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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瘋狂的并購計劃

第100章瘋狂的并購計劃  “變態殺手現海都”

  “我市發生殺人碎尸大案”

  “驚天大案,兇手殺人碎尸拋尸街頭”

  第二天,海都市各大媒體基本上都在頭版用了醒目的標題和很大的篇幅來報道這起殺人碎尸拋尸案。[讀書網電子書下載·手機電子書ww2009wcm]而其實,媒體報道不報道,其實意義已經不大了。早在昨天下午,這個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海都市的每一個角落。

  周南上班以后,公司里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這起案子。有人津津樂道,有人惶然不安,當然也有人漠然無動于衷,還有人添油加醋捕風捉影地將之宣稱成某個邪教組織黑色獻祭活動。

  周南路過辦公室的時候,陳鵬宇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某種邪教人員進行黑色祭祀的場景,只是看到周南陳鵬宇立即閉口不再說什么了,周南只隱隱聽到幾句“撒旦”和魔鬼什么的。

  一時間,眾說紛紜,謠言四起。

  周南心情不怎么好,但無論他心情好壞,都不能表現出來,帶到單位上去。

  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幾乎什么事情都沒有干,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著父親的電話,他急切想要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驗證自己的猜測和判斷。

  或者說,他迫切地想要梳理清楚,這起殺人碎尸案與他前世經歷的海大校園碎尸案有何內在與外在的聯系,究竟是偶然的巧合、還是必然的因果關系。

  兩者真的是太相似了…殺人的方法,案發的基本特征,兇手的瘋狂與變態,拋尸街頭的方式,如同翻版。如果說不是一個兇手所為,而只是某種巧合,那么這事情似乎也有些太過詭異;但如果說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可明明前世那個兇手根本就沒有作案和拋尸的時間,昨天從中午開始,他就一直處在周南的視野當中,這個周南絕對不會搞錯。

  周南心里明白,警方想要弄清楚死者的真實身份并不難,只是可能需要一點排查和仔細核對的時間。遲早,女死者的真實身份都會曝光的,或者說,這本就是兇手的有意為之,如果他想要隱瞞死者的身份,大可不必拋尸街頭,采取這種向警方發起挑釁的方式。

  當然,也未必就是挑釁警方,或許也是為了宣泄某種報復社會的變態心理。

  兇手不僅沒有刻意隱瞞死者的身份,還有意留下了完整的線索,比如女死者的頭部完好無損,比如女死者的一些衣服和隨身物品都整整齊齊地碼在了黑色的旅行包里,好像是刻意為警方偵查而準備的,他壓根就沒準備要掩飾死者的身份。

  如果真的的是這樣的話,那么只能說明這個兇手不僅兇殘和瘋狂,還有些病態。不管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的所作所為都可以看成是某種陰暗情緒的極端發泄。

  看看表,見已經上午11點半,父親周寧宇還沒有打電話來,周南有些心神不寧地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東西,準備下班出去吃午飯。

  但剛要出門,他的大哥大驟然響起。周南一個箭步竄過去,從桌上抓起電話,看到正是父親辦公室的座機號碼,心神一振,呼吸變得微微有些急促起來——

  “爸爸,是我。”

  “小南,女死者的身份查清了…死者名叫張秀梅,今年23歲,并不是海大的學生,而是海都市精細毛紡廠的女工,農村人,剛來工廠打工不到一年。”周寧宇的聲音微微有些低沉。

  紡織女工?周南訝然一聲,然后又輕輕追問道,“爸爸,能確定嗎?”

  周寧宇笑了笑,“你這孩子,當然是能確定,人命關天的大事,怎么能馬虎?死者的面部器官保留完好,衣服和隨身物品都一絲不落,憑著這些,核對她的身份是不難的。”

  “哦。”周南長出了一口氣,低低又道,“爸爸,你忙吧,我明白了。”

  周寧宇本來有些奇怪兒子為啥格外關心這個與他沒有一毛錢關系的案子,但后轉念一想,周南關心這個終歸還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心下也就釋然了。

