎絲毫不懼的和周遜對視,肥胖的圓臉上一片猙獰之色,狠厲的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全體同仁的意思。你看看你們做的什么,努力了百年,耗費帝國數千億的資金,其他人力物力無數,卻始終得不到任何成果。而今,還引來了蟲族入侵,研究所被毀,雷部長被重傷,玄武戰天甲被搶,公主被擄,這一系列的情況,難道要由我們來負責么!”

  司馬炎說到最后已經是聲色俱厲,,完全是在指責周遜。

  周遜濃眉一揚,卻并不做聲。一道幽深無盡的劍光自虛空中橫斬而出。無始無終的混沌劍氣,讓明亮的大廳頓時一暗。

  等幽深的劍光消散后,大廳內只剩下了卓文萱和周遜兩個人。周遜并沒殺他們,不是害怕,只是不屑于殺。劍光一動,就把幾個人強行送到之前將岸消失的空間坐標去了。你們不是憂心公主么,那你們就和公主一起去異空間共患難吧!這就是周遜最簡單的辦法。至于他們是死是活,周遜毫不關心。

  周遜點點頭,“清凈了…”周遜本就是訥言敏行的性子,能夠在三百年間進入化神境界,心中自有天地。不論何時,也輪不到一群帝國的官僚對他指手劃腳。

  卓文萱嘆口氣道:“師傅,高歌被擄走,這個不會也是你的計劃吧!”

  周遜道:“人算怎及天算。將岸要取玄武戰天甲,它就取好了。誰知道它搞這么多事出來!不過此事關系千秋萬代的大計,別說是高歌,就是你、甚至是皇帝陛下被擄走,我都不會出手的!”

  卓文萱再次悵然嘆氣,“我現在能幫他們做些什么呢?”

  周遜沉默了下道:“幫他們祈禱吧…”

  血光閃耀之際,高歌就覺不妙,只是那血光是一種玄奧之極的法術,除非高歌能找到驅使法術的將岸元神,否則紫宵雷光炮強大殺傷力在這種法術對戰上沒有任何的優勢。尤其是面對大乘仙尊的玄奧法術,更顯簡單直接,不能一擊制敵,就沒了任何后招。

  高歌試著御劍抵抗,劍氣未出,就被霸道的血光震散。在血光領域中,高歌與外部元氣的聯系也被全部切斷,所有的技巧變化,在血光的領域中都沒有了意義。

  在血光中,六感都失去了正常的感應能力,神識都受到了壓制,只有高歌明澈的神魂還保持著清明。雖然被血光所包裹,高歌卻能通過血光微妙的震蕩變化,分析出這道血光是在進行空間轉移。

  不知過了多久,高歌的神魂一震,被封閉的六感和神識回復了正常。

  帶著硫磺氣味的熱風,赤紅的月光,焦黑如碳的樹木,鋒銳如劍的紫色花草,尤其是空中那種奇異而活躍的元氣,還有諸多的差異,讓高歌知道他穿越到了異層空間。

  早在萬年前,神文理論大宗師張衡曾經在《空間論》中推測過,宇宙空間分以陰陽,元氣顯化凝結為物,是陽,元氣存而不顯,是陰。陰陽并非一成不變,而是無時無刻不進行著微妙的轉化。

  陰陽輪轉,是宇宙時空的至道。而在陰陽轉化中,就會因為微妙的變化而衍生出多層次空間。這些空間多的難以盡數,并依照各自的陰陽變化而具有獨特的空間法則。

  張衡大宗師的推論,在隨后的萬年中,被不斷的證實著。

  空間理論的越來越成熟,讓穿越空間成為了一種常態。如今,只要有能力破開空間屏障,并有足夠的力量抵抗空間通道中的元氣激蕩,可以非常輕松的穿越空間。譬如傳送法陣,就是穿越空間的一種具體應用。

  像玉清景陽學院的一百零八處洞天,嚴格來說就是一些小型的異空間,被大神通者用法術捆綁在了玉清景陽學院的混沌劍陣上,成為了玉清景陽學院的私有空間。

  一般來說,想要像蟲族那般穿越特定的空間,第一就要有準確的空間坐標。而像高歌現在這種情況,由于沒有準確的空間坐標,憑他的力量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希望非常的渺茫。

  高歌還沒時間去想如何回去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應對面前這個恐怖的家伙。高歌不認識將岸,但通過一系列表現,高歌還是很容易就推理出了將岸的身份。

  將岸這位九階妖尊,原本是站在天靈星最巔峰的強者。卻被玉清景陽學院關了幾千年,高歌覺得它現在才爆發出來,脾氣還真足夠好。

  赤色的月光下,玄武戰天甲在空中靜靜的漂浮著,原本飛揚的黑色火焰已經消失。只是在頭盔處,多了一雙艷紅如血的雙眸。

  空中,充滿了讓人壓抑卻瘋狂的氣息。

  哪怕是修為百不存一,將岸也能輕易的在一擊間重創雷動。如此修為,不是高歌能夠撼動的。哪怕手中有紫宵雷光炮,高歌心里也沒有一絲的把握。

  更何況,現在的玄武戰天甲就在將岸身上。別說是紫宵雷光炮,就是蟲族的毀滅次元炮轟在它身上,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它。

  不說立場,只說修為,將岸不愧是九階妖尊、

  高歌的無相神光能模擬推導各種法訣,以他筑基期的修為,就是隔著水鏡觀察,也學到了幾分青蓮劍訣。雷動最后出手的七殺天刀,高歌甚至學到了七分,完全模擬七殺天刀,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可對于將岸的天妖屠神訣,高歌卻完全摸不到頭緒。至兇至煞的法訣,在將岸手中卻空靈玄妙,反有種讓人心神寧靜的禪意。

  淵深如海的法訣,雖然完整的呈現在高歌面前,可限于修為,高歌卻完全把握不到天妖屠神訣的本源變化。高歌內心里,到是十分佩服將岸神通。

  輕描淡寫間,差點一招就殺了雷動。用了一招元神自爆,就在周遜手下輕而易舉的脫身。可進入空間后,居然與不可能中強行停止了元神自爆,元神現在凝練深沉,哪還有一絲自爆的意思。

  將岸打量了一會高歌,發現他十分的冷靜鎮定,明澈湛然的眼眸中沒有任何驚慌失措,有的只是純凈而銳利光芒。“不錯,果然是天賦超絕,不枉我費力把你抓來…”

  高歌嘆了口氣道:“妖尊,我只是個小人物,你何苦為難我呢!”

  將岸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很聰明啊,話還沒說完,就理解本尊的意思。能夠做本尊的元神轉生體,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高歌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將岸道:“你MB福氣啊,這種SB話也說的出口,怪不得和狗似的被關了幾千年。”

  將岸幾千年幾乎都保持著人形,從思維習慣來說,也都和修者相差不多。雖然在元明文舉天被關押了多年,可歷代玉清景陽學院的院長誰不要尊稱一聲前輩,在它面前也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失了禮數。

  高歌這種小輩卻毫不客氣張嘴就罵,那種明顯的羞辱頓時就讓將岸暴怒。若不是還有幾分冷靜,早就一指頭按死這個囂張的小螻蟻了。

  不過幾千年的囚困,也讓將岸的城府變得無比深沉。剎那的暴怒后,反而再次大笑,“哈哈,好,有膽氣,本尊喜歡,等抽出你的神魂來,在九幽冥火燃燒下,到要看看你的嘴還能這般尖利不!”

  將岸說的輕松,可其中的狠毒森然之意,卻能凍結人的骨髓神魂。將岸這樣的強者發狠,可不是虛言恐嚇,絕對是說的出做得到。

  高歌卻絲毫不懼,已經是最壞的情況,哭著喊著求饒也于事無補。既然如此,何不罵個痛快。何況,高歌罵它,也還另有一層深意。

  這番話能激怒將岸最好,不能激怒將岸,也能借此看出將岸的心性。至于說將岸一怒下殺了他,這種可能微乎其微。若沒有這點控制力,將岸哪還能茍且偷生的忍了數千年。

  將岸的怒氣雖然是一閃及逝,高歌卻敏銳的感應到了。幾千年的磨礪,讓將岸多了幾分深沉,但它骨子里還是那么的驕狂自大,才會因為區區的言語刺激就動怒。在高歌看來,將岸可以說是有點傻。

  再說,高歌的神魂力量何等強橫,就是將岸全盛之際,也未必能抽出高歌的神魂來。現在它的修為大損,能否完成元神轉生還未可知,哪有什么余力抽出高歌什么的元神。對此,高歌有一個準確的估計。在無相神光中,將岸的元神雖然精純如一,氣息卻若風中殘燭,似乎隨時都會被無量的元氣同化一般。

  當然,作為高高在上的將岸,忍受不了螻蟻的挑釁,這也算不上什么缺點。因為,高歌根本就不值得重視,將岸完全不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九階妖尊,果然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我好怕啊…”高歌譏諷著,全身上下,也絕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將岸眼神一冷,卻沒有說話。以它的身份,和高歌斗嘴,那可實在是太失身份了,也沒有那個必要。高歌的確是天賦出眾,不但筑基的身體相當完美,潛力無限,神魂的力量更是強大而純粹,否則的話,將岸也不會再那么多人中就選中了高歌。

  但高歌神魂再強大,難道還能和領悟天地法則歷經諸劫不滅的大乘妖尊元神相比。絕無可能。這不是天才能改變的。就算高歌是大乘仙尊轉生而來,也不可能和將岸相比。在元神的交鋒中,高歌沒有任何機會。

  元神轉生,是指元神凝練如一的修者因為種種原因,拋棄肉體,元神重新轉生到其他生物體內的一門秘術。萬年前,多有壽命到限的強者進行元神轉生。

  但元神轉生,本質上是奪舍重生,違反天道輪回的法則,會有很多無法避免的后遺癥。

  第一,就是元神重新轉生,精純如一的元神很容易吸收到一些雜質,嚴重的甚至會讓元神喪失記憶以及大部分修為。再就是元神轉生后,因為附生的軀體差異,元神很容易被附生軀體的本能慢慢同化。而在同化的過程中,元神的核心烙印也會腐朽,最終化作灰燼,永遠消失在大千宇宙中。

  萬年以來,元神轉生術從沒有真正成功的例子,逐漸被主流修者所拋棄。壽命達到極限的修者幾乎都會使用各種秘法,保存元神中最精粹的核心烙印,進行轉世大輪回。這樣強者很容易在達到一定修為后,重新覺醒前世記憶和智慧。

  轉世大輪回,完全附和天道法則,雖然前途飄渺,相比必然的墮落,卻更為現實可行。但在天靈星結成永恒領域后,這種轉世大輪回也受到了領域限制,千年來從未聽過有哪位修者轉生成功的。

  使用元神轉生術,將岸也是被逼無奈,它接連受到重創,不但是拋棄了強橫無比壽元萬載的軀體,為了掙脫天元鎮神鎖,連元神都強行割裂開來。若只是如此,將岸精純如一萬法難傷的元神,至少也能獨立存在千年。

  可在玄武戰天甲中的專門針對元神的九幽冥火,卻幾乎把將岸的元神燒成灰燼。無奈之下,將岸只能使出天妖解體一化元法,看上去好像是元神自爆,實際上卻是控制元神變化,把沾染九幽地火的部分元神強行催發,借助秘法的力量再次分化元神。

  元神經過第二次分化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若不找合適的軀體重生,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就會被宇宙法則同化,連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了。將岸在施展天妖解體一化元法時就看中了高歌的軀體,因此順勢把高歌抓了來。

  一旦元神轉生成功,將岸預測在至少百年內不會被高歌的軀體本能所同化。而在這百年中,可以尋找一些天生靈寶,重塑身軀也并非是妄想。

  尤其是高歌的神魂如此純粹,使用逆用天妖解體一化元法,可以吞噬高歌強大的神魂滋補本源。這樣吞噬別人的神魂,也容易污穢元神,將岸等閑是不會使用這種秘法吞噬其他元神的。

  但在這時候,吞噬高歌的元神,不但能滋補本源,還能更好的融入高歌的軀體,一舉兩得。先前所說的抽取高歌神魂,不過是將岸在嚇唬高歌。

  聽到高歌的挑釁,將岸手一揮道:“你不用急,現在,游戲開始了…”說著,威武猙獰的玄武戰天甲化作一道黑光沒入高歌的眉心。

  黑光迅疾如電,高歌想躲,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岸進入了自己身體。

  高歌的識海中,上方是億萬閃耀星辰,下方是一片深邃無盡的蔚藍水波。高歌的本命元神虛立水天之間,周身金光湛然,純粹明凈,宛若神人。無數神妙的金色字符凝成一件樣式奇古金色僧衣,罩在高歌的本命元神上。這件神妙的金色僧衣上,無數字符如水緩緩的流轉變化,隱隱發出的梵唱繚繞四方。

  將岸身穿玄武戰天甲虛浮在高歌識海中,對著高歌的本命元神自語道:“神魂如此明澈強大,還有無上神通護持元神,難道是佛門大能轉世?”

  高歌本命元神的異象,讓九階妖尊將岸也有些又驚又喜。驚如此純凈而強大的元神,就是歷經雷劫淬煉的元嬰真人也難以擁有的。在高歌的識海內,高歌的本命元神更是占盡優勢,要是一般的元嬰貿然進入高歌識海內,是必死無疑。

  喜的是,如此純凈的本命元神,絲毫還有一門天賦神通,一旦被它所吞噬,那得到的益處將難以想象。

  難怪這小子神魂如此純凈強大,有佛門無上神通時時淬煉本命神魂,有這種變化才符合情理。也無怪這小子有恃無恐,的確有囂張的本錢。將岸暗自慶幸,好在玄武戰天甲在手。現在么,高歌只是一頓無比豐盛的大餐!

  茫茫無盡的識海中,高歌閉目冥思的本命元神緩緩睜開眼睛,雙眸射出的炯炯神光宛如兩道劍光般,直投在將岸的身上。

  作為識海的真正主人,識海的一切變化都源自高歌的本命元神。在識海中,高歌近乎無所不能。將岸才一進入,高歌就感應到了。

  玄武戰天甲的澎湃浩大法力,雖然內斂不放,卻讓高歌大感棘手。將岸的元神接連受到重創,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高歌有無相神光護持,在識海中戰斗還不知道誰殺誰呢?

  九階仙器玄武戰天甲,卻擁有扭轉乾坤威力。徹底煉化玄武戰天甲的將岸,元神已經和玄武戰天甲融合為一,不分彼此,這才能把玄武戰天甲帶進高歌的識海。

  不過,此時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論是將岸還是高歌,都沒有退路。高歌神思一動,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長劍。白金的劍光吞吐,正是高歌的隨身劍器斬空劍。

  此劍雖然只有四階,其本身材質去是極為的特殊,曾經是八階神劍,在元明文舉天的一年半時間里,高歌已經把斬空劍徹底煉化,平時都是存于識海之中。

  高歌比不了卓文萱、贏禎她們,自幼就有人為她們訂制本命法器。他雖幸運的得到了三世傳承,卻沒有任何高階法器。在幻魔界得到的一把風雷劍器,卻有沒時間觀想出來。此刻,能夠在識海中御敵的,也只有這柄斬空劍了。

  將岸一聲長笑,“四階劍器,果然是把好劍。”四階劍器,在將岸眼中和一根草棍沒區別。高歌之前自信囂張,這時卻只有四階劍器應敵,怎么能不讓將岸放聲長笑。

  高歌悠悠道:“九階妖尊,好似喪家之犬,被人殺的滿地找牙,現在對上一個筑基修者,終于有勇氣大聲說笑了。佩服佩服…”

  將岸雖然只是一團元神,不會有什么臉色變化。可它還有自己的情緒,恥笑高歌,卻被高歌恥笑。尤其是高歌所說的,正中它的命門。身為九階妖尊,和一個筑基修者去戰斗,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好吧,就讓我看看,你的劍是否和你的嘴巴一樣尖利。”論起詞鋒來,將岸和高歌的身份就完全調轉過來,高歌一句話就把將岸殺的潰不成軍。

  將岸手一指,一道血色劍光自指間激射而出。

  識海內自成天地,當然不可能吸收到天地元氣,就算是高歌也不能。在這里,只能運用自己最純粹的神魂本源之力進行戰斗。

  將岸發出的天妖屠神劍訣,就是以自己神魂為劍,發出自己修煉一輩子的天妖屠神劍訣。

  高歌一振手中長劍,白金劍光吞吐變化間一朵白金色的蓮花已經燦然盛開。白金的花瓣一片片開放,把凜冽霸道的血色劍光都擋在了花瓣外。

  天妖屠神劍訣,殺生之劍,雖然煞氣內蘊,可其中的狂暴毀滅之劍意,最是霸道狠毒。可白金劍蓮曼妙空靈,有超脫三千世界之妙。縱然力弱,卻不為天妖屠神劍的劍意所動。

  將岸有些訝異的道:“青蓮劍訣。”青蓮劍訣也是上古一門絕學,將岸自然認得。而衛青蓮施展青蓮劍訣時,將岸也在場。高歌修為如此淺薄,這式青蓮花開卻已盡得青蓮劍訣神髓。

  不過,青蓮劍訣再妙,又能如何。本命元神沒能經歷雷劫淬煉,哪怕神魂力量在如何雄厚強大,也不是純陽元神。這點的本質差距,除非是逆天的神器才能彌補。可就算有十階神器,高歌又哪來的力量來運轉。

  將岸勝券在握,也不著急用強大的重手毀滅高歌的神魂。如此精純的神魂,正需用水磨的功夫,一點點的消磨其神魂意識,待到最后,只留下其最精純卻無意識的神魂本源。因此將岸也不著急,只是不停的發出天妖屠神劍訣,催動劍光一點點的消磨高歌的力量。

  血色劍光如海,一朵朵白金劍蓮在其中堅定卻絢爛的盛開著。濃郁的血光緩慢而堅決擴張著領域。識海中每多一分血色,就意味著高歌的識海被多侵蝕了一分。識海雖廣,依照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多久,整座識海就會成為將岸的天下。

  高歌也知道將岸打的什么主意,可在對方的兇橫的劍意碾壓下,他也只能勉力支持。雖然拖延下去會越來越糟,可高歌暫時也無力改變戰局,只能這樣拖延下去,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識海內的戰斗兇險卻不激烈。將岸的劍光恰好是高歌所能應對的極限,而天妖屠神劍訣一招一式的變化正大古樸,正是劍道達到極致后,由繁化簡。

