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騎士,銀森勇雖然殺人越貨,長的卻很白馬王子,尤其是在江寧的這段時間,由于腿部手術失血的緣故,.
他還特意修飾了自己的胡子,使之向漂亮的山羊胡方向發展,在快節奏的21世紀,著實是街頭的一抹亮點。
不過,比起銀森勇,白馬寺的三個和尚似乎更引人注意,畢竟明光光的腦袋,至少在物理上就比較亮。
警察不知是被銀森勇的帥氣震懾了,還是被他的氣勢震懾了,只是進行了說服教育。銀森勇舍不得吃最后一個魔芋,只能望著他們的嘴動,然后猜測肢體語言。
所謂笨牛彈琴,就是這個意思了。
站在路邊,用了三四分鐘時間,見銀森勇態度誠懇,兩名警察又警告了幾句就上去給上面做報告了。這讓如定感到很不滿意,要是來一點暴力執法,最好是持槍警告,那也能讓自己出面借個大人情啊。
他站在旁邊等到警察離開,只好呵呵的笑著出來,施禮道:“施主有慧根,貧僧法號如定,來自洛陽白馬寺,未曾請教…”
銀森勇沒聽懂。
如定的聲音很有磁性,在寺中修行時就謂之余音繚繞了。他用熟練的念經體說:“我佛慈悲,普照眾生,施主拜于何門何派?”
銀森勇傻傻的看著他。
清凈向來是不清凈的,他的臉又黑乎乎的喊:“師傅。”
“閉嘴,叫人家大師。”
“大師。”
銀森勇盡管聽不懂,卻不好離開,騎士戒律是很扯淡的事情,往往太痛快就容易受懲罰,某些騎士的信仰就是苦行,那才叫一個凄慘。一輩子的凄慘。
幾個人站在路邊扯淡,警車沒走多遠又返回了。
他們向指揮中心的報告很快就反饋了回來,上面要求他們嚴密監視有山羊胡子的白面青年,但不要靠近,并兩次警告注意安全。
做了好些年警察了,兩人的腦子里頓時浮現出“大案要案”的字眼,然后開著發動機等在路的另一邊。
陳易帶著他的稽查隊匆匆趕來。
人多是為了搜查方便,控制銀森勇,陳易一個人就夠了。
然而,原本料想的大戰并沒有一點要打的意思,銀森勇吃了最后一顆魔芋,竟是不好意思的低頭說:“主上。”
看來他還記得,自己算是江寧的城邦騎士。
警察叔叔一陣失望,捏著褲頭蹲路邊去了。
陳易邪惡的瞪著銀森勇,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你說過的話嗎?”
銀森勇不自然的解釋道:“你俘虜了我,我…作為俘虜,有違騎士的尊嚴。”
“你薪金,有騎士的徽章,有保姆做家務,就算是有仆從了吧,你的要求我不是都達到了?”
銀森勇不能說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這種屬于花叢中被逮捕的男人專用詞,西大陸的先生們是不懂的,人家還是淳樸的年輕人。
“怎么不繼續跑了?”陳易做惡狠狠狀。
“有禁制。”
銀森勇的回答讓中年和尚大吃一驚,四處拼命的看。
陳易暗自笑了兩聲,然后抬頭嚴肅的道:“按照我們先前說的,只要你離開武館的高墻,就要被閹掉,你準備好了沒?”
銀森勇簡直是驚恐萬狀。那鼻子,那眼睛,那耳朵,都在扭曲,就連半成品的山羊胡子都在不斷的顫動。
他現在處于光幕的壓力之下,想跑都跑不掉。
陳易邪惡的笑著,將他拉到了一邊。
稽查隊員中,學員們夾緊雙腿,惡寒的想:館長有這么變態的念頭?
裸熊一如既往的提前準備起了鋒利的剃刀。
“嚓嚓”的磨刀聲中,在被閹和尊嚴面前,銀森勇沉淪了,他低聲下氣的向陳易求情和保證,最后說:“我現在能夠選擇的信仰不多了,忠于神殿是少數還在的信仰,我可以向龍神發誓,以后絕對會絕對服從城邦和主上。”
普通的誓言屬于誠實信仰,向龍神發誓就屬于忠于神殿的信仰了。
陳易用聆聽卷軸測試著他,隨后點頭同意了。
唧唧呱呱的誓言要一兩分鐘時間,如定僧人悄無聲息的來到陳易身邊,低聲道:“陳施主,這位先生是何來歷。”
陳易不高興的道:“您又是什么來歷?”
“貧僧如定,今日給了你名片。”
陳易通過聆聽卷軸聽到的卻是“法力”一詞。
他現在頂的是4級聆聽卷軸,應該能聽到完整的短語才對。
奇怪之外,陳易卻突然襲擊似的問道:“法力是什么?”
