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希望能在事情還沒有那么糟糕的時候,挽救于杭,挽救于家,但是,剛才的談話讓她有一種無力感,哥哥根本就不信任她,不當她是一家人,說什么都在打太極,絲毫不觸及實質,這讓她如何和他談?
于娜的沉默讓于杭心中產生警惕,就試探的問道:“娜娜,左冉知道你回來的事兒嗎?”
“知道。”于娜點點頭,“我當然要知會他一聲。”
“娜娜,你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時候為左家添丁進口?”
“哥,兩年內我不想考慮。”于娜嘆口氣,“哥,你可以和我坦誠一些嗎?”
“娜娜.”頓一頓,于杭輕嘆,“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生哥哥的氣了?不管是什么事兒,你說出來,是哥做的,哥絕對承認,如果不是,誰想給我扣屎盆子,我就給誰扣回去!”
“你永遠都要活的這么著急嗎?”于娜扭頭看著他,“不管什么時候,心里都存了一股子氣,好像大家都欠你的,就應該順著你一般,任什么?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要求別人?
哥,爺爺去世的時候,叮囑過咱們,正正當當做人,平平安安生活,就是他最大的期待,為什么哥一定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兒冠到爺爺身上?
是不是覺得這個樣子要求我為你做什么的時候,就可以理直氣壯?如果我不幫忙,你就給我扣一個不孝的帽子,如果我幫忙,你也不欠我什么,只因為我是于家的女兒,就應該為于家服務,對不對?”
“難道不是嗎?”于杭也直視著妹妹,“或者在你看來,嫁到左家。有了靠山。于家就和你沒有關系了?如果你不是于家的人,左冉真的會娶你嗎?
當年你和夜軒的那點破事兒,你以為左冉不知道?一個被別的男人嫌棄的女人,他憑什么要回收?這些你都想過原因嗎?”
于娜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堆積,到最后,竟然燦爛的如太陽花一般,說出來的話,卻是冷的刺骨:“原來我在哥眼里是這樣的。”
于杭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也是被妹妹的態度給激的,這段時間他忙的焦頭爛額。妹妹不便不幫他,還各種潑涼水。各種看熱鬧,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好在,他現在已經練就了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本領,轉眼間,他已經笑容滿面的向妹妹道歉,表示,他剛才就是胡說八道。就是因為太累了,被妹妹一激,就順著妹妹的話音去了,其實,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明知道,這樣的解釋,誰都不會相信,可他必須要這樣做,他在賭于娜對于家的感情和牽絆。
“停車吧。”于娜突然道。
往外掃一眼。于杭臉色沉下去:“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哥送你,娜娜,你已經不小了,不要任性。”
于娜臉色也不怎么好看:“怎么,如果我一定要下去,哥還想禁錮我不成?”
“停車。”于杭便沖司機命令道。
洛葉下午從醫院離開后就回學校接了一對寶貝放學,看到媽媽果真如約而來,小南小北都是一臉小興奮。
吃過晚飯,兩只便早早的換好衣服等著媽媽帶他們下去散步,看得夜軒一臉醋意,平時他帶他們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這么開心。
不行,不能讓兩小只獨占妻子!