  周寧宇匆匆就掛了電話。市委劉書記批示限期破案,只給了海都市公安局十天的時間。而且,今天上午,省公安廳的領導也親自打電話過來詢問這個案情,省廳刑偵處的專家和高級法醫也正在緊急地往海都趕,準備參與和協助海都市警方的破案工作。

  雖然他不是專案組的組長,但他畢竟是海都市公安局主持全面工作的領導,在這種關鍵的時刻,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而且,他知道,如果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韓亞飛不能按期破案,這件案子遲早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這是市委書記劉向東有意給他創造的一個機會,一來要看他的運氣,二來還要看他的能力和綜合素質。

  掛了電話,周南繼續出門吃飯,吃了飯回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心神慢慢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他覺得完全可以確定,這起案子與他前世爆發的那起校園碎尸案關聯不大,況且死者也不是女大學生,而是紡織女工。只能說是一種驚人的巧合,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過去。如此種種,他突然對前世那個被繩之以法的“變態兇手”徹底失去了興趣。

  他又不是什么救世主,這人到現在為止還老老實實的,并沒有作出危害社會的犯罪行為,周南總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干,從頭至尾監視著此人的一舉一動吧,而他更不能平白無故沒有任何證據地指正守法公民為變態狂魔——

  他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那個能力。

  這人是海都市第一人民醫院住房部的鍋爐工。(讀書網電子書下載)當時估計海都市警方做夢也沒有料到,一個根據各種線索分析具有相當專業醫療解剖技術和強大心理素質的變態狂魔殺手,竟然不是醫生,而是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老實巴交的鍋爐工,而他獨自看守的鍋爐房正是殺人解剖的第一現場,而現場眾多堆積如山的爐渣正是掩飾和消除殺人血跡的最佳道具。

  如果不是十多年以后,此人得意忘形地在網上某論壇匿名發帖“闡述”殺人分尸的強烈快感,而被網友舉報旋即被海都市網警鎖定IP,繼而被抓獲,他仍舊會繼續逍遙法外。

  只是臨了公眾也沒有搞清楚,這人到底是怎么掌握了一手精湛的“刀功”的?

  這一次的殺人碎尸案兇手不是此人,那么又是何人?這樣具有同樣變態心理的變態殺手,一個就已經很可怕了,但偏偏海都市竟然冒出了兩個,一個瘋狂得向警方發起挑釁,一個猶自潛藏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

  周南越想越是感覺頭大,嘆了口氣。

  但兇殺案也好,變態殺手也罷,終歸不是周南生活的主題。下午見沒啥事,他就跟康戰國打了一個招呼,打車去了自己的公司。

  現在的海都飛騰香精制造有限公司,早已不復往日冷冷清清門庭冷落的景象。門口停滿了幾輛來送原料的大貨車,院中的敞篷下,堆滿了各種香精原料,而左側的一溜藍白兩色相間的廠房里,機器聲轟鳴作響,工人忙碌往來穿梭,正在開足馬力晝夜開工生產。

  第一批成品煙用香精,即將出廠運往青安市卷煙制造總廠,這個時候,作為總經理的張英忙了一個焦頭爛額。好在她從海化挖來的幾個人都已經到位工作,焦凱主管生產與技術,崔靜主抓公司日常管理,有這兩個人頂著,還有兩個在國企鍛煉了十多年的技術員隨時指導生產工藝,公司一切都已經走上高速運轉的正軌。

  飛騰香精公司的紅紅火火,引起了周邊香精廠的羨慕和覬覦,看飛騰公司轉產煙用香精,很多小廠子也靈機一動,學著開始轉產,這讓張英多少有些不安,萬一這些人再一哄而上,導致市場飽和了,飛騰公司的效益會大受影響。

  周南去的時候,張英正在召集崔靜和焦凱等幾個管理者開會,商量對策。參加會議的還有公司的“老人”劉強,兩個技術員兼車間主任馬大綱和秦成亮。

  會議室里他們討論正酣,沒有人注意到周南已經靜靜地站在窗戶底下,透過窗戶觀看傾聽了許久。

  最后,還是馬大綱轉身喝水的瞬間,無意中看到了周南,便驚呼了一聲,“周總?”