  劍光糾纏交錯,天妖屠神劍訣的血色劍光縱橫睥睨,白金劍蓮卻柔而不弱,始終能堅守方圓之地。有著絕代宗師以生死想逼,高歌劍道上的潛力不斷的被釋放出來。

  在這樣的極限磨礪中,高歌感覺自己元神的劍意愈發純粹,可神魂的意識正在一絲絲的被劍光洗練掉,神魂慢慢只剩下了最單純御劍本能。混混沌沌中,神魂中那道劍意卻越來越精純。

  因為長時間的和天妖屠神劍訣對戰,彼此間的氣機已經有了一種特殊的默契。這一切,都在將岸的意料之中。兩人在識海中戰斗,其本質就是神意的交鋒,用什么劍訣不過是神意顯化的結果。

  兩人的神意長時間的碰撞,自然形成了一種共振。而將岸是歷經諸劫不滅領悟天道法則的九階妖尊,它的神魂已經融入了自己的道。在這方面,高歌只能是甘拜下風。

  高歌雖然絕頂聰明,卻限于境界,無法領悟到元神層次交鋒的各種變化。而他本就處于弱勢,在將岸的刻意壓迫下,自然就走上了將岸所引導的道路。

  等到兩道劍意達到某種極致默契,高歌的神魂之中也就只剩下了一道最為精純的劍意,到時候兩道劍意融合,將岸就可接受高歌的神魂本源。更因為有劍意的默契共振,兩者的元神也達到一種完美的融合。

  這種融合,直到百年后,才會因為神魂的差異,慢慢出現問題。不過有百年的時間,將岸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更好的辦法來解決元神上是問題。

  血色劍光翻涌如海,整座識海中,也只余下最核心出的高歌本命元神,還沒有被血色侵蝕。可在高歌的本命元神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波動,只剩下一道最精純凌厲的劍意主持著元神變化。

  將岸得意一笑,區區螻蟻,口舌再如何鋒利,還不是由自己的擺布。劍意已經磨礪純粹,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血色劍光和白金劍光正面交擊,在血色劍光的嗡然震鳴中,白金劍光也不由的隨之一起震鳴不已,明澈的白金劍光也漸漸的染上了一層血色。

  “就在高歌整個人都被血光慢慢侵蝕之際,高歌身上的金色僧衣猛然大放金光,梵唱漫天繚繞,宛如億萬神佛在齊聲頌唱。

  彌漫識海的濃郁血光無聲潰散,億萬星辰,無盡碧海,都重新顯露出來,高歌的本命元神也猛然一震,精純卻呆滯的元神猛然恢復了靈動的神光。

  “怎會如此?”在即將成功的最后一刻卻失敗了,將岸既郁悶又不解。

  清醒過來的高歌只覺元神空靈通明,一道至精至純的劍意在將岸的法力引動下,在元神中嗡嗡震鳴,似欲化光而去,可它本就是高歌元神磨礪而成,于高歌元神同為一體,被無相神光一壓,隨即化作通明劍心,融入高歌的元神,再不分彼此。

  通明劍心,是元神明悟劍道至理后,在元神內形成的一道核心烙印。隨著高歌的不斷進步,這道烙印會不斷的強大,最終就會變得如同三世傳承中那道絕世無雙的劍意一般,成為劍道上的絕代大宗師。

  通明劍心不能讓高歌一步登天,卻是劍道修行上的一個無比重要的基礎。以高歌的修為,本來全無可能在這個時候領悟到通明劍心。

  可將岸逆轉天妖解體一化元法,把它和高歌的元神建立了一種特殊聯系。通過玄妙的元神聯系,將岸一步步的引導著高歌,本意是把高歌磨煉成一道純粹無暇劍意,好方便它吸收融合元神。

  將岸修行盡萬年,學習的是上古十大神通之一的天妖屠神訣,早年又經歷過無數血戰,在元明文舉天被關押了五千年,也讓將岸有時間沉下心來整理自己的畢生心得,潛心修煉,把天妖屠神訣推到第八重。距離無上天妖的境界,就差一步。

  如此強橫的修為,若沒有天元鎮神鎖這等變態的法器,將岸一只手就能拍死周遜。將岸以天妖屠神劍訣為引,在元神的玄妙聯系下,強行的把高歌推到了通明劍心的境界。

  以高歌的修為,被強行推上通明劍心的境界后,就會失去一切情感意識,只留下一道至精至純的劍意。

  將岸當然不會看錯,可它卻沒有預料到護持高歌神魂的是無相神光。無相神光能模擬推導一切法訣變化,高歌在將岸的劍意淬煉下也慢慢察覺不對,再用無相神光推導,也就知道了將岸的打算。

  高歌心一橫,索性把意識深藏進無相神光中。有無相神光的模擬,高歌就像意識盡失一般,混混沌沌。

  最后,果然如高歌所料,他憑空得到通明劍心,也打碎了將岸是如意算盤。

  第一個回合,高歌完勝。

  不過,軟磨不成,將岸索性硬取。高歌的危險處境并沒有改變,反而因為將岸的決心而變得更加危險了。

  “無相神光…”將岸低聲嘆息道。上古十大神通之一,

  因為無相神光的能模擬萬法萬訣,身懷無相神光的修者,可以學到無數的神通秘法,這門神通本身卻不會表現出任何特點,讓人根本無從判斷。無相神光,也是十大神通中傳承最為神秘的一門神通。

  十大神通,最初的來源已經久遠的不可考察。只知道在上古洪荒時期,神、仙、妖、巫、魔、人共存一屆時,就有十大神通之名。

  十大神通并非是簡單的一門法訣,其傳承都各有神妙。十大神通,得一就足以縱橫天下。自古以來,那些威名赫赫的修者,無一例外都和十大神通有各種各樣的關系。

  將岸機緣巧合,在一位將要物化的妖龍前輩那得到了半部天妖屠神訣。它修為從此一日千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登上了九階妖尊之位。由于天妖屠神訣殺性過重,志得意滿的將岸又不知收斂,在一次沖突中下殺手殺了數百玉清景陽學院弟子,惹來了玉清景陽學院的全力報復。

  由四位大乘仙尊一起出手,把將岸殺成重傷。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就沒有殺將岸,讓將岸立下心魔大咒后,就把將岸囚禁在了元明文舉天。

  將岸當年也曾縱橫天下,風光無限。而它的一切都是來源自天妖屠神訣,對于另半部天妖屠神訣自然更為上心。連帶這上古傳下來的十大神通也都有著非常深的了解。

  在識海中,將岸自問已經把高歌的元神淬煉的純粹無暇,這種極致的純粹,是無法偽裝的。也正是為此,將岸才在驚訝后,立即醒覺高歌元神上的神通是無相神光。

  也只有無相神光能夠模擬萬法的神通,才能讓筑基期的高歌完美的模擬出神意喪失后的純粹劍意,也只有這樣,才能瞞過九階妖尊的元神感應。

  高歌的天賦神通居然是無相神光,這讓將岸悵然不已。這門絕世神通,應該在絕世強者的手中散發出無窮的光芒,現在,卻如同明珠暗投,落在了一個筑基小輩的手里。

  無相神光和高歌的元神溶為一體,就算將岸的還在全盛時期,也沒能力把無相神光從高歌的元神中抽離出來。更別說現在,它元神屢受重創,能夠在元神交鋒中輕松壓制高歌,也是因為九階妖尊的在天道法則上的領悟。真要比較起神魂力量,高歌的淵深如海的神魂之力甚至比現在的將岸還要強幾分。

  將岸惋惜的感嘆了一番,無相神光這等絕世神通,要是給它又該是何等的情景。不過,將岸也有其決斷。既然得不到手,多想無益。

  為今之計,只有強行斬殺了高歌的元神,不能吸收神魂本源也沒什么,至少占據了一副好軀殼。有什么后患,也是幾十年以后的事了。

  將岸這時到是慶幸把玄武戰天甲搶到了手,否則的話,面對有無相神光守護元神的高歌,它還未必能滅了高歌的元神。

  血色劍光一動,將岸再次動手。這次不同之前拿捏分寸,劍勢狂暴兇厲,嗡嗡的劍光震蕩中,整座識海都開始搖晃起來。

  天妖屠神訣,在將岸用來殺神不太可能,殺高歌如殺一雞。不在留情的將岸,展現出了它的絕世兇煞。

  高歌一振手中的斬空劍,沒有絲毫的懼意。

  通明劍心雖然是被外力強行淬煉而來,但高歌自從接受了三世傳承后,對于劍道早已經有了御劍唯心的獨到領悟。在幻魔界中,更曾以此劍意一舉擊殺風雷吼和卓雪君。

  通明劍心,和御劍唯心同出一理,不過更為高階更為的純粹。

  正常的修者,就是達到元嬰境界,甚至是大乘境界,也不太可能完全摒棄天生的七情六欲。通明劍心,就要用純粹無暇劍意來凝結。修者的修為越高,情感欲望也就越淡薄,但絕非變得如草木般無情無欲。

  修行之道,一般都是得而忘,忘而去,去而空,空而明,明而道。哪怕到了最后,也是一種不滯與物卻從心所欲的大逍遙。和絕情絕欲,截然不同。

  也只有將岸這種專走殺戮之道的妖獸,才會如此的狠戾決絕,有殺盡天下蒼生的無情道心。通明劍心在它看來,就是絕情絕欲專心劍道。如此一來,自然修行神速,很容易就達到通明劍心的境界。

  淬煉高歌元神時,將岸就是刻意磨礪掉高歌一切原本的神識意識,最終把高歌元神像是磨劍一般,把所有正常的情感、思維、意識全部磨掉,只留下最凌厲鋒銳的一道純粹劍意。

  要是一般修者被將岸這番磨礪后,元神的神智盡失,只會留下一道元神本源磨煉而成純粹劍意。高歌有無相神光,才能逃過這一劫。不過,走了這等捷徑,也讓高歌的劍道修為突飛猛進,達到一種相對恐怖的境界。

  再次面對將岸的天妖屠神劍訣時,高歌的應對就變得更加的從容。白金劍光幻化成一朵朵劍蓮,一層層的盛開的劍蓮化解著血色劍光中的狠戾絕滅劍意。

  經過剛才的一戰,高歌也領悟到了,在識海中戰斗使用劍訣不過是一種習慣,由于無法引動天地元氣,劍訣的最大作用就是把元神凝結出劍意來,以此來滅殺識海中的對手。

  而領悟了通明劍心后,高歌的已經能在識海中把自己雄渾無盡的神魂力量凝煉成劍意,從容應對將岸的元神攻擊。

  血色劍光和白金劍蓮交錯糾纏,戰斗,再次進入了一種僵持。

  將岸卻最不希望看到這種局面。在這樣的僵持中,高歌的劍意運用愈發成熟,雄渾無盡的神魂力量也讓他有著無窮的潛力。而它卻元神虛弱,這樣磨下去,反而容易被高歌磨死。

  連環的九道血色劍光,至剛至猛的劍勢中卻藏著綿綿不盡的劍意。每出一劍,將岸的元神就前進一步。隨著勢不可擋的九劍斬過,將岸已經到了高歌的元神之前。

  穿著玄武戰天甲的將岸憐憫的道:“小輩,你時運不濟,再掙扎也是徒勞…”

  高歌不屑道:“要不是穿了件九階玄武戰天甲,這會就是你神魂俱滅了。九階妖尊混成這樣,你也算是天賦奇才了!”

  漫天劍蓮開合生滅中,將岸一探手,妙到毫巔的抓住斬空劍的劍鋒,劍蓮頓時潰滅,斬空劍上白金劍光璀璨閃耀,卻無法傷害到將岸分毫。

  簡單的一抓,卻終止了高歌所有的劍光變化。天妖屠神訣運轉下,無窮無盡的血光也壓制了無相神光凝成的金色僧衣。漫天繚繞的梵唱逐漸無聲,流轉閃耀的湛然金光也凝滯不動。

  將岸也沒心思在和高歌交流,天妖屠神劍訣一動正要滅了高歌時,卻看到高歌的元神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元神,修者的根本。

  低階修者神魂力量微弱,識海中的神魂混混沌沌,沒有清晰的形態和意志,只有修者最核心的神魂烙印。

  隨著修者神魂力量的提升,神魂就會逐漸強大,等到了金丹境界,神魂經過九轉雷劫的淬煉,就會凝煉成陽神,可以白日神游,不懼風雷水火等劫難。

  至此,神魂已經和修者的建立密不可分的聯系,因此神魂就呈現出修者外貌形體的模樣。也只有歷經了雷劫后,神魂才有資格成為元神。

  高歌只有筑基修為,卻因為天賦超群,更有三世傳承,因此神魂力量雄渾無盡,在筑基成功后,神魂甚至結成了混元法身,元神明澈堅韌,不讓元嬰真人。

  在這個時候微笑,完全是高歌的心意投射在元神上,做出的一個奇異表情。將岸第一感覺就是危險,在過去的七千年中,這樣危險感應也只有寥寥數次。每一次,都是生死懸于一線。

  將岸在這一刻,甚至有了幾分茫然。高歌雖然不錯,可沒有仙器、神器,怎么能夠傷害到穿著玄武戰天甲的它呢!

  “他有神器藏在識海中?有絕世強者要出手幫忙?還是…”將岸窮盡想象力,推測著高歌有什么手段來應對,才會笑的那么詭異。一時間,以它的閱歷,居然真的想到了不少可能。

  可能性太多,也讓將岸不知道該采取什么樣的對策。這些雜亂的念頭電閃而過,將岸修行數千年的心立即就冷靜了下來。將岸在心中嘆息,接連受創,不但是元神受到重大打擊,就是神意也受到了無形的傷害。因此,才會為這些小事所困惑。

  要是在以前,將岸哪會在意這個,不論什么招數,盡管接著就是。這份逆天的豪情,在幾千年的囚禁中,慢慢被時光磨礪平,到了現在,竟然成了畏首畏尾之勢。

  殺生之道,首先要對自己無情。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還想什么以殺入道,無異于緣木求魚。

  冷靜下來的將岸,不再去想高歌詭異的微笑,以元神為鋒,以天妖屠神訣為法,向近在咫尺的高歌斬出必殺的一劍。

  劍,殺戮之器,劍道,殺戮之道。這就是將岸的劍道。毀滅、狂暴、兇厲、肅殺的劍意施展出來,卻因為近乎與道,而表現出一種堂皇正大。劍勢一動,已經控制整座識海。出盡全力的將岸,要用這一劍解決高歌,解決所有可能的隱患。

  鋪天蓋地的血色劍光中,高歌無聲長嘯了一聲,手中斬空劍一振,原本晦明變幻不定的斬空劍變成了一柄四尺長劍,銀色的劍鋒上三道棱線盡顯至高無上的王者風范。

  潛藏在識海最深處的絕世劍意,在最關鍵的時刻,終于被高歌引動。在幻魔界獲得風雷劍器后,高歌就和絕世劍意建立了一絲玄妙的聯系。

  但要用這絲聯系去催動絕世劍意,就像是用一根絲線去駕馭一條神龍,絕無任何可能。值得慶幸的是,通過這絲聯系,高歌逐漸的和那道絕世劍意有了交流。

  而作為劍意的傳承人,那道劍意也有責任在關鍵的時刻保護高歌的安全。當高歌擁有了通明劍心后,潛藏在識海最深處的那道劍意的聯系也變得更為密切起來。

  將岸最后一劍斬來時,高歌也引動了絕世劍意,逆著劍勢直刺將岸。絕世無雙的劍意,哪怕是在面對九階妖尊時,也表現出了其無可匹敵的鋒芒。

  此劍以宇為鋒,宙為柄,天道至理為法,陰陽五行為變,以神御之,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按之五下,揮之無旁。上決九天,下絕黃泉。

  駕馭這道劍意,高歌就能感應到劍意的無比宏大磅礴,在劍意下,哪怕寬廣無盡的宇宙都變得狹小起來。哪怕只是一道劍意,也能在無盡的宇宙時空中亙古恒存。

  劍意內蘊的神意,讓高歌感覺自己無比的渺小,甚至面前的將岸,在劍意下也宛若螻蟻草木,舉手可破。

  依附在這道劍意上,高歌眼界提高了無數倍。時空如此寬廣奇妙,至道如此深邃玄奧,可有此神劍,已經明悟至道,自成宇宙天地。

  銀色劍鋒一出,將岸心中驚駭無比。“這是,傳說中的…不可能,絕不可能…”

  銀色劍鋒疾刺,無需任何變化,內蘊的天道至理,已經籠罩這方宇宙天地。劍道至極的一劍,攸忽間已經把玄武戰天甲和將岸眉心一起貫穿。

  銀色劍光越來越盛,到最后,就如同千百輪銀色烈陽在綻放光芒。被劍鋒貫穿的將岸就像是烈陽下的輕雪,轉瞬間就在銀色劍光下化作了一道青煙。

  將岸不甘的嘶吼了一聲,元神一轉化作了一點最為凝煉的血光向高歌激射而去。可在無窮無盡的銀色劍光下,那血光越來越淡,最后化于無形。

  將岸一滅,銀色劍光頓時一斂,等高歌回過神來時,那劍意已經深藏如識海最深處。高歌手中,只余下一柄斬空劍。

  突然間失去劍意,讓高歌感覺無比的空虛。元神一片茫然,沉浸在那絕世劍意中難以自拔。此次,若不是劍意救護,高歌就真的神魂俱滅了。劍意的強大,也讓高歌看到了劍道的無上境界。高歌不敢說那就是劍道至境,可相比之下,什么御劍唯心、通明劍心,抑或是將岸的無情殺生劍道,都渺小如塵埃般,不值一提。

  在識海中,將岸血色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只留下有些殘破的玄武戰天甲豎立在高歌面前。看到玄武戰天甲,高歌心神一振,九階仙器,這次要便宜他了。