于是,飯后散步的人群中,多了一只巨大的,小南小北很自覺的一左一右霸占了媽媽的爪子,挑釁的沖爸爸笑笑,夜軒就一把將兒子抱起來,再一把將女兒抱起來,和洛葉并肩走在一起。
兩小只用力掙了掙沒掙開,就向媽媽告狀。
洛葉好笑的看著倆:“笨蛋,平時爸爸都不抱你們,這會兒賺這么大的便宜,還在這兒瞎埋怨,小心過了這村沒有這店了。”
果然,聽她這么說,兩小只乖乖的縮在夜軒懷里不動了,賺爸爸便宜啥的,他們還是很喜歡的。
一家四口走在小區里,絕對是一道亮眼的風景線。
有好多出來散步的大爺大媽們,看到被抱在懷里的兩小只,就故意上前逗弄打招呼,“爸爸,媽媽,回去吧,別讓我們當猴子了。”不甘心被人當成萌物逗的兩小只,提出了抗議。
一家三品往回走的時候,洛葉接到了喬明的電話,老王保姆脫離危險期了——她提前醒來了,說這話時,喬明是喊著說出來的,可見他有多么的興奮。
掛斷電話,洛葉唇角也掛了笑意。
小南小北就纏著洛葉問,什么事兒讓媽媽這么高興。
“因為媽媽救活了一個老奶奶,所以才開心”洛葉并不把兩小只當孩子看待,而是認真的把老王保姆的事兒告訴了兩小只。
聽完后,兩小只抿著小嘴沉默一會兒,主動要求等老王保姆清醒了,他們陪媽媽去看看她。
“為什么要去看老奶奶?”洛葉問道。
“媽媽不是說了嗎,他們家沒孩子,看到我們,她肯定會很開心的,還有她的婆婆和丈夫,我們也可以去看看。”
“看看老奶奶可以,至于她的婆婆和丈夫,你們就別去了,等你們再大一些,我會讓你們去養老院做義工的,現在,你們還是少去那兒。”
“為什么?”小北表示抗議,“媽媽,你這是歧視小孩子。”
“你爸爸在這邊任職的時間還不夠長,你們還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這就是原因。”
聽洛葉這么說,兩小只不吭聲了,的確,他們現在動動嘴皮子還行,要動動小爪子,頂多也就是只萌爪,絕對不是鷹爪!
而此時,王建底看著舒服的靠在床上的老母親,腦子里還是一片混混沌沌的,這一天發生的事兒太多了,先是他們被扔到了教室里吹冷風,然后派出所的人找了過去,對他們進行了一番熱情洋溢的安慰,就在他們還沒搞明白狀況的時候,又去了幾名穿著藍制服的男人,直接把娘倆給拉到這兒來了。
這個房間雖然也是一大間,但是和他們以前住的房間,絕對有天壤之別,除了有兩張舒服的大床,還有有獨立的衛生間,有獨立的廚房,還有舒服的浴盆 有那么一會兒,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就他活了這五十多年來說,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住在這樣的房間里。
正發愣的功夫,有工作人員給他們送來了可口的飯菜,并且告訴他們,有什么需要的,就按床頭的小按鈕,會有人過來幫忙。
良友養老睆,王建底問過了,別人給他的答案就是這個,對于一直宅在家里的王建底來說,真的不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地方。
他沒忘了把妻子工作的地址留給工作人員,要求他們幫忙通知妻子,明天來這兒看他們,他甚至特別興奮的期待著,妻子看到這兒會是什么感覺。
于老住在鄰院的療養院,這里面住的大多是退休老干嘛,他們住過來,主要是為了和談得來的老朋友一起回憶回憶往昔,展望展望未來,不管自己還有沒有那份力,多年的生活習慣決定著,他們喜歡談這方面的知識,和普通老百姓談不起來,和有著共同經歷的人,卻是可以談的熱火朝天。
是以,一墻之隔,養老院的老人喜歡的是嘮嘮家常,打打撲克,跳跳舞,療養院的人則喜歡聊聊政治,下下棋,練練太級,蹲蹲馬步 不管哪邊,都生活的很快樂,這樣分開,不是對階層的劃分,而是對服務對象的區別,養老院是純公益性質的,療養院,是要交錢的。
于老在那邊見到了幾個老朋友,原本心里堵著的棉絮,立時就飄走了,待心情完全放松下來后,他來到了一墻之隔的養老院,找到了王建底母子。
原本,他是想把老王保姆受傷的事告訴他們的,可是,當他說出自己的身份,母子倆便切切的向他打聽老王保姆的消息時,到了嘴邊的話,他說不出來了。
他不知道,對于這樣的一對母子來說,聽到那樣的消息,是否能承受的住,所以,他撒了一個善意的慌言,說老王保姆要去替他照顧幾天女兒,所以,他過來幫她知會一聲。
母子倆對此深信不疑,例托他告訴老王保姆,他們現在吃的好住的好,過的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走出母子倆的房間,于老眼角濕潤了。
他以前就不排斥夜軒來做市長,但是,對他的認識也就是一個年輕有為借著家族力量爬的特別快的后輩罷了。
但是,今天,當他真正住到這里來,見證了這里的一切以后,他被深深的震撼了,很多人都在背后說閑話,認為那么大的家族,做養老院這種慈善,是絕對有利可賺的。
原本,他也是認同的。
現在,他百分之二百的不信,他們能賺錢,多年的領導經驗告訴他,說假話和說真話,假高興和真高興,還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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