  幾個人的眼睛立即轉過來,聚焦在窗外微笑著的周南身上。

  張英立即起身打開了門,站在門口嗔道,“你來都來了,怎么還站在門外不進來”

  周南笑了笑,邁步走了進去,“我看你們正在開會,就沒想打擾你們——呵呵,你們繼續談,繼續開會,不用管我,我旁聽一下。”

  “周總”

  “周總,您來了…”

  焦凱和崔靜畢恭畢敬地起身給周南讓座,雖然張英在面子上是公司的老總,但實際上,對于焦凱和崔靜這些人來說,周南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他們已經辭了職,如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公司和周南的身上,周南就像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怎么敢不恭敬?

  周南笑吟吟地掃了焦凱和崔靜兩人一眼,又向馬大綱和秦成亮以及劉強笑著點點頭,“焦總,崔總,馬主任,秦主任,老劉,你們以后別這么客氣見外…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共同的事業聚到一起來的…看到你們在這里忙里忙外,我很慚愧喲”

  張英笑著插話道,“大家都坐下吧,周總也沒什么架子,你們跟他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了。我早就說了,別看他是干部子女,但卻跟其他的官宦子弟不太一樣…”

  “是啊,周總待人很好很真誠的…”劉強也隨聲笑著附和了幾句。見劉強這個農村出來的老實人也學會了拍馬屁說奉承話,周南哈哈一笑,指著劉強道,“老劉,幾天不見,你也學壞了…”

  劉強有些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幾聲,垂下頭去。

  一番插科打諢之后,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活潑了起來。眾人都靜靜地望著周南和張英,不再說什么,而望向周南的眼中則充斥著無盡的火熱。

  別看周南不怎么來公司管理日常事務,一切都由張英來負責,但張英時時處處都忘不了在公司灌輸“周南才是大老板”的“意識形態”,相當于是給公司的員工洗腦了。而且,周南這個老板與其他老板不同的地方,不僅在于他沒什么架子待人真誠平和,而且還很大方寬容——這全部體現在收入上。

  飛騰公司上至公司高管,下至普通員工,所得薪水都很高,不要說跟周邊的香精廠相比,就算是跟市里的一些大國有企業相比,也只高不低。

  高薪留人,高薪引人。別看這招很簡單,其實也很有效。說起來,無非是老板少賺一點點,給員工發點高薪,從長遠來看,所得到的東西要遠遠超出付出。

  對于打工者來說,似乎再也沒有比遇到一個大方的老板,更令人欣慰和慶幸的了。

  “周總,我們正在研究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先給你匯報一下。”張英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跟周南打著“官腔”,公開的場合里,當著公司的人,她從來都是“周總”相稱,保持著一定的分寸。這是在維護周南的權威,同時也是在維護自己的地位。

  周南微微一笑,“我都聽了個差不多了,你再大體說說吧。”

  “簡單的說,就是周邊的幾十個香精廠最近都學著我們開始轉產煙用香精,有些還偷偷來我們這里打聽技術配方和相關的市場銷售問題…我擔心他們這么一哄而上,會把市場搞亂了,到頭來,我們白忙活一場,倒是讓他們撿了便宜。”

  周南笑了笑,擺擺手道,“你準備怎么做?”

  “我們正在商量,明天準備開一個全體員工大會,嚴令所有員工不得與其他香精廠有任何來往,凡是誰泄露了公司的商業機密,一概開除,這個沒有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手"機"電"子"書2'0'0'9'w''C'o'm"”張英嫵媚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毅和冷酷之色,在這瞬間,商場女強人的氣質陡然間發散而出,讓周南看了暗暗點頭。

  “另一方面,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盡快擴大市場份額…我的意思是…”張英剛要說,突然覺得這是公司上層的核心機密,目前只有她和周南兩個人有資格探討,焦凱和崔靜這些人雖然名義上也是公司的管理者,但暫時還不能觸及到公司的最核心機密,所以就立即止住不言。

  周南心知肚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過卻岔開了話去,有些話確實不合適讓焦凱和崔靜他們知曉,雖然是副總,但終歸還是打工者,這種界限還是要區分明確的。這樣,不論是對誰,都有好處。