  玄武戰天甲雖是九階仙器,本身去沒有器靈,先是被將岸以元神煉化,隨后又把它帶入了高歌的識海。將岸灰飛煙滅后,被煉化的玄武戰天甲就成了無主之物。

  將岸的煉化,也讓高歌省卻了無數的水磨工夫。高歌元神一聲低嘯,化作一道金光沖進了玄武戰天甲內。

  金光在玄武戰天甲內游走,轉瞬間,無主的九階仙器就和高歌的元神合二為一。感應到九階仙器的強大澎湃的力量,高歌一陣歡喜。

  就在這時,空靈通明的神識中突然生出一陣警兆。

  “殺、殺、殺、殺、殺、殺…”將岸冷酷而純粹的神識在玄武戰天甲中回蕩著。

  高歌一驚,將岸居然沒有徹底毀滅,如果絕世劍意都消滅不了它,那高歌真的沒什么辦法了。

  不過高歌很快發現,將岸殘存的元神極為微弱,所以還沒被高歌的識海力量同化,是因為將岸的元神以一種特殊的狀態附生在玄武戰天甲上。

  將岸的元神已經喪失了基本的形態,既不是人形,也不是它的原型妖龍形狀,而是化作數萬個奇異古拙的血色文字,在玄武戰天甲的核心處飛舞盤旋。

  高歌雖然不認識那些文字,可看到那些文字時,卻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的含義。“天妖屠神訣…”也正是仗著天妖屠神訣本身不可摧毀的傳承性,將岸才能在絕世無匹的神劍下殘存一縷神魂。

  雖然沒聽說過十大神通的威名,高歌卻親眼見識過天妖屠神訣的強橫,因為它是無相神光少有的模擬不了的法訣,高歌對此還曾經頗為羨慕。

  可眼下,天妖屠神訣擺在高歌眼前,唾手可取,高歌卻感到無比的頭痛。他一時高興,就把玄武戰天甲用元神煉化。

  有將岸的打下的基礎,煉化容易。可要想要從元神中分離出去,卻超出高歌的極限了。此時,玄武戰天甲已經和高歌的元神融合為一體。而將岸卻以天妖屠神訣的特殊形式依附在玄武戰天甲上,也同時和高歌的元神建立了密切的聯系。

  以將岸現在的殘存的一縷神魂,甚至智慧情感都喪失的絕大部分,只余下殺盡蒼生的純粹殺念在天妖屠神訣中。所以能和天妖屠神訣中存在,也正是因為它的這縷殺念完全由天妖屠神訣而來,兩者才能融洽的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這縷殺念雖強,卻沒有智慧,只因為將岸對高歌的痛恨,才會本能的厭惡高歌。暫時來說,將岸殘存的神魂對高歌沒有任何威脅。

  但從長遠來看,將岸這縷殘存神魂卻麻煩無比。它的強大殺念還有天妖屠神訣,會慢慢影響著高歌的元神的純凈明澈。甚至,可能會污染高歌的元神,讓高歌逐漸變成另外一種性格,并走上殺生之道。

  當然,這并非必然。如果高歌能如意操縱那道劍意,區區一縷殺念,算不上麻煩。但沒有自己穩固道心前,高歌也不想過多的使用那道劍意,否則的話,他一定會迷失在絕世無雙的劍意中,難以自己。

  絕世劍意所以深藏如識海,也正是因為高歌現在根本無法承受它的傳承。

  要想消滅將岸的殘余神魂,最好的辦法就是學習了天妖屠神訣。有了傳承的天妖屠神訣,也不會再容納將岸的殘缺神魂。

  更可貴的是,天妖屠神訣內蘊所有修習者的畢生精華,千萬年積累下來力量,一經學習,足以讓高歌一步登天。

  但高歌最終還是克制了學習天妖屠神訣的沖動,越是強大的神通,對人的影響也越大。天妖屠神訣,對于高歌來說也太過強大,強大到他無法駕馭。

  一旦學習了,他將無可避免的走上殺戮之道。這等偏激狂進的神通,初期自然是神威無限,可道卻越走越窄越走越險。

  有無相神光和絕世劍意的傳承,高歌根本不必要走這樣的險路。

  高歌正在猶豫怎么處理將岸的殘魂時,神意中再次感應到強烈的警兆。這次,卻是由外部而來。

  高歌的元神猛然一震,熟悉的六感重新連接到元神上,高歌,從識海中清醒了過來。還沒睜眼,高歌的神識就已經漫游八方,剎那間把握了外面世界的變化。

  徐徐睜開眼睛,高歌就看到一柄碧光湛然的劍鋒離他的雙目不過幾分的距離,鋒銳的劍尖上突出的劍氣直逼神魂。劍上冰冷的殺意,絕非是在開玩笑。也正是這股劍意,驚醒沉溺識海的高歌。

  這柄劍,就握在一個穿黑色軍裝的男人手中。這人唇角向下,眼眉倒吊,一臉的苦相。高歌認識他,知道他叫莊華,檢查團的隨行官員之一。此時他看他持劍的手法,才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家伙赫然是一個劍道高手。

  而在周圍,其他檢查團成員都嚴陣以待,十多道強大的殺氣從四面八方環繞著高歌。赤紅的月光下,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猙獰,渾身殺氣騰騰。只要稍有感應,就會立即出手。

  高歌還沒說話,一旁抱著贏禎的清姨已經喝問道:“高歌,公主怎么昏迷不醒,將岸呢?”

  高歌沒有回答清姨的話,對著持劍的莊華冷然道:“你想干什么?”高歌在識海中和將岸一場大戰后,不但磨礪出了通明劍心,還得到了九階仙器玄武戰天甲,更有了駕馭無雙劍意的經驗。

  這時冷然質問,雖然神意內斂,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鋒芒卻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了不安。尤其是莊華,高歌雙眸中的神光似乎在剎那間刺穿了他的神魂,在高歌面前,他這個金丹高手居然由衷的感到了一絲恐懼。

  身材矮胖的檢查團副團長司馬炎森然的道:“小子,這里不是元明文舉天,再說,你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怎么敢對檢查團的成員這樣說話。我們懷疑你被將岸奪舍附身,現在,你老實回答我們的話,還有一分活命的機會。否則的話,我們有權當場格殺你。你明白么?”

  若不是轉生附體的人只能使用附體之人的力量,而公主還因為未知的原因昏迷,檢查團的幾個人早就動手殺了高歌,免除后患。現在,眾人也是把高歌完全當做敵人來處理,稍有不對,眾人一定會痛下殺手。

  因為將岸的侵入,高歌一直沉浸在識海的戰斗中,完全封閉了六感,對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感應,不清楚檢查團的一伙人是何時跟過來的。

  幸運的是,識海的戰斗雖然漫長,實際上在外面世界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這些人想必也是才到這里,不知道將岸的去向,才會這樣的緊張。他們的猜測到很準,不過是沒猜到結局而已。

  被一群人這樣審問,高歌心里非常的不爽。至于公主為什么不醒,一定是將岸用了什么禁制。高歌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將岸為什么也把公主擄來。可惜,將岸只剩下一縷殘魂,它到底有什么計劃再也無法知道。

  高歌心念電轉,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局勢。沉默了一下,高歌才緩緩的道:“我才醒過來,一切都不清楚…”

  司馬炎冷聲道:“什么都不清楚,一定是被將岸附身了!殺…”

  司馬炎殺字未吐時,高歌就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不過,他左手的中指上空空如也,雷鳳戒不知道何時被人摘走了。

  要是在識海大戰之前,沒有了紫宵雷光炮,面對十多名金丹的圍攻,高歌的必死無疑。但是現在,他識海中卻多了一件九階仙器玄武戰天甲。

  雖然玄武戰天甲接連被混沌劍氣和絕世劍意所破,但其核心法陣卻并沒有被破壞,縱然有些破損,但作為九階仙器,保護高歌的還是綽綽有余。

  正常來說,玄武戰天甲應該有增幅個人修為的能力。但玄武戰天甲才煉化,高歌也不知道玄武戰天甲究竟能發揮出什么功效來。護身容易,沒有了紫宵雷光炮,高歌可沒有信心能把全殲這群金丹級官僚。

  作為底層平民出身的高歌,天生的對貴族官僚們不信任且敵視。否則的話,在之前高歌也不會那么不客氣的刺激他們。而曾經的不愉快,也讓檢查團的官員們采用了激烈的手段來對付高歌。

  高歌不想先動手,在心里他也不相信這群人會如此沖動,幾句話就決定殺一個人。要知道他并非是一般的研究員,作為生化戰神甲的設計者,高歌的名字已經進入了帝國最高層。

  而現場如此多的人,司馬炎真要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動手,保不準有人會告密,這個責任也是這個胖子難以承擔的。何況,雙方之前雖然不愉快,卻沒什么不可調解的矛盾,高歌決定這群官僚也不會有這樣的決斷。

  “等等…”司馬炎的命令才出口,清姨就出聲制止道。轉又對高歌正色道:“高歌,在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老實聽話,我也保不了你…”

  一個裝壞人,一個裝好人,軟硬兼施。辦法雖然老套,卻極為有效。清姨一說話,高歌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高歌冷靜的道“老實聽話?你們想要我做什么?”

  清姨柔聲道:“大家的同僚,非到萬不得已,怎么會如此對你呢?只是公主昏迷不醒,妖龍將岸不知去向,我們豈能不追問清楚。在這個異界、”清姨說著抬頭看了看天上的赤色圓月,眼中掠過一抹不安之色,“我們要團結一心,第一盡快的救醒公主,第二,盡快的離開這里。”

  說到這,高歌恍然明白了。眾人一定沒有人精通神文法陣,想要回去,不但要空間坐標,更要建立空間傳送陣。他們這般壓迫他,也不過是想他乖乖的聽話而已。

  至于高歌是不是將岸附體,他們并不太關心。因為將岸就算附體在高歌身上,其修為要為高歌的身體所限制,至多是筑基巔峰。在場十多個金丹,怎么也輸不了的。而將岸在逃走時,發動了元神自爆,現在的將岸很可能已經自爆成灰。

  周遜信手施展就把眾人送到了異界,非常的輕松。可眾人想要回去,卻沒有那么容易。修為上的巨大差距,讓他們的神識無法漫游出空間屏障,要感應其他層面的空間坐標,只能是做夢。

  為今之計,只有建立空間傳送陣,才有一分希望回到大秦帝國。再就是救醒公主,以公主的本命法器龍神王座穿越空間。能夠聯系到阿房宮的龍神王座,一定能夠回到天靈星。

  有兩條路回去,眾人雖然心中不安,卻還能保持基本的冷靜和團結。在高歌沒醒來時,眾人就已經商量好了對策。等高歌一醒過來,眾人就迫不及待的壓迫起高歌來。

  高歌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對他們也的威脅也就不太在意了。和這群官僚一樣,非到萬不得已,高歌還不想殺人。

  高歌不理會眼前的長劍,緩緩站了起來,閉目行功運轉了幾周天真力,確認全身上下內外沒任何問題后,才再次睜開了眼睛。

  眾人耐心等待高歌運功恢復,可等他睜開了眼睛還不說話,就有人沉不住氣問道:“你還在等什么,還不快干活…”

  高歌瞥了那人一眼,“干什么?”

  那人怒道:“你是裝糊涂啊,當然是設立傳送法陣。盡快尋找空間坐標!”那人面色赤紅,五官狹長,眼睛一瞪,頗有煞氣。

  高歌沒好氣道:“設立傳送法陣?你說設就設,你貴姓啊?”

  那人名叫榮國光,軍銜上校,也是總裝備部的一名實權人物,哪受過高歌這樣小人物的挑釁。聞言暴怒,“混蛋,我斃了你!”榮國光說著一反手拔出一柄四尺有余的唐刀,此刀刀脊筆直,刀光明而不耀,長刀斜指,一道森然冷冽的刀氣隨之四溢開來。

  司馬炎臉色一變,急忙釋放出罡氣罩住四溢的刀氣,對榮國光訓斥道:“你瘋了,這里妖獸無數,你這樣會招來多少妖獸!”

  榮國光被訓斥的臉一紅,氣勢頓泄。不過他臉色本就赤紅,就算是臉紅別人也看不出端倪來。

  司馬炎又訓斥高歌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難道聽不懂我們的話么!現在,進入緊張時期,你已經被列入軍管,現在,必須服從我們的一切明亮。我命令你,立即去設立傳送法陣。”

  高歌抬起左手道:“你要做頭啊,好啊,我的空間儲物戒指丟了,你先去找來再說吧!”

  司馬炎強忍怒氣道:“丟什么東西,是我們先替你保管的。等回去后,都會還給你。”頓了頓又放緩聲音道:“高歌,你做這些不會白做的。我們,都會記住你的功勞。”

  高歌雙眉一揚,憤然道:“替我保管,你們有什么資格!立即把戒指還我,否則一切休提。”高歌態度之強硬,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在他們看來,服從他們的領導是天經地義。至于小小一個戒指,為了防止意外,當然要拿走。高歌有什么資格不忿叫嚷。

  受到挑釁的眾人,臉色都沉了下來。要不是還需要高歌做事,這時真就有人敢出手斃了高歌。

  清姨也對高歌的脾氣感到頭痛,和高歌在一起,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到底在想什么。乖乖聽話,不就什么都好了。偏偏把氣氛搞的無比緊張,清姨只能出柔聲道:“高歌,戒指先放在我這保管,你總該相信我吧!”

  “不信!”高歌冷冷回道。

  清姨愕然,繼而雙頰血紅一片,氣的指尖都顫抖起來。

  人要臉,樹要皮。

  清姨自幼照顧贏禎,身份極為特殊,哪怕是諸多皇子公主,見面了也要尊稱一聲清姨。就是皇帝陛下,也要給上兩分薄面。

  就是在檢查團中,沒有了雷動,司馬炎雖是副團長,也要尊重清姨的意見。可當著眾人的面,高歌一句“不信”,就讓清姨下不了臺。以她的修養,也是氣的難以自制。怒極的清姨,一時竟然說不出什么話來。

  高歌自不去管清姨什么身份,隨意拿他的個人物品,和小偷強盜有什么區別。清姨,照顧的公主,又不是照顧他的。還擅自托大,真以為自己有分量,說什么信不信。別說是清姨,就是贏禎問出這話來,高歌也是一樣的回答。

  紫宵雷光炮,是高歌的保命法器。你隨手拿了去,讓高歌怎么辦。而且,這種奪取,明顯已經是不信任高歌。反過來去讓高歌信任她,這種邏輯,可笑之極。也只有這些自以為是的人,才會如此的辦事。

  司馬炎見高歌如此不識趣,甚至是清姨的面子都不給,這才意識到之前的遭遇可不是高歌故意針對他,而是他本就是這種性子。司馬炎也有些頭痛,高歌軟硬不吃,態度強硬,偏偏這時候還離不了他。想要發狠,可若壓不下高歌,更沒面子。而且,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多年的異空間探索,帝國的修者對于空間探索已經有了成熟的技術。眾人中也不乏技術專家,使用特制法器測定,就能確定這處空間結構穩定,法則相對完整。以此來估計,面積至少是天靈星十萬倍以上。

  天靈星所在的主世界宇宙,是目前已知道最完整寬廣的空間。也被很多學者認為是無數空間中主位面空間。其他異空間,就算面積巨大,其面積也不會超過一個星系。

  按照宇宙樹的理論,無數位面就像是一顆大樹,每個枝葉都可以是一個獨立的位面。天靈星所在的主位面,是主軀干,是所有異空間存在的根基。進入異空間,最容易找到的也是主位面空間。

  但所謂的最容易,也是相對于空間探索專家而言。這群人中雖有技術專家,精通的都是法器裝備方面的領域。在空間探索上,眾人只有一些常識。想依靠這些常識回家,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座空間內,妖獸的氣息濃厚。剛才他們也用隨身的法器測量過,在千里之內,就有數道元氣指數超過一萬的妖獸。其他低級的妖獸氣息數不勝數。整座空間不知道藏有多少的妖獸。十幾個金丹,在天靈星算是一股很強的力量了,可在這里,卻算不上什么。

  高歌雖沒有法器,可他神識何等強橫。才一醒來,就已經把握方圓萬里現在內的情況。如此危險的局面下,居然把他的護身法器沒收了,這是高歌所不能容忍的。

  面對這群人,你只要稍一讓步,他們就會得寸進尺。所以高歌在確定他們目的后,就以最強橫的態度面對。想回家,好啊,先把法器還我。最重要的,要搞清一件事,我們沒有統屬關系,你們也別總想著命令我干什么。

  僵持了一會,一個名叫白忠軍的上校出聲說道:“高歌,當務之急是同舟共濟,先回家再說。你這樣桀驁的態度,很不利于團結。異界的危險,你也應該有所了解。在這里多待一分鐘,我們就多一分危險。所以拿走你的戒指,也是怕你被將岸附體,傷害到別人。我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你作為研究所的專家,提出的方案甚至得到皇帝陛下的贊許,前途無量。為什么非要糾纏于一些小節呢…”

  白忠軍帶著一個眼鏡,長相文雅,聲音柔和,一番話說的有情有理,并特意指出高歌的前途遠大,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爭執不放。從側面的,算是給檢查團的舉動作了一個解釋,并給了高歌下臺的臺階。白忠軍檢查團里少有的技術專家,身上的官僚氣息也最少。

  高歌看了一眼白忠軍道:“先把戒指換我,否則一切休提。”

  白忠軍無奈的對司馬炎示意了下,高歌油鹽不進,他也沒辦法。現在,就看司馬炎怎么抉擇了。

  清姨陰著臉盯著高歌,沒有了紫宵雷光炮,她有把握一槍擊殺高歌。可要把紫宵雷光炮還給高歌,那就難說了。這種法器最詭異的地方就是發動時沒有任何預兆,對于金丹的威脅非常大。親眼見識過紫宵雷光炮的威力,清姨對此可是非常的警惕。

  而高歌這般桀驁,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出手。最可慮的是,也許將岸就在高歌體內。高歌態度越是堅決,清姨就覺得越可疑。她暗下決心,說什么也不能把紫宵雷光炮還給高歌。

  司馬炎也感受到了清姨的決心,他也沒可能壓制住清姨。老實說,他對清姨如此緊張一個法器,也非常的不解。照他的意思,先把法器還給高歌。等回去后,有的是手段收拾這個不知深淺的小子。

  就在這時,所有的人臉色同時一變。一片驚人的妖氣,正在向這個方向飛速靠近。是迅速擊殺還是潛匿起來,檢查團的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司馬炎。

