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招待晚宴很隆重,市委書記劉向東和市長楚建國帶著一眾官員親自出席宴會,給足了蘭若面子。但蘭若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豪門公主,應付這種場面和海都市的官員自然是游刃有余。
因為有市領導重視這次合作,也因為合作者蘭氏企業的巨大實力和在國內外經濟領域的影響力,所以“蘭海能源”的組建,市長楚建國的親自批示下,海都市有關部門在各種手續的辦理上一路綠燈,這是后話不提。
雖然蘭海能源還沒有真正組建成立起來,雖然蘭海能源董事會還沒有真正給周南這個準總經理發放聘書,但周南頭頂上已經戴上了這頂光環。
興海公司經理、總經理助理、蘭海能源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再加上市建委行管辦副主任(正科級)的行政掛職,雖然在名義上,周南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科級干部、海都市石油煤氣總公司的中層干部,但實際上已經初步邁入了海都市“上流社會”的門檻。
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商業天才周南——星辰一般耀眼,崛起在了海都市的上空,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與他的商業運作天分和驕人的工作成績相比,他官宦子弟的家庭出身反而顯得暗淡無光了。
有些人提及周南,首先會說這是一個“天才”,其次才會說他是市公安局局長周寧宇的兒子。這種“社會性的印象”和“綜合評價”,無論是對于周南還是對于周寧宇來說,都是非常有利的。
孟春婷和蘭若一起將海都市委書記劉向東和海都市委副書記、市長楚建國等一眾官員送走,然后兩人就在賓館門口也各自道別。
“蘭董,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會派車送蘭董去機場,非常歡迎蘭董常來咱們海都檢查指導工作…我們海都人還是非常好客的,以后海都就是蘭董的第二故鄉,什么時候有空閑了,不妨過來度度假咱們這邊靠海,風景優美環境也不錯,適合度假!”
孟春婷笑吟吟地跟蘭若握手寒暄。
蘭若優雅地笑了笑,絕美的容顏上因為喝了幾杯紅酒而變得更加嬌媚動人,“孟總真是太客氣了,非常感謝孟總今天晚上的盛情款待,以后也歡迎孟總去香港,蘭若定然掃榻相待,與孟總把酒言歡!”
“海都,我還會再來的…”蘭若巧笑倩兮地環顧四周,“因為我們有著一個共同的事業,蘭海能源今后能不能做大做強,就全靠我們兩家攜手同心了!”
與說話間時不時會冒出幾句英語口語、海外洋人氣息十足的林雪兒相比,蘭若這個蘭氏企業的公主卻很具有樸實的華人氣質,不論是言行舉止都很有內斂的東方品質,她的普通話更是字正腔圓,甚至還多少帶一點京味兒。
這讓孟春婷感覺很舒服,其實感覺很舒服的也不止是孟春婷。
“蘭董,早點休息!”孟春婷一頭鉆進車里。
蘭若站在臺階上向孟春婷擺了擺手,“孟總慢走!”
孟春婷鉆進車里,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董啟亮和身邊的馬曉靜皺眉問道,“周南呢?吃飯吃到半截,我就發現他不見了…他上哪了?這么大的場合,他竟然給我溜號了!可惡!”
董啟亮和馬曉靜并不知道周南和孟春婷的真正關系,也毫不知情這不過是孟春婷帶有一點“幽怨”色彩的牢騷話,還道是周南的“溜號”引起了領導的極度反感,心里就不由有些緊張。
董啟亮試探著幫周南解釋道,“孟總,是這樣的,周總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說他喝多了酒,要早點回去休息…”
“是啊,孟總,周總這兩天為了這次合作,吃不好睡不好的…可能是身體吃不消了,回家休息去了。”馬曉靜也小聲附和道。
孟春婷淡淡一笑,掃了兩人一眼卻是沒有說什么。周南的這兩個下屬如此忠心不二,孟春婷多少有些意外。
看起來,這個小冤家還有些手段。孟春婷心里抱怨著,卻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
她當然知道周南半路溜號走了,是去做什么去了。
無非是忙完單位的事情,又去照應他個人的公司去了…集團公司?董事會?驟然想起下午在車上聽到的周南跟某女的一段對話,她心里苦笑起來:這個小子野心真的是太大了,要是給他幾年的時間,他會發展成一個什么樣子?