  “英子,各位,其實沒有必要太過緊張了。人家愿意轉產,就讓他們轉產嘛,有什么可緊張的?你們忽視了一個最關鍵的地方,那就是:煙用香精的市場不是那么容易打進去的…呵呵,我倒是覺得,可能他們還沒有開發出市場來,就陷入經營上的絕境了。從半年以前,因為市場形勢的惡化,這些香精廠其實就已經在虧本運行了。”

  “他們還能撐多久?我覺得是個問題。”

  “咱們這個公司以前也是這樣,如果不是周總及時收購過來…恐怕也早關門大吉了。”張英插話道,“老焦,崔大姐,你們先回去忙吧,我跟周總商量點事兒。”

  焦凱和崔靜等人知道兩位“主要領導”要商量大事兒,他們不合適再留下,就紛紛起身告辭。

  等眾人一走,張英緊繃的神色頓時就放松了下來。她松弛了一下身子,胸前的飽滿挺翹起來,上本身的優美曲線頓時就更加明顯,她微微有些幽怨地望著周南,雖然一言不發,但周南心里卻明白,她心里其實是有些“怨言”的。

  周南幾乎是把公司的事情全部都甩給了她,而且還從來不過問,更很少來公司…這倒也罷了,對于張英來說,忙點累點不要緊,一個人把公司扛下來也沒什么,問題的關鍵在于,自打兩人有了實質性的關系以后,周南再也沒有對她有過任何親昵的舉動,仿佛那一夜就是那么地云淡風輕隨風而逝了…

  周南心里輕嘆一聲,他最近千頭萬緒,又加上因為與蘭若的戲劇性重逢,確實疏忽了張英,現在想起來,的確冷落了她。

  周南起身走了過去,探手過去擁抱住了張英,他清晰地感知到張英的身子先是一陣輕微的顫抖,旋即徹底放松下來。一陣女子的體香拂面而至,張英微微急促的香喘,飽滿的胸脯兒不住地起伏,摩挲在他的胸前,帶給了周南異樣的刺激。

  他立即俯身去吻住了張英翕張的鮮艷紅唇,舌頭輕而易舉地就叩門而入,在她的口中肆意游曳著,而那雙手也食髓知味地撩開張英白色的羊毛衫順著她火熱粉嫩的肌膚向上撫摸,直抵那高聳的山峰處。

  張英一陣意亂情迷,但她瞬間就醒過神來,羞不可抑地輕輕將周南推開,紅著臉嗔道,“這是會議室,都讓人看見了”

  兩人離開公司去了張英家,周南本來想去賓館開個房,但張英堅持不肯、說是太浪費錢,又說她父母白天不在家,可以去她家。周南拗不過她,就去了張家。

  進了張英的臥房,兩人關緊房門,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歡樂的過程中,張英明顯感覺到周南身體和精神上的某種由于長時間緊繃而導致的緊張和僵硬正在一點點緩解,因此就極盡逢迎,翻云覆雨之下,周南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躺在張英的小床上,兩人互相撫摸著說了會話,卻不由自主地就進入了夢鄉。

  周南睡得很沉很沉,他最近精神比較緊張,心弦一直繃得緊緊的,這兩天晚上也輾轉反側的沒有睡好。

  張英其實迷糊了半個多小時就醒了,因為她已經聽見了父母進院子的動靜。

  但她還是沒有動,小心翼翼地蜷縮起身子,慢慢貼在周南的懷里,輕輕撫摸著周南光滑的脊背,心頭浮蕩著一種濃烈的甜蜜和幸福。

  院中傳來稀稀拉拉的水流聲,張英知道是母親在洗菜準備做晚飯。她皺了皺眉,卻無可奈何。

  “他娘,英子咋還沒有回來?”張勐林笑了笑道,“這丫頭自打當了一個什么總經理,每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忙些啥哩。”

  孫秀華努嘴向張英緊閉和窗簾拉得死死的臥房看了一眼,然后向張勐林使了一個眼色,壓低聲音道,“英子可能回來了,我走的時候,窗簾是拉開的,現在你看——”

  張勐林哦了一聲,走上前去就要去敲門,準備叫張英出來準備吃飯。

  孫秀華急了,放下手里的幾顆芹菜,幾步竄上前去攔住了張勐林,低低嗔道,“你腦子進水了,英子房里有人呢…”