  司馬炎冷冷的看了眼高歌道:“大家就地隱藏蹤跡,若有變化,就出全力斬殺妖獸。”眾人急忙發動法術或法器,各自選了個地方隱蔽起來。

  這里的花草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紅色,看上去就像凝固的鮮血。黑炭一般的樹木,就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枝葉也是沒有生機的暗黑色。草木中雖然有濃郁的靈氣,可給人的感覺卻危險而壓抑。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山坡,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草叢。從天空上看,一覽無遺。好在各人都是金丹高手,隱匿行蹤只是小事一件。轉眼間,各人都消失無蹤。

  高歌隨手畫了兩個水月法陣,淡淡的水光流轉中,身形也漸漸淡化消失。司馬炎本來還有些害怕高歌躲的不夠隱秘,暴露了行蹤,看到高歌布置法陣后,才知道高歌的神文造詣的確遠在眾人之上,他們雖是金丹,可運用起法陣卻遠不及高歌的嫻熟輕松。

  眾人隱蔽好沒幾分鐘,天空上就飛來了一群模樣丑陋的黑色大鳥。大鳥就像放大數十倍的烏鴉,周身翎羽烏黑如鐵,眼睛碧綠,呱呱的叫聲無比刺耳。

  這群大鳥足有數百只,羽翼相連,把天空的赤紅的月光也遮擋住。這群烏鴉雖然狂躁,靈智卻似乎不高,并沒有注意到山坡下有什么不妥。

  可就在這時,空間猛然震蕩起來。如同漣漪般的空間波紋,迅速傳遞開來。

  潛伏眾人心中都是一驚,“又有什么要穿越空間過來了…”

  赤色圓月,漫天的星辰,山石草木,都在空間漣漪中扭曲波動。

  這不止是視覺上的變化,更是空間屏障被打破后,天地元氣和異空間的元氣交接后引起的連鎖反應。

  空間漣漪的中心,正擋在數百只巨鳥前方。如此劇烈的元氣反應,當即有數只巨鳥被元氣一卷,身不由己的急速打起轉來。

  轉了沒幾周,巨鳥就被元氣漩渦擠壓的骨斷毛飛,化作一團凄慘的血肉被甩了出來。這樣的巨變,也讓其他的巨鳥驚叫著四散躲避。

  一時間,漫天都是巨鳥的凄厲刺耳的尖叫。

  “轟…”高亢的轟鳴聲中,環宇震蕩,一道金色長虹自虛空中橫貫而來。橫空的金虹氣勢輝煌,有幾只巨鳥被金色長虹一沖,巨鳥當即在金光中化作無形。

  金虹如此霸道,惹得眾多飛鳥再次驚叫四散。金虹在空中徐徐消散,露出數千六翼蟲族的身影。金色鱗甲包裹全身,只露出一雙詭異的金色復眼。數千六翼蟲族當空而立,三對羽翼發出的嗡嗡低鳴,竟然把巨鳥的驚聲尖叫壓了下去。

  數百只巨鳥非常的記仇,漫天亂飛了一陣后又重新集結成一群,向著六翼蟲族發起了攻擊。黑色巨鳥雙翼一振,就能發出一道巨大的青色光刃。數百只巨鳥,一起集群發出的青色光刃,默契的形成一片刀網,盤旋著向六翼蟲人罩了過去。

  六翼蟲人們躲都不躲,所有蟲人一起揚手,數千人的動作整齊如同一人。數千道金焰射線匯聚在一起,再次形成一道金色長虹。

  只是一擊,巨鳥們發出的青色刀網就破碎紛飛,再形不成任何威脅。金光長虹順勢吞吐閃耀,橫掃四方。

  夭矯如龍的金光長虹下,數百只巨鳥由于身形巨大,根本無處可躲。只能拼命的振動羽翼發出青色光刃抵擋,可在法度嚴謹的金光長虹下,一切抵抗都被輕易的瓦解。

  金光長虹看似堂皇正大,其金光卻能銷熔萬物,極為的陰毒。漫天橫掃的金光長虹中,巨鳥都被銷熔成一團團殘缺不的黑炭,呱呱的尖叫聲也越來越低。

  巨鳥們的見勢不妙,都急忙振翼四散而逃。可金色長虹最遠可及數十公里,數百只巨鳥無一逃的出金光銷熔,不過幾分鐘時間,就全軍覆滅,無一逃生。

  下面的眾人都看的心驚肉跳,六翼蟲人配合之默契,數千人宛如一人。它們個體的力量雖算不上什么,可數千蟲人把力量精妙的匯聚在一起,元氣指數高達三十萬,抵得上元嬰真人的水準了。

  尤其是金光長虹運用的法度嚴謹,竟然好似一門精妙的劍訣。這個發現,更讓眾人心中驚駭。要知道的修者的劍訣,可不是簡單的招式,更有其運轉的真力吞吐元氣的奧妙。

  蟲族和修者交戰數千年,它們的能力大部分來自天賦,雖然應用的也是天地元氣,但雙方運轉的法門卻是天差地別。

  修者可以駕馭天地間無量元氣,幾乎沒有限制,只要修為足夠,各種法術信手拈來,全無障礙。如果是大乘仙尊,更有不可思議的種種威能。從高端戰力來說,修者占據絕對上風。

  蟲族應用力量幾乎全是來自天賦,種族不同,天賦也就不同。除了幾個王族,其他蟲族的能力幾乎都沒有上升的空間。可蟲族的數目動輒億萬,又有天賦力量,不需修煉學習就能應用。當蟲族鋪天蓋地而來,那場面真稱的上恐怖。

  最可怕的是,蟲族在首領的思感統御下,億萬如一,而每個種族匯聚起來發出的力量,都有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最著名的,當然就是蟲族的毀滅次元炮。

  但不論什么力量,在思感的統御下,都顯得呆滯死板,缺少變化。也正是如此,高階修者才能以一當萬。可現在的蟲族卻似乎找到了更好應用天賦的辦法,其法門也顯得極為精妙。

  如果修者失去在法術上的巨大優勢,那對天靈星的修者將是一個殘酷的打擊。檢查團的眾人雖然都是官僚,可其中也不乏目光敏銳者。因此看到天空的這一幕,有些人心一下就涼到了底。

  全殲巨鳥后,數千六翼蟲人在天空上密集成一團,遠遠看去,就像是一輪金色的太陽。三對羽翼嗡嗡的震鳴聲直傳出百里。

  如此高調的六翼蟲人,反而讓其他妖獸紛紛避讓,一時間,百里內的妖氣似乎全部消失,只有六翼蟲族的喧囂氣息彌漫四方。

  抱成一團的六翼蟲人,雖然安靜不動,卻更讓下面的眾人感到壓抑。由于蟲族之間只用思感交流,除非是元嬰真人,才能以神識窺探到它們的思感波。但能否聽懂,還要看個人的能力。

  高歌現在就有些不安。他神識力量遠比眾人強大,而且運用神識的技巧幽微玄妙,他現在已經能明顯感應到蟲族的思感波。

  蟲族的思感波給高歌的感覺就是冰冷無情,那種冰冷能通過神識直接傳遞給高歌的元神,讓高歌感覺到心底發冷。這并非是真正溫度上的寒冷,這只是高歌的理智對于思感波的一種體驗,一種最容易表達的感覺:冰冷。

  和變化無窮的神識相比,思感波有一種固定不變的特殊節奏,憑著這種特殊節奏,蟲族哪怕遠隔億萬里,也能通過思感波聯系成一個整體。

  高歌沒有接觸過蟲族的思感,雖然能感應到思感波的變化,卻不知道這些變化代表著什么意義。換句話說,高歌聽不懂蟲族再說什么。不過他能感應到的是,蟲族的眾多思感波在不斷的調整著思感波的節奏。

  聚集的思感波越來越強,波動的節奏也越來越快,這樣下去,思感波很快就會達到一個極限,然后,噴薄出來。

  “這個樣子,似乎是、壞了…”高歌心念一轉,就明白了蟲族要干什么。不假思索的,高歌催動玄武戰天甲,化作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遁入了地下。

  玄武戰天甲,作為九階仙器,自然有無窮妙用。

  在識海中,由于無法引動天地元氣,絕大多數妙用都無法發揮出來,將岸才會悲劇的被絕世劍意一劍滅殺。

  事實上,若是在物質空間戰斗,將岸有玄武戰天甲在身,高歌就是能把絕世劍意用出來也未必能殺的了將岸。因為在真實的空間中,玄武戰天甲是一件九階仙器,而絕世劍意卻只是一道劍意,也只有在識海中,才能把劍意威力真正的發揮出來。

  將岸被混沌劍氣所傷,也是因為他才搶到玄武戰天甲,又被九幽冥火所困,才會被在混沌劍氣下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若是被將岸煉化玄武戰天甲,那周遜就是有混沌劍陣,能否戰勝將岸還未可知。

  高歌得到的玄武戰天甲時,玄武戰天甲已經被將岸煉化。由于玄武戰天甲的特殊性,這件九階仙器沒有器靈,因此高歌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玄武戰天甲神煉,與元神溶為一體。

  從長遠看,高歌此舉禍福難料。可在近期看,煉化了玄武戰天甲的高歌戰力卻倍增十倍不止。雖然限于修為,九階仙器大部分的妙用還無法施展出來。但就其基本能力,已經強橫無比。

  對于玄武戰天甲來說,五行遁術只是最基本的能力。但一般的九階仙器都是有器靈存在,和主人心意相通的器靈,只要主人一個簡單的命令,它就會自行運轉。

  玄武戰天卻沒有器靈,發動任何法術都要由主人自己操控。一般的強者,面對無比復雜的神文法陣往往會摸不到頭腦。

  可高歌偏偏對神文法陣最為精通,元神又能操控玄武戰天甲的中樞。心意一動,玄武戰天甲就如斯響應,發動了土遁之術,化作一抹黑光遁入了地下。

  在高歌看來,發動土遁后,他身體所到之處,土石如水般輕易分開,等他過后,又在身后自然彌合上,不會留下半分痕跡。

  高歌才遁入地下不到百米,就感到了身形在地下越來越沉重,而濃郁的厚土元氣,也讓高歌難以正常的吐納元氣。高歌估計自己的還可以下潛一千米左右,可越向下,身形越是沉重。一旦有變,就成了固定靶子。

  不在下潛的高歌收斂神識,同時發動玄武戰天甲,掩飾住自己存在的一切信息。呼吸、心跳、甚至是神識的波動、元氣的變化,都被玄武戰天甲封閉起來。

  在識海之中,高歌也進入最深沉的入定,不思不想,不呼不吸,不行不言,就像是一塊石頭默默的存在。

  入定之后,就沒有了正常的時間觀念。只覺混混沌沌,一思若存若斷若有若無,似乎身心都化作整片天地,卻又沒有任何清醒的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歌就感覺到一道冰冷如潮的思感自他身上掠過。高歌外表猶若木石,甚至神識也呆若木雞,混沌的元神雖然感應到冰冷如潮的思感,卻不做任何反應。

  冰冷如潮的思感一遍遍的反復從高歌身上掠過,每過去一次,那冰冷的思潮都會強大一分。在高歌混沌的元神中,隱隱能感覺到思感正在以他上空為中心,不停的掃描著周圍的一切。

  冰冷的思感不知道掃描了多久。那冰冷的感覺才慢慢消散而去。又過了不知多久,高歌的元神感應到冥冥中微妙氣機變化,從入定中猛然清醒過來。

  清醒過的高歌,一切信息和意識迅速涌入。電閃間,高歌就對現在的處境有了一個明確的判斷。蟲族的思感掃描,沒有找到他。可上面的眾人,卻沒有一人能逃過思感的掃描。

  地面殘余的元氣波動,告訴高歌剛才的戰斗有多激烈。地面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還有許許多多的蟲族破碎尸體。這其中,還有七具熔化成一團黑肉的修者尸體。

  十三名金丹,雖然都是高級官僚,但他們的戰力卻不可小窺。尤其是他們個個身家豐厚,有各種高階法器傍身。突破空間來到這里的那群蟲族雖強,可真正的決戰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看到蟲族到來,高歌就有不妙的預感。若沒猜錯的話,這群蟲族一定是為了玄武戰天甲而來的。蟲族和將岸,肯定有什么聯系。這才能尾隨而來。可惜,將岸已滅,也無法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彼此才會有那樣的默契。

  蟲族,不止是修者的死敵,更是一切生物的死敵。不過將岸這等妖獸,可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和蟲族做交易,將岸是完全做的出來的。

  若是在推究下去,章渝、令狐智等人,都有嫌疑。這幾個人不是被蟲族的思感控制,就是也和蟲族做了什么交易。

  蟲族也有許多特殊的能力,而這些能力是修者所無法做到的。和蟲族做交易,歷史上不乏其人。這些人不是喪心病狂想著毀滅一切,就是自恃才智過人,想要借用蟲族的力量達到某種目的。

  就高歌所知道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失敗了。蟲族,從來不是個好的合作伙伴。當然,也只有陰謀失敗了,才會被人知道。成功的陰謀,怎么會叫別人知道呢。

  高歌有了這樣的判斷,當然不肯冒險。說大點,玄武戰天甲事關天靈星六十億修者的前途命運,說小點,事關高歌的生死。不論是個人的生死,還是整個種族的命運,都比身旁的幾個官僚重要千萬倍。

  這群人中,也只有公主才讓高歌略感可惜,畢竟,贏禎雖然心思復雜了些,可做人做事都很有分寸。不過,人在清姨手上,高歌也勢必不能搶過來。

  對于清姨的愚蠢,高歌早有領教。清姨在皇室中待久了,出來后到有種小人得志的張狂,完全認不清現實,對什么人都一樣的態度。

  在感應到蟲族的動作后,高歌毫不遲疑的遁入地下。就是知道這群人,不足為謀。

  赤色的月光下,六翼蟲族破碎的金色甲片、金色的血液、還有甲片下慘白的肉體,凌亂的灑在方圓數十里的地面上。這里狂暴的戰斗,也把附近所有的低階妖獸都清理干凈。方圓百里內,

  高歌沒時間研究六翼蟲族的身體構造,雷鳳戒被取走,他現在缺少一些元氣結晶。不論是生存,還是構建空間傳送陣,元氣結晶必不可少。

  幾個被燒成一團焦炭的修者,雖然看著凄慘恐怖,甚至還有濃郁的焦糊烤肉味道,但高歌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在他們身上,隱隱的還有一絲法器的元氣波動,高歌祈禱,幾個人最好把儲物法器保存下來。

  六翼蟲族的金焰射線極為的霸道,幾個修者都是化作了一團焦炭。不過也有的修者是被轟碎成數段血肉。從傷勢來判斷,剛才的戰斗還有其他的力量的加入。

  高歌看了一周,空靈通明的神識感應下,高歌感確認這其中并沒有贏禎和清姨,甚至沒有司馬炎那個可惡的胖子。

  七具尸體中,其中有五具已經完全的被金焰射線消融成一團。剩下兩具尸體,雖是血肉模糊,看上去反而更加的血腥。

  高歌雖然覺得有點惡心,不過性格中的另一面,讓他很好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冷靜在殘軀中尋找著那絲法器的波動。

  殘余的法器,大多是護身的法器,沒有被金焰射線徹底消融。在第五個人半截手腕上,高歌找到了一件暗金色手鐲。暗金色在慘白的手腕上,閃著幽幽的點點暗金光芒,看上去神秘而美麗。

  “昊星石晶…”高歌眼睛一亮,這種昊星石晶本身的材質堅硬無比,卻不合適疏導元氣,一向是制作儲物法器的最佳材料。不過昊星石晶一克就價值五十萬以上,要制作一個上好的儲物法器,最少也需要五十克左右。

  對于低階修者而言,如此昂貴的材料,是想都不要想。在制作雷鳳戒的時候,加工組的劉廣文就給高摻雜了一克的昊星石晶。在沒有特批的情況下,那也是劉廣文能夠使用的最奢侈材料。

  昊星石晶堅硬無比,很難損毀。而且還有防護心魔、凝心安神等奇妙作用。最重要的是,整塊的昊星石晶,對于空間的感應有種奇妙的增幅。在早期,探索空間的元嬰真人都會佩戴這種儲物法器。

  現在有更專業更精準的定位法器,已經沒有人那么奢侈的使用整塊昊星石晶來制作儲物法器了。

  而這個手鐲就是用整塊昊星石晶雕琢而成,從手鐲的風格來看,這應該也是有很久之前傳下來的儲物法器了。

  這個儲物法器價值,應該是某個家族的傳家法器,不但有紀念意義,同時也是一件可以升值的高階材料。很難用準確的價值來衡量,但從材質上來說,這個手鐲就差不多價值億萬。

  高歌把手鐲從那人手腕上取了下來,用神識一探,果然是儲物法器。不過這種高階儲物法器,自然是被神煉過的。

  就算是法器的主人神魂成灰,其他人沒有經過特殊的傳承儀式,也無法打開儲物法器。

  當然,那是一般的情況。以高歌現在的神文造詣,還有玄武戰天甲提升修為,更有無相神光模擬萬法,這個儲物手鐲,給高歌一定時間,終歸是能夠打開的。

  把儲物手鐲收入了玄武戰天甲,高歌把幾個修者的殘軀用火靈陣徹底焚燒成灰。在這個異界,他們的尸體哪怕是埋起來,也很容易成為妖獸的食物。

  塵歸塵,土歸土。元神破滅,肉體也就沒有任何意義。天林星的傳統,修者死后也都是火化成灰。

  高歌默然了一會后,才運轉神識,在元氣波動中感應著那股木系凌厲的槍意。從元氣波動上看,清姨向著右手方向遠去了。

  在和將岸一戰后,高歌的神魂力量又有了明顯的增長。用增長來說也不恰當,只能說能運用的神魂力量更強大了。根據高歌的估計,以現在神魂力量,神識可以直線漫游出上千公里外。

  也就是說,高歌可以神識掃描范圍可以達到夸張的十萬平方公里。當然,這所謂的夸張,只是對應高歌的筑基境界而言。

  每個元嬰真人的感應范圍,都不會低于十萬平方公里。根據記載,大乘仙尊在天靈星上,可以感應到十億公里外的情況。那般神通,才是可敬可畏。

  高歌的感應范圍雖大,卻是指全神投入的狀態。在妖獸橫行、蟲族窺伺的環境下,高歌可不想死是太憋屈。因此高歌也只是一路小心感應著清姨留下的戰斗氣息,小心的隱匿氣息,向著那個方向趕過去。

