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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悄的降臨,披著濃重黑霧的森林如一頭龐大的怪物,隨時等著吞噬送上門來的獵物!
虎嘯、狼嚎、鷹唳…..各種聲響此起彼伏,更是給這片遠離都市的區域添了危險的色彩。
十幾條身影,就著這聲聲的嚎叫,在森林中騰躍,時不時的有悶哼聲傳來——那是被干掉的暗哨明哨發出來的。
將近竹樓群的邊緣時,身影停下聚了一堆兒。十分鐘后,兵分六路,直沖竹樓群的各個方向而去。
眾人的身形十分的迅捷輕盈,若非事先知道盯緊了,根本發現不了他們的身影。
趙權一家子,此時還在原本的竹樓內,夜晚的寒氣透進來,幾人都不自覺的抱緊了肩膀。
“他到底什么意思…”趙如雪擰緊了眉頭,“難不成,想讓咱們在這兒過夜?”
“等急了?”伴隨透著笑意的問詢,樓梯響動,左仁夏衣袂飄飄的走了上來,“我今天比較忙,剛處理好手頭的事兒,不好意思,慢待了。”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鈍刀子割人,有意思嗎?”趙如雪怒氣沖沖的盯著他,“我自認,這些年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也拿出男人的氣度來。”
“你呀…”左仁夏手指點點她,坐在藤椅上,“性子怎么越來越急了?是不是在生氣我不讓你們離開?”說著輕嘆一聲,“我這樣做,自然是有這樣做的原因。
你以為這森林里的路是那么好認的?萬一你們走丟了,可就不僅僅是丟了那么簡單。你聽聽外面的嚎叫聲?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吧?
再者,我說過,這兒來的有部分大人物,他們身邊可是都帶著身手強悍的保鏢。萬一把你們當成危險人物擊斃了,帳都沒法兒算。
法律,是給誰制定的?不消我解釋你也明白吧?如雪,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這些年丁點兒長進都沒有,還不如權權成熟呢。”
聽左仁夏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似乎真的是為了趙家一眾人好。趙如雪就嗤笑一聲:“的確,我的確是沒有長進,否則,怎么會被你利用了那么些年?
左仁夏,你也不用假仁假義,直接來個痛快的,打算怎么處理我們?是男人,你就跟我說實話!”
左仁夏面色平淡的盯著她:“我已經說過了。權權接我的班,至于你們,放心。我會帶你們去我最美的莊園,讓爸媽度過一個快樂的晚年,至于你,愿意留在爸媽身邊還是愿意陪著我,都行。
不要總把我想的那么壞,沒錯,這次我是有些利用你們,但我這何嘗不是一箭雙雕?
既對付了洛家,又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當然。處理完這次的事兒后,我在國內的產業也就全部結掉了。
爸,您也是從過政的,應該明白我這樣做的緣由,當實力不夠又想做人上人的時候,成為棋子。未嘗不是一條捷徑,對吧?”
“小左…”嘆一聲,趙老爺子繼續道,“當年的事兒,我有我的不對之處,在此,我向你道歉。
可是,這么些年過去了,你應該看到,你和如雪的性格并不合適,就算當年沒有我攔著,你們也走不到底。
你看上去萬事好商量,可骨子里霸道的要命,如雪是外直內也直,根本不懂得讓人。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會是什么結果,我想,以你的智慧,不可能預測不到,對吧?
我知道,你一直為當年的事兒憋著一口氣,可,男人,該放下的時候就要放下。
就算拉了我們去國外囚禁起來,哪怕是殺了我們,你心里就能好受了?或者,你現在覺得你有可能會快樂,但事實上,很難!
活了這么大年紀,我其實已經對生死無所謂了,相信我老伴和我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我想勸你的是,權權終歸和你有著血緣關系,這樣強制性的毀了他的一生,于心何忍?
不要說我這是在挑撥,你做的什么生意,你自己最清楚,你另兩個兒子為什么不能再出現在人前?難不成,你想讓權權也變成他們那樣子?”
“你!”被戳中痛處的左仁夏猛的起身,直直盯著趙老爺子,濃烈的殺意在周身涌動。
“你敢動我姥爺一指頭試試!”趙權的手中多了一把小手槍,頂在自己的腦門上,“想要我死,你就動手!”