  張勐林如夢初醒,卻是不高興地皺了皺眉,不過他終歸沒有說什么,只是咬了咬牙,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正屋。

  兩人這么一番折騰,其實周南就已經醒了過來。

  見他睜開了眼睛,張英紅著臉柔聲道,“你不再睡會了?我看你似乎挺累的,剛才還打呼嚕呢。”

  周南一把抱緊了張英那豐滿柔軟的身子,那只手又下意識地在其上肆意游走著,不經意之中,又把張英撫摸得全身發熱渾身酥軟臉上的嬌艷欲滴。

  “我爸和我媽在外面吶,你敢啊…”張英咬緊牙關,明明是自己主動緊抱著周南光光的身子,卻探手過去“狠狠”地在周南腰間捏了一把,“你當著我爸面欺負他們的女兒,小心我爸爸不饒你…”

  “小妖精,我這就吃了你…”周南嘿嘿一笑,用力一個返身又將張英壓在了身下。

  感覺到周南漫天的再次勃發,張英紅著臉緊張地低低道,“你真的還要啊…可是我怕…”

  周南忍住笑意,慢慢又起身來,一把抓過了自己放在床邊的衣服,“咱們起來吧,免得讓你爸媽逮個正著…對了,我有個正事要跟你說。”

  兩人匆匆穿好衣服,張英試探著將窗簾拉開一條縫,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全部拉開,見外面的天色有些黑,便又拉開了屋內的電燈。

  院中的孫秀華正在燈下擇菜洗菜,明明看見了女兒的臥房窗簾拉開,卻裝作沒有看見。只是心里暗暗嘆息著——現在的年輕人啊,瘋狂著吶,還沒結婚就住到一起…不過,孫秀華心里對周南是很滿意也很放心的,起碼知道女兒跟周南在一起,不會吃虧。

  不說別的,單說周南肯把這么大的一個企業放心地交給張英去打理,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最近一段時間,家里的經濟條件明顯好轉了起來,因為張英每月拿一千塊給母親貼補家用。孫秀華是那種老實樸素的女人,她的邏輯和價值觀很簡單,好人壞人她是一眼能分得出來的,周南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紈绔子弟,女兒能跟他在一起,不用擔心。

  透過窗戶周南看到張英母親在院中擇菜,就笑了笑道,“英子,我看這樣吧,別讓你媽做飯了,咱們一起出去吃頓飯?這么久了,我都沒有請過兩位老人吃個飯,表示一下心意”

  張英聞言心里歡喜,嘴上卻猶豫著道,“不用了吧,花那些錢干嘛,你留下在家里吃飯吧,我媽做的飯挺好吃的。”

  “一頓飯而已,花不了幾個錢,你去跟他們說吧。”周南笑了笑,“你趕緊回來,我還有個事情跟你商量。”

  張英沒有再故作姿態,出去跟父母說好了出去吃飯的事情,就回屋來坐在了周南身邊,“說吧,什么事情?”

  “我準備收購整合周邊的這些小香精廠,英子,你從明天開始,初步跟這些香精廠老板接觸一下,試探一下他們的意思。”周南沒有廢話,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英吃了一驚,輕輕道,“收購是可以的,我估摸著他們已經快要經營不下去了,因為發不出工資來,很多工人都跑到我們這里來找工作…但是——”

  周南微笑不語。

  “但是我們的資金不多了,現在公司只出不進,要等到下個月才會有錢進來,暫時我們的資金鏈只能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張英遲疑著說,又望著周南道,“除非你能再搞來錢…或者,銀行貸款也成。反正我們下一步的利潤會很高,償還銀行貸款沒有問題。”

  “錢不是問題。下個月初,我會從股市上提出起碼一百萬來,再從銀行弄筆款子,基本上就足夠了。”周南哈哈一笑,“只是你好像沒有弄懂我的意思。”

  張英一怔,想了想,吃驚地望著周南,低低道,“你該不是想…你的胃口太大了吧?”