  本來以高歌的能力,若沒有飛劍,就只能在地上跑了。可有了玄武戰天甲,高歌就可以輕松的飛天而起。

  在得到玄武戰天甲后,高歌還一直沒機會試驗其功效。之前,使用地遁,只是牛刀小試。現在,高歌終于有機會一一試驗玄武戰天甲的妙用。

  在玄武戰天甲的支持下,高歌的修為至少增加了十倍,如果需要,甚至能提升到二十倍。不過,那種就是超極限的負荷,玄武戰天甲沒問題,高歌卻承受不住了。

  按照高歌的估計,玄武戰天甲正常增幅后,元氣指數應該在五萬左右。而神魂力量原本就達到了十萬,經過和將岸一戰后,神魂力量至少翻倍。再經過玄武戰天甲的增幅,很可能達到百萬的恐怖數值。

  實際上,由于高歌的修為過低,龐大的神魂力量連十分之一都用不上。再如何提升神魂力量,對現在的高歌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雖然神魂力量已經超越元嬰真人的極限,可沒有經過雷劫淬煉,更沒有元嬰真人百難千劫的磨礪,高歌的神魂力量在質量上,還是不能和元嬰真人相比。

  不過,在玄武戰天甲的支持下,高歌現在的戰力穩穩的居于金丹巔峰上。再配合強大的神魂力量,和玄武戰天甲的超強防御力,高歌有信心面對一切金丹強者。

  駕馭玄武戰天甲,那種充盈而真實的力量,讓高歌的感覺非常非常好。這和駕馭絕世劍意完全不同,在絕世劍意下,高歌甚至能俯覽整座宇宙。可他明白,那只是前者遺留下的力量,那是他暫時只能仰視的境界。

  可玄武戰天甲卻不同,這是實實在在他能夠掌握的真實力量。“早知玄武戰天甲如此強,也許當時應該和蟲族一戰。”高歌思忖道。

  來襲的蟲族雖強,但到底不是元嬰真人,如果眾人齊心聯手一戰,也未必就會輸。

  但高歌轉既否決了這個想法。十多名官僚,或是驕傲自大,或是心機陰沉,這些人如何會齊心合力。而且,玄武戰天甲也是個麻煩。落在他們眼里,難道還要交出去。

  對于這等外物,高歌還真的不如何看重。交出去也沒什么,可問題是,他一時高興卻把玄武戰天甲用元神煉化了。現在,玄武戰天甲已經和元神溶為一體。想要強行剝離玄武戰天甲,就要觸及到高歌的元神層面。

  不論是強大的神魂力量,還是無相神光,還有絕世劍意,都是高歌不可告人的秘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煉化了玄武戰天甲。這種沖動,是高歌平時所沒有的。高歌平時性格雖然狂放恣肆,可面對大事時卻不會如此的沖動。

  不論怎么樣,現在的玄武戰天甲是絕不能交出了。高歌心想到這猛然一動,在玄武戰天甲的中樞上找到了控制法陣,心意一動,外型古樸、雄武的玄武戰天甲如水般流動變化,最終化作了高歌所穿的金烏戰衣樣子。

  高歌滿意的整理下了玄武戰天甲所化的金烏戰衣,追蹤著清姨的氣息向著遠方飛去。

  凌空御風,飄揚若仙。

  高歌駕馭玄武戰天甲,在萬米的高空上肆意飛行。玄武戰天甲雖然是法器,卻和飛劍截然不同。經過元神煉化后,玄武戰天甲和高歌已經難分彼此。

  而提升了十倍的修為后,高歌也能如金丹般御空蹈虛,在天上進退自如。在幻魔界突破金丹境界時,高歌就曾試過以自己的力量御空蹈虛。

  今次在現實世界中也做到了這一步,高歌的心情還是有些激動。正常情況下,要想結成金丹,高歌最少還需要十年的時間。御空飛行并算不上什么,可單憑肉身在空中進退自如,卻標志著高歌的戰力真正的提升到了金丹等級。

  在危機重重的異界,這有著極為重要的實際意義。

  高歌趁著附近的空間沒有妖獸,忽快忽慢忽上忽下的測試自己速度和反應。片刻后,高歌對自己現在的速度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當以最高速前進時,速度應該接近音速的三倍。如此快的速度,主要是玄武戰天甲的功勞。

  在戰斗中,速度快當然會占便宜。但也不是速度越快越好。因為修者的反應速度,和他的神魂力量成正比。一個金丹御劍時,很容易超越音速。

  但在戰斗時,用超越音速的速度移動,就無法保證攻擊的準確性。因為他的神魂力量限制了他的感應,同時,也就限制了他的反應。還有吐納元氣,催發法訣等等問題,速度每提升一分,戰斗的難度就提升一倍。

  六翼蟲族也是如此,它們的飛行速度都可以達到音速,但在戰斗中,很少全速飛行。這也是因為六翼蟲族的沒有能力在高速下進行戰斗。

  但對于高歌來說,哪怕速度在提升幾倍都不是問題。他龐大的神魂力量,足以支持他用最高速進行戰斗。

  有了速度的優勢,至少可以做到進退自如,在戰斗中,已經先立于了不敗之地。

  有了底氣,高歌的速度不斷的提升。

  一路追蹤清姨,高歌最重要的目標就是要救出贏禎。救贏禎有幾個考慮,第一是贏禎身上有龍神王座,有了這件異寶,高歌就可以回到天靈星。

  第二,贏禎身份最為尊貴,人也不錯,救了她能把利益最大化。其他的金丹么,有蟲族這個外敵,高歌至少不會動手去殺他們。

  對于這群權貴來說,別人救他們是天經地義。如果救了卻沒有成功,他們就會怨恨你。并把一切的罪過都歸結在你的身上。自幼的經歷,讓高歌知道世界的冷酷現實,他絕沒興趣做爛好人。

  異界并非是主世界的那種大宇宙空間結構,從萬米高空上看,異界是一片巨大的大陸。以高歌的神識感應,一時也感應不到大陸的邊界。

  在大陸上,連綿的紫紅山脈和一條條黑色河流縱橫交錯,地勢被分割的凌亂而復雜。不過高踞萬米高空上,沒有什么能夠阻擋高歌的目光。

  這里的生物雖然詭異,可生命力卻非常的頑強,強大的妖獸比比皆是。高歌一路飛來,達到金丹境界的妖獸就已經遇到六只了。

  金丹以上的,高歌還沒遇到。但根據空間的結構還有元氣構成的情況,高歌敢肯定,這里一定有元嬰等級的妖獸。甚至有九階妖尊也不奇怪。

  在所有已知的空間內,大乘境界的強者就是力量的上限。似乎整個宇宙能容納的力量極限就是大乘境界。

  事實上,一個穩定空間,自有其法則。在法則的制約下,絕不會誕生那種一拳能夠轟滅空間的智慧生物。

  根據空間元氣結構,很容易就能判斷這個空間的力量上限。近幾百年來,由于時代的發展,天靈星對于元氣結晶的需求越來越大。

  因此,對于開發異空間的熱情,也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這樣的環境下,探索異空間的各種理論、法器都建立起了成熟的系統。

  高歌雖然沒有參加過空間探索,但作為過目不忘的變態,他就像是一個人形的水晶記錄器,可以記載見過聽過的任何知識。

  有了深厚的神文造詣,這些空間理論高歌只看了一遍,就能明白其中的大半理論。雖然和空間探索專家沒辦法比較,卻也稱得上是個空間探索的高手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理論支持,高歌才知道架設空間傳送陣并非易事,就算法器齊全,也最少需要兩天的時間。

  而他們還沒有空間坐標,就算建成了傳送陣,也不知道會把人傳送到什么地方。對于低階修者來說,簡直是搏命一般。

  空間傳送陣,只能是最后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高歌不會使用傳送陣離開異界。雖然有玄武戰天甲護身,不會在被空間力量碾碎。

  可在無數的空間中,更為廣闊的是無盡的虛空。對于物質空間而言,虛空就是陰的一面。這里面不是沒有元氣,只是元氣存在的方式非常奇異,也只有大乘仙尊才能吸收其中的元氣。

  高歌要是不小心迷失在虛空中,很可能會因為無法吐納元氣,被活活的餓死。

  神思飄渺中,無形無影的高歌只在身后留下一道弱不可見的元氣漣漪。高速飛行下,玄武戰天甲也不能把所有的存在痕跡都消除干凈,至少高歌的修為不行。

  二十分鐘后,高歌神識感應到了清姨的存在。一群超過上千只的六翼蟲族正包圍著清姨。和清姨在一起的,還有兩名金丹。不過司馬炎沒在這里,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分開了。

  和清姨在一起的榮國光和白忠軍。榮國光手中的唐刀沉雄霸道,雪色刀光縱橫間,天空上的赤月相形失色。

  刀光下,六翼蟲人紛紛斷裂爆碎。榮國光一人,竟然把上千蟲族就壓制住。其刀法精絕,戰意高昂,可稱的上一代刀法大家。

  白忠軍駕馭的是一面熾烈赤紅鏡子,九條威猛火龍纏繞著周圍,把三人護持在中間。由火焰組成的巨龍并非生物,六翼蟲族的金焰射線雖然陰毒,卻無法徹底毀滅火龍。

  清姨幾乎是不出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照顧贏禎,不時用青木槍幫助防御蟲族的攻勢。

  三個人的配合雖然不算嫻熟,卻分工明確。

  榮國光刀光凌厲霸道,一出手就必然有六翼蟲人被斬。白忠軍慎密圓滑,九條火龍防御的幾乎滴水不漏。清姨的青木落英槍變化精妙,局中策應調度,三人竟然是越戰越勇。

  六翼蟲族漫天飛散進擊,卻屢屢受挫。沒過幾分鐘,已經損失近百的六翼蟲人。六翼蟲人也意識到這種戰術的失敗,所有的六翼蟲人又慢慢聚在了一起。

  顯然,它們又要集群使用金焰射線。上千蟲族集合起的力量,遠超白忠軍的防御能力,

  看到天上的蟲族聚集起來,地面上的三個人并沒有驚慌,反而露出釋然之色。迎著上千蟲族合力射出的金色長虹,榮國光長刀一動,一道雪色刀光迎了上去。

  原本應該占據絕對優勢的金焰射線,卻被逆勢而起的雪色刀光直破開來。金色長虹當即爆碎的漫天金光中,那道雪色刀光輝映天地,森然的刀氣八方四溢。

  “轟…”漫天金光最后化作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上千六翼蟲人聚集的金色光團在在轟鳴中破裂爆碎。八方飛射的金色鱗甲、血肉,有種詭異的美感。

  一擊過后,只有最中心的幾個蟲族僥幸活了下來。

  榮國光的堂皇正大的一刀差點全殲了上千蟲族。如此刀法,堪比衛青蓮的那驚天一劍。

  一刀建功的榮國光卻沒有一點勝利的愉悅,此時他渾身肌肉不可控制的痙攣顫抖,赤紅的臉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額頭上大汗淋漓。要不是白忠軍扶著他,榮國光早趴地上了。

  高歌看的出,榮國光應該是使用了什么秘法,在瞬間強行提升功力,而且,剛才白忠軍和清姨也曾出手幫助榮國光聚集元氣,他們腳下的法陣,也別有巧妙。

  不過,榮國光這手刀法卻很像的唐明皇嫡傳的唐刀刀法。其刀勢堂皇正大,直有萬軍辟易的霸道狂烈。

  榮國光此人雖沒有給高歌留下好印象,但這一刀卻讓高歌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近距離觀戰,也讓高歌學到了幾分秘傳唐刀的神髓。

  正在高歌為榮國光的刀法驚嘆歡喜時,虛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強橫無匹的思感波。一名僥幸未死的六翼蟲族渾身一振,身上的金光陡然大盛。

  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那個六翼蟲人已經完全化作了一團金光。酷烈卻沒有溫度的金光,很快就讓眾人的視覺失去了意義。觸目所及,盡是一片耀眼欲盲的金光。

  最可怕的是,那如同實質的思感波深遠無盡,眾人的神識就像太陽下的螢火蟲,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如此強大的力量,讓人根本沒有抵抗的欲望。

  包括高歌在內,所有人的心都涼到了極點。

第一章第九親王  強烈的金色神光輻射百里,在這個范圍內,把整片天地都融化成一團濃郁粘稠的金光。785425987458785461,輝煌的金光,卻有著深入骨髓的冰冷。

  清姨三人,都是神色一凜,來者的聲勢,最少也是一名九級蟲族。蟲族達到九級,思感波強大無比,是蟲族中的巔峰強者,有資格統領億萬蟲族大軍。

  按照修者的力量體系劃分,九級蟲族相當于元嬰巔峰。但其思感波的元氣指數可以達到二百萬以上。使用特殊的思感節奏,思感就可以跨越無盡的空間距離,遙控億萬公里外的蟲族。

  眼下的情況,明顯就是一位蟲族強者以思感的形式附身在在那個六翼蟲人身上。煊赫如烈陽的思感波,放射出無窮的冷冽光芒。只憑思感,居然把幾個金丹都壓的抬不起頭來。

  被金光一照,高歌潛行的身體也暴露出來。粘稠的金光,讓高歌渾身動作滯澀,天地間無量元氣也被凝結了一般,以往閃念既成的神文法陣,在這個時候卻反應遲鈍,遲了半拍才結成法陣。

  高歌一現身,清姨三人也都看到了高歌的存在。三人眼中同時閃過疑色,高歌為什么會來的如此巧,又行蹤詭秘,剛好蟲族的強者也一起到來,這讓三人不由的有了奇妙的聯想。

  若沒有蟲族強者的出現,三人一定要先把高歌審問明白才行。這時么,在如海如天的思感壓迫下,自顧尚且不暇,哪有的余力盤問高歌。

  而在濃郁的金光中,雙方的目光都迅速被隔斷。神識感應,也被淹沒在思感波中,寸步難行。

  高歌知道三人的想法,卻并不在意。三人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還難說,想要為難他,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高歌遺憾的看了眼清姨左手中指上的雷鳳戒,那個戒指在她手中完全是暴斂天物。要在自己手上,剛才就有機會擊殺了幾個殘余的六翼蟲人。

  沒有了載體,蟲族的思感再強,也無法觸及到這里。可惜,蟲族強者的思感已經完全轉移到這個空間里來,如此強大的力量,只有他們被宰的份了。現在就是發動紫宵雷光炮,也未必能傷害到那個的蟲族強者。

  在思感波包圍下,高歌雖有玄武戰天甲,也不敢妄動。這個時候,誰先動,就會招致雷霆般的打擊。

  清姨三人也都明白此點,三人卻期待著高歌沉不住氣先動,這樣僵持下來,就任由蟲族強者的思感波越來越強,再想冒險突圍,已經沒有機會了。

  榮國光滿臉怒容,用神識和清姨、白忠軍交流道:“高歌此人十分的可疑,在先前的戰斗中就沒有他的身影,這時候又出現的這么巧。而看到蟲族強者出現,還不掩護咱們。我回去之后,一定要讓內務部對他進行徹底調查。”

  內務部是帝國對內的特務部門,專門負責監察帝國內部,處理叛逆、間諜等對帝國有威脅的修者。萬年以來,內務部的職權始終極強。

  雖說幾百年來,帝國的政治風氣逐漸開放自由起來,但內務部這個部門,卻始終是帝國最為黑暗的一個部門。不論什么等級什么身份的修者,一旦落到內務部手里,絕對會痛不欲生。

  榮國光是在恨極了高歌的桀驁,在大敵當前,還忍不住忿忿的說著高歌的事。

  他是金丹十級,所用的明皇極天斬,是傳自萬年前刀皇唐明皇的嫡傳刀訣。此法,也是榮家的不傳之秘。榮國光雖然天資一般,可就是憑著絕世刀法,才能渡過九重雷劫,晉級金丹大圓滿的境界。

  不過丹碎嬰成,更需要的是天賦和機緣。榮國光憑著明皇極天斬的狂霸刀意,突飛猛進到金丹十級,若無特殊機緣,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榮國光無法完全轉化刀意,平時為人性子不免火爆剛烈。不過他身后是帝國延綿萬年的家族,刀法又剛猛無儔,雖人緣極差,卻也沒人敢招惹他。從沒有受過什么氣的榮國光,對高歌自然是恨恨不已。

  白忠軍也極為厭惡高歌,覺得高歌一點沒有身為下位者的覺悟。當初要是乖乖聽話,沒準這時眾人已經回家了呢。

  白忠軍知道設立空間傳送陣不是件簡單的事,但總歸是有一絲的希望。現在希望破滅,落入險境。但如何處置高歌是以后的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應付突來的蟲族強者。對于榮國光這般不知輕重,白忠軍也是心中不耐。

  但在檢查團中,除去元嬰真人雷動,榮國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剛才一擊雖然是借力而為,但也只有榮國光的明皇極天斬,才能以金丹境界發出如此剛猛酷烈的一刀。

  為了脫身,白忠軍還是安慰榮國光道:“回去后總不會讓他好過。但現在我們該如何應付這個蟲族呢?”