孟春婷覺得有些不敢想象。
孟春婷帶人離開海都賓館的時候,周南早已經坐在了飛騰公司裝修一新的會議室里,主持起了飛騰香精集團有限公司第一屆第一次中層以上干部大會。
新的飛騰大廈就在隔壁十幾米處,規劃選址各種報批手續早已完結,已經開始動工,估計夏天就可以建成投入使用了。雖然只準備建設十五層的一幢大樓,但對于現在的飛騰集團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投入了。
現在真正意義上的飛騰集團高管,除了周南和張英以外,有副總崔靜、副總焦凱,還有張英年前招聘進來的副總孫亞力和鄭德光。
張英主持全面工作,崔靜管機關日常管理,焦凱管生產技術,孫亞力管市場業務,鄭德光管下屬公司業務。
而年前到位的中層干部有:行政部經理孟峰、財務部經理穆小潔、業務部經理李俊興、安監部經理孫曉軍、質檢部經理顧春明、投資管理部經理孫超、市場部經理孟祥軍和研發中心主任宋子齊。
孫亞力之前是海都另外一家國有企業的中層,是企管科科長,而鄭德光則是張英和崔靜從省城人才市場招聘回來的,其他中層干部的情況也基本如此。
因為周南這個幕后大老板一直都是甩手掌柜的,公司的事務基本上都是由張英在主持,盡管張英再三強調和樹立周南的個人權威,但畢竟因為周南在公司出現次數太過稀少,不要說所有的中層都沒有見過周南,就算是孫亞力和鄭德光這兩個新進的高管,也沒跟周南碰過面。
這種造成了某種意想不到的情況:周南在這些新進管理者的心目中,沒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和威信可言。
張英雖然在他們進入公司之初就申明和強調了周南的存在,但說實話,周南遲遲沒有出現,讓張英的話顯得很蒼白。同時,張英的精力畢竟有限,她總不能時時處處把周南掛在嘴上。時間久了,對于飛速發展、新人逐漸增多的飛騰集團來說,周南的存在感是相當微弱的。
不過,這是暫時的狀況。周南一直沒有出現,一來是因為太忙,二來是想盡最大限度地放手讓張英去做,充分發揮張英的個人能力,同時也趁機磨練一下她,讓她抓緊時間成長起來。要不然,飛騰集團日漸做大,這艘經濟大船要是沒有一個得力的掌舵者,未來的發展會受到嚴重制約的。
如果要讓周南全部把精力都投到飛騰公司來,他自問是做不到的。
在他重生后的人生規劃當中,他的事業主要有兩條線:一方面是自己的企業,再次構建起屬于周南的商業王國;另一方面是正道的仕途官路,從底層逐漸向上攀登,逐步掌握更大的權力,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
事實上,張英也沒有讓他失望。此刻的張英,已經不再是當日那個什么都不懂的草根小女子張英了,她在海都市商界已經薄有聲名。
張英之所以不斷打電話向周南請示——無論周南怎么給她放權和強調,她都堅持不懈鍥而不舍,不是說張英缺乏大局觀和臨機處置的能力,而是她始終將自己當成了周南的女人,小小心翼翼地維持和經營著自己跟周南之間的關系。
她生怕因此會破壞她跟周南之間的關系。不過,周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況且張英還是他的女人,就更加不會猜疑她。只是周南不猜疑,張英卻不能不“自律”,周南越是放權,她越是小心翼翼。
時間長了,周南便也習慣了她的這種作風。實際上,作為飛騰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他完全放手也是不可能的。
在周南到來之前,還發生了一點頗有意思的小插曲。
周南一直都沒有到,張英知道他在海都賓館那里有大的活動,正在接待香港客商,就忍住沒有給他打電話催促。所有的會議材料,乃至周南指示張英擬定的董事會人員組成名單、以及所有的中層以上管理人員的職務和職能劃分調整,都全部搞完,就等周南這個董事長趕過來簽字宣布了。
所以,這個會議,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飛騰集團自創業成立以來,人員最齊的一次全體管理人員大會,同時也是一次管理人員調整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