  “他們那些爛廠子,除了一點設備和原材料之外,沒啥收購的價值,我們買來干嘛?沒什么用。我要的不是他們的廠子,是他們占有的市場”

  “我的意思是,把我們公司左右兩側的這兩家廠子拿下,然后將三家工廠整合成一家,擴大我們的產能。至于其他的那些廠子,他們愿意自己主動關門那是最好,如果非要硬撐下去,那么我們就活生生地擠垮他們”

  “我們就做那最后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吧…”

  “從明天開始,低價收購原料,不要怕抬高成本,哪怕是賠一點,也要把每噸原材料的進價再抬高一點,有多少就要多少這樣一來,還會有人給他們供貨嗎?他們還能吃得消嗎?…呵呵,英子,包括我們在內,海都現有27家香精廠,如果絕大多數都被我們收購整合或者關門停業,我們就能再獲得一個很大的市場。”

  “商場如戰場,要想迅速擴張,仁慈不得…”周南長出了一口氣,“大魚吃小魚,優勝劣汰,這是市場競爭法則。我的胃口是大了一些——下一步,海都地區的香精行業應該只剩下我們一家獨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這樣會不會…”張英有些擔心地掃了周南一眼。

  慢慢發展壯大的飛騰公司逐步會對周邊香精廠實現并購,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要說張英早有思想準備,恐怕是那些同行業老板心里也有所察覺。

但張英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周南竟然會這么大膽和瘋狂——他不是要一步步、一家家地把這些小廠子收購過來擴大自己的產能,而是直接出手不惜成本采取雷霆手段擠垮他們  他要的不是廠子,不是設備和廠房,更不是工人,而是這些廠子多年來積累和占有的市場。

  海都地區香精行業在80年代中后期前就形成了規模,原材料供應商香精制造商下游消費商,構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條,原本運轉良好。但因為90年代中期開始,中游制造產能的盲目擴張,很多香精廠無序上馬,惡性競爭之下,導致供大于求,食用香精和化工用香精市場形勢惡化。

  但這并不意味著這一塊市場就不存在了,只是香精廠太多了,讓消費商可選擇的余地太大,再加上很多小廠子產品的質量不是那么高,一些釀造廠、食品廠和日化工廠寧可高價從外地進貨,也不再使用海都香精。

  顯而易見,如果周南能順利整合完海都香精行業,那么,飛騰公司將面臨著一個廣闊的市場。煙用香精起步發家,然后再向食用香精和日化香精領域伸手,雙管齊下,兩條腿走路,用不了多久,飛騰公司就能發展成國內一流的香精制造商。

  當然,這只是周南規劃的目標遠景,要想轉化為現實,還需要一步步穩健地推進實施。

  說白了,周南是把底牌跟張英揭破了,然后接下來,他希望張英能不折不扣地貫徹落實他的決策,至于她采取什么手段,具體細節怎么做,他可以全部放權給張英。他相信張英有這個頭腦,也有這個膽識和魄力。

  周南笑吟吟地望著張英,知道張英在擔心什么,他眉梢一揚,走過去伏在張英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張英這才如釋重負。或許是周南平時的為人品性太過平和了,以至于張英或者其他人經常會忘記了他這個公安局長公子的身份背景。

  周南慢慢轉頭望向了窗外,目光炯炯。

  其實,對他來說,飛騰公司的崛起已經是勢不可擋。跟青安市卷煙制造總廠的“股份制合作模式”成功施行,他已經在煙用香精領域開創了一個全新的營銷模式,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將這種模式復制出去,等其他香精公司明白過來的時候,早就晚了三秋了。

  市場先機早已牢牢占據,跟國內其他幾家卷煙廠的合作談判,其實周南早已讓張英秘密進行了。但是現在很多煙廠正在觀望,只要等跟青安市煙廠的合作真正成功并見到效益,很多煙廠會同意合作的。

  在周南的商業王國構建規劃中,香精行業的發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的野心很大,他的目光很深遠,只是這些,暫時他還不能跟張英露底。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

  興海公司人員的構成名單終于最終確定下來了,11月7日上午,孟春婷一個電話就把周南召喚了過去。

  “孟總”周南恭謹地招呼道。

  孟春婷贊許地望著周南,她最喜歡的其實不是周南的才學,而是周南成熟穩重不卑不亢的性格,以及分寸感把握很好的做事風格。明明是一個官宦子弟,但身上卻沒有一點干部子女的驕矜傲慢,實屬難得了。