左仁夏怒極反笑:“你就那么自信,我會受你威脅?或者,你就那么自信,你的命在我心里有那么重?”
“你不在意香火?”趙權眼神灼灼的盯著左仁夏,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果不在意,那我無話可說。”
直直的盯了趙權半天,左仁夏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半晌,頹然的坐回椅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能裝紈绔,既然打算救我爸,我就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趙權幽幽的嘆口氣,“雖說我是我媽的親生兒子,可是,她真的不如我爸關心我。
媽,不要反駁我,或者,因為他你一直恨著我,那么寵著我,潛意識里何嘗不是為了毀了我?
你把對他的恨,轉嫁到了我的身上,至于姥爺姥姥,骨子里也是有這種意識的,只不過,你們都不愿意承認罷了。
正因為這樣,明知道梁邦國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而我最在意的人,卻是他,因為只有他,是真心實意的待我,為我好。
在對我的教育問題上,你們和他鬧了不是一次矛盾,每每你們爭吵的時候,我都在一邊看著。
誰是什么樣的心思,我能看得清,也能分得清,不過,我不恨你們,人嘛,都是喜歡把自己的錯,強加到別人的身上。
這樣,無論自己做什么事兒的時候,都好找借口為自己開脫,你們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
頓了好大一會兒,任幾人消化一番,趙權才繼續道,“可是,左先生,你覺得,事情真的會如你所愿嗎?
要是那樣,你的另兩個兒子就不會落得今天的地步,或者說,他們落得今天的地步,你認為是偶爾?”
“你….”左仁夏停頓了半天,才接著說下去,“還知道些什么?我是說,他們…”
“這些可以容后再告訴你,現在,我想和你談個條件。”趙權起身,站到欄桿前四處望望,才又回身坐下,“你聽我的,那么,我會答應你,我的第一個孩子,隨你姓。”
“怎么聽?”左仁夏皺眉看著趙權,“我最討厭別人要挾我,親生兒子,也不行!”
“你是被那些人要挾慣了,才會這樣恨要挾你的人吧?”趙權無視要氣跳腳的左仁夏,繼續道,“我知道,那些人今晚住在這兒,我也知道,哨崗都是你的,配合我的行動,把他們變成被動,以后,再也不能要挾你,怎么樣?”
左仁夏如看一個瘋子般盯著趙權,半晌,眸中帶了笑意:“的確是我的種,有我的風范,好,君子一言…”
“駟馬一鞭!”
眼看著兩只大手擊在一起,趙如雪和趙老爺子趙老太太同時松了一口氣。
“原來,你們是故意的?”此時,左仁夏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低估了這一家子。
“是權權的主意,是他說服了我們…”趙如雪幽幽嘆一聲,“你在賭,我們又何嘗不是在賭?”
“你的身份?”左仁夏直盯著趙權,“如果你沒有特別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
趙權笑笑:“不好意思,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和我合作的結果,絕對不會比和他們合作的結果差。
我相信,你已經清楚,這次的事情后,不管成功與失敗,那些人都不會再容你發展壯大。那兩兄弟,就是他們給你的警告,對不對?”
“我很納悶,以你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和那些人合作的,為什么要送上門去被宰呢?”趙如雪一臉的疑惑。
“人性的欲望…”左仁夏長長舒一口氣,“左家曾經的輝煌,是我一直的執拗,總以為,通過努力,可以讓左家再次與那幾家比肩。
總希望,有一天,我有能力,站到夜家人的面前說,‘我叫左仁夏,是左青山的兒子’。”
“我叫洛葉,是洛正剛的女兒。”左仁夏聲音剛落下,清甜的聲音響起,繼爾,樓梯口閃現了一個嬌俏的身影。
“你果然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趙權笑吟吟的看向洛葉,“謝謝,不管怎樣,我都要代我爸爸向你說聲謝謝,當然,我說的是梁邦國。”
“不客氣!”洛葉沖他點點頭,“有話等事情了了再說,現在咱們必須趕緊離開,他們,不會沒有準備的來這兒。”
“兒子…”趙如雪一頭霧水的盯著趙權,“你是什么時候,和她認識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這一剎那,她甚至都懷疑,站在面前的,到底是不是她的兒子。
“媽,容后再說…”趙權看向趙老爺子和趙老太太,“姥姥,姥爺,現在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