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我身后，向前

　　“這里也打得不輕啊！”黃華民登上了光華門殘缺的城樓，微微嘆息了一聲。

　　黃華民手頭上只剩下了十幾個人，在他的懇求下，他帶著剩下的人手暫時編入了先鋒軍的第一營，跟著牛一他們一起來到了光華門的城門處。那段城墻有趕來支援的156師的一個營接防，其他的259旅殘存的人手開始朝著光華門集中。

　　肋坂聯隊的主力集中到進攻方便的光華門來攻擊，戰斗的激烈超過了第一營那邊。肋坂次郎可不是像長川秀夫這樣的大少爺脾氣，再加上聯隊的重火力都集中在這里，光華門守軍的防守很吃力。

　　也幸好，教導隊謝承瑞團和259旅的實力也不弱，武器也算精良，借助著城墻的地利優勢，死死的頂了下來。

　　但畢竟對方有著火炮和飛機的優勢，帶給了守城的官兵很大的傷亡。當謝承瑞聽說第一營的事情后，就動了心。三十多挺機槍和三門德造37戰防炮，實力很強，用在更加危險的城門處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他與易安華商議了一番后，一紙調令下，第一營就來到了防守有些吃力的城門處。

　　他們來的時候，戰斗正酣。鬼子的飛機剛剛完成了轟炸和掃射，四輛坦克正慢悠悠的開過來。

　　“炮！戰防炮呢？”謝承瑞一見到牛一他們首先大喊了一聲，團里的那三門奧造47戰防炮已經被摧毀了兩門，六門75輕步兵炮也飛機轟炸中損失了四門。這樣的實力對付鬼子的坦克很吃力。

　　牛一一揮手，隨行而來的兩門戰防炮直推了過去。那一門豁口處的戰防炮拉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零件損壞了，暫時不能用了。

　　牛十八受傷不重，經過治療后，又重新上陣，瞄準了一輛高仰著炮口朝城樓上炮擊的坦克直接轟了過去。

　　擊中！

　　一團火焰從坦克后面冒起，逐漸滿布全身，只剩下炮口始終高高地仰著，卻再也沒有發射的機會了。

　　不過，在對轟中，不是出其不意或者借助外界地利等優勢條件，同口徑的火炮對比坦克還是很吃虧的。

　　沒等牛十八調轉炮口，一發戰車炮炮彈轟在了附近，打散了戰防炮的一個車輪，傾斜的戰防炮壓住了牛十八的右腳。

　　“堅持住！”雖然不能親自操炮，但鄧大眼還是喜歡待在火炮邊上。此時看到牛十八遇險，不禁對這個心中有點好感的大個子喊道，并快速跑了過去，同旁邊晃著腦袋爬起來的一個炮兵一起推開了沉重的炮架，拖出了牛十八。

　　幾聲炮響后，四輛坦克還剩下兩輛，但幾門炮都有了些損傷，暫時也發不出炮彈來了。他們不止要面對鬼子的坦克，還得提防著鬼子訓練有素的炮兵。

　　“敢死隊！”謝承瑞大聲喊道。

　　這時候從城墻附近的幾處隱蔽的城洞中，突然竄出了十幾個抱著集束手榴彈的士兵，背后城上的機槍不約而同的開始壓制坦克后的步兵。尤其是第一營的MG－34機槍，射速極快，壓得坦克后的日本步兵紛紛低下了腦袋。

　　“噠噠噠…”但坦克上的機槍開始響了起來，城頭上的機槍因為視線和防護的緣故，對坦克機槍壓制效果不大。四五個士兵瞬時倒地，立即有身旁的士兵撿起集束手榴彈來繼續屈身彎腰向前沖。

　　但兩輛坦克互為犄角，機槍封鎖下，又是四五個前沖的士兵倒下。

　　其中一個胸口中彈的大漢把旁邊的兩個士兵攏在了身后，喝道：“我死了，頂著我的尸體走，我死了也要過去咬他娘的一口。”

　　說罷一下子就甩脫了浸透了鮮血的上衣，光赤著上身，對著坦克大喊道：“媽的！小鬼子，來呀，往這兒打！往你爺爺這兒打！”

　　一般喊著，一邊直挺挺的往一輛坦克大步走過去。坦克的機槍微轉槍口，子彈不斷的打在了他身上。瞬間上身已經被打穿了十幾個彈洞的漢子兩眼怒瞪著前方，僵直的兩臂使勁的岔開護住了身后，但子彈的威力依然穿透了身后的一人。那人努力回轉身，朝后邊一人咧嘴笑道：“在我身后，向前…”

　　三個人依舊排成一排向前挪動著，路過旁邊一個被打斷了腿的敢死隊士兵時，那人猛撲了起來，擋住了幾發射過來的子彈，摔在地上后，右手兀自朝前點了兩點，才瞪著前方死去。

　　一時間，身后城上的子彈仿佛瘋了一樣都集中到了這組怪異隊伍的前方，為他們開著道，打在那兩輛坦克上叮叮當當的密集響聲也稍稍停滯了一下機槍的掃射。

　　趁此機會，后邊的那人暴喝一聲，身上不知哪來的力氣，推著前邊的兩具尸骸，一直快速推進了十幾米，最后一起撲到了一輛坦克的履帶前。但開動的坦克馬上碾壓了過去。

　　剛才的十幾個敢死隊員都已經倒地，正當謝承瑞剛要下令，再派敢死隊時，一只左手從坦克履帶下伸了出來，朝遠處揮動了一下，然后“轟”的一聲巨響，那輛坦克晃蕩著扭曲了一下就徹底不動了。

　　剩下的那輛坦克似乎不可察覺的猶豫了一下，但依舊還是慢慢的向前開動著。

　　又是一伙敢死小隊沖了過去。在坦克機槍和后方日本士兵的攻擊下，接二連三的倒下了七八個隊員。日本人也知道這些敢死隊對坦克的威脅，不少日本士兵冒著被城頭機槍掃射的威脅，脫開坦克的遮擋，沖出來朝著敢死隊射擊。后方的日本歪把子機槍也不斷的噴射火焰，密集的子彈阻擋在了敢死隊員沖鋒的腳步前。

　　“呯！”沒人聽清楚的一聲槍響后，坦克機槍突然啞火了，一直半跪著瞄了大半天的蛇七在放出了這一槍后，虛脫得差點坐倒。旁邊一直激憤的朝著坦克裝甲不斷射擊的小合肥并沒有觀察到這一槍的成果，旁邊的一根小木棒上依舊是六個正字的刻痕。

　　最前方的那個敢死隊戰士趁機扯開了手榴彈的拉繩，沖到了坦克前，合身撲了上去。

　　“轟！”

　　坦克向前滾動了兩步后，右邊的履帶從車輪上脫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