  “小周啊,你坐。公司初步確定,你們興海公司內設的四個部門的主管享受公司中層副職待遇,綜合辦讓辦公室的副主任張紅霞過去,財務部從公司財務科抽人,業務部從供銷科抽人,至于技術部的主任,我建議你自己兼了。”孟春婷慢條斯理地說著,周南坐在那里雖然臉色沒有變化,但心里卻是暗暗鄙夷了一下。

  真是能創造“官位”啊…這樣一來,又相當于提拔安排了三個中層干部,公司二級單位的“中層”享受公司中層副職待遇…真難為孟春婷能想得出來不過,這應該是她平衡各方利益的結果,并不一定是她真心想這么做。

  “這是名單,你下午召集這幾個同志開個會,我和老趙過去講講話,這就算是你們興海公司正式敲鑼開始唱戲了,下一步,就看你們的了。”孟春婷笑了笑,伸出一個手指頭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跟蘭氏企業敲定合作怎么樣?如果對方…你可以找找蘭若董事長嘛呵呵”

  “好的,孟總,我盡力試一試。”周南笑著起身,看出了孟春婷有“送客”的意思。

  孟春婷點點頭,突然又道,“小周,最近陳曦的表現很好,學習用功多了,謝謝你了。陳曦一直跟我念叨著,要請你去家里吃飯,你最近如果有時間的話…”

  孟春婷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春林就在門口敲開了門,孟春婷閉口不再說,周南只好先退了出去。

  盡管海都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來偵破碎尸案,但一個多星期過去了,除了核實了女死者的身份和封存了相關證據之外,案子沒有一點實質性的進展。

  在刑偵副局長韓亞飛的親自指揮下,專案組分成十幾個小組,對有關線索進行了拉線撒網式的排查,對醫生、廚師、屠夫等幾個涉及“刀功”的行業進行了周密查證,但沒有任何結果。

  隨著省內和國內輿論對這起案子的跟進,輿論越加關注,而海都市坊間更是日益恐慌,省廳領導和市委領導不斷打電話過來詢問案情,這給專案組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但壓力越大,專案組的人員就越緊張,排查的進度就越慢。而事實上,兇手看似囂張,其實沒有留下自己的任何一點線索,除了知道此人擁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和具有相當強大的“刀功”之外,警方對他一無所知。

  這怎么查?查個鳥韓亞飛煩躁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眉宇間的一抹陰沉慢慢凝重起來。

他本來以為負責專案組是政法委書記黃振的推舉,是市委領導的看重,但不成想,事情遠非他想象得簡單…重重壓力之下,他已經處在了萬眾矚目的風口浪尖上,進退兩難  “韓局,周局長臨時召集局黨委班子開會,讓您過去參加一下會議。”專案組成員,海都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邢強走進韓亞飛的辦公室,輕輕道。

  韓亞飛的眉梢一挑,沉吟了片刻,突然嘶啞著嗓子道,“開什么會?現在案子這么緊,哪有時間開這種亂七八糟的會?”

  “你回去跟老周說一聲,就說我現在正在忙案子,沒空開會,有事情的話,讓其他同志給我傳達一下吧——”韓亞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邢強猶豫了一下,點頭剛要離開,突然聽韓亞飛又沉聲道,“你去替我開會吧,就說我現在很忙,顧不過來,你去記錄一下,回來跟我匯報。”

  “好的,我知道了,韓局。”邢強點頭應下走了出去。

  望著邢強離去的背影,韓亞飛的臉色慢慢陰沉了下去。

  他是政法委書記黃振的老下屬了,黃振在臨市當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的時候,他就是副局長,如今調入海都市局,就是沖著局長的位子來的。但來了之后卻才發現,原來他有一個最大的競爭對手——周寧宇。

  雖然他的背后是政法委書記黃振,但據說周寧宇是市委書記劉向東的人,這讓韓亞飛非常不爽。最近,在黃振的插手下,他逐步開始跟周寧宇爭權,本來在他看來,這起案子會是一個上位的最佳機會,卻不成想,一下子陷入了作繭自縛的泥潭,想要抽身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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