  清姨也道:“現在情勢緊急,先不要去管高歌。我這有一枚地煞陰雷梭,但如何催發,卻是個問題…”

  榮國光和白忠軍臉色微變,都默然不語。

  地煞陰雷梭,是用地煞之氣和陰雷鑄成的一次性法器。一經施放,地煞和陰雷結合,化作天煞雷光。天煞雷光能籠罩方圓數百里的面積,雷光內地沉山崩,威力無匹。

  此種法器早就被各國列入禁忌法器,不允許任何個人使用。不過清姨身份特殊,有這樣法器護身也在情理之中。

  這等強力法器,以神識催發到百里之外引爆,自然不會被天煞雷光所波及。但現在離敵人不過數千米,這樣的距離內釋放地煞陰雷梭,只能是同歸于盡的下場。

  清姨提出此話,就是想讓誰拿著這個法器去拼命。可其他的事還可以讓你幾分,這種拼命的事,兩個人當然是誰也不肯去做的。何況身在異界,皇權的約束力大為降低,就是公主贏禎這樣說,兩個人也不會同意。

  清姨也明白這一點,見兩個人沉默不語,不禁也有些頭痛。

  “大家好…”就在這時,思感波突然化作帝國傳統的語言,向眾人問候道。那聲音清朗而有節奏,聽上去很熱情很高興,那種飽滿的情緒,非常的像一個人類。

  清姨一伙和高歌都是一驚。修者和蟲族血戰數千年,雙方作為高智慧生物,彼此間也沒不是完全沒有交流溝通。凡是能夠以思感波和修者交流的,無一不是蟲族中智慧絕高之輩。

  強大的蟲族很多,可那些蟲族的強大大多是天賦,不一定有與其能力相應的智慧。既強大又有智慧,在蟲族中一向是真正的王者,是僅次于蟲族女皇的高階存在。

  來的蟲族既然智慧絕高,眾人脫身的希望又少了幾分,眾人怎能不暗自心驚。

  榮國光脾氣剛烈,見眾人都沉默不言,就出聲道:“蟲子,有話就直說別裝神弄鬼的…”

  “這樣招呼客人,可太沒有禮貌了…”思感波模擬的帝國語言字正腔圓,而且帶著明顯的不悅情緒。顯然榮國光的無禮,讓對方不太高興。

  榮國光眼睛一瞪還想說什么時,卻被清姨做的手勢制止了。白忠軍心領神會的問道:“閣下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什么指教么?”三個人一路殺來,已經是筋疲力盡,能夠拖延一會時間,也是好的。

  已經化作一團熾烈無比的金色光團的六翼蟲族光芒突然一斂,又恢復了六翼蟲族的正常形態。不同的是,這名六翼蟲族身形變得更加的修長有力,金色的鱗甲變得更加優雅華麗,最大的不同是,六翼蟲族臉部的鱗甲已經消失,露出了一張英俊無比的男人面孔。

  雖然知道高階蟲族都擁有人類形態,可親眼看到一個威猛的蟲族變成英俊無比的男人,這種沖擊還是讓三個金丹目瞪口呆。

  高歌也是暗自心驚,這張面孔,看上去是那般的眼熟。很像、很像是章渝,不同的是,比章渝更加的英俊,并有一種章渝所沒有的雍容高貴的氣度。

  “呵呵…”那蟲族露出一個優雅卻親和的微笑,對著驚異不定的高歌道:“高歌,看到老朋友,你似乎不太高興啊…”

  高歌雖早有預料,可聽到蟲族親口承認,還是感覺到無比的荒謬。“你是、章渝?”

  那名蟲族微笑點頭,“正是我。正式介紹一下,我的全名應該叫做龍章渝空。女皇陛下最忠心的守衛者,神圣明光帝國的第九親王。”

  章渝這么一說,清姨這才看出來,眼前這個蟲族居然和侵入龍神王座的章渝非常的像。研究所的章渝這個蟲族附體了,所以,他們才會侵入贏禎的私人空間,想要密謀什么,卻被高歌用紫宵雷光炮全部擊殺了。

  想到這,清姨又有些后悔。紫宵雷光炮在她手里完全催發不了。要在高歌手里,至少能給己方增添幾分戰力。

  高歌卻迅速冷靜下來,章渝是蟲族,那研究所的行動就能串聯起來了。章渝雖然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進入了研究所,但它的目的肯定就是蟲族的蟲皇戰甲。

  在元明文舉天中,它有聯系到了急于脫身的將岸。雙方更有所求,一拍即合。

  因為元明文舉天的空間結構穩固,又建立在混沌劍陣上,只有打開空間裂縫,才能把蟲族引進來。因此,將岸才會和周遜進行決戰,隨后,一系列的行動都是早有預謀的。

  直到將岸取走玄武戰天甲,最后被高歌在識海中斬殺。事情的發展才偏離了章渝的預先計劃。蟲族不惜穿越空間再次追蹤而來,就是為了玄武戰天甲。

  心念電轉,高歌就把這一天來發生的事都想通了大半。“好在玄武戰天甲能夠變形…”高歌有些慶幸想到。

  章渝道:“我對諸位沒有惡意,只要把將岸的下落告訴我,我還可以把大家送回天靈星…”章渝的語氣很誠懇,有種讓人不由自主想去相信他的魔力。

  不過在場的人都不是高手,章渝的思感波再能蠱惑人心,也無法撼動他們的心志。

  高歌大義凜然道:“章渝,我們是不共戴天的死敵。沒有惡意,這樣的話三歲小孩也騙不了。話不必多講,要么閃遠點,要么就決一死戰”

  清姨幾人也是默然。他們縱然有心思和章渝達成交易,這個時候卻也不好多說話。

  章渝臉上的微笑雖然不變,身上的金光卻愈發冰冷酷烈,如潮般涌動的思感中,殺機越來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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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禎的識海是一片輝煌金光天地,上方金色祥云浮空…群天女在云中飛舞,天空上灑落無數鮮花,異香陣陣。

  下方是一座巍峨高峰,山頂平滑如鏡,云濤生滅間,一個九條金丵龍組成的金色王座高立其中。王座上,穿著金黃龍袍的贏禎修靠在一側扶手上,閉目沉睡。

  整座識海雖然堂皇大氣,極有皇者的氣象。可氣息深深,沒有任何的生機。讓高歌奇怪的是,贏禎身下的王座應該是龍神王座這件本命法器才對。可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應該是阿房字中皇帝陛下的寶座九龍圣座。兩者都是由龍組成的王座型法寶,但其法寶特性卻完全不同。而且,九龍圣座是帝國皇權的象征,怎么也不該在贏禎手里。

  現在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果然,和高歌預料的一樣,贏禎的元神已經被禁制起來,甚至連意識都喪失了。用不了多久,贏禎的元神就會徹底的潰滅。

  高歌在識海中觀察了很久,仔細的感應贏禎識海中的每個細微變化。最終找到了它本命法器的位置。只要催動本命法器,將岸隨手設下的禁制立即可破。就算不成,也能給元神增添幾分生機,讓贏禎不至于在短期內死亡。

  高歌手結劍訣,催動劍意直透贏禎元神。

  “轟…”在高歌銳利劍意的般蕩下,識海轟然巨震,平靜的識海猛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巨變。

  金色祥云如開鍋沸水,劇烈的翻騰滾動。巍峨金山搖晃震蕩,一道道裂縫如蛇般滿山游走,高聳入云的金山開始分崩解體。

  識海之中,天崩地裂。

  識海本是由修者舟無數神識組成,每一個變化,都有其特殊的意義。就是修者自己,往往也不懂得識海變化的真正意義。

  此時識海的變化,就是贏禎最深層的神意受到激蕩,元神對外力力量的本能抵抗。高歌的元神穿著變化后的玄武戰天甲,贏禎的識海力量雖然無時無刻不在試圍侵蝕入侵的高歌,卻無法奈何的了玄武戰天甲。

  劇烈的震蕩中,九龍王座上贏禎元神緩緩清醒過來。才從禁制中清醒過來的贏禎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元神狀態。

  不過贏禎很快就冷靜下來,看到識海中的一切,也都回想起來之前終究發生了什么。贏禎看到高歌的元神時還是呆了下,“你救了我?”贏禎疑問道。

  高歌雖然是天才,但在要想解除元神禁制,卻不是天才就能做到的。高歌搖頭道:“不是救了你,只是讓你清醒過來了。

  將岸在你元神里不知做了什么禁制,很麻煩啊…”

  贏禎試著驅動元神,才發現元神核心處多了一點濃郁純凈的血光。那血光把元神的神魂烙印完全包裹起來。現在她雖然有了清醒意識,可元神的力量卻是一絲一毫也動用不了。

  而看那血光,似乎在不停的侵蝕著她的神魂烙印,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被血光所同化,縱然元神和身體不滅,她卻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神魂烙印,是每個人誕生之初就有的先天之靈。以此為根本,才會產生神魂、意識、思想。至于身體,則是承載神魂烙印的載體。

  贏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被將岸擄走后,贏禎就喪失了根本的意識。只知道他們跨越空間,從元明文舉天跑了出來。

  而現在元神被鎖,贏禎與身體的聯系以及被切斷。對外界,一無所知。

  高歌解釋道:“是一處異界。情況很不妙。檢查團的人,也都來了這里。大概是為了你而來吧。但這里妖獸橫行,還有一個強大的蟲族,也就是章渝,也跟了過和…”

  到了異界雖然時間還很短暫,可也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高歌說起這些事來,自然是把他和檢查團的矛盾略過不提,重點講了戰斗的慘烈,還有章渝和蟲族的兇悍。說起清姨,高歌只說清姨在突圍時被章渝重傷,一路跑到這里就是重傷不治,等他找來時,清姨已經死了。

  聽到清姨死了,贏禎一臉的震驚和惶然,可看高歌肅然的樣子,贏禎知道高歌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騙她。贏禎微微垂頭,明艷絕倫的玉、容上露出黯然神傷之色,金碧輝煌的識海也隨著贏禎的心情而黯淡了下來。陰沉的烏金色,讓識海中充滿悲傷和壓抑。

  過了好一會,贏禎才勉強振作精神幽幽道:“現在該怎么辦呢?”

  高歌道:“章渝兇威難擋,為今之計,當然是盡快的回家力可你的本命法器?”高歌說到這里遲疑了起來。龍神王座自然是能穿越空間,可贏禎的本命法器顯然不是,她的九龍王座看上去詭異啊。

  事實上,這關系到贏禎的最高機密,高歌本是不想問的。但現在他看都看到了,若是裝做看不見才有鬼。‘何況,不問清楚,怎么知道這個法器能不能橫渡空間。

  贏禎現在也顧不得守秘,畢竟,她是最拖延不起的。那團血光非常的陰毒,贏禎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的本命法器天道歸元劍…”說起本命法器,贏禎的還有些不自在。

  在元神狀態自然不會臉紅,可那種不自然的神識波動卻完全表明子贏禎的心情。

  高歌對于修真史上最著名的法器都有所了解,當然聽過天道歸元劍的大名。

  天道歸元,化生萬物。這件九階仙器,最著名的就是它能完全復制其他法器的特性。而且這種復制,是從內到外的復制。也就說,當天道歸元劍化作龍神王座時,它就有龍神王座的一切特性。

  在識海中,贏禎習慣性的把它化作的皇權的象征九龍王座,這是她心底最隱秘的欲望。因此說起這個,贏禎才會感到不自在。

  高歌微笑贊道:“這可是件好法器…”天道歸元劍,當然是件好法器。如果不是仿制品的話,天道歸元劍能復制大部分九階仙器。在大乘仙尊手中,能夠在瞬間變化成另外一種法器。其變化莫測的特性,是十階神器也無法比擬的。

  不過贏禎終究是修為太低,不論是什么法器,都在她手中都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否則的話,就憑天道歸元劍,贏禎怎么也不會照面就被將岸擒走。

  既然是天道歸元劍,以只穿越空間屏障,也只是小事一件。現在,就是看怎么把贏禎從禁制中解救出來。

  贏禎講了自己的神魂烙印上的血光,有些擔憂的道:“我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該怎么辦呢?”

  那血光,一定是天妖屠神訣的某種秘法了。天妖屠神訣雖然就在玄武戰天甲中,高歌卻不打算學這門如此兇煞是神通。

  只看將岸的下場就知道,肆意殺戮,只會激起其他強者的強力反擊。殺戮之道,雖能狂突猛進,卻是劍走偏鋒,在這個有序的時代,實是自取滅亡之路。

  無法得知將岸到底使用的什么秘法,就是周遜在此,也只能用水磨功夫慢慢磨掉那團血光。問題是,現在贏禎已經堅持不了多久,時間上是個問題。

  神魂烙印是先天之靈凝結而成,在這上面施展任何法術,都要小心再小心。神魂烙印一旦受損,就不可逆轉。

  高歌到有一法,尺天地陰陽大交歡賦夏,可解贏禎現在的困境。但此法卻不宜出自他口,否則的話,贏禎還會以為他趁火打劫。

  天地陰陽大交換賦,是一門神交之法。生之本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先天之靈本與陰陽變化中而生,先天之靈結合先天精氣凝合而成神魂烙印,才有了人之根本。

  贏禎的神魂烙印受到威脅,只要和高歌元神進行神交,陰陽精、神交合一體,重返先天至境,混元若圓,神魂若存若滅,似空非空,萬法自滅,唯有真靈不昧。

  施展此法,不但能破除一切元神迷障,對神交的雙方都有極大的益處。不過,神交要求元神必須純凈無暇,事后,還會在對方元神核心處留下不可磨滅的元神種子。此后元神陰陽調和,最終會醞釀出元神種胎。

  元神種胎,是結成元嬰的關鍵一步。也是元神上能借助外力的唯一方法。當然,想成元嬰最重要的還是看自己,元神種胎也要在怎么修煉。

  一旦神交,除非是晉級大乘期,才能消除元神上的神交烙印。而且每個修者,畢生也只有一次神交的機會。

所以,選擇神交的對象,比選擇結婚對象還要慎重。在  因此,神交必須雙方心甘情愿才好。此法雖是秘法,贏禎也不會不知道,就看贏禎如何選擇了。

  高歌到不貪圍贏禎的身份或是美貌。神魂力量強大如他,對于神交并不太需要,當然,也不排斥。因為他的元神無比強大,就算是給贏禎留下一點神交印記,也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高歌所以這么想,不過是想盡快的脫身。玄武戰天甲在他身上,這才是個大麻煩。章渝對此勢在必得。

  英然必要的時候還能讓鯨鵬幫忙,但鯉鵬能否打過章渝還在兩說。而且,高歌也不喜歡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命運,還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贏禎自然也想到了神交之法,可就這么和高歌神交,總覺得心中不甘。“可現在,她卻似乎沒什么選擇了?”

  ”唉”””,贏禎幽幽的一嘆,明眸中一片悵然。她長這么大,朋友雖多,卻連一個說知心話都沒有,更別說什么男朋友了。

  而且她自負才智絕高,一心要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對于男女的感情,也并不太在意。身邊雖然有數不清的青年才俊,在她眼里卻都是太過稚嫩。

  可在此時,卻完全沒的挑選。要說高歌長相俊朗,天資超群,鋒芒畢露,在年輕一輩,也算是第一流的人物。

  可此人地位卑微,性格桀驁,舉止放蕩,與之做朋友還沒什么,可要和他神交,一輩子夜甩不掉他的影子,贏禎可絕對不愿意。

  “如果父皇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么震怒。其他兄弟姐妹,又會如何嘲笑她呢!高層權貴,又會如何看待她。“一想到這些,贏禎甚至有些感覺到從心里發冷。那可真是一場災難啊。

  可在此時此刻,她還有的選擇么?一向有決斷的贏禎,還沒遇到過如此為難的問題。

  高歌也是暗自嘆氣,果然是在人心里沒有任何地位啊。贏禎如此猶豫,顯然是心中萬分不愿。高歌淡淡道:“公主,我的元神不宜久留,我先出去,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辦法…“

  不等贏禎挽留,高歌元神已經化光而去。感應到高歌的元神氣息消失,贏禎又不禁有些失落。在空曠的金色識海中,被禁制的元神感覺分外的孤獨和不安。

  高歌回歸識海后,立即切斷子和贏禎的識海連接通道。贏禎的力量被禁制,很容易被他的識海力量所吞噬。

  睜開雙眼的高歌對虛空道:“鰓鵬,你能出來么,咱們聊聊…”

  等了一會,虛空中神光一閃,一個人站在了高歌面前,哈哈笑道:“怎么樣,很有趣吧…”,突然出現的那人,黑衣筆挺,相貌俊朗,眼神明澈湛然,小麥的膚色充滿了陽光和活力。

  這個人,外貌居然和高歌一模一樣,甚至手里也提了把和高歌一樣的破軍刀。這個人自然是跟鵬神識所化。鯉鵬不是人,化形的時候就選擇了高歌的樣子。

  高歌搖頭道:“你為什么不變成贏禎的樣子…”

  鯉鵬大笑道:“哈哈,天地分陰陽,按照妖獸的劃分,我是公的,從特性上來說,也是陽的一面,變成和你一樣才是對的。”

  高歌對這些小節并不在意,話題一轉道:“鯉鵬,你多大年紀了?”

  鯤鵬疑惑的道:,1年紀?計算時間用的吧,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渡過了多少今日升月落,不過大多的時候我都在睡覺,神思昏昏,不知時間。總之,我的生命才渡過了一小半。按照比例來說,和你應該差不多的…”

  高歌道:“我們較量一下怎么樣,你用和我同樣的力量,玩玩…”

  跟鵬一笑“也好,不過這個形態很古怪,我的力量發揮不出萬分之一來!不過,我怎么樣都不會輸的!”鯉鵬語氣中,自然有種傲氣,那是一種強者才有的絕對自信。

  高歌也笑道:“既然是玩玩,不能沒有彩頭,我輸了,就教你一部法訣,你輸了,回答我一個問題,怎么樣?”

  “聽上去還算公平。好,只要你碰到我,就算你贏了…”鯉鵬哪怕和高歌一樣的形態,但這都是神識所化,就其根本,還是鰓鵬在用神識力量和高歌戰斗。雖然限定了力量,但鯉鵬自忖已經理解了力量本質,怎會輸給螞蟻般的高歌。

  高歌破軍刀一舉,對面的鯉鵬也學著高歌舉起了手中長刀,高歌一笑,雪色刀光募然一盛,鯉鵬有樣學樣,它雖然不會什么無相神光可強大的神識能夠洞悉高歌的一切元氣變化,憑著對元氣的感應,鯨鵬可以學習高歌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兩道雪色刀光相交,鯉鵬的身軀突然一虛,在刀光中散作無形。雖然鮑鵬立即用神識再次凝結出一個身體,但在這一場中,他已經被高歌斬殺了。

  鰓鵬不能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高歌微笑道:“該是我問問題才對!”