如定眼神閃爍了兩下,小聲道:“施主打的機鋒,貧僧不明白。”
“那我也不想回答你們的問題。”
如定心中不定,只好怏怏的先回去了。
陳易等他們的奔馳車開遠了,立刻打電話給祝光梁,道:“麻煩你幫忙查幾個人,是什么宗教協會的理事,自稱是白馬寺的和尚…”
作為安全部門在江寧的業務副局長,祝光梁現在幾乎是一力承擔著江寧方面的反間諜任務,責重權大。但不管他是多高的級別,對于陳易的要求是一點折扣都不敢打的。
問清楚如定他們的情況,祝光梁認真的用鉛筆記錄在本子上,然后道:“我盡快給您消息。另外,關于先前的計劃,我這邊有些新的進展。”
陳易知道是三菱方面的,“嗯”了一聲,站到了人行道的前面,以免被人聽到。
“他們已派出考察人員,一切順利。”最后的四個字,祝光梁說的很用力。要設計一個欺騙行動并不容易,且不說陳易要求找來的專家炮制的文章水平如何,就算是用完美無缺的文章去取信三菱高層都相當不易,數十億元的大計劃,沒有相當結實的理由,是不會隨便發生變更的。
祝光梁不光是動用了能力,而且動用了自己在局內多年來的全部關系,方才借用了一名間諜,幫忙旁敲側擊,完成了計劃的關鍵部分。
現在好了,三菱一旦開始按照陳易的要求建設碼頭,那就等于將這些錢送給他了。雖然中間肯定有不少法律糾紛——謝天謝地中國不是法治國家。
“我回去了以后細談。”陳易也有一股子興奮。
“好的好的,那么…”
“稍等一下。”
“是。”祝光梁當然不敢先掛電話,一直等著呢。雖然他心里在踩著標號陳易的小人。
作為純粹的安全部門成員,祝光梁連自己都不相信,但他服從權威。
“大楊在你那里做的怎么樣?”陳易問的是前短道速滑運動員,他被陳易在武館訓練之后,達到了體術五級后返回了安全部門。他是當年體術特訓的成員,就算是過去了好幾個月,現在能達到體術五級的武館學員仍舊是屈指可數。
祝光梁心中腹誹世家子管的寬,口中卻詳細介紹道:“大楊在局內是當仁不讓的近身搏擊專家,許多行動隊的組員都很佩服他。不過,由于武館不是國家承認的機構,大楊在級別方面,可能要稍稍等一下。”
他以為陳易是準備給大楊要官呢。
“你們體術推行的如何?”
“所有行動隊成員都必須參與體術訓練。”
大楊最多只能教導安全部門的成員到體術五級,也就是普通職業搏擊運動員的水準。在普通人中,這個程度已經相當厲害了,但在各種暴力機關,只能說是優秀,其價值主要在于縮短時間,能夠有針對性的對某些人進行培養。
陳易踟躇片刻,道:“我記得大楊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是,省體工隊把他培養起來的。”
“哦,那我如果想把他調過來,你覺得怎么樣?”
“局里的體術訓練剛剛打開局面,我還準備讓他去東南省搞推廣宣傳呢。”祝光梁驚訝的合不攏嘴,心想:調過去是什么意思?
“我個人要他,你問問大楊意見吧。最好直接轉入武館,以后或許會外派到國外,薪水從優。”陳易是準備將大楊送到西大陸,組建西江城寨自己的間諜網了。
“那我找他問問。”不管祝光梁樂意不樂意,他知道大楊多半要走了。
雖然“搏擊專家”一類的名聲不弱,但在安全部門,打打殺殺并不是主流,上得了擂臺,下得了機房,勾得到美女,偷得到文件才是外勤人員的工作。大楊勉強靠得上行動隊的邊,可真要比行動的時候,又及不上轉業偵察兵之類的同事,在局內的定位其實有些尷尬。現在陳易開口要人是給他面子,要是先找大楊談話的話,他就只能等著收辭職信了。
結束了通話,銀森勇也結束了冗長的誓言部分,規規矩矩的站在人行橫道上,像是罰站的學生。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說說看,有什么懲罰措施?”陳易面對眾多的稽查隊員問道。
銀森勇不滿的道:“他們只是平民。”
“用浸水毛竹打。”
“淹糞池。”
“吊起來。”
“辣椒水。”
陳易攔住了洶涌的民意,道:“你選一個。”
在閹割的威脅面前,銀森勇無奈的道:“毛竹。”
“浸水毛竹神鬼難擋!”被選中答案的稽查隊員興奮莫名。
“你去準備,叫什么名字?”
“戴阿弟。他們叫我紅狼。我是十四期的學員。”
“家里還有幾口人?都在哪里?”
“在山西呂梁山,窮山溝,就長高粱和豆子,有點棗和核桃算是錢。我是來江寧打工,有幸進入武館的。”
從6期之后,武館就越來越難進了,十四期學員,的確稱得上是有幸。
陳易點點頭,半開玩笑的問道:“喜歡審訊?”
“經常看那時候的書。”
“哦,有興趣做這個嗎?”
“有!”戴阿弟的眼睛都放出紅光了。
其他學員齊齊后退,他們都看出來了,這位十有就是新任的刑訊隊員了。
陳易想的卻是西大陸,又問:“愿意出國嗎?”
戴阿弟的興奮簡直要噴發出來,用看了兩個鐘頭小電影的虛弱聲音道:“揍黑叔叔嗎?愿意,愿意!”