  天靈星法術之精妙,是經過億萬修者歷時萬年研究出來的。鯉鵬的神識雖強,但這種自學的野路子,怎么能他所學相比。

  法術中的精妙變化,可不是神識強大就可以隨意學到的。要知道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獨家法訣,要是神識強大就能隨意學習,哪還有什么秘法絕學。

  “你能夠解開這個女孩神魂中的禁制么?“高歌問道。

  鯤鵬有些不滿的道:“你這問題有些太耍賴了。”不過鰓鵬還是回答道:“不能。”

  高歌暗道,果蒸,天妖屠神訣這等神通,也不是鯉鵬所能解決的。“再來…”

  刀光相向,鰓鵬不服氣,明知這刀法奧妙無窮,它也非要用刀來試試。雪色刀光閃過,鯉鵬再次被橫斬成兩段。

  高歌道:“能送我們回家么?”

  鯉鵬沉悶的回了一聲道:“不能。”

  高歌也知道鰓鵬說的真的還是假的,但它這么回答,顯然就是不會把他們送回去了。刀光再動,鯤鵬再滅。

  “能殺了那個蟲族么?”高歌問道。

  鯉鵬悶悶不樂的道:“不能。”

  再來,刀光勝雪,鰓鵬依舊以刀相就,雙方纏戰了片刻后分開。高歌道:“一百個問題啊!”

  鯤鵬道:“我知道你想借我的力回去。看你贏過我這么多次,我不妨直說吧,想要破開空間屏障,除非我進化到成年期,有你說的那種振翼九萬里的能力,才能以如此龐大的身軀穿越空間,否則是想都別想。”

  高歌只能是無奈,他只計算了鰓鵬的力量,卻忘記了相對于它龐大的形態來說,破開空間屏障的難度以幾何級數遞增。

  再次回到贏禎的識海,贏禎正坐在九龍王座上發呆。贏禎沒有看高歌,直直的看著前方道:,沒有了元神之力,識海里太冷清寂寞了。”頓了頓又道:“我在這回想過去,突然想到過去的什么逆天改命的想法,還真是荒誕啊!”

  贏禎這個狀態,說明她已經做出了抉擇。高歌問道:“你想好了么?”

  贏禎認真的看著高歌雙眸,在明澈湛然的雙眸中有種絕世神劍的鋒芒“你這個男人,不會讓我蒙羞的吧?“贏禎似乎是在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高歌。

  高歌道:“我也是第一次,你不要覺得很吃虧啊。”高歌回答有些詭異,贏禎卻禁不住笑了起來。“不管怎么說,至少、你是與眾不同的,我想,這就足夠了!”

  贏禎說著,身上的金色龍袍慢慢的化光消失。明艷絕倫的面容,優雅纖細的脖頸,酥胸嬌挺完美,其上兩點嫣紅如梅。小腹平坦緊湊,長腿修長秀美,元神所化的身體只是閃現了一下,就繼而化作了一道金光,其上一點血光濃郁刺眼。

  高歌低嘯一聲,元神同樣化作一道金光迎了上去。

  兩道金光纏繞追逐,宛如一個太極圖案。金光最終溶為一體,頓時,識海中隱隱傳出了古老的歌賦。“玄化初辟,洪爐耀奇,鎩勁成雄,熔柔制雌。鑄男女之兩體,范陰陽之二儀…”

  高歌和贏禎達到一種奇妙的元神共振,似乎所有的神意都在這一刻交融成一個整體。再沒有你我之分,再無內外之別。陰陽協調,卻并非渾渾沌沌,而是按照先天至道,重演先天的種種玄妙變化。

  先天真陰真陽交合,神返混元,意游先天。

  在神交過程中,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悟。高歌所修的混元金剛訣,本是佛門的眾長而成,雖然稚嫩,但在無相神光的推導下,也達到了世間最頂級的水準。

  但高歌閉門造車,終歸是有不少謬誤之處。借此良機,高歌終于得到了一窺先天至道的機會。這等感悟本來是電閃即逝,在這種特殊狀態,高歌卻可以用借助無相神光記錄這些感受。哪怕是一時領悟不了,卻有機會窺探到先天至道的一點奧妙。

  贏禎神魂力量遠不能和高歌相比,神魂烙印上又有將岸設的禁制,不由自主的被陰陽交合的奇妙感覺所迷醉。

  先天陰陽至道的變化下,所有不屬于神魂烙印的存在都會被純化。血光一閃,就徹底消失無蹤。贏禎的禁制被解除,元神變得更加的靈動空明,也把兩個元神的神交推到一個巔峰。

  強大的先天至道力量下,存在于玄武戰天甲將岸的一絲殘魂承受不住純化的力量,暴戾的嘶吼了一聲,引著天妖屠神訣就想從陰陽至道組成元神漩渦中逃出去。

  在這個關頭,天妖屠神訣受到先天混元之氣的吸引,向著元神漩渦中投了進去,轉瞬間,血色文字就消失在了金色的元神漩渦中。將岸的一絲殘魂卻被天妖屠神訣甩了出來,被先天陰陽之氣一絞,頓時化作虛無,徹底消失。

  元神漩渦中,玄武戰天甲也顯出了原型,天道歸元劍也化作一道古樸的青色長劍。兩個九階仙器雖然都被元神煉化,卻由于各種原因,沒有完全被煉化。

  先天陰陽之氣下,兩個沒有被徹底煉化的仙器也被陰陽至道的力量排擠出來,在元氣漩渦中被陰陽之氣一浸,被元神在最核心處烙下了最深的烙印。

  正常的神交,雖然也會有先天陰陽之氣,也只能是剎那間的事,至多,只能讓神交者孕育處元神種胎。

  所以能有這種種異變,實在是高歌的神魂之力太過龐大,而贏禎的神魂之力又太過衰弱,神交后,陰陽之氣一定要達到陰陽平衡,才會結束神交的過程。

  也不知過了多久,神交豐的一團旋轉金光終于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轟,無聲的震蕩中,高歌和贏禎的元神分化而開。

  重新凝結出元神的高歌和贏禎神識相對,都有了種無比奇妙的感覺。

  這次神交,兩個人的元神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第十章絕不相負第十一章結丹第十二章阿房宮第十三章楚王第十四章大賽第十五章煥然一新第二十章異香第二十二章九星奪神第二十八章斬神第三十章殺人如殺雞第一章屠城”呼......,悠長的呼氣聲中,高歌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眸中神光湛然如電,好一會,高歌才調整氣息,收斂是一身滿溢的劍意。瘋狂  昨夜在萬木城殺的人太多了,哪怕是剛修煉過混元金剛訣,中正淳厚的真力也難以消除掉神魂中高揚的劍意和殺氣。

  昨夜高歌并沒有在萬木城待的太久,來回殺了幾遍后,萬木城之內就再不見一個活人。高歌又等了一會,也不見長青會組織人來報仇,就退出了幻魔界。

  在幻魔界中,那種掌握至高辦量的感覺,確實美妙。可正因為如此,高歌才不能沉迷。那些感覺,都是虛偽不真的。現實世界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回到現實后,巨大的力量落差讓高歌很不適應,修煉了半宿混元金剛訣,才把神魂和身體重新協調起來。

  高歌發現,在調整神魂和身體不協調的過程中,對于身體和神魂都是一種極好的磨煉。調整過后,高歌甚至能感覺到身體和神魂都被淬煉的更加精純口雖然這進步微小無比,卻非常的珍貴。

  這個發現,也算是一個驚喜。至少,進出幻魔界,對于高歌來說有著多重的好處。不過,白天還要去上課,臨近期末,高歌也要參加很多的考丵試,結業學過的科目。

  這些考丵試對于高歌當然沒有難度,但課本怎么也是要看一遍的。而且回來了,怎么也要去課堂上幾天的課。

  知識,是無盡的,能多學一點,總是好的。

  白天上課學習,晚上在幻魔界殺人戰斗,磨煉劍法。后半夜用來修煉。這是高歌對最近生活的安排。

  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后,高歌去衛生間沖了個澡,把金烏戰衣換了下來。大夏天頭上,在學院里穿的如此筆挺光鮮,有些夸張,也不合時宜。

  在以前的背包中選件簡單白色短袖和牛仔褲,在配一雙淺白休閑布鞋,高歌身上的鋒芒立即去了五分口這不止是衣服的作用,還是高歌收斂氣息的結果。

  出了臥室,客廳中只有劉陽在擺弄自己的水晶記錄器,看到高歌又換了身平常到寒酸的打扮,忍不住有些發酸的道:“哥,您真低調啊…”,

  高歌哈哈一笑“,那身衣服是用來裝門面的,穿壞了就沒的換了!還是咱這身簡單隨意。”

劉陽也穿的是短袖、和休閑長褲,可相比之下,其最新的流行款式和高檔的面料、做工,讓皮膚微黑貌不驚人的劉陽顯出了幾分瀟灑的氣息來手腕上前衛豪華的飛星器,還有脖頸上掛著的赤金儲物鏈,都在不經意間顯示劉陽豐厚的身家。瘋狂書庫  兩年未見,劉陽也少了幾分商人式的油滑,多了幾分沉穩。在學院的兩年,讓他變化很大。當然,骨子里的商人味道,卻是怎么的也去不掉的。

  對于高歌的再次出現,劉陽的感覺也很復雜。兩年前,高歌光芒四射,寢室中其他三人雖然各有家世,各有才能,卻在他面前黯然無光。劉陽更是以小弟的姿態,和高歌混了幾天。

  那時候的高歌,放蕩而囂張,偏偏才華橫溢,不管對他的性格有什么看法,對他的才華卻少有人不佩服的。可在突然之間,高歌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就像是一顆流星般,在夜空中閃耀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后,就再無蹤影。

  兩年后,如同他的消失一般,高歌再次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了。這次出現的高歌,衣飾華貴筆挺,還帶著一身的逼人銳氣,甚至比兩年前還多了些威嚴和煞氣。

  劉陽自覺兩年來用心學習,進步極大。可再次面對高歌時,卻感覺到彼此間的差距似乎更大了。對此,劉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幾個人喝酒時,高歌對于兩年來的去向說的云山霧罩,讓劉陽也是難辨其中真假。不過劉陽卻看的出,高歌左手中指帶的那個古樸大氣的戒指,質料不凡,很像是儲物法器啊。

  劉陽不知道高歌這兩年究竟去干什么了,可不務正業,哪怕賺了大錢,也是不值得的。對此,劉陽心里到是頗為自得。再看高歌的言行舉止,和兩年前也沒什么分別,雖然看上去光鮮華麗,在劉陽看來,也不過是在同學面前擺擺闊罷了。

  可時隔一夜后,高歌卻再次換回了兩年前的清苦簡單打扮,讓劉陽有些意外。可看高歌穿的自然樣子,絲毫不像是在裝假或是玩低調。

  蜒陽始終琢磨不透高歌,對此更是英名。不過高歌這身打扮,卻讓他心情陡然就好了起來。急忙熱情的道:“哥,你這身衣服早過時了,我那還有兩身沒穿的新買衣服,你先拿去……”

  高歌擺手謝道:“不了,低調是種美德啊。哥這么帥,穿的再拉風,不是把你們的光芒都遮擋了,嘿嘿…”“劉陽這個人雖然骨子里有商人的圓滑,卻非常會做人,一般來說,都不會讓人討厭的。

  劉陽表現了自己熱心豪爽后,也不多做勉強,只是低笑道:“兩年前,咱們做的買賣還有一些余款沒給你呢,等會我算下,把錢給你啊。”

  高歌對此雖然不在意,不過這是他應得的。也無需客氣,點點頭道!”好啊,不討不急,現在哥也算是有錢人了,哈哈,等晚上的,我回請啊,你們都有女朋友了沒,都帶上……”

  高歌和劉陽說話時,周君輝和秋浩雨也都從房間出來了,聽到高歌要請客,兩個人到也不推脫,周君輝道:“好啊,一定要吃大戶。”

  秋浩雨點了點頭,雖然略顯矜持,卻也是他本來的風格,到不是和高黎有什么隔膜。

  四個人客廳中閑聊了!會,等時間差不多了,幾個人才御劍上課去了。高歌和秋浩雨是同班同學,課程也都是一樣的。

  沒了金烏戰衣,還沒有飛劍,高歌現在想飛天,就需要使用斬神劍了。不過有秋浩雨這個免費的飛劍可做,高歌到也不虛費力。

  秋浩雨這兩年修為愈發精純,用飛劍載著高歌,只是小事一件。今天上午的課是神文理論史,任課老師是張綺云。

  班主任的課,當然沒人敢不聽。當秋浩雨和高歌達到臨溪閣時,三層的教室已經差不多要坐滿了。

  高歌的突然出現,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目光。當初,高歌在吧屆新生中,是最為閃耀奪目的一個。打破迷宮記錄,一曲滄海一聲笑轟動整個學院,隨后,又和神文理學院的學生會會長決斗,一擊獲勝,這些都高歌成為新生中的傳奇。

  可高歌在決斗后突然消失,讓他的傳奇更有了戲劇性。對于高歌的消失,曾經有過眾多的版本,被許多新生津津樂道。

  作為同班同學,眾人和高要雖然幾乎沒有接觸,卻都沒有不認識高歌的。許悠悠,也坐在前排,看到高歌時,許悠悠有些意外似乎還有些欣喜,最后,有些羞澀的對高歌笑了笑。

  高歌看到許悠悠安然無恙,而且這么快就上課了,顯然,被拐騙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影響。高歌也對許悠悠點了點頭,卻沒說什么。

  和秋浩雨在最后面找了一個座位坐好,周圍的同學雖然都好奇無比,秋浩雨,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卻是班級里公認的高手。而他這個人,孤言寡語,不喜和人多話。兩年下來,和眾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因此,也沒什么人冒失的過來打招呼。

  沒一會,張綺云拎著教案走了進來,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女式西服,一改以外的晦暗風格,讓眾人不由的眼睛一亮。

  張綺云站在講臺前,目光一掃看到了高歌,冷若冰霜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以她的身份,當然知道高歌到底去做什么了。高歌是今天才,這母庸置疑。但他的牲格,同樣的讓人難以接受。

  張綺云對高歌談不上欣賞,但高歌能乖乖的來聽課,還是讓她有些欣慰。張綺云想了下道:“停學兩年的高歌同學回來了,作為一個集體,我們歡迎高歌同學的歸來,以后,大家要相互幫助……”

  被點名的高歌站起來,對著周圍拱手作勢,一副讓大家多多關照的架勢。不少人鼓起掌來,到不是對高歌多喜歡,不過是配合氣氛喜歡熱鬧罷了。

  回到課堂的第一天,高歌在秋浩雨的帶領下,聽了兩堂課,不過大部分時間高歌都在研究他的水鏡記錄器中的內容。有些課程對于他來說,有些簡單了。

  好在學院的風氣自由,教授們對于學生的小動作并不太在意。當然,考丵試的時候這樣的學生也會得到特殊的關照,確保他不會有任何作弊的機會。

  上完一天的課后,高歌、秋浩雨、周君輝、劉陽幾個人又聚在了一起。這次,周君輝和劉陽分別都帶了個女友。

  周君輝的女友名叫洛初靜,樣貌很清秀,氣質高雅,卻又落落大方。劉陽的女友叫白冰,長相美艷,衣飾華貴,露臍的清涼短袖和三分短褲,讓她看上去火辣性感。不過,性情有些高傲。看到高歌的打扮后,很明顯的皺了下眉,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來。

  在學院第一層的仙人居內,幾個人在大廳圍成一桌。仙人居是學院中檔偏下的飯館,既然高歌說請客,眾人也不好去太好的地方。

  大廳的人很多,聲音也頗為喧嘩,白冰對這里吃飯頗有些不滿,暗地里掐了劉陽好幾把,對這里的環境、飯菜也多有挑剔。

  不過周君輝和秋浩雨這兩人都沒說話,她雖然不太高興,臉上還能湊出一副笑容來。眾人坐在一起,因為兩個女生和高歌不熟,大家就說些近來的趣事。

  “聽說了么,昨天幻魔界的紫陽山脈那,有一個叫風玄的家伙屠殺了十萬修者,把整座萬木城都殺的血流成河。據說,當時的景象慘烈無比,紫陽山脈的論壇,有無數人在發帖罵風玄,幾乎把整個論壇都刷爆了……”講起這些八卦來,劉陽是眉飛色舞,語氣夸張,很能吸引人的注意。

  白冰雙眸露出崇拜迷醉之色,有些狂熱的道:“真是太酷了,一人屠一城,持劍橫行,無人可當。這才是強者,這才是男人啊,好喜歡啊…”,(,)

第三章再起風波第五章顛倒黑白第六章摧枯拉朽第八章九天都雷第九章留言踏雪真人第十章眾人所指  “呵呵......”高歌失笑,這世界,還真是小呢!”

  卓文萱亦笑:“是啊,有些事就是這么巧的。瘋狂”

  “關系很密切?什么關系?不是你家開的吧?”高歌問道。

  卓文萱默然了下,淡淡點頭道:“還真是我家開的。會主是我二哥卓正元,副會主是我六姐卓雪君。”

  高歌用手揉了揉頭有些頭痛的道:“不會吧!”

  卓文萱對高歌一向是青眼有加,并以絕大的魄力把高歌調進項目組。這個說起來容易,卓文瑩暗里卻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也是高歌的確是天才,提出了生化戰神甲的方案,這才讓卓文萱擺脫了任人唯私的惡名。

  而在神文領域,卓文萱是高歌的導師,一手領著高歌進入了神文最高領域。雖然親自的指點并不多,但對于高歌學業上的安排,絕對是盡心盡力的。

  這些還沒什么,最重要的是,和柳宗元那種長者對晚輩的期許和親近相比,卓文萱才是第一個真正欣賞、理解、信任高歌的人。茫茫塵世,億萬修者,卻有誰能了解高歌的乖戾妖異?卓文萱不見棄高歌的狂放和叛逆,始終把高歌當做平等的朋友,這才是高歌最看重的。

  若說贏禎是女朋友,卓文萱就是知己。對于高歌來說,都有著獨一無二的重要性。高歌想到在元明文舉天內,那輕輕的一聲朋友,雖然語多調戲,但這兩個字,卻絕非兒戲。

  卓文萱柔聲道:“這樣的關系,讓你很困惑吧?”

  高歌輕嘆了口氣道:“的確是,那個小女人,我本想殺她個百八十次在把他們的天刀會連根拔起,方解我心頭之恨。不過她居然是你姐,算她運氣好,投了個好胎。”

  卓文萱淡笑道:“你這個人,氣量其實也是不大的,這件事讓你耿耿于懷,因為是我姐姐,你就能放手,我真是很受寵若驚啊。”卓文萱說著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有些戲謔的道:“按照正常的套路你不是該殺伐決斷,大丈夫傲氣一發拔劍絕交的么?”

  高歌嘿嘿笑道:“殺伐決斷么,可不是胡亂逞意氣。相比與你這個朋友,那些不過是意氣小事,不值一提的。我年少時讀過兩句詩,很是喜歡,今天送給你。瘋狂”高歌說著輕吟道:“天涯一旦成知己滄海他年見此心。”

  “天涯一旦成知己,滄海他年見此心…”卓文萱隨之緩緩低誦著,情不自禁的為詩詞中的宛若玉石溫潤淡雅卻堅不可破的情誼所動,清明湛然的雙眸中現出一片惘然之色。

  卓文萱本就立志一生奉獻與神文領域要在神文上開創出萬年未有之高峰。認識高歌后,卓文萱在高歌身上看到了那種絕世天才,也感受到了他對于一切庸俗的痛恨。恍惚間,高歌就像是另一個自己不同的是由于不同的經歷,高歌更加的偏激叛逆。

  她知高歌,高歌亦知她。兩人雖言笑無忌卻并無幾分男女之情,更多的是相知相惜。從本質上說,高歌和她也是同樣的人,他們不追求名利富貴,不追求滔天權勢,只有無盡的大道,才能承載他們的追求。

  卓文萱沉默了許久,突然對高歌欣然而笑,高歌亦笑,笑的云淡風輕。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顯蒼白無力,也破壞默契于心的意境。此時,一切盡在不言。

  好一會,卓文萱才開口道:“知道么,我是家里的幼女,自幼極得父親的寵愛。為此,哥哥姐姐們都很嫉妒我,沒少給我白眼。等我長大了,性子怪異,和他們的關系更差了。我十三歲出來求學,每年只是偶爾回去一次,大家雖然還說話,卻和陌路人也差不多少了。

  我這個六姐,與修煉上是天賦奇才,二十七歲那年就已經是金丹十級的修為了。堪稱帝國五百年來的第一人。哪怕是周院長當年,也是遠遠不及。

  很多人都說,六姐有望在四十歲之前晉級元嬰真人。

  六姐這個人,一向是心高氣傲,目高于頂,性子有孤傲好強。她進入幻魔界,主要也是為了修行,尋找踏入元嬰境界的靈機。說實話,外界的期許對她的壓力非常大,從小到大,我幾乎沒看她笑過。在家里,也只和二哥的關系最好。

  二哥呢,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已經是一軍之長了。為人沉穩,行事老道,性格最像我父親。也很得我父親的器重,也許,未來的鎮國公的位置就要由二哥來繼承。

  這柄劍器,你除非是不露,否則行跡必現。二哥還好說,六姐,一定不肯罷休。”

  高歌雙手捂著嘴做恐懼狀道:“哇,那你還能護住我么?”

  卓文萱搖頭道:“六姐最討厭的人里面,就有我一個。不連我一塊殺了,也不過恐憚我父親而已。”

  “啊!”高歌有些不能置信,“這么兇殘。”

  卓文萱道:“六姐統御的獨立軍特種機動旅,手下五干筑基修者,常年征戰在異界空間,手下殺生無數。我聽說,六姐為了淬煉自己修為,進入幻魔界時都封印住自己大半元神。你在幻魔界中能戰勝她,可在現央中,就算是有紫宵雷光炮,你也沒有機會的。”

  高歌恍然,難怪再次遇到卓雪君時,她和兩年前沒有任何不同。居然封印自己的元神,只以殘神游走幻魔界,神魂分離,很容易出問題的。嗯來,卓雪君一定修煉什么秘法,才能分離神魂。

  分離神魂,不但危險,更痛苦。那種來自神魂本源的痛苦,是無法用任何辦法抵抗的。卓雪君為了修煉,竟然這樣虐待自己,真是個瘋子變態。

  卓文萱道:“關于幻魔界,還藏有一個大秘密的。”

  高歌奇怪的道:“大秘密,什么秘密?”

  卓文萱嫣然一笑,“這個大秘密,自萬年前幻魔界建成時就有了。千年大戰之前,幾乎所有的大乘仙尊都知道幻魔界中有大秘密。這也是為什么那么多的大乘仙尊甘愿在最后似乎融入幻魔界,而不是選擇轉世重生。不過,到了現在,全世界應該只有皇帝陛下一人才知道那秘密了。我二哥他們,大規模進入幻魔界,成立幫會,也不過是未雨綢繆。希冀能夠在這個秘密中得到好處。事實上,幻魔界中有很多強大勢力的存在,都是為了探求這個秘密。”

  能讓眾多大乘仙尊奮不顧身,那應該是何等重要的秘密啊!高歌一想,就禁不住心生向往。

  高歌想了想道:“你六姐那么兇殘,我幫你去教訓教訓她。還有你二哥,都不是好人啊口嘿嘿……

  卓文萱道:“我不是開玩笑,他們知道你是誰,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的。帝國的法律,對他們來說沒什么約束力的。不過在帝都,他們終究有些顧忌。在學院中,他們就完全無能為力了。這把劍器雖好,我看在世界學院大賽中你還是不要用的好。周院長已經回來了,我領你去見他,在盤古大殿里藏珍無數,怎么也能挑挑三件合手法器吧!”

  想到有機會見識學院的萬年藏珍,高歌也是極為興堊奮,“那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卓文萱說著手一動,籠罩在長亭周圍的三十六道法陣隨著消散無形。青色劍光一動,引著高歌直上了九霄。

  卓文萱領著高歌一直上到學院的第七層乙第七層,名為玄都玉,京。實際上,整座學院全名為玄都玉京七寶山,是一件九階仙器,下面更有十階的混沌劍陣守護,可以說是天靈星最為安全的地方之一。

  玄都玉京,是學院的禁地,非有一定身份,絕不能入。高歌借了卓文萱的光,第一次進入了學院的禁地。

  才從空間通道進入玄都玉京后,高歌就覺渾身一沉,濃郁的靈氣粘稠若水,最終化作入目層層如海的白色云氣。

  云海之中,有一座白玉宮殿巍然而立,恍若凌霄寶殿,神光重重,威儀無窮。遠遠望去,讓人頓生膜拜之心。

  卓文萱放下高歌指著白玉宮殿道:“玄都玉京殿,傳為元始天尊圣師所居。盤古大殿,也在其中。”說著當先御劍領路而行。

  高歌點點頭,催發斬神劍劍氣,跟上了卓文萱。

  在云海中御劍飛行,因為元氣粘稠,對于低階修看來說,要小心引動元氣,否則一個不小心,就被無量的元氣給充爆了。

  云海中,還有無窮的禁制變化。卓文董雖然有進出的法器引導氣機變化,也要小心翼翼。這樣轉了十多分鐘后,才到了一座山峰上。

  碧色的山峰,在云海中如同一座小島般,只露出小半截峰頂。云氣遮掩下,峰頂上一座簡陋的木屋若隱若現,一襲灰色長衫的周遜,神情淡然的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望著云海出神,對于卓文董和高歌的到來恍若不覺。

  高歌覺得這個周遜好像一個幻影空殼,其中的神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此近距離,高歌甚至不能確定周遜是不是真的就坐在那。真正面對化神仙君時,高歌才知道自己能殺了將岸有多幸運。

  卓文萱鞠躬柔聲道:“師傅,弟子來了…”

  周遜眸中神光一凝,空虛如影的身軀立即變得生意盎然。這其中的變化,猶若枯木生春,猶若神跡。

第十三章九曜御天第三十章再斬卓雪君煌煌劍光,如潮洶涌,如海深沉,如日熾烈,如天高廣。瘋狂  身在其中,卓正元和卓雪君都能感覺到無窮無盡的銳利劍氣八方涌來。這種劍氣雖然傷害不到他們,卻可以攪亂他們的六感和神識感應。

  在幻魔界中,大家同時元嬰真人境界,可在熾烈的白金劍光中,卓正元和卓雪君卻都被強橫霸道的劍光壓制住。這種絕不可能出現的變化,讓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哪怕是看過高歌在學院道壇論劍以寡敵眾的表現,兩個人也不敢相信高歌能用劍光壓制他們。可親身體驗到劍光的厲害后,兩個人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小看高歌了。一個現實中的小小筑基修者,居然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威能,讓兩個人都難以接受。

  不過,兩個人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者,戰技都是爐火純青。卓雪君也不想再次被殺,封印的神魂的力量,正在迅速的釋放出來。

  卓雪君的神魂解封后,在幻魔界的神魂投影也在不斷提升著力量。

  高歌在幻魔界中的達到了元嬰真人的境界,強橫的力量也讓他能把斬神劍的威力全部催發出來。此番運轉九曜御天劍訣,煌煌的白金劍光籠罩了方圓百里,哪怕在千里之外,也能看到那股洞徹九霄的白金劍光。

  可卓雪君解開神魂封印后,元氣值似乎提升了十倍。兇猛到狂暴的元氣最終化作一道驚天動地的雪色刀光,刀光一落,熾烈的白金劍光領域就為被刀光分斬出一條巨大無比的刀痕。

  白金的劍光領域,似乎被這冷冽森然的一刀斬成了兩片。

  在劍光領域外圍觀的數萬人看到這一幕時,都大感驚訝。高歌的白金劍光領域,煌煌若烈日行空,放射出億萬神光。在他們看來,已經是無上的神跡。

  可卓雪君這一刀,卻似乎能分天斬地,遠遠的看著那黑衣御刀的修長美妙身影,宛若天界而來的女刀神,長刀一出,就有毀天滅地之威。

  眾人的目光和心神都不由的為其所懾。一時間,數萬人都是呆若木雞,整個的心神似乎被那橫天斬落的一刀吸引,再沒有任何言語行動之力。

  高歌心中微驚,卓文萱所說的絲毫沒有夸張,她的這個六姐,的確兇猛的超乎想象。要說刀法,高歌學的明皇極天斬也是能列入九階的刀中絕學。可榮國光此人卑鄙,無法把刀法中皇者氣勢發揮出來。以刀法而論,甚至還遠不及卓正元。

  卓正元刀意蒼茫,明而不空。瘋狂就刀法造詣來講,是高歌所見過的人中能列第一。可卓雪君解開神魂封印后,刀法上雖然沒有明顯的進步,但刀意冷冽森然,殺機無窮。無形無質的殺氣在卓雪君手中,卻煉的猶若實質,在高歌的劍光領域中硬生生的占據了自己的一份地盤。

  而且殺氣感應下,卓雪君也不在受劍光的迷惑,輕易的找到了高歌真身所在。一刀斬出,不但直指高歌,其刀所斬之處,也是高歌劍光變化的最根本所在。

  高歌也知道九曜御天劍訣不可能天下無敵,但被卓雪君用近乎蠻力的方式破解,高歌還是覺得有些驚訝。卓雪君對于戰斗,更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直覺。這一刀,猶如神來,竟讓高歌避無可避。

  哪怕高歌避開這一刀,那他才布下的劍光領域也會當場被斬破。到時候卓正元再出手夾攻,高歌再想扳回先機,就困難了。

  高歌心念電轉,決定不再退避。到要看看,這個卓雪君有多強。漫天的白金劍光攸地一斂。世界,頓時黯然下來。

  遠遠圍觀的眾人只覺眼前一黑,哪怕是那道能分天斬地的雪色刀光,也似乎隨之消失。接著就是頭重腳輕,不知身處何方。甚至是身上運轉的氣機,也沸騰欲爆,而六感更是支離破碎,讓人心慌意亂。

  觀戰的數萬人中,也有高明之輩。知道這些看上去是劍光的晦明變化,實際上卻是劍光引動天地間億萬氣機,把元氣巧妙的分割成無數碎片。

劇烈的元氣巨變被劍光變化所掩蓋,落在眾人眼中,就是心神搖蕩,難以自己。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數十里外觀戰,還要受到如此巨大的影響。要是身處劍光領域變化的核心之處,只是這一劍,就心神失守,只怕不用人殺,自己就直接掉到地上摔死了  由此可見,那這一劍究竟有多恐怖了。

  九曜御天劍訣,是以無量至尊至圣光統御九天十界,其劍光變化當然不可能是簡單的明暗變化。高歌雖然只修煉到三曜映空萬里晴的境界。

  可此時劍訣一變,卻真的是用劍光把最中心的元氣變化分割成了數十個區域。雖然不是真正的切割空間,可對于用元氣和神識變化來感應外界的修者來說,這種變化之玄妙,更在真正的分割空間之上。

  卓正元就是如此。煌煌的劍光一黯,卓正元就想趁機出手,但剎那間億萬氣機的震蕩變幻,讓卓正元也難以判斷高歌的真身所在。這個時候御刀攻擊,只有五成的可能攻擊到高歌,還有五成的可能,會影響的到雪君的攻擊。

  權衡利弊,卓正元選擇了固守。高歌這一劍變化雖然神妙,可已經已經極近劍勢之變。下一刻,他劍光無法再變之際,就是他授首之時。卓正元對于局勢有著冷靜而精準的判斷,當然不會冒失而進。

  卓正元的固守,也給了高歌全力出手的機會。晦暗甚至是破碎的星空中,一線白金精芒疾射而出。流光一閃,已經和雪色刀光相接。

  刀光劍芒正面對轟,熾烈的強光再次閃耀而出。能致人目盲的強光,也引動了無窮的元氣震蕩,最后化作狂暴無匹的元氣沖擊波四面擴散開來。

  遠超音速的攻擊,根本沒時間傳遞聲音。眾人眼前一白后,劇烈的元氣沖擊在觀戰眾人的識海中形成的無形沖擊,最終化作了人的正常感受釋放出來,就是轟然的巨震。

  雖然只是余波所及,可先前被高歌的劍光所影響,隨后又被強盛的神光迷惑了耳目。四溢的刀氣劍光中,當場就有大半人被絞碎成一團血肉。

  剩余的人勉強駕馭法器抵擋時,卻已經分不清上下左右。不少人法力不支,掉落地面被硬生生的摔死了。

  殘余的一小部分人則如置身在狂風駭浪之中,在四溢的刀氣劍光中想要保住性命。可刀氣冷冽森然,劍光酷烈鋒銳,一波高過一波的沖擊下,殘余的人再難支持,紛紛被劍光刀氣斬碎。

  元氣沖擊潮擴張開來,正陽城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城墻和地面甚至有如波浪般的起伏起來。正陽城的護城法陣自發運轉,金柱峰上金光閃動,如同一個半圓的金光罩子,把正陽城籠罩了起來。

  強烈的元氣沖擊潮畢竟只是余波,又沒有人主持,無法形成真正的威脅。護城法陣運轉起來,整座正陽城就變得固若金湯,在元氣沖擊潮中巋然不動。

  卓雪君身處對戰的最中心,受到的沖擊當然也最大。刀劍相交,卓雪君就感覺到高歌的劍光變化迅疾無匹,剎那間分化聚合千萬次,每分化聚合一次,刀光的威力就被化解一分。待到最后,驚天動地的一刀,竟然被高歌以精妙絕倫的劍光化解了大半。

  論修為,解封的卓雪君遠在高歌之上。可論戰技來,卻是高歌遠在卓雪君之上。高歌這一劍,以最為繁復的變化層層化解卓雪君凝煉的無匹的一刀,最后竟然占據了上風。

  天地色變中,兩人卻在迅速的靠近。想要斬殺如此強大的元嬰,只有法器真正作用在對方身上,才有可能。近身搏殺,是不可避免的。

  “叮…”一聲清脆的激鳴聲在漫天席卷的轟然震蕩聲中特別的清楚。那是高歌的斬神劍和卓雪君的雪陽刀對斬發出的金鐵交鳴之聲。

  簡單的一聲金鐵交鳴,卻是高歌瞬間刺出千百劍后發出的一聲清鳴,卓雪君的雪陽刀雖然沒有高歌那么快,可雪陽刀的刀身卻能在元氣震蕩下做出千百次的小幅震蕩,化解著高歌迅疾無匹的劍鋒。

  哪怕是近身搏殺,卓雪君依然無法用眼睛去捕捉高歌手中的斬神劍。不過憑借強大的神識,卓雪君依然能把握高歌斬神劍的所有攻擊。

  白金劍光募然再次大盛,可劍光由晦轉盛之際,卻有了一絲空隙。卓雪君毫不遲疑出刀橫斬。哪怕這道空隙是假的,卓雪君也有能硬把它變成真的。

  兩人對攻雖然只有短短幾秒,可高歌不但要應對她的攻擊,還要費心費力的去壓制卓正元。這期間,不知道施展到了多少劍法變化。如此竭盡全力的施展劍法,別說是施展法術,就是專心御劍也難以提供足夠的元氣。

  而氣機感應下,卓雪君這一刀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飄渺靈動。五尺長刀已經失去了刀的形體,化作了一道雪色流光。

  迎著刀光,高歌氣息突然消失了。人雖然還待在原處,可神魂、氣息、元氣波動卻都消失無蹤。那里,就像是一個虛影般。

  卓雪君卻不為所動,暗自冷笑,“早就等著你這一招了。”再上次被殺后,卓雪君就苦心研究這一招的破解之法。卓雪君不為所動,雙眸一閉,甚至關閉了神識感應,在元神之中,只有手中的雪陽刀存在。

  果然,切斷所有的感應后,元神和雪陽刀最神妙的聯系中,任何不純粹的存在都無法瞞過卓雪君。以刀為神,卓雪君用特殊的方式清楚的“看到”了高歌。高歌就在原處根本沒有動過。

  卓雪君心中無悲無喜,平靜的御刀而斬。純粹的一刀,突破了她以往刀法上的桎梏,升華到了一種道的境界。

  玄妙的一刀,封死了高歌所有的退路。“噗…”長刀入體,刀光再轉,就能把高歌攔腰斬成兩段。

  可就在這時,高歌的身體卻突然震蕩起來。身體瞬息間的千百次的震蕩,不但化解了層層的刀氣,也阻止了雪陽刀的刀勢變化。

  高歌同時出劍,白金精芒閃耀間,超越極限的一劍已經貫穿了卓雪君的眉心。

  “閉上眼睛,也掩飾不了你的小眼睛啊…”

  高歌譏諷的話語未落,卓雪君已經化